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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奏陛下，臣以为此事的难点在于原本似乎是我们理亏在先，现在陛下却要我们从道义上也要圆满的获胜”
他事先点出此事是赵天宇人为的提升了难度也含有一些抱怨的成分在其中。不过赵天宇似乎有些烦躁并不想听裴行寂的抱怨，他挥了挥手打断裴行寂的话语，口中说道：
“朕知道事情有难度，若是谁都能办朕还要你们来干什么？”
裴行寂心中暗自苦笑，不过表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继续说道：
“臣以为此事还需刚柔并济方能让南蛮低头！”
“如何个刚柔并济法？”
“当初宁参谋总长曾经说过，面对南蛮咱们一定要摆出一副不怕打仗的架势，现在仗打赢了咱们更要摆出这种架势，使他们心怀畏惧方能受制于我们。”
赵天宇点点头脸色略微的舒缓下来，示意裴行寂继续说下去。裴行寂又道：
“前面是‘刚’接下来是‘柔’，向南蛮传递一种信号，只要他们在这件事情上承认理亏，承认是自己无端挑衅，那么我们在战争赔偿方面就可以做出让步。当然前提是他们认怂，我们也不是在钱粮上对南蛮进行赔偿，而是陛下宽厚仁慈的赏赐！”
赵天宇听到这里总算是比较满意了，他向裴行寂投去一个赞许的目光，然后点点头说道：
“嗯大的方针上就这么办！但是一些具体细节上还需要斟酌，此番与南蛮的冲突的前后经过我们还不是特别清楚，这个可不能光听南蛮国的一面之词！”
赵天宇话音刚落，一个身影自百官中迈步而出站在裴行寂的身旁。赵天宇抬眼望去只见是吏部侍郎史马法，当即道：
“史爱卿，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史马法躬身道：
“启奏陛下，建宁郡守宇流明已然抵京，届时可让他与南蛮使者当朝奏对。咱们只需向他传递一个信息，关于朝廷对他的处置便要看此次奏对的结果，相信他一定会使出浑身解数我帝国争取利益的！”
赵天宇闻言神色一动，随即抚掌笑道：
“哈哈哈哈好，朕也想看看这个搅动南疆风云的宇流明究竟有什么本事！命他做好准备，到时候若是失了我大楚的脸面，朕饶不了他！”
“臣，遵旨！”
第480章 面圣（1）（）
三日后，南蛮使者入朝进见。早早的，南蛮出使的队伍便已经在玄武门外候命，等待大楚皇帝陛下的召见。
此番率队出使大楚的是南蛮国廷尉若格朗吉。南蛮国内政体承袭汉制，廷尉主管的乃是全国的司法。若格朗吉是南蛮重臣担任廷尉多年，为人沉稳、思维严密，对于刑名司法一道尤其擅长。此番国主孟由俭命若格朗吉出使大楚便是看重了他这一点。说白了仗我们虽然打输了，但此番就是来和你大楚打嘴仗的！只要道义上我们占了上风，你大楚总不好威逼过甚，这样南蛮也会迎来喘息的机会。
在若格朗吉身旁的是此番出使的副使忙牙长。派他前来则是因为他前后经历了整个战役的过程，在御前奏对之时可以为若格朗吉提供详实的第一手资料。此时忙牙长靠近若格朗吉低声道：
“大人，一会儿便要御前奏对了。你有什么打算？”
若格朗吉是司法刑名出身，总是板着一张脸给人一种刻板的影响，此刻他同样是面无表情只是眉头微皱，思忖片刻方才答道：
“仗虽然打输了，但是讲道理咱们还是不怕的，毕竟是他们纵兵挑衅我国在先。咱们按照原先预定的计划行事，务必要死死占住一个理字！”
忙牙长默默的点了点头退到一旁。他被砍断的右手手腕此刻还在隐隐作痛，他其实是很不愿意参与这次出使的，毕竟刚刚过去的那场战役是他军旅生涯中的奇耻大辱，现在自己还要带着这份耻辱来到长安和敌人谈判，这无疑是在他的伤口上再撒了一把盐。
忙牙长抬起头举目四望，目光所及之处尽是大楚皇城之内金碧辉煌的亭台楼宇，而此时耳边也在不断的传来南蛮使节队伍中人的啧啧赞叹之声：
“帝都长安，帝都长安，世间竟然有如此雄伟的城市！”
“这哪里是人间的城市，这简直就是天堂啊！”
“咱们的鄯阐城和这里比起来简直就是一个残破不堪的小村庄啊！”
对于使节团中不少人的赞叹忙牙长觉得十分刺耳，他四顾的目光中渐渐显露出一种仇恨的情绪。望着辉煌的四周殿宇楼阁，忙牙长喃喃自语的说道：
“帝都长安么？总有一日，本将要带着我南蛮的大军进入这里，我要骑着马挎着刀剑过玄武门直入宣政殿！”
正在这时，只听玄武门外的一名侍卫高声喊道：
“陛下有旨，宣南蛮国使节进见！”
宣政殿内，大楚文武百官齐聚大殿之中，帝国皇帝赵天宇端坐在龙椅之上目光威严四顾，宛然一副大国天子的模样。殿门之外的侍卫又一次喊道：
“陛下有旨，宣南蛮国使节进见！”
片刻之后，只见若格朗吉和忙牙长二人自殿门外进入缓步来到大殿中央。若格朗吉和忙牙长二人站定之后一齐躬身施礼，口中说道：
“南蛮国使者若格朗吉（忙牙长）拜见大楚国皇帝陛下。”
赵天宇淡淡的说了句：
“平身！”
待二人站直身躯之后，赵天宇接着说道：
“二位使者远道而来，沿途之上可曾领略到我大楚广袤的土地和风光否？”
若格朗吉答道：
“大楚皇帝陛下，我等一路自鄯阐来到长安历时近三个月。沿途之上，我们首先感到的是大楚疆域的广阔，这里有数不清的子民和财富，而正是陛下在治理着如此广袤的土地当真是天神排到人间的使者啊！其次，我们感受最深的则是大楚的文化。你们华夏人当中的人杰管子曾经说过：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正是因为大楚的富庶，故而使得大楚的子民都知耻守理，上到王公勋爵下到贩夫走卒皆以谨守礼仪为荣。大楚不愧是礼仪之帮啊！”
这一通马屁拍得赵天宇那叫一个舒坦，望向若格朗吉的眼神也越发的和蔼可亲。然而接下来若格朗吉的话锋突然一转，说道：
“然则，前些时日敝国与大楚在南边儿闹了些不愉快，最终竟然导致兵祸蔓延。究其原因则是大楚有错在先。大楚是礼仪之邦，大楚皇帝陛下更是圣明之君，想必在这件事情上不会讳病忌医吧？”
来了，前面铺垫了这么长一大段话，人家真正要说的却在这里。赵天宇微微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回答若格朗吉的话语，因为他没有必要去回答，身为天子哪里需要屈尊降贵的去与一名藩国使臣争论这个时候自然会有人站出来。
果然，话音未落只见礼部尚书李卓缓步而出，口中淡淡的说道：
“使者错了！”
李卓岁数已近五十，先后侍奉过先皇和赵天宇两任大楚皇帝，其出身于‘赵郡李氏’，是正牌的世家门阀，可谓是根红苗正。故而其说起话来四平八稳、慢条斯理，尽显大家门阀子弟的风采。
若格朗吉不认识李卓，他侧目一看见对方是一名老者，基于礼数便躬身道：
“这位大人是？”
“本官大楚礼部尚书李卓。”
“见过大人！本使不知错在何处？”
李卓此时手捻胡须眯着双眼睛看着若格朗吉，紧接着口中淡淡的说道：
“朗吉大人，刚才你先说我大楚乃是礼仪之帮，既然是礼仪之帮又怎么会擅动刀兵呢？大人之言岂不是前后矛盾了吗？”
“这”
若格朗吉自然不能说自己前面的大楚的赞誉都是客套话，他望着李卓心中暗忖：你这也是六七十岁的人了，居然在跑到这里来和我抠字眼！
若格朗吉微一思忖，随即微笑着答道：
“仙班之内总有牛鬼蛇神，马群之中亦有害群之马！大楚是泱泱大国，难免也会出一些蝇营狗苟之辈。造成此番我们两国交兵的罪魁祸首便是建宁郡守宇流明！”
说到这里若格朗吉故意顿了顿，然后指着一旁的忙牙长说道：
“此次随我出使的忙牙长副使便曾亲历这次事件的整个过程，就请他来向皇帝陛下陈述。”
此刻忙牙长知道该轮到自己了，第一次在大楚皇帝面前说话难免有些紧张，他走到若格朗吉身旁略微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然后说道：
“那一日在永靖关”
接下来忙牙长便宇流明率军突袭永靖关的过程添油加醋的叙述了一番，期间自然是将南蛮一方描述得如何如何无辜，把宇流明说得如何如何残忍好杀。
第481章 面圣（2）（）
说到这里若格朗吉故意顿了顿，然后指着一旁的忙牙长说道：
“此次随我出使的忙牙长副使便曾亲历这次事件的整个过程，就请他来向皇帝陛下陈述。”
此刻忙牙长知道该轮到自己了，第一次在大楚皇帝面前说话难免有些紧张，他走到若格朗吉身旁略微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然后说道：
“那一日在永靖关”
接下来忙牙长便宇流明率军突袭永靖关的过程添油加醋的叙述了一番，期间自然是将南蛮一方描述得如何如何无辜，把宇流明说得如何如何残忍好杀。
忙牙长一番叙述之后便有退回一旁，而此时若格朗吉则是接过话头继续说道：
“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清楚了，罪魁祸首便是大楚国建宁郡守宇流明，所以本国首先恳请大楚皇帝陛下严惩此人！”
“且慢！”
说话间只见吏部侍郎史马法缓步走了出来，口中淡淡的说道：
“朗吉使者，据我所知阁下身为南蛮廷尉在国中掌管的乃是司法？”
若格朗吉点点头，静待史马法接下来的话语。只听史马法继续说道：
“既然如此，那么朗吉使者想必颇为精通刑名之术了？”
若格朗吉被眼前这人不着边际的问话搞得有些迷糊，不过口中还是答道：
“谈不上精通，略知一二而已。”
史马法则是微微一笑，然后说道：
“既然如此朗吉使者想必也应该清楚，审案断案之时不能听信一面之词，而需要原告和被告双方相互质证，若不然处置结果难免会有失公允。如今仅仅听了你们南蛮一方对此事的描述陛下便处置了我大楚的官员，若是实情与你等描述有所出入，岂不是让大楚上下官吏寒心？”
“这”
这时，只见史马法向着龙椅上的赵天宇躬身道：
“陛下，建宁郡守宇流明已在殿外候旨，不妨让其上殿与南蛮使者对质。”
“准奏！”
片刻之后，只听大殿门外侍卫高声道：
“宣，建宁郡守宇流明上殿进见！”
“宣，建宁郡守宇流明上殿进见！”
“宣，建宁郡守宇流明上殿进见！”
此刻，站在殿外的宇流明深吸一口，随即迈开大步向着宣政殿大门处走去。当他迈过宣政殿门槛的那一刻，大殿两侧满朝文武的目光齐刷刷的锁定在了他的身上。所有人都好奇的注视着眼前这个年轻人，他们惊讶于他的年轻，他们的目光不停的在这个人身上来回的逡巡，仿佛想要找出这个人身上的某些特质从而探寻出究竟是什么原因使得他搅动了南疆风云。
宁霜影也在打量着宇流明，她要看看能够让自己的‘骆姐姐’动心的男人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她事先曾经想象过，这个人一定非常的优秀，会有一种眼高于顶的傲气，还会有一种卓尔不群的孤高但是，真实的宇流明却给了她完全不一样的感觉：这个人出奇的年轻，但是脸上却有着和其年龄不相称的成熟。而最令宁霜影印象深刻的却是他神情之中的那一份淡然和从容。这一刻，宁霜影不自觉的对宇流明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忙牙长也在关注着宇流明，就是这个人悍然攻打永靖关，就是这个人让三万南蛮大军吃尽了苦头，也就是这个人在雨夜中奇袭南蛮军本阵取下了军帅朵思乜的人头！望着这个人，忙牙长的心中不由自主的产生了一丝畏惧，自己的右手手腕儿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在众人的目光中宇流明缓缓上殿，来到大殿中央与若格朗吉并排站定之后，宇流明躬身说道：
“建宁郡守宇流明拜见吾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赵天宇饶有兴趣的打量了一番宇流明，眼前这个年轻人神情中那份独有的淡定和从容使赵天宇莫名的产生了一丝好感。少顷之后，只听赵天宇淡淡的说道：
“宇流明，南蛮使节说你率军无端进攻永靖关，造成南蛮士卒伤亡无数，可有此事？”
宇流明淡淡的答道：
“臣确实是率军攻打了永靖关，不过并非无端攻打，而是南蛮国意图包庇南疆盗匪首领林震，臣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方才率军攻关的。”
一旁的史马法说道：
“你切说说当时的经过。”
宇流明缓缓说道：
“当时我奉益州刺史褚怀远大人之命南下剿匪眼看将要大功告成，匪首林震穷途末路之下向南逃窜，我军一路追击直接杀到了永靖关下。不曾想南蛮守关将领不仅不协助我军阻截林震所部，反而将林震放进关隘而后闭关自守阻挠我军追击。眼看我南疆剿匪就要功亏一篑，臣在迫不得已之下不得不率军攻关。”
史马法追问道：
“此事可有证据？”
宇流明答道：
“攻破永靖关后，臣麾下部将吴二牛亲手取下了匪首林震的首级，臣已将之送往褚怀远刺史处！”
这时，只见史马法回身对若格朗吉说道：
“朗吉使者，此事你们如何解释？”
若格朗吉此番前来也着实做了精心的准备，事先已经预备好了一套说辞应对这样的情况。只见他不慌不忙的说道：
“宇流明这是为推卸罪责在巧言令色。咱们先暂且认定逃入关中的人便是南疆盗匪首领林震。那么首先，当日的情况是林震孤身一人在前逃窜，而宇流明郡守则是率领数千官兵在后追赶。林震只有孤身一人，放之进关我守关将士完全可以将之控制。故而我守关将士当时的处置并不算有错。”
说到这里，若格朗吉看了看宇流明，眼见对方并没有要反驳的意思便继续说道：
“其次，永靖关上的守军当时并不知道关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见到大队兵马冲杀而至，为履行守土之责守关将士将这数千兵马拒之关外也是在情理之中的。”
说到这里，若格朗吉又侧目看了宇流明一眼，眼见对方依旧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只道是对方已经理屈词穷当即又说道：
“那么于情于理我国都没有错，最后本使要说的是，宇流明郡守你却做错了，大错特错、错的离谱！在当时的情况下，郡守为什么不与我守关将领沟通协商，为什么不给我们查证事实的时间，你却置南蛮与大楚两国关系于不顾悍然率领数千士卒攻关，故而这件事情你要负全责！”
第482章 面圣（3）（）
说到这里，若格朗吉又侧目看了宇流明一眼，眼见对方依旧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只道是对方已经理屈词穷当即又说道：
“那么于情于理我国都没有错，最后本使要说的是，宇流明郡守你却做错了，大错特错、错的离谱！在当时的情况下，郡守为什么不与我守关将领沟通协商，为什么不给我们查证事实的时间，你却置南蛮与大楚两国关系于不顾悍然率领数千士卒攻关，故而这件事情你要负全责！”
说到这里，若格朗吉手捻胡须有些得意的看了一眼一旁默然不语的宇流明。这套说辞是他在充分了解当时事实的基础上花了数个昼夜精心设计出来的，逻辑严谨而分析丝丝入扣让人仓促之间难以辩驳，尽显其多年浸润刑名之术的造诣。
这番话说完，大殿之内的群臣也不禁纷纷开始交头接耳，不少人都皱着眉头微微摇头，显然都觉得若格朗吉这套说辞颇有些难以辩驳。而宁霜影则站在一旁冷眼旁观，实际上她已经想好了一套说辞反驳若格朗吉，不过她想要看看宇流明究竟如何应对。
此时，只见宇流明依旧是一脸的淡定和从容，他静静的望着若格朗吉，片刻之后竟然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若格朗吉望着宇流明的笑容心中不禁浮现出一丝隐隐的不安。
少顷之后，只听宇流明波澜不惊的说道：
“阁下犯了一个错误，错的离谱，大错特错！”
这是刚才若格朗吉说宇流明的话，现在宇流明反过来说他，使得若格朗吉心中不禁涌起一丝怒意，他沉声问道：
“本使错在哪里？”
宇流明依旧面带微笑不紧不慢的说道：
“既然阁下是就南蛮与大楚两国争端前来协商，那么阁下便应当把整个事情都纳入到咱们协商的范畴，而非仅仅扣住永靖关一役。”
此言一出，一旁的史马法、裴行寂等人都是若有明悟的点了点头，而若格朗吉则是脸色微微一变。紧接着只听宇流明继续说道：
“那么永靖关一役之后贵国又是怎么做的呢？三万大军悍然进入我大楚境内，从摩浪塘到思茅，从石膏到摩沙沿途之上我南疆子民死伤无数，这样的兵祸怕是比小小的永靖关一役要严重得多吧？那个时候你们南蛮国主可曾想过与大楚沟通协商，可曾想过给我们查证事实的时间？这些应该怎么算呢？”
一连串的反问均是先前若格朗吉质问宇流明的话语，如今宇流明一记“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又给送还了回去。此刻，一旁的史马法顿时眼前一亮，望向宇流明的眼神中尽是欣赏的神采。站在不远处的裴行寂则是目光深邃的扫视着宇流明，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让人难以察觉的异色。
而若格朗吉则是犹豫了半晌方才说道：
“这这是我国在领土遭到侵犯时所做出的必要反击！”
宇流明不给若格朗吉丝毫的喘息，脸色一端义正言辞的朗声说道：
“必要反击？从摩浪塘一路打到思茅，从石膏一路打到摩沙，若不是我在摩沙大挫你三万人马亲手斩下了朵思乜的脑袋，你们是不是要打下整个建宁，你们是不是要吞并南疆五郡挥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