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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心录-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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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玉霜娇靥上一阵红,一阵白,没说话,但旋即她又赌气地大声叫道:“我不管,我就要他……”

傅威侯道:“你要他怎么样,那是你的事,我不管,也别对我说,更别把我拉进去,你自己试试!”

傅玉霜怔住了,娇靥煞白,突然她指着关山月嘶声叫道:“关山月,都是你,都是你,我永远记住你,我永远恨你,我永远恨你,我恨你一辈子,生生世世!”

双手捂脸,忽地转身跑了。

那位清丽的人儿,香唇启动,似乎要叫住她慰劝几句,但是她欲言又止,终于没有出声!

倒是关山月,他如今却有点歉疚与不安,但这两种意念在他心中停留的时间太短暂了!

傅威侯又转向了胡玉珠,道:“玉珠!”

胡玉珠简直手足无措,忙道:“姐夫有什么吩咐?”

傅威侯道:“你姐姐在后边儿,你去看看她吧!”

胡玉珠如逢大赦,答应一声就要走!

“慢点,玉珠!”傅威侯突然唤住了他,道:“你记住,年轻人血气方刚,固然容易冲动,但要学着克制它,这是练武的人最起码的功夫,动辄拔剑,那只是匹夫血气之勇,算不得大勇,多学学关壮士,他有着超人的镇定与忍耐,过人的所学与胆识,他怕谁么?未必,他打不过谁么?也未必,那么他为什么能峙若泰岳,不惊,不怒,不动?这就是功夫,也就是大勇,明白么?”

胡玉珠一张俊脸红得像关老爷,低着头道:“我明白,姐夫!”

傅威侯一摆手道:“往后凡事都要先想想胡家的声威,去吧!”

胡玉珠点头应了一声,快步走了!

傅威侯转望关山月,唤道:“关壮士!”

关山月一欠身,道:“威侯,您使关山月汗颜无地,羞愧难当!”

“不!”傅威侯一摇头,道:“请相信我,我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言之由衷,发自肺腑,你的胆识让我佩服,可以说你的一切都让我心折,昔年我统兵转战各地,如今我安闲京畿多年,你是我生平仅见,从前我没见过,我相信以后也不会有,甚至于永远都不会有,关壮士,对你,我有相见恨晚之感,之叹!”

关山月暗感激动,道:“威侯,关山月深感荣宠,斗胆一句,我有同感!”

傅威侯目中异采一闪,道:“真的?”

关山月道:“此时此地,面对您,关山月没有虚言假话!”

傅威侯笑了,他连连点头,道:“我相信你,我相信你,真的,你我相见恨晚,太晚了,太晚了……”

关山月忍不住脱口说道:“威侯,那要看怎么说了!”

傅威侯目光一凝.道:“什么意思?”

关山月心一横,淡然笑道:“威侯知道海贝勒?”

傅威侯道:“海善?”

关山月点了点头,道:“我跟他在郭玉龙那儿打过一架,为是为彼此立场不同,所事殊异,一架打过之后,彼此不同的立场仍然不同,所事也依旧殊异,可是蒙他折节,我跟他成了好朋友!”

傅威侯目中异采暴闪,笑道:“这正应了那句俗话,不打不成交,阁下,那一架谁躺下了,谁仍站着?”

关山月笑了笑道:“威侯,我跟他都躺下了!”

傅威侯目中异采再现,道:“海善莽,但莽并非就是糊涂,他该感激,阁下,你知道,海善允称京畿第一好手……”

关山月道:“威侯,我知道,我不是说了么?我也躺下了!”

傅威侯摇头笑道:“阁下有根巧舌,会说话,刚才你没能逃过我这双眼,玉珠施煞手的时候,你正要反击,那是什么招式?”

关山月微微一惊,笑道:“您看见我出招了?”

傅威侯道:“要是看见了,我就不问了!”

关山月心中一松,笑了笑,道:“威侯,我不敢说……”

傅威侯道:“怕人学?”

“不!”关山月道:“怕始笑大方!”

傅威侯叹道:“阁下之口才……我不问了,但我想知道,你有几分把握?”

关山月道:“威侯,困兽之斗,何曾考虑过把握?”

傅威侯双眉微扬,道:“阁下,好意思么?”

关山月赧然一笑,道:“如果您一定要问,我只能说我已豁出两只手!”

傅威侯点头说道:“这还中肯,阁下,我想留你,但我知道不方便,四阿哥之赐我敬领了,也谢谢,阁下请回吧!”

关山月道:“威侯,还有件事尚未……”

傅威侯微一摇头,道:“不瞒你说,刚才我很生气,及至见着你,再跟你一番交谈之后,我的气就全消了,如今我只有一句话,你该替我多教训教训他们!”

关山月一阵激动,道:“谢威侯不罪!”

傅威侯皱眉说道:“俗,对了,阁下,你我需要打上一架么?”

关山月一怔,随即会过意来,笑道:“威侯,我想不必了,那并不是唯一的途径!”

傅威侯笑了,笑得爽朗,道:“那好,你我改由别的途径,请吧,我不送了,以后如果方便,请常来走动,直接找我,别客气!”

关山月欠身说道:“是,威侯,来的时候,我会走后门!”

傅威侯笑了,那位也忍俊不住!

在这两位的笑声中,关山月转身走了!

望着关山月的背影,傅威侯的笑容突然凝注,喃喃说道:“同是皇子,何有幸与不幸,二阿哥虽为太子,但他的福缘远不及四阿哥来得深厚,这是为什么……”

突然一声娇呼打断了他的话头,是那位轻启香唇,抬了玉手:“关壮士,请留步!”

关山月停步回身,那位袅袅走了过来!

关山月道:“胡姑娘有什么……”

她落落大方,一指关山月胸前,道:“我抱歉,更为家兄感到羞愧,如果你讨厌新的,嫌那个赔字俗,我给你缝一缝!”

关山月有一种异样的感受,他笑了笑道:“谢谢你,姑娘,别放在心上,我那儿有针线,自己也会缝,虽然粗鄙了些,但自己总不会嫌自己!”

她笑了,好美,好甜,温柔得出奇:“难得大男人家也会针线活,你请吧,我也不送了!”

关山月答应一声,欠身而去!

在关山月转身的刹那间,她低低地飞快说道:“我叫胡飘红,给我个时间见你!”

关山月一怔,但没转回身,低低说道:“如果方便,今晚初更,在景山东麓!”

他走了,她直到望不见他,才转身走了回来!

那一问一答两句话,不但瞒过了傅尔,而且瞒过了傅威侯!

她是什么意思?恐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这,使得关山月一路思索,思索之余,脑海中还浮动着她的倩影。很清晰,比傅玉霜的影子清晰多了。

其实,与其说傅玉霜的影子模糊,不如说她的影子根本就没有浮在关山月的脑海!

唉,一喙一饮,莫非前定,人是改变不了的!

第二十四章 通 灵 犀

关山月回到了“雍王府”的时候,雍郡王早已经由“东宫”探病回来了,关山月的狼狈样子,令他吃惊,他那难看的脸色,也让关山月纳闷!

关山月进了他的书房,他第一句话便问:“小关,这,这是怎么搞的?”

关山月把经过情形说了一遍,当然,该省的他省了,该瞒的他也隐瞒了!

听毕,雍郡王脸色更难看了,他一拍桌子,愤然说道:“这还得了,胡玉珠他敢打我的人,我找他去!”

他猛然站起来,当真要走!

关山月伸手拦住了他,含笑说道:“王爷,这是我的事,以后也有得是机会!”

雍郡王道:“可是,小关,我身为郡王,不能丢这个人!”

关山月笑了笑,道:“王爷,我连手都没还,丢人是胡家而不是您!”

雍郡王没说话,也没再往外走,显然,关山月的这句话在他心里发生了效用,他听来受用!

他又落了座,坐定,他抬眼说道:“傅家那个姑娘很让人家讨厌,是么?”

关山月淡然一笑,道:“王爷,她是位郡主,我不敢这么说!”

“怕什么?”雍郡王道:“跟我说你还怕!老实对你说,连我见了她都头大!”

关山月笑了,道:“王爷,不谈她了,您这趟进宫,有什么收获?”

“收获?”雍郡王突然拍了桌子,叫道:“老二他可恶,他该……”倏地住口不言!

关山月诧声说道:“怎么回事,王爷,跟二阿哥吵架了?”

“吵架?”雍郡王愤愤地道:“吵架还算好的,你知道老二害的是什么病?”

关山月道:“不是大阿哥那回……”

“不错!”雍郡王一点头,道:“他害了病,老大叫喇嘛贿赂御医,送了两颗‘阿肌酥’丸给老二吃了,这一下不但宫里的妃嫔倒了大霉,便连一些整头整脸儿的宫女都难幸免,今儿个我跟老大去了,有福晋,还有大嫂,你猜怎么着,他一句话不说,伸手就扑抱福晋,幸亏福晋身子灵活躲得快,而大嫂由于胖了些,被他搂抱个正着,怎么挣也挣不开,可差点没把大嫂吓死,最后还是老大把他推开了,要不然那……”摇摇头,住口不言!

听完了这番话,关山月淡然笑问:“就这样么?王爷?”

“就这样?”雍郡王叫了起来:“你嫌不够?还想听别的?”

关山月笑了笑,道:“王爷,我不认为您该气成这个样子,反之,您应该高兴!”

“高兴?”雍郡王站了起来,大叫说道:“小关,你要放明白点,我跟他是兄弟,得呼他一声:哥,他对弟媳无礼,你还叫我高兴?要是她……”

关山月一抬手,拦住了他的话头,道:“王爷,您请听我说下去,我还有后话!”

雍郡王烦暴地道:“你说,你说,说你的!”

关山月笑了笑,道:“我请教,王爷,当初大阿哥跟您私下商量,趁着二阿哥不适,由喇嘛贿赂御医,进了两颗‘阿肌酥’丸,目的何在?”

“废话!”雍郡王道:“当然是想让他淫乱宫廷,进而发疯!”

“不错!”关山月一点头,道:“如今大阿哥跟您的目的达到了,我请教,是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雍郡王呆了一呆,道:“可是他不该……”

“王爷!”关山月含笑说道:“要是二阿哥是个正常的人,您是该生气,可是如今他是在病中,您就该大度包涵,您怎么不想想,这情形证明什么?不正证明二阿哥神智已然昏迷,离发疯已然不远了么……”

雍郡王轻击一掌,忽地笑了,道:“对,对,对极了,小关,有你的,一语惊醒梦中人嘛,哈,哈……”接下去,是一阵爽朗而得意的大笑!

关山月接着说道:“真要说起来,您没有任何损失,却有很大的收获,至于二阿哥跟索伦王妃……王爷,当初献计进药的是大阿哥,套句俗话,这叫报应……”

雍郡王一瞪眼,倏然而笑:“小关,你好损,简直损透了!”

关山月笑了笑,道:“损,像这种事,讲求的就是损人利己,其实,王爷,您真那么关心大阿哥和大阿哥夫妇么?”

雍郡王笑道:“怎么不真,兄弟之中,只有他跟我要好,只有他跟我一条心,有如唇齿,休戚相关,你懂么?”

关山月道:“天知道,也许,王爷,他跟您要好,他跟您一条心,请反过来自问,您呢?”

雍郡王脸色一变,摇头笑道:“不说了,不许再说了!”

关山月笑了笑,道:“是,王爷,我遵命,只是,打铁趁热,这么好的机会,错开了未必令人扼腕,太以可惜!”

雍郡王目光一凝,道:“小关,你的意思是……”

关山月道:“王爷,皇上回驾了么?”

雍郡王道:“刚从江南回来没几天,怎么?”

关山月道:“王爷,身为二阿哥的兄弟,该念手足之情,您该进一趟宫,把二阿哥的病情,向皇上禀奏一声!”

雍郡王目中异采爆闪,嘿嘿地笑了起来:“哎呀,小关哪,你的心肠比蛇蝎还毒嘛!”

关山月淡然而笑,道:“王爷,吃谁的帮谁,难道您要我吃里扒外,有道是:‘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这种事……”

雍郡王一摇头,道:“我不干!”

关山月淡然一笑,道:“王爷,干与不干,那在您,我只管献计,至于采纳不采纳,那完全是您的事,我听说关外跟‘俄罗斯’交界的地方不大安宁,要是一旦战火燃起,皇上再来个御驾亲征,这机会就算白白让您错过了!”

雍郡王“叭!”地击了一掌,道:“一点儿没错,关外报来军情,说那些狗熊带了人马入侵到了‘蒙古’,皇上已准备下谕派都统彭春督兵退敌了!”

关山月道:“皇上是否有意御驾亲征?”

雍郡王摇头道:“难说!”

“还是喽!”关山月道:“到那时候您再想奏禀,就没有机会,王爷,您要三思!”

雍郡王眉锋一皱,道:“小关,你怎么尽叫我……”

关山月道:“王爷,这是献计,我说过,用不用在您!”

雍郡王断然摇头说道:“我不用,这计太狠,太毒,我要光明正大地跟老二角逐!”

关山月笑了,他没再说,站了起来,道:“王爷,出来快一天了,我该回去了!”

雍郡王道:“怎么,现在就走?”

关山月道:“王爷,我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不走还等什么?”

雍郡王赧然一笑,站了起来,道:“也好,你是该回去歇歇了,不过,小关,过一两天你就要着实地忙一阵子了!”

关山月微愕说道:“怎么,王爷,有什么事儿?”

雍郡王道:“高人荣回来了,带回来大批虎鲨皮,你要不要去看看?”

关山月“哦!”地一声道:“人荣回来了?几时回来的?”

雍郡王道:“刚到家,人瘦了,也黑多了,风尘仆仆的……”

关山月道:“那难怪,这一来一往,再加上到了地头那一阵忙,还能不黑,不瘦,王爷,我今天不去看他了,刚回来,总该让他有个歇息的时候,过两天我再来……”

雍郡王道:“可是我现在就恨不得把那玩艺儿……”

关山月道:“那还不容易?您画张图,找个得力亲随跑一趟外城,让他们日夜赶制,不惜代价,既然材料齐全,那还不是三五天的事?”

雍郡王道:“可是人呢?那玩艺儿要人去用它!”

关山月道:“这个我知道,王爷,我建个议,关于找人的事,您最好交给莫太平跟巴不韦,他两个在江湖上人头比我熟得多,要一流好手,可靠,就行了!”

雍郡王道:“那么训练……”

关山月拍了拍胸,道:“王爷,您放心,那是我的事!”

雍郡王笑了,推着关山月往外走,道:“好,好,好,你走吧,你走吧!”

关山月走了,雍郡王没送他,雍郡王拐向后面看福晋去了!

关山月一个人过前院出了“雍王府”大门!

在路上,他又想今夜的事!

同时,那清丽,美好的倩影又浮上眼前!

而且,她那几句话也在耳边响起,那么温柔,那么动听,那么大方,那么……

他再也想不出别的辞句来形容她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仍是想不通!真相,恐怕要等见面后才能揭晓了!

不过,那绝不会有什么恶意,那怎么会?她绝不会?

想着,想着,另一丝意念自心底升起,那是愧,那也是疚,因为现在浮上他的脑海的,是姑娘柳绡红……

X XX XX X

入夜,内城宁静,“紫禁城”显得更宁静!

这两个地方不比外城,外城除了宵禁的时间以外,任何人可以任意的热闹,任意的玩乐!

可是在这个地方不行,像“紫禁城”,没有皇上的特准,谁也不准许在城里骑马,“紫禁城”骑马,那是殊荣!

景山又叫“万寿山”,在“神武门”内,距宫城之内不过百步之遥,它因明末祟祯皇帝吊死在海棠树上而家喻户晓!

在这帝制的时候,一直视景山为大内之镇!

实际上,景山算不得山,而是当年筑“紫禁城”,挖护城河时所积的土邱,周围不过二里,高也仅数十丈!

后山广植树木,殿台阁榭,无一不备!

山上的正门叫“北上门”,门里有倚望楼之胜,山后的东边门叫山左里门,西边叫山右里门,中南向的是“寿皇殿”,“观德殿”,“倚望殿”,“万福阁”等。

其他还有“兴庆阁”,“求息门”——等,都是沿明之旧制!

在京城一带,谁想要看大内全景,那只有两个地方,一个是“北海”的白塔,一个就是“景山”!所以后来有那么一首诗说:“云里琼叶岛,云端白玉京,削成千仞势,高出九重城,绣陌回环绕,红楼宛转迎,近天多雨露,草木每先荣!”

可是话又说回来了,在这年头,寻常百姓谁能被准许爬到这两个地方去?只有望塔望山而长叹了!

夜色中,景山的东麓一株已枯槁的海棠树前站着个纤小美好的影子,那是姑娘胡飘红!这株海棠树,当年李闯破京时,祟祯帝就吊死在这儿,天怒人怨,海棠也悲愤而枯死!

胡飘红今夜似乎加意地修饰了一番,下身穿一件绿色的八幅风裙,上身是一件墨绿色,大襟,宽袖的小袄,外面还罩了—件风氅,亭亭玉立,美得清奇!

可惜这株海棠已经枯死了,要不然花面两相映,人面该比花面姣好十分,海棠它也得垂枝低头!

胡飘红那一头青丝,梳得没一根跳乱,娇靥上,娥眉淡扫,脂粉不施,但妩媚明艳,自然的美酥人!

她两只玉手里捏着一块手绢儿,在夜色里东望望西望望,模样儿显得有点躁急而不安!

想必,关山月迟了,大冷天,寒夜里,她一张吹弹欲破的娇靥都冻得发了白,他可真忍心让人等!

瞧,就在这时候,一条颀长人影飞快地上了景山东麓,是关山月到了,胡飘红樱桃绽破,倏露笑容,美目中的光芒,是喜悦,还有点难以言喻的神色!

“是胡姑娘?”关山月在几丈外开了口!

胡飘红忙一点头道:“是我,关爷!”

关山月飞步而至,近前赔上一脸不安的窘笑,抱歉地道:“对不起,我来迟了,累您久等!”

胡飘红嫣然笑道:“哪儿的话,我也刚到,先我还以为关爷被什么事儿绊住了,走不开呢!”

关山月道:“不敢让您空等,我既然说要来,就是天大的事儿,我也会把它暂时放下来赴您的约!”

胡飘红深深一瞥,笑得好美好甜:“谢谢你!”

就这么三个字,随即她微微低下了头!

刹时间景山寂静,关山月觉得很不安,他望着眼前久等受冻的胡飘红,心里也有万般的不忍,轻咳一声道:“姑娘,这儿风大,亭子里坐坐去……”

胡飘红抬起了头,又是深深一瞥,柔声说道:“谢谢你,我不冷,就站在这儿好了,这好,站在这儿,心里再想着些什么,至少令人有一种亲切感!”

关山月微愕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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