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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倭寇从浙江乐清登陆,围攻嵊县,而宁波、绍兴、台州三府的明军挥师前来救援。
如果倭寇早一日攻破了嵊县,那么不仅胡宗宪聚歼倭寇的目的达不到,嵊县的百姓还要遭受荼毒,最可怕的是,倭寇将据城池之险而守,单兵素质本来就处于弱势的明军肯定会损失惨重。
战局有可能发生反转,好不容易积累的抗倭成果有可能毁于一旦。而且胡宗宪正在前线督战,要是有个万一的话,连他都要折在那里!
胡宗宪可是朝廷的二品大员,如果死在战场上,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而这一切都要取决于嵊县的粮草是否充足,而嵊县的粮草就要落在谢家的头上。
当然,谢家完全不需要将粮草送到嵊县城中,在战火纷飞中,谢家也没有那个本事。谢家只需要将粮草运抵嵊县最近的会稽就可以。
这并不算是什么难事,但是谁能想到,运粮的车队竟然被小股倭寇发现了。虽然车队也配备了护卫,而且数量不少,但是根本就不是倭寇的对手,又加上没上过战场,面对穷凶极恶的倭寇,被一冲而散,人没死几个,但粮草却落入了倭寇的手中,能带走的带走了,不能带走的也被一把火烧了。
粮草的损失对谢家来说算不上什么大事谢家再次筹措一批粮草运送过去,也用不了多长的时间。
但是事情恰恰就坏在了时间上!粮车从华亭县内到嵊县需要五天的时间,而距离谢家最后的交粮时间却仅仅只剩下三天。
即便谢家筹措粮草上浪费一丝一毫的时间都赶不及了。
在前线战事如此吃紧的情况下出现了这样的事情简直是要命!如果最终明军获胜,倭寇退去,那谢家的罪过还不算太重,只能算是贻误战机,如果朝廷能够看在谢家以往兢兢业业的份上,还能从轻发落,如果再花钱疏通,说不定还能免于刑罚。
但是如果前线战事不利,甚至出现了重大的损失,那么谢家就会首当其冲。作战不利的明军自然会把的罪责都推到谢家的身上,到时候谢家想要破财消灾都不能够,肯定会被当成替罪推上断头台的,家产也会被抄没。
甚至更狠的,男人沦为奴隶,女人被卖为娼妓。
这样的祸事,也难怪邓大成如此的惊慌失措。
谢思存身体一个踉跄,跌坐在座椅上。
“小姐,您没事吧。”小翠连忙扶住她。
过了一会,谢思存才回过神来,急急地问道:“这件事,我爹知道了没有?”
“知道了!老爷已经亲自前往会稽处理了,只是嘱咐小人赶紧通知小姐筹措军粮运往会稽。”邓大成说道。
“现在筹措粮食运过去哪里还能来得及?”谢思存急道。爹留下这样一句话就走了,谢江波对于家中的生意接触的又不多,她连个的可以商量的人都没有。
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呀!谢思存在房中的来会走着,俏脸煞白!
粮食已经去筹措了,估计一天的功夫就能筹措齐。因为担心消息传开会造成人心浮动,也会影响到谢家的信誉,说不定朝廷的惩罚还没有到来,谢家已经被墙倒众人推的垮掉了。谢思存严令知**都不得将消息泄露出去。虽然如此,谢家惶惶不可终日的神情还是掩饰不住的。
谢思存心中也清楚,这种事瞒不了多久的,如果解决不了这次危机,谢家的败亡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该怎么办?!
突然,谢思存眼睛一亮,在她的脑海中浮现了一个人的身影。这个人瘦弱无力,仿佛一阵风都能将他吹走似的,而且他很多时候非常可恶、固执、无礼,不可理喻。
但是在这个危急的时候,谢思存竟然想到了他,这个人自然就是程仲。不管遇到的什么事,程仲总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架势,仿佛什么事在他手里都能解决一样。
他总能抛出很多新奇的想法,就像上次的一条鞭法的推行,多么难的一件事,遭遇了几乎胥吏和差役的抵制,整个县衙都空了。
但是他呢竟然三下五下的就解决了,而且的发现了商机,做起了丝绸生意,这种敏锐度让谢思存也是自叹弗如。
虽然和程仲时时争吵,但是谢思存对于程仲这一点还是很佩服的,说不定这一次他也能新奇的想法也说不定。
“小翠,随我去见一见程公子。”谢思存强自镇定的说道。
“可是您刚刚不是还把姓程的臭骂了一顿吗?”小翠还不知道谢家面临的严峻形势,不由奇怪的问道。
谢思存没有理会她,而是风风火火的走了出去。
当谢思存看到程仲的时候才发现谢江波已经先一步来了。谢家的大少爷哭丧着脸,仿佛世界末日都要来临了一样。
“程兄!我谢家可是遭遇大难了,您可不能见死不救呀。”谢江波说道:“您是海大人的高足,能不能请海大人在总督大人那里美言几句,或者军粮宽限两日,我保证一定尽快把军粮运到会稽城。”
“谢兄,你现在还不明白吗?别说恩师仅仅是一个小小的县令,就是一省督抚都不敢站出来说这个话,而且即便他说了都没有用。宽限两日,你说的容易,但是倭寇会不会给总督大人宽限两日呀。”程仲说道。
这个谢江波怎么就看不清形势呢?海瑞在胡宗宪那里有个屁面子呀。
胡宗宪那可是和徐阶都平起平坐的,听海瑞说还是严嵩系的干将,他能将海瑞放在眼中吗?而且他自己现在也命在顷刻了。
“程兄,您不会真的见死不救吧?”谢江波问道。
“谢兄,你的事就是我程仲的事,不过不是这么个救法。”程仲说道。
“程公子说的对。”一个声音在门外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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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求策()
“程公子说的对。”说话的正是谢思存。她没有想到谢江波竟然先到了一步,不过他出的主意可就太臭了,求情?现在恐怕谁求情都没有用了。
“小妹你也来了。”谢江波惶然的说道:“这一次我们谢家真的是大祸临头了。”
兄妹二人转而看向程仲,谢孟廷已经赶往会稽,下一步该怎么办谢氏兄妹都没有了主意,现在就只能寄希望于程仲了。
程仲来回踱步,谢家对他不薄,又是丝绸生意不可或缺的一环,程仲是一定要想办法帮的,但是怎么帮呢?
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也不是程仲依靠后世的经验所能解决的。
“谢小姐,粮队从华亭出发到会稽要几天的时间?”程仲问道。他知道谢家的粮米生意是由谢思存打理的,因此她也最清楚情况。
“一般情况下需要六到七天的时间。”谢思存说道:“如果连夜赶路,最短估计也要五天。毕竟骡马也是要休息和喂养的,如果再快的话,恐怕会适得其反。更何况因为之前运粮的队伍遭到劫掠,很多车马现在还没有返回,现在县里的车马行想凑齐这么多的骡马都很难。”
这一点谢思存已经想过了,五天已经是最理想的状况了。
“可是五天根本就来不及呀,距离最后的期限只剩下三天了。”谢江波急道。
谢思存瞪了自家哥哥一眼,怪他太沉不住气。
“骡马休息?”程仲奇怪的问道:“那如果我们不走陆路,改走水路如何呢?”
的确,骡马需要休息,可是船舶不需要休息呀!如果赶上顺风,则更是方便。李白的诗里不是写着吗?千里江陵一日还!江南水运非常发达,水道四通八达,谢家运粮为什么不用水运呢?
谢思存的脸上露出苦笑,说道:“水运确实比陆运要快,从华亭到会稽倒也有水道,现在又不是逆风,可是水道运输被漕帮把持着。以往我们谢家与漕帮虽然井水不犯河水,但是因为贸易上的纠纷,却也小有龃龉。家父也曾疏通两家的关系,但是漕帮的掌舵人固执的很,连面都没露就拒绝了家父。因此……”
谢思存无奈的摇了摇头。官粮经营可是一个肥差,很多人的眼都盯着呢。谢家拿了经营权,当然会让很多人眼红,其中就包括漕帮。
陆路运粮比水路成本高,而且用的时间也长,谢孟廷当然想过走水路,可是漕帮根本就不同意,此番谢家官粮运输出现了问题,漕帮乐见其成,还巴不得谢家被治罪,将官粮的经营权交出来,又岂会援手?
“这么说来,这条路就不通了。”程仲喃喃自语道:“漕帮,漕帮,怎么听起来有些耳熟呢?”
突然程仲眼睛一亮,高声叫道:“涟忆!涟忆!”
谢氏兄妹不知道程仲怎么突然叫起自家的妹子来,难道那个六七岁的小女孩能有什么好主意不成?
“哥,你叫我?”程涟忆正在外面玩耍,听到程仲的叫声,跑了进来,红扑扑的小脸上满是汗水。
“涟忆,两个月前我给你的那个玉佩现在还在?”程仲焦急的问道。
“在呢!”程涟忆很得意的从脖子上将当日纪英送给程仲的玉佩拿了下来。
“程兄,您这是——”谢江波疑惑的问道。他不知道程仲这个时候着急忙慌的找这块玉佩做什么?
“这块玉佩应该是女孩子送给程公子吧?程公子如果不喜欢对方就不应该收下,收下了就应该妥善保管,更不应转赠他人。”谢思存说道。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块玉佩的时候,谢思存的心中突然有一丝丝不舒服。
程仲嘿嘿一笑说道:“谢小姐这倒是猜错了。这块玉佩确实是一件信物,不过送这块玉佩给我的人却是一个大男人!”
距离三姑娘山的遇险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程仲都几乎忘记了那件事。本来以为和那个叫纪英的娘炮再也不会见面了,至少程仲是不想再与他有的瓜葛,没有想到现在自己却不得不主动去找他。
程仲依稀记得纪英当日曾经说过:如果遇到了什么事,可以拿着这块玉佩去漕帮找七爷。听这话音,这个什么七爷在漕帮中地位不低,应该会有一些作用。
“我曾经救过一个被倭寇追杀的人,他送给了我这块玉佩,告诉我如果有难可以拿着它去漕帮找一个叫七爷的。”程仲解释说道:“我在想,说不定对方看在我曾经救过他们帮中人的份上会帮我们这一回,但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揣测,对方肯不肯帮,我并没有把握。”
“七爷?!你确定那个人说的是七爷?”谢思存突然惊喜的说道。
“应该是吧?”程仲并不敢肯定,当日纪英只是说了一遍,他也没有当回事。
“程兄,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从来没听你说过呀?”谢江波也好奇的问道。
谢思存又瞪了他一眼,说道:“现在都是什么时候了?!还问这些,不管对方肯不肯帮,都值得一试。程公子您一定要帮我们试一试,不管成与不成,您的大恩,谢家没齿不忘。如果对方真的是七爷的话,那还真有几分希望。”谢思存说道。
“别说什么大恩的了。”程仲说道:“我们本来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我肯定会全力以赴。另外,谢小姐,你看能不能帮我备一份礼物?”
对于漕帮,程仲是陌生的,甚至是感到恐惧的。这些什么帮派,放在后世那就是黑社会呀。
漕帮依漕运而生,本是一些靠码头生活的苦哈哈反抗官服的剥削而联和而成的,其后随着漕运地位的越来越,漕帮的发展也越来越迅速,甚至在清雍正年间取得了合法的地位,也是青帮的前身。
这些黑社会心狠手辣,喜怒无常,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不过自己曾经救过他们帮中的人,即便对方不答应自己的请求也应该不会害自己的性命吧?程仲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了。
“这是自然。”谢思存连忙说道。现在就算散尽家财,谢思存眉头都不会皱一下。谢家已经处于生死存亡的边缘了。只要能度过这次危机,以后的钱财还怕没的赚吗?即便赚不回来,起码能保住性命。
程仲点了点头,又说道:“我们必须做好两手准备。漕帮答应了自然是最好,如果不答应,那我们必须有应急的措施。”
谢思存心说这个道理谁不懂呀?可是她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否则也不会来求程仲了。如果不是程仲说有藏帮的关系的话,她都快绝望了,哪里还有应急的措施?
“程兄,您有话就快说吧,现在时间紧迫呀。”谢江波催促道。
谢思存第一次觉得谢江波说话是如此的动听。
程仲想了想,说出了让谢氏兄妹眼前一亮的方法!
程仲马上登上历史的大舞台了,红绿灯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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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漕帮()
“谢兄,谢小姐,程仲有一个问题想问两位。”程仲说道。
“程公子但说无妨。”谢思存说道。
“同是粮食,会稽和华亭两地的粮食有无区别?”程仲问道。
“程兄,看你说的。华亭和会稽两地相距虽然甚远,但同是粮食却没有什么区别的。你问这个做什么?”谢江波说道。
程仲并没有回答谢江波,而是满脸笑意的看着谢思存。
谢思存恍然大悟道:“程公子的意思是带上银票去会稽买粮食?“
“正是如此!”程仲击掌道:“也不必一定要到会稽,只需要到会稽周边的城镇收购粮食,然后再运输到会稽城就可以了。携带银票快马加鞭,不用两天的功夫就可以赶到,然后高价收购粮食,用一天的时间运输到会稽,时间还是来得及的。“
“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谢江波这才回过神来,大声说道。
谢思存深深的敛首:“公子大才,思存佩服之至!“
确实,程仲的办法看似非常简单,但是一般人却又很难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想到。
“谢小姐过谦了,此种雕虫小技,并非小姐想不到,实在是关心则乱而已。”程仲谦逊的说道。
时间紧迫,三人也不敢耽搁,当先进行了分工。
谢江波留在华亭收购粮草。这是目前最简单的工作了,毕竟谢家在华亭底蕴深厚,实力雄厚,虽然遭遇骤然打击,但筹措粮草并不算难。
谢思存则携带银票前往宁波收购粮食,以备不时之需。收购粮食乍看起来似乎是最简单的,但其实也是最复杂的。如果宁波的商家得知谢家要大肆收购粮米,则必然遭遇坐地起价,到时候如何应对就是很关键的事情了。
程仲则前往漕帮寻求帮助,这件事别人却无法取代,只有程仲去了。
远远的,程仲便看到漕帮门前飘扬的“漕”字,不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紧张的心情。
“什么人?!”两个人突然出现在程仲的面前,凶神恶煞的挡住去路。
这两个人人高马大,手里持着一柄锋利的长刀,似乎一言不合就会砍过来一样,程仲强自镇定了一下,亮出玉佩,缓缓的说道:“我要找七爷!”
拦路的两人对视了一眼,态度马上变得恭敬起来,“请您稍等,我们马上去禀报!”程仲的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看来纪英并没有诓骗自己。
漕帮内——
呼啦啦一阵声响,盘盘碗碗又被摔了出来,里面的食物原封未动的洒在了地上,满是油污。
房门里传出一个暴躁的声音:“跟你们说了多少遍了,老子不吃,老子不吃!你们去告诉老家伙,一天不放老子出去,老子一天就不饭,早点把老子饿死了,也遂了他的心愿。”
如果程仲在,肯定能够马上听出说话的正是纪英。只不过对于他自称“老子”程仲也没有听过。
“七爷,帮主说了你受了伤要好好休息,不能让您出去。”婢女小心翼翼的说道。
“少放他娘的狗臭屁,老子的伤早就好了,你以为老子跟那些娇滴滴的小娘们一样?别拿这个蹩脚的理由来糊弄老子!”纪英说道。
“上次虽然遭到了刺杀,可是老子福大命大,不是一点事都没有吗?再说了,帮里的内奸也已经被揪出来砍了,还有什么好担心害怕的?”
自从上次外出遇袭之后,程英就被禁足了。到现在已经两个多月了,几乎都快把纪英给憋疯了。
“你们赶紧去告诉老家伙,再不让老子出去,老子就要打出去了。到时候人挡杀人,佛挡杀佛,你们可别怪我没有事先告诉你们!”
对于程英的脾气,漕帮中恐怕没有几个不知道,听她放出这样的那狠话,几乎人都浑身战栗,这种情况下,也许只有纪英口中那个老家伙才能镇得住他了。
正在这时,那两个放哨的帮众跑了进来,正赶上一只瓷碗在他们的脚下摔碎,两人吓了一跳,连话都不敢说了,嗫嚅无语。
“你们给老子过来!”纪英大声喝道。
人都知道纪英肯定要拿这两个人耍弄了,不由同情的看了他们一眼。不过七爷耍弄帮中的弟兄倒也很有分寸,不会真的弄出什么事来。
“七爷您吩咐!”两人惶恐的说道。
“看看你们,俩个大老爷们,挺起腰说话。”纪英在两人弯起的背上各拍了一下。两人连忙挺直了背。
“这才对嘛!我漕帮子弟个顶个的顶天立地,这腰呀一定要挺直了,说话也才硬气。”纪英满意的说道:“现在说说发生了什么事了?老子现在正好有空处理你们的事儿。”
对于最后一句话恐怕没有人会相信,现在的纪英闲得几乎没事做,说什么“正好有空”?纯属胡扯!他现在就是唯恐天下不乱,什么事都想插上两手,插得上要插,插不上也要硬插。
“七爷,门外有个人点名要找您!”两个人将程仲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遍了,当初就不该帮他传话。
“门外有人找我?”纪英说道:“你没有弄错过?老子是什么样的人?岂是什么人说见就见的?如果对方是倭寇的探子,你就这样把他们堂而皇之的放进来?”
“回七爷的话,小的可没敢让他进来他在外面候着呢。”
“恩,这才像话。”纪英嘉许的点了点头:“他有没有说自己叫什么名字?”
两名守门的帮众见到玉佩就已经神不守舍了,哪里还记得问程仲的名字,此时七爷问起来,两人顿时语塞,摇了摇头。
这下纪英更加的恼火:“连名字都不知道你们就来报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