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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罗河三部曲之法老王-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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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病啊……穷人怎么生得起……”

“听说了吗,老卡鲁家的小鬼发烧几天都还没好?”

“老吝啬鬼还不舍得让祭司大人开药……”

逐渐形成的人山,半圆状围在那女子同守卫对峙的场地几米开外,若隐若现的喋喋之声不绝于耳。展琳不想在这里花费太多时间,眼瞅着前面人群疏散出一个缺口,她踢了踢马腹一路小跑过去。

经过那女子身边时,她恰好被侍卫一使力推倒在地上。

怀里破布团应声落地,被风吹得散开,瞬间露出里面一具发硬的孩童尸体。惨白的脸,布满脓水已经流干了的红色癍疹。

身后一片哗然,随即,人群不约而同地朝后退开,包括那几个守卫。

“阿卜!”一声惊呼。想伸手把那团布连同小孩的尸体重新抱回怀里,却不料一名比较年轻的守卫绷着脸踏上一步,提矛将地上的尸体用力挑开:“疯女人!把它给我拿走!”

“不要碰我的孩子!”跳起身用身体挡住矛尖,那女人抬头望向这几个守卫,急急道:“让我见俄塞利斯大人……求求你们,让我见见俄塞利斯大人……”

深陷于眼窝里的目光浑浊而散乱,已然是神志不清了。

不忍再看,展琳用力策了下马,继续朝前走。

“俄塞利斯大人不在底比斯。”

“他们说这病能治……他们说俄塞利斯大人能治这病……”

“俄塞利斯大人不在底比斯!”守卫的声音已经明显透着不耐烦。

“我只求能见他一面……俄塞利斯大人好心……他一定肯帮我,求求你们……只要见一面!让他救救我的儿子!让他……”

“走开!”一声闷响,一阵重物跌倒在地的声音。

展琳忍不住再次回头看了一眼。

便见那女子半躺在地上,一手抓着长矛锐利的锋,一手挣扎着将地上小小的尸体拉进自己怀里,嘴里依旧不断重复着那些话:“他们说这病能治……让我见见俄塞利斯大人……让我见见他……让我……”喃喃低语,却在抬头一刹,对着那年轻守卫骤然爆发:“让我见见俄塞利斯大人!!”尖叫,借助长矛直蹿而起,她一把甩开手里的矛尖,趁势将面前被她动作惊呆了的守卫用力掐住:“让我见他!!让我见见俄塞利斯大人!!!!让我……”

话音未落,整个人颓然倒地。

左腹被一支长矛直透后脊梁,因着她在突然间纵身扑向年轻守卫时,不期然撞到了他身旁被另一人阻挡过来的矛尖。

倒下时手里还死死抱着她的孩子,后脑勺着地,却没有伤着那小小尸体一分一厘。

太阳穴突突跳得暴快,展琳陡然间感觉头有种裂开般的疼痛。

从最初的平静到眼前的情景,恍惚间,不过十来分钟的样子。灼热的阳光似乎有点冷,因为青白色地面上,转瞬横躺下的两具冰冷尸体……

……阿努在干什么……瘟疫已经侵袭到这座城市,它到底有没有看见?路玛到底有没有看见?他们到底有没有看见?!他们都他妈的到底在干什么!!

混乱中感觉有视线在自己脸庞一划而过,抬头,又似乎什么感觉都没有了。轻轻吸了口气,醒醒神,她紧抿双唇勒转马头朝几步开外的城门口继续走去。

必须赶快找到路玛,必须快。

目光接触到城内繁华的时候,她听见身后大门缓缓关闭的声音。直到最后一声沉闷的撞击,那道厚重的铜门,将她和奥拉西斯彻底阻隔在两个世界的边缘。

“喂!女人!”刚想策马朝王宫方向跑,耳旁却突然响起一阵炸雷般的嗓音。

展琳回头看了看。

一个高大的努比亚军人,手里拿着长矛,正指着自己的方向。

“叫我?”左右看看没有别的女人,展琳望着他,指了指自己。

那人点点头,长矛朝地上一点:“下来。”

不知道他叫住自己的原因,眼见周围城墙处巡逻的士兵因此而朝自己的方向逐渐聚拢,她犹豫了一下,翻身下马朝那军士走去:“有什么事?”

长矛朝她一指示意她不要再靠近,那人仔细看了看她,然后一摆手:“跟我们走。”

“去哪里?”

“宫里。”出声回答的,却是另一道陌生的声音,来自那军士身后。

四十上下的年纪。不算魁梧的身材、极普通的长相,令他走进人群可以随即被人群所吞没,但脸上那双精悍的眼神和薄削的嘴唇,却有些不安分地昭显着他的与众不同。有点眼熟的感觉……片刻,展琳终于想起来曾在宫廷的宴会中数次见过这个人的身影——阿穆洛,对,那个掌控着一个军团的统帅级别的将军。

“阿穆洛将军……”

“琳小姐,失礼了。”坐在马背上微一颔首,他望着展琳,继续道:“王让我们一见到您立刻带您回宫,所以,请不要让我们为难。”

“王让你们带我回宫……”阿努?阿努让他们这么做的?可是为什么……若有所思地望着他那双眼睛,锐利,一眼望不透底。

沉默片刻,她点点头:“好,我跟你们回去。”

回宫去。

在这里猜测再多都是浪费,不如干脆跟他们回去,见到阿努的面,再把从进底比斯后到现在产生的一系列困惑,统统清算个干净。

第五部分

第二十章 琳……我要你(1)

即将同法老王也就是阿努会面的地方,很意外的,并不是任何一个过去被奥拉西斯用来会见臣子或者提审犯人的地方,而是展琳一直以来在底比斯王宫的住处——那座凌驾在人工河上的白色小宫殿。

宫殿里有点凌乱。

临走前被自己踢在床脚下的拖鞋仍旧懒懒地躺在那里,边上一只陶罐,里面还能看到几块发了霉的干饼;床上聚着些颇深的褶皱,似乎自己不在的时候谁进来睡过,因为她记得临走时,床是整理干净的;一旁桌子上积累的灰尘已经可以用来写字,却不见昆莎忙碌打扫的身影,她是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甚至连外面侍卫的踪迹都找不到一个,那些押送她来到这里的士兵见她进门后就匆匆离开了,仿佛确定她根本不会擅自离开……

踱着步,四下环顾。

冷不防感觉一道身影在自己身后倏地闪过。

急回身,大脑还未来得及判断出该采取怎样的应变,整个人已被一双手用力抱住,笔直撞进对方迎面贴来的怀抱。随即脖子上凉凉地一湿,眼看那不安分的舌头就要沿着下颌爬上自己脸颊,展琳一个后仰,条件反射般一巴掌拍在对方的脑门上:“阿努!!”

“呜……”一声哀叫,阿努抱着自己的脑袋缩到一边。奥拉西斯的脸庞挂着阿努特有的可怜样,展琳目光闪了闪,紧绷着脸一时不知道究竟该怒还是该发笑。

“我警告过你不要用别人的身体来碰我。”

“阿努只是想琳了……”委委屈屈应了一声,转瞬咧开了嘴,纵身一跃又回到她身边,欢天喜地用脑袋在她肩膀上蹭了蹭。

“想我想到要派人‘接’我回来?”甩手把它拍开,展琳走到一旁坐下,解开身上的斗篷,随手丢到一边。

阿努似乎没有听见她这句不冷不热的话,蹲到她身旁轻轻皱了皱鼻子,半晌,抬头望向她的眼睛:“琳,几天没洗澡了?”

“啪!”脑门上又挨了一下。虽然展琳在不假思索一巴掌拍下去后立刻就后悔了,在接触到那双属于奥拉西斯的眼睛的时候。

透过一个人的脸看着另一个人的灵魂,似乎也只有经历过类似尴尬的人,才能体会到个中难以言表的混乱滋味。

脸色微微涨红,她别过头。

“阿努要被你打死了!”

“……谁让你乱说话?”

“阿努说错什么啦?!”

“闭嘴吧。”

“把阿努打死好了!!”

“闭嘴!”

“呵呵……我喜欢……”话音忽然一变,抬头,阿努朝展琳微微一笑。

展琳的心跳不自禁打了个突。

低头满腹狐疑地朝它看了看,不期然撞上它的眸,依旧剔透而单纯,闪烁着孩童般干净的快乐。

错觉?

还在疑惑,阿努的头已熟门熟路朝她膝盖上蹭了过去:“那个野蛮人呢?”

“谁?”一时没明白过来,半晌,从这头狼一脸不屑的表情中展琳才总算会意,原来它问的是奥拉西斯:“他没跟我一起进城。”

“哦。”低头用舌尖舔舔手背,一闪而逝间,展琳似乎从它嘴角辨出一丝奇特的笑容:“这么说他还在城外?俄塞利斯见到了没?”

“……先不要说他,路玛在哪儿?”

“琳除了那个野蛮人和路玛,就一点都不想阿努吗……”漂亮的眸子因委屈而可怜,因可怜而让展琳越发坐立不安。这分明就是奥拉西斯近在眼前,却带着打死他都做不出来的表情……再次别过头,她心里一声叹息。

“阿努,说正经的,最近底比斯出了点状况,你和路玛是不是都没有发觉?”

“状况?”头枕着展琳的膝盖,阿努漫不经心地摇晃着自己的身子,也不知道对她的话究竟听没听进去:“什么状况?”

“有很多人从孟菲斯跑来这里,你知不知道?”

“孟菲斯……知道啊……”声音有些轻,展琳不禁怀疑它是不是要睡着了。

抬手摇摇它的肩膀:“阿努,起来。”

“不要。”

“那你告诉我,路玛对这件事怎么看?”

“他说孟菲斯传播着一种怪病,所以那里的人都跑到这里来了。”挑起一缕发拈在手中,轻轻把玩着,却不料肩膀被展琳猛推一把,毫无防备间一头栽倒在地上。

“那为什么还要大开着城门把所有人都放进城?!”

“……为什么不开?”从地上慢慢爬起,阿努撸撸鼻子,抬头呆呆地望着展琳:“他们病了,城里有医生……”

“这是路玛说的?!”

“阿努是这么认为的……”

“路玛到底说了些什么!”

声音骤然拔高,阿努似乎被吓着了,瞳孔蓦地一缩,整个身体朝后挪了挪:“……阿努……阿努忘了……”

展琳倏地起身,绕过它缩作一团的身体,铁青着脸一言不发地朝门口处走去。

“你去哪里……”

“找路玛。”

“找他做什么?”

脚步猛地顿住,回过头,她朝阿努冷冷瞥了一眼:“有没有人向你禀报过最近有孟菲斯人陆续病死的消息?”

第五部分

第二十章 琳……我要你(2)

眼睛朝天看了看,半晌,点点头:“有啊……”

“路玛有没有告诉过你该怎么做?”

“……”挠挠头:“阿努不记得了……”

“所以我必须去找他!”手朝门框上用力一拍,展琳扭头朝外走去。

却在脚步刚踏出房门边缘的一刹,整个身体仿佛突然间撞到了一块无形的凝胶,柔软却又黏腻,将她整个动作生生滞住。

甚至连头都无法转动。

伴着周遭气流显而易见的滞缓,室内气温在不知不觉间迅速下降,然后她听见身后阿努的脚步声,一下下,不紧不慢地朝自己的方向逐渐靠近。

口中呼出的气体开始在唇边聚集出乳白色的薄雾,连带她因急躁而沸腾起来的血液,亦在这瞬间……似乎凝结成了冰块。

“找他干什么呢,琳?”肩膀感觉到它手指划过的温度,比羽绒还柔软,比冰块还寒冷……它的声音变得有点陌生。

展琳的身体突然间又恢复了自由。

跨到一半的脚陡地迈了出去,毫无防备间,令她身体一个踉跄。极不自然的感觉,仿佛刚才一霎那的凝固,只是自己真实得逼人的幻觉。

及时稳住身形,她猛一转身,径自望向身后的阿努。

它的眼睛依旧单纯而剔透,带着丝浅笑,倚着门框静静看着自己。

那笑容却是陌生的,熟悉的瞳孔,映射出一道完全陌生的灵魂。

“阿努……”迟疑,她不敢肯定这究竟是不是自己某种错觉。

“你以为路玛能够帮得了你什么?他连自己都帮不了。”

“你什么意思?”

嘴角轻扬,目光吞噬着展琳有些咄咄的视线,它的手指在门框上轻轻剥啄:“没错,我知道孟菲斯爆发了百年前曾发生过的那场罕见瘟疫。”

轻佻的话音……瞬间展琳觉得自己的肌肉有些僵硬。

“没错,我知道城门大开,放那些孟菲斯人进城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她想将自己的视线从阿努眼底移开,指关节蠢蠢欲动的感觉,她不知道那叫做什么。

“但我要的就是这个结果,琳,我生为这个结果而来。”

“我不明白……”喉咙有些干涩,她觉得自己很想咳嗽。

“而你是我的一个意外,我的命运轨迹中本不该碰触到的意外。”它的声音同样有些干涩,同它隐去了眼中单纯稚气后的笑容,一样的干涩。

“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知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干些什么……”

“契约,”后退一步,在见到展琳眼底一闪而过的凌厉后,它忽然笑得有点开心,“在我身边看着好吗?这座城,这个国家,是怎样被瘟疫一点一点啃噬干净的。那很精彩……”

“啪!”话音未落,一拳已用力挥向它的脸庞。

却在转瞬被他头一偏,抬手轻而易举地将她的腕扣入掌心:“琳,我很喜欢你,但那并不代表我就可以容忍你一再的无礼。”突然发力,展琳几乎是毫无反抗能力地被他拽到自己胸前。低下头,它让自己的脸贴得她很近:“看看我是谁?”笑,气息在她苍白的五官间缠绕:“我是神。”

它的眼眸是绿色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取代了奥拉西斯原本漆黑色的瞳孔,像两颗暗夜中闪着幽光的孔雀石,妖娆地燃烧着,映亮眼底那道陌生冰冷的魂魄。

展琳的眉峰忽然轻轻一挑。

茫然的雾在眼底急速退去,她的手突然反转,肩膀就势朝下一沉,腕部扭转间,指尖如利刃般直刺向阿努手腕处的脉门!

阿努一声闷哼。

手松,她鱼般滑离了它的掌控。

打蛇打七寸,擒拿罩脉门,这种地方一用力它就麻了。什么神,寄居于人的躯壳,再伟大的神,他也不过是个人。

“等会儿回来找你,神。”冷冷看了它一眼,展琳转身便往外跑。

人入长廊,整个身体却突然间直飞了起来,毫无预兆。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牵扯着,她脸孔朝下,反背着朝高高在上的天花板猛地撞去!

连惊诧的时间都没有。

幸而天花板是平整的,幸而上升的速度在她身体即将碰撞到天花板的瞬间,骤然间缓了下来。但那一下撞击仍是极狠,从胸腔震荡出来的闷疼,几乎夺去她的呼吸。

再忍不住,喉咙里爆发出一阵干咳。

“为什么要这样看着我……”慢慢走进长廊,抬起头,阿努望向在天花板用力挣扎的身躯。

它眼底绿色的光芒燃得更盛,无声无息,像两团攒动的暗火:“你从没这样看过我……为什么……”声音很轻,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却在接触到她再次投来的那种陌生而抗拒的视线后,猛地爆发出一声低吼:“说啊!”

展琳的目光冷冷移开。

它的眼神骤然一凌。一道薄雾般光网突然间从它周身激射开来:“为什么?!”

展琳只觉得眼前一片惨绿。

下意识想扭头闪避,却在同时,身体像是被一片钢扳蓦地压住,推挤间,被迫与天花板坚硬的隔板继续贴近。

五脏六腑快要被碾碎的感觉,肋骨迫出尖锐的痛,在一阵无法忍耐的咳嗽中,她张口喷出一蓬鲜血。

滚烫的液体纷扬洒落在阿努脸上的时候,它眼底锐利的光芒兀然间暗了下来。

而身周潮水般涌动的绿光亦随着它表情悄然间的变化而隐匿不见了……它的目光由最初的凌厉,透出一丝无措的迷离。

展琳突然从上方直坠了下来。

抬手,它将她轻轻接入怀里。

“为什么要这样看我……琳……为什么……”目光从她眼底碎裂的愠怒中移开,它抬头深吸了口气:“你一直都是阿努一个人的……从很久以前开始……阿努是那样的喜欢你……”

第五部分

第二十章 琳……我要你(3)

衣服被尽数剥落,由上到下,由里到外,堆在水池边,像是堆烂咸菜。

水池里的水是温热的,由两名使女先后将预备在缸里的热水徐徐倒入蓄水处,再经由水池上方的狮头,混合着原本冰冷的水从内朝外喷出。

皂质抓挤出来的泡沫刺痛了眼角膜,那些使女的手脚很轻,但亦很仔细,悉心搓洗着展琳身体的每一处,直到确定没有垢污可以揉搓出来了,这才满意地将她放倒在水里,用这尼罗河地底暗流纯净的液体一遍又一遍将她冲刷干净。

然后擦拭,用着和刚才完全不同的力道,一下下直到她白皙的皮肤上泛出一层微微的红。

擦拭背脊的时候她听见她们低低地议论,想来,是自己背上曾经受过的创伤,那些几年几十年都无法抹去的伤痕吓到了她们。

最后一道程序是涂抹香油。那些浓烈得让人想呕吐的东西,同样被周围这些悉心的手指,一丝不苟地涂遍她整个身体。

整个过程没有经过一丁点的掩饰,一览无遗地在边上软榻中阿努那双不动声色的暗绿色眸子里。它的手指一遍遍缠绕着自己的发,它的目光由始至终没有离开过她的身体。

它说琳你在脸红,很漂亮的色彩,我很高兴。因为在你的眼里我终于是个男人,而不是一头狼,一只连换衣服时都不需要避讳的畜生。

它说琳你知不知道,早在我还是头狼的时候就已经这样看遍了你的全身,但这样完全清楚看见你周身的色彩——你发丝的,你瞳孔的,你嘴唇的,你肌肤的色彩……还是第一次。我的世界曾经是黑白的,我的琳亦是美丽却黑白的。彩色的琳……发丝和肌肤燃烧着的琳……我要你。

说这些话的时候,身边侍女温柔按摩着它同样一丝不挂的身体,而它肆无忌惮地张扬着奥拉西斯健美优雅的轮廓,冰冷的眼目不转睛地凝视展琳无处避让的视线,微笑着,毫无顾忌地释放着自己愉悦的呻吟。

不是不想反抗,而是根本没有反抗的机会和能力。周身被某种看不见的东西禁锢着,那种比任何肉眼看得见的镣铐都要坚固和不可抗拒的东西,凝固了她的血液,凝固着她每一个关节,就连说话都不行,她的嘴张不开,在阿努见到她的牙将嘴唇咬出一丝鲜血之后。

到现在都不明白阿努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样的事情能将这样一头与世无争只要有口肉吃就满足的、胆小怕事的狼,硬生生变成一个面目全非、看不穿摸不透的“神”。

想不通,猜不透。

想要大声问它为什么,最终却只能让它看见自己眼底混乱的挣扎……有些东西怕是再也回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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