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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程府里,程老夫人前阵子被唐氏的丧事那么一闹腾,就没认真歇过来。后来又掌家理事,加上自己大儿子的伤情一直不得好转,让老夫人也没少忧心。最新送回来的消息说是人都开始时昏时醒的起来,然后这又有老天凑的一脚……于是程老夫人也没撑住,直接病躺了。
说是感染了时疫,咳嗽喷嚏不断,头疼体热不退,人不知是病的还是咳的烧的,一直脸色潮红,虚汗不断,竟是折腾了一阵子。
程向珠这姑娘真是不错,说玩和谐就真和谐起来,硬是床前支榻近身侍疾,当起了不折不扣的孝女。
当然除了程向珠,荣慈堂多的婆子下人,不需要武梁去表现。只是老夫人缠绵病榻,理家是不能了。于是把府里事务都交给了程向珠主理,让武梁携理。
话是这么说,其实当然都是武梁在处理。而程向珠,只负责在最开始几天里,武梁听回事儿做决断的时候,坐在她旁边镇场,但有哪个刁滑奴才不服,这位姐负责瞪死她。
还有就是小程熙,太医说,时疫是有可能传染的。再说这次天气异变,大人都可能撑不住,何况小儿。虽说小程熙在荣慈堂里也不用程老夫人亲自照看,但到底一个院里住着,丫头婆子们走来串去的,万一就招上了呢。
因此老夫人让武梁把小程熙直接带去洛音苑养去。
武梁心里当然高兴,但面上却故意迟迟疑疑的。说自己不过一个奴婢身份,担心自己养着熙哥儿,回头说起来熙哥儿名声不好听。哪怕好歹是个良家子呢,也名正言顺些。
结果老夫人没说把身契给她,反而生了气,说万一感染上时疫病痛一场,甚至还可能发生更可怕的后果重要呢,还是这将来的名誉重要?
问武梁:你倒心疼孩子,那云姨娘苏姨娘都是良家子,要不然让她们谁养去?
把武梁吓得,忙忙的就把熙哥儿接去了自己的院子里。
关于身契这件事儿,程向腾知道后,态度和老夫人的出奇的一致,他说:“你又要玩什么花样?”
第75章 。戒不掉()
武梁本来就已经相当损败,也相当搓火;因此闻言也相当不耐道:“这怎么叫花样?我不过说了实情而已。难道我是个奴婢二爷你就很得意;熙哥是个婢生子二爷你就很满意?二爷你就不能帮帮我?就算不是为了我;也该为了熙哥儿想想吧;难道真让他一辈子挂着婢生子的名声不成?”
武梁并不是觉得自己在老夫人面前已经多重要了。
内宅事务;程向珠人情世故上还欠缺得很,自然是撑不住的。但若直接交给荣慈堂的管事儿妈妈们,也少不得仍是要一样样的回复到老太太处,还得耗老太太精神。
而她们这边院里,燕姨娘大约被人嫌弃和防备着她的政治背景;而苏姨娘却又太多市侩铜臭气。瘸子里挑将军,于是她来担此大任了。
但给个身契为毛就这么难呢?
她有孩儿傍身不假,但这是她的依仗当然也是她的顾忌啊,难道她能拿着身契就翻了天不成?
以前让她自己去求唐氏,唐氏是她能求得动的吗?现在好不容易和老太太能说上话,她连露出点儿这种意思试探一下都不成么?
程向腾见她急眼了,倒温声安慰她道:“总说你聪明,偏这事儿上想不透。讨要身契那事儿,是有了二心的奴才们才会总想着的事儿。老太太这才一病,你心思就急着往这事儿上拐,难免让人觉得有不忠不义之嫌……”
武梁当然知道,可她的理由也充分啊。再说她不得个机会就试探一下,难道平里平常的,等着谁日行一善不成?
“再说你也不想想,这满京城里任是谁家,府里有头有脸儿的大管家,哪个不是一家子身契捏在主子手里的。现在让你管事儿了,你立马就寻思身契,可是好时机?”
“那什么时候才是好时机?让云姨娘燕姨娘她们去管家理事儿好了,我百事儿不伸手,那样是不是就是好时机了?”
程向腾脸色也难看了,“好好给你说着呢又急?竟是说不通劝不听?虽说身契没给你,但老夫人对你可与别的姨娘有差?我看对你甚至比对别的姨娘还好些呢。让你掌家,让你养孩,你以为谁都可以这样?当初你们二奶奶,最好时候也不过如此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
满足?就做一个奴婢她就该满足了?武梁好想撇撇嘴呀。
“再说我是不是很早就给你说过,有我在呢,在程府里,你是有身契的姨娘还是良家子,都没有差别?你竟也不听不信?”程向腾说着也皱起眉头,微微有些恼意升起。从前,唐氏就是这般的总不听不信他的。
“可我若万一犯了错,我宁愿被官府锁去,好歹要升堂过案,好歹有谋个公平的希望,总好过随主子喜怒,任主子拿捏,无声无息的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理了去……”
“你能犯什么错?谁好好的就想着自己要犯的错?还说你没有在想些花样?”
“可谁又敢说自己从不犯错?谁有那能耐本事?我想给自己留一点后路叫耍花样吗?二爷倒底有没有为我着想过,我怕自己行差跳错,活得战战惊惊谨小慎微,二爷看着很有趣吧?”
“你还是不信我,不信我肯护着你,也能护得住你?”程向腾问道,绷了脸。
……这怎么交流?再说下去,他大约就真要恼很了,越发会说她跟唐氏一样不听他的信他的了。她跟唐氏能比吗,唐氏什么都不需要做,也能活得好好的,尊贵,体面,象她娘那般。
可她活得好吗?活得安稳吗?
可男人已经着恼了,她也不好继续争执下去,她又有什么底气和人争执呢。那有限的感情,只怕争执一次,就耗损几分,再来一次,又耗损几分,这般下去,用不了几次,也就消磨光了。
武梁有些气馁,反正左右是不乐意给她罢了,再说下去也无益。
她吸了口气,软和了声音道:“我知道二爷肯护着我,要不是靠二爷护着,我怎么能安然到现在?如今只是想让自己心里更踏实些而已,二爷觉得不妥便罢了。”
程向腾见她这般乖顺了,便也好了声气,道:“你且放心,熙哥儿的事儿,我会放在心上的,老夫人也会操心的。怎么会让他一辈子挂着这样的出身名声?”
武梁:“……知道了,我又没有别的想头。只是如今日日能见着熙哥儿,难免多想了些。其实有二爷在呢,我想也是多余……”
“知道就好。”程向腾傲骄道,然后又笑,“至于你,现在不是大管家吗?从前还没人能欺负得了你呢,现在又有谁敢来惹你?若真有不长眼的,你尽管连打带罚的不用客气……如今连爷也不敢得罪了你去了呢,要不然肯定顿顿素的对付我吧?爷可是爱吃肉的……”
她跟他说着正事儿呢,他跟她这儿调笑呢……
男儿家自己有能耐出息,出身便不会显得特别重要,除非是承宗袭爵那样的大事儿。有长房的几个孩子在,怎么算也落不到熙哥儿头上,所以为他考虑,其实没那么迫切。
但她的身契呢,要等到什么猴年马月?显然靠着刷来的一点儿好感度便想求身契,只怕份量过轻了些。机会到底在哪儿呢?
她只是稍微露出点儿意思,程向腾就这般,她若直接求要,只怕程老夫人那里更会起大反感,会让她这阵子的努力全部化为泡影吧,没准还再倒退三百里呢。
武梁再不敢轻举妄动。管家,争取让大多数人满意,养儿子,全方位的培养。当然,更不能忽略男人,还是主攻对象。
慢慢来吧,至少目前形势向好不是么?
只是,由从前伺侯一个人,到现在伺侯一家子。她这算是长进了?
……
老的躺倒了,怕过了病气请安都让离得远远的。于武梁来说,她身边就成了小的的主场。
小程熙话说得越来越顺,小短腿也跑得越来越溜,武梁不让人跟得近管得严,于是满院子都是他出溜乱跑的小身影。只是他虽然很亲近武梁,却总会面对着少在身边的程向腾时有些小紧张。
程向腾也爱对着小家伙摆张深沉脸耍点儿家长作风。
武梁很鄙视,便把他的五官分开了画出来给小程熙看。指着说这是你爹的鼻子,上面高挺鼻尖浑圆,你认真看看和你爹的鼻子像不像。
于是小家伙悄悄靠近活人,仔细观察。
程向腾装不知道。
于是再画嘴巴,让他去描摩一下,看手感一不一样。小家伙怯怯生生的,又有些兴奋紧张的靠近睡着的男人。
武梁捉住他小手,在男人唇上摩挲一番。小家伙好像怕痒似的,缩着脑袋自己笑得好像偷着腥了似的。
武梁再画两个大鼻孔,照图戳洞让小程熙把手放上试试大小,说是他爹的,让他再去试试真人版看是不是一样大。
于是小程熙便蹭磨过去,趁程向腾不备,就插他鼻子,然后跑开大笑,真的一样大哎,手指都能放进去哎……
……这么耳朵也揪过,眼睛也对过,连牙都被伺机掰开数了数之后,程向熙彻底不神秘了,小程熙彻底放开玩了。
程向腾一脸菊花对武梁:“你这样教法,我这当爹的威严何在……”
“当爹的的威严与生俱来,哪里弄得丢嘛,现在只是多了亲情,看你孩多亲你,天下的爹都得羡慕你……”
两人玩到一块儿之后,男人有时候不肯陪玩,然后小家伙就开始变得有点儿小巴结。
看到人回来了,武梁说一句“爹爹回来了,快去接。”于是他便跑得飞快去攥人衣襟。呜里呱拉表达着:“爹爹回来了,熙儿午饭吃了两个蛋,给你留了俩蛋黄。”
武梁:……那明明是他小子不爱吃的……
程向腾便会把人抱起来掂掂重量,颠巴两下亲巴两下的,两个人笑得咯咯的。
然后吃饭的时候这小子便专爱吃程向腾碗里的饭,专爱吃男人给他挑的菜……不给就眼睛巴巴的看着人家,象个吃不饱的小叫花。
程向腾:……唉吃不下专程先喂孩子吧,把这小可怜喂饱再说。唉我说,你们怎么虐待我儿子的……
武梁默默挑眉,俗话都说小孩子是隔灶饭香嘛,这家伙这么喜欢吃程二的,难道把他当隔壁叔叔了?
有时候程向腾没抱他,小家伙于是自己爬,根本就当那是一颗树嘛,抱着揪着衣裳藤一样缠上。然后不停的攀岩,却常常越不过屁股那大山头去。于是程向腾坐着的时候成了攀爬的好时机,抓背上衣服抓耳朵揪头发反正试图骑脖子……
程向腾看武梁:“你教出来的好孩子啊……”
武梁:“好孩子加油,你爹夸你呢。”
程向腾:……还是起来背会儿吧。
程向腾有晨练的习惯,便常常把剑带回屋里挂在墙上。于是这小家伙就对那明晃晃的物什产生了极浓的兴趣,爬桌子上椅子的,就去揪那垂下的剑穗玩。程向腾见了,就把那剑穗摘了给他,结果他玩两下就扔了,再在桌子上摆个小凳子继续爬着去够。
那剑是真家伙啊,又重又利,不用刺的,砸一下都够他受的了。程向腾吓的又换了地方挂。
于是小家伙也换地方爬,爬上榻,爬上扶手,爬上靠背,继续够那剑穗子……
再换地方挂,下面空空的没地方垫脚,于是小家伙有了新招,拿根长长的竹竿子戳。戳一下戳两下,戳上个十来下,那剑也得晃那么一回,于是继续戳……
程向腾没法了,找武梁告状,“我一次次换地方,他一次跟着换地方……你也不管管。”
武梁,“你挂着他跟着,你再挂他再跟着,你们俩怎么这么会玩啊……”竟是不管。
程向腾没法,有天回来就带了把削好的木剑。好了,这下更缠上了,这小儿坚决要求让他爹亮真家伙,要比试,要对诀……
武梁鼓掌:……真勇士!
程向腾:以后会不会无法无天呀?好忧虑……
后来他也拿了把木剑,比试中落败,乖乖让自己儿子修理一顿算完。
多了个孩子,多了许多烦许多恼许多哭笑不得,可是,那种感觉戒不掉。什么抱孙不抱儿,男人慢慢的一天不被闹腾就不自在,觉得少了点儿啥。
有时明明累成狗,或者冷着一张脸回家,被女人孩子左右脸口水一吧唧,小意一巴结,总能人回血天复晴。
噢,玩冷漠孤僻什么的,那是装x小年轻,或孤独老男人干的事儿。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男人,都沉溺的现实的温暖中。
作者有话要说:
第76章 。风云变()
府里的生活虽然低调,但其实过得还不错。老夫人病了一阵子慢慢也就好了;虽然神色稍显憔悴了一些;但慢慢调养也就是了。
其他主子么;洛音苑这俩父子就不说了;见了面总跟吃了兰花豆似的,咯咯咯个没完。另一位主子二小姐么;从她本人到府里众人;绝没有人会说她过得不如从前的。
至于府里其他下人么,代理当家人武梁表示,她的管理相对宽泛,多赏少罚不拖欠工资;也绝没造成什么冤假错案;犯了事儿该换岗换岗;该炒鱿鱼炒鱿鱼。该打屁股的,交给二小姐。总的来说,肯定不会比其他主子当家待遇差就是了。
而武梁自己,和某某男人,个中腻歪自不必一一细说。
总之府中也算生活静好。
而外间,却显然并不平静。并且忽然之间,京城里一场巨变。
皇帝病躺,太子未立,朝野各种纷乱,其中当然属立太子呼声甚嚣。
立就立呀,皇帝并不是不肯立。问题就是,立谁呢?
细数下来,皇上几十年间瓜耕不辍奋勇直播,如今除却公主不说,光现存的皇子,就有十二个之多。
并且各皇子俱有支持者,包括一个才出生的月娃娃,十二皇子是也。
大汤皇子,到了十四岁方可随朝议政,也就是说,十四岁才算是官方承认的成年了。所以十四岁以下的小屁孩儿们,读个书淘个气瞧个热闹就罢了,还没参政议政呢,懂个什么?争什么皇位?靠边儿玩去。
这些上奏折表示支持立他们为太子的人,就纯属起哄加秧子,作不得数的。
这样一筛选就剩下不多了,十四岁以上的成年皇子也就五位。
大皇子一派,也是呼声最高的一方。中宫无子嘛,大家都是庶,于是他占了长。
只是大皇子庶得比较厉害些,生母只是个宫女,至死没得封号没提位份。
不过他自己已经理政多年了呀,属于下手早捞得饱的品种,虽然没有外家的支持,可他自己已笼络了些朝臣的支持,这些年自己培植的势力已不容小觑。五皇子就追随着他。
二皇子小时摔过马腿有残废,自动pass。
接着的实力一派便是三皇子那派。论生母位尊,就属他了呀。四妃之首德妃之子,并且德妃娘家是世家大族,有相当的影响力。他也已经在朝堂上主管一方,自己的势力加上母族的势力,也相当宠大。
另外还有实力一派是四皇子党。
四皇子刚及弱冠,是四妃之末惠妃之子。只是这位小时有弱症,一直调养许多年,因此如今都这年纪了,才刚刚接触政事,朝堂上属于还没有站稳脚根的。
这位虽然政治生涯起步较晚,本人开府时间也较短,算起来是成年皇子中个人势力最弱的。但搁不住其母惠妃来头大呀,那是太后娘娘的亲侄女儿啊。娘家虽不是世家大族,但在朝中也是清流一派。
最主要是皇上孝顺,对老太太的话向来会多考虑几分。若太后娘娘真能对四皇子的能耐好处说出来四五六来,只怕皇上就真能一张口立了他了。
除了楼上这五位成年皇子,其他的,比如珍妃的六皇子,才十二岁,未成年所以才能品性都未定,争什么皇位呀。其他的小兄弟们更小,更靠边玩着。
本来三足鼎立,挺好的,朝堂上你方唱罢我登场,比拼着上奏折荐自家新主啊,顺带的踩另外两家一人一脚啊,也公平得很。
结果,太后病了。
做为政敌,当然大皇子党和三皇子党就预祝这太后娘娘就早点儿挂吧,她挂了就没人罩着老四了,少了一个劲敌呀。偏愿望挺不美好的,人家太后撑得住。
这位太后从倒春寒那时候病起,就一直说是病势沉重的。宫中几番传出消息说快不行了,偏人家总能吊着一口气儿,就是不死你说。让那两位好想下手掐她呀。
皇帝是孝子,自己也病得快不行了,还稍有力就去给他的老母亲请安呢。结果到了五月间,某天忽然有消息传出,说太后娘娘病得话都说不出了,还一直给皇帝比划着四个手指头呢。皇帝不忍逆了母亲,含泪点了头。
话说在太后生病这段时间,惠妃并不敢拿外间的坏消息去烦扰太后,怕再把老太太真气急没了,更完蛋。而大皇子三皇子两派人,几乎是很默契的一致对外,把四皇子欺负摘洗得十分苦逼。据说他失去了身边最得力的四个臂膀,还有府里两位谋士也被诬入了狱。
眼看着四皇子政治手段稚嫩无力,太后又老迈病弱,一些本跟随的臣子也纷纷动摇甚至别投。有臣子甚至觉得,单等着太后娘娘一升天,四皇子的势力只怕也就溃散瓦解了吧。
谁知道这时候,传出“四根手指”这样的事。
并且,这是什么时候?这是皇帝自己身子也撑不住的时候呢。皇帝在母亲榻边落了泪,然后回去的当夜,自己病势更重了,第二天起不来身了。
但据说人一清醒过来,四大辅臣进宫面圣……
然后那天夜里,忽然京城大街上就戒了严。——三皇子遇害。
人人都眼睛盯着四皇子的时候,谁能想到却是三皇子一个疏忽,被ko了。现场抓到的刺客遭逼供不过,供出是受了四皇子指使。说是四皇子之前被打压太过,因此气恨反扑。
德妃跪在皇帝寝宫前,哭得声嘶力竭状若疯妇。德妃娘家人跪宫门外,哭求圣裁,偌大一个世族,跪得那叫一个浩浩荡荡,哭得那叫一个悲声震天……
圣裁当然没那么快,但当日内阁四大辅臣进宫所议何事,却是再没有动静了。
当然四皇子做为此事的重大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