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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城道：“有”
他钻进船舱，拿出了钓鱼的工具给了梦玉，也给自己拿一套。
两人都坐在船头。
梦玉的手里静静地拿着鱼竿笑道：“连城，你还没有告诉我名字呢？”
“名字都只是称呼，你就叫我连城即可”
“也是，既然你不愿意那我也不勉强，世俗之人，都喜欢那权势金钱，难得来钓鱼，今天有这闲情逸致，我们可要尽兴而归”梦玉大笑道
连城问道：“梦玉，你不喜欢权势吗？”
梦玉一副豪情似海：“权势那东西拿来做什么？我喜欢自由，我将来是不会束缚在这小小的京城里，我要和我心爱的人一起去看细水长流，就像这样，有闲情泛舟钓鱼，塞北的大草原，北边的大雪，美丽的江南，簌簌衣巾落枣花，村南村北响缫车，牛衣古柳卖黄瓜，酒困路长唯欲睡，日高人渴漫思茶，敲门试问野人家，岂不是更温馨？”
眼前仿佛出现那副情景。簌簌飘落的枣花，围绕在村子上空的缫车声，农人立在古柳树下。
是啊，这一切是多么宁静，温馨啊。
他又何尝不向往？
“听起来感觉很不错”
梦玉笑道：“是啊，只是看来很难达到了”
连城问道：“怎么了？”
梦玉满脸惆怅：“你不知道，北方正乱，国家又开始动荡，哪里还有那一片宁静之理？”
连城道：“不过皇上很快就要派兵去，应该不会有大问题。”
“无论如何，战争总是不好。”
“当今皇上如此贤能，一定会处理好的，你就不用担心了”
皇上贤能？连城在夸皇上，这说明了什么，梦玉仔细地看了看连城
便道：“是啊，我也很喜欢当今皇上，皇上爱民如子，是百姓的福祉啊。”
“听说皇上派六皇子去平乱，六皇子被封为北平王”
梦玉：“真的吗？”
连城：“是真的，后天就要启程了吧”
“这么快？”
“嗯，你要去送他吗？”
“当然要送，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理当送他，哎，鱼上勾了”梦玉兴奋地拿着鱼竿往上拔，只觉得沉沉的。
便更加用力。心道肯定是条很大的鱼。
梦玉把鱼竿撑上来，真的看到一条很大的鱼。她把鱼放在已经准备好的桶里。连城提议要去吃烤鱼，两人又摆起藕火，梦玉来到古代第一次有过这样的经历，心里雀跃不已。
梦玉一直很想体验古人拿着野味就地烤火的感觉，今日终于可以体验到了。
闻着鱼香，就恨不得赶紧烤好，鱼大了，梦玉撑久了，就让连城去拷，自己在一旁看着。
不一会儿，连城就把那鱼给了梦玉，梦玉半信半疑：“就熟了？”
连城道：“你尝尝”
梦玉撕下一块肉片便放入嘴巴里，哇，挺好吃的，似乎有放了调料。
梦玉吃得津津有味：“连城，你在鱼里放了调味了吧？很香喔”
连城道：“是啊，今天出门的时候顺便带了，好吃就多吃点啊”
梦玉又见到他又拿出另一条鱼烤着。
连城见梦玉吃得开心，于是说道：“你要是喜欢，我以后天天都带你出去玩”
梦玉呵呵笑道：“天天找你玩，那不是很浪费你的时间？而且你也有自己的事要忙啊”
“也是，那以后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一定会通知你喔。”
“好啊，喔，对了，我二哥和你是怎么回事啊，我二哥哪里去的，我很奇怪那天他怎么会跟你回京城”
连城哈哈笑道：“你二哥和我打赌输了，输得人就要听我的，难后他就跟我回来了，一路与他作伴，旅程可是有趣多了”
梦玉道：“原来如此喔，那连城，你说你的老家是在苏州，那么这次来京城会待多久啊？”
“不知道，或许几个月，或许更久。”
这样的回答，含有太多的意思了
梦玉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假如过程不是完美，而结局也不理想，那么她就会让它不会有开始。
和连城在一起，她没有办法真正地快乐起来。只要一想到这个人很可能会让自己或者是家人或者是更多的人失去性命，她就觉得快乐不起来。
“连城，我想问你一句话”
感觉到气氛的凝滞，连城沉吟道：“你说吧”
“你想要篡位是吗？”
她已经知道了吗？连城手中的烤鱼顿时从手中滑落
她知道了多少？都知道了什么？她对这个问题是怎么想的？
梦玉忽然感觉到脖子冰凉凉的，她知道架在脖子上的是刀
“主子，既然她都知道了，就不能再留她了”顾天气势逼人
连城转向她：“你都知道了多少？”
梦玉笑得云淡风轻：“除了你的身份其他我一概不知。”
连城道：“你还笑得出来，刀都架在你脖子上了。”
梦玉很肯定：“你不会杀我的”
连城转过头不看她：“你就这么确定？”
“是啊，你不是喜欢我吗？你会对自己喜欢的人下手吗？”
“会的，如果必要”他也回给她一个肯定的眼神。
“那就动手吧”
脖子上的刀突然滑落，一抬头，徐达已经站在她面前。
“想杀我主子，必须先过我这关”梦玉突然很想知道，假如徐达没有救她，连城会不会真的杀她呢？
梦玉和徐达和顾天等暗卫对峙着。
梦玉的眼睛看向连城，只见他神态自若，仿佛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忽然他的眼神带着探索看向梦玉，梦玉站在徐达身后，也在打量着他。
顾天对着连城劝道：“主子，此人已经知道我们的身份，我们必须除掉她，不然会坏事的”
连城未曾只言片语，顾天已经自行下决定：“杀”
梦玉听到后眼睛直视他，虽然他未反对，却是默许了。既然如此，那就不客气了。
刚要动手，便听连城大喝道：“停”
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徐达挡在梦玉前面。
连城对着梦玉的方向说道：“梦玉你可以听我解释吗？”
梦玉冷道：“连城，你都要杀我了，我要解释做什么？”
“我没有……”
“但你没有反对”
连城皱了皱眉头：“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我有自己的苦衷”
顾天急道：“主子”
连城道：“你不要再说了，都退下吧”
暗卫全部退了去。
只有梦玉，徐达，连城三人。
连城看了看徐达：“能不能让他也退下？”
梦玉道：“我怎么知道你不会对我下手？”
“你这么不相信我？”
“你还有什么资格让我相信你？”
“既然这样，那么你一定不会相信我的话，是吗？”
“既然我愿意留下来听，那就代表我愿意相信你接下来的解释”梦玉道
连城的表情开始变化，梦玉看得出，他的心里一定会非常痛苦
只听见他回忆道：“十四年前，当时正值皇位相争，结果你也猜得到，身为四皇子的刘义荣也就是当今皇上最终夺得皇位。他的母亲也就是现在的太后，十分可恶。先前因为我的母妃很得先皇的宠爱而十分嫉妒，处处都想害母妃，直到刘义荣当上了当今的皇上，太后就开始对我的母妃开始报复，她私自扣下母妃，挖去母妃的双眼，剁去母妃的手脚，还割掉母妃的鼻子，当我去看母妃的时候，她已经变成了……”
梦玉惊讶，如此惨无人道的事情竟然发生在他身上，简直不可相信。
再看向连城，他的拳头紧握，硬生生地打在树上，几滴泪水从他的脸庞上滑落。
如果这样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她就会觉得毛骨悚然。
当年几岁的孩子就看到这样的一副场面，那是多么的残忍，也难怪他会如此。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源于这个事件。
连城发誓道：“所以我一定会以同样得方式对付她，让她的儿子也尝尝这种痛苦”
梦玉道：“太后看到你已经知道你母亲的事情，没有对你进行斩草除根吗？”
“她有，她派了许多人来追杀我，只是我命不该绝”他的身体绷紧，声音里的杀气让她不寒而栗。
“皇上知道这件事吗？”
“他知道，当时他没有加以阻扰，才导致这样的后果，如果当时他有加以阻扰的话，我的母后就不会遭到这样的结果，所以我不会放过他的”
她听到了他骨骼相碰的声音，他满脸苍白，手上出血竟毫无知觉。
梦玉跑了过去：“你这样虐待自己，是何苦呢？痛吗？”她拿起他的手，不知何时他的手已经满是鲜血。
痛吗？手上流再多的血，有什么用，他一点都感觉不到。
心里已经痛到麻痹了。每每想起这件事，他就会心痛得无以附加，感觉有无数的空洞在吞噬自己。想起母亲的那个样子，他的心就会似滴血般。什么是痛？每每看到他人的母亲的时候，他就想到母亲的那个样子，所有的都在凌迟着他的心。血算什么？他早已麻痹了。
他恨太后，恨皇上，恨自己为什么生在帝王家？
他恨那些刽子手。
“总得要包扎一下”梦玉撕下一块布，为他包扎。
他抬起头看梦玉，喉咙里好像哽咽住，似发不出声音。
梦玉拍拍他的肩膀对他说：“我能理解你的感受”
他又流下眼泪，她真的能明白他的感受吗？她能明白他的痛苦吗？这些年来，几乎很多个夜晚他都是从噩梦中醒来，母亲没有眼睛，没有鼻子，没有手脚的样子总是出现在他脑海里，生生地凌迟着他的心，占据着他所有的记忆。
有时候，他像女孩子一样大声哭泣，然而只会越来越痛苦，越来越伤神。
所以他发誓，他要杀掉太后，他也要让皇上尝尝他这些年所受的痛。
他看向她，她是相府四小姐，她的爹是丞相，他难保证她能够为他保密。如果在母亲与她之间，他会选母亲的。母亲的仇不共戴天，他是一定要报的。
可是她呢？要怎么办？
“如果是我，我也会和你一样，选择报仇，你会难过，你会伤心，你会流泪，这都是因为你的骨子里还流露出人性的感情。”
他再看向她时，泪痕已干了，在她清澈的眼睛里，他看到了自己，只听见自己微弱的声音在颤抖：“你愿意支持我，和我在一起吗？”
本来她就没有打算要和他在一起，要她怎么回答呢？
她对他的遭遇表示理解，从心底里心疼他，可是又对有着这样阴影的他有些害怕
她无法对他就像对刘悦一样那么坦然
可是她要支持他吗？支持他将皇帝打败，然后将太后处以极刑，让皇帝也痛苦，是这样吗？
这样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报完仇后，连城真的能快乐吗？
这所有的一切，一切的问号，都要等待时间的回答。
她呢南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要怎么做？作为你的朋友，我是应该支持你的。可是……我不知道”
“那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共同面对困难吗？”连城低声下气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并不是男女感情”
“那么刘悦呢？你对他是什么感情？”连城几乎是吼出来得。
“我不知道……”
耳边是连城的嘶吼：“我就知道你们都一样，都一样，知道我的真相，知道我的仇恨，却都不支持我，都不和我在一起。都说了解我的感受，可是一个个都想让我放弃报仇。我做不到，绝对做不到，你们休想让我放弃。”
梦玉只觉得好乱。连城的眼神让她感到害怕，他的仇恨让她感到无力。
其实她早在莲花湖就以另外一种方式拒绝了他。然而他丝毫不放在心上。
知道了连城的身份以后，她不得不和他谈。
然而事情却比她想象中糟了许多，这种事情发生在她身上，或许她拿刀把那太后灭了。可是如今她却试图用理智说服他不要去报仇。这实在是不可能的。以他现在的情绪，以他心中的仇恨，都不能允许他放弃。
现在，她改怎么办呢？这是杀母的仇，不共戴天。不报不行的。可是他的仇人是当今皇上的母亲，太后大人。这要杀的话，就是国乱了。
“连城，你认为当今皇上怎么样？客观地说，不要因为你的私人感情而影响你的判断”
“爱民如子”
“那么他这个皇上是当得好了，好的君主很难求的，好的君主是天下苍生的幸福，有时候个人很渺小”
“你是想劝我不要篡他的位是吗？你放心，我只是要杀他的母亲，然后让他也经历我的痛苦而与”
“你真的没有要当皇帝的欲望吗？”
“没有，就像你所说的，我也不喜欢权势，虽然我总是想，要是自己能站在最高点，没有人能够指挥自己，但是我想明白了，身在高处却更加寒冷。”
“可是万一皇上也有自己的理由和借口，他对你的报复产生不解的话，他要是想杀你，以后你就会没有立足之地了”
“那我就杀了他”
“连城，你真的是非要报这个仇了是吗？”
“是的，非报不可，任何人都不可能阻止我”很坚决的语气。
他又询问她道：“梦玉，你会帮我吗？”
梦玉叹了一口气：“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把你当做朋友对待，如今听到你的真相以后，我对你又多了一份其他的东西，我不得不承认我无法说服你。”
连城突然道：“刘悦他很喜欢你”
梦玉看了看他，低声道：“你知道了他为了救我……”
“我也曾这样努力过……”
“可是是最终是他救了我”
“就因为这个吗？你很在意这个吗？”
梦玉心乱如浮萍，连城的逼问让她再一次审问自己的心
一开始她对连城是有戒心的，而且一直以来都没有放下戒备。
而对刘悦，她会情不自禁地想惹他生气，总是会想说与他对立的话，总是毫不留情地打击他
在意吗？刘悦为了她都差点丧命了，她不是无情之人
她慌乱如麻：“连城，我们两个人是不可能的，我必须和你说清楚”
他大声质问道：“为什么？，我们拥有相同的梦想，你喜欢自由，我可以带你一起远走高飞，你想做什么我都可以和你一起做”
“因为你的仇恨，因为你在心底里的阴影”
“如果是你，你也会和我一样，你说过的”
“是的，就是因为这样我就更不能和你在一起，因为我可以理解你，你的心底有这么多年的阴影，你连自己的幸福都无法把握，你怎么给我快乐？”
他冷冷地逼问：“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不快乐吗？我们一起泛舟，一起钓鱼，难道你的笑容都是装的吗？你面对我的微笑都是对我的同情吗？”
梦玉心疼道：“那都是不一样的，两个人在一起是要两情相悦，我以前对你只有戒备，现在对你只有心疼，从来就没有喜欢”
连城吼道：“够了”
转而又说道：“你走吧”
梦玉心想，他需要自己静一静，她走对他也有好处。
便告辞道：“你要好好保重，我先走了”
梦玉和徐达两人走了，连城的双手再次重重地打在那棵树上，鲜血浸湿了包扎在上面的撕布。
第16章暧昧
梦玉回到相府，就被刘悦逮住。
“和连城那厮一起去泛舟了？嗯？”他站在门口，似乎等了些时候。
梦玉原本是不想理他的，心情不愉快，哪里顾得了那么多，可是他居然知道了，她回过头来疑惑：“你派人跟踪我们？”
刘悦听了很不屑道：“我是听府上丫头说的，那就是承认了”
“我又没说不是”
刘悦看她气色不好：“怎么玩得不愉快？”
梦玉一瞪：“愉快得很”
“那怎么看起来很不爽？”
转移话题：“听说你要去打战了？”
刘悦笑嘻嘻道：“是啊，你看，我后天就要去了，你要不要有什么表示？”
“你武功那么差，当大将军，应该有不少人不服吧？”
刘悦道：“那次是你耍诈好不好，要不要我们明天约在城郊，我们重新打过，好不好？”
“让你三招，你都不一定打得过我”气死你
刘悦站起身，不得了：“现在我们就去重新打过，爷受不了了”
“平北大将军，你要是被人看到自己堂堂一门大将军非要拉着一个弱小女子去比武，啧啧，你说，月城老百姓会怎么想啊？赢了的话，胜了一个弱女子，没有什么好骄傲的，输了的话，嘿嘿，一个大将军竟然打不过娇柔的弱女子，大街小巷的新闻头条非你莫属。”
刘悦在她身后踱来踱去：“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敢”
梦玉拍案而起：“有什么不敢，哼，明天城郊外等着，看本小姐不扒你的皮”
刘悦哈哈大笑：“说定了？”
梦玉瞪眼道：“小女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梦玉有些累了，就在石桌子旁坐下。
刘悦放低语气“累了？”
“又是泛舟又是钓鱼的，是累了”梦玉有气无力。
刘悦轻轻地蛊惑：“后天要来送我喔”
“送你的人多了去，不差不差”
刘悦道：“我这一走，就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你再不送我，以后就不能见我了，喔对了，为了让你在我打战在外期间不至于对我思念至疾，我特地给自己也画了一副自画像，咯，给你了，你要是想我了，就去看我的画像，你要是不想我的话，也去看我的画像，总之，多看我的画像，保证你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梦玉无力地看着他：“你这是要我触画思人，是吧？”
“你会吗？”
会想他吗？答案是肯定的啊，梦玉刚想开口，便听到他的声音又传来：“哎，你天天看自己的画像多没趣啊，还不如看我的，这画上的我和你意向中的美男子差不多了吧，你看了会赏心悦目的”
“是，是，刘大公子，你长得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丰神俊朗，本小姐一定会非常仔仔细细地看的，好吧？”
依依不饶的问题“那你会来送我吧？”
我要是回答是，多尴尬啊，梦玉白眼，怎么会有这么不解风情的男人呢？
梦玉闭上眼睛装睡
“你不说话就是答应了啊”我有这样说过吗？梦玉暗想
刘悦静静地等待着，不一会儿，梦玉均匀的呼吸声传来，刘悦一看，原来是睡着了。
他挫败道：“真是贪睡的小猪”
轻轻地抱起她，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