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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崩之前-第6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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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自己摸错了脉搏,但怎么摸都是同样的结果,再摸下去怕是要被许少德取笑我有不可告人的嗜好。我们担心出了错,所以又走了几间犯人的宿舍,但结果还是无异。我们举起手电看了一遍又一遍,我甚至把他们的衣服都脱了,但是他们身上就是没有任何伤痕,也没有中毒迹象,全都是死得很平静,和胖李叔一模一样。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怎么没有一个活人?”走出监狱以后,我浑身颤抖,心里不断地猜疑,真没想到这里已经是一座死城。

“先去矿井那边看一看,不是说瓦斯爆炸吗,是不是那里出了事情,所以这里的人都……”小光握着手电指着矿井的方向说道,手电微弱的光线在夜里显得那么无力,但她没有害怕,说起话来很轻松。

“矿井爆炸是不可能炸死这么多人的,没看他们身上都没伤口,爆炸范围如果真有那么大,这些建筑肯定会受损的,你看,完全是好的。”我嘴上这么说,但也想马上飞到矿井那边看个究竟,好奇害死猫真是没错。

毕竟死了这么多人,不是儿戏,我的亲人也在这里,虽然没看见他们,但是心里还是抱着侥幸的希望。这些人死得不明不白,毫无征兆,这么多天居然没人发现,我们如果不小心,恐怕也得步他们的后尘。范里主张事事要小心,但我们在这里空转也无济于事,所以他也想到矿井那里看看,到底瓦斯爆炸为何引起这么大范围的死亡。许少德本想逃跑,他也觉得事情不简单,这次弄不好真的小命不保,但一看其他人都说要去矿井那边看看,所以只好跟着去。

要去矿井,得从山间小路走进去,这条路已经被桥天监狱的人走了无数次,已经被踏得平整宽敞,几乎和现在的柏油路一样了。桥天煤矿在深山里,一条破旧的铁路连接着几个煤矿,几十年来运的煤从未间断。走进去的路程有两公里,我带着他们往里匆匆走着,似乎山路无止无尽。桥天监狱附近的山体不高,可一座挨一座,极少有平地,山体很容易瓦解,经常有人被脱落的山石砸死。山上的树都不高,但品种很多,树下盘满了藓类,一脚踩下去很容易打滑。山里还有很多石灰洞,通常都是一环套一环,里面还有很多古海洋生物的化石,我小时候找到过很多。

两公里的山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我们总不可能什么话都不说地走着,所以我就发挥了导游的才能,跟他们说了说这里的故事。桥天监狱有几片平地,我和母亲开垦过一小块地中红薯,但挖地的时候曾挖出过很多古钱币,几乎一铲就有一大把,那片平地上几乎都能找到。不知道是何时何人流传的,在几千年前,桥天监狱的四周曾被武力封山,几百年来无人进出,外人都传这里藏有宝藏。因为挖出了古钱币,广西的考古队还曾到这里发掘,但是只找到了那些古钱币,其他却一无所获,最后不了了之。

那些古钱币我挖出来过,当时还小,所以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但是到了后来才知道,那是越国的戈币。战国时期,越国铸造了一种青铜钱币,因其取形于戈这种古兵器,所以被称为戈币。可是,越国都城在浙江省绍兴市,广西离越国的疆域遥远,为何会出现越国戈币一直没有定论。历史上也曾有过类似的事情,那就是越剑楚出,吴越的宝剑经常在楚国的原址出土,最著名的就是那把越王勾践剑在湖北江陵县的楚墓被发现,也就是古时楚国的疆域里。

考古队当时在这里待了三四个月,他们只到了越戈币,其他的什么也没有发现。因为碌碌无为,最后考古队扫兴地班师回朝,这个传说也成了玩笑,再也没人相信。小光和范里听到我说起这个传说都很惊奇,我没想到他们会对这普通的事情感兴趣,当下就觉得自己特有文化,特有面子。他们追问这里还有什么古代的传说吗,我想了想,但是就是想不出来,这里在古时候是一片蛮荒之地,哪有什么传说,能有一两个就谢天谢地了。

我苦思冥想,最后终于想起了一个来,但那不是古代传说,而是一个二战时的一个离奇的故事,这个故事却和桥天煤矿有着很大的关联,是桥天监狱的人最禁忌的故事。要说这个故事,就得从桥天监狱的最原始的地方讲起,那就是它的附属产业——桥天煤矿。桥天煤矿不止是一个煤矿,在这片山群中八座大矿,以及上百座民营小煤矿。桥天煤矿前身是罗木矿务局,罗木矿务局的前身是钏平公司联合办事处,钏平公司联合办事处的前身是桥头公司。桥头公司是留洋归来的国人所开,为他所有的煤矿遍及大半个广西,是很有势力的公司。日本侵华以后,看重了广西深山里的矿产资源,1939年3月桥天公司被日本强抢,被改名钏平公司。

钏平公司开采桥天煤矿时初来顺利,但到了三年以后,日本对远洋作战逐渐力不从心,对钏平公司的管理也逐渐放松。可是,在这时却爆发了一场大罢工,原因是煤井越挖越深,有一道矿井叫十号井,十号井的所有中国工人都声称煤井挖得太深,已经挖到了阴间,他们亲眼看到了鬼魂。更为奇怪的是,无坚不摧的钻头竟然在工作时断掉了,从那以后无论换上什么钻头都没有用,只要那个矿井继续往里钻,钻头不是断掉就是坏掉。

管事者无可奈何,只得应了民声,封了那口十号井。但是,那天封十号井时出现了一个意外,有一个喝醉酒的工头和几个人在里面查看工人有没有走干净,可是他检查到一半竟然睡着了,封井的人和工头是酒伴,他那天也喝了酒,迷糊之下他自己先走了出来,并以为工头也出来了,所以一声下令,炸了井口,十号煤井马上就被封死了。一天之后,封井的人终于想起工头没有出来,但他不敢声张,只得装做什么都不知道。

十号煤井不与其他煤井交汇,其实这里的煤井都是完全独立的,既然煤井被封死,工头在里面肯定有死无生,不可能再出现了。可是,这人却天天晚上大喊有鬼,工头在阴间不得瞑目,要来索命。为了镇住这个厉鬼,这人听了道士的建议,在一片稍微平整的地方建了几个囚室,用来关当时的罪犯,资助旧社会的监狱。监狱煞气极重,可以威慑鬼魂,这人以后就住在监狱附近,说来也奇怪,监狱建好以后,鬼魂的纠缠就停止了。

所以,桥天监狱的前身并不怎么光彩,更没人愿意提起这个故事。新中国成立以后,钏平公司又被收了回来,并改名罗木矿物局。这时,整个中国都在破四旧,那个被封死的十号煤井又被重新炸开,大家兴冲冲地要把阴间的牛鬼蛇神抓出来鞭打。结果,十号煤井又发生了很多怪事,很多人不是死了就是疯了,闹得人心惶惶。更有人死被埋葬后,有人听到坟墓里传来声声哭泣和狂喊,吓得野狗都避而远之。那口十号煤井没开采多久就又关闭了,但从此桥天煤矿又恢复了平静,久而久之这事情就成了一个传说,成为了饭后的谈资。

这个故事并不吓人,但是在夜里,而且还是在山里,被这样的气氛一烘托,听起来极为吓人,至少我是被吓倒了。在去桥天煤矿的路上有很多坟墓,大大小小,就如一个巨大的馒头一样。许少德开着玩笑,站在一个坟墓旁,做个听听动静的姿势,笑说:“来,我们来听听,看能听到坟墓里有声音吗?”

“你别乱来,小心他们一辈子跟着你。”我说完就让许少德赶紧回来,鬼说得多了,兴许它真的回跑出来,但许少德硬是不回来,还在听坟墓里有没有声音。

我一看他在质疑我说的故事,心里就来气,这可是桥天监狱每个小孩子都会知道的事情,再说我一个粗人怎么可能现编得出来。故事说完已经走了一大段路程,还有一百多米就要到桥天煤矿了,铁路从不显眼的地方延伸过来,一路上也有很多山坟,这地方真是极其荒凉。范里和小光一直问故事的细节,我答得有些不耐烦,但是又不好发作。我们不想再浪费时间,便不想再等许少德,任他在那里一个人唱独角戏,他觉得无趣自然会跟上来,而且他肯定也不敢一个人站在坟墓边,特别是这样的环境下。

“喂……喂……”我们不理会许少德,大步往前走,可是他却紧张地小声地叫了起来。

“你有完没完,再罗嗦小心我把你也埋了。”我被小光问得烦躁不安,所以就拿许少德开刷。

许少德吓得脸都变了色,他指了指旁边的坟墓:哆嗦道:“嘘……你们快过来,坟墓里真的有声音!”

“他娘的,你还真演得出神入化啊,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跟老子开玩笑!”桥天监狱的活人一个也见不到,我心里一直担心着父母,本来就已经很急了,现在看许少德那样子,真恨不得爆打他一顿。

“好像真的有声音。”范里说完就走到许少德那里,认真地听起来。

“过去听听嘛,他不像在说谎。”小光轻声说道。

我愣了一下,范里这死脾气可不会开玩笑,难道这坟墓里真的有声音,该不是说了桥天监狱的故事以后,坟墓里的死鬼挺赞同的,想现身给我个支持。小光看我不愿意过去,于是她就半拉半扯,硬是把我拽了过去。这座坟墓在山脚下,旁边没有草木,泥土也是新的,估计是座新坟。90年代已经提倡火葬了,但是政府为了尊重当地居民,只要你家有地有山,都允许保持自己的风俗,允许土葬。新坟和老坟不同,新坟看起来总觉得有一股阴气,特别的浓重,人站在旁边都觉得浑身发冷。我们的手电在坟墓上晃来晃去,看来更加阴森,有一瞬间我甚至觉得坟墓要爬出一个人来。我本以为是许少德出现了幻听,怎知我被小光带过去以后,坟墓里真有敲击的声音。我以为自己听错了,所以也学着许少德刚才的样子,弯下身子想听得清楚一些。

没想到的是,坟墓里的声音竟变得更凄厉,成了一声嘶吼:“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第五部 药泉眼 09。活死人

自从来到桥天监狱,我们没见到一个活人,现在夜幕降临,我们又身处茫茫山野,听到坟墓里有人嘶吼,换做是以前的我,肯定撒腿就跑,边跑还边撒尿。我举起手电照着墓碑,上面写着韦龙之墓,是3天前下的葬。韦龙是附近村落的年轻人,没有读过书,我上大学时他就已经来桥天煤矿做帮工了。

“难道此处是块宝地,埋进去了能死而复生,待会儿把万藏哥埋进去试试!”许少德本来被吓了一跳,但想想有棺材和坟墓挡着,地下的鬼怪也出不来,根本无需惊慌。

“莫非埋的是活人?”小光迟疑地看着坟墓,她也觉得吃惊。

“我说小光小姐,这里是桥天监狱,是洗涤罪恶的地方,怎么可能有活埋的事情发生?”我不相信这里的人会笨到死活都分不清楚,何况是三天前下葬,要是那时候没死,那埋了三天照理说应该死透了啊!

“我们把墓挖开,再不挖,活人就真的要成死人了。”范里催促道。

此处已经接近桥天煤矿的主区,挖出来的煤石碾成粉末后要装上火车,所以桥天监狱的家属都会到这附近装煤,换取微薄的薪水添补家用。我的母亲也做过这活,一干就是几十年,干这活的大多都是妇女,夏天煤场温度接近50度,一走进去人就头晕,可以想像那群母亲是多少的辛苦。因为要把煤装运到火车上,所以女工人们把铁铲之类的工具都放在附近的草丛里,这里民风还算可以,一把铁铲摆在路上也没人乱拿。

我从小在这里长大,自然知道哪里有挖掘的工具,所以很快找来几把铁铲,当下就和范里他们挖坟。我从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干这个,而且是在夜里,听着猫头鹰的鸣叫,心里一上一下的。很快,我们就挖到了棺木,里面的声响更大,但已经没有喊叫声,估计里面的人已经没力气了。棺木已经被封死,我们花了很大的功夫,才用铁铲把棺盖打碎,但又担心伤到里面的人,所以只先砸出了一个小洞,让空气流进去。

“你们是谁,我在哪里!”我们还没打开棺盖,里面的人就喊了起来。

“大哥,你是人是鬼?”许少德跳得老远,抡起铁铲当作武器。

“我当然是人,你这是什么话!”棺材里的人气愤地骂道。

我听出生意的确是韦龙,悬着的心就落了下来,好歹是认识的人,就算成了鬼,也是鬼朋友,不会加害于我。我表明了身份,韦龙这才又惊又疑地止住了疯喊,夜里在荒野听着坟里的喊叫,着实觉得害怕。好不容易挖出了韦龙,我们全都筋疲力尽,韦龙却一脸糊涂,不知道自己怎么进了棺材里。韦龙的年纪和我差不多,但很精瘦,全身黝黑,这和他长期做煤矿工人有关。

对于一个死而复生的人,我们是百般惊奇,恨不得一口吃了他。韦龙思前想后,说自己在挖煤,忽然觉得困了,就睡着了,结果醒来却发现自己在棺材里。他气愤地吼着,说自己的家人也太狠心了,居然想活埋他,不就是和老婆吵了一架,至于这么谋杀亲夫吗?

我看到、听到韦龙这么说,心里一惊,难道韦龙出现的是假死状态?难道桥天监狱的所有人都是假死?可是这不是只有小光和范里才出现的状态吗,在来时的路上,许杀德神秘地出现了一次这样的状态,现在就连桥天监狱的人都出现了,这到底是什么原因?如果他们出现的是假死,为什么不能如小光和范里那样,一下子就醒来?韦龙为什么能三天就醒过来,而桥天监狱的那群囚犯,却五天未醒?

韦龙显然不知道桥天监狱已经成了一个死城,他只是很生气家人把他埋了,当听到我们把事情说了以后,他半天没反应过来。其实别说韦龙,就连我都不知道,假死为什么会扩散到这么大的范围。韦龙嚷着肚子饿了,他想回家看看家人是否安好,但我们不肯前往,他一个人又觉得害怕,所以就跟着我们往桥天煤矿走。韦龙告诉我们,上一个月桥天监狱启动了一项工程,那就是打开被封死的十号煤井,要全面开放地下的资源。

十号井打开以后,韦龙等施工人员便进去勘察,韦龙他们进去了多次,但都没有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他们曾听过十号井的故事,也知道桥天监狱的历史,但好歹是条汉子,这种鬼狐故事向来不予相信。但是,韦龙告诉我,我父亲曾多次找到煤矿的领导,扬言打开桥天煤矿便会祸害百姓。领导们都是受过科学教育的,怎会听信一个老头儿的迷信鼓惑,所以都当成了耳边风。

我听着觉得不可思议,父亲是极为低调的人,平常不爱出风头,怎么可能去找领导,更别说蛊惑人心了。父亲向来不会危言耸听,他这么说有他的道理,虽然桥天监狱只是一个传说,但封闭了几十年的十号井的确存在,总不可能无缘无故封闭一口煤井的。韦龙他们自恃胆识高,所以毫不惧怕,下了几次井,但有一次韦龙忽然觉得很困,便蜷在井里睡着了,醒来时就发现自己给人埋在了坟墓里。

“难道你老爸说的是实话?”韦龙对着我问道。

“实话还是谎话,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说完就招呼大家赶紧走。

小光和范里也不想再拖延时间,他们亲眼看到韦龙从“死”复“生”,但却和我一样惊讶,从此看来他们并不知道自己也有假死状态,只不过出现的时候只有一小段时间,并不如韦龙的那样漫长。我隐约觉得十号井可能埋藏着巨大的秘密,究竟是什么秘密,现在还不敢下结论,但肯定和假死有关。

煤矿附近堆积了煤石,犹如一座座大坟,而且煤是黑色的,在无光的夜里似乎能吸收光线,我们走在其中总感觉再走一步就会撞到墙壁一样。煤矿附近搭建了很多帐篷,我们进去一看,里面全是搜救人员,但全都昏迷不醒,不论老少男女,一律全部昏死,成了名副其实的活死人。最后,我终于在一个帐篷里看到了母亲,她满脸疲惫,想来在这里待了很久,但最终没逃过假死的侵袭。

我们仔细地搜寻了一圈,一起有五具被烧焦的尸体在帐篷里,他们都是犯人,应该是瓦斯爆炸中丧生的。可是,我却没找到父亲和奶奶,找了几遍都没有发现他们的踪迹。范里看我急得乱了主意,于是就提醒我,打开煤场的灯光,找人会更方便一点儿。我听后拍了一下大腿,自己可真蠢,难道我是天生的贼,习惯了在夜里摸索不成?

我熟悉煤场的设施,于是就自告奋勇地去找灯光的开光,但是路灯的开关怎么拉都没用,灯仍是漆黑无光。我纳闷地望着电灯开关,桥天监狱明明还有电,怎么到了煤矿却没电了?我长时间打不亮灯光,于是就叫许少德他们分开去打亮煤矿工作室的电灯,但都全无法打亮。我觉着奇怪,索性让他们都停住,自己则去找电源总闸。电源总闸在电房里,电房一般都是关着的,因为涉及整个煤矿的运作,所以保护工作做得很严。我本以为要打开电房会很麻烦,怎知走到电房前,却发现电房的大门已遭人破坏。

我愣在门前没敢进去,如果桥天监狱已经全是活死人,又是谁打破了电房的门?我提着手电站在外面,从门缝看进去,里面没有任何动静。我心一松就推门而入,怎知却闻到一股硝磺的味道,再举起手电往里一瞧,里面的电力控制设备已经给全给炸毁了。

我没想到煤场的停电是因为电力总闸给人炸了,所以当发现这情况时,不由得呆站了很长时间。炸药有好几种,炸毁电房里的电力设备的是一种小型炸药,故事前面也提到过,二战时就已经有人发明了这种炸药,威力很强,但是爆炸范围可以缩小至巴掌大的范围。我沮丧地提起手电照了照电房里的设备,无一幸免,不知道为什么会有人炸点电力总闸,现在不是正需要用电的紧急时刻吗?

“万藏哥,你搞什么,叫你开灯,怎么把电源给炸了?”许少德见我站着不动,跑过来看后也是一惊。

“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炸的?”我本想继续斗嘴,但想起母亲还有一大群人成了活死日呢,父亲和奶奶又没了踪影,所以就没有说下去。

“到底是什么回事,为什么他们都死了!”韦龙亲眼看见这么多活死人,吓得腿发软,平时的男人气概都都消失了。

“谁说他们死了,他们只是昏睡了,总会醒的,你不就醒了吗?”我没好气地答道。

“可是他们都没心跳了……”韦龙仍在惊惶中。

“他是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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