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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怎么也抓不住孙元朗,陆仙好说歹说,让我们先帮着把他徒弟救出来。结果过来之后,怎么吆喝里头都没动静,要不是陆仙坚持,我们早就继续去寻找孙元朗了。”梅钰有些不耐烦的把后续一介绍,然后便冷冷看着苏盈袖道:“你最好没有骗人,不然我等说不得拿你做人质,逼迫孙元朗现身!”
在这绝境之中,一切都是赤裸裸,不加任何修饰的。
苏盈袖却根本不在乎几位大宗师的恫吓,反而看了陆云一眼,见他面无表情,立在那里,没有丝毫要开口的意思,圣女心中不禁一甜,神情大定道:“我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欺瞒诸位大宗师,只要你们保证不再攻击我师徒,我就把知道的全告诉你们!”
“……”几位大宗师闻言面色不愠,不约而同都望向陆云。
“她知道的,你应该也知道吧?”几位大宗师沉声逼问陆云道。
“晚辈确实知道,但此事必须大家同心协力,若是诸位还惦记着对付孙教主,咱们是决计出不去的。”陆云一脸诚恳,语气谦卑,但说出的话却没有顺着几位大宗师的心意。
“还轮不到你替我们拿主意,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便可!”裴御仇冷哼一声,粗暴的命令陆云道。
“……”陆云面无表情看一眼裴御仇,而后望向了自己的师父。
“诸位,小徒年纪虽轻,考虑事情却周全的很。”陆仙看一眼陆云,淡淡对众人道:“他既然这样说,自然就有他的道理。眼下这危难之际,也没必要摆那个尊长架子,逃出生天才最重要。”
裴御仇冷哼一声,陆仙这话简直就是在打他的耳光,但他还没开口,卫央、崔定之等人便纷纷道:“那是当然,眼下离开这鬼地方才是最重要的,孙教主的事情可以往后放。”
就连梅钰、谢鼎也表示赞同,至于两个老太监,则默不作声立在一旁,但微微颔首表示赞同。
越是位高权重就越是怕死,这是亘古颠破不灭的真理。这些大宗师虽然大都不理俗务,却被阀中高高供养,享尽尊荣。然而这些日子,他们被困在这地穴之中,想尽办法也无法脱身,面临干渴饥饿,才发现自己距离勘破生死荣华还差得很远,心中对生存下去的渴望、对回到熟悉的生活的期盼,也日复一日变得无比浓烈起来。
。
“往后放就往后放。”见众人都不想再纠缠孙元朗之事,裴阀叔侄也没法再坚持了,裴御仇冷冷瞥一眼陆云道:“要是她敢欺骗我们,小子,你得给她一起陪葬!”
“我徒弟轮不着你来恐吓!”陆仙闻言眉头一竖,对裴御仇大为不满。
裴御仇冷哼一声,但也没有再吭声。他虽然自大,心里却真有些畏惧陆仙,毕竟不是谁都能跟孙元朗大战八百回合,不分胜负。恐怕就连夏侯不败、夏侯不灭都没那个本事,就更别说他了……
“诸位跟我来。”苏盈袖知道,这些人至少当众说过话的话,那是一定会算数的。见他们都答应不再对付自己师徒,便放下心来,带着众人进了主控房。
众位大宗师跟着苏盈袖一进门,就看到主控房的地面上,被破开一个一尺多宽的洞口。
“下面是一条地下河。”苏盈袖立在洞边,淡淡说道。
“哦?!”几位大宗师一听地下有河,全都眼前一亮。他们虽然已经可以辟谷,但还是不能长时间不喝水。这些天滴水未进,一个个早就缺水严重,否则也不至于火气都这么大。
卫央俯身从洞口往下一看,登时欣喜道:“下头果然有水哩!”
第二百四十九章 出口()
“不错,下头是一条地下河。”以大宗师的听力,地下的情形自然了若指掌。但哪怕已经干渴难耐,却没人肯先下去一探。
“你们不下我下。”陆仙有些不爽的哼一声,对这些大宗师的小心过头,他也是无语了。“就不信我徒弟能害我不成!”
说完,陆仙纵深跃下了洞口,不一会儿,下头便传来他的喊声道:“下来吧,什么问题都没有。”
这时,梅钰卫央等人才迫不及待的跟着跳下去。但裴阀叔侄却担心会被孙元朗瓮中捉鳖,坚持要留在洞口把守。
陆云和苏盈袖也下来了,两人静静立在水车旁,看着那些大宗师们如普通人一般,在河边痛快的饮水洗脸。那梅钰更是悄悄到上游去,反正有卫央替她站岗,也没人知道她要干些什么。
“原来大宗师也还是人啊。”陆云看着眼前的一幕,颇为感触道:“可能只有成就先天,才能不受这些凡夫俗子之苦。”
“我想就算成就了先天,也免不了有贪嗔痴吧?”苏盈袖轻声说道:“如果真的超脱了,那也就不算人了。”
“完全超脱不好吗?”陆云却持不同看法道:“无悲无喜才是大自在。”
“如果连悲喜都没有了,我宁肯永不入先天。”苏盈袖闻言缓缓摇头,说着咯咯一笑,自嘲道:“说的好像我们有希望入先天一般。”
“是啊,几百年来,从没有人能抵达餐风饮露的先天之境。”陆云不无感慨,但和苏盈袖那种丝毫不抱希望的感慨不同,他更多的是心向往之。
两人陷入了沉默,少顷,苏盈袖突然轻声道:“多谢。”
“……”陆云一愣,旋即明白这是苏盈袖在感谢自己刚才的维护。其实他也说不清,自己那时候为什么会那么做。但表面上,陆云还是一脸淡然道:“不必客气,我是为了自救而已。”
“……”苏盈袖知道,他指的是自己可以帮他解决皇极洞玄功的隐患。她不由撇撇嘴,不太满意道:“你这样很难讨女孩子喜欢的。”
“那再好不过。”陆云轻声说一句,看到陆仙在招呼自己,便从苏盈袖的身边走来了。
看着陆云的背影,苏盈袖的目光有些异样……
。
这时,那些大宗师已经发现水中有鱼。崔定之随手一掌拍出去,便将几十条白玉银鱼震上水面。然后一收手,那些银鱼便乖乖向他飞了过来。
谁知鱼到面前,崔定之却又一摆手,那些鱼便又飞向谢鼎。“老谢,帮忙烤下鱼呗。”
“你混蛋,也真能想得出来。”谢鼎笑骂一声,却还是依言摊开手掌。略一运功,他的手掌便成了一截红炭一般,在黑暗中分外显眼。
非但显眼,还有很高的温度。那些小鱼在他手上渐渐被烤熟、鱼皮微微焦黄,登时香气四溢!
陆云走过来时,正好看到这一幕,不由瞳孔一缩,这便是谢波苦求不得的义德火行功!也不知自己帮谢波悟出来的版本,到底能不能练到这种程度。
当然,这门功法在谢鼎这位大宗师手中,已经到了运用之妙、存乎一心的地步。谢波就算练会了义德火行功,不到天阶境界,休想达到掌上烤鱼,这种无聊且玄妙的境地。
“来来,都尝尝,天阶大宗师用心火烤的鱼,可比龙肝凤髓还要稀罕。”崔定之笑着将烤鱼分发给众人,害的还在烤鱼的谢鼎大叫道:“亏了亏了,老夫烤一阵子,自己却吃不了几条。入不敷出,入不敷出啊!”自然,引得众人一阵哄笑。
一片轻松的气氛中,陆云走到一众大宗师身边。这次,众位大宗师看向他的眼神变得柔和多了,还有人破天荒的朝他点头致意。这在目无余子的大宗师来说,已是极为罕见的善意举动了。
显然,大宗师们的火气消退,心情变得好多了。
其实,水和食物对大宗师们身体上的补充还在其次,关键是在精神上给了他们极大的安慰。因为,这里头蕴含着叫‘希望’的东西。
“吃的喝的都有了,”陆仙欣慰的看着陆云,虽然自己欠了这些大宗师一个人情,但他们同样欠了自己徒弟一个人情。里外里,算是扯平了。“现在是不是可以说说,咱们如何才能出去了?”
此言一出,场中一片安静,所有大宗师都支棱起耳朵,眼巴巴看着这个少年,指望他能再创造一个奇迹。
“出口就在此处。”陆云指一指身旁奔腾的河水。
“地下河?”众人闻言一愣,还是老太监左延庆先明白过来道:“不错,我们所吃的小鱼,正是洛水的特产,白玉银鱼!所以这条地下河,必定直通洛水。”
“是么?!”众大宗师闻言惊喜莫名,谢鼎也顾不上烤鱼了,拎起一条没还没来得及炙烤的小鱼,凑到眼前仔细一看,笑道:“果然是白玉银鱼。”
白玉银鱼是洛水特产的稀有河鲜,大宗师们每年都会享用几次,只是每次都是厨子烹饪好了端上来的,却没几个见过活鱼什么模样。
“你烤的黑乎乎的,害的大家都没看清楚。”崔定之调笑谢鼎一句,旋即激动的看着左延庆道:“这么说,咱们可以从这地下河出去了?!”
“咱家不知道,那得问陆小哥儿。”左延庆却望向陆云,等他的解答。
“地下河通往洛水没问题。”陆云便沉声道:“但问题是,并非所有的河道都是这样的明河,还有几段藏在地下的暗河,河道低矮狭窄,咱们没法通过,必须要将其打通才行。”
“这样啊。”左延庆不置可否的点点头,对陆云道:“小哥不妨领咱家一观再说。”
“如此甚好,有劳老公公了。”众大宗师闻言都没异议,左延庆可能功夫已经不如他们,但比起经验见识,他们却拍马也追不上这老太监。
“陆云,你便放心跟老公公走一趟。”陆仙也吩咐陆云一声。
“是。”陆云点头领命。
“陆家小子,要真能找到出口。咱们几个老家伙,保你日后在京里横着走。”崔定之对陆云笑道。
“不错。”谢鼎也笑道:“谢波那点破事儿,你不用再担心了,回头我让他向你登门道歉。”
“走吧,小哥儿。”左延庆耐着性子听他们说完,便伸手示意陆云先下水。
陆云点点头,辞别了师父,便一个猛子扎入水中。左延庆朝众人点点头,便也跟着下了水。
在陆云的带领下,左延庆从那水底漩涡钻入。眼下没有苏盈袖的拖累,甚至陆云都成了累赘,结果只用盏茶功夫后,两人便从漩涡的另一头挣脱出来,出现在之前发现寇仙之的那段河道。
“还真是不可思议呢。”左延庆摸一把脸上的水,待他跃上岸时,衣服头发都已经干了。“这下咱家的信心大了不少。”
陆云也爬上岸,闻言不由苦笑道:“老公公别高兴的太早。”说着他带着左延庆快速穿过这段河道,来到了下一段暗河的入口处。
第二百五十章 露馅?()
站在那白沫翻转的水潭旁,左延庆眯着细长的双目,冷冷打量着周遭的情形。
陆云站在左延庆身旁稍靠后一些,那寇仙之羽化成仙之处,就在两人左近十几步的距离。见他审视的目光不断在那里掠过,陆云心中难免暗暗捏一把汗,唯恐会被这特务老太监看出什么端倪来。
为了分散左延庆的注意力,陆云指着水潭,对左延庆道:“老公公,洞口就在下面,大概二里长,再往里就前进不得,需要想办法打通了。”
“你可以在水下坚持这么久?”左延庆果然被陆云的话所吸引,转过头去,用那令人胆寒的审视目光看着他道。
“晚辈跟家师学艺半载,内息进步飞快。”陆云心中咯噔一声,自己怎么把这茬给忘了?赶忙解释道:“不过晚辈下去时,其实也不知道通道会戛然而止,还以为会像之前那样,可以直通下一段明河呢……”说着他一脸后怕道:“晚辈拼命游回来时,已经失去意识,幸亏那太平道圣女下来搭救,这才把我拖上岸去。”
“哦,怪不得你会维护她呢。”左延庆微微颔首道:“不过你身为七阀嫡系,还是不要跟太平道扯上太多瓜葛的好。”
“老公公教训的是。”陆云心下稍定,赶忙积极表态道:“眼下被困地下,实出无奈。只要逃出生天,晚辈自然和她大道朝天,各走一边。”
“那样最好不过。”左延庆似笑非笑的呵呵一声,对陆云道:“咱家自己下去就成。”
陆云刚要应声,却听左延庆冷不丁丢下一句。“你和太后是什么关系?”
这没头没尾的一句,却如晴天霹雳一般,震得陆云两耳嗡嗡作响,全身血液仿若凝固了一般,一时间竟方寸大乱,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只有残存的理智驱动着他的嘴巴,条件反射的回应了一句道:“老公公何出此言?”
可他十分清楚,自己语气中的丝丝慌乱,绝对瞒不过这太监老特务的耳朵。
幸好,左延庆不等他作答,连头都没回,便闪身跃入水中,几乎没有激起任何水花……
陆云死死盯着水下的左延庆,见他转眼便消失的无影无踪,这才稍稍恢复了思维。
‘左延庆为什么会突然迸出这么一句?’陆云站在潭边,他的心思一旦恢复,转瞬间便涌起千万个念头,身体情不自禁的微微颤抖起来。
‘他怎么会发现我和太后的关系?’
‘他为什么问我和太后的关系,而不是和父皇母后的关系?’
‘他盯上我多久了?’
‘他知道我多少事情?’
‘他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来告诉我?’
‘他到底要干什么?’
‘……’
陆云之前不是没想到自己会露馅,他知道随着一步步向前推进自己的计划,暴露的危险也会越来越大。可他却万万没想到,居然在自己还没真正开始报复的时候,就已经被缉事府的老怪物察觉到了!
这真是莫大的嘲讽,这真是灭顶之灾啊!
而且对方虽然已经年过六旬,却依然保有大宗师的实力,自己就是想灭口都没有一丝可能。
当彻底看清自己的处境,陆云反而冷静下来,既然没能力主动出手、防患于未然,那就只能静观其变,看看老太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细细想来,左延庆轻描淡写的态度大可玩味,是危是机还真不好说……
。
待左延庆跃出水面,便看到陆云像没事儿人一样站在岸边。
一看到他上来,陆云忙上前道:“老公公这么快就回来了!”
左延庆见陆云气息稳定,丝毫不乱,眼中闪过一丝激赏,仿佛完全忘记之前丢下的那句话道:“嗯,跟你说的没差,从那洞口进去二里,就到了尽头。”顿一顿,他又仔仔细细环顾下四周,一脸不可思议道:“而且这通道并非纯天然生成,乃是有天阶大宗师以无上神功、刀劈斧凿,硬生生开出的。”
“啊?”陆云一脸震惊,失声道:“老公公此言当真,天阶大宗师果有这等神威?”
“你难道一点没看出来?”左延庆却哂笑一声。
“晚辈倒也看出一点人为的端倪,但实在不敢相信,人力居然能到这种地步。”陆云忙一脸老实的答道:“所以才回去请诸位大宗师来一探究竟。”
“这通道来的稀奇。”左延庆不置可否的点点头,仿佛自言自语道:“也不知是何等高人,居然会与我辈一样,被困在这地下深处……”
半天之后,一众大宗师都被请了过来,就连裴邦叔侄也一起过来了,共同参详这条水下通道……
“很显然,那位前辈挖到一半,便力竭而亡了。”寻思片刻,谢鼎最先瓮声瓮气道。
“那尸首呢?”崔定之反问一句。
“年深日久,可能已经被鱼吃掉了吧。”谢鼎有些不着边际的猜测道。
“……”众人闻言一阵无语,就凭那些细小的银鱼,就算能把那大高手的肉吃掉,不至于连骨头也一起吞了吧?
“可能是凿到一半又返回墓穴了。”众人实在想不出个所以然,裴御仇有些烦躁道:“管他娘的什么原因了。既然他能凿开通道,那咱们也一样可以干!”
“那倒是!”几位大宗师纷纷点头,卫央却有些疑虑道:“就算顺着那洞窟一定能通到洛水,可还需要挖多长的通道,这个诸位有数吗?”
“……”众大宗师面面相觑,这谁能知道啊?
有大宗师看向圣女,指望这个诡计多端的妖女能有个章程。可苏盈袖也一样一头雾水,她刚想瞎扯几句,给这些大宗师鼓鼓劲,却听一旁的陆云沉声说道:
“我知道,最多再挖一里!”
“哦?”众大宗师闻言眼前一亮,齐刷刷看向陆云,却又有些不信道:“你这么说有什么依据?”
“有。”陆云说着,便一脸淡定的向苏盈袖伸出手。
两人这些日子形成的默契,让苏盈袖还没等陆云开口,就知道他想要什么。
那个散发着蒙蒙清光的夜明珠,便被苏盈袖送到了陆云手中。
这一幕着实有些怪异,至少陆云心里就生出一股异样的情绪。他有些心虚的看向一众大宗师,见他们都在等着自己的解释,根本没人关心他和苏盈袖的这点屁事儿。
陆云暗暗松了口气,左手举着那夜明珠,右手用发簪在地上简单画了几笔,便将身处位置的地形图,展示在众人眼前。
“我们现在邙山之下,差不多与地面齐平了。”陆云一边画图,一边侃侃而谈道:“在平面上,那墓穴所处的位置,距离洛河不过三里,以勾股定律可以得知,就算河道蜿蜒,最多也就是四里便可以通入洛河。”
“嗯。”众大宗师听得一头雾水,哪知道勾股定律是什么鬼东西?但碍于面子,谁也不肯承认自己听不懂,不由一个个点头不已,看起来深以为然的样子。
第二百五十一章 十大()
“就这样。”陆云一番云山雾罩之后,斩钉截铁道:“就算加上迂回曲折,河道最多四里便可入洛水,之前咱们已经过来了一里地,那位前辈高人又替咱们打通了二里地,只要打通这最后一里,咱们就可以入洛水逃出生天了!”
“而且,这还是最差的情况!”陆云接着又说道。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富有感染力道:“河道通常越到最后便越开阔,我们很可能连半里都不需要!”
“嗯……”听闻陆云洋溢着无比信心的陈词,一众大宗师感觉心里有底多了。他们互相看看对方,从彼此的表情来看,大伙儿都有几分相信这小子的话,不由相继神情松动道:“这小子说的倒也有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