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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怀疑,金丽娜?”林振华说道。
薛林摆了摆手:“菲菲呀,我觉得我们是不是有些捕风捉影了。金丽娜我也见过,不过一个稍有家世的小姑娘,她再怎么恨你,也指挥不动媒体啊。”
“可是,胡菲菲是当红小说作家。如果媒体本来就有意炒作,刚好有人爆料,推波助澜这么一把……”林振华眉头紧锁,他也是业内人士,很明白当前媒体的操作手段。金丽娜其人,若说是媒体的操纵者,那是太抬举她了,可是如果她很恨一个人,会不会去当一个幕后的爆料者呢?这个林振华十分没把握。
“算了,我也只是随口一说。无论是与不是,现在都于事无补。”胡菲菲说道。
“对不起。”林振华再次道歉。
胡菲菲叹了一口气,摇了摇手:“你不用道歉了。粉丝行为,偶像买单。你不是说是我最忠实的读者吗?所以,你和你前女友分手,她迁怒于我,也是应该的。”
“菲菲,你——”
“不过,我觉得,我们之间的关系,还是做回单纯的作者、读者比较好。如果以后你对我的作品有什么感想,可以通过写信或者发电子邮件的方式告诉我。就这样。”胡菲菲说道,看着林振华,在昏黄的阳光下,她的脸没有任何表情。
“菲菲”薛林叫道。
“失陪了。”胡菲菲对薛林淡淡的说了一句,头也不回,转身离开。任薛林在背后连声大叫。
刹那烟花 第一百零六章 庙堂
第一百零六章 庙堂
回到出租屋,胡菲菲心中一阵郁闷难平。她手机上不停有未接来电闪烁,她却不愿意去接。
如果她的猜测全是真的话,她真不知道该埋怨谁才好。怪金丽娜心胸狭隘?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姑娘,你能责怪她不够高尚?做事没有下限?怪林振华没有把事情处理好?一个号称仰慕自己的读者,就算好心做了错事,也是因为自己误信了他,怎么能过分责怪?如果要怪的话,恐怕只能怪自己做事不够谨慎,不能明辨是非了。
做错了事情,就要付出代价。
高考那件事情,暂时是平静下来了。而有人冒用专辑里歌曲的事情,对于别人来说,或许是致命的打击,而对胡菲菲来说,她对十年后的歌曲耳熟能详,即使有个别不熟悉的也有笔记本电脑里的资料帮她恢复记忆。再找出十六首适合自己唱的歌曲,也不算难事。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转眼就到了四月的时候。这些日子里,胡菲菲一边坚持自己的学业,一边思考专辑中的歌曲。
正在这看似波澜不惊的时候,胡菲菲的班主任受到教导处传讯,匆忙赶回本部。
“怎么了?方老师,你不是说这件事情不是什么大事吗?”蔡老师诧异的问道。
方副主任叹了口气:“本来当然不是什么大事,其实我们学校哪年不接受几个在上海参加高考的异地考生?这种学生素质不错,又懂事肯用功,一向是我们学校最喜欢的。何况,他们也没有什么违规操作的地方,学校也犯不着和他们为难。”
“胡菲菲在文学写作方面很有天分,是我们学校应该保的人才啊”蔡老师急道。
“小蔡,你听我说。”方副主任也叹了口气,“我当然知道胡菲菲是难得的人才,和韩函、郭镜明齐名的嘛就算我不喜欢他们写的东西,也无法否认他们在青少年读者中造成的影响。可是,这件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的。现在全国上下的媒体都在纷纷议论这件事情了,前段时间市里教育部门因为**召开的关系,暂时把它压了下来。但是,**上却有人提出,高考的教育公平问题。而市里的领导也表示,胡菲菲现象助长了高考移民的风气,鉴于她在青少年中的巨大影响以及媒体舆论的推波助澜,极有可能因为胡菲菲一个人,导致其他青少年有样学样,甚至铤而走险,虚假制造学籍、户籍,以各种非法手段进行高考移民,因此,上面已经给出了建议,胡菲菲的事情,我们必须给社会一个交待。”
“而这个交待,就是打压胡菲菲,打压一个有才华有梦想有能力的学生?”蔡老师的语气有几分愤慨,还有几分不敢相信。
方副主任叹了口气:“小蔡,我知道你作为她的班主任,心里会很难受。可是,你要知道,为了大多数,少数人必须做出牺牲。很多事情,是没有办法一碗水端平的。”
“为了要给社会一个所谓的交待,就要一个没有做错事的孩子付出这么大的牺牲?这个结果,别说胡菲菲不会服气,连我也不会服”蔡老师说道。
方副主任看了蔡老师一眼。这个初出茅庐的教师一脸稚气,脸上写满了正义与热血。方副主任喝了口茶,原本就想赶他走的,看他这副模样,心念一转,温言说道:“我刚才说的,是上级的命令。虽然正式的通知没有下达,不过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了。既然是上级的命令,你不服也得服,不做也得做。”
“可是,这于情于理是说不通的啊”蔡老师悲哀的说道。
方副主任睿智而冷漠的眼睛藏在厚厚的玻璃镜片后面,他淡淡说道:“你觉得于情于理说不通,是因为站在胡菲菲的立场上。可是,如果你站在一个上海市普通学生家长的身份上来想一想呢?高校录取名额毕竟是有限的,我们必须给予一定的政策倾斜度,来照顾本地的居民。毕竟,我们的大学,就建设在这片土地上。如果胡菲菲真的完全没有做错的话,为什么网络上有那么多讨伐她的声音?那是因为,她挡了别人的路。而这些路,原本不是她这种身份的人可以挡的。”
“你可知道,学校做出这样的决定,意味着什么?一个年轻学生,又有多少年的青春可以挥霍?为了一个尚在争议中的错误,难道要赔掉她的一生吗?”蔡老师悲愤的说道。
方副主任压低了声音:“小蔡,你不要这样说所谓的是非对错,真的有一致的标准吗?你清醒些吧这些事情难道是你可以决定的吗?下面的这些话,我是私下里以朋友的身份告诉你的,你也回去好好想一想再说吧一九八三年的时候,你的年纪可能还小,可能还不记事。但是我要告诉你,那年全国大范围内严打,女青年不准穿牛仔裤上街,男女青年一起跳舞就有可能被判流氓罪,男女谈恋爱发生了性关系就要坐牢。那年的严打,是我记忆中最严厉的一次严打,严打之后,社会治安的确好了不知道多少倍。可是,那严打中,难道就没有假案冤案错案?难道就没有无辜者遭受牢狱之灾,甚至是死刑?他们的一生都毁了,又有找谁说理去?在社会群体意志面前,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个人的所谓自由啊权利啊都是相对的。牺牲,有的时候是不得已而为之的事情。你回去再好好想想吧”
在北京的某座医院里,憔悴的校长助理看了同样憔悴的校长一眼。那个平时叱诧风云的女强人此刻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单纯脆弱的如同初生的婴儿。
校长助理看了看手机上跳动的短消息,轻轻掩上病房的门,走了出来。
“昨天专家会诊的结果怎么样?”校长助理问值班医生。
“恢复情况很好。”医生答道。
“这样我就放心了。请校长好好休息。”校长助理如此回答,稳步走出了医院。
医院的大门外,一辆轿车静静的泊在转角处。校长助理打开轿车的后座,轻轻坐下。
坐在后座另一边的女人问道:“校长情况怎样?”
“恢复情况很好。”
“那么,胡菲菲的事情,到底要怎么办?”女人慢慢抬起头来,她有着细长的脖颈和脑后一丝不苟的盘发。正是教导主任秦主任。
校长助理皱起眉头:“我想,这点小事就不用惊动校长了吧?”
“可是,王副校长和张副校长两人意见不统一,万副校长和李副校长又插手不管……我们到底该听谁的?”
“谁是分管学生工作的校长?”
“是王副校长。”
“那么,他怎么说,就怎么做好了。这样小小的一件事情,难道还要我教你?”
“不过,我真的为胡菲菲这个学生不值。她真的没有犯错,像她这种事情,我们学校里见得多了,这完全是合理合法的啊。”秦主任不忍的说道。
“合理合法?那是不错,不过,她的运气实在不好,这件事情被媒体这么一闹,就不是私下里可以解决的事情了。我们必须考虑到社会大众的意见。她是没错,可是,你敢让全中国所有人,都有样学样,像她那样买房换户籍吗?这样一来我们上海的开发商是要笑得合不拢嘴了,可是,高考会乱成一锅粥,教育部门的威信何在?这件事情,开始我们是不想处理的,但是市里的教育部门主动过问此事,他们的意思,你该不会不明白吧?”
“市里的教育部门?他们能管到我们吗?我们可是部属高校。”秦主任不服气的说道。
“部属高校是不假。可是,我们毕竟是教育部和上海市联合管理的。必要时候一定要给市里面子。”校长助理解释道。
“现在我们学校的形势很不好。”校长助理叹了一口气,“建国之初的时候,我们学校和清华、北大、复旦、南开、中山并列称为六大名校,然而经过几次专业调整、大学合并,我们学校却开始慢慢的走下坡路了。现在只是堪堪全国前二十名而已。开始的时候,我们还可以称为上海老2,现在,别说老2了,连老三都有上海大学和财大跟我们抢。其实,我们和交大相比,最大的差距在哪里?为什么每年拨给他们的经费比拨给我们的多那么多?饮水思源啊饮水思源,这个道理,连学校里的普通学生都懂,你没道理不懂的啊”
“不就是我们上面没人嘛”
“对啊,庙堂上的事情,有的时候就是讲究一个人脉。而我们学校,近十年来,又有多少显赫的人物在中央呢?”
“打压一个胡菲菲,就能改变这个状况吗?我才不信。”
“当然一个小小的学生是无足轻重的。可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反而能够表明学校的态度和立场。”
“节骨眼?”
“是啊。据小道消息,我们的校长有可能调到部里边去。”
“是吗?那太好了”
“低调啊低调啊。所以,在这个节骨眼上,这些琐碎的小事,就不要麻烦校长了,我们处理了就可以了”
刹那烟花 第一百零七章 天下父母心
第一百零七章 天下父母心
清明节后的一天,胡菲菲的父母毫无预兆的来到了上海。
“爸爸,妈妈,你们来怎么不跟我提前打声招呼。我现在很忙的。”胡菲菲去火车站接站,一边接过父母手中的箱子,一边半是埋怨的说道。
程远芝和胡清华神色凝重,互相对望一眼,却没有说话。
“怎么这么重?”胡菲菲估计错了箱子的重量,在搬箱子下楼梯的时候,不小心摇晃了一下,箱子摇晃了几下,从半空斜斜落下。胡菲菲用力去抓住把手,箱子却仍然有继续下落的趋势。“小心,轻拿轻放”胡清华大惊之下,连忙接过箱子。
“里面到底是什么啊?”胡菲菲很诧异爸爸对箱子的郑重神色。
直到到了胡菲菲租住的房子,胡清华才小心的打开了箱子。
“箱子里面是我们家乡的玉雕。一颗白菜,两只笔筒,几只玉镯。”程远芝一边打开箱子里大大小小的盒子,小心的用湿布擦拭玉器,一边解释道。
“你们买这些东西干什么。我已经说过了,想买东西来上海嘛,这边什么东西买不到。”胡菲菲叹气说道,“一路上坐火车这么远,何必这么辛苦呢?”
“你懂什么?有道是千里送鹅毛,礼轻人心重。何况玉雕是咱们家乡的特产,黄金有价玉无价,无论送给谁,都不会辱没了身份。”程远芝说道。
“送给谁?你们要送给谁?”胡菲菲问道。
胡清华叹了口气,在沙发上坐下:“菲菲,这次我们其实不是来旅游的。是你的大学班主任通知我们来的。”
胡菲菲听了好笑又好气,隐隐还有一丝不祥的预感:“他通知你们来,为什么不经过我?我又不是得了病或者联系不上,直接通知你们算什么意思?”
程远芝面色沉重,眉间泛着淡淡的倦意:“菲菲,眼下这事情是瞒不住你了,你听了一定要沉住气,不要伤心,不要难过,好吗?”
胡菲菲点了点头:“放心,不管是什么样的坏消息,我都抗的住的。”
于是程远芝看着自己的女儿缓缓开口:“校方这次让你爸爸和我来,有可能是想通过我们劝说你,放弃在校生的资格。”
“可能?”胡菲菲很敏锐的抓到了关键字眼。
“对的。是可能。你的班主任只是提了目前有媒体针对你高考身份大做文章的事情,然后又说你心情不好,让我们来上海多劝劝你,然后又说学校也要见我们,有事商量。根据我们推测,有可能校方希望我们劝说你放弃。”
“放弃?为什么要放弃?”胡菲菲冷笑。
“这件事情据我和你爸爸推测,大概是这个样子的:学校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你的高考资格是非法操作,但是社会反响太大,很有可能为了平息争议,劝你主动退学。前几年那个什么韩函的事情,不也是闹得沸沸扬扬,后来韩函不就退学了吗?”
“韩函退学是自动自愿的,完全没有人强逼好不好?”
程远芝摇摇头:“你怎么知道?”
胡菲菲一时无言以对。是啊,她怎么知道的?她能说,是韩函几年后接受记者访谈,谈及这段经历,主动告知的?当然不能这么说。所以,她只好沉默着低下了头。
程远芝轻轻抚摸女儿的头发,一如在胡菲菲很小的时候吹口所谓的“仙气”骗她睡觉一样温柔。“菲菲啊,你还小,曾经发生的很多事情,你都没有经历过。有的时候,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按照事先制定好的规则来办的,所谓的法律,条文是如此如此,艰涩难懂,然而在实际执行当中,有可能换了一种解释口径,这个操作口径和度的把握,从来都不是我们这种平民百姓能够知道并且理解的。你只说按照法律和政策,你是合法的,但是谁知道教育部会怎么解释这些法律和政策呢?”
“我不信。教育是基本国策,所谓十年树木,百年树人嘛怎么可以说变就变,暗藏陷阱?”胡菲菲叫道。
程远芝叹了口气:“菲菲,其实你早就知道的,只是你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你爸爸妈妈何以在老家当了八年农民,你难道忘记了吗?”
“不,我没有忘记。”胡菲菲咬唇回答,“那是因为国家突然取消了全国统一招生考试来选拔人才的方法,改考试上大学为推荐上大学。爸爸妈妈在初中毕业以后就没有再好好上高中,妈妈连数学几何也没学过,一直在农村老家里挣工分,换粮食。如果不是一九七七年国家恢复高考制度,那么爸爸妈妈就不会在大学里面相遇相识,我胡菲菲这个人就不会出现在这个世界上。所以我一直很感激当时的国家领导人。”
程远芝语重心长的说道:“高考制度都可以说改就改。菲菲你那么依赖政策法律干什么?政策法律是死的,而人是活的。”
“可是那个时候是特殊时期,全国上下文斗武斗成风,一片乌烟瘴气。现在不同了。拨乱反正这么多年了。道德经里说‘治大国若烹小鲜,’小鲜就是小鱼嘛,翻炒过多的话,小鱼是会碎掉的。我们这么大一个国家,政策法律岂能说改就改?”胡菲菲争辩道。
“菲菲,不要倔强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再说,你再怎么有名气,也不过区区一个学生而已。招生政策的细微修改根本就不会惊动国家。你想这些年标准分改原始分,大文大理改大综合,不还是省教育厅上报方案,国家教育部批准就可以了?大事尚且如此,你这件事情,估计学校或者上海市教育局轻轻发一句话,便可一锤定音。”
“轻轻的一句话,就可以影响我未来几十年的命运吗?”胡菲菲喃喃自语道。
“不管怎么说,我们都要做最坏的打算。菲菲,万一学校逼你退学,你可愿意跟我一起重回梅溪高中,再扎扎实实的学上一年?凭你的聪明和基础,再学上一年,考入二本大学易如反掌。当然,一本也不是没有拼一下的实力。”程远芝神色凝重,说道。
“妈妈,这个时候谈这个事情,是不是有些为时过早?说不定学校只是让你们来,商量一下解决方案呢。”胡菲菲抱着一线希望,这样说道。
“那是。但是我们要做两手准备。”胡清华深深的望了胡菲菲一眼,说道,“女儿,我们都会尽力的,我们会尽力不让你先前的努力白费。成事在天,谋事在人了。”
很快胡菲菲就知道,成事在天、谋事在人这句话所包含的艰辛与曲意逢迎。
胡清华和程远芝没有来过上海。这里对于他们来说人生地不熟,他们甚至连地铁都没坐过,连公交车也不习惯坐。——淯阳城市小,他们平时靠电瓶车和自行车代步,加上生活节奏慢,等到站了公交停稳后,做足各种姿态,再缓缓从座位上站起来也不迟,而上海就完全不一样了,生活节奏快,公交从上一站启动时候就要开始准备下车,好容易挤到门边,真正下车的时候还要腿脚利索,一不留神,人刚刚走下公交,还未站稳地面,车门已经在背后砰的一声关上,然后扬长而去。
第一天的时候,胡菲菲带着他们去坐地铁,他们尚且感到慌张和新奇,然而第二天出去时候,他们手拿一张地图,讲起换乘路线起来已经是头头是道。中午吃饭的时候萧如前来拜望,听闻后称赞他们学习能力强,接受新事物很快,胡清华叹了一口气:“这都是被逼出来的啊。”
胡菲菲听了心中百般滋味,尤为难受。
“爸爸妈妈,你们不要再为**心了。何况,你们想办法托关系找的那些人,根本都只是在外围晃悠。唯一几个能说上话的,咱们又是绕了三四个圈子才找到人家的,他们怎么可能为我们说话?平白浪费了时间和金钱。”
“不,就算有百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