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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兵-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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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宾客们听这莲花堂副堂主述说这中间种种经过,仿佛看大戏一般,也不知是真是假,那些支持元长老的,个个咬牙切齿,都说自己看走了眼,不该亲信这内奸;亲近杨仇飞的,可是急切不已,却又不知从何辩驳。

杨仇飞闭著双眼,如同一滩烂泥,让月临堂堂众抬了进来,众宾客们登时骚动,有的叫骂:“内奸!”“土匪头子!”“你如何对得起闯天爷?”另一批宾客则是赶忙上前护卫,与那些叫骂宾客对阵互骂:“人家说你就相信?”“剑王绝不是这种人!”

元长老微微笑著,双眼直勾勾地望著远处躺椅上的杨仇飞,杨仇飞眼睛半闭,像是对四周骚动全无反应一般。元长老站起身来,底下那干宾客却是越吵越烈,有些已经握起拳头、卷起袖子,眼看就要大打出手。

“吵够了没──”唐铁猛啸一声,豹子堂堂众齐声一吼,这才将吵闹宾客声音压下,大伙儿不再说话,都看向元长老。

“剑王,你智勇双全,什么事都难不倒你。”元长老说:“便连装病,也装得这么像。”

元长老此话一出,众宾客立时又是一阵骚动,亲近杨仇飞的都说:“元长老,你这话可太过份了!”“分明是含血喷人!”那些支持长老的则喊:“都能够当内奸了,装病又算得了什么?”

“无双堂钟副堂主到──”一声号令报上,大伙儿又是一阵惊奇,却不知这“钟副堂主”又是哪冒出来的家伙。

元长老面露微笑,身旁的莲花堂堂众向前一步说:“无双堂的鲁副堂主剿匪有功,恶战之中负了伤,总堂按功行赏,将鲁副堂主升任为总堂副堂主,留在他处静养,无双堂副堂主之位,则由鲁副堂主手下钟至友接任。”随著人声骚动,大批无双堂众涌入了主厅。

元长老哈哈一笑,起身说:“各位英雄,别说闯天门诬赖好人,再不多时,土匪大军开到,那便水落石出,真相大白。现下便请弟兄们各赴冈位、埋伏把守,一举将来袭土匪杀得落花流水!”

子午大道上冷清寂静,街上的店铺大都关门歇息,两旁楼宇门窗都紧紧闭著,有些顽皮的孩童会偷偷揭开窗,向外探看,家中的大人们,便会揪著他们的后领将他们拉回,再将窗紧紧闭上。

公孙遥四顾张望,沿途敲门询问李岳的消息,不是全无回应,便是惹得一阵臭骂。

“儿啊!你又跑到哪儿去了?”一个妇人气急败坏地冲出了门,在大街小巷中不停张望,大声喊著:“又要糟蹋食物啦?又将剩饭拿给那怪家伙吃啦?”妇人急急喊著。

“这位大婶……”公孙遥伸手拦住了这妇人,问:“请问你有没有见过一个……”

“你有没有看到一个这么高的孩子啊?”妇人不等公孙遥说完,倒是抢著反问。

公孙遥当真仔细地想了想,这才说:“我没见到。”妇人听他这么说,立时急急地跑开,公孙遥在后头又问:“你有没有……”那妇人头也不回地喊:“没有没有!”

他呆楞楞地伫在大街上,抬头看天,天上流云滚滚,他叹了口气,喃喃地说:“师父……”

妇人接连找了好几条街,在一个阴暗巷口停了下来,她听见那曲拐巷子中的嬉闹笑声,皱了皱眉,叉著腰跨进这巷子中,绕走半晌,来到这死巷末端,只见到这死巷末端顶部盖著数张遮雨大布,有几只木箱作桌,四周还堆著零食、玩物。

她那七岁大的儿子正和一群小孩围成一圈,吆喝著掷玩弹珠,他玩输朋友,气得叫骂粗口。

“喂、喂……”八岁孩子推了推这七岁孩子,说:“小田,你妈妈来了?”

七岁的小田吓得拔地弹起,才回头要看便让妇人一把揪住了耳朵,大骂:“叫你不要到处乱跑啦!”

这小孩让妈妈揪著耳朵,痛得大叫:“我不敢了、我不敢了。”

妇人伸手在这小孩脑袋上敲了几下,又对其他孩子说:“通通给我回家里去,别跑出来玩,现在可不是贪玩的时候,到处都是土匪,小心土匪将你们抓了杀头!”

“伯母,这里有咱们镇守,土匪不敢来的。”阿毛自一旁一条吊床上探出头来,得意地说,他指指角落那披著毯子、蒙头大睡的李岳说:“咱们的师父是绝顶高手,你不用担心啦。”

妇人瞧不清李岳面貌,气愤地说:“这人是谁啊,难道又是那拐骗孩子的流浪汉?”

“他不是流浪汉,他是我们师父!”十二、三岁的带头男孩辩驳地说。

“小许,我就知道是你带我儿子来这儿玩。”妇人拉著她儿子,转身就走,还回头指著那叫做小许的男孩说:“我回去就告诉你妈妈,要她来打死你。”

“啊!”小许委屈叫著:“明明是阿毛……”

那妇人也不理小许的辩解,拉著儿子转出曲折拐巷,往家里去,一面骂著儿子:“我叫你别往外头跑,你就是不听,要是碰上土匪怎么办?”

小田哭闹著:“我要学武功!”“学个屁武功,你跟谁学?”“跟师父学……”“你说那个流浪汉啊?他会个屁武功!”“他会飞天腿……”“屁个飞天腿!”母子俩吵著嘴。

妇人让小田吵得烦了,扬起手就要甩他巴掌,小田却突然不哭了,他静静地望著道路那方,眼睛瞪得极大。

“你看什么?”妇人顺著小田的目光看去,什么也没见到。

“踏踏!”小田尖声喊起。

“什么踏踏?”妇人不解地问,以为小田又要生出新的吵闹题材,气呼呼地拉著他的手回家。

“踏踏踏踏!”小田发起抖来,大喊:“土匪来了!”妇人愕然问:“什么?”小田急叫:“师父说听见踏踏声,就是土匪来了!”

妇人一愣,果然听见长道那端响起的一阵马蹄声,跟著,是人群尖声叫喊的骚乱声由远而近地传来。

一批墨色马队转进子午大道,马上的男人黑衣黑裤,便连坐下快马也是黑的,他们腰间佩刀,手上持著火把,急驰而来,有些顺手将手中火把朝著两旁楼宇民居上那些敞开的窗户扔掷。

“呀──”妇人尖声叫起,抱著小田奔向一旁楼房,往巷子里逃。

那马队一下子便狂奔而来,有些甩动著黑色铁炼,铁炼上连著锐爪,街上冷清,但仍有些商家开店做著生意,此时见这马队来势汹汹,纷纷将摊子拉回、将大门关上,马队上那些土匪纷纷将手中火把往那关得慢的店家中扔。

“岂有此理!”公孙遥冲出一家食堂,手上还拿著一根接著的火把,回掷扔中一个骑马土匪,将那土匪掷得摔落在地。

这批马队见公孙遥拦道突袭,那在前头的土匪便拉住了缰调转马头,后头的土匪则缓下势子,十余匹马将公孙遥团团围住,后头更多的马纷纷停下,远远望去,这批马队见不到尽头,在更之后,还有一阵一阵的叫喊声,是铁爪帮的徒步队,声势更为浩大。

“你们是土匪……”公孙遥当的一声拔出月儿铁剑,只感到耳边一冷,赶紧低头,一条铁炼从他脸旁打过。跟著又两条铁炼扫来,公孙遥出剑格开铁炼,长剑让铁炼卷中,公孙遥施力一拖,将那两条铁炼拉得断成数截。

“哗──那是什么剑!”马上的铁爪帮众拉回断裂的铁炼,大呼小叫著。几个帮众翻身下马,挥刀杀来。

公孙遥挺剑应战,杀倒了三个土匪,腿让一条铁炼卷著,给拉倒在地,马上那土匪一手拉著铁炼,一手大甩马鞭,坐下马吃痛奔起,将公孙遥拉得离地飞腾,公孙遥身子一弓斩断了铁炼,滚倒在地,四周都是黑马,那些马受了背上土匪拉缰,纷纷抬起前蹄,要往公孙遥身子上踏。

公孙遥伏地滚开,狂挥一剑,斩断一双马腿,那马连著背上土匪一齐摔倒,公孙遥飞身一纵,长剑乱舞,挡下四处袭来的铁炼,左冲右突,却无法杀出重围,这长道两旁的楼宇都紧闭著门,挤满了人和马,公孙遥给团团围住,进退不得。

“这家伙的剑好厉害!”“想办法夺下他的剑。”铁爪帮从来没见过这么厉害的宝剑,斩断铁炼便像是切割麻绳一般,此时一连断了十几条炼,铁爪帮们又是惊讶、又是气愤。

“前头谁在挡路?”一声呼啸,铁爪帮中一个头目快马奔来,见到战圈中的公孙遥,便举起黑弩朝他放箭。

公孙遥挥剑斩断飞箭,又让铁炼卷住小腿,土匪挥鞭抽马,快马疾奔,公孙遥让那乘马帮众拉得扑倒在地,一个帮众顺势俯身一刀,在公孙遥后背上斩了一刀

“啊──”公孙遥趴伏著让马拖行,挥剑左右乱斩,斩倒一匹匹马。

“外头发生什么事啊?”阿毛等孩子奔出了巷子,远远见到一匹快马驰来,似乎还拖拉著一个人。在更之后,是大片飞扬尘土和丛丛火光。

公孙遥让那乘马帮众向后拖拉,左右晃甩,身上擦出大片伤痕,他奋力抓著一间店铺招牌垂下的一条绳索,这才止住势子,反将那拖他的帮众拉下了马,摔在地上。

公孙遥站定身子,低头只见他那身青衣已给染成血红一片,他抬头看看天际,只见到滚滚黑烟自两侧楼宇中冒出,再看看双手,月儿铁剑早在这阵激烈拖行中荡脱了手。

“是土匪──”阿毛等见这阵仗就知道是土匪来了,他们惊呼声尚未停歇,就感到身后几声蹦踏,头顶掠过一阵烈风,他们回头,却见身后窄巷什么也没有。

“卫靖、师父、中芸……”公孙遥见这土匪来势汹汹,自己已负了伤,双腿当然跑不过快马,只剩下死战一途,他叹了口气,二指竖起作剑,喃喃地说:“别了……”

数匹快马本来向著公孙遥狂奔而来,却不知怎地纷纷抬起前蹄,将背后的土匪掀翻摔下马,鼻孔喷气、惊惧乱奔,自公孙遥身子两旁散逃。

“嗯?”公孙遥怔了怔,回头,只见到一双穿著破鞋的脏脚丫子掠过眼前。

“看!飞了、飞了──”阿毛等远远地尖叫著,他们看著李岳一蹦跃过了公孙遥的头顶,这才知道方才头上那阵烈风是怎么回事。

“呀──”李岳在空中拖著一声长啸,腾空两腿将两个乘马帮众踢得如脱线风筝般飞撞在墙上。李岳好似巨岩砸入人堆中,左冲右突,抓著土匪便甩。

“货真价实的飞天腿!”阿毛等看得眼睛都要突出来了,身后楼上几扇窗揭开,朝著他们大叫:“小孩,快逃啊,土匪来了!”

“师父!”公孙遥再转身,这才看清了李岳背影,惊讶叫嚷,奋力追去,赤手空拳与几个土匪恶斗,烈风卷来,那三个土匪一一倒地,李岳已站在公孙遥身前,揪著公孙遥衣领,一巴掌甩在公孙遥脸上,厉声骂著:“跑哪儿去啦!”

公孙遥由于心情激动,一时忘了翻身卸力,却觉得这巴掌虽然火辣疼人,但比起李岳以往的巴掌力道可是天差地远。

两匹马奔来,李岳转身一爪掐著一匹马的颈子,猛力将它掀倒,撞在另一匹马身上,腾身纵起,又踢飞几个土匪。

马队后头的几个乘马铁爪帮众踩著马蹬站起,举著弩箭朝李岳呼呼射来,李岳伸手乱抓,将射来的箭全给抓著,反掷回去,将那几个持著弩箭的土匪全射下了马。

海来市的木造楼房大都涂有防火漆,但自是防不住这般蓄意纵火,有些住户急急开窗,提著水往那些烧著的地方浇,见了底下战情激烈,赶紧又将窗子关上。一个老翁也提著水桶,推开了窗,哗地浇熄插在窗外墙上的火矢。他看著底下李岳身影,惊讶地嚷叫起来,也忘了关窗。

“师父没有武器!”阿毛等远远见著李岳徒手大战土匪,急得原地打转,邻近的店铺冲出大人,将这些孩子揪著往店里塞,骂著:“野小孩,不怕死啦!”阿毛指著前方的李岳说:“快拿武器给师父!”

“快滚进去!”那大人一手拎著一个,用脚踢著两个,要将这批小孩救进店里。

年纪最长的阿华冲进了这店铺,顺手抄起了墙角一把砍刀,海来市历经数次匪乱,加上三年一度的神兵赛,家家户户藏著刀剑也是寻常,阿华抄著砍刀,冲出店外,奔跑一阵,让一个土匪拦了,一把将他踢倒在地,夺了他的砍刀,就要往他身上劈。

公孙遥飞扑而来,抱倒这土匪,一指扎进了这土匪腿中,再一指插进了他咽喉。数条长链卷来,一链子卷住了公孙遥手腕,一链子直直劈下,公孙遥侧身闪避,让这链子打在底下的土匪身上,他一时无法解开缠在手腕上的铁炼,见那帮众又要骑马拉他,赶紧抢过脚下土匪的佩刀,朝那马扔去,拉著公孙遥的土匪还没来得及上马,便让给飞刀吓著的马抬起后腿,蹬得吐血倒地。

“那家伙怎么回事?”“前面发生啥事?”马队后方的土匪瞧不清楚前头战情,只听传话过来说是有个人挡住了路。一队持刀土匪自街旁杀去开路,来到了战圈中,见到李岳赤手空拳地将一匹匹马打得胡冲乱撞,将马上的土匪打得抱头鼠窜,都觉得不可思议,他们结成了队,有些掷出铁炼,有些抄起佩刀,围著李岳四面夹杀。

“师父,接刀!”公孙遥见一整队的土匪围上李岳,赶紧将抢来的佩刀掷去,但那佩刀在空中又让一条炼打下。公孙遥一手上还卷著铁炼,和几个土匪缠斗扭打,他见掷去的佩刀给截了,心焦如焚,想抢夺其他土匪的佩刀,却怎么也没机会。

李岳像一头猛兽张著两只大爪,和那步行土匪展开大战,他的双手犹如钝斧利刃,一掌便能劈死一个土匪。

铁炼卷扫而来,卷住了李岳双腿,李岳拔地弹起,将几个拉铁炼的土匪拖倒在地。

“你做什么还不关窗?”方才那灭火老翁的老伴气呼呼地将老翁拉退,老翁挣开老太婆的手,又奔至窗边,指著李岳嚷嚷:“那人是……那人是……”

“闯天爷的二儿子──”斜对角一扇窗子也探出一个年长男人脑袋,认出了底下李岳奋战身影。

“是那个流浪汉!”又有人探出头来,是个大婶,前些天听了小田的妈妈呼救赶去帮忙,还记得这个拐骗孩子的臭汉子,此时见他冲杀模样,哇地拔声大喊:“他一个人在打土匪──”

“底下有个人在挡著土匪!”“他空手打土匪。”“有没有东西给他!”邻近的居民听了那大婶尖喊,也推开窗,有些忙著洒水救火,有些见了底下的李岳独身奋战,却手无寸铁,赶紧揭开床头衣柜,抄出一柄铁枪向下扔,大声喊著:“大英雄,用我的枪!”这人位置离李岳甚远,铁枪落在他处,倒是插死一个土匪。

“这刀给你!”“英雄,接剑。”“用我的斧头!”“是闯天爷的儿子啊──”更多住民推开了窗,扔出一柄柄传家武器或是剁肉菜刀,李岳站在道中,听见一声声的“大英雄”,却不知道是在叫唤自己,那些刀斧扔得不准,全没扔近他身边,倒是头顶上落下一个大东西,他一把接了,是块厚实砧板,有一个孩童双手环抱那么阔、一个成人手掌那么厚,李岳抓著砧板,轰隆一声将一个冲来的土匪打得飞出一丈远,回身再一扫,将三个土匪身子同时扫飞。

另一边公孙遥解开了手臂上缠著的铁炼,接著一把抛下来的剑,抖开剑鞘,飞身连点,刺倒好几个土匪,倏地一声,一记弩箭破空射来,正中公孙遥大腿。跟著又是三箭发来,公孙遥长剑连挑,荡开飞箭,捂著大腿瞧那射箭方向,想先解决了持著弩箭的土匪,但那土匪藏在其他土匪身后,伺机发箭,又一箭划破公孙遥腰间。

“烫死你个王八蛋!”那群土匪身后上方一扇窗子揭开,泼下一盆滚水,将这个持弩土匪淋得哇哇大叫,跟著凳子、茶壶、铁锅什么的全扔了下来。

另一边的窗子张开,扔下来的是燃著的鞭炮和裹著燃火布的杯碗瓢盆,里头的人向外叫骂:“烧我们的房子,我烧你们的人!”

子午大道上的住户店家们见了,有样学样,纷纷将破布衣物裹在凳子、锅碗上,淋上灯油,点燃了往底下扔。挤在大道中的土匪们受了火攻,进退不得,只得向上射箭,或是往两侧店门冲撞,海来市的住民们本有抵御土匪的经验,一楼店面住户的门造得特别牢固,一经锁上,难以推开,有些住民们家中藏有长枪,便从窗缝向外头刺那些拚命撞门的土匪,土匪们也接力递来弩弓,对著里头发射。

“那人不让路,咱们过不去!”一个土匪向后头报,听了这消息的铁爪帮头目不可思议,踩著马蹬站起,远远只见李岳万夫莫敌,大手一招,更多土匪杀去。

一批批的土匪挺枪挥刀杀来,李岳此时也不缺兵刃了,脚下、身边全是武器,随手一抄便有家伙可用,但他仍抓著那砧板,或作盾用、或作锤砸,砧板本便做来让刀砍的,此时无论如何痛砸敌人、挡刀档斧,都是那块破烂样子,也没太大损坏。

李岳身上增添了许多新的刀伤,双腿让铁炼缠上,炼上的爪子勾进了他的肉里,他仍没停下脚步,缓缓往前推进,更多的铁炼砸来,有些让李岳接著,有些卷上李岳的身子。

一个带头土匪一声令下,几个持著铁炼的小喽啰从踩著马蹬站起,高举双手,他们手中的链子缠在李岳身上,一旁还有土匪从怀中取出燃油,淋上手中铁炼,燃油顺著铁炼滑下,淌上了李岳的身子。

“歹毒的恶匪啊──”二楼一个不停扔东西的汉子见了这情形,奋身跳下,压倒两个土匪,抄著刀就要往土匪阵中冲,却让土匪一箭射死。

那带头的土匪向后招了招手,一批持著弩箭的土匪纷纷取出棉布,包上箭矢,点燃火箭。

邻近一户人家扔出一块淋著燃油的毯子,盖在这批持著火矢的土匪身上,哗啦一声,大火瞬间炸起,将四周的人马烧得纷纷乱窜,几个拉著铁炼的土匪摔下了马,也让火烧著了身子,三道焚火沿著铁炼卷向李岳。

李岳身上给淋了燃油,犹自恶战四周土匪,见三道火朝他烧来,尚未来得及反应,便给烧上了身子,瞬间成了一个大火人。

“大英雄──”一侧店家大门推开,两个青年扛著一张湿濡大被冲出,他们抱住了浑身著火的李岳,滚倒在地,不停拍著李岳身子,叫著:“不能死啊!”

“我跟你们拚了!”更多的住民冲了出来,他们或是出于激愤,或是因家中给射入火箭,烧起大火,无处可去。

也有些住民将陈年抗匪的家伙从床底下翻出,是些大网、铁拒马之类的东西,也都往下头扔,十来个让大网罩著的土匪气愤地举刀割网,想射箭报复,头上又落下了新的东西,或是一锅热水,或是菜刀榔头。

李岳让十来个住民们围著,扑灭了身上的火,他睁开眼睛,激烈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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