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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你是我宿命的审判-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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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卿的手在空中停留了一下,仿佛还在思考这是一个怎样的答案?但是只是一闪念,手便揽住了伍兵的腰。也许不是最满意的,却比推开她好。这世界有太多的变数,能把握现在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至于将来,走一步算一步吧!

路灯下,原本单薄的影子变得丰满,只是跳出黑暗的黎明已经迎来它的第一道光线,原本模糊的影子愈发模糊,扭曲着,在地上蜿蜒成一条流淌的小溪。

米倍明的案子按部就班的走着,当韩律师在法庭上出具卢卡明的证词时,文卿并不吃惊。她偷偷的看了一眼贾庭长,水波不兴的样子,好像什么都不知道。用最平板的声音让韩律师把证词递过来。倒是米倍明在听到这般说辞时,显得异常吃惊和尴尬,几乎乱了阵脚!文卿心里冷笑,不拿你一把,你真以为这些人都是泥捏的菩萨么?!

米倍明一向自信,多年的商场搏杀争胜让他习惯了乾坤己定的局面,如今在这个方寸之堂,他突然发现自己是那么的渺小而软弱,连法官身后的高背椅子都有一种杀威棒的神气!他求助的看了眼旁边的小女人,美丽瘦削一直让他不入眼的小女人。此刻正低头看着文本,纤长洁白的手指点着桌面,指间夹着一根笔,圆润的指甲没有任何涂抹的痕迹,透着些青白。她的神情告诉他,这里是他们的地盘。而她可以助他一臂之力,米倍明终于松了口气。

文卿的陈词很简单,她没有对证据的可靠性提出质疑。但是她指出这份证据并不完整,因为全部都是指向裴融,并不能证明米倍明存在过错,所以她建议法官不予采信。

米倍明几乎要鼓起掌来!

文卿坐下,这是她早就想好的。米倍明做事之绝难以想象,赵丽明明知道丈夫和裴融苟且,愣是找不出一丝证据,看着狗男女进进出出,在法庭上却不能给出一点可予采信的书证物证或是人证!因此,即使裴融做了什么,也不能直接等同于米倍明做的,因为在裴融和米倍明之间并没有架设任何关联。所有的关联,都仅限于猜测!

庭审结束后,对方要求补充证据,法庭准许,下次开庭又要等一段时间。米倍明满面春风的过来请文卿吃饭,被文卿笑着拒绝。赵丽怒视着他们,远远的对文卿指指戳戳。

文卿看着她对米倍明说:“其实——”

自己在干什么啊!文卿及时截住话头。

就算她同情赵丽,但米倍明才是她的客户,她应该时刻保持冷静客观的态度!

米倍明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对文卿接下来的话有些了解。他太明白女人了,更何况文卿只是一个小女人。唔,他承认,是个聪明的小女人。

看着文卿远去的背影,米倍明露出一抹笑意。方才法庭上瞬间天翻地覆的惊心动魄让他魂移神往,那种四两拨千斤,翻手为云的感觉激起他消失许久的热血。他喜欢这种感觉,连带来这种感觉的人都显得那么特别!

法庭上也算殚精竭虑,精神高度紧张的结果是出来后有些虚脱。回到家里,屋子中静悄悄的,伍兵的床还在客厅中间摆着。文卿想起昨晚上的事,笑了。

凌晨回来,文卿指着他的床问:“你还想占着地方么?”

伍兵好像还有点不适应,羞答答带着些恼怒把她推进了卧室,顺手关上屋门,把两人隔在门里门外。文卿觉得自己就像戏文里的花花公子,不小心调戏了一把良家妇女。一不小心,文卿推开门探了下头,伍兵正坐在床边发呆,看见文卿下了一跳,比划了一个抓人的样子,唬的文卿又缩了回去。

关上门,文卿有些后悔。其实,他要是真的扑过来抓人,也未必是件坏事……

洗了洗脸,困意袭来,给伍兵发了个短信,倒在床上蒙头大睡。醒来,已经天色暗淡,屋里隐隐有饭菜的香味。打个哈欠,文卿看见窗帘不知何时已被拉上,还被人细心的用东西曳住角落,免得透风露光。

伍兵弄好饭菜,看文卿已经洗漱妥当,穿着睡衣坐在他的床上发呆。走过去拍了一下:“弄啥,该吃饭了!”

文卿揉揉眼,哦了一声,看看手,一伸:“洗好了。”

“端饭去!”伍兵指派活。低头去摆弄碗筷。文卿穿着睡衣坐在他床边的样子让他想起很多,从精神到身体都受到极大的震动。但是,他不想让自己像个色狼或者伪君子,只好低头充当五好男人。一边摆着碗,伍兵心里恨恨的想:肯定有好多所谓的好男人,心里都不正经!

真是再“将心比心”不过了!

吃饭的时候,两人聊起米倍明的事。文卿放松下来,说话也没那么讲究,便把米倍明发家时如何与妻子胼手胝足建立家业,现在又如何对簿公堂说了一遍。白天对米摆明不方便说的话,一股脑的倒给了伍兵。说完,重重的出了一口气,道:“我都不敢相信,那么恩爱的两个人,到现在跟仇人似的,一举一动都跟防贼似的。他们都不记得以前怎么好了吗?”

文卿咬着馒头,睁大眼睛看着伍兵。

伍兵听的浑身不自在,他想的比文卿多。或者这是文卿在敲打他,免得他日后有异心?

听得问题,赶紧说:“我怎么知道?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像那个姓米的。吃饭吧!”

文卿心里咯噔一下,这就叫“心结”么?看来以后,他们两人真的不能无话不说,否则个中含义被人误解祸害就大了!

“哦!”文卿低下头,刚才滔滔不绝的快意好像凭空坠下一个大坝,挡在胸口,闷闷的挥之不去。

他们两人在一起,从来不会吵架。伍兵总是让着她,而她也总是小心的保护着他的自尊。可是,这样长久下去,耳鬓厮磨间,那些容忍会不会有一天变成火山的熔岩,跑出来,毁了一切?

躺在床上,文卿看着天花板,脑子里冒出这个问题。

日出日落,没几天的功夫,冬天已经褪去。虽然文卿在法庭上的表现非常精彩,可是在所里,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连一毛毛的激动都谈不上。严律师除了转给她一个标的比较大的合作投标,别的也没说什么。

法律项目招标和别的项目也差不多,有一堆的条件和要求。不过,在这个项目中它需要参与投标的律师团中有具有国内律师资格的人。外所不算正规的律所,只能是个办事处。但是他们有强大的国际经验和许多内外兼修的律师,除了没有资格,什么都不缺。而律师行业恰恰是最看重个人修养和素质的行业,所以,许多外所就打着顾问的旗号钻法律的空子,偷偷摸摸的营业。到了后来,就变成一种惯例,甚至连这种大型的招标也敢堂而皇之的接下来。当然,为了保证表面合理,他们通常会扯一个国内所作为伙伴,一起干活。从某种意义上讲,提高了国内律师的素质和经验水平。其实呢?老猫收徒弟——真本事都藏着。

合作方是家外国律师事务所在中国的代表处,简称外所。文卿记得它的首代,非常年轻,而且也算英俊,在行业里好像小有名气,名字也风雅,叫宋白。但是为人就不好说了。至今单身,但是交往过的名单里竟然还包括小明星,砸了不少钱。当时分手的时候,大家还乐淘淘的等着看他是不是要利用手里的法律武器,诉那个横刀夺爱的大款,结果宋大律师跟没事人似的,很快又找了一个外企的金领。大家私下里说,国外回来的,就是开放。不要好名声,也不理会坏名声。看着挺腼腆的男人,勾引起女人来生猛的好像海里的鲨鱼!

这些消息,都是路亚八卦的结果。当年,路亚在酒会上见过此人一面,只用了三个字形容“面囡囡”,就获得一致认同。不过,据路亚观察,此人对他们所里那个女律师似乎情有独钟,绝非外人口中的花花公子。不过,人家使君有夫,对他也只是发乎情止乎礼,让人徒唤奈何!

能把八卦和工作联系到一起是一件幸运的事情。文卿想着八卦,看着合作方发来的邮件,落款是“谈笑”,正是路亚口里八卦事件的“使君”。听说她是个极彪悍的人,后来把自己的父亲还送进了监狱。文卿打起精神,骨子里的好斗像火苗遇到了油星子忽的蹿起老高!

文卿很快看完,给严律师打了个电话。严律师大概叮嘱了一下,最后说:“我听说这个女人马上要走了,这个项目可能是她做的最后一个项目。因为标的实在太大,除了她没人可以胜任,她才不得不留下。”

“啊?去哪儿?”

“好像是随军。”

“随军?”文卿一时没听明白,从律师到随军妇女,这个差距大了点儿。

“嗯,她老公是军人。好像还是个什么团长之类的,据说要派到一个很偏僻的地方,三五年的回不来,而且就算回来也不知道会被派到哪里。她打算跟着他走,孩子暂时让爷爷奶奶看着,可能过一阵子也要接走。”

“哦,那真可惜。”文卿由衷的叹息。

严律师似乎心有戚戚,“太理想化了!就算她挣了些钱,可是将来养孩子、养家哪个不要钱,随军以后,夫妻是在一起了,就那点工资,连给她买化妆品都不够。”

文卿道:“那她随军做什么?”

“不知道。听说是安排了一个什么幼儿园的工作,但她拒绝了。说是学邓正来,自己在家做研究。”

“哦,那也行。”文卿有些羡慕这个女人。

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仅需要勇气,还需要天赋和智慧。也许她一直就是这样努力的,所以现在才可以轻松的挥挥手,告别这个角斗场?

当然,这都是别人的故事。对于文卿来说,这件事里最值得高兴的是,严律师通过这次交接传递出来的讯息——她开始做“大”项目了!所谓大,不是标的额有多高,而是利润很高。律师业也是一个行业,吃饭穿衣样样要钱,有付出有回报,哪个也少不了,自然也要讲利润。文卿藏在电脑后面偷偷的乐。

第 11 章

“文卿,做什么呢?那么高兴。”旁边的王律师转过头来。

文卿心里一沉,迟早都要换座位,和这种人挨着太危险了,嘴上还是很厚道:“没什么,这不是快下班了嘛。”

“不会吧,刚上班,连中午饭都没吃呢!”王律师一针见血,毫不客气。

文卿脸腾的就红了,讷讷的说:“我、我昨天没睡好,没睡好。”

“很累吗?”王律师关心的问,“你要是累,就休息休息。如果有要紧的来不及做,我可以帮你!”

文卿心里流血,原来在这儿等着呢。可是,话已出口,容不得她喘气,王律师就跟了上来:“听说你在跟宋律师他们所的项目,那可是个大Case。虽然我们只是配合一下,但是我听说那个谈律师跟个铁人似的,做事特别快。要不——唉,虽然我忙,但谁让咱们是同事呢!我帮你好了。”

“不,不麻烦了——”

“都是同事,谈什么麻烦!你不好意思说,我跟严律师说。”不等文卿开口,王律师已经拨通了严律师的内线:“喂,严律师吗?……”

文卿目瞪口呆。虽然大家也有竞争,可是至少表面上还都客客气气。像王律师这样,跟抢劫有什么区别?!

“小文,严律师找你。”王律师说了一通,把电话递给文卿。

文卿赶紧接过来,就听严律师说:“小文,怎么?不想做了!”

“没有,严律师。我、我没有。”文卿觉得自己是个挺大胆的人,有什么说什么,做事也很彪悍,可是为什么一到所里,见到同事,就跟软蛋似的呢?

“你呀!”严律师难得有情绪流露的时候,不过这时显然不是那么友善,“能做就做,不能做就算!这么点活儿都要人帮忙,干脆别干了!”

“对不起,严律师。我能做。”文卿呐呐的放下电话。

王律师还一脸期待的看着她,文卿想了想才说:“谢谢你啊,王律师。但是,我想谈律师是个严格的人,我们临时加人,她会不同意。”终究没勇气,文卿不敢把严律师的话直接复述出来,绕了个弯子,想拒绝王律师。

王律师看看严律师的办公室,又看看文卿,说道:“是吗?其实我也不是为了钱,就是看你太辛苦,帮个忙而已。”她的声音低了很多,没有了刚才的兴奋。

但是文卿依然可以从她灼灼的目光中感受到毫不掩饰的渴望,赶紧低下头。

“呃,以后如果有机会,我跟谈律师说说。”也只能如此了。但是,似乎离真正的原因越来越远。文卿觉得如果她再逼自己,都没机会用严律师的话来做最后的抵抗。

好在,王律师没有坚持,大家都是要面子的。

办公室里没有传不开的闲话,很快,上午的这一场竞争就人人皆知了。中午吃饭的时候,路亚和芮律师追着文卿问个不停。

文卿看看不远处正和别人聊的起劲的王律师,什么也没说。她想,自己一定有办公室恐惧症,或者情商太弱,不然怎么一进这里就像个受气的小白兔呢?要是她有向伍兵告白的勇气就好了,王律师肯定不是她的对手!

一边吃饭,一边想着伍兵,文卿的嘴角慢慢的勾起来。路亚看她走神的样子,不屑的对芮律师说:“瞧瞧,又发傻!我就奇怪了,她怎么会在法庭上厉害?”

芮律师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人家文卿这是心眼儿好,工作是工作,不搞那些没品的。学着点儿!”

“是,我是得学着点。省的将来像她一样,被人卖了还帮着数钱!”

文卿猛地惊醒,尴尬的笑笑,浑然不知自己的善意和笨拙已经成了别人的反面教材。

下班后,文卿等着伍兵来接。一直等到十点半,快十一点了,才见伍兵遮遮掩掩的进来。办公室里空无一人,伍兵松了口气。文卿仔细的打量着他,从外表看,没什么异样。

“没事吧?”

“没事,走吧!”

文卿点点头,伍兵接过她的书包,背在身侧,走在前面。来到门口,文卿去所办公室的大门。站起来的时候,高跟鞋崴了一下,伸手一搭,落在伍兵的胳膊上。

“嗯!”伍兵突然闷哼一声,文卿觉得手下的胳膊猛地一动,似乎要撤开!

她是律师,就算胆小如鼠,也知道什么时候会有这样的反应!

“给我!”文卿站好,面向伍兵伸出手。

“什么?”伍兵把手背到身后。

“给我!”文卿再次重复。连她自己都听到声音里的颤抖!她不知道,如果伍兵再拒绝,自己会不会不顾一切的冲过去?

犹豫了一下,伍兵伸出手,嘴里还嘟囔:“没事儿,看你紧张的!”

文卿理都没理,刷的拉开衬衫袖子,古铜色的皮肤上一道道青色的瘀痕清晰可见,有些地方还渗出点点血迹。

“谁干的?”

“不小心摔的。”伍兵抽回胳膊,“走吧,回家再说。”

文卿抬起头,她不知道自己脸色煞白好像死人,嘴唇发青明显缺氧,但是她的脑袋还算清楚,这种事一时半会儿说不明白。

伍兵心疼的揽住她的肩膀,文卿下意识的靠过去,碰到的地方又是轻轻的一抖……

抬头看伍兵,还是那副笑模样。文卿从他的怀里钻出来,牵着他的手走到电梯前,牢牢的,十指紧扣!

6。

北京三环路内有很多九十年代的房子,他们的屋主作为比较早的有房族,或者本地的北京土著,因了发展或者拆迁的原因都有一套以上的房屋。于是,他们便把这些早期的位置方便却户型不好面积较小的房子租出去,举家搬到四环甚至五环一带。

文卿租的房子就是这样的,户主在天通苑有自己一百七十多平的大房。买的时候的总价和这间小屋子现在的价格差不多(区位优势在北京这样的地方非常明显)。房主把这里出租出去,一个月二千块钱,在这一带并不很贵。当初文卿谈的时候,房东有个特别的要求:年付且不得转租,一旦发现,立即解除合同,还要扣掉押金。

文卿也不喜欢换来换去,又觉得位置好,虽然用掉当时一半的工资,但是无非是少吃两口,权当是减肥,也就答应下来。所以,当她得知房东在屋子里看见伍兵时,非常着急,生怕对方以为自己转租或者合租了。

一室一厅一厨一卫,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加上向阳通风,文卿又爱干净,屋子里一向温暖明亮。虽然外表老旧,但是走进来并不觉得陈腐。

但是今天晚上,这间安静漂亮的小房子里充满了浓浓的酒精味,隐隐传来嗤嗤的倒吸气。伍兵死死的盯着眼前淡蓝色的枕巾,研究着每一根挑出来的细绒和周围的差别,却依然无法忽视后背传来的刺痛。痛到极点,便吸一口冷气,脑袋不受控制的猛的一抬,好像被扎到了反射神经的青蛙。

如果一个女人肯给一个男人收拾伤口,而且收拾的很仔细,她一定很在乎他;如果他们之间还有感情,她一定很疼惜他;如果再加上伤口又多又深,男的还不想去医院,那女人一定会发疯!至少要数落这个男人,因为在乎——流着他的血,疼的女人心。

可是,文卿除了仔细的上药换药,没有说一句话,安静的让伍兵不敢回头。

发现伤口以后,伍兵坚持不去医院。因为上次天价药费吓到他了。这是皮外伤,伍兵说,过两天就好。

文卿没有坚持,有时候就算你心疼他的肉体,也要照顾他的心灵。男人可以流血,但是不能低头,尤其是在女人面前为钱低头。

去24小时药店买了酒精和消炎药,顺便拿了些棉球和绷带。回到家里,文卿就开始这样沉默着给伍兵上药。伤口大多在后背,腿上和胳膊上都是瘀伤,想是防守时被打的。

“他们只打你的后背,为什么?”这是文卿问的唯一一个问题。

“不知道,可能给我留点面子?”伍兵想幽默一下。背后突然被摁了一下,闷哼一声,不敢乱开玩笑。

用了两个小时,才把所有的伤口处理完。瘀青的地方还推了红花油,文卿只有小时候受伤的经验,弄完了还有些担心感染。伍兵再三保证,自己受伤多了去,这都是小意思!绝对不会感染发炎或者其他。

后背受伤,不能仰卧。熄灯后,伍兵趴着昏昏欲睡,一天的疲累和肾上腺激素过分分泌,让他此时身心俱疲。枕席间若有似无的馨香让人平静,无端的让他想起小时候躺在妈妈的怀里,柔软安全温馨。

文卿从伍兵坚持不肯告诉她谁干的,就能猜出这事儿和自己有关。她不是不想问细节,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问,有什么好问的?宋沙早就放出狠话了,难道他会善罢甘休吗?

是自己拖累了伍兵。

文卿睁大眼睛,如果不是自己,伍兵在北京应该有自己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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