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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相李布衣-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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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决心要她清醒,要她清醒后反省醉的代价有多可怕。
  可是当她衣襟被水湿透的时候,他的心跳得比水花声还乱,她醉意未醒。倚身板墙上,颔微仰着,唇微启着,醉眼里有一种妇人看少年男子的融骨消魂。
  白青衣立刻知道自己并没有想像中的那种定力,所以他立即要退离房中。
  他退出去的时候,心里产生了一种极大的抗力,他觉得他自己会终生后悔这个决定的。
  但他还是决定退出去。
  可是他在出房门之前,禁不住还是回头看了她一眼。
  他这一眼望去,只见殷情怯粉滴酥揉,神倦欲眠,艳丽绝伦,玉骨冰肌,但双颊焚焚欲烧,春思欲活,发上还滴着水珠,白青衣也是欢场中人,立刻便知,刚才那班登徒子对她下了春药。
  白青衣重骂了一句:“该死!但他这多望几眼,心拄微荡,只见殷情怯透湿的衣襟里,隐透着玉峰上两双暗红,接下去的事,白青衣已在狂乱里、迷乱中疏狂着,纵腾着,浑忘了一切。
  他只记得殷情怯推他、抓他、骂他,娇喘微微,呻吟细细,推着他的肩膀一直哀吟般的说:”你怎能对我这样,你怎能对我这样……”这样一直说着,白青衣没有理她,也没有停下来。
  等他能停下来的时候,殷情怯已梳好了妆,只见她容色丽都,雪肤花貌、俨然莫可侵犯,她梳了妆,望也没望他一眼,就端然走出去,白青衣叫住了她。,神色冷然的回顾。
  白青衣千言万语,哽在喉头,说不出话来。
  他昨天发生这种狂乱的事来,心中懊恼至极,只想待她醒后,百般解释,自己色令智昏,万般不是,又怕对方苦苦相缠,自己摆脱不了。
  却没料到殷情怯寒着脸,冷然而去。
  跟他发生关系的女子,莫有不情愿的,也莫有不顾恋的,只有生怕他不来,也有生怕他不负责任。
  殷情怯却似什么也没发生过,昨夜只是春梦一场。
  白青衣叫住了殷情怯,期期艾艾说完了昨天事情的始末,还未道歉,殷情怯就问他:“你说完了没?”便要离去。
  白青衣见她容光照人,仪态不可方物,跟昨天一席恩情,千娇百媚,玉艳香温,微致风情,截然不同,心中顿生爱慕之情,便与她说:“我是真的,你留下来。”
  殷情怯神色平然,只是道:“我留下来作什么?”
  白青衣道:”你难道忘了一夜之情么?”
  殷情怯淡淡地道:“那是醉后,醉时同交欢,醒后各分散,人生本就醉醒不分,你不必当真。”
  白青衣跳起来,大声道:“不行,不行!决不行的!”
  殷情怯神色木然地道:“有什么不行?你爱过的女子,都照顾她一辈子么?”
  白青衣愤怒地踱步,气道:“你……不同的!”
  殷情怯冷笑道:“什么不同?也不过是一晌留情,醉里贪欢,他家本是无情物,一向南飞又北飞而已。”
  白青衣怒不可遏,“啪”地一掌,竟掴了殷情怯一个巴掌,在她上颊上留下红印,白青衣瞧在眼里,一阵心疼,戟指叱道:“你这贱女子……枉费我真心一片!”
  殷情怯举目望着他,眼眶里有一层蒙蒙的水意:“我是被人遗弃的女人……”
  白青衣截断道:“我又是好男子么!”
  殷情怯垂了头,幽幽地道:“我出身贫寒……”
  白青衣怒道:“把我白青衣当什么人了!”
  殷情怯抬头,眼眶里的水影已挂到青腮边,说:“你说的是真?”
  白青衣气得不得了,指着殷情怯骂道:“你你你,你当我说了一天假话么!”
  殷情怯忽然搭住了他的手,水汪汪的明眸瞟着他,把他的手放近唇边,亲了一亲,又放到嘴里,轻轻道:“你要是真的,我也是真的。”说着咬了他小指一口,用水一般的眼色望着他,问:“很痛吧!”
  “很痛吧?”她幽幽的问,“不会忘记我吧?”白青衣反手握住她玉指春葱,人握欲融的手,只见她媚目流波,瓤犀微露,白青衣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往后的日子里,白青衣有着三天的融骨消魂,笔莫能宣的快活。他替殷情怯画眉、赋诗、温存,殷情怯更对他温柔备至,情深款款,百般依顺,令白青衣与她衣鬓厮磨,过着比神仙还快活的日子。
  可是这般浓情蜜意后的第四天早上,他醒来的时候,就失去她,再也见不到她了。
  却没想到,在陡崖跳浪上,竟会遇见了她,殷情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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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水和土
 
  殷情怯的声音低柔,但一种怡人的风情更浓更烈:“我不走。你就会……厌了我。”
  白青衣双手发力,抱起了她,逼过去问:“你为什么这样傻?说!你为什么这样傻!”
  殷情怯被他挟得透不过气来,娇喘细细,柔眉微蹙,但靥上有一股浪荡的风采,吃吃笑道:“你才傻!”
  白青衣只见浪花溅衣,朱唇微露,忽然生起了一种极其疼爱之意,殷情怯也感觉到了,腰肢动了动,似要挣脱,呼息急促了起来。
  白青衣当下不理一切,凑嘴封住了殷情怯的朱唇。
  殷情怯用粉拳捶着他,捶着,一面咿咿唔晤的说:“你不要这样,你不能对我这样……”
  白青衣忽然松了口,让殷情法透了一口气,一面笑说:“这句话,你三年前就说过了。”
  殷情怯的双颊忽然红了,红得令人荡逸飞扬,白青衣又一把拥紧了她,说:“你猜我那时候怎么样?”
  浪花哗地一声,冲击在岩石上。
  白青衣亲吻着她,全身为体内一股崩不可遏的热气所激动,“我不要理你,我――”
  他没有把话说下去…
  因为一腔热情,被寒若冰之刃切断。
  一把雪寒的长刃,已插入他腹中。
  白青衣不敢相信。
  他仍没有出手,戟指道:“你——”殷情怯衣袖一褪。一把寒光闪闪的青剑在乎,一挥之下,白青衣双腿齐断。
  白青衣睚眦欲裂,殷情怯淡淡地道:“你知道你在闯水阵吗?来到水阵,还能如此大意?你自命风流,都是滥情害了你。水阵以柔制刚,孙子曰:‘始如处女,敌人开户,后如脱兔,敌不及拒’,进水阵,我还未曾发动,但你心里的水阵,已毁了你的战志。”
  白青衣最强的是轻功。
  但此刻一双脚己断。
  殷情怯冷冷地道:“你在外面勾三搭四,快活够了,而今,就毁在这德性里!”
  白青衣艰辛地问:“你为何当时……不下手?”就在这时,他忽然想起,飞乌、枯木、叶梦色他们不知怎么了?
  殷情怯笑了一笑,柔媚的眼神转而狠毒:“三年前杀你,没有价值可言,又何必我‘花掠唇’来动手?我索来的作风都是……先伏下因,再待来日结果!”
  白青衣惨笑道:“你就是……‘花掠唇’……”
  殷情怯冷笑道:“我就是‘天欲宫’中的‘吸阳姹女’,武林中英雄好汉人人怕我的‘花掠唇’……其实,除了你们这些自大好色又自以为聪明的笨人外,只要稍加明辨,早该知道我是谁了!在你轻功无双,却派不上用场!”
  白青衣恨声道:“你好……狠!”
  殷情怯只说:“你还有什么话要交代?”
  白青衣大吼,“我要你死――”
  他衣袖激扬,一大蓬树叶形状的暗器洒出!
  就在这时,水花冲天而起,惊涛裂岸,直涌上岩石,把断腿的白青衣卷入浪涛里去,转眼消失不见。
  浪涛过后,殷情怯仍在岩石上,她伏倒在岩石上。
  水沾湿了她的衣衫,她臂上和腿上的白衣衫,各浸散出鲜血的痕迹。
  两片树叶形的暗器,嵌在肌里。
  白青衣濒死全力施放的暗器,仍是非同小可,可惜那已是他最后一击。
  如果他还有暗器,而又来得及施放的活,殷情怯不一定能接得下。
  殷情怯目送被巨涛吞灭的白青衣,眼眶里忽又落下几颗泪珠,自语地道:“青衣,你为情所累,我又何尝不是?只是我所演的是个无情无义的坏女人,而你所饰的是个自命风流的笨男子,如此而已……”她说着说着,竟饮泣起来。
  浪花湍湍,涧水急流,如斯远逝,不分昼夜。
  日已西移,黄昏将近。
  李布衣望望仍有余威、照在身上犹隐隐感觉到痛的夕阳。
  ――要快!
  李布衣对自己心里如斯催促着:按照情势,何道里逐走纤月苍龙轩.所主持的“五遁阵”是融合东瀛与中土的五行阵法而立,单凭何道里、农叉乌、柳无烟、殷情怯、年不饶五人及阵中所发挥的威力,只怕叶梦色、飞鸟、桔木、白青衣四人是断难以抵挡的。
  ――能不能支撑到现在,还是个问题。
  李布衣心中不禁有些躁急了起来,但他一进入土阵,登时心气平和,脑中尽量去想一些古圣贤者的话,大诗词人的句子,使得内心情明,心无杂念。
  ——对付何道里这样的高手,若不神宁气定,必死无疑!
  他一踏进了土阵,全神贯注在阵中。
  李布衣注意的不仅是双脚所踏之处,而是对阵中每一寸地,每一草、一木、一石、一兵、一动、一静,都留上了心。
  ——火阵当然以火为主力,水阵亦以水为主力,金阵也以金为主力,木阵以木为主力。
  但是,土阵不一定只以土为攻击的力量,即是因为何道里精通“五遁术”与“五行法”,不为任何一行所间限。
  土阵什么也没有。
  土阵当然有土,但并没有什么特别处。
  李布衣觉得心头沉重,就如脚下踏似殷实的泥土一样。
  他没料到土阵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荒芜的土地。
  但他立时感觉到这土地上的杀气——这肃杀之气足以使任何蛾蚁蚂蝗,一近此地即毙命,而鸟飞掠空亦为之坠地,萧艾延及为之枯萎。
  所以李布衣一入阵,立即揉身夺取坐地。
  所谓”坐地”,是一处地方里的某一个特定的地方,人在那儿会感觉到特别舒适,这些特定的地方,当然没有任何特征,而每个人都有他不同的特定之所,譬如,一些人会到远处一个市镇,会感觉万事不如意,身体无缘无故感到不适,而对另一些人来说,却万事如意,精神舒畅。
  人们把这种不舒适,称做“水土不服”,其实这种情形,不仅限于地域的迁移,就算是登上一座楼阁,或者走入一栋房间,都会有这种情形,只看感觉强不强烈而已。有一些地方,会令某人精神特别愉快,但对另一人来说,可能并不如是,同样的另一个地方,某人坐下去无端心跳加速,但在别人来说,就全无感觉,而别处也无这种情形。
  这地方并无固定,拿一间房子来说,可能是在床底,可能是在柜里,有人老在半夜听到院子井底有异响,有人却连屋顶的老鼠在啃木头也没听见。
  在风水上的情形,往往被人称为”煞气过盛”.但“坐地”的形成,是在于元神对某一时序、地位敌对或适宜,当然,绝大部分的位置都属于中性的,并没有太强烈的感觉。
  在一个阵势中抢得“坐地”,就像一把刀是否取得刀柄一样重要。
  但是“坐地”不像“刀柄”那般容易断定。古代夺取“坐地”陷对方入”绝地”再致敌于”死地”,都是兵法上的大事。
  李布衣情知陷入阵中,必须先夺得坐地。
  他一个箭步跃过去,却发现地上有一块小小的石头。
  这块石子其实并不碍眼,但以地势论,却使得李布衣夺得“坐地”的形势完全逆转,就像画龙忘了点睛,又似鱼失了水,一颗甜荔里藏着一条虫一般,优点尽失无遗。
  李布衣一脚喘去,要踢走这颗小石。
  这颗石头体积不大,但重逾千斤,坚硬万分,李布衣这一脚。竟踢之不去。
  李布衣俯身要拾起石头,五指紧扣,但石头犹似生了钢茎一般粘在土中,仿佛要把整座地皮掀起来才拔得掉一样。
  李布衣正蓄力一拔,忽“嗤”地一声,石头激喷出水花。
  水花在阳光照射中闪烁着七色金花。
  李布衣在水花喷起的同时,半空一个翻身,落在丈外。
  他足尖一点,又向一处掠去。
  那地方是“胜地”。
  ”胜地”的优势,仅次于“坐地”,就像有些人在酒楼饮食之时,都要面向门口而坐,那是因为这个位置和方向,足以取得先机,足以应变遽然!
  只是这阵的“胜地”.已有一人在那里。
  那个人咳嗽着,喘着气,又大声咳嗽着,再用力喘着气,咳嗽一声比一声严重,喘息急促得像随时噎了气。
  李布衣疾飞的身形,骤然停止。
  他知道那人便是何道里。
  何道里趁着咳嗽和喘息之间隙,艰辛笑道:“刚才那块小石头,是粘在你脚下的土中,浮力全依属你身,效力篇有谓:古之多力音,身能负荷千钧,手能决角伸钩。使之自举,不能离地,你内力高深,但要拔掉那枚石头,仍是有所不能。”
  李布衣道:“王充有谓,力重不能自称,须人乃举……所以我的坐地,已给阁下封死,胜地也给阁下占去了。”
  何道里笑道:“我留下一块地给你。”
  李布衣笑道:“那不是死地就是绝地了。”
  何道里摇首嗽道:“都不是。”
  李布衣问:“那是什么地?”
  何道里道:“墓地。”
  一说完他就自襟袍里掏出一件东西。
  一块石头。
  李布衣一见这块石头,脸上的神色,就似同时看见三只狮子头上有四头恐龙一般。
  那一块小石,小如樱珠,呈六棱形,光彩微茫,五色果然,透明可喜。
  李布衣讶然道:“是泰山狼牙岩,还是上饶水晶?”
  何道里道:“是峨嵋山上的‘菩萨石’。李布衣清楚记得寇宗爽的《本草衍义》有提到:‘菩萨石出于峨嵋山中,如水晶明澈,日中照出五色光,如峨嵋普贤菩萨圆光,因以名之,今医家鲜用。’并有称之‘放光石’:放光石如水晶,大者径三四分,就日照之,成五色虹霓……”。
  但在何道里手中的“菩萨石”.透明晶亮中又散布着诡异的颜色,显然经特别磨砺过来。只见何道里把石子水晶迎着阳光一映,虹光反射,光霞强烈,暴长激照,金星齐亮,射在李布衣身上。
  李布衣只感到身上有一道比被刀刺更剧痛的光线,耀目难睁,忙纵身跳避。
  只见地上被这一道强光,割了一道深深的裂缝。
  李布衣此惊非同小可,想掩扑向何道里,但何道里只须把手腕一击,强光立移,继续如刀刺射在李布衣身上,无论李布衣怎样飞闪腾挪,纵跃退避,那道七色光花,精芒万丈,辉耀天中,附贴在李布衣身上,如蛆附骨。
  李布衣感觉到自己肌肤如同割裂,比尖戟割入还要苦痛不堪。
  这土阵里只有二处因角度之故,强光照射不着,一处就是“坐地”,已为奇石所据,另一处便是“‘胜地”,亦为何道里所占。
  李布衣情知身子只要一被强光所定照,便像土地一样被割裂。他的身子忽然一弓,一弓之后,是一个大舒展,何道里认准这一下,以内力借菩萨石为媒,借阳光热力射向李布衣。
  只是李布衣这时手上已多了一物。
  透过菩萨石强光,射在李布衣手的事物里,突然更强烈五、六倍,折射回来,射在何道里身上。
  何道里身上立即冒起一阵白烟。
  他反应何等之快,立即捏碎了手上的石英!
  饶是如此,他身上也被灼焦了一条如蜈蚣躯体一般的黑纹。
  何道里这才定睛乍看清楚,李布衣手上拿着的是一面凹镜。
  凹镜聚阳,热力可以生火,菩萨石把太阳的热力射在凹镜上,便以数倍热力,反射回来,要不是何道里见机得早,捏碎水晶,只怕此刻已变成了个火球。
  李布衣立刻趁此反攻。
  他掠向何道里足有一十六丈之遥,李布衣一掠五丈,足尖一点,准确借力再纵,不料不但没有跃起反而下沉。
  原来地上不是实地,而是浮沙。
  他运力正图拔起,但反而加速下沉的速度。
  浮沙转眼已过膝。
  李布衣深知一旦被这浮沙埋入,就算武功高如昔日之燕狂徒、李沉舟、萧秋水,也一样只有束手待毙的份儿。
  何道里一面咳一面笑道:“怎样?”
  李布衣冷冷地道:“什么怎样?”
  何道里道:“下面的滋味怎么样?我真羡慕你,马上便可以体验到。”
  李布衣道:“我知道你比较喜欢看人死。”
  何道里笑道:“人说美女的样子最好看,殊不知人死的样子最有意思,一千个女子中,总有一、两个姿色不错,就算青春易逝,起码也有一、二十年的光景可瞧的,但死的样子,只有在濒死前的一刹那最好看而且一人只能死一次,所以说,美女易看,死人难求。”
  他咳着说:“我是说,布衣神相被泥淹过口鼻时的一刹那,到没顶为止,是天下难得的奇景,五千两一次我也要看。”
  李布衣淡淡地道:“没想到我生前没人注意,临死才有人欣赏。”他说这话时,泥泞已及腰身。
  何道里看着泥泽的高度,嗽笑道:“所以我能算是李神相的知音。”
  说着他突然扬手一掌,劈空打去,一面笑说:“一个知音要杀一个知己,从来都不会给对方再有机会对付自己,只怕他死得慢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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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金和火
 
  这一掌破空劈至,李布衣无可闪躲,只好发掌迎击,这一击。何道里只微微一晃,李布衣却身隐泥淖,已及胸部。
  何道里颇为满意地道:“看来再多两三掌,那难得一睹的光景就快来临。”
  李布衣心里何尝不急?他因急于反攻何道里,失足隐于泥沼,愈是用力,愈发速下沉,除非轻功高如白青衣,否则纵有盖世功力也一样无法自拔。
  何道里笑道:“人不面对死亡,死亡不算什么;人快要死才怕死,我让你快点死,你就不会怕了。”
  说着又凌空发出一掌。
  他出掌的时候,手呈淡银色,像一柄磨得锋利光滑的钢刀,出掌的时候,隐隐带着刀风。
  李布衣再接一掌。
  他这一掌接上,泥淖已隐至他的颈部。
  何道里却“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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