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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是啊。”旁边的人也附和。
“所以我们都不敢动她,问她家里的电话她也说不出来。”
那你们不会给她打上伞吗?虽然雨不大,可也不能让人这样淋着雨呀。但人家都是路人,范希言也没有和人家发火的道理。
而且,连自己家电话也不知道吗?范希言看向简映蓉,她正伸出左手,揉着自己的额头,整个人都呆呆的。
范希言柔声道:“昨天在我家我见过你,我是庄希贤的二哥。”说到这里又怕她不认识庄希贤,范希言又加以说明:“简亦遥我也认识。”
这时简映蓉才终于说话:“我没事,就是刚才摔的头懵了,现在已经好多了。”
“我先送你去医院,在车上我们给你堂哥打电话好吗?”
简映蓉点头:“可我不知道我堂哥的电话,我的包被抢走了,手机在里面。”
现在的人都是这样,少有人再去背手机号了,范希言也不觉奇怪,反而安抚道:“没事,我打到他住的酒店就行。”
“是哦,还可以打去酒店问的。”简映蓉说,她已经被范希言扶到了车旁,看了看范希言的车,她又看了看自己身上满是泥的衣服,有些犹豫。
范希言立刻说:“没事。”
简映蓉低头道了谢,上了车。
范希言也从另一侧上了车,拿出纸巾递给简映蓉,然后就先给简亦遥打了电话。
挂上电话,范希言关心道:“你怎么在这儿?”
简映蓉用左手抽出纸巾,一擦就是一块泥,她尴尬的笑了笑:“我早上要去一个朋友家,想到那边的商店买点东西再去。谁知道刚过马路就遇上了一个骑摩托车的,他的速度很快,一下就把我的包抢走了,我开始没想到是抢包的,早知道我就直接给他了。”简映蓉说的很委屈,带着不堪世事的纯真。
范希言注意到她只用左手,随又关心道:“右手是不是摔了?”
简映蓉的左手抚上右臂,小声说:“好像摔的不轻,刚才特别疼。”
到了医院,一检查,当然摔的不轻,骨折了。
还是上臂的位置。
简亦遥赶到医院的时候,简映蓉正在打石膏,简亦遥看到她留在外间满是泥的外套,脸瞬间黑的都能滴出墨来,这种时候,她竟然给自己弄出这样一件事。
这下,自己不得不暂时离开帝港城了。
******
他不知道的是,此时,庄希贤也是黑着一张脸。
她正在家接待殡仪馆上门服务的人员,考虑到范希晨的心情,庄希贤接过了这项工作,她想的简单,横竖都用最好的就是了。
他们家这种情况,谁也不会小气到和死人计较这些。
“庄小姐,我们一共有50个告别礼厅,当然灵堂也可以设在家里,这个都可以根据您的需要来,另外,我想先问一下死者有没有宗教信仰?她生前比较喜欢什么花?”殡仪馆的一条龙服务很到位。
但庄希贤完全无法配合。
什么花?她怎么知道那个女人喜欢什么花。
还宗教信仰?她应该是没有吧,有宗教信仰的人一般都虔诚,不会去当外围的是吧?
“灵堂用你们的地方,最好的那间。”她想了想又说:“两间。”
工作人员楞了下,突然意识到来之前看过的资料,范家,是过世了两位,立刻恭敬的记下。
“至于花,迟一点我的助手会告诉你。”庄希贤揉了揉额头,“还有吗?”
工作人员一看她揉着额头,就明白过来,这位年轻小姐一定是没经历过,硬着头皮说:“是还有的范小姐。”
“说吧,一次说完。”庄希贤靠向沙发,摆出洗耳恭听的姿势。
许是她的样子太过淡定。
年轻的姑娘,扶了扶眼镜,更加认真严谨的介绍起来:“还有关于丧服的样式,停灵的时间,到时候礼厅的演奏,是想中式的弦乐,还是西式?另外还有遗体的养护,司仪的选择。”工作人员说到这里,又递过来一个相册:“还有这里是骨灰盒的样式,另外这本是火化的木棺式样。”
庄希贤:“……”
工作人员又递过来一个大本子:“这里是寿衣的式样,还有花圈花篮的样子。”
在庄希贤的目瞪口呆中,工作人员又递过来最后一本:“这里是谢礼的目录。”
庄希贤已经被砸晕了,天生呢?早知道不该自己托大,这事怎么这么麻烦?不就是死个人吗?
工作人员长得很和善,她推了推眼镜,又说道:“当然还有墓地的问题,丧宴的问题,对了,还有墓碑上的字……”
她拿着自己手里的东西认真的念着,等了半天,没人接话,一抬头,看对面的主顾小姐定定的看着她,面无表情。
工作人员立刻推了推眼镜说:“庄小姐,我们真的是专业的!”
☆、68
丧事;对于我们中国人来说,是和新生命的诞生一样重要的事情。
庄希贤并没有经历过丧事,也没参加过葬礼,所以完全没有经验,她并不悲痛,却已经感觉到痛苦;这办丧事原来是这样的——繁琐!
简亦遥来拜访的时候,她正在为同意遗体运送到冰库的表格上签名。
天依旧在下月;淅淅沥沥,阴沉沉的天压着。
庄希贤在范家的主屋;简亦遥时间有限,他甚至没有进来。
于是庄希贤走了出来。
她穿着肃穆的黑色洋装,本应该是沉痛严肃的衣服;生生被她也穿出了几分贵气。简亦遥原本心里还在担心她,看到她的那一瞬,他忽然就觉得踏实了。
她是强大而独立的!
纵然他表态过那么多次,她看他的眼神,还是没有依赖。
但却是喜悦的,她没有笑,可是眼神很亲昵,她走到门口,看简亦遥站在门廊下,一副说几句话就走的样子,她奇道:“怎么了?”
简亦遥走到她面前,大门敞着,他一眼看到客厅沙发上坐着的女孩,还有桌上的东西,简亦遥瞬间明白,她正在处理丧葬的事情。
这是很麻烦的一件事,竟然是她一个人,他奇怪道:“你爸爸家没有亲戚吗?”
“有的。”庄希贤抬头看了看细密的雨,觉得明后天估计也不会停:“但都没在帝港城,明后天大概就该到了。”
“对不起。”简亦遥有些抱歉:“我堂妹,就是昨天你见过的那个穿红裙子的女孩,她刚才在外面出了点事,摔伤了手臂。”
庄希贤立刻收回目光看向简亦遥:“严重吗?”
简亦遥摇头,“但是我这个堂妹在家里比较娇贵,这次她私自跑过来,又受了伤,所以我必须送她回去。”
庄希贤点头,对于简亦遥提到的那个女孩,她很有印象,原来是他堂妹,难怪了!
看来那女孩在家里真的是很宝贝,如若不然,简亦遥也不会一定要走。
“你放心吧,有殡仪馆的一套龙服务。”她淡淡的说。
简亦遥还是觉得很内疚,这种时候,他应该陪着她的,可是,自己堂妹弄出这样的事情,他作为兄长,对自己堂妹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他走前一步,忽然把一样东西塞到庄希贤的手里:“这个你拿着。”简亦遥说。
庄希贤抬手一看,竟然是门卡,她不解道:“这是干什么?”
简亦遥不好意思的笑了下,靠近她,在她耳边低声说:“我房间的门卡,要是家里实在太吵了,你可以去那儿坐坐。”停了下,他又小声说:“可以躲清静。”
庄希贤没想到他心细至此,但还想捉弄他一下,于是她立刻反问道:“怎么我的样子看上去像租不起一间房吗?”
简亦遥:“……”
庄希贤却把房卡顺手装进了口袋,转身望向门廊滴滴答答的细雨,跟没事人一样。
她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他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但是却用这种方式告诉她,他没有退房……
那就是,他一定会回来。
可是,需要这么含蓄吗?
******
简亦遥和庄希贤道别之后,原本夜机要带简映蓉走的。可是没想到,简映蓉竟然不同意。
“我想……我想明天再走。”简映蓉还在医院,她低着头,第一次不再曲线抵抗,而是直接反抗。
竟然不走?!
简亦遥立时沉了脸,要知道,她是伤在上臂,为了固定骨头,石膏打了一身,把右臂整个都固定在身体上,她一个女孩,这样伤了右手,是连去洗手间都不方便的事情,这也是为什么他不敢停,要急着送她回家。
自己的一番好意,她竟然全然看不到。
简亦遥知道她在等卓闻天来看她,有些怒其不争,刚刚他已经和卓闻天通过了电话,但是卓闻天却第一次态度很强硬的表示不方便过来。
“简,我觉得还是不要给她无谓的幻想比较好。”人家的话已经说得这样明白,可是他这个傻堂妹还是不明白。
旁边下班抽空过来的范希言看着简映蓉坐在床上,水灵灵的眼睛眨巴眨巴,欲言又止,对着简亦遥的表情是那样小心。
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堂兄这样不近人情,却不忍心看着简映蓉这样“被欺负”,他忍不住说道:“其实今天才受伤,在医院观察一晚上也是好的。”
简映蓉立刻转头看他,眼神里写满感激。
范希言是谁?那可是庄希贤的二哥,简亦遥就算再想教育堂妹,也不可能不给范希言面子,听了范希言的话,他“哼——”了声,算是同意了。
简映蓉立刻喜笑颜开,对着范希言偷偷眨了眨眼,悄悄用嘴型说了声:“谢谢。”
范希言立时觉得这个笑容好看的有些灼眼。
******
灵堂的正后方是全花的“花牌”,整个灵堂摆满了各种白色的鲜花,那一天庄希贤最后也没有去问哥哥夏小枫最喜欢什么花,而是——能用的名贵白色花,都用上了。
都用最好的,总不至于委屈她了吧?
比起这种委屈,也没人提出让范子涵回来给亡母磕头,庄希贤想了想现在正在某个沙滩上晒太阳的小家伙,觉得还是孩子的心理健康更重要。
卓闻天来的很早,却没想简亦遥比他更早。
两人在灵堂外遇上,简亦遥正好出来,简单说了几句话,简亦遥就走了,他要赶去机场,昨晚没走成,他今早就抽空过来了一趟。
卓闻天不是一个人,今天陪他来的还有他的助手。
董亚伦看到卓闻天旁边的助手,觉得有些眼熟。
车开了一半,他才想起来:“简,刚才那个是Tony,我想起来了,三年前卓闻天在英国时的同学。”
简亦遥点头,他刚也看到了。
“Tony三年前毕业后就进了卓闻天家的公司,这几年一直都在为他办事。”
“诶?”董亚伦好奇,他转身看着简亦遥,等着他细说。今天他们要去机场,就没有自己开车。
简亦遥轻笑了下:“他一早就接手了自己家公司的事情,特别是这两年,Tony等于是他这边的执行人。”
董亚伦吃惊:“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简亦遥笑了笑,没有说话,做了那么久朋友,他又怎么会不知道。
怀疑的种子一但埋下,就会生根,发芽。
这一刻董亚伦才发现,他其实根本不用替简亦遥担心,他并不是心里没数的人,又想到,周一那晚卓闻天还特意来这里说不知道自己家公司的事情,此时看来,真是笑话。
简亦遥没有说话,他的手里一直捏着一个小小的相片夹,从成色来看,就知道是旧东西,但并没有旧到可以称为“古董”,里面是一张庄希贤的照片,董亚伦偷看过。
他转头把脸对着窗外,简亦遥此时心里一定很难过,才有点进展,就遇上了这种事,要知道,他追女生多不容易……董亚伦越想越有趣,想笑又不能笑,忍的很辛苦。
话题中的Tony现在也正在和卓闻天说简亦遥。
“卓少你想让简先生走,出手应该重一点,万一他把人送回去转头就回来了怎么办?”Tony小声说。
卓闻天摇头:“简映蓉是家里的娇娇女,受了这样的伤,对他们家已经是惊天动地的大事。简亦遥回去交代完,再被家里人缠上几天,他英国那边有两个可以挣几亿的大案子,他一定会回去的。”他说的无比胸有成竹。
原本是没错!
在卓闻天看来,简映蓉并没有什么特别碍眼的地方,对自己喜欢的女孩,还是手下留了情。他知道简亦遥有重要的事情要走,在这里暂时牵绊也许是心血来潮,回到熟悉的环境,熟悉的家。
按照他对简亦遥几年的了解,那个男人,可是对待工作挣钱的事情,无比认真的。所以根本没有想到,为了横空出现的庄希贤,简亦遥已经放弃了那两个计划。
“不过……”卓闻天从门外看向里面的灵堂,并没有庄希贤的身影,他缓缓说道:“我和简亦遥这么多年交情,如果他懂的就此打住最好,要是他还不愿放手……”话没有说完,却令Tony听出了森森的寒意。
Tony并不想卓闻天和简亦遥闹翻,随劝道:“简亦遥那个人在投资市场上用处太大了,还是不要翻脸的好。何况他们家……”
卓闻天侧头看了他一眼,沉着脸训斥道:“你以为我会不知道?”
Tony立马明白,说多了,伤了大少爷的面子。
但卓闻天也无意和他计较,他转身走向隔壁的休息室,如无意外庄希贤应该在那儿,以后,她的身边,有他保护就够了。
到了休息室,果然见到了庄希贤。
此时她正和天生在说夏小枫的家里人。
卓闻天到门口的时候,正听得天生沉静的声音传来:“时间太紧,这些年藏的也深,所以还没找到她真的父母在哪儿?讣闻登报后家里人也没有来。”
卓闻天心中升起疑问?这句话说的是隔壁死的庄希贤的大嫂吗?为什么还有真父母,那也就是说,还有假父母了?
“算了,等她下葬后再慢慢找吧。”是庄希贤淡淡的声音。
他稍作掩饰,推开房门,庄希贤坐在沙发上,卓闻天看了看这房子的装修,疑惑道:“这地方怎么这么豪华?”
天生咳了下,还不是为了迁就庄希贤,所以特别收拾的。
说起来,庄希贤这次也算是给足面子,虽然没有在外面接待客人,可是全程都有在。但要她去用那些不知死过多少家属用过的家具房间,显然是不可能的,所以他们的人还特别重新收拾了这间休息室,摆上了新家具。
不然庄希贤绝对不会来的。
因为她可不是要在这儿待一天,夏小枫停灵两天,而后还有徐箐。
******
徐箐的事情这次完全在意料中,很快死因裁判官就裁定出:是煤气泄漏的意外死亡,批准免将遗体解剖化验,可以火葬。
其实已经烧的七七八八,火葬也只剩下一个形式。
所以在夏小枫隔壁的灵堂,她刚下葬,就轮到了徐箐。
卓闻天几乎每天都会来看望庄希贤,她倒是安静,是从他认识她之后,她从未有过的安静,安静到让人甚至觉得她有心事。
这一天,来祭拜的宾客里多了个熟人。
男子一进来,就给人满堂生辉之感,虽然他带着大大的墨镜,几乎遮着三分之一的脸,嘴角还带着青紫,但帝港城的人,谁也不会不认得他,林卡。
和他一起来的还有宾白,周才,陆哲,四个人具是黑色的西装,脸上带着墨镜,庄希贤原本在休息室里看书,林卡过来看她的时候,她看到他们四个人的造型,差点当时没笑出来。
卓闻天坐在沙发另一边,面前是堆积如山的文件,他看到林卡冷哼了一声,看到他嘴角的青紫,又想到两个人从小到大都没打过架,第一次打架还是因为庄希贤,也忍不住笑起来。
当然前提是,他知道庄希贤真的对林卡——半点意思也没有!
林卡走到庄希贤面前,在她似笑非笑的眼神中,他摘掉墨镜,露出眼上残留的青紫:“对不起,我现在才来。”
庄希贤指了下旁边的单人沙发:“没事。”
林卡刚坐下,毫无预警的,灵堂那里响起一声凄厉的哭声:“妈——”
这一声,大有惊天动地的架势,要知道,范家这个丧礼可是办的最安静的,女方都是无根浮萍,死了也没家里人来,男方家也没人去哭丧。
这两天都是殡仪馆安排的人员在应景,此时,是这几天第一次听到真切的哭声。
庄希贤收起表情,这是,徐箐的女儿回来了!
☆、69
作为帝港城排名第一的殡仪馆;休息室的格局自然是贴心的,庄希贤所在的休息室,是个套间,这两天她一直待在里间,外间偶尔还会有范立坚家的远房亲戚来坐一下,可是此时;纵然是隔着两道门,她还是可以听到隔壁凄厉的哭声。
散在四周围的保镖都不由直了直身子;打起精神。
卓闻天皱了皱眉,看向对面的林卡;却没想到,林卡的表情很奇怪,他正看着庄希贤;那样子竟然有些担心。
庄希贤自然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家里在办丧事,给任何表情都是不适合的。
林卡觉得自己的担心一点不多余,他知道夏小枫、徐箐这两个女人和庄希贤之间的纠葛,他坐在庄希贤右侧的单人沙发上,心里乱七八糟的想着,在他看来,徐箐已经死了七天,早应该下葬了。
他看庄希贤还能若无其事的低头看书,忍不住凑在她耳边说:“你怎么不早点把徐箐下葬?”留着她多祸害。
庄希贤合起那本书,顺手在林卡额头上敲了一下:“多事!”
林卡也不躲,坐直了身子,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亲昵语气说:“你知道我是好意。”
倒是卓闻天奇怪:“她们怎么今天才回来?”
庄希贤看向他,似是犹豫了一下,才淡淡说道:“一直没找到她们,她们去国外旅行了。”
旅游?十月长假都过完了,她们这时候旅游?
虽然没明说,表情很明白,庄希贤看着他,这才想起来,卓闻天可是个名副其实的好学生,年年都拿奖学金的,对于这种中途上学上一半出国玩的事情大概是很少见。她又看了一下他面前堆积如山的工作,这两天他都是这样在这里陪自己,不免有些感激:“明天你也不用这么辛苦了。”
说到这里,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她们回来就好了,我可以回家了。”语气一转,她懒懒说道:“在这里,我连东西也吃不下。”
卓闻天自然知道她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