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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过几天,崔秉志跑来找刘春雷。崔秉志是前几个月“整风”时跑回家的,他以为大刘也开了小差,就来约老战友一起做买卖。据他介绍,用骡马大车运棉花到石门(石家庄)去卖,收入不错。大刘应付了几句就忍不住了,道:“大家一起去投军,别人都还在扛枪玩命,你就有心把这买卖做下去?”
崔秉志眼泪汪汪的:“我也愿意打仗。可鬼子把我爹抓去了,逼着家里写信叫我回来;我在部队又天天挨批评,里外不是人,不跑怎么办?……”
“特派员整风是狠了点,可你想想,邓永耀政委待咱们多好,他打鬼子牺牲了,不替他报仇还算是个人吗?”
崔秉志现在知道大刘不是逃兵了,也就不再提买卖的事,临走时说了句:“兄弟,你是好样的,回部队替我给大家带个好。”
过了些天,“小罗成”也来找大刘。这家伙现在不当“六离会”的香主了,入了“天理教”,成了“在理儿”的。他弄了几条枪,拉起个小“锅伙”,想请刘春雷去当参谋,一起过“大秤分银,大块吃肉”的好日子。大刘早就听说“天理教”和日本人有瓜葛,当然不肯答应。
经常到刘家来的还有刘春雷的堂姐。年前,彩霞堂姐的丈夫到天津办事,半路上被乱枪给打死了,留下她和两岁的女儿。婆家觉得媳妇“克夫”,而且没生个男孩,对她的态度很不好。可这悲惨的变故却带给刘彩霞一个奇怪的经验:兵荒马乱的年月,应该赶快结婚生孩子,留下后代传递香火才是人生头等大事。因为这个,她把在铁路上当学徒的弟弟刘金树拉回来成了亲,现在又积极张罗着为春雷子找媳妇。
大刘没有成亲的心思。堂弟也悄悄揭发:“别听我姐的,娶媳妇一点儿也没意思。赶明儿,我投军当八路去!”
过了没几个月,刘金树这小子还真的丢下新媳妇跑去参军了。
055①黄老是1913年生人,1955年授予大校军衔,1958年率领预七师在北大荒集体转业,任合江农垦局局长,现已九十四岁高龄。
休假期满,刘春雷回到南宫县的段芦头村,这是事先约定的集中地点,伤病员归队的时候都去那里报到。在村里,大刘遇见了崔连喜和骑兵团的医生李丹阳;还看见他俩的旁边跟着个神态慈祥的老头,穿着蓝布褂子,却戴着顶八路的军帽,说起话来山羊胡子一翘一翘的,那是新来的“老李医官”。
小八路崔连喜是因为生病而离队休养的。1941年开春,骑兵团流行起一种叫做“回归热”的急性传染病。得了这种病的人三天两头发高烧,迷迷瞪瞪神志不清,撕破衣服大喊大叫到处跑。战士们前脚刚把病人送进卫生队,后脚又有人撕衣服,吓得大家都把枪支和马刀藏起来,生怕从哪里窜出个“热疯子”,舞刀弄枪地伤了人。
“回归热”属于人畜交叉感染,要想断根就得先把战马的毛病治好。
当时骑兵团里也有个“马医生”,以前是在牲畜集市上做中介生意的,熟悉牲口买卖的行情。他平时给牛马看看牙口、治点小毛病还行,可一旦遇到大问题就没了招。曾玉良团长打听到山东德州有家姓李的兽医很有能耐,赶紧托人去求医。李丹阳是李家的独生子,听说八路军有事,扛起药箱就来了。可是曾团长却觉得李丹阳太年轻,担心他缺乏经验治不了病,又派人去吓唬他爹:“你家小李子在部队面前立了军令状,如果治不好战马的毛病怕是要被枪毙哦!”老头一听果然急了,赶着骡子大车也来到骑兵团。
治好了“回归热”,李丹阳也被动员参加了八路军。他老父亲一方面舍不得儿子;另一方面也觉得“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既然打鬼子需要医生帮忙,干脆也留下不走了。
李大爷上了年岁,不能算参军,属于受“礼聘”的。他也是骑兵团待遇最特殊的人物,可以吃小灶、不出操、不打仗,还有自己的骡子“专车”。老人家不穿军装,却找了顶军帽戴上,弄得半军半民,战士们就称他“老李医官”,喊他儿子李丹阳为“小李医生”。
老李医官是兽医,以前从不给人看病,可自从到部队以后就不分了,战马病了找他,战士受伤了也找他。战场救护的时候,老先生的方针是“先看个子小的,再看个子大的”,意思是先救人后救马。他的口头语是:“好孩子,别怕,有老李医官在呢!”伤员们听见这话就忘了他原本是兽医,不哭不叫,心里踏实多了。有的战士受伤以后就指定要这花白胡子老头治疗,宁愿相信兽医的技术,也不信任毛手毛脚的卫生员。
在段芦头村,刘春雷问崔连喜:“骑兵团上哪儿去了?”
“翻边去了。”
“啥时候回来?”
“不知道。”
所谓“翻边”,就是在敌人对根据地进行“扫荡”的时候,采取“敌进我退”的战术,奔袭日伪后方据点和交通运输线——这是骑兵的拿手好戏。
既然骑兵团执行任务去了,大家只好在村子里干等着,东游西荡,无所事事。大刘看见小崔好像整天都在吃东西,觉得有些奇怪:“你嘴里嚼的是啥?”
“山楂丸子,李大爷那里有好多呢。”
“那是人家老李医官的东西,小心他知道了骂你。”
“没事,李大爷整天打瞌睡,不会知道的。”
老李头爱打瞌睡?这是怎么回事?
问了小李医生才知道,这山楂丸是老李医官自己配置的消食药,也能当零食吃。老人家知道崔连喜大病初愈嘴巴馋,所以明知道小崔偷吃却从不声张,每当看见他来了就闭上眼睛装睡觉,等小家伙“得手”了以后才呵呵地笑着继续干活。
大刘心说,这老李医官可真是个好人。
在段芦头村等了十多天,终于接到通知:到清河县与骑兵团会合。
骑兵们这时候刚从高唐县“翻边”回来,还缴获了一个皮革工厂。
山东高唐是日军的所谓“治安模范区”。县城东北三十里有个吴官屯,是敌后方交通线上的重要据点。据点里驻扎着伪军一个中队,中队长李洪儒原先是个卖烧饼的商人。这家伙很贪财,当了伪军官仍惦记着发展自己的产业,居然在据点里开作坊办工厂。
伪军的副中队长是王光照,当时虽然才十八岁,却已经是有三年党龄的“老地下工作者”了,并且还担任着唐北县委的敌工股长。于是,事情就好办了。
骑兵团按计划来到吴官屯据点。夜里十二点,二连从寨墙的东北角和西南角搭梯子往上爬,三连埋伏在路口等王副队长开大门。战士们着急了点,大门还没开,两边就已经上了墙,和岗楼里的哨兵打了起来。屋子里的王光照一看情况不对,立刻掏出枪顶着李洪儒。李队长哪经得住这般吓唬,连忙开寨门投降了。
接着,八路军又赶往二十多里外的固河据点,还是由王光照先开大门。骑兵们一拥而入,“乒乒乓乓”一阵打,拿下。
骑兵团一晚上拔掉两个据点,接下来又破坏了济南至德州的铁路。日本鬼子急了,出动三路重兵进行合围。可这时八路军早已西渡卫河,回到了河北清河。
还是在吴官屯烧炮楼的时候,曾玉良团长发现据点旁边有个小工厂,就命令战士们把作坊里的所有工具和物资都抢运出来,当时大家都还弄不清这是什么目的。等回到清河县,曾团长派人办了个皮革工厂,专门生产马鞍、刀鞘,大伙这才明白:汉奸李洪儒老板的产业,对骑兵团还挺有用的啊!
1942年4月初,骑兵团新上任的参谋长王永元从军区开会回来,向大家传达介绍各地粉碎“囚笼封锁”的战斗经验,其中讲到一个民兵队用“石雷”炸鬼子的故事。
自从当上了团领导,“陕北冷娃”王永元也能说几句河北话、山东话了。他比比画画地描述石头地雷有多大,怎么掏洞,怎么引爆,又是如何“轰隆”一响惊天动地、晴天霹雳、天女散花、鬼哭狼嚎、大快人心……正吹得起劲,曾玉良团长突然插嘴问:“那么大的石头可不是一般火药就能崩开的,他们的炸药是从哪弄来的?”王参谋长顿时傻了眼,他不知道啊!
恰好一起去开会的管理参谋万怀臣听别人讲过这事,他说山东武城县有个伪军的炸药厂,能制造炸弹,民兵队就是从那里偷的炸药。曾团长一拍大腿乐了:“民兵同志太客气,偷炸药不够意思。换我们去,干脆把那个工厂抢过来!”
于是各路侦察人员纷纷出动,没过几天,情况都清楚了。
这个炸药厂位于山东武城县的武官寨①,它原来的主人是军阀韩复榘。韩总司令跑了以后,厂子就归了汉奸郭金城。武官寨是个大集镇,据点里驻着日军的一个小队,还有伪军两百多人。这里扼守着冀南进入鲁西的要道,因此,当骑兵团提出拔掉这个据点,军区领导十分支持。
听说要打大集镇,各连队都按照惯例准备攻坚设备,可曾团长、况政委却吩咐用不着,说是这回要打个“巧”的。
部队连夜出发,一、二、三连把武官寨东南五公里的一个小村子控制起来,四连则连夜直扑东北方向的郑家口②。郑家口是运河边上的重要码头,素有“小天津卫”之称。那里有日军的征收所和物资站,如果受到攻击,周边的鬼子非去救援不可。
果然,一大早,骑兵四连在郑家口虚张声势,故城和武城的鬼子就全出动了,武官寨的日军小队也急忙赶往郑家口。四连就带着一大帮鬼子兵四处兜圈子。
吃罢早饭,一连留在村子里“守马桩”、充当预备队。二连和三连的战士就带着两个伪军溜溜达达地去了武官寨。这两个伪军是炸药厂库房的管理员,因为贪财,时常监守自盗(民兵的炸药就是这么来的)。头天晚上,他俩被地方干部骗到了骑兵团驻扎的村子里。曾团长递过一根烟:“今天请你们来,是想交个朋友。两位要是想当死朋友呢,好办,一人一枪就行;想做活朋友嘛,也好办……”那还用说,当然是想当活朋友。经过一番思想教育,两个伪军的思想觉悟得到了很大提高,领到了八路军颁发的《同情抗日证》,决心改邪归正,从此精忠报国。
武官寨是每五日一大集,今天正是逢大集的日子。战士们化装成老百姓,有的推车,有的挑担,上街赶集去。在当时,八路军步兵为了便于分散行动,每个战士都准备有一套便衣,可骑兵们却只有军服,所以为了这次行动还得临时向老百姓借“道具”。刘春雷借了衣服,还借了五斤黄豆。他以前在豆腐店经常赶集买豆子,现在装做卖豆子的倒也惟妙惟肖。刘金魁用柴草掩藏着枪支,挑着好大一担柴火上了路,反正他是挑夫出身,不怕费劲。
集市上熙熙攘攘,打头的王永元参谋长装做算卦先生;组织干事李选贤打扮成江湖郎中的模样;突击组的战士把蔬菜、粮食和柴火摆在据点大门外,讨价还价,整得十分热闹。刘春雷手里拎着个半空不空的袋子正和“卖柴火的”刘金魁装模作样演戏呢;旁边来了一位大婶,扯开布口袋就要查看黄豆的成色。这豆子底下埋着手榴弹,大刘怎么敢拿给她看,结果被大婶骂得一愣一愣的。
大刘这边演砸了,旁边的“川老汉”更加狼狈。有个卖蒸糕的老头大概是想添几根柴火,伸手就把柴草捆子拆开了,险些没把机枪抖搂出来。刘金魁急了,一把推了人家一个跟头,闹得几乎要打架……曾玉良团长在人群里急得直挠头。据点的大门打不开,再这么赶集下去,这伙“做买卖的”非露馅不可。
伪军把大门关着,八路军进不了据点。两个领了《同情抗日证》的伪军就前去叫门,说是昨天晚上喝醉了没回来,请守门的放他们进去,免得长官知道了挨罚。可偏巧那守门的班长是个办事挺较真的家伙,死活不肯通融,于是门里门外地就吵了起来。
听见吵架,闲得无聊的其他伪军也跑出来凑热闹,围在门边帮腔插话,说什么的都有。这时候,有个和稀泥的家伙拉开一道门缝探出个脑袋,意思是想劝劝外面的两兄弟来个换位思考,大家保持和气。
看见大门开了缝,曾团长立刻发信号动手。王永元掏出短枪就打,二连长张起旺带领突击组撞开大门,刘春雷举着手榴弹冲进了炮楼,其他战士也掏出武器,在曾团长指挥下蜂拥而入。集市上顿时乱了套,老百姓这才知道是八路军来了。
敌人有的还在睡觉,有的在推牌九,根本来不及抵抗。八路军冲进据
点的时候,伪军营长还揉着眼睛站在院子里直嚷嚷:“谁打枪?怎么回
事?……”话没说完,他就被王永元一枪给撂倒了。
二连迅速占领炮楼,在三连的配合下把伪军压制在几座平房里。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七十多名伪军被击毙,剩下的一百多人在八路军的火力威慑和政治攻势下投降了。
战斗结束后,况玉纯政委带着一连也来到武官寨,经过宣传教育释放了大部分俘虏。接着,骑兵们带着缴获的枪支弹药,满载着军工设备物资,高唱凯歌而归。
这次化装奇袭得到了军区领导的高度评价,宋任穷政委表扬骑兵团“创造了一个无一伤亡,全歼敌人一个营的奇迹”。回去以后,曾团长又开办了手榴弹工厂,他把骑兵团的军事骨干、侦察模范王新增派去当厂长,还给他设了个职务——供给处处长。团长说:“办厂子,搞机器设备容易,可是找原材料就困难了,除了侦察英雄,谁还有这个本事!”
不过,也许正是因为侦察英雄的本事太大,皮革厂和手榴弹厂的名声太响了一点,过了没多久,上级一道命令下来,两个工厂连人带设备都归了军区。曾团长这回也无计可施了。
066①武官寨:今河北故城县武官寨。
066②郑家口:今郑口镇,新中国成立后为故城县县城。
1942年4月,一二九师骑兵团驻扎在河北故城县的兀兰屯。这个村子位于武官寨和郑家口之间。经过前些日子的战斗,八路军已经控制了除郑家口以外的附近地区,冀南军区机关也移营到刚被骑兵团收复不久的武官寨。这时候,陈再道司令员和宋任穷政委到太行山开会去了,部队按计划进入战时休整。
当时,武官寨周围聚集着冀南区党委、行署、军区,还有一些学校和群众团体;西南方向驻扎有新七旅二十一团(团长刘苏),北面有骑兵团、十九团(团长黄光霞)和新七旅的旅直机关(旅长易良品,1943年牺牲)。
四五月份正是北方的农忙季节,刚下过几场透雨,各部队一边进行休整,一边帮助群众搞生产。田野里满是身穿八路军军装的人,随便遛一圈就能知道哪里有军队,这使得八路军的兵力分布情况暴露无遗。
骑兵团的战士们也在休整,除了干农活,还忙着开“民主会”,做游戏。
这个阶段正在开展“民主建军运动”,上级说,以前整风时动不动就捆人的做法是“左倾主义”,需要纠正。现如今提倡官兵相互敬重,发现了错误就开个会民主民主,开展批评与自我批评。同时,军区政治部的刘志坚主任还组织各部队开展“创造模范俱乐部”活动,也就是让战士们自己编排几个说说唱唱的小节目,还搞一些游戏比赛什么的,对消解疲劳有好处。
团部小干事崔连喜每天拎着一把胡琴到处跑,为各连队排练伴奏。老百姓也觉得八路军唱歌、跳舞、赛跑、拔河挺好玩的,男女老少围在旁边看热闹。虽然都知道不远处就有鬼子据点,周边的邢台、邯郸、衡水、武城都聚集着日军部队,可大家却一点也不担心,觉得自己很安全。
现在看来,在敌后环境下出现这样的松懈状态,无疑是十分危险的。可是在当时,冀南抗日根据地每年都要承受四五次大规模“扫荡”,历经大大小小一百多次战斗,人们长期紧绷着的神经也难免会出现麻痹甚至麻木的情况。
在反“扫荡”的过程中,根据地军民似乎已经掌握了一套规律:
鬼子“扫荡”前,八路军总是能及时获得情报,敌人从哪个方向来、兵力有多少,早两天就清楚了。各级干部大会小会地通报情况,布置任务,谁该干什么大家都心里有数。等到听见日军的枪炮声,主力部队跳出包围圈,到外线去打击敌人的后方;地方部队和民兵则留在当地埋地雷、钻地道、打“麻雀战”;而老百姓就带上四五天的口粮,跑到野地里躲起来……经过一段时间的坚壁清野、游击骚扰,日伪军的粮草就接济不上了,后方也被八路军破坏了,只好一边杀人放火抢东西,一边往回撤退。然后八路军主力又从外线回到根据地腹地,老百姓也回到村庄重建家园,大家一起庆祝反“扫荡”胜利。
鬼子这么折腾一次,就得消停一段时间准备军需,一两个月之内没事,两三个月以后又再来“扫荡”——像这样的多次重复,搞到最后大家都习惯了。地方政府事先把工作计划安排好,负责军事的干部和负责生产的干部像换班一样轮流忙碌。有时候眼看“到点了”,日军却没来,干部群众还挺着急:“这小鬼子怎么还不来‘扫荡’?早打早收场,我们好干活呀!”
在这样的情形下,骑兵战士刘春雷当然也预感不到任何危险。虽然听说华北的日军换了个新头头,也听说这个新来的家伙有什么“新战法”,可他和战友们都对此不以为然:日本人的怪名堂见得多了,什么“分进合击”、什么“捕捉奇袭”、什么“纵横扫荡”……到最后还不是一样被八路军赶回去。别说新来个日军司令官,就是日本昭仁天皇来了又有啥了不起的?
然而,1942年的冀南“四二九扫荡”以及随后在冀中、太行山根据地发生的“五一大扫荡”,却使中国人民永远记住了一个恶魔的名字——冈村宁次,抗战历史上也因此刻下了一个残酷的名词——铁壁合围。
1942年4月29日清晨,刘春雷在禁闭室门口站岗。
禁闭室里关着王占奎和刘金魁。头天晚上,这两个老兵打架惹祸了。王占奎是山西人,平素最崇拜山西好汉关云长,开口闭口不离关公。而刘金魁却是个“碎嘴子”,偏偏要在他面前说关老爷比不上自己的老乡戚继光。事实上,刘金魁是四川人,和戚继光一点关系也没有,他这纯属是和老王捣乱逗着玩。王占奎嘴笨,说不过人家就动了手。于是指导员张存有(1949年牺牲)就把他俩都关了禁闭,还派刘春雷睡在禁闭室的门外,防着他们再打架。
天刚亮,两个活宝睡够了,继续拌嘴。刘金魁这回不夸奖戚继光了,改说关羽肯定打不过他另外一个老乡岳飞,把王占奎气得没办法。大刘在门外“听相声”,嘿嘿地直乐。
禁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