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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得出来,柳安之是真的不似这浊世之人,他太干净,干净得不应该能在这个肮脏的世界活下来,他应该生活在深山野林里,无人烦扰他。
“你相信我,永远不要接下凤血环,永远不要!”柳安之的声音带着某种急切,似乎很想齐倾墨早些听到这些话,用心记下这些话。
“为什么?”这是第一个对齐倾墨说不要接下凤血环的人,她很好奇为什么柳安之的想法跟别人不一样。
柳安之几步走到齐倾墨面前,双手搭在她肩上,力道有些大,扣得她肩膀发疼。柳安之的眼神里写满了真诚与着急,连带语调都有些变了:“你相信我,相信我就行了,千万不要听他们的!相信我好吗?”
最后一句恳求带着低低的乞求,却听得齐倾墨越发糊涂,她当然知道凤血环不是什么好东西,可怎么会令柳安之担忧到如此地步?再不论如何,也只不过是一个手镯罢了,最多扔了便是。
可始终不忍再让柳安之再低声请求下去,齐倾墨点点头说道:“好,我不听他们的。”
“那就好。”柳安之像是被抽干了力气了一样,颓软地松开齐倾墨退了两步,脸上写满了哀伤,这与齐倾墨认识的那个柳安之太不一样。
“到底是什么原因?”齐倾墨仍然执着于答案。
“它会害死你,没有人可以活下来,会害死你的!你知道吗?”柳安之的声音如被风吹起的柳絮飘荡在空中,渺渺着落不了地。
“不过是一只镯子,怎么能害人?”齐倾墨越来越听不懂,只能继续追问。
“你不会懂的,倾墨,我不会骗你的,你一定要相信我。”这是柳安之第一次这样叫齐倾墨的名字,听得齐倾墨心中一顿,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她挺起背站得笔直,看着比她高出一个头的柳安之,声音清正带着淡淡的疏离:“我相信你,我本也不想要什么凤血环,既然你这样说,那我更不会碰它半分,告辞。”
说完不再多看柳安之一眼,拉起鹊应就往处走,坚定的步子半点也没有停留,柳安之埋着头看着地上的一片落叶,低声痛苦呢喃着:“父亲,我该怎么办?”
走出神医馆的齐倾墨步子放缓,吐了一口气,沿着河渠慢慢往相府走着,柳树茂盛且长的枝条拂在脸上微微发痒,波光粼粼的河面闪耀着光,鹊应跟在后面小心地问:“小姐,柳公子似乎……似乎……”
“似乎喜欢我?”齐倾墨说完鹊应不敢说的话。
“那小姐你……”鹊应纯粹地觉得,柳安之是个不错的人,至少救过她一次,又帮过小姐许多回。
“鹊应你觉得,一壶清水倒进染缸里,清水还是清水吗?”齐倾墨问着鹊应,语气苍凉。
“小姐的意思是……可是小姐你未必是染缸,柳公子也不一定是清水,而且柳公子对小姐很好。”鹊应有些难过齐倾墨把自己贬得如此之低,不管齐倾墨做什么,都是相府夫人和小姐们逼的啊。
“可我不喜欢他。”齐倾墨说出了心底的话,她的世界很分明,喜欢与不喜欢,黑白分明,没什么力气去尝试那些边缘的感情。
而且,她想她这一生都不会喜欢谁了吧,只是有个人的影子,似乎经常出现在梦里,真是件糟糕的事。
“好吧。”鹊应得了齐倾墨这句话,再不好多说什么,只是微微有些叹息,柳公子是那样好的人啊。
柳安之是这样难得的干净人,而她齐倾墨注定了就不会是什么好人,杀人不眨眼,陷害起别人来得心应手,对自己的亲姐姐痛下杀手,对父亲无半点孝顺。所以像她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说喜欢不喜欢,又有什么理由把柳安之拖入泥潭?
能重新再活一次已经是上苍仁慈,再不要奢望半点别的东西!
“小姐,你在想什么?”鹊应见齐倾墨半天不说话,出声问道。
“没什么,回去吧。”齐倾墨摇摇头,甩开那些乱糟糟的东西,加快了步子赶回宰相府。
夏季的天气有些反复无常,刚刚还是艳阳高照,转眼几片乌云便笼在了丰城上空,豆大的雨点从几颗几粒砸落开始,渐渐像赶集的人们一样峰涌而来,哗哗啦啦倾盆而下。不过片刻,青石板砖的细缝里便流淌成了小溪。
齐倾墨站在滴雨的屋檐下,飞起的雨雾有点润湿了的她的衣衫,鹊应取过来一件披风给她加上埋怨道:“小姐你身子不好,怎么也不当心着点?”
“贱人!你为什么要害我?”齐倾人冒着雨冲进来,推搡着齐倾墨,却撞到了她折断了的手指,疼得倒吸气。
齐倾墨拍了拍她手指沾上自己衣衫的血,微有些不悦地皱了眉,越过齐倾人,看向后两位执伞而立的男子,齐铭与齐宇这护花使者当得可够合格的,稳稳当当地把齐倾人接回了相府。
见齐倾墨不说话,齐倾人猛地冲到她前面,与她四目相对,两张脸几乎要贴到一块儿去,只可惜齐倾墨比她高出了半个头,淡淡的表情是彻底击败她的愤怒。
“倾人,进来见过父亲。”姚梦今日在家里熬了整整一天不敢出门,虽然她得到姚平的信,一定会救齐倾人出来,可是总是不安心,看到齐倾人的手指皮开肉绽的时候,她恨不得这一切罪过都让齐倾墨那个贱人受着才好。
“你们两个也去见过相爷吧。”李婆婆撑着伞,四夫人面目仁慈地走到齐铭齐越两人身边,平静的声音仿乎面对的不是自己久经分离的儿子,而是两个再普通不过的陌生人。
反倒她看向齐倾墨的眼神,还有多上许多东西。
☆、第65章 脏个彻底
&鹊应暗中握紧了齐倾墨的手,她就知道这相府就如同刚才这场大雨一样,马上就会是一场雷霆之威。齐倾墨却神色淡定,再次留恋了几眼雨打芭蕉的美景,才缓缓提了衣摆往里走去。
“你们可真是我的好儿女。”齐治脸色阴沉得跟外面的天一样,只差滴出水来了。
齐倾墨也不等齐治允许,懒懒地坐在一边的椅子,正好与坐在对面的四夫人相对着,看了她一眼揭了茶盖自顾自喝着茶。
齐治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强压着火气看着下方的另三个子女。
齐倾人在下人的搀扶下哆哆嗦嗦跪倒在地,哭喊着:“父亲,我是冤枉的,我真的是冤枉的啊。”
“闭嘴!”齐治喝骂一声,这时候她冤不冤枉还重要吗,愚蠢女人,愚蠢至斯!
齐宇心中微叹,这个长姐除了一副皮囊生得好,是真的烂泥扶不上墙,上前一步行礼:“儿子见过父亲。”
齐治见到齐宇脸色才好看一些,这两个儿子将来是要继承他相府这偌大的家业的,一个能文一个能武,正是再好不过了。
“起来吧,你们两个怎么会掺和到这件事里?”齐治略有不悦地问道,这种肮脏事他们应该敬而远之才是。
“回父亲的话,儿子只是觉得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实在是不忍见长姐蒙受不白之冤,这才忍不住出手相助。”齐宇说得娓娓道来,却每一字都直插齐倾墨命门。
说完他看着齐倾墨,他倒是想知道这个把相府搅得鸡犬不宁的庶女,到底有何本事。
齐倾墨啜了一小口茶,在舌间品了会儿慢慢咽下,才抬着眼睛看向齐宇:“五哥说话何必这么遮遮掩掩的,你帮齐倾人是因为是她是太子的女人,你听令于太子,太子叫你救你自然要救,不然将来的准太子妃下了狱,太子的脸色可不会太好看。”
她的话直白露骨,毫不阴晦直接说出了齐宇的真实打算,都以为她到这里会停下来,却不成她又说道:“所谓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话用在长姐身上才适合。在我房里下毒,几次三番欲至我于死地,齐倾人你怎么对得起你这副美艳的长相啊?”
淡淡的嘲弄声带着鄙薄,齐倾人这副伪善的面孔谁都看得清,却因为她的身份,她的价值个个都要护着她,既然这样不如把她变一文不值好了。
“七妹此话也有趣,你若不曾加害于长姐,长姐又岂会对七妹你下手?”齐宇盯着齐倾墨一双暗如寒夜眼睛看着,似乎想找出什么破绽来。
“是啊,我是害她了,那也是她罪有应得。”没有人想到齐倾墨承认得这么干脆利落,一时都有些愣住,齐倾墨看了齐倾人一眼,笑道:“长姐你在我房间里点的那缱绻时本应该是在两日后发作对吧?我只是把时间提前一点,赶在了皇上大寿的日子,为了博圣上龙颜大悦,精心表演了一场好戏,长姐你可满意?”
齐倾墨的笑容像是来自地狱的魔鬼,明明是杀人不见血,却偏偏带了致命的诱惑。她问柳安之要来的药是诱发缱绻时提早发作的,要的就是在皇帝大寿上让齐倾人身败名裂!
“你……”齐倾人不知道齐倾墨要做什么,而她又的确在齐倾墨房里下过缱绻时,一时之间不知怎么回话了。
“你们不就是想说我陷害了齐倾人嘛,是啊,我就是陷害了,齐倾月不洁身自爱落得这个下场是她活该,我只是利用了齐倾月想回相府的心思稍稍挑拨,她就能帮着我害你这个长姐,可见你平日里有多不招人喜欢。”齐倾墨对于自己做过的事,承认得很痛快。
“好歹毒的妇人。”齐宇摇头叹息一声,齐倾墨这等心肠实在太狠了些。
齐倾墨却冷笑一声:“五哥过奖了,比起五哥的机智口才,小妹倒自认不如。”
齐宇知道齐倾墨说的是他今天在京兆尹府与陈直的那番口水战,其实齐倾人陷害齐倾月这件事,谁都看得出来有猫腻,齐倾墨这一招玩得并不是十分漂亮,陈直判案无数,怎么会看不出其间漏洞百出,疑点丛丛?
他却故意要把齐倾人推进齐倾墨布的圈子里,定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而齐倾墨也知道那人的心思,才敢这么大胆的布这样一个局。
只可惜齐倾人空有一副好皮相,但心思尚不及齐倾墨万分之一。
至到此时此刻,她或者都不知道自己只是整个局里的一粒小棋子,下棋的人却是皇位之上的那位和太子萧天越,而得益最大的人……却是三皇子萧天离。
齐宇不由得感概,眼前这个任人欺凌了整整十五年的七妹齐倾墨,何时生得这样一颗七窍玲珑心,把一切都巧妙的算计好了,她却置身事外地安静看戏。
“你们说够了没有?”齐治的声音像是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齐倾墨这两天做的事,足够把他前面安排了好些年的打算一齐打乱,要不是齐倾墨现在风头太盛,他恨不得杀了她才好。
齐宇与齐倾墨都不再说话,默默对视了一眼,看着齐治,齐治握着成椅子扶手的骨头都有些发白,沉着嗓音说道:“我不管你们有何私人恩怨,但你们都是齐家子女,应该事事以齐家为先,倾墨你身为齐府女儿,却害得我齐府陷入困境,你可知错?”
齐倾墨一听齐治的话却笑出来,抿着嘴问齐治:“父亲说话可真是好笑,我错在哪里?”
齐治气得正要骂人,四夫人平和的声音淡淡响声:“我也觉得倾墨没做错什么,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若不是倾月之前的事做得太过份了,倾墨也不会这么做,老爷怪倾墨不懂事,倒不如说说倾月,也太过跋扈了些。”
齐倾墨的眸子微敛,看向四夫的眼神略有不善,前几次四夫人帮自己都还颇显隐晦,今天这么明目张胆地偏帮自己这一方,倒是令所有人都吃惊不小。
一向不理凡事的四夫人这一席话说出来,最惊讶的人莫过于齐宇,在他的印象里,他的这个娘亲对自己和三哥都颇为疏远,虽是亲生也未见她笑过几次,更别提承欢膝下了,仿乎她天生就是一个没什么情绪的人一样。
这几年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记忆里那个漠然的娘亲会站到自己的对立面,去偏帮齐倾墨这样一个外人?
跟他一样不解的人还有齐治,他当年把娶四夫人进门,就是看中她身上冷傲气息,她当年颇有不愿,用了许些手段才使她就范,只可惜进府之后她更为冷漠,成天只与青灯古佛为伴,根本不稀罕自己这个宰相夫君。
时间过得久了他也懒得再去哄她,两人相安无事地过了这么些年,得了齐铭跟齐宇两个儿子之后,她也不见有多欢喜,谁也想到这样一个人会在十多年后为一个毫不相干的齐倾墨出头说话。
“四夫人说话可要当心,此事明明就是齐倾墨心如毒蛇陷害我儿,连她自己也认了,你这话说出来,可不要遭了天打雷劈!”姚梦绝不是一个大肚能容的主母,不然也不会生出这样两个女儿来,一看四夫人要替齐倾墨出头,不由得怒上心来。
“天打的是作孽之人,雷劈的是为恶之事,大夫人说这话,该摸摸自己的良心。”四夫人的尖锐仿乎在今天全部显露出来,轻轻的两句话却真的引来了一阵雷声作响,好像老天真的在问姚梦是不是问心无愧。
姚梦脸色一白退了两步,不知道四夫人的话所指何意,惊慌中只能说道:“你在胡说什么?我为相府当牛作马这么多年,哪一点对不起相府了?”
“大夫人是为相府当牛作马,还是为了姚家劳心劳力,你以为大家都看不出来吗?”四夫人一副无所不知的神情,更令姚梦慌乱,连忙看向齐治说:“老爷,我不知道四夫人在说什么,老爷你要为倾人还有我做主啊。”
齐治看了一眼姚梦并不说话,他当然知道四夫人所指的是什么,当年他与姚梦成亲本就是一桩政治婚姻。姚家与当时的齐府都需要一个强有力的盟友,彼此一拍即合,只是时隔多年,他齐治已一步步爬上权力的高处,而姚家却一日不如一日,如今想起难免有些不满当年的婚事。
姚梦必然也知道齐治的想法,为了自己也为姚家她暗中接济帮助姚家不知道多少回,包括齐倾人必须要嫁给太子一事,她也是摸准了齐治的想法,才强行逼着齐倾人同意的,只因为太子许诺如果宰相府与姚家都效忠于他,将来定会让姚家重振当年雄风。
屋子里陡然安静下来,谁都揣着莫测的心思看着对方,唯有齐倾人终于发现了事情远比她知道的复杂,捧着血肉模糊的双手连哭也不敢,疼得她双唇发抖蜷缩在一边。
☆、第66章 娘的遗物
&最后这一场沉默下来了的相府小审,因为四夫人一句“雨大了,我要回去看看院子里的那几盆花”而结束,谁都知道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再继续下去也毫无意义了。
四夫人走前看了齐倾墨一眼,齐倾墨收到后默然了一会儿,站在走廊上等雨停了,才带着鹊应慢悠悠往四夫人的院子里走去。
“小姐,刚才大小姐她……”鹊应仍有些心有余悸地说道。
刚才齐倾人走的时候怨毒的眼神似乎要把齐倾墨生吞活剐,比起往日里来更加憎恶凶狠,但却不像之前那样冲上来对着齐倾墨发难,而是学会了隐忍。
齐倾墨看着雨水洗过后的天空格外纯净,下午时分的安逸与慵懒透着舒适,她深吸了一口带着花香的空气,叹息一声,这一次没能把齐倾人彻底打入地狱,以后只怕更不得安宁了啊:“她能奈我何?”
“我只怕三公子和五公子都会帮着她,小姐你是知道的,三公子和五公子一向对大小姐多有偏爱。”鹊应很是担心,齐铭跟齐宇这时候回来,正好给齐倾人撑起了腰杆,那岂不是小姐又要陷入麻烦里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们大可来试试。”齐倾墨摘了朵刚经过了大雨的蔷薇花,艳丽的红色花瓣在她指间慢慢转开,齐铭跟齐定跟她注定是死对头,正面相对只是迟早问题罢了。
一路慢慢逛着,走了好一会儿才走到四夫人的院子,那株茂盛的榕树滴着雨水,溅开了地上的一滩滩水迹,齐倾墨拦下鹊应的步子,听着从屋子里传来的一个声音:“母亲,你为何跟那个齐倾墨走得那么近?”说话的人却是齐铭,听着声音他似乎很不满。
“这么大的人,说话做事还是这么急燥。”四夫人略有不悦的轻声责备一声。
“我能不急吗?母亲你以前成天不理外事,如今也不知道被齐倾墨那个贱人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把你迷得团团转的,今天居然替她说话。”齐铭看来是根本不知道四夫人的厉害之处,一心以为四夫人真是个尘世之外的人了。
鹊应这些日子跟着齐倾墨也算是见识了不少场面,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唯唯诺诺内向怕事的小侍女了,这会儿听着齐铭在背后这样辱骂齐倾墨,气得就要上去跟他理论,齐倾墨却比了根手指在唇边,示意她不要出声。
看着齐倾墨唇边略带狡黠的笑容,鹊应心里才平衡了一些,却仍免不了嘟囔:三公子怎么也是个相府公子,怎么却在背后说人是非?
果然未过多久,里面就传出了四夫人的话:“哦,你在外面这些年连孝字都不知道怎么写了?就这么跟我说话?”她的声音依然平平,就跟平时说话一样,不带一些气势或威严。
“母亲别生气,三哥只是一时心急说了话,但母亲为何要偏袒齐倾墨呢?”齐宇连忙出来打圆场,只是最后仍免不了把话题绕回到齐倾墨的身上。
“我做事何时轮到你们两个指手画脚了?”四夫人平稳的声音淡淡说过,根本不正面解答齐宇他们的疑惑。
齐倾墨在外面听了半天,也觉得听不出什么味儿来了,四夫人这明显就是不乐意跟她两个儿子说点心里话,这样的娘亲倒还真是少见得很,便带了鹊应走到门前,叩了两下房扉。
“七小姐。”李婆婆站在门口第一个看见她,行了个礼领了她进去。
谢过李婆婆,齐倾墨进去看了两个哥哥一眼,对四夫人行了个晚辈礼:“四娘。”
“我与倾墨有话要说,你们一路上回来也没好生歇息,就先回去休息去吧。”四夫人看来是打心眼里不想跟齐铭和齐宇再说什么了,直接下了逐客令。
齐宇看了看齐倾墨,眼中的狐疑越发浓厚起来,过了好一会儿才跟齐铭退出了四夫人的屋子。
齐倾墨等他们走远了,才看着四夫人说道:“四娘叫我来,有什么要吩咐的?”
“你去找柳安之了吧?”四夫人问。
“四娘的耳朵够长的。”前两个时辰才从柳安之那里回来,四夫人就得到了消息,看来这位四夫人对自己的确是十分上心。
“你不必奇怪,是宣摇国君告诉我的。”四夫人也不在意齐倾墨话里的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