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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灵玉听得明白，明白当初就是因为她身上的那一缕意念，才招来了他。想着她当年的执念，可知当年的狐后，照料他的执念有多深。
狐皇看见连灵玉将云焱哄笑了，看见后者此刻面上平静中洋溢的喜悦，明白云焱是真的很喜欢这个女子。
而这个女子一直以来的表现，以及从来报中的事件可看出还不错。不过若是作为狐后，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她不是狐族者。
云焱再次松开连灵玉后，目光看向了狐皇。而她知道他还是有话要跟这个父皇说的，碍于这个狐皇估计不乐于在人前展现他的情绪，所以她开口道：“我先出去。”
“不——”云焱不乐意的搂着她的腰肢说。
连灵玉却摇头打断：“我出去亲手给母后清扫一遍，我这是讨好她。”
“嗯？”云焱不明白。
“讨好了，才能让你娶我。”连灵玉低声在他耳边道。
云焱听言伸手握着她的脸，她伸手挥开：“我去了。”她说话间抽了身，直接错过狐皇往外去。
“焱儿——”狐皇一时间也不知道要说什么，可是他又觉得有很多话要说。
“我想带请母后的灵牌。”云焱却说明道。
“作何？”狐皇拧眉，听出了不好的意思。
“带走。”云焱的回答很简单。
“你留在狐境之中，还要带着灵牌走去哪里？只要你想来，都可以随意进出。”狐皇却道。
“我要离开。”云焱摇头道。
狐皇的目光深沉的落在云焱身上：“焱儿，就算你怨父皇。可是你是狐族者，你的继承如今对我们狐族，对我们火狐一族很重要。苍护法应该告诉了你，你是我狐族如今唯一的神品资质者。焱儿，就算是你的母后，也护希望你留下来。”
“如果族中有大事需要我，我会参加。但是我不会留下来做别的，我的家不在这里。”云焱表明道。
“那你的家在哪里？你在这里出生，你的母后你的祖辈都在这里，这里不是你的家，哪里又是？”狐皇也是有威严的人，一直在上位之上坐惯了，一时间受不住云焱话语间的忤逆。
“母后不在，这里就不是我的家。你在心里打算什么，与我无关。”云焱根本就不在乎狐皇的情绪，他要做的只是得到他要的。
“哦？你说我打算什么？”狐皇忽然反问。
“你想让我留在狐族，成为你的继承人。你想让我听你的安排，成为你最满意的狐族强者。你想按照你的意思，来计划我的未来之路。”云焱说的三个你想，完全戳中了狐皇的心思。
“你想透过我，补偿母后，安抚你自己的不安。”云焱这最后一句话，震动了狐皇。因为前面的三个不难猜测，但最后这一点狐皇自认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尤其是他怎么知道他是不安？而不是愧疚？
“我为何要不安？”狐皇追问。
云焱不回答了，他看着狐后的画像：“母后希望我好而已，你们不曾对我付出，我又为何要回报？母后也不会压太多的东西给我，所以你不必拿她来压我。”
“我是不安。因为你们的出事太过诡异，尤其是你现在已经是神品资质。你要知道，当年能动手到我都察觉不出，那样的存在是何等存在！”狐皇沉声说明道。
“我知道。”云焱也没否认。
“你想找出动手的人，也要留下来。”狐皇这时候，展现了他高超的网人手段。
“你说的没错，我是会留下来一阵。”云焱承认道。
狐皇听言，缓缓道：“说吧，你想要怎样才肯留下来，当我的继承人。”
云焱没有惊讶狐皇的这句话，他从白青河那里就清楚现在狐族的状况不好。
“我做任何事，你都要支持我。”云焱也不含糊的开出条件。
“你——”狐皇没想到云焱还真的就不含糊的开口了，还这么爽快。这令他忽然觉得，这个小子是不是一早就打算好留下来，现在这是在诓他这个老子！
“除了你将来立狐后这事，其余的我都可以答应。”狐皇也是人精，一早就知道云焱的目的。
“那就算了。”云焱回了一句，就要走出去找连灵玉。
“你要知道她不是狐族者，我族没有哪一个狐后会是外族之人！”狐皇严声道。
“族规里没有说不可以立外族者为后。”云焱反驳道。
狐皇握拳，才知道这小子那时候那样认真的听族规，为的就是这个！
“她死后你要另立后，毕竟她是人族，迟早要早死！”狐皇觉得这是他最后的底线！
“不行！我只娶灵玉一个人，这个没得商量。你若是不愿意，你就自己再去生一个神品的儿子。”云焱的回话犀利而无赖至极！
“你这混账小子！”狐皇多好的修为和忍耐功力，就这么被云焱咄咄相逼到爆粗口！
“答应不答应？”云焱根本就不给狐皇喘气的机会。
狐皇面色极度不好，但是他想到——
“你若是背后做手脚，我就带着母后的棺椁离开。就算我现在做不到，迟早也做得到。”云焱根本就不给狐皇退路！
“你——”狐皇面色青紫，他完全没想到云焱会是这样人！这孩子，倒是像谁
？！这是跟谁学的？！
“你好好想想，毕竟我还是会留下来查清楚是谁动的手。但你要清楚，灵玉就是我的逆鳞，不要试图掀动，否则后果你承担不起。”云焱的话，分明有警告之意！
狐皇觉得要他被气死了！竟然被一个二十几岁的毛小子威胁！这还是他的儿子！
……
第十章 试神品双修法！
云焱丢下狐皇出墓穴之际，看见连灵玉果真在用帕子仔细的给狐后擦拭墓碑。舒睍莼璩墓山灵气氤氲，她因为要与他来狐族而舍了寻常穿的纯白武者服，换上白底兰纹的广袖长裙。显得她的身段窈窕，气韵高雅而夭美。她正半跪着，擦得认真——
连灵玉察觉到云焱的视线，转头来看他。那一支用圣品白玉锻造的玉簪，一副淡蓝色凤模华胜令她的容颜更添加几分妖娆。出门的时候他就一直盯着看，觉得她今日不一样。此时此刻看着愈发觉得与寻常不一，似乎多了一份恭敏的柔软。
而在连灵玉看云焱的时候，后者已经走了过来，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背：“你刚才说什么？”
“嗯？”连灵玉疑惑挑眉。
“在出来的时候，说的最后三句话。”云焱挪着她的手，将碑文见少许的灰尘拭去。
连灵玉微抿唇，还是如了他的心意道：“我要亲手给母后清扫门庭，希望她能让你娶我。”
云焱顿下手，一手揽住她的腰肢，将她半抱在身上：“母后一定喜欢你。”
“何以见得？”连灵玉倒是没什么信心，她今日这样的着装并非为了面对狐族中人。而是为了来见云焱的母后，这个在他心中很重要，而她也很感激的女子。
“我又不贤惠，也没有照顾好你。既不会温存，也没有宽大的心胸。”连灵玉面对狐后，说的都是实在话语。
“灵——”云焱本要反驳，只是连灵玉却接着道：“但以后我连灵玉保证，必然要与云焱执手偕老，互相扶持。不伤他的心，像他呵护我一样爱他。我要好好的爱他，我愿事平之后，为云焱洗手作羹汤，当一名贤良的妻。”
“灵玉——”云焱抱紧连灵玉。
连灵玉伸手握住云焱的手掌：“母后肯定很心疼，心疼你此前为我受伤。我若是她，也该不乐意你娶我的。”
“不会，不是这样的。”云焱松开连灵玉，跪在那坟前细说道：“母后，灵玉很好。她在我最弱的时候照顾我，在我受伤的时候心疼我，为让我恢复伤势而拼命修炼……我们结发为夫妻，要携手为伴。”
连灵玉伸在云焱说话之间，则在拂拭去那些碑文间很少的尘埃。这些文字记载了狐后的生平事。她默默的记在心上，记住为云焱付出一切的这个人。
云焱终了握住她的手掌：“执手偕老，一生一代一双人。”
“执手偕老，一生一代一双人。”连灵玉在云焱至亲的人面前表明心迹
其实他们还有很多的话要说，有因为现在才来的愧疚，有相处的种种可言说……
但两人最终都只是安静的，将狐后的墓穴里里外外，亲手再清扫一遍。而那时候的狐皇，也早已经在气愤中平息了心境。他看着这一双人的作为，心中有稍许的艳羡——
……
自墓山出来，狐皇将两人安排在狐宫之中居住。大约因为被云焱气到了，狐皇一路上都没什么话语。等到要走之前，才说明今晚在宫中有接风宴为云焱洗尘。
可云焱倒好，直接就以心情哀痛为由推掉——
“都已经安排好了，为你安排的，你就只是出去一下也不愿意？！”狐皇简直想磨牙，心说怎么之前会觉得这是一个好孩子？！
“不愿意。”云焱回答得干脆利落。
“好得很，随你高兴。”狐皇终于是忍不住了，他今天已经被这个混账小子气得要疯了。再继续面对这个混账小子，他不敢保证不会出手揍人！
狐皇简直就是拂袖而去！而且走得十分匆促，仿佛怕再多呆一会就会暴走一般。
那会子正候着他的八大长老和云擎苍四人，只看到他们的皇主黑着一张脸愤愤然而来，还吩咐取消接风宴？！
“皇主，这恐怕不合适吧？”大长老提醒道，心说此前没有将这孩子照顾好，如今孩子难得回来了，却如此冷落孩子——这——
“他不去本皇有什么办法！”狐皇的声音忍不住拔高，那是忍不住怒气的征兆。
大长老等人，包括殿内随侍的宫人都愕然。要知道狐皇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很难会在人前被人察觉他在动怒，可现在这是——
“殿下不去？”大长老询问间掀了掀眉，目光就有稍许的怀疑之色。
“皇主您也知道殿下幼年时候受了不少委屈，如今难得回来，又是如此出色的存在。若是言语间有少许冒犯，您也就不要太计较。”那时候一直沉默的云擎苍开口道。
“不错不错。”其余长老都赞同云擎苍的说法，俨然认定狐皇将云焱怎么了。这才让后者不乐意参加接风宴——
狐皇听言面色更黑，心中愤愤然：那是少许冒犯么？那是绝对的威胁好么？他心想着，压抑不住的怒意，随着一身的皇者气息不自觉散开。原本按照寻常时候，这一殿的人都会沉默下来。
但是大长老静默了一阵还是道：“皇主，殿下的品性是没话说。就算没有苍护法的禀报，咱们这些老家伙眼神也没瞎。而且说实话，只要殿下参加一年后的四方聚首盛会，必然能够脱颖而出。就算不能拿得第一，也必然能让我狐族摒弃垫底的位置。”
“不错。咱们今日看殿下，可看出他这心里对于狐族还是有很有心。他在整一个入族仪式上，都显得很严谨认真。虽然可能对皇主您还有嫌隙，但您也要体谅他受过的苦。”二长老也劝慰道。
狐皇只觉得憋屈，他有不体谅么？他已经退到了极致，都愿意让那小子将来娶那个人族的女子为后了。只是要求以后在这个女娃故去之后，要再立后而已！这难道还能退么？
好——这些都不说！他在那儿等了他们这小两口磨磨蹭蹭，卿卿我我的将狐后的墓穴清扫一遍，又陪着他们回狐宫之中。结果不过是提起晚膳一起吃，大家要给他接风，就被直接拒绝了！这——再好的涵养也受不住啊！
“你们知道他要作何么？他要——”狐皇本想说云焱要立那人族女子为后，可是他还是不争气的想道云焱的那句威胁，以至最终闭了嘴。
“殿下要什么？”大长老倒是有些好奇，也难得有些好奇。因为云焱那种人，看着根本就不像是有所欲求之人。可又是要什么，要得他们的皇主如此愤怒憋屈？
“他要走。”狐皇最终只是道。
“什么？这是为何？”几个长老都不淡定了，一个个面色沉凝着追问。倒是云擎苍等人显得十分泰然，这个是他们预料之中的事情。
“他说如果族中有事，他可以来帮忙，但是不愿意留在族里。你们说怎么办？”狐皇直接丢出难题道。反正云焱要留下来的条件他是没办法退让了，不如看看这些老家伙有什么挽留这孩子的办法。
“这怎么能一样？必须让殿下留下来，还要正式册立他为我狐族的少皇主，怎么可能让他走呢？您没答应吧？”大长老急了。
“当然没有，否则他怎么不乐意参加接风宴？”狐皇挑眉道。
“这就好，咱们先想想办法。可是为何殿下不乐意留下来？这之前不是还挺好的么？都入族了，也纹了族徽了，这有什么不乐意的？”大长老几个想不明白。
“苍护法，你们四个此番出去办的此事，你们认为是为何？”狐皇的目光看向云擎苍四人道。
“属下以为只要那个人族的女子愿意劝说殿下留下来，那么一切的事情都可以水到渠成。因为此番属下等人出去，都看得明白，殿下对这个人族女子极尽爱惜。”云雪回复道。
“不错。而且殿下和这个人族女子在外也有麻烦，关于这一点皇主您也多少知道一些。不过有一点比较不寻常——”云四擅长的就是收集分析消息。
“怎么说？”狐皇倒是清楚云焱惹到的一些麻烦，此刻他才醒悟——他此前根本就被云焱牵着鼻子走了！原本这是他的一个谈判要点，可是他被云焱牵动了怒气，又一路咄咄相逼的令他完全被气晕了！
好小子！竟然真的是在算计他这个老子！狐皇此刻不仅没了怒气，反而多了几分欣赏之意。原本他退一步，询问云焱留下来的底线，是因为他想在知道云焱的底线之后才开始谈。哪里知道这本是他欲擒故纵的把戏，却被云焱这头猛虎翻身反抓住了他的七寸！
“这海域上有强者在相助殿下，所以就算是咱们不帮殿下，只怕殿下也能自己解决麻烦。可是若咱们错失了此番出手力挺殿下的良机，以后就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了。”云四分析提醒道。
“海域上的强者？”大长老眉眼变动，只觉得这事情有些古怪。因为云焱的事情，他
们在此前也已经谈论了不少。都知道他的一些基本事件，可是海域有强者相助……
“不错，否则此前殿下在展现本体作战的时候咱们就该知道殿下的存在。如此一来自然可以出手相助，可是那时候咱们族中根本没有任何人察觉。即便是皇主也未有察觉！这件事本身就透着古怪。”云四继续道。
“必然是有人屏蔽了天机。”大长老断言。
“在凌云山上时，也有白鲨族者出手相助这名人族的女子。他们去追杀擎天阁的人，也是有这名白鲨族人相助，而且还似乎是白鲨一族的少主。”云四再禀明道。他们此前回报的都是粗略的信息，并不算完善，而且多半都是云焱的事，关于连灵玉的事情很少提及。
“白鲨倒也是海域上的一支强兵。”几位长老面色并没有多大的在意，虽然白鲨一族不弱，但也还不至于令他们对连灵玉十分另眼相看。
此刻众人都回避着云焱与连灵玉的事，兜兜转转的不去言说。
“据我们所知，她似乎还是一名破开了本身命运天机大道的武者。”云擎苍提及道。
“殿下喜欢，纳为妃就是。”大长老仍旧不以为然，而且在他看来作为一名人族的女子，能够成为他们狐族的皇妃，已是非凡的存在。
云擎苍闭嘴不提，他也不过是探一探这些老家伙的口风。至于狐皇则在心里嘀咕：你们想得美，这小子绝不会同意。
只是狐皇也没有多言，因为他知道若是云焱因此事与这些老家伙起了冲突，对于云焱来说很不好。不如等过一阵子，让云焱在族中有了影响力再提也不迟。
……
彼时在云焱和连灵玉所居之处，倒是迎来了“客人”。
“大哥，我是十弟云拓。就住在临近宫阙之中，听说父皇将大哥安排在此处，这就冒昧来打招呼，让大哥见笑了。”云拓生得也十分俊秀，尤其是那一双非常动人的狐眸。眸光隐约透着淡粉之色，犹如狐境中的桃花一般让人移不开眼。
“你住在隔壁？”不想云焱却道。
“是的。”云拓本以为云焱会与他客套一二，却没想到对方说的是这样无意义的问话。难道他说得还不够清楚么？
“嗯，我知道了。”云焱低头抿着宫娥奉上的茶，似乎喝得极认真。
倒是连灵玉开口解了云拓被冷下的场：“这里的桃花很盛，且都含有凝神静气之效，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哦，这是因为此种桃花本身就不寻常。这是狐族的圣树，名为红云。虽本源是桃，但已被族中药师培育成如今这种品种。红云具凝神孕灵气之效，大面积栽种不仅美观，也有助于族人修炼。”云拓非常仔细的说明道。
“原来如此。”连灵玉恍然大悟一般。
云焱才抱歉道：“我因为刚祭拜完母后，心绪上不平静。你若是住在隔壁，最近有什么人来，可帮我挡一挡？”
“嗯？”云拓没想到云焱会这么说，只是——
“若是有困难，那就不必了。”云焱见云拓似乎迟疑，便改了口说道。
“这倒不是，只是大哥也要节哀才是，毕竟时隔多年。而且族中人因为大哥施展的传承，都对您非常敬仰崇拜，想来求见一面也是情有可原。”云拓却是劝道。
云焱揉了揉眉心：“有些事你不明白，那此事还是不麻烦你了。”
“大哥好好调息，一会还有宴席要您参加，十弟就不打扰了。”云拓起身说明道。
云焱与连灵玉听言，也站起身相送而出——
“红云，虽起源为桃，但经由培养，已非寻常之桃树。”连灵玉凝目看着入目的一层层红染，缓缓开口道。
云焱拉着连灵玉回屋，吩咐宫娥退出去，他才抱着她低声道：“这个人有问题。”
“嗯。”连灵玉搂着他的颈，两人的对话为了避免隔墙有耳，都是非常低的耳语。不知道的，只当两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