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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大老爷的脸黑的如锅底一般,气得鼻子眼里直喷白气,想也不想便啪啪两巴掌甩到了韩青环的脸上,因陈氏是紧紧抱着的韩青环的,不可幸免的,陈氏也被韩大老爷的掌风扫到,娘俩个的脸上都立时红肿起来。“我还没死,你们嚎什么丧!”韩大老爷怒不可遏的吼道。
说来也怪,陈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有让韩青环冷静下来,倒是韩大老爷甩的这两记响亮的耳光让她清醒了。韩青环羞忿难当,猛的推开陈氏,便伏在被子上嘤嘤的哭了起来。
韩大老爷眉间拧出了一个深深的“川”字,他沉声问道:“青环出了什么事?”
就在青环扑到被子上哭的时候,她的衣领有些松开,韩大老爷便眼尖的看到了青环颈上的可疑痕迹。身为一个风月场中的熟手,韩大老爷自然不会对那样的痕迹感到陌生,原本,他也在不少女人的身上留下这般的痕迹。可是当有这个痕迹的人是韩大老爷的女儿,韩大老爷就狂怒了!
一把揪着陈氏的襟口,韩大老爷生将陈氏拎了起来,他咬着牙一字一字的往外蹦:“是谁欺负了青环!说……”
陈氏吓得浑身乱颤,这会儿她就‘算有一万个胆子,也不敢说是自己唆使青环去向郭诚自荐枕席的。只哆哆嗦嗦的颤声说道:“是……是威国公府的二公子。”
“是他?”韩大老爷双眼充血,死死的瞪着陈氏,不相信的问道。青环跟着陈氏到崔府去做客,自然是在内院里活动,那威国公府的二公子已经成丁,不可能再在内院里出入,他怎么可能和青环遇上,还做下那等事情。
一些事情如电光火石一般的冲入韩大老爷的记忆,他的脸色紫涨,抡圆了胳膊朝着陈氏便噼哩啪啦的甩起了耳光,这一打便足足打了二三十下,直打的陈氏眼冒金星口鼻流血耳朵嗡嗡直响,连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韩大老爷久未做剧烈运动,直打的气喘吁吁,这才停了手,将陈氏往地上狠狠的一掼,咬牙恨声怒骂道:“贱人,是不是你看上了威国公府的家世,教着青环不学好,去勾引郭二公子!”
陈氏被掼的七荤八素找不着北,可是韩大老爷这句话她却奇迹般的听清楚了,忙跪爬到韩大老爷脚边,抱着韩大老爷的腿大哭着说道:“老爷,我没有,我没有啊,青环是我的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么会那样做呢,老爷,你冤死我了……”
“呸!贱人,这一手是你用老了的,你会不这样做,骗鬼鬼都不信!”韩大老爷一提脚便将陈氏踢飞,陈氏身子不轻,因此只是飞了一小下便落在地上。要说这陈氏也有先见之明,早先在屋子里都铺了厚厚的地毯,凭怎么摔,也不会摔得伤筋动骨。
韩大老爷想起当年的旧事便心中上火,便什么都不顾了,只对着陈氏一通拳打脚踢,先出了胸中这口恶气再说。
陈氏自是知道这顿打为着什么,因此也不敢求饶,只咬牙忍着。直到韩青环冰冷的声音从床上传了过来。
“爹,娘,是不是你们打完了,就能让一切回到从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韩青环冷冷的看着韩大老爷和陈氏,不论神情还是语气,都不象一个十三岁的孩子。
韩大老爷无力的停了手,拉过已经歪倒了的绣凳坐下,恨声说,道:“不学好的小贱人,你若是还有点廉耻之心,早早了结了自己是正经。”
陈氏一听这话,便疯了一般的扑到床上护住韩青环,冲着韩大老爷声嘶力竭的叫道:“不,环儿什么都没有做错,她是被欺负的呀,老爷,环儿是你的亲骨肉,你不能这么狠心!”
韩大老爷冷冷的哼了一声,怒道:“我没有这样不知廉耻的女儿。”
韩青环推开抱着自己的陈氏,爬下床,一步一步的走到韩大老爷的跟前,扑通一声双膝跪倒,仰着头看着韩大老爷说道:“父亲大人,青环人贱命薄,可也是您二品大员韩大老爷的女儿,平白无故的就死了,您能说的清楚么?那郭家欺负了女儿,骑在您的头上做威做福,您也认了?原来父亲大人您就是个只在家里有本事的……”
韩大老爷大怒,啪的一巴掌甩上韩青环的脸,韩青环仿佛感觉不到疼痛一般,不闪不避的受着,仍继续说道:“父亲大人,青环跟着母亲到崔府做客,一直安分守已,是郭二公子强占了女儿,身为父亲,您一不为女儿出头,而不挽回我们府上的颜面,却只想着让女儿去死,是不是女儿一死,您就能当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韩大老爷被韩青环说的脸上挂不住,抬手又要打。可是陈氏扑上前死死抓住韩大老爷的手,哭诉道:“老爷,环儿已经受尽了折磨,那郭家二儿子就是个畜生,您不能再打她了,快想法子怎么解决这事吧,威国公夫人说回府同威国公商量了,就要派媒人来咱们提亲的。”
听了陈氏的话,韩大老爷的手缓缓放了下来,他冷冷的看着陈氏,咬牙切齿的说道:“果然要来提亲?”
陈氏慌忙点头道:“威国公夫人是这么说的!”
韩大老爷冷笑数声,忽然讥诮的说道:“果然招数不怕老,有用就行。好啊,既然你们都已经说好了,爱怎样便怎样吧!”说完,韩大老爷便站了起来,大步向外走去,他再没有回一下头。从此,韩大老爷没有在陈氏房中再过一夜,不论她再用上什么样的手段,韩大老爷都没有再理会过。
外间的丫环嬷嬷们早都散开了,大户人家仆人的生存秘诀之一便是不该听的坚决不听,知道的越少越安全。韩大老爷心灰意冷又自伤其身,便直接出了远逸堂,去了馨园寻求三姨娘柳氏那年轻肉体的安慰了。
韩大老爷走后,韩青环看着陈氏,怔怔的说道:“娘,您是这样嫁给爹的?”
陈氏心中羞忿,急忙否认道:“不是不是,青环,你别听你爹乱说,娘是奉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才嫁给你爹的。环儿,现在你爹爹已经知道这事了,他嘴上虽气,可心里却还是有你的,他一定会为你做主,你别担心。倒是你祖父母那里有些棘手,老太爷的性情刚烈,娘只怕他那里会有什么意外,你这两日在屋子里好好养着,等身上好了再出来,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让老太爷知道。”
韩青环并不相信陈氏的话,不过她也没有再追问下去,只很冷静的说道:“娘,您一直说我有了小日子,是不是说我会有孩子?还有,那威国公府真的会还提亲么?他们还要让那个狐狸精做大让我做妾,娘,我死也不答应。”
陈氏将韩青环搂到怀中,低低说道:“环儿,你的小日子前天才走,是不会有喜的。那威国公府牵着太后娘娘的脸面,他们府里比我们将军府更丢不起面子,所以娘相信他们一定会来提亲,只不过这时间上不会那么快,环儿,你别急,耐心的等着吧。至于那个小贱人,哼,环儿你放心吧,娘绝对不会让她挡了你的路。威国公府的二儿媳妇只能你韩青环。”
韩青环毫不掩饰眼中对青瑶的恨意,只咬牙说道:“就连冰醉都治不死她,现在她又成了爷爷奶奶的心尖子,凭是衣食住行娘都插不了手,娘,你还能怎么办?”
陈氏半晌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才说道:“环儿,这事有娘,你就不用担心了,倒要把嫁衣什么的准备起来,免得到时候来不及。”韩青环脸上没有一丝喜意,只冷冷的点了点头,陈氏知道她初逢大难,便也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亲自倒了水,先给韩青环洗了,自己再净了面,厚厚的均了脂粉,却也不能将韩大老爷施暴的痕迹完全遮住。
陈氏想了想,便命冬梅进来,让她到颐年居回话,说是和韩青环两个在路上受了些风寒,身上不适,恐把病气过给老夫人,便不过去请问了。韩老夫人听罢,皱着眉头淡淡了说了一句:“知道了。”便让冬梅退下,甚至连一句让陈氏母女俩个好好将养的场面话都没有说。冬梅这心里,再不象从前那些有底了。
第七十一章
韩老太爷带着青瑶到了颐年居,将老六之事说了一回,韩老夫人年纪的时候也是个火爆性子,听完了老六的遭遇,也是气得怒发冲冠,咬牙恨声道:“真是狗仗人势,自打郭妃晋了皇后,这威国公府便张狂的没边,如今又成了太后,威国公府的人个个都要横着走了。老六命苦,这事又过了两年,唉,怎生才能替老六讨回公道!”
韩老太爷这会儿心情倒是镇静下来,只沉声说道:“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威国公府如此跋扈,定然不会有好下场的,只等着看吧。”
韩老夫人点点头,拉着青瑶说道:“瑶瑶,老六救过你爷爷和你二叔,回头去换了衣裳,再叫上你哥哥,还有鑫哥儿,一起去给老六磕个头。”
青瑶应了一声,一边打发丫环去请青云和鑫哥儿,一面回房净面换衣裳去了。不多一会儿,青瑶换了女装出来,刚好青云和鑫哥儿也来了,韩老太爷和韩老夫人叮嘱一回,便让青瑶带着他们两个去给老六行礼。
老六刚由两个仆人帮着洗了澡换了衣裳,便听说韩家两房的大爷还有大小姐来给他问安,老六慌忙摇手道:“这怎么使得,快,快给我拐,我得迎出去。”
青云青瑶鑫哥儿走的快,已然进了屋子。青云抬眼一看,只见一个拄着拐,没了一条腿的苍老之人正要往外走,青云知道这便是老六,立刻纳头便拜,口称:“晚辈韩青云携弟青鑫,妹妹青瑶拜见老六爷爷。”
老六慌忙要来扶,可是青云给了两个服侍老六的仆人一个眼色,那两个忙扶住老六,让青云青瑶鑫哥儿给老六磕了三个头。老六急切说道“两位大爷大小姐快快请起,老六当不起啊!”
青云青瑶青鑫三个站了起来,他们正要说话,却听门外传来一声激动的叫喊:“老六叔!”
老六往门口一看,神情也激动起来,他抓着拐踉踉跄跄的向门外走,青云忙抢步上前扶着他,鑫哥儿有样学样,也上前去扶老六,老六浑然不顾,只向外冲去,边冲边叫道:“少将军!”
一声少将军叫道韩远关热泪盈眶,他坐在轮椅上努力向前探出身子,一把抓住老六伸过来的手,激动的叫道:“老六叔,这些年你去了哪里,你的腿……”原来韩远关听颐年居的小丫头来叫鑫哥儿,才知道父亲找到了老六,他也没顾得上细问,便催促长随推他来见老六,是以韩远关还不知道老六的腿被威国公府的公子们的马踏碎了。
老六看着坐在轮椅上的韩远关,明明他只是个三十来岁的壮年人,可是鬓边却已经有了白发,虽然保养得宜,可是他那眼神中始终透着落寞萧瑟,再看向那盖着厚厚羊毛毯的双腿,老六哽咽道:“少将军,您的腿还是……
韩远关自嘲的苦笑道:“老六叔,我是不中用的,只是个废人。这辈子再也站不起来了。”
青云青瑶和鑫哥儿听了韩远关的话,都无比的心酸难过,韩青鑫更是哇的一声大哭起来,边哭边叫道:“爹,我一定好好用功读书,学习医术,一定要治好爹的腿。”
韩远关摸摸鑫哥儿的头,勉强笑道:“鑫哥儿乖,爹知道。”然后又对老六说道:“老六叔,青云和青瑶是大哥的孩子,鑫哥儿是我的独子。我不方便,就让他多给你磕几个头吧。当年若是没有老六叔,我韩远关早就成了地下之鬼。”
老六慌忙摆手说道:“不不不,少将军您快别这么说,少将军必是有福气的,京城名医众多,少将军的腿一定能治好。”
韩远关摇摇头道:“不想了,这么多年过去,我再不想了。老六叔,如今爹爹找到了您,您就在家里安心住着,我虽没用,还有云哥儿鑫哥儿,他们会养您的老。老六叔,您这腿?”
老六摇头不说,青瑶便说道:“二叔,老六爷爷的腿被威国公府的公子们纵马踏断骨头尽碎,遇到了一位好心的大夫才捡回性命。”
韩远关一听这话便恨恨的一拳砸在轮椅把手上,怒不可遏的喝道:“狗仗人势的东西,可恨,可恨!”头一个可恨自是说威国公府的人可恨,后一个可恨说的就是他不能站起来,不能再征战沙场赢得军功,不能为老六讨个公道。
老六却已经淡然了许多,只平静的说道:“少将军,一切都是老六的命,老六还能活着见到将军和少将军,这辈子的心愿也就了了,少将军不要为老六动气。”
韩青云和韩青鑫两个脸涨的通红,都显得非常气愤,倒是青瑶的神情相对淡定一些,毕竟她已经听过一回了,而且青瑶知道那威国公府是太后娘家,正是不可一世的时候,就连当今皇上要动威国公府,也要再三的掂量掂量,而伏威将军府说是个将军府,可是现在祖父和二叔都只有虚衔而无实权,父亲虽然是二品官员,却无爵位,又非京官,根本没有能力和威国公府一斗。这口恶气,不论韩府愿意不愿意,都要先忍下来,再徐徐图之。
韩远关看了青瑶一眼,只见青瑶眼中虽有怒意,却不掩淡定从容,他本就对青瑶有很高的评价,如今见了青瑶如此,心中对青瑶更高看了一眼。便转了话题笑着说道:“老六叔,我这大侄女儿是最得爹爹心意的,如今正跟着爹爹学画,爹爹一生的心愿,怕是要着落在这个孩子身上的。”
老六惊讶的看着青瑶,青瑶大大方方的笑道:“老六爷爷,刚才在外头,青瑶不便以女儿身份示人。”
老六这才明白过来,笑着说道:“好好,这才象是老将军的嫡孙女儿!将门虎女,自当不拘于小节才好!”
韩远关笑着点头,青瑶大方得体的道了谢,没有一丝的扭捏,行动之间自有一股洒脱,看得鑫哥儿仰慕无比,只用热切的眼神看着青瑶,直把青瑶当成了他的偶像。
叙了一阵别情,门外便传来菱花的声音:“老夫人来看六爷。”老六忙又要起来迎接,韩老夫人已经快步走了进来,她看到老六没了一条腿,心里很不是个滋味,只飞快的说道:“青云鑫哥儿扶着你们老六爷爷,老六,你不是外人,很不必行这些个虚礼,快坐下。我刚听老太爷说了你的事,气的不行,先过来瞧瞧你,老六,你只放心,这梁子咱们记下了,总有一天会替你报仇的。”
老六心中暖融融的,老夫人又说道:“老六,你们将军亲自去请老华太医来给你瞧瞧身子,过会儿就回来了。你只安心在这里住着,有我们韩家一口粥,就有老六你的一口饭,从今往后,你老六就是韩家的正经主子,谁敢对你不尊敬,必要军法从事。”
韩远关听了这话,忙也说道:“娘说的极是,老六叔,当年我就说过要养您的老,这些年也一直在找您,可算找到了,您一定踏实的住着,想要什么便照直了说,若是他们伺候的不周全,打骂都使得。”
青瑶想起老六说的那个好心的大夫,忙说道:“老六爷爷,还请您把那位好心的黄大夫的地址告诉我们,我们也好备了诊金和谢礼去谢他。”
老六激动的双唇直颤,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他是个孤儿,自小孤苦无依,十六岁投军,当了韩老将军的亲兵,这一干就是几十年,在他心中韩老将军就是他的亲人,若非有再见韩老将军一面的信念支撑着他,老六也活不到今天。看到韩将军一家子把他当成至亲,老六再也遏制不住心中的激动,稀里哗啦的哭的象个孩子。
在座之人无不闻声落泪,韩老夫人哽咽的劝道:“老六,我知道你受苦了。这里就是你的家,我们都是你的家人,好兄弟,不哭了!”
一句“好兄弟”招来了老六更多的眼泪,飘泊半生的他,终于也有家了。
韩老将军果然亲自登门,为老六请来了老华太医,那位早已经致仕的大国手,当日青瑶中毒,韩老将军都没有去请他来为青瑶看诊,可见这老六在韩老将军的心里,再是不同一般的。
诊过了脉,老华太医笑道:“只是头几年受了风寒留了些底子,喝上半年汤药好好调养,这咳嗽的毛病便也能治好了,其他的倒没什么。这腿,没有办法了。”
韩老将军沉沉的点了点头,只说道:“要什么药材只管开了方子,我让人去抓。”
老华太医拈着胡子笑道:“什么地方的药材能有太医院里齐全,老将军放心吧,回头我就让人送药过来。对了,让我见见你那宝贝孙女儿吧,见天的向我炫耀却又总不让我见着真人,不带你这样的。”老华太医和韩老将军一向交好,又有共同的爱好,因此说话时便随意很多。
韩老将军笑道:“现在不给你见,等你调理好老六的身子才让丫头去拜谢你。”
老华太医瞪了韩老将军一眼,无奈的笑骂道:“你这小气的老东西,我就知道你是再不能吃亏的。罢了,我这个黄土埋脖的老头子见起来也没有什么意思,不过……我那孙子可是个好的!”
韩老将军一听这话便将眉头皱了起来,直摇头的说道:“我们家丫头还小呢,不提这事不提这事,老东西,我可警告你,不许算计我们家丫头,要不我跟你没完。”
老华太医被韩老将军堵的手直抖,气的扯着脖子囔道:“还没过河你就拆桥啊,行啊你个老东西,有个好孙女儿就长本事了,我倒要瞧瞧你能不能将丫头留在你跟前一辈子,哼!”
老华太医和韩老将军两个人碰到一起就再没个消停,他们两个人若是能和平共处一刻钟没有斗嘴,那简直就是奇迹。不过这交情就是斗嘴斗出来的,两个人嘴上斗的凶,心里却将对方当成自己的知己,这交情也是越斗越好,否则以老华太医的谱儿,是再不能轻易出诊的。
送走了老华太医,韩老将军回头便查问起大儿子来了,怎么说也是他的救命恩人来到府上,这顶门立户的大儿子不露面,可是说不过去的。一查之下老太爷可就知道大儿子正在馨园同三姨娘腻歪着,老太爷的鼻子都要气歪了,只一叠声的叫道:“快叫老大来见我。”又回头对韩老夫人说道:“你也不说说大儿媳妇,只这样子,她还能有一点儿脸面?”
韩老夫人皱眉说道:“刚才老大家的打发丫头来回话,说是和青环两个人在崔府受了凉,身上不适不能过来请安。”
韩老太爷是带了一辈子兵的人,粗中有细。他一听这话便摇头道:“不对不对,你打发个嬷嬷去瞧瞧,我怎么觉得这里面有事儿?”倒是韩家二老爷同哥哥手足情深,便笑着打岔道:“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