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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诺好气又好笑,“秦总,现在我到哪去买馄饨?而且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吃药退烧,等病好了吃什么都行。”
秦放就是不动,似乎生病了让他更有恃无恐起来,非让人哄着顺着,抱着被子嚷嚷,“馄饨!”
这个人是吃定了自己是软柿子,颜诺翻翻白眼,权当是在哄孩子,“这样吧,你先把粥喝了,吃了药睡一觉,我待会给你买去。”
“我要自己做的,不要外头的那些,不但偷工减料还全是味精,难吃死了。”即使是病了也无改秦放挑剔的性格,而且还得寸进尺,偏偏遇上脾气好的颜诺,更是无往不利。
“好,好,好。”颜诺无奈地应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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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什么情况?一向狂放自大目中无人的秦大狮竟然搂着被子坐在开放式厨房的餐桌前,就为了看着颜诺包馄饨?说出去不会有人相信的,可偏偏这是个事实,连颜诺本人也很无奈。
她趁着秦放吃完药睡觉以后,到附近的超市买了食材,回来就熬上了一锅骨头汤,拌好带有瘦肉末,香菇丁,白菜的馅料,才和好面准备擀成馄饨皮,秦放就醒了。
他自从下楼见着颜诺在厨房里忙乎,就坐在那里不走了。
颜诺好心的建议道,“秦总,不如你去看看电视吧?还要好一会才能开锅呢!”被他这么盯着真不自在。
秦放答非所问,“现在很少女人会下厨了。”他口腔里还留有肉粥的余香,她做得真不赖,再看她做馄饨更是流畅自如,显然非一日之功。
“我也只是会一点。”颜诺谦虚道,又不死心地再问,“你不如再上去躺一躺?得了我叫你。”
“我就坐这等着怎么着了?碍你眼了?”这不,秦大狮的脾气又来了。其实他明明不是那个意思,他只是莫名的想看着她为自己下厨,感觉很窝心很舒服,就不知怎么话一出口就变了味。
正懊恼怎么补救,颜诺却先他一步,“好吧,随你。”她本就知他脾气古怪,而且现在又生了病,也懒得跟他计较。很快的,她就将包好馄饨下了锅,最后在汤面上撒点葱花,一碗香气扑鼻的热馄饨就送到秦放的面前了。
秦放从早到现在就只喝了一碗粥,西药又极其削胃,是以肚子早就唱了空城计,所以尝到心心念念的住家馄饨让他的心情大好,连吃了三大碗,就连骨头汤也喝见底。
颜诺自己盛了一小碗,却没怎么吃,频频的看着客厅的那个大钟,已经七点半了。
秦放也留意到她的异样,探寻地问道,“你约了人?我没什么大碍了,你要真有事可以先走!”不知道为什么,想到她跟别人有约,心里有些不爽。
颜诺好一会才反应过来,“没什么事,我只是怕晚了回去不太好。”
“原来如此,那你早点回去吧。”秦放一乐,放下刨得干干净净的碗,意犹未尽地盯着锅里所剩无几的残兵,可惜肚子已经装不下了,便说道,“这些留着我明天早上吃。”
颜诺笑了笑,“好,我帮你装起来,不过记得热了再吃,不然胃受不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原来自己做的馄饨这么有魅力。
秦放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会电视便熬不住了,其实他还没好全,药效起了作用后更是困得不行。他起身想回房睡觉,又突然想起什么,回过头对颜诺说了句,“今天真谢谢你了。”
颜诺还在收拾碗筷,听他这么一说,弯起浅笑,“不用谢,举手之劳。而且你是我的上司,这是应该的!”
闻言,秦放本来还算温和的表情突然冷下来,皮笑肉不笑地冷哼着,“也是,到时记得提醒我加你薪水!”又臭着脸上楼了。
颜诺无语,不知道他又在别扭什么,等他背过身时调皮的做了个鬼脸,这个阴晴不定的男人真的很难服侍。她又下意识的望了眼大钟,已经八点一刻了。她用龟速把东西收拾好,又贴了张便利贴在冰箱门上交代好注意事项,将近九点才走出秦放的公寓。
秋夜的凉风让她无比地清醒,她顺手招来了一辆计程车,“师傅,麻烦送我到T大对面的风之语餐厅。”
她知道,无论多久,他还会在那里等着。避得了一时,避不了一世,该面对的还是要勇敢的面对。也许这正是上天给她一个机会,告诉他,她已不再是当年的颜诺,没有人能回到过去。
她才推开门,就听见熟悉的风铃声,然后在熟悉的位置上看见了熟悉的人,微笑着对她说,“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第六话
段奕琛微勾起薄唇浅笑,“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正如颜诺知道他一定会一直等在这里一样,他们都太过了解对方了。因为不了解而吸引,因为太明白而分手。
他一如既往地坐在靠街落地窗的第三张桌子,穿着银灰色的手工西装,没有系领带,衬衣领口微开,双手交叠的放在腹上,慵懒却又专注的看着颜诺进门的方向,昏黄的灯光下有一个斜斜的倒影。
风之语餐厅里装饰着各式各样的风铃,轻风一拂过就会叮叮当当的奏着清脆的曲子,“风之语”的店名由此得来。
这些风铃全部是爱好旅游的店主从各个地方搜罗回来的好东西,颜诺曾经很喜欢过其中的一个贝壳风铃,奈何这些都是非卖品,即使段奕琛跟店主出再高的价钱店主都不愿意割爱。后来段奕琛让人找了几乎一模一样的贝壳风铃送给她,她却没有了初见时的怦然感觉。后来她明白了,这个世界上没有完全一模一样的东西,再像,也不是原来的那个。
这里曾经是颜诺最喜欢去的地方之一。可是存有太多她跟段奕琛的过去,让她很久都再没有勇气踏进去。
此时除了段奕琛,餐厅里再没有别的客人,显然是被他包了场,不然这里环境好气氛佳,出了名是T大学子谈情说爱的好地方,怎么可能会没有人?
颜诺忽然丧失了勇气,想不顾一切地逃跑,而段奕琛已经起身绅士地为她拉出椅子,她斜眼看去就能见到他优雅的侧脸,那挺拔的身姿无论什么时候总是风雅翩然。
她闭了闭眼,上前两步落座。
“你要喝点什么?”他的声音低沉而动听,蛊惑着颜诺的心智。
颜诺抿唇摇摇头,冷淡地拒绝,“不麻烦了,我没打算逗留,毕竟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段奕琛含蓄地笑了笑,招来服务生,“请来一杯Cappuccino,加一小勺巧克力粉。”
颜诺轻轻皱眉,打住他的话,“一杯柠檬水。”待服务生离去时,又正视着面前这个男人,“段奕琛,我已经很久没有喝咖啡,不只这个,我有很多习惯都改变了。”比如,依赖你,这个像淬了毒的习惯,她费了很大的劲才戒掉。
段奕琛一怔,下意识紧捏着大拇指和食指,这是表示着他在思考。他定定地望着颜诺,微微一怔,他有多久没有好好地看看她了?他不记得了,只觉得很久很久,久到他以为自己已经忘记了,却在重遇她的瞬间,一切都又鲜活起来。
她似乎更瘦了,而且卷了发,随意的挽起来夹在脑后,没有任何的装饰,却更显得婉约动人。
“怎么变都无所谓,只要你还是你,就足够了。”段奕琛很快就平静了神色。
闻言,颜诺冷笑,“是吗?你要的真的是我吗?也对,这个世界上也许再找不出一个像我这么傻的人了!”
“颜诺!”段奕琛拧起眉梢,不喜欢她这么贬低自己的语气。
而颜诺则是以为他是不喜欢自己的挑衅,她所知的段奕琛是优雅的绅士,是完美的化身,所以从来没人见过段奕琛发怒,可是却能用冷静平淡的语气让你知道哪里做得不合他的心意,让你主动改变。
她掐了掐自己,平静地说,“段先生,如果今晚约我出来是为了说教的话,那倒是不必了。”
“小诺,我只是想见见你。”
“现在见到了,然后呢?”颜诺神色淡然,一双黑玉般的眸子无意识地看出窗外,正好对上沐浴在夜色中的T大校门,学生三三两两的进出,脸上带着青春年少的笑容,曾经,这里也有过她的位置,只是现在她不再快乐。
沉默了半晌后,段奕琛低喃道,“小诺,我们重新在一起吧。”
“不可能。”颜诺嗤笑,回过神来,语气变得犀利迫人,“段先生,你以为这是玩家家酒,可以一会好一会散?你以为我当时说的话是假的,是矫情,是欲擒故纵?”
“你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段奕琛一叹。
“我也不管你是什么意思,总之,今天是最后一次,请你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的面前了。”
“不行,我做不到。”段奕琛摇摇头,灯光映入他清冷的眸色里,眼神温暖起来,“我给自己一年的时间,却做不到。”
“看来这点我比你要强,我做到了。”颜诺挪开椅子,站起身来,接着又说,“如果你知道我这一年是怎么过来的,你就不会轻易说出重新再一起的话,我认识的段奕琛,不会这么幼稚。”
颜诺潇洒的转身离开,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平静,原来坦然面对了,心结就能打开。她以为自己会恨他,却发现原来不是,没有爱就没有恨,何必再用恨意来煎熬自己千疮百孔的心?她不需要,只是希望,他们缘尽于此,对谁都好。
段奕琛一个人安静地坐在那里,一直想着颜诺最后的那句“如果你知道我这一年是怎么过来的,你就不会轻易说出重新再一起的话。”
他拿起手机拨了一个号码,沉声说,“帮我查一个人……”
放下了心头大石,颜诺睡得比以往都要沉,这一天居然睡到早上十点。
颜诺很久没有这么高质量的睡眠了,显得很高兴。今天刚好是周六,她把被单被套全部都换了新的,然后在露台上,就像从前在家乡一样一个人站在大盆里踩着满是泡沫的被单,嘴上还哼着童谣。她当初选这里,就是因为看中这个欧式的半弧形大露台,所以即使租金比周边的都要贵一些,却让她觉得物超所值。
突然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她跑去一看,愉悦地笑了出来,“喂!你怎么会打给我?”
“没事就不能打给你了?心情这么愉快,是遇到了帅哥吗?”
“不,比起帅哥,我对柳大美人更感兴趣。”
“少贫嘴,我现在在东门大街,限你半小时后到。”
“什么?你怎么会突然来这里?”
“白痴,今天是你生日,你这小妞不会忘了吧?”
“哦。啊?我生日?”颜诺赶紧瞄一下日历,好像真的是啊,原来还有人记得她的生日,她心里满满的感动,“那你等一下,我马上来!”免得让人等,她先将被单放到全自动洗衣机里放洗,然后又换好衣服匆匆忙忙出门。
颜诺打车来到东门大街,才下车便看见一个带着墨镜,穿着亮红色风衣的女孩站在路口,一头乌黑顺滑的长发披泄在肩,衬着标致的瓜子脸,十分惹人注目。
颜诺高兴的喊,“思晨!”然后快步的走过去。
“诺诺!”柳思晨给了颜诺一个大大的拥抱,然后又拉开她左看右瞧,“才两个多月不见你就长得白白胖胖的啊,我还以为你会被你们无良老板给压榨得只剩皮包骨了呢!”
颜诺白了她一眼,“你是在变相说我胖了吗?还有,哪里有什么无良老板,我只是说他的脾气不太好,又不是葛朗台,薪水很不错的。”
“惨了,我圣洁的小诺诺居然沦为金钱的奴隶了!”柳思晨不符合她文雅气质的怪叫,丝毫不怕引来别人的侧目。
“你再说!你再说!”颜诺作势要搔她的痒。
柳思晨讨好地挽着她的手,“今天你想去哪玩?我舍命陪君子了!”
这时,颜诺突然想起了段奕琛,眼神黯了黯,“嗯,就陪我去买衣服吧。”她是时候改变一下了。
走进百货商场,颜诺拉着柳思晨越过众多她从前青睐的淑女风格的牌子,反而来到一个以个性著称的品牌专柜前。柳思晨的指尖在这些个性的衣服上滑过,问道,“诺诺,你该不会想来个华丽变身吧?”
颜诺还低着头挑款式,“你不是说,只有不断的尝试才会有新的发现吗?我既然决定要重新开始,那当然得焕然一新了!”她说完就选了一件浅金色立领的夹克试穿,她记得前两天看梅子熙桌上的一本时装杂志说,这种款式是今年秋季的大热。在导购的推介下,她还挑了同一个系列的衣服和裤子配上,有别于她以往温婉大方的风格,变成俏皮练达的都市丽人。
柳思晨看的眼都直了,吹起口哨直竖着大拇指,“不错不错,就这一身,别换了!我送你当生日礼物!”说着怕颜诺不乐意,还急急忙忙的把她的旧衣服收起来,又赶紧去柜台付钱定案。
颜诺笑着看好友,又望了一眼镜子里全新的自己,满意的点点头,颜诺,你行的!
秦放坐在百货商场一楼的露天咖啡座里,身旁的朋友正在喋喋不休,他无聊的东张西望,忽然看到有个背影觉得很熟悉,等那个人转过身才知道原来是颜诺。秦放微微眯眼,她正对着一个不认识的女孩笑得灿烂。今天的她有些不同,似乎很快乐,那身俏丽个性的装束让她整个人活泼起来,不若昨晚的温柔,也不像平日的清冷,却更加的吸引人的目光。
他蓦地想起今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在冰箱门上贴的那张便利贴——
秦总,馄饨我已经用保鲜盒装好放在冰箱里了,热过以后才能吃。
医生开了两天的药,请记得饭后按时吃药。
颜诺留
他手捧着馄饨坐在偌大的客厅里,忽然发现原来家里只有黑白两色是这么单调,而自己一个人,又是这么的孤单。
“秦放,秦放!”耳畔有人大声喊着。
他回过神来,“啊?什么?”
“说好啦,兄弟一场,给点面子,我结婚那天你一定要早点来!”
“好啦。”
他怔忡的看着这个曾经扬言要当不婚族的朋友,现在居然一脸幸福的跟他说要结婚了,他有些茫然,那个爱情的坟墓真的那么吸引人吗?
再抬头,颜诺的身影早已不见。
从东门大街出来,柳思晨拗着颜诺要她带她去一直她母校T大走走。
“要不是我考英语前一晚发高烧,少拿几分,也许我就是你的校友甚至是同学啦!”柳思晨走在充满浪漫气息的法国梧桐大道中,一直嚷着遗憾。
“但是这样你就不会到医学院读心理,也许我们就不会相遇了。”颜诺淡淡地道。
柳思晨沉默了一会,才正色道,“诺诺,你有心事。”
“他来找我了。”对柳思晨,她从无隐瞒,也无需隐瞒。
柳思晨知道颜诺口中的“他”是谁,皱着俏鼻,语气不佳的冷哼,“他还想怎样?”如果不是他,颜诺就不会行尸走肉的过了一年,现在好不容易活过来了,他又出现做什么?在柳思晨心里,段奕琛这三个字等于大混蛋,印象值为负一百。
“他说要跟我重新开始。”颜诺幽幽回道。
“他想得美!”柳思晨一脸不屑,挥着拳头,“你的意思呢?怎么回答他的?”
颜诺拣起一片落在柳思晨肩上的梧桐叶,停下脚步,“我拒绝他了。”
柳思晨握紧她的手说道,“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总之,善待自己。你没有必要为了谁的过去而委屈着生活。”见气氛有些凝重,她又嬉皮笑脸的摸着肚子说,“好啦,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要找东西祭我的五脏庙。”
颜诺随即一笑,挥开不必要的怅然,带柳思晨来到T大学生改善伙食的定点餐馆之一——友谊馆。
刚进去就发现里面很热闹,馆里的一隅聚集了很多学生,似乎在搞一个派对。一个从里面出来的男生还不小心把柳思晨撞偏了,连声说对不起,看了看她们,又问,“你们也是徐老的学生吗?快点进去,徐老快到了!”说着就把她们推到人堆里,自己走了出去。
“我们不是……”柳思晨刚想解释,声音就被人群淹没了。
然后刚才那个男生推门进来,还扶着一个撑着拐杖头发花白的老者,颜诺定睛一看,眼眶有点热了。那老者比她快一步喊出声,带着迟疑,“颜丫头?”他身旁的男生倒是愣了愣,搔搔头搞不清楚状况。
“徐老,好久不见了,您身体还好吗?”颜诺声音有些哽咽,这位徐教授是她爸爸的旧交,也是读硕时带她的导师,一直很照顾她。倒是她自己,毕业以后因为这样那样的事,再没有去看过他,心里满是愧疚。
徐教授慈爱地拍拍她的肩膀,“好,好,要是你能常来看看我就更好了。听说你爸爸……哎,我那时中风进了医院,要不我也赶去见老友最后一面的。人老了,就是不中用。”他说完长叹一声。
颜诺眼红红的,“您有心了。”听人提起父亲,她心里涌上难以言语的悲伤,柳思晨暗暗拉着她的手给她鼓劲。她勉强打起精神,问道,“今天是?”
“呵呵,我前两天退休了,这些学生非说要与我再聚聚,我拗不过就来凑凑热闹。”
“您这么快就要退休了?”颜诺惊讶道。这可是T大的损失啊!
“也不快了,我孙子都会叫爷爷了。”徐教授笑着说,“倒是你,毕业了到哪里去了,也不跟我联系?还有你跟奕琛什么时候结婚,到时记得告诉,别忘了你也是我半个女儿啊!”
“还早着呢,到时候一定第一个告诉您。”颜诺咽下苦涩,没有点破一切。
徐教授又拉着颜诺说了好一会话,留下她新的联系方式,这才在学生的搀扶下走远。
“徐老,刚才那个学妹是哪届的?”
“小子,礼貌点,她是你学姐,怎么没点眼力劲儿,出去别跟人说是我的学生!”
“什么?学姐?也太年轻点了吧?”
颜诺她们吃完晚饭以后,就来到了汽车站。
“今天真是高兴啊。”柳思晨飞扬的脸上满是笑意。
“不能留下来住些日子吗?”颜诺有些依依不舍。
“我爸爸有事回老家了,温泉小馆就我妈一个人打理,我怕她吃不消,连工作也辞了帮衬着,今天还是托你的福溜出来透气的,偷的浮生半日闲。”
“是我谢谢你陪我才对,记得帮我问伯父伯母好。”
“好。”柳思晨抱了抱颜诺,“诺诺,我很高兴你能重新站起来。”
“不用担心我,我能照顾好自己的。”
送思晨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