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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英雄.天下有敌-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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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斗争则是漫长的事,得要有耐力和斗志,不是一朝一夕可以了事的,还得视乎体力和运气,有时候仗赖大气候倾向哪一方,哪一方就赢;有时候是依仗谁的运气好,哪一边便胜;有时候是看准有恒心、毅力和运气,缺一不可;有时候,则是谁活得比较长,谁就是赢家。斗争不是比武,实力武功只占其中一份,有理无理也只是因素之一,但都不能决定胜负。所以,要跟强大的敌对集团长期斗争,先得要秣马厉兵,发奋图强,休养生息,储精蓄锐才行。”
  戚少商曾如是说。
  戚少商当然不是针对他说的。
  可是何难过却听到了。
  他听了之后很难过。
  他觉得戚少商这番话是针对他而发的。
  这种话深深伤害了他的形象,伤害了他的自尊。
  他就冲着这番话,也一定要手刃戚少商。
  他心中矢誓,他杀戚少商,一定会杀得很慢,很慢很慢很慢。
  他一定会用非常特别的方式来杀他,让他死得十分特别。
  可是今天一击不着,他已觉得今天的形势相当“特别”:
  他已感觉到戚少商只怕不好杀、也不易死。
  但他已别无选择。
  他只好“慢慢”对付戚少商。
  他第一招先毁了他的轿子。
  ——这顶特别重的轿子。
  ——旦把障碍物都清除了,他才能集中对付戚少商。
  轿子裂开,溃倒。
  里边坐了个高大雄武的汉子,坐在那儿已像——座铁塔。
  然而这座铁塔现在已站了起来。
  何难过马上升起了一种“高山仰止”的感觉,他自己也有了一种“仰人鼻息”的感受。
  苍穹隐又炸起一声雷。
  “你是朱大块儿?”
  用大汉点头。
  远处雷声轰轰。
  何难过这回不光是头大,他更清楚自己算是遇上了个大头佛。
  “你的‘大牌剑法’,‘大脾刀法’都很著名!”
  那大汉只咧嘴一笑。
  “你也精擅‘疯腿’、‘癫步’,在武林中也是响当当的,我早就听说过了。”
  他马上又追加了一句:“可是我却不能不与你一战。”
  话一说完,他就动了。
  他这一动,极快也奇快。
  朱大块儿只好应战,只有应战。
  朱大块儿当然也听说过这名手新崛起的事迹:他知道何难过出剑奇慢,出于也极慢。
  他断未想到敌人出手会这样快。动作会如此之速,甚至快到“凄凉”的地步。
  可是快到这样子,确是掠起一种凄凉的感觉。
  ——剑侠、快剑和凄凉本来就是风马牛不相及的事,但这道剑光一起,确是就算是一向鲁直的朱大块儿立即生起这种感受。
  这跟温火滚的狂烈杀伐,的确有极大的不同,莫大的不一样。
  这一剑很快。
  也很冷。
  寒意扑脸,还带着一种冰裂的微响。
  看来鲁钝的朱大块儿,突然脚步一错,一拧身就让开了这一剑。
  这一剑直取面门,快到极点,也险至极点,按照道理,决难闪躲,更何况人人皆知何难过剑法以慢称著,不知他这起手第一剑已快到离谱。
  快到不可思议。
  可是朱大块儿这一拧一扭之间,别看他体形魁梧迟钝,但却在腿根一颤哆间已躲开了一剑。
  同一时间,他已从宽肥的背后摸出一把刀。
  一把大刀。
  ——砧板一样的刀,厚而重,像一面盾牌。
  他正拟与何难过刀剑比拼,却在这刹瞬之间,何难过已消失了。
  何难过那一剑虽快,可是身法更快。
  他一剑刺出,不管是否命中,身法已突然变了!
  他出剑时明明还在朱大块儿身前,但剑一刺出,人已不在了。
  人不在,剑意却在。
  不但剑意在,剑光也在。
  剑寒更在。
  不但剑芒夫息,剑寒未消,甚至还更冰、更甚、更盛!
  他仿佛已早料到自己会一剑刺空,他好像一点也没低估看来大手大脚呆呆钝钝的朱大块儿。
  他的剑只是刺空,但并没有落空。
  他一剑刺空,朱大块儿一锗步就避了开夫,可是轻微的“喀勒”一声后,接着“啸”
  的一响,一道寒风,仍急攻朱大块儿印堂眉心!
  他这时人已不在了。
  但剑在。
  剑气在。
  剑芒仍攻向朱大块儿!
  朱大块儿是一个战士,也是一名斗士,更是一名死上那是因为他遇强愈强,遇挫不折,骁勇善战,抵死不屈之故。
  可是他的反应,并不算快。
  这一缕“剑芒”,他原本理应躲不开去。
  他是躲不开去。
  但他及时用葵扇般平的刀,往面上一格,“波”地挡了那一点“剑芒”。
  他放下刀,一看,刀面上只剩下了一点溶溶的水渍。
  那是冰。
  何难过一剑攻出,剑锋还不是主力,他的剑身一直结了一层冰,他一剑挥刺,就算不着,剑上的冰也迎风而裂,飞射而击,成为比剑招更具杀伤力的杀着。
  朱大块儿能躲得了这一记绝招,的确有点侥幸。
  幸亏他的刀面够大,覆盖得住他那一张大脑。
  他看着那一点冰渍,犹有余悸。
  冰的痕迹仍在刀面。
  剑已随着人而去。
  何难过一点也没有停留,一丝儿也没耽搁,他一旦发现黄轿不是他的目标,他已飞身掠去绿轿。
  ——白轿既不是目标,黄轿也不是对象,那么,剩下的,当然是绿轿了!
  这时,梁伤心正在攻打绿轿。
  街上杀伐正浓,杀意冲天。
  温火滚己杀起了他的杀性来,正杀出了他的看家本领:
  他的剑杀出了火焰,炸起了火光。
  他的剑正发红,剑光过处,火焰四起,原来的白轿已着火焚烧,风助火威,连同街边的摊贩帐篷也着了火,沾了火头,原先朱大块儿所乘的黄轿,虽已坍倒,也烧了起来。
  现在唯一没着火的只是绿轿。
  这个作藏青色的轿子,垂着水绿色的珠帘,隐约的珠帘之内,——是什么?
  他们已不暇细虑。
  时机稍纵即逝。
  他们只有攻打绿轿:
  必杀戚少商!
  雷声越来越密,也愈来愈近。
  远处的乌云,仿佛已盖到蓝衫大街的头顶。
  天气闷郁,灼热难耐。
  火光和血光,剑影和人影,热气和杀气,把这都城大街交织成一片杀戮战场。
  6.冷风一般的你
  温火滚仍是凭一把火焰般的剑,抵住冲杀过来的人群。
  何难过对黄轿一击不着,转攻绿轿。
  梁伤心却是一早已攻到轻若无物的绿轿子之前。
  他在攻近绿轿之前,已伤了三名“金风细雨楼”的精锐弟子。
  注意,他只伤,而不杀。
  他一向的作风是,既伤人,就不如把人也杀了。
  他的理由是:伤了人不杀,对方一定会报仇,与其等入来报仇杀了自己,不如自己一早杀了对方,一下百了。
  何况,他的剑法招招都刺心脏,一旦中了他的剑,很少能够不死。
  他取的是人心,而不是别个部位,试想,在心口中剑的人,岂能下死?
  只不过,他而今只伤人而不置于死地,是因为他无缘无故的忽然生起了一种感觉:
  不杀死人,好像会好一些。
  ——什么好一些?
  下场会好一些。
  ——怎么“下场”会好一些?
  他也不明白。
  他甚至也还没弄懂,到底是什么“下场”?谁的“下场”?为何“下场”?怎样“下场”?
  他就跟你和我及任何人一样,偶然会想起一些事,一些感受,甚或是一些惕悟,但不知原由,也不明所以,更不懂来龙去脉,但的确就在这一种特殊的时分里,生起这样的想法和感应。
  所以他只伤而不杀。
  但他杀伤那三名敌人,只用了三招,发了三剑,三剑都伤在胸前,只不致命。
  然后绿轿就变得无人守护了。
  他单剑面对绿轿。
  他要毁了它。
  他要杀死戚少商。
  他恨他。
  他比他的其他几位师兄弟都更恨戚少商,而且他的同门都不知其因,也不知晓此事。
  他恨他是因为爱。
  他爱上了小甜水巷的“姑娘”孙三四。
  可是孙三四看不上他,反而曾对他说过:“男子汉就要像戚少商大哥一样,有霹雳手段,雷霆性情,但又尔雅温文,真心温柔,对男人豪气干云,对女人心细如发,平时静若处子,遇事动若脱兔,处事像个豪杰,平常像一个君子!我就喜欢这种举止磊落、出手利落的大丈夫!”
  孙三四不喜欢他,却向他说出她喜欢戚少商的原因。
  就为了这一点、他己矢志非杀戚少商不可!
  ——一个他心爱的女人不但不爱他还在他面前说另一个男子可爱的理由,而这些好德性正摆明了都不在他身上具备。
  所以他非杀掉戚少商不可。
  ——世上有一种人,当他知道自己永远也没有办法胜过另一个人的时候,他所采取的方法,便是:毁灭!
  杀了他!
  这方法往往很有效,也很管用,因为杀了这个人之后,便再也不用跟对方比较、竞争了。
  但这不是胜利,这也不叫赢,这只叫逃避。
  ——你若要得到真正的胜利,真真实实的成就,便得要光明正大的挑战,公公平平的赢了对方。
  否则,让人死亡、消失、永远也出不了声、作不了事、抗不了议,那都是自欺欺人,都只不过是:
  逃避。
  所以,挑战是一种面对,狙杀则只是一种逃避——尽管是凶暴、猛烈、彪悍的逃避,但到底仍是逃避:不敢面对的逃避。
  所以,不必羡慕敬佩杀手和狙击者:因为那只是懦夫的行业,可鄙的行径。
  非要杀掉戚少商不可的他,一路冲杀到了绿轿前,却没有马上下杀手。
  他甚至不像何难过,先行毁掉轿子。
  他突然停了下来,沉思。
  ——真的要惹这一顶轿子么?
  ——真的要杀轿内的人吗?
  真的动手,是不是一定能杀敌?
  要是现在就收手,还可不可以全身而退?
  梁伤心行事一向如他的快剑,出手就是杀着,少有犹豫——而今却出现了少有的疑虑,十分迟疑。
  ——仿佛只要他把帘子一挑开、一出剑,一切便难以逆料,也无法纵控。
  为什么会有这等想法(还是恐惧)呢?他也不明白。
  他只是稍有疑忌。
  但局势之险、增援之急、已不容他稍有疑惑。
  又有三名敌人攻向他。
  这三人也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又似一直守护在那儿,三人都持着三种不同的武器:
  亮银盘龙棍、日月降魔杵、铁血紫龙剑攻杀了过来。
  这三个人用不同的兵器,不同的武功,不同的角度攻了过来,这三个人一出场的功架气派,显然与众不同,但在梁伤心看夹,这三个不同的人,却是完全使同一种武功家数,同一招一式。
  ——只不过,这一招是三个人同使,所以更加可观、更可畏、更无可抵御。
  例如:亮银盘龙棍砸的是头,但如果你专心迎敌,那就一定会忽略了悄悄自下三路卷扫过来的日月降魔杵;要是你及时窥准空隙,一剑反刺施展降魔杵的敌人头顶之际,那一定难免会露出腋下、肋下破绽,而让在死角位置上手持铁血紫龙剑的敌人有机可趁;同理,若果你想先行歼除迫退手拿紫龙剑的敌手、那只怕难免会给盘龙棍一记打杀。
  所以,这三人是同使一招,合施一式,所以更无理可袭。
  更绝。
  更毒。
  更进可攻,退可守。
  更要命。
  更击中要害。
  梁伤心一见这三人三招三种武器,心里立即就有点痛。
  他的心一痛就想杀人。
  他一向都有心痛的毛病。
  他一心痛就脸青唇白,呼吸急促,非杀人致命不能治他的病。
  ——为这一点,连他的师父梁斧心都说他是一个“天生杀人犯”。
  他的心一旦作痛,就没有了选择。
  事实上,这三人联手也让他没了选择。
  ——他们仿佛是同一师门、同一高手训练出来的人,一出手就是联手,敌人除非把他们一同打杀,否则,谁也难以在这种一气呵成、环环相接的攻势下图活。
  梁伤心的剑一向是伤人心取人命的剑,他当然不会为了要手下容情而危害到他自己的性命。
  所以他出剑。
  三名兵器不一但风格一致的敌人,全都僵在那儿,都用没兵器的手,捂着心口。
  都心痛。
  他们的心,都着了剑。
  同时中剑。
  三人员一齐吃了一剑,但中剑的部位、出剑的手法都不一样。
  持铁血紫龙剑的汉子,明明看梁伤心一剑刺来,穿过了他的剑影密网,他就是来不及招架,着了一剑。
  穿心而过。
  痛。
  拿日月降魔杵的高手,眼看一杵就要扫着敌人,但突然之间,肋下一凉,一剑已攻破他的杵影如山,自左肋刺入他心里。
  心溢血。
  很痛。
  抄起亮银盘龙棍的青年,一棍砸下,已没了敌手踪迹,但唯一不为棍影所笼罩的背后.却微微一辣:
  背心已吃了一剑。
  极痛。
  三人都怔了一怔,愣在那儿。
  烈日已不见,但炙热如焚。
  人在烧。
  血在烧。
  他们捂着绞痛的心,手上兵器终于砰然落地,缓缓倒地。
  而殁。
  梁伤心终于杀了人,开了杀戒。
  他三剑杀三人,只用了一招。
  但他却不似平时一般,杀人对他而言是一种成就。
  他今天却没这种成就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也无以名之的恐惧。
  为什么?
  ——他己杀惯了人,有什么好恐惧的?
  怕什么?
  ——他杀人已如家常便饭,难道他还怕报应不成!?
  但不知怎的,他今天杀人之后,却总是闪过“杀人者死”四个字、这句话、这个想法!
  他不明白。
  所以他没有贸然动手。
  他不敢立即抢攻那顶绿轿。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一阵冷风。
  冷风徐来。
  ——冷风一般的你。
  他知道来的是谁。
  他太熟稳这个人了。
  这人一到,使他胆色大壮:
  何难过终于赶了过来,与他并肩作战。
  他还有什么可怕的?何况,热风如焰,他另一个烈火一般的同门温端汝,还在街外奋战杀敌。
  正杀得赤红血红,如火如荼。
  ——他们三剑联手,难道还会怕区区这么一顶轿舆!?
  7.灼伤了自己
  深黛色的轿子。
  浅绿色的垂帘。
  帘内有人影。
  血染红的蓝衫街。
  着了火的大道。
  杀伐未止息。
  梁获杰和何吞拿一左一右,盯死了轿子,但都没有马上动手。
  现在已不是突击、也不是狙袭了。
  轿里的人已早有了警觉。
  他们现在是围攻、夹击,而且占尽上风,很有胜算。
  ——但就不知怎的,他们以寡敌众都不怕,但两人合攻这轿子之时,却心头有点发毛:
  不寒而悚。
  为什么?
  难道他们真把这顶轿子当作一座神龛,他们再能战好杀。也不敢冒读神灵,冒犯天威?
  静。
  静静。
  轿里全无动静。
  但大街却杀得羡轰烈烈。
  黄轿的朱大块儿正要大步赶来,却遇上怒剑狂招的温端汝。
  温火滚抵住了朱大块儿的冲击,雷声轰隆,温剑神仿佛有霹雳一般的战志和斗意,还生死不计。
  他一人一剑,独守一条火烫的长街,和满街的强敌。
  他寸步不让,死守要害,目的是为了让他那两个师弟能全力扑杀头号大敌。
  他虽在奋战,但依然眼看八方,却发现梁剑魔和何剑怪明明已迫近那顶轿子,却一左一右,凝立持剑,蓄势待发,迟迟不动。
  ——为何不攻?
  ——再不进攻,只怕金风细雨楼的后援就要到了!
  ——时机稍纵即逝,何怪、梁魔再不把握,只怕自己也守不住了。
  温剑神自己也心知肚明:敌方一旦加入了那高大豪壮魁梧巨硕的家伙,他便觉得非常吃力:他本来足以四两拔千斤之力一剑横扫千军,现在的情形却似雪上加冰落井下地狱一样,再绷就得要断了。
  (怎么他们还不打杀戚少商!)
  就在他一面抵往来敌、一面坚决不容备路敌手直闯或回绕去救援那顶绿轿,还一面以眼尾迅睨何非凡与梁双禄那儿的战况,忽尔,使地,蓦然,闪过了当日拜师学剑时的一些情景,竟如此鲜活得就像接近得尖锐地刺人他眼帘里:
  当年,“七绝剑神”罗送汤、梁斧心、何剑听、陈棍礼、孙纸眉、余臣父及温辣霞七人,虽是同门,对敌齐心,但文无第一,武无第二,还是难免有分出高下之意。
  他们后来也的确在绿舟峰比剑,交战七天,结果是不分辕轩,但老三温辣霞是技高一筹。
  不过,这结果并不能使他们心悦诚服,他们也不想在大敌当前之际,力争雄斗胜而伤了彼此情谊,于是,他们把这一种此斗之心作了两种转化:
  一,他们无论任何一人,都不能凭个人剑法修为而卓然成天下无敌,至少,元十三限、懒残大师、天衣居上、诸葛先生昔年都曾分别击败过他们。
  但他们还是志在天下第一。
  ——既然他们不能一个人完成这个心愿,就不如七个人一齐来完成这个心愿。
  于是,他们在风华正茂锋头正劲之际,大隐二十年,为的是秘创练就一种剑法,七人合使,天下无敌。——是剑法,不是剑阵。
  “剑阵”就算无人能破,也只是“阵法”,并非个人的成功。
  他们创的、练的、研究的,正是一种绝世的剑法,一人使不出它真正的威力,凭个人也无法施展这种剑法,所以他们就七人联手,心意相通,一起也一齐使用这种剑法。
  这种剑法定名力。
  “天行健”。
  ——“天行健”剑法。
  他们坚信,只要他们这种剑法一旦练成出世,必定世无所对,天下莫敌!
  他们有鉴于上一代剑法高手:“三绝神剑”:屈寒山、顾君山、杜月山以及“七绝神剑”康出渔等,到头来还是无法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宗师,而过了中年的温陈罗余孙梁何等七人也知已知彼:明了凭自己才分,只伯也成不了独霸武林的大家,于是集众智群力,要合成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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