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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等诸元,时间和精度都必须在优秀以内。
辛中原把任务下达完毕,就坐进车里抽烟去了。岑立昊顶着刺骨的寒风,俯在
摇摇摆摆的小图板上,在优秀时间内,做完了全部科目,向辛中原报告。辛中
原慢吞吞地从吉普车里走出来,说:向阵地下达。
岑立昊瞅瞅四周,阒无一人,也没有通信设备,他皱着眉头看了看辛中原,辛
中原根本不看他,正抱着膀子看天。
岑立昊只好蹲在地上,举起军用水壶,权当电台话筒,夹紧屁股喊了出去:阵
地注意,101号目标,火力点,表尺360,方向,基准射向向右0—
04,集火射击……那天,岑立昊一共下达了十组口令,一个也没有落下。辛
中原倒是很有耐心,从头听到底,偶尔捏起铅笔在地上比比划划。
上车之前,辛中原把岑立昊当天上午演算的诸元记录纸全部要走,直到把岑立
昊送回教导队,辛中原也没有说个好或是不好,以至于在此后的几天,岑立昊
一直处于忐忑之中,他总觉得那天他的发挥不正常,好像在一个重大的环节上
出现了重大的错误。倘若真是这样,那也就怨不得别人,只能自食其果了。
四大金刚无一例外地都接受了考核,但对每个人考核的侧重点不一样。范辰光
考的是步兵小分队攻防战术,翟志耘考的是通信,刘英博考的是军事地形学。
由于是突然袭击,又考非所长,考完之后,几个人一交流,心里都扑通起来。
范辰光和刘英博消息灵通一点,说全团这次要提起来四个,但是有十六个人参
加考核,提干的概率是四比一。
实际指挥和操作考完了,又考核理论。果然是十六个人参考,除了教导队的四
大金刚和赵亭庆、陈国勇等人,还有建制营、连的七个骨干。
不断有消息传来,南方的边境摩擦越来越严重,战争看来在所难免。四大金刚
度日如年,他们并不盼望打起来,但是他们焦急地等待着他们的提干命令下来
。
范辰光在这期间比较活跃,训练之余,写了不少通讯报道,其主题是某某部队
加强应急训练,严阵以待;某某团长组织部队深入研究山岳丛林地带作战方法
,摸索出步兵打坦克经验;某某教导队培养高素质人才,涌现出新时期四大金
刚;某某某十项全能技术创造新纪录,等等。有的在教导队的黑板报上发表,
有的在军区小报上发表。军区小报上发表的都是豆腐块,稿酬五角至一元,最
多的一次汇款单上写着一元六角。
范辰光文化程度不高,他自己说是初中毕业,正因为文化程度不高,所以范辰
光就偏要做有文化的事。你说他没文化,他能在报刊上发表文章,这是什么文
化?这是作家记者的文化。范辰光越是拿报刊说事,岑立昊和刘英博之流就越
是不屑。刘英博说,发表文章算个屁,你蒙得了别人蒙不了咱们。通讯报道那
玩意儿还不好写?具有小学五年级文化的人都能写,时间、人物、地点、事件
,写清楚就可以发表。那是体力活。
刘英博一说这话范辰光就跟他急,说你刘英博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你狗日的
有能耐你写试试。
刘英博说我写那玩意儿干啥?知道吗,我在写论文呢。知道什么叫论文吗?大
块头,大手笔,那是对部队建设有指导意义的,不是那种不痛不痒吹牛拍马的
豆腐块。
范辰光说,你狗日的跟岑立昊一个鸟样子,自命不凡,狗屁!
这时候岑立昊就要发言了:又扯上我?一篇文章二百个字你要错上九十九?说
你没文化你还不服气。知道报纸给你发表的都是什么吗?改过来的错别字加上
标点符号。你牛什么牛?
范辰光一看岑立昊参战,立马就老实了,气呼呼地练他的俯卧撑。那意思是,
你们也别牛,我不光会写报道,练技术你们也不是个儿。
范辰光之所以在百忙之中还坚持笔耕,是有他的深层考虑的。文化程度确实是
他的软肋。他的想法是,要用报刊发表的文章遮掩他的不足,倘若在提干的问
题上因为文化程度出了纰漏,他还可以因为会写报道而作为特长骨干拥有回旋
余地。以后的事实果然证明,范辰光是有远见的。
就在四大金刚焦急等待提干命令的时候,266团团长钟盛英升任副师长,上
任之后就到南方边境看地形去了。部队猜测,这恐怕就是要出征的兆头了。
第一批人员南下,已经是一个月后了。当时南方形势已是一触即发,兄弟部队
云集边境,上级要求抽调一批战士补充边境部队的兵员,266团去了十个。
教导队多数人都递交了请战书,但被批准的只有一个,出人意料的是,这个人
并不是货真价实的教导队学员,而是补充班的韩宇戈。
韩宇戈等十名战士作为补充兵员开往边境之后的第九天,提升干部的命令终于
下来了。
但是,有人欢喜有人伤心。
教导队里提起来六个,岑立昊被任命为八连一排长,刘英博被任命为五连二排
长,还有赵亭庆、陈国勇等人都被提起来了。
提干名单里居然没有范辰光和翟志耘。据说范辰光是因为在档案里把小学文化
程度改成了初中,被人揭发了。翟志耘是因为同地方女青年——
就是八一晚会上同韩宇戈演出“人民军队人民爱”的陈春梅发生了不正当的关系
,被人告状了。
命令是在大礼堂全团官兵大会上宣布的,宣布之后,范辰光的脸立马就白了,
队伍带回的时候,范辰光突然离开了队伍,回头就往大礼堂跑,他要去找新任
团长任广先和政委杨万辉,是去求情还是质问,是闹情绪还是表决心,他自己
也不知道。他就是要去。
但是他没去成,辛中原让人把他拖住了。
翟志耘在宣布命令之后,也反常了一阵子,一个显着的表现就是双眼看天,不
跟人说话,连岑立昊也不理睬。
教导队从这天起就解散了,学员们各自回到原单位,当官的当官,当骨干的当
骨干,迅速投入到战争准备之中。部队拉动已成定局,而且时间不会太长。
六
岑立昊本来是想到炮营一连的,因为那是他的老连队,干部战士和步属炮兵的
业务都很熟,真的打起仗来,别说指挥一个排,就是指挥一个连也绰绰有余。
但不知道为什么要把他调到步兵连队去。辛中原找他谈话的时候,说的是为了
让他全面发展,他还是有点不痛快。步兵体力消耗大,他对那些刺杀投弹之类
的不感兴趣,觉得很原始,已经不太适应现代战争了。
在教导队学习的时候,岑立昊曾经把本团在朝鲜战场上参加几次重大战役的战
例都研究了一番,从那时候起,他就发现一个问题,便是陆军地面作战的功效
问题。从那几次战斗的表面结果看,本团所在的部队似乎最后都取得了胜利,
也就是说达成了战役目的,该攻的攻上去了,把红旗插上高地了;该守的守住
了,把敌人打退了。但是,他注意到《团史》后面附的战果统计,就作战双方
伤亡情况而言,敌人的损失并不比我军大到哪里去,有时候甚至远远小于我军
伤亡。也就是说,我们的胜利是建立在敌人放弃了硬拼的基础上的,也是建立
在我军不怕牺牲前赴后继的基础上的。从朝鲜战争就能看出,我们的对手作战
的目的已经不再是攻城掠地了,也不完全是疆土之争了,于是,我们就不能不
考虑重新审视在未来战争的地面作战中,步兵该怎样发挥效能了。毫无疑问,
随着军事科技的快速发展,远程火力不断投入战争,凭借步兵攻城掠地、对阵
厮杀的情况将会越来越少,步兵的作用自然也会大大削弱。这大约也是岑立昊
不太想到步兵连队的原因之一。还有一个原因,他本来是炮兵,到了步兵分队
也不太好发挥。
想法归想法,但毕竟是当了干部,没有不服从的道理。
到了八连之后不久,果然就觉得在步兵连队很不适应,特别让人窝火的是,还
跟连长孙大竹把关系搞得比较紧张。
孙大竹在当连长之前是副连长,副连长之前是排长,再往前说就有点文不对题
,孙大竹当排长之前是炊事班长。炊事班长怎么能发展成为一个连长呢?孙大
竹自然有他的绝活,他会甩手榴弹,别人甩手榴弹最多甩五六十米,他能甩七
十六米,不仅在全团,而且在全军都没几个。更绝的是,他还不仅能右手甩,
左手也能甩五六十米,不仅能从上面甩,还可以倒提着甩。这么七甩八甩,就
甩出了个训练标兵。
岑立昊到八连之后,连队组织新兵应急训练,岑立昊不是很积极,让一个班长
带着新战士练习射击、刺杀、投弹三大技术,他自己则成天看地图堆沙盘。孙
大竹批评他好高骛远,他振振有词地说,在发达国家里,像三大技术这种原始
的科目,从来都是军士负责教练,当军官的哪能把精力耗在这上面?军官要研
究战术而不是技术。这句话就把孙大竹得罪了,因为孙大竹起家靠的就是技术
,具体地说就是投弹,而到了岑立昊这里,他最得意的本钱大大地贬值了。
有天连队集中起来听防化课,让岑立昊讲,这是岑立昊到任后第一次讲课,自
然也比较重视。那天岑立昊穿了一身崭新的四个兜干部服,里面是雪白的确良
衬衣,皮鞋擦得锃亮。讲课的时候,首先强调纪律,不管干部战士,一律都要
记笔记,他要抽查。孙大竹也坐在下面,手里倒是端个笔记本,但他一个字也
没记。两个小时,岑立昊侃侃而谈,旁若无人,直到下课,也没有请连长做指
示,更没说“不当的地方请连长纠正指导”之类的话,使孙大竹很不自在,但岑
立昊当时的身份是老师,他是学生,而且开课之前他自己向连队提出要求要尊
重教员,所以也不好说什么。
这段时间,参战应急训练还在搞,但终归时间拖得太长,没有前两个月紧张了
。
元旦前,政治处下了通知,要组织篮球比赛,各连都要派代表队。孙大竹让岑
立昊负责组织。岑立昊说,让我负责可以,但人得由我挑,方法得按我的来,
作息时间由我定。孙大竹心里一阵不痛快,手下有这么个牛皮哄哄的排长,真
是撞鬼。但他不想同岑立昊的关系搞僵,一来因为岑立昊是排长,他是连长,
排长经常跟连长叫板,说出去不好听,尤其显得他无能。其次,岑立昊是团里
的训练尖子,军事素质明显高他一筹,闹将起来,反而会被人认为他嫉贤妒能
。
孙大竹说,行啊,一排长你只要把红旗给我扛回来,我摆酒给你庆功。
岑立昊这就开始在全连网罗人才,组织了个球队,分成两拨,他自己亲自兼任
甲队队长。
谁知道训练只搞了两天,就有几个队员找孙大竹“辞职”,甲乙两队都有。乙队
说岑立昊野蛮,老是骂人。大家都是业余的,可是他按专业队要求,一个三步
投篮,他让人投一百次,骨头都快累散了,他也不让人休息。甲队反映说,我
操,这哪里是打球啊,简直是打仗,整个场上就听他在吼。他打中锋,球风霸
道至极,投篮基本上被他包了,抓住球就要传给他,要是不传给他,球没投上
,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这个鸟球还有什么打头啊!
听了球员们的控诉,孙大竹心中窃喜,心想也好,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让这
狗日的不可一世,惹了众怒,他在八连就威风扫地了。孙大竹对大家说,一排
长也是恨铁不成钢,为了给连队争取荣誉,所以大家要坚持坚持再坚持。
大家见连长没有撤换教练的意思,也只得忍气吞声地坚持。别的又有什么办法
呢?
八连的球员虽然一肚皮怨气,但考虑要为连队争光跟别的连队打球,还是同仇
敌忾的,没有给岑立昊添乱。训练了一个礼拜,就开始打全营淘汰赛。四个连
队,他们打掉了三个。然后就代表营里到团里打。但是到了团里,第一场球就
出了个纰漏。
跟八连对阵的是二连,二连球队是个老球队,一向是在全团拿冠军的。岑立昊
是八连场上队长,又是中锋,一看对方实力太强,就拿出了拼命的劲头,猛打
猛冲。再往下走,八连的战术就有点乱了,中锋老是得不到球。岑立昊要求暂
停,把担任左锋的三班长朱白江骂了狗血喷头,说你这个猪八戒你自己不行,
还不赶快把球给我,今天的分都是你丢的,这场球要是打输了,你就自杀。朱
白江不服地说,我十个球有八个球都传给你了,你也不是百发百中,你也丢了
四个。这场球要是打输了,我看你更有责任,主要是你的个人英雄主义造成的
。
岑立昊暴跳如雷,还他妈的狡辩!我丢了四个,你丢了七个。这个账我以后再
跟你算。说完,又转向众人,狠巴巴地说,再上场,尽量把球传给我,谁失误
,我就开除谁。
再往下,八连就打疯了,披头散发,横冲直撞,结果犯规的次数也增加了。到
了下半场快要结束的时候,双方比分是五十五比五十六,二连比八连多一分,
而且球在二连的手里。就在对方要上篮的时候,八连后卫四班副出其不意地把
球断了过来,传给朱白江,岑立昊一看形势急转直下,兴奋狂呼,稳住稳住,
给我给我!可是朱白江觉得自己的进攻路线更好,就一直带了下去,把岑立昊
恨得牙痒。朱白江把球带到对方的篮板的正前方,眼看就要投进,被对方盖了
帽,好在岑立昊动作敏捷,凌空跃起,将球揽到手上,接着单手翻腕,准备来
一个远距离吊篮,岂料球刚出手,哨子响了——
时间到。球在空中划了一道优美的弧线,刷地一声,空心落篮。岑立昊本来认
为这个球要算数的,没想到咬着哨子的裁判两只手在裤裆下面来回交叉摇摆—
—无效。
岑立昊一肚皮怒火终于有了去处,二话没说,举起篮球就向裁判砸去。裁判没
防备会有人砸他,躲闪不及,脑袋上挨了重重地一击,顿时眼冒金星,晃了好
几下才站稳。
岑立昊的这一球砸得影响深远。八连付出的代价是被取消参赛资格。岑立昊本
人不仅落了个“老虎”的绰号,付出的沉重代价则是关于个人前程的。
裁判挨了砸,球赛活动组委会自然要告状。队员打裁判,无论如何说不过去,
必须处理,这是没话说的。关键是还有孙大竹告状。孙大竹找到政治处,只说
了一句话,岑立昊这个排长我领导不了,要么把他调走,要么把我调走。
七翟
志
耘
退
伍
了
。
就在那次八一晚会之后不久,翟志耘接到了西郊区文化站女干部陈春梅的“革命
来信”,约他在9月16日那天到赵王渡桥头“面谈革命友谊”,翟志耘本来拿不
定主意,就跟岑立昊说了,岑立昊说,女人又不是老虎,见见何妨?
翟志耘比较信服岑立昊,有岑立昊这一句话,他就大义凛然地赴约了。见面的
过程很通俗,陈春梅提议散步,翟志耘同意了。话题一打开,越说越投机。后
来走到一个公共汽车站,陈春梅说,往前三站就是彰河大桥,那边就是邻省了
,桥头有集贸市场,很热闹,咱们去看看。翟志耘这时候有点忘乎所以,又点
了点头。
那时候才是上午十点钟。两个人到了彰河桥头,一起吃了一顿饺子,关系就变
得亲密起来了。在此之后,书信来往,'奇。书'忙里偷闲,约会三次。再往后,就出事
了。团里收到一封信,告了翟志耘一状,说他勾引陈春梅,陈春梅已经怀孕了
,写信人署名是北郊区文化站革命群众。
团里秘密派人调查,此事果然不假,怀孕倒是没有,两个人确实发生了关系。
所谓的“文化站一革命群众”,其实就是陈春梅的追求者,手里握有确凿证据。
钟团长本来想把这件事情压下来,但是师里又接到了来信,翟志耘的提干于是
泡了汤。
宣布岑立昊等人提干的那天晚上,翟志耘拒绝同任何人交流,一个人坐在菜地
边上抽了十几根香烟,第二天自己背着铺盖卷回六连去了。再往后,翟志耘就
退伍了。后来又有消息传来,翟志耘退伍之后不久,就在部队出征南下的前几
天,又返回彰原市,同陈春梅结婚了。
岑立昊调到团司令部当正排职见习参谋,是辛中原找他谈的话。辛中原说,响
鼓不用重锤敲,我不想多说,只跟你讲一句,一个人无论是仰面朝天还是俯首
看地,目光都是狭隘短浅的,而只有平视,才可能有长远辽阔的眼界。怎么才
能平视呢?还是我那句话,下颚微收。
岑立昊说,我记住了。
辛中原又说,在得意的时候想想不得意,在不得意的时候想想得意。是个人都
有优点,是个人都有缺点。多看看别人的优点,多看看自己的缺点。
岑立昊说,我记住了。
辛中原又说,你有好几次问我,提干之前那次考核你的成绩,我一直不想告诉
你。你现在还想听吗?
岑立昊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那次我可能出现了重大问题。那天我没有
发挥好。
辛中原说,那天你发挥得很好,但是,你发挥得过头了。有些事就是这样,一
过头,就适得其反。
辛中原这样一说,岑立昊就紧张了,连忙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辛中原说: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岑立昊说:当然是真话。
辛中原指了指正南方又问:那你先说说,这是什么方向?
岑立昊不解其意,但还是回答了:当然是正南。
辛中原说:你敢肯定这是正南?
岑立昊惶惑地四周看了看,并且还跑到路边一棵树下,对着太阳比划了一阵子
,再次肯定地说:正南。
辛中原笑笑说:那我就告诉你,你上次考核的成绩为零。
岑立昊吃了一惊,再问下去,辛中原却微微一笑,再也不说了。
岑立昊回忆了很久才恍然大悟:那天,由于过分紧张,他刚开始就把方位完全
搞反了,整个错了三千密位,也就是说,他所计算的十个射击诸元,全部与正
确答案背道而驰,犯的是一百八十度的错误。
辛中原说,人啊,人就是人,谁都不是神。说完,转身走了。
岑立昊怔怔地望着辛副参谋长的背影,鼻子一酸,差点儿眼泪就下来了。这时
候他还不知道,因为出征的日子迫近,又调整了一批干部,倘若不是砸那一球
,他现在就是八连连长了。可是,那该死的一球啊,把他送到了正排职见习参
谋的位置上。
此时,刘英博已经当了五连的副指导员了。
第二章
一266团
终
于
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