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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小人儿懵懂地点头。
查房过后，惜然仍然是输液治疗，皓然去上班了，小水晶安静地坐在惜然的旁边，惜然一只手臂扎着液，一边给小人儿讲故事。
中午叶明川没来，有医院的特护将午餐送过来。下午小水晶睡午觉，她便也睡着了。睡着睡着，朦胧中好像有一种极为异样的感觉，她张开眼皮，眼前的情景渐渐清晰，她看到林若谦站在她的床头。
腾的一下，她就坐起来了。
“你站在这儿做什么？”
“你不用紧张，我不会做什么。”林若谦深眸不见波澜，他的眸光向着惜然另一侧仍然恬睡的小人儿看过去。那小人儿一只小胳膊枕在小脑袋下面，睡得呼呼的那叫个香甜。
林若谦俊逸的容颜上缓缓地绽出温和的笑来，眼角眉梢更是十二分的疼宠。他的女儿。他的视如珍宝的女儿。
见他眼睛盯着女儿，惜然心里抽紧，这个家伙莫不是又要抱走女儿？
“我决定了，女儿我是不会再交给你的。你要是非要她的扶养权，我不介意和你争到底。”她冷着一张脸，满脸的戒备和敌意。
林若谦心底一阵涩然。敛了眉宇道：“你放心好了，我以后，再不会和你争小水晶的扶养权，只要你愿意，你可以一辈子拥有她。”
他的黑眸深沉，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惜然有些讶然，这个男人，变得倒是挺快的。
林若谦见她愕着又道：“你和叶明川结婚也罢，不结婚也罢，我都不会再和你争小水晶。”他眼神深深地凝着她，那双眼睛里好似含了许多说不清的情愫。而惜然，则是久久地愕在那里。
如果她没有记错，他亲口对她说过，只要她和叶明川结婚，他就会将小水晶的扶养权一争到底，可是怎么会变了？她有些难以相信地看着他。
林若谦已经从她的眼底读到了她的质疑，他淡嘲似的笑道：“呵呵，我说话真的就那么不算话吗？”
惜然面上一热，收回眸光道：“你不争就好。”
林若谦黑眸仍然睨着她，她垂了头，看不到他眼底那抹心痛。
“没有什么事你就出去吧，我很困，我要睡觉了。”惜然冷声道。
“你睡吧，我只想看看女儿。”回答她的是男人仍然淡柔的声音。
“林若谦！”他在这里，她怎么睡得着？惜然瞪着他。
林若谦薄唇一勾道：“你只当我不存在，当我是空气。”
这个男人简直无法理喻。惜然气得往床上一躺，将被子拽过头顶，爱看就看吧，她睡她的。
可是她怎么睡得着？虽然蒙着大被，可是她仍然感到一种灼灼的锋芒，说是看小水晶，可是她觉得，那男人根本就是在看她。林若谦就站在她的床边，没错，他就是在看她。看女儿是真的，看她更是真的。不这样做，他怎么会有机会这样子站在她的身旁？
眼睛里看到，那被子似是有一条虫子在里面扭来扭去的，像是极不安稳的样子，林若谦薄唇勾出淡淡的弧度。“你睡吧，我出去就是。”
他的声音温润低醇，说完，便是转身出去了。等到那关门的声音响起来，惜然才从被子里面探出头来。
心里还仍然是处于一种震惊之中。她望着雪白的天花板，心里辗转着一个念头，他怎么就放手了？
“在想什么？”耳边不知何时响起磁性动听的男声，惜然一转眸，她看到叶明川漂亮的容颜。
她定了几秒才笑道：“你回来了。”
“嗯，今天感觉怎么样？”叶明川在她身旁的床边坐下，伸手摸摸她的额。
正文 第202章 独饮寂寞
“我不烧。”惜然笑着将手攥住他的大手。
叶明川笑笑反手将她的手裹在手心，“不烧就好，最好明天就可以出院。这里，天天闻着消毒水的味道，真不是人受的。”
“那我们现在就出院吧，反正我已经好了。”惜然眨眨眼睛。
“瞎说，怎么也要再巩固两天。”叶明川扳了脸道。
“哦，好吧。”
傍晚的时候，惜然和叶明川出去散步，叶明川抱着小水晶，惜然挽着他的胳膊，像是一家三口一般。不远处，特护推着轮椅上的伊明珠也向着这边走来。看到惜然和叶明川三人，伊明珠的神色多了一丝的古怪，再看到被叶明川抱在怀里的小水晶，她便是头一次的将目光深深地凝在那小人儿的面上。
这就是她的孙女。
她的心里忽然间复杂起来。
感觉到她的眸光，惜然转过头去，她看到伊明珠时，秀眉带出冷意。转头，又挽紧了叶明川的臂膀，“阿川，我们回去吧。”
叶明川也看到了伊明珠，对于这个女人，他并不是不认识，而是印象颇深的，他冷冷扫一眼伊明珠对着惜然点头道：“好。”
吃过晚饭，小水晶又玩了一会儿，听了听儿童节目，然后在惜然怀里睡着了。夜色渐渐深了下来，惜然也上了困意，叶明川仍是高大的身形往沙发上一蜷，然后闭上了眼睛。这几天他的工作好像很多，人也显得疲惫，躺在那里没一会儿，轻浅的鼾声就响起来了。
惜然正要闭上眼睛，眸光向着他那边一扫，见他身上的被子滑到了地上，便下了床，将地上的被了捡起来往他的身上盖去。
被子才盖好，男人的手臂却伸了出来，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接着一股子力量将她向着里面一扯，惜然整个儿就趴在叶明川身上了。
“阿川！”她低低的声音叫了一声。眼睛里染了一丝惊慌。
叶明川黑眸晶亮，并不说话，却是一只手抬起一下子扣了她的后脑，将她的头压向自己，接着，他的唇吻住了她。
惜然被他突然的动作惊了一下，但继而便又安然了。她任着他的一只手臂揽紧她的腰身，任着他的另一只手探进她肥大的病号服，带着灼热的温度扶上她微凉的身体。她闭上了眼睛，感受着他的炙热和强烈。
叶明川身子一翻，直接将她柔软的身躯压在了沙发上。他吻着她，动作十分的赤热。惜然被他强壮的身躯压在下面，她任着他吻着她，任着他的手在她的身上游走，心底涌出一丝紧张来。不知怎的，她忽然间觉得有双眼睛在看着她，她甚至闻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好像就在身边。
她的眼睛瞪大了，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抓住了他的臂膀，手指甲掐进他的肉里。“阿川……”她喘息着，想推开他，“阿川，这里是医院，不行的。”
“医院怎么了？”男人晶亮的瞳仁闪出一丝狡黠的笑来，准确无误地再次撅住她湿漉的嘴唇。
“乖，就一次。”他在她耳边哄诱。他进入她的身体时，她的牙齿咬在了他的臂膀上。
由于是病房，房间里还睡着一个小人儿，叶明川并不敢有太过的动作，他压抑的喘息着，但是就在这时，房间里响起了迷迷朦朦的喊声，“妈妈。”那正处于热火朝天中的人一下子停住了动作，惜然则是一下子惊觉，她的头猛地转向床铺的方向，她看到那原本睡得香甜的小人儿此刻却是爬了起来，黑漆漆的眼睛里露出茫然惊惧的神色。
“妈妈，妈妈你在哪儿？”
小人儿的声音带着惊恐的哭音，好像就快要哭了。惜然便立时要推开叶明川，但是男人正在兴头上，此刻突然间停下来，显得有些沮丧和不甘。他整理了衣服在沙发上坐下来，惜然则是飞快地跳下沙发将衣服胡乱地穿在身上，向着床上的小人儿奔去。
“妞妞，妈妈在这儿。”
她跑过去，将小人儿抱了起来，急忙地哄着，“乖，妈妈在这儿呢，别怕。”
“妈妈。”
小人儿被妈妈抱进怀里，才好像安然了。她两只小胳膊抱住了惜然的脖子，小脑袋趴在她的肩头，又闭上了眼睛。
惜然松了一口气。将女儿又放回床上，轻轻地拍着她睡沉，腰间又是一暖，叶明川的手臂圈住了她的腰。
“你出院以后，我们就去领证。”他低低的声音在她耳边呢喃般的说道。
惜然的思绪停了几秒，她缓缓回过身来，双臂回抱住眼前的男人，语气幽幽地道：“可是，你的父亲他不会同意。”
“他管不了。我叶明川想做的事情，没有人可以阻挡。”他的声音沉了下来，那环在女人腰间的手臂紧了几分。
惜然的眸色却是渐渐深了下来。抱着她的，是给予她温暖的怀抱，可是她却觉得，一切并不是那么的真实。她真的可以嫁给他吗？或许在婚礼举行之前，都只是个未知数。
病房的门外，一道颀长的身影木然伫立。隔着一道门，里边的人做了什么，在做什么，他虽然看不到，但也能想到。
虽然已经决定放手了，可是心，怎么还是那么的疼？怎么还是那么的别扭？他的眼前出现了，那男女之间极旖旎的场景。他想象着，他的前妻，他一直心心念念惦记着的女人，她的身体在那个男人的身下辗转盛放，他的心，仿佛被人拿刀割了一下。
呼吸，急促起来，他的垂在身侧的两只手，暗暗地蜷起，又捏成了拳。他拼命地刻制着那想突然间冲进去将那个男人揪出来的冲动，他的清俊的面上因为极力的隐忍而扭曲起来。
半晌，他咬牙，迈开步子大步离去。
这个夜晚注定无眠。
在这个处处皆繁华的都市里，却有一处最最僻静的角落，有一个男人，他孑然一身地站在自家的院子里，对着天上的皎月，一杯一杯的饮着寂寞。
正文 第203章 叶明会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
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林若谦忽然间想起了这样一首诗，而此时此刻，这首诗却似成了他的写照。
惜然出院以后，叶明川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带着她去民政局，领结婚证。
但是令他们谁都想不到的是，一纸小小的结婚证竟是那么难以办到的事。
“对不起先生，您的户口有问题，现在不能为您办理结婚证。”民政局的工作人员冷然说道。叶明川一愕，“为什么？怎么回事？”
工作人员道：“这个我们也不清楚，您还是回去查一下吧。”
排队等着领结婚证的人很多，工作人员将他们的证件甩出来，又继续接待下一对男女了。
叶明川漂亮的脸上布上阴沉，惜然心上一沉，“阿川，这是怎么回事？”
她抬头看看身旁的男人，手，不由自主地攥住了他的大手。叶明川攥紧了她的手道：“别担心，我们改天再来。”
他一双黑眸掠过阴霾，惜然心头又是掠过一丝不好的预感。
叶明川将她送到千宇就开车走了。惜然一直地看着那暂新的车子驶远，她才迈上公司大厦的台阶。到了千宇所在的楼层，向着设计部走去。今天的气氛好像有点儿不一样。
惜然人还没进去，就感觉到了一种异样的氛围。她不由皱眉。进了设计部，她看到她的位子上，坐着一个身形娇小的女子。她的身形一进入办公室，其他几个同事的眼睛便奇怪地看了过来。
她看看那个坐在她椅子上的女孩儿，大概二十岁左右的年纪，长得很好，时下很潮的装扮，但那双看向她的眼睛却是满含了浓浓的鄙夷。
这个女孩儿就是上次在叶明川的家里看到的那个。她不知道这个女孩儿为何会在这里，亦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但明显的，她是因她而来，而且不怀好意。
惜然心底生出一股子厌恶来，明眸毫不退缩地迎视着那女孩儿的眸光。
女孩儿仍是一副十分鄙夷的样子，她的冷冷的眸光如带了毒刺一样地在惜然身上打量，然后笑道：“结婚证没领成，很失望吧？”
惜然皱眉看着她，这个女孩儿明显的不怀好意，而且有幸灾乐祸的意味。只不过不知道她和叶家人什么关系，难道会是王静芬生的女儿？
她眉目冷冷地斜睨着那女孩儿，心里却在暗暗寻思。
那女孩儿见她不理她，也不恼，仍是笑得鄙夷，“你一定在猜我是谁吧？呵呵，告诉你也无防，我是叶明川的妹妹，叶家的小姐，叶明会。”
叶明会边说边是站起身来小脸上依然是笑容绚丽。
“哦，你想做什么？”惜然面上并没有因为叶明会的自报家门而变色，对于这种看起来便是骄横跋扈的富二代，她打心眼里厌恶。
“我不想做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个破坏别人感情的小三，她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叶明会忽然间扬了声，笑容也添了几分的诡异。
她这样子是故意要让全设计室的人都听到她的话，惜然心里着恼，也能感觉到有灼灼的眸光盯过来。
那是她的同事们。
她的面色微微一变，随即却是笑道：“是呀，一个破坏别人感情的小三，她是不会有好结果的。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是王静芬的女儿吧！这样说的话，你本人好像就是小三所生吧！”
对于王静芬那个女人，惜然因为叶明川的母亲而产生了十分憎恶的感觉。叶明会的话便是一根导火索，直接将惜然心底对王静芬的厌恶点燃。
惜然的话犹如一个巴掌煽在叶明会的脸上，她那张娇俏的小脸立时变了颜色。她终究是年纪小，没有练到她母亲那种老辣的炉火纯青的地步，惜然一句话已经让她恨得咬牙切齿了。她一把抓起惜然桌子上的文件夹朝着惜然的脸砸过去，“你这个疯子，你想进叶家的门，做梦去吧！我爸爸是不会让你进来的，你和叶明川是结不成婚的！”
她恨恨地，咬牙切齿地摔门走了。
那文件夹砸过来时，惜然偏头一躲，但那速度太快，她没有完全躲过，文件夹的一角戳在了她左面的脸颊上，立时辣辣地疼了起来。
“小叶，你脸流血了。”有关心她的女同事惊叫了一声。
惜然伸手摸了一下，手指上果真沾了血。
那女同事见状又道：“我陪你去医务室上点儿药吧！”
“谢谢。我没事。”惜然还在想着叶明会临走时那气恼的样子，还有她说的话。她说她，这个破坏别人感情的小三，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她难道说她破坏了欧阳蓝和叶明川的感情？
她心头越发的郁结，转身从设计室出来，正碰上伊皓走过来。
看到她，他的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眸光却是落在她火烧火燎的伤口上。
惜然头一低，快步向着盥洗室走去。
对着那明亮的大镜子，她看到左颊上那道被文件夹划开的口子。
指甲那么长，正在往外渗着血丝。
她的口里发出咝的一声，那个叶明会倒真是狠毒。然而她想不到，叶明会的突然造访仅只是一个开始而已，和叶明川的婚姻，她要面对的还有很多，相对于后来发生的事情，叶明会所为简直是不值一提的。
下班的时候，很意外的，叶明川没有来接她，她打电话给他，他只说现在正忙走不开，让她自己打车回去。
惜然打了辆车去了小水晶的学校。她的车子停下，刚一下车就见一道颀长的黑色身影牵着小水晶的手从学校里面出来。
她的身形在外面站住，看看那个牵着女儿的男人，林若谦也看到了她。黑眸中好似是闪过一道亮光。
“好几天没见到女儿了，我想带她出去吃顿饭。”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淡然，他的心里是有着惊喜的，见到她的惊喜，但是说话的声音却和他的心情相反。仍然是淡然无波。
惜然道：“不用了吧，你已经见到她了。”
林若谦有那么一瞬，眼神就停在了她的脸上，很深很深的，看不出情绪。然，他手里牵着的小人儿却是说话了，“妈妈，我要和叔叔一起出去吃饭。”小人儿黑漆漆的眼睛看向她的方向
惜然眉尖微微蹙起，“妞妞！”
她的声音似有着一些无奈，小家伙却是两只小胳膊一伸抱住了林若谦的腿，“好嘛妈妈，妞妞也想叔叔了，妞妞想和叔叔一起吃饭。”小人儿已经懂得撒骄了，而且好像对林若谦有了依赖。
惜然有无力之感，看来血缘这东西真的不是任何事情可以阻挡的。
“好吧，不要太久啊。”她的话似是对着小人儿说的又似是对着林若谦说的。小人儿已经欢快地拍起了手，林若谦则嗯了一声，俊颜上隐隐有笑容。
惜然目送着那对父女上了他的白色新车，又看着那车子汇入车流一点点消失掉，她才重新上了出租车。沈琳的母亲已经被医院下了病危通知，大概就是这几天的事，沈琳现在就是日夜陪伴着母亲，连皓然也是一下班便是奔向外祖母家。
浓家住在平房区，也算做是D城穷人聚集的地方。院子还是以前的老式院子，一个门口里面挤着好几家人。
惜然进去，皓然来开的门。形容枯槁的沈老太太已是气若游丝的时候，她没有在里面过多停留，只是安慰了沈琳几句，又留了一些钱给她就出来了。
已是日落时分，夜幕眼看着就要降下来了。她对着天空长长的吁了一口气，然后向着前面的公共汽车站走去。
一个人的家，处处都是一片的清冷，处处掩饰不住那种形单影支的感觉。惜然只是煮了袋方便面，就在沙发上一靠，默默地沉思起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林若谦还没有将小水晶送过来，惜然打了电话过去，“请问，可以把女儿送回来了吗？”
她捏着手机的手无意识的抓紧，虽然他已经说过，不会再跟她争女儿，但是她仍然在女儿迟迟未归的时候心里升起一丝忧虑。
“马上就到了。”林若谦说道。
惜然心放下来，那边却是挂断了电话。只是十余分钟的时间，外面就响起了脚步声，惜然忙起来过去将门打开，她看到正从楼梯上来的林若谦。他的怀里还抱着已经熟睡的女儿。
小家伙身上披着男人的外衣，小脑袋趴在男人的肩头，呼呼地睡得香甜。
“小水晶在路上睡着了。”林若谦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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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04章 再遇赵家成
“小水晶在路上睡着了。”林若谦说道。
“给我吧。”惜然伸过手去抱女儿。
孰料那小丫头跟听见了似的，竟然小屁股一拱，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