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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颗割股疗疾的医者之心,他想到山寨上义旗初举,今后不知道会有多少场征战厮杀,不知道会有多少人在格斗中断胳膊折腿。自己有家室之累、后顾之忧,既不能上山来入伙儿,又不能三天两头往这儿跑,收下本厚这个既诚实又聪明的有心人做徒弟,也算是自己替天行道、为山寨出力了。于是,这个穷人心坎儿上的药王拣了一个黄道吉日,备下三牲香烛祭告了祖先,又叫本厚跪下面向天地立下了誓言:学会了柳枝接骨法之后,一不以此图财赚钱,二不以此向官家豪绅献媚作进身之阶,三不为奸诈不义之人医治,这才受了本厚三个拜师头,毫无保留地把这一手绝技传给了本厚。──直到几十年后,壶镇吴家“祖传骨科”大夫闻名全国,开了一个很大的伤科医院,连海外的病家都纷纷前来求治,这是后话,表过不提。
山上的人越来越多了,义军的建制也初具规模,白水山有的是石头和大树,还有吴石宕这一批技艺高超的大小石匠,不难开山伐木、平整房基,盖起一排排一座座木石结构、茅草苫顶的营房和议事厅来。畲民们见这些房屋既高大又明亮,又纷纷把自己居住了几十年的那些低矮、潮湿、阴暗的小草房拆掉重新翻盖。这么一来,原本分散错落在半山坡上的小小一座雷家寨,新屋迭起,高楼突现,加上村前村后一道道巨石砌成的防御工事,竟变成一座进可以攻、退可以守的坚固的城堡了。
雷家寨建在半山坡上,虽然有易守难攻的长处,却也有本身地理环境造成的短处:这就是可耕地极少,粮食供应十分困难。自从顺治年间雷、蓝两支畲民为避战乱从丽水迁到白水山定居以来,就用刀耕火种的半原始的落后生产方式在山坡上种白薯和玉米,收获量极为稀少,加上还要给山主交租,过的大都是半饥半饱的日子。山上不出棉花,也不出盐,畲民们为了几尺布、几两盐,不得不拿珍贵的麝香和兽皮到舒洪集市上去交换。难怪吴石宕人初到雷家寨的时候,畲民们大都衣不蔽体,烧的菜也总是缺少咸味儿。还是在三星义旗竖起来之后,烧了马富禄的老窝儿,抢了他在镇上开的米店、布店、盐铺、当铺,畲民们才第一次全家老少吃上了白米饭,穿上了新衣裳,也舍得往菜锅里哗哗地撒大盐粒儿了。
雷家寨突然之间增加了好几百口子,住房困难固然可以就地取材自己修建,衣食无着却不能不依靠山下供应,开荒耕种,只是不无小补而已。
义军的粮食和布匹,主要有两个来源:一个是打开官家和富户的仓库,一个是用银钱到集市上去购买。白水山义军不是打家劫舍的草寇,不能不分善恶见钱就抢见粮就搬,除了打开县城和马家那两次有较大的油水之外,几年来,山寨上钱和粮实际上都很拮据。除了油盐、布匹、粮食要买之外,还要买铁打造兵器,买硝制造火药,还要给弟兄们发放饷银。山上人口越多,钱粮拮据的问题就提到议事日程上来了。
本良当了寨主,他母亲和大虎作为经管钱粮财物的头目,不能不及早把这个底细告诉他。眼下三乡四镇上山来投的人有增无已,怎么解决穿衣吃饭、有刀有枪的问题,实为当务之急了。
为此,本良把头目们召集到议事厅来,让大虎把库存实底先跟大家照了面,然后要大伙儿各抒己见,拿出切实可行的扩充粮饷的办法来。
说一千,道一万,归根结底,最好的办法,也离不开“开源节流”这四个字去。立本归天之后,山上似乎不再有人主张只反林炳和金太爷不反朝廷了;但一下子要拉起上千人的队伍来,既不可能,也不是时候。多数首领们认为,目前固守山寨,并不打算去攻打府县扩大地盘,兵在精而不在多。按照山上义军的现有人数,已经嫌多而不是嫌少了。因此,为节流计,今后除特殊情况外,决定不再扩充人马,现有丁壮,分为三班,轮流练武、防守、耕作,做到三不耽误。
谢振国自从手刃了范通,归到三星义旗下面来以后,当上了哨探总目,带领一帮他亲自调教的兄弟,乔装改扮,四处奔走,一方面盯住县里和舒洪镇的动静;一方面打探上山来投的这些人的身家底细,谨防奸人混入;一方面还要察访哪村哪店哪家财主乡绅为富不仁、鱼肉百姓,报到山上,然后暗中联络苦大仇深的穷苦百姓作内应,山上或下去三五十人,或下去百把十人,一夜之间,把作恶财东们的钱粮财宝尽数搬到了山上,除将首恶者枭首示众外,还出了告示,历数其罪。当然,作为内应的那些人,有的也都跟着上山,聚到义旗下面来了。白水山的声势浩大,谢振国确实立下了不少功劳。
谢振国从师学艺“采蘑菇”,练就了一身软硬功夫,也从师父那里承袭了嗜酒、好赌、爱女人三宗大毛病。自从身任探事总目之后,除了在山上依旧靠着那个小寡妇、高兴了跟弟兄们喝三碗黄汤、掷两把骰子之外,下山办事,虽然也难免要到酒店里坐坐、赌场上逛逛,倒还能把持得住,从来没有在酒、色、赌三件事情上出过纰漏,因此一直颇得首领们信任、弟兄们拥戴。
这次山上钱粮拮据,本良召集头目们商议对策,谢振国作为主要头目之一,当然也参加了。自古壮士落魄,聚啸山林,安营扎寨,招兵买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所有银钱花销,无非都从“打家劫舍,强抢硬夺”这八个字上得来,吴石宕人被逼上山,当然也不能例外。只是自从白水山三星义旗举起之后,数次大闹县城、洗劫马家,附近村庄中的财东大户,劣迹昭著的大都已经派出小股人马夤夜光顾过,再要找油水大的人家,一时间还真不好找;如今舒洪团防局专盯着白水山,太远的地方,还不便于行动。大家商量来商量去,竟找不出一条立即可行的生财之道来。
谢振国既然是探事头目,对左近的情况,当然都很熟悉。但是他提出来的几家财东,不是油水不大,不值得一顾,就是罪恶不大,强加抢劫反会有负众望,失去民心。别人提出来的几条生财之道,不是难于兑现,就是不切合实际,也无法行得通。这时候,谢振国忽然想起他的老行当来,兴冲冲地大手一挥,用压倒众人的高音大声地说:
“要是一时间确实没有别的办法,还是我出去采几趟‘蘑菇’吧。从师父那里传下来的规矩:兔子不吃窝边儿草。我谢三儿出师这二十多年来,严守师训,除了那年给马富禄散德行在他祖坟上钻过一个眼儿之外,还确实没有在本乡本土采过一次‘蘑菇’。不是我吹牛,这金衢严台温处六府几十个县,除了海岛不算,哪乡哪镇有古坟古墓,哪些坟墓已经有人采过,哪些坟墓里还有‘蘑菇’,我肚子里都有一本明细账。只要准我下山去转一圈儿,多了不敢说,三个月之内,二三千两的数儿我还有八分儿把握。要是嫌他州外府路途遥远搬运不便,我就违犯一次师训,在本县找几圹大‘蘑菇’采出来。多了不敢打包票,两个月之内,一千两银子准保稳稳妥妥地送上山。怎么样?让干不让干,就听你寨主的一句话啦!”
本良抓抓脑袋,一时拿不准主意。他知道谢三儿外号“穿山甲”,在浙南采“蘑菇”,就好像地底下开着他家的钱庄子似的,什么时候要用银子,伸手就可以抓来。但是把这么一个神出鬼没的探事头目放到外府州县去筹响,他还有点儿舍不得:万一山上有什么急事儿要用他,真还没地儿找他去。若在本县行动,却又坏了他遵奉多年的祖规师训,于情于理似乎难通。那年月,干一行有一行的规矩,乱来是不行的。正沉吟间,来喜儿忽然冒出一句话来说:
“谢三哥要肯在本地替天行道,现放着一注好买卖在那儿,连地洞都用不着打,一伸手就能抓他三百五百两的。银子好像少了点儿,不过一则积少可以成多,二则这笔银子取出来大家心里都会格外高兴。我看大哥就依了谢三哥的主意吧!”
旁边的小红机灵,猜着了来喜儿指的是哪一注银子,脱口而出地说:
“你说的莫不是林国栋两口子棺材里的那几个金元宝、银元宝吧?”
来喜儿笑着一点头,大伙儿知情的全都轰地一声笑了。
知情的人,有说那注银子理当早就取上山来的;有说用林家的钱去打林家的人,那才叫用得是地方的;有说那银子在众人眼中露过面,早晚也得被人取走,与其晚取不如早取,与其让别人取不如山上派人下去取,反正有活门儿在那里,进出都方便。不知情的,忙问是怎么回事儿。本厚就把林国栋夫妇入殓那天每人手里各握一个十两一锭的金元宝、脚下各蹬五十两一锭的银元宝,嘴里各含一粒足有猫眼睛大小的宝珠,单是这三项:四十两金子、二百两银子加上两颗大珠子,总值就在五百两银子以上了;还有夫妻两口子枕着的两个聚宝枕头里,不知道都是些什么值钱的玩意儿等等的情况说了一遍。
大家毛估了一下,这座花坟里的财宝总值绝不会少于八百两。这是出殡以后壶镇附近的人几乎全都知道的。只为林家的花坟修得结实,不打眼儿放炮,谁也钻不进花坟里面去,所以林炳才敢于当众夸富,不避人眼睛,堂而皇之地在入殓的时候把金银珠宝一件一件地放进棺材里面去,却没有想到立本为了要救一对儿金童玉女,在花坟后面留了活门儿。如今人已经出来了,何不再利用一次这道方便之门,把林国栋带到阴间去的这些财宝拿到山寨来充作军饷呢?
根据这一情况,几乎人人点头,个个动容。正觉上人和刘保义也说:像这样现成的金银财宝不去取来,难道还留着给别人去取不成?
本良见众人全都主张去取来,也就表示同意并提出自己的主张说:
“我倒不是舍不得拿他林家的财宝充军饷,主要是怕坏了谢三哥不采本县‘蘑菇’的祖传规矩。好在这道活门儿在哪儿,月娥、来喜儿、小红他们全知道。是不是叫月娥把活门儿的位置图画出来,另派两个面生的人下山去走一遭儿?”
雷一飞听说要找面生的人下山去,忙站了起来要揽这一买卖说:
“壶镇地面儿上,谁都不认识我,我去最合适。只要月娥把活门儿的位置图画准了,能钻进花坟里面去,我就能把金银珠宝全都掏出来。去的人不用多,再有一个人帮我望着点儿风就可以了。谁愿意去?”
谢三儿见雷一飞要抢功,急忙摇着双手说:
“大可不必。想我祖师爷定下不在本乡本土采蘑菇的规矩,无非一者为了敬重本县父老乡亲,二者在他乡外县做完案子以后就远走高飞,即便事后坟主发现了,告到官里去,也无从查找的意思。既然这林家父子干尽了丧天害理的勾当,破他风水、取他财宝,是理所应该的事儿,还有什么可客气的?再说,如今我已经是反叛朝廷的人了,难道还怕官府来逮我么?寨主不必犹豫了,壶镇地面儿上,没人认识我,这件事儿我去办最稳妥。不瞒诸位说:即便有活门儿可以爬进花坟里面去,可是怎么从棺材里面取出财宝来,没学过我们这一行本事的,只怕也还是挠头呢!你总不能带上斧头把两具棺材都劈开吧!”
二虎见他们两个都争着要去,笑着说:
“你们都争着要立这一功,反正我不会跟你们争:我还没有这样大的胆子,敢于到蛤蟆岭头去走一遭儿。这件事儿,是谢三哥的本行生意,只要他没什么不方便,当然他去最稳妥。雷二哥有一身好武艺,又精明强悍,有他去给谢三哥当帮手,准保此去手到擒来,万无一失。再说,事情办成了,两人下馆子一杯对一杯,不也比谢三哥一个人独酌要强得多么?所以我说,你们两个谁也别争了,同去同回,一起为山寨出力立功!不知大哥的意思怎么样?”
本良已经听出二虎话中的意思,是叫一飞管住点几谢三儿,以免他贪杯误事,就顺着他的意思,点了点头说:
“二虎的主意不错。你们两个,一个是行家里手,一个是胆大心细,要是谢三哥果然没有什么不方便,能跟雷二哥一起下山,那当然最好也没有了。这件事儿,取的虽然是林家的不义之财,不过吴石宕还有不少人家在林炳的手下讨生活,所以一定要办得缜密,绝不能留下破绽,让林家发觉。比如说,活门儿开过以后,一定要用同样颜色的灰膏腻子把缝儿堵死,叫人家看不出来。活门儿位置图叫月娥和本厚两个人去画,灰膏回头我配好交你们带走。要是没有别的说的,咱们就先取出这一注钱财来,再另打主意,怎么样?”
谢三儿和雷一飞同声答应。正觉上人想了想说:
“咱们眼下急需的是铜钱银子、布匹粮食。当然,只要有了银钱,就可以想方设法籴粮买布运上山来。刚才听说林国栋夫妇的含口珠足有猫眼睛大小,这样大的珠子,最低恐怕也值一二百两银子一颗。这东西拿上山来,没有用处,在壶镇卖吧,一者是难于出手,二者也容易被发觉。我看你们二人事成之后,不如干脆走一趟金华、兰溪,那里码头大,客商多,也有人识货。把珠子变成银子带上山来,就有用处了。趁此机会,振国兄弟还可以顺便打听一下有什么生财之道,准备下一宗买卖。”
二虎接口说:
“出了缙云县地界,谢三哥的门路宽着呢,还怕找不着埋在地下没人用的金银财宝哇!其实也不用走远了,这次到壶镇,沿着恶溪往上再走三四十里,就是卢尚书①的故乡白竹。我们上角人都知道,这个卢尚书,死了以后,仿曹操设七十二疑冢的故事,一共埋了十八座花坟,每座都有童男童女陪葬,用不着说,那里面的金银财宝,肯定也少不了。谢三哥这次去壶镇,何不来一个顺手捎带,把他的真坟所在找出来?”
……………………
① 卢尚书──卢尚书,指卢勋,字汝立,缙云白竹乡旸村人,明嘉靖间进士,曾任南京刑部尚书。旸村离白竹镇不过五里路,村中有一座豪华巨大的“尚书堂”,就是当年卢尚书归隐以后的府第,原建面积1000平方米,解放后犹存门厅、中厅二进,金漆大柱直径70厘米,梁枋雕有麒麟、鲤鱼等。门前有一座雕刻得极为精细的白石牌坊,被誉为“浙南第一坊”。可惜在“文化大革命”期间,尚书房和白石牌坊都被造反派以“破四旧”的名义拆毁,如今只剩下二柱一间一楼。卢尚书墓,主坟在白竹村附近,规模相当豪华巨大,不但有石人、石马、石龟、石羊,而且也有白石牌坊,可惜在“文化大革命”初期都被砸毁了。至于传说中的十八圹疑冢,当时也只是猜疑而已,现在已经无法指认。
谢振国听了哈哈大笑:
“都说你张二虎脑袋瓜儿好使,我看也是虚有其名。你不想想,卢尚书卢勋死于明朝万历元年,就算当年如葬,到今天也已经二百多年了。像这种出了名的大花坟,虽然明眼人都知道坟是假的,很可能连随葬的金元宝、银元宝全都是假的,油水不会很多,可总也还有点儿油水可捞,我们的师爷爷、祖师爷爷们,还能把这点儿油水留给几百年后的徒孙们去受用么?像这种‘空蘑菇’,不用问也不用试,我是绝不会去采的。倒是在这十八圹疑冢之外,我的确花了点儿工夫去勘踏寻找过。不瞒诸位说,他的真坟所在,已经让我找到了大概的下落。只是没有钻进去看过,第一还无法肯定真假,第二也不知道里面究竟有多少油水。所以这么长时间来,我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这件事情。卢尚书要隐蔽真坟所在,其目的,无非第一是怕别人破坏他的风水,第二是怕随葬珍宝被盗。不过照我想,那老儿既然设下了十八圹疑冢,而且每圹疑冢中都有不少的随葬财物,真正的卢尚书墓中,随葬珍宝只会多绝不会少。要是把那里面的财宝悉数取了出来,肯定比林国栋夫妇坟里的金银财宝要多得多,没准儿够咱们全山寨吃个一年两年的呢!”
二虎听他说得这样有把握,也来了兴趣,接口说:
“谢三哥神通广大,我是佩服之极的。只要经过谢三哥的眼睛,我相信绝对不会看错。只是卢尚书的真坟,各路英雄好汉吵吵嚷嚷地找了二百多年了,有说早就已经找到了的,有说至今还没有找到。这件事情,一直来都是大家所无法解开的迷团。如果不是有碍你们这一行的规矩,是不是可以请谢三哥把发现卢尚书真坟的经过,先给我们大家说说,让我们大家长点儿见识,也让我们大家帮你参谋参谋,判断一下你所找到的真坟究竟有几分可靠呢?”
谢三儿哈哈一笑说:
“要说干我们这一行的规矩,凡是已经勘踏尚未开采的蘑菇,除了一起行动的伙计之外,就是在师傅、师祖面前,也不能透露一个字的。因为人心难侧,嘴上没锁,万一消息泄露出去,不单是财宝有可能不翼而飞,弄得不好,还会搭进好几条人命去。说远的你们不知道,说近的,为了卢尚书那十八圹疑冢,先后死了多少人,大家也许总有所耳闻的吧?不过今天的事情又有所不同。我如今干的已经不是采蘑菇这一行,而是扯旗造反,反叛朝廷这一行。按我们的规矩来说,早已经算是‘背叛师门’啦!找到卢尚书真坟这件事情,对外人来说,当然是天大的秘密;可是对咱们山寨首领们来说,特别是对寨主来说,又是绝对不能保密的。因为事情可行不可行,怎么个行法,不都还得听大家的主意和寨主的令儿么?”
于是,谢三儿不慌不忙,跟大家说起他寻找卢尚书真坟的经过。
卢尚书墓,是缙云县最大的一所陵园,在壶镇北面白竹乡风光秀丽美景如画的深山之中,占地八亩,坟台又高又大,墓道的两边,是一对对雕刻得栩栩如生的石人石马、石象石羊,还有许多石龟驮着厚厚的石碑,墓道入口处,有一座高大华丽雕刻得非常精细的白石牌坊,四周种满了苍松翠柏,葬的是明代嘉靖年间的一位缙云籍南京吏部尚书卢勋。离陵园不远,就是宋代朱熹创办的集美书院的遗址,因此提起“卢尚书墓”来,可说是远近闻名,经常有外地人慕名来游。
尽管这座坟墓规模宏大,建筑雄伟,但是当地人都知道那是一座假坟。据说,以白竹镇为中心,一百多年来,先后已经发现了十八座规模或大或小的坟墓,都有可能是卢尚书的真坟所在;但是也有人说,那也都是疑冢,都是用来迷惑盗墓贼的。真正的坟墓在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