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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相思 作者:陈小菜-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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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拙英朗的面容凝重肃然:“苏错刀,我的漫天花雨,不惧长安刀。”
  “唐拙!”苏错刀漆黑的眼睛里冒着火:“七星湖现在正扑杀江南各派!越栖见人必在江南,他的手段,你根本不曾见识过!他要颠覆江湖,必不会放过唐门,依他的心机,必从唐丑着手……哪个寺庙没有菩萨金刚?唐丑为何偏偏要去江南?”
  唐拙一点即明,却疑道:“你是说……丑哥与越栖见私会?”
  随即断然道:“丑哥不会,唐家出不了如此愚蠢的弟子,老爷子也教不出这样悖逆的儿子!”
  苏错刀漠然道:“唐丑如何我不知晓,我只知晓越栖见,此人洞悉人性世情,无孔不入防不胜防,当日一身三脚猫的武功,都能让我痛失阿离与七星湖……我要是你,就先抽调唐家精锐弟子去一趟江南,便是虚惊一场,也好过追悔莫及。”
  说罢再不多言,直奔马厩。
  唐拙极有决断,略一思忖,当即去见唐一星,心中已在斟酌此行江南的人选。
  灵鹫寺虽是佛门,亦有武僧,多少沾些江湖的边儿,唐家大少亲临,大和尚四大皆空之余,亦颇感面子光鲜,当下收拾出后院最好的客房,恭请唐丑唐离等小住。
  院中一围苦竹,玲珑石山,另种些文殊兰、黄姜花和兰草等物,十分清幽雅致。
  唐家一行人日暮而至,唐离长途跋涉早已困顿不堪,进得房间,便一头扑到竹藤床榻上,扯过薄衾,好一通蒙头大睡。
  待天光大亮辰时过半,方懒洋洋起身,刚穿好衣衫,便听到院外隐约有人声笑语,随即另一侧的绿纱窗轻轻一响,一个黑衣人影轻烟也似飘入,扑入耳畔的气息熟悉而陌生:“阿离!”
  唐离定睛一看,却是满身风尘的苏错刀,刚要开口,已被一把捂住了嘴:“悄声……我知道你随身带着蛊虫,快给我僵蚕蛊!”
  唐离只觉他手掌温热,虎口指下布满刀茧,掌心又有棱起的一道,想来是马缰勒出的印记,一时鬼使神差身不由己,竟伸出舌尖,软软的在掌心舔了一下。
  苏错刀嘶的一声撤开手掌,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又惊又喜:“你……你记起我了?”
  唐离自己也吃了一惊,却满脸无辜:“我舌头痒。”
  说着也不犹豫更不多问,从枕头下取出一个木制小盒,打开只见十来个暗格,捉出一只豆粒大的雪白虫子:“只这么一个,够么?”
  苏错刀接过,两指一用力,将蛊虫捏开,虫液涂上两鬓,登时发如霜雪,道:“够了。”
  唐离似有所悟,双手抱膝坐着摇晃,秋水眼潋滟空濛,微微含笑。
  苏错刀盯着他,令道:“脱衣服!”
  一手已将自己的黑色丝袍解开脱了扔在榻上。
  唐离目光毫不掩饰的在他赤裸的上身扫来扫去,胸膛、腰腹,双臂,无一遗漏,他穿着衣服时稍显瘦长削薄,但一脱之下,只见身形修美,线条异常流畅紧实,如顶级玉匠的行云流水之作,不必触摸,便能感知那惊人的弹性与爆发力。
  唯一的缺憾便是胸口一个狰狞突出的伤疤,唐离注目于上,忍不住伸手轻轻摸了摸:“疼么?”
  苏错刀一怔摇头:“不疼……你快脱。”
  唐离便放下心来,干脆顺手在他胸膛摸来摸去,恨不得苏错刀原地转一圈儿把后背也瞧个清楚,最好再盘杠子耍石锁蹬坛子拉硬弓,把肌肉都好生绷出来,当下笑嘻嘻的说道:“你脱了裤子我再脱。”
  苏错刀侧耳听得人声已在院中,又好气又好笑,低声斥道:“别没轻没重!快脱……然后上床!”

   第七十七章

  院子里越栖见先赏玩了一番开得婉约舒展的黄姜花;微笑道:“唐兄,这黄姜花是佛祖座前五树六花之一,素来开在夏末秋初;不想灵鹫寺竟有莳花妙手,使得花开暮春,着实令人眼前一亮啊。”
  唐丑话语里多有绵里藏针之意:“久仰明西公子大名,亦多蒙指点切磋金石古玩的门道,一直未曾有缘相见,今日巧遇,如梦初醒,方知明公子竟是江湖大豪,着实失敬。”
  越栖见笑道:“唐家大少面前;谁人敢担一个江湖大豪之名?”
  唐丑淡淡道:“明公子身后这三位,只要出手,唐某今日就断乎不能全身而退,何况院外的十数随从?明公子本人更是深藏不露的绝顶高手?就连易容术之精妙,在下也是生平仅见。”
  越栖见极诚挚的凝视着他,轻叹道:“我与唐兄倾心相交,为何要说这等煞风景又伤交情的话?便是遮掩真容,亦有不得已的苦衷……”
  说着径自直往室内而行:“在下携阳羡紫笋一小盒,正配这灵鹫寺外的山泉水……唐兄可愿同赏一壶清茶?”
  伸手不打笑脸人,何况这笑脸人万一翻脸,只怕比鬼还难缠,唐丑迟疑片刻,随越栖见等人入得正堂厅中,自有小沙弥奉上茶炉好水。
  一时水沸茶香,唐丑见他所用茶具无一不是精品,衣袖中露出的一只手更是形若兰而色泽如玉,不由得赞道:“明公子当真雅士。”
  越栖见看着青瓷盏中清翠明澈的茶水,道:“唐兄难得来趟江南,我亦有俗务缠身,这便直说了……在下明西,乃割天楼之主,愿助唐兄一臂之力。”
  唐丑手中茶盏一晃,茶水溅出,脸色更是惨变:“原来公子竟是割天楼主……只不过唐家与割天楼素无往来,唐某更不曾求助于楼主……这一臂之力,免了罢!”
  越栖见抬了抬手,何雨师即禀道:“去年六月十七,唐大少曾言,唐家堡三百年声望,区区唐拙哪里担得起,八月初八,唐大少道,老爷子糊涂,一个死了大半的妖人,也值得花费这些珍奇药材?十月二十,唐大少醉酒,道老爷子有意立二弟为少主,唐拙是个什么东西,除了暗器功夫好些,腆着脸尽拍老爷子马屁,为人处世,哪及得上我唐丑分毫?老爷子莫不是妖人的迷魂汤吃得多了?十一月初四……”
  唐丑额头冷汗只流得满脸发黯。
  越栖见瞥他一眼,打断何雨师,道:“言语无罪,这些也没什么,你只说唐兄做过些什么罢!”
  唐丑冷笑,事到如今,反而激起了世家子的硬脾气:“不必做戏了!我做过的事我自己记得,唐某不受要挟!”
  越栖见淡淡一笑:“是么?唐兄当真记得,还是以为我当真不知晓?唐家那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老,唐兄没少孝敬许诺吧?唐棠唐棣唐凤唐豹那几个杰出的兄弟,唐兄没少拉拢示好吧?我只是不懂,唐家少主已立,唐兄这种种作为……是想弑父呢?还是想杀弟?”
  唐丑一张端正的脸完全扭曲:“你……你到底要做什么……”
  越栖见声音一转而变柔和,自有安抚宁定的力量:“不平则鸣,有怨必有欲……唐兄,在下只想帮你如愿以偿。”
  唐丑心乱如麻:“有些话,我只在……只在……”
  越栖见柔声道:“只在尊夫人丁幼盈面前说起过,是么?”
  把玩手中茶盏,似笑似叹:“无论是朋友还是盟友,贵乎一个诚字,我不妨直言告诉唐兄,丁幼盈是我割天楼的人,其父丁老侠大器晚成,靠的不是厚积薄发水滴石穿,而是割天楼。只不过丁姑娘既嫁与唐兄,自然凡事以夫君为重,便是灵鹫寺一行,亦是丁氏夫人一手促成,她这么做,完全是在帮唐兄成就生平之志啊!”
  他言辞恳切,推心置腹,风姿态度更是优雅如谪仙人,足以使得任何人都生不出抗拒之念。
  唐丑沉默良久,声音像是挤压出来的干涩暗哑,道:“我身边除了阿盈……”
  越栖见笑道:“唐兄放心,割天楼既然鼎力相助,又怎会吝惜人手?”
  话说得一团和气谦如春风,蕴意却是铜墙铁壁枪林剑雨。
  唐丑看着他的笑容,只觉心悸,身不由己已问道:“那楼主要唐某做些什么?我又能得到什么?”
  又一条鱼儿咬上了钩,意料之中,亦是自己所愿,却让人说不出的厌烦失落,越栖见睫毛垂下,遮住眸中的讥诮怜悯,悠然道:“求与予本为一体,咱们里应外合,五年之内,助唐兄夺得唐家掌门之位,从此唐家堡与割天楼成兄弟之盟,通力合作,互为倚仗。”
  唐丑听着,点了点头,却低声道:“三弟正在屋内,恐怕已听得尽够。”
  越栖见抬起眼,眸子里精光一闪,一张平淡无奇的面容,登时显得可惊可怖的怨毒与冷厉:“唐兄此行为我带来唐离,实是绝大的意外之喜……为表诚意,唐家堡与割天楼以唐离之血订盟,可好?”
  唐丑只笑不言语,慢慢饮完一盏紫笋茶,口颊清芬,心神涤净,一时道:“楼主费心与唐丑结交,至今已赠在下满堂红的鸡血石印一件、孤舟蓑笠翁的围屏一座、玉镂雕双狮一件、越窑云龙三现的观音瓶一尊……件件都是珍品、精品。”
  越栖见目光微动,道:“这等微末之物,不足挂齿。”
  唐丑颔首,道:“跟唐家堡三百年的声望基业相较,的确不足挂齿。”
  越栖见眉梢一挑,笑容更深切了几分:“唐兄何意?”
  唐丑淡淡道:“今日杀了唐离,我就绝了回头之路,来日夺位再杀老爷子和拙弟,自此万劫不复,楼主的里应外合,就是唐家堡内先来一出自相残杀分崩离析的好戏,是么?到时唐家堡纵然在我手中,亦不过割天楼一条狗罢了……”
  越栖见不怒反喜,笑道:“唐兄一席话,令本座刮目相看。”
  唐丑不卑不亢,道:“唐某自视过高却气量狭窄,处事圆滑平稳却少见魄力心胸,难怪楼主慧眼,挑中在下行这等吃里扒外引狼入室之事……但唐某再如何品行低劣,终不敢忘了自己姓唐,乃是唐门中人。”
  越栖见微微一笑,吩咐道:“撤了茶,换烈酒……唐兄气概,使人襟怀顿如长空,非酒中须眉烧刀子不足相配!”
  唐丑颇有雅量,生意不成仁义在的客套:“唐某贪小,不敢图大,自问没有楼主的凌云壮志,倒让楼主失望了,着实抱愧。”
  一坛烧刀子送到,斟满两个粗陶大碗,越栖见端起一只碗,一仰脖先干为敬,道:“唐兄耐着性子说这么多,无非是想拖延时间让唐离逃脱报信,你也太小觑我了……本座掌中,他逃不脱!”
  话音未落,身若流云,已掠至屋门,袖中银光一闪,一柄奇形弯刀握于手中。
  弯刀一出,唐丑心念电转:“越栖见!”
  随之脸色惨变,飞身扑上,十指如挥琵琶,振起一团青白光弧,小重山出手,四组刀钩针镖,分作七五三七射出。
  小重山是苦练二十年的压箱底的绝技,唐丑却甫一照面就祭出,越栖见既敢亮凤鸣刀,露双重身份,自然是下了十成十的决心要将自己与唐离诛杀当场!
  为今之计,唯有以死相拼,觑机而遁。
  小重山一出,何雨师等三人登时退后躲避,不敢撄其锋芒,便是越栖见,虽仍在屋门处,却也不得不回身迎敌,亟待反扑。
  唐丑咬牙,心中暗怒唐离为何毫无动静,这一轮小重山虽暂且逼退强敌,但暗器总会告罄,越栖见总会出手,到时便是自己兄弟二人的丧命之时。
  越栖见嘴角微挑,弯刀一振,凤唳声清越妖美。
  场中已是弓满弦绷,粗陶大碗迸出细纹,悄无声息的碎裂。
  就在此刻,砰的一声响,屋门洞开,一个低沉的声音淡淡道:“住手。”
  这时机把握得极刁极狠,功力最浅的一人忍不住一口血吐出,已受内伤。
  越栖见也是气血微浮,一阵难受,转眼定睛看去,见一人背对而坐,两鬓如雪,白衣如鹤羽,只一个坐姿背影,气势便如神兵錾血群山巍峨。
  越栖见的呼吸渐深,目光凝注于他左手握着的一柄乌鞘长刀,百年来江湖中绝无异议的第一刀,刀中的帝王与魔神。
  “长安刀?”
  那人苍白修长如玉石雕琢的一只手,衬着刀却显出一种强悍到近乎破坏的力量,手指微动,嗡的一声,刀锋轻颤出鞘,划出一声冷彻心肺的清啸,光华璀璨,满室生辉。
  单这一拔刀的技巧与刀意,天心顿开,万物感应,浑然大宗师之境。
  此人刀术,不光如今的自己,便是全盛时的苏错刀,亦是难以望其项背。
  越栖见眼光一向精准,不由得叹了口气:“谢前辈既已拂衣而去,自有林泉清风相伴,为何捋袖揎拳,又入这江湖波诡云谲?”
  心中知晓,今日之事,再怎么心不甘情不愿,也只得折戟铩羽而回,谢天璧这种级数的高手,除非千军万马,否则人再多,不过徒增刀下亡魂而已。
  这就是苏错刀曾说过的硬碰硬实打实的超绝武力,堂堂正正,泰山压顶。
  越栖见一瞬间想起了苏错刀,他若肯好生和自己在一起,让自己治好他的经络,不用他操心杂务……若干年后,他必然也有如此成就。
  一念至此,顿觉一阵酸楚苦涩,只听谢天璧道:“受人之托。”
  越栖见颔首,指向一扇将房间隔成内外的紫檀屏风,道:“谢前辈受人之托,托的应该只是唐家罢?里面这位唐离,却是我七星湖的叶鸩离总管,还请前辈赐还,必有相报。”
  谢天璧答得异常简单而蛮横:“不。”
  他握刀的左手略往外拓,刀尖微露,长安刀刹那间光芒大盛,簌簌明亮,一股不加控制的煞气直迫眉睫,越栖见不禁心神震动,双足亦不知不觉后移数步。

  第七十八章

  何雨师闪身近前;毅然道:“楼主,属下拼死……”
  越栖见当断则断,一笑风波定:“你不必拼死;谢前辈若想杀我,早已动手……不是么?”
  谢天璧不耐烦,低喝道:“走!”
  越栖见拱手,道:“晚辈多问一句,谢前辈出山,只为难晚辈这一次呢?还是往后都要与本座为敌?”
  谢天璧静默片刻,冷冷道:“谢某已归隐。”
  越栖见会意,笑道:“如今世事难说,江湖间只余残照;不存明月,举眼滔滔,竟无一个英雄无一个豪杰……前辈不生这眼前气,再好不过。”
  言罢躬身为礼,素袖垂落,刚巧罩在唐丑方才使小重山射出的一支青峰钩上,随后挥手领着众人退出屋内。
  他即便退却,章法不失,神色更没有半分挫败沮丧。
  走出灵鹫寺,越栖见停住脚步,伸出手,何雨师递上一方雪白的丝帕,却迟疑道:“楼主……”
  “怕什么?”越栖见慢慢拭去手指上的些许酒渍污痕,淡淡道:“唐家堡是得罪定了,铁砂雷震子一炸,三丈方圆内断无存活之理,唐丑唐离的命……就看天意罢。”
  何雨师道:“楼主,属下直言,雷震子根本取不了谢天璧的命。”
  越栖见眸中满是决绝狠戾之色,笑道:“那又如何?谢天璧还能为唐家二子向我寻仇?莫忘了,他的苏小缺欠我一家人的性命……便是他要杀我,咱们难道没有一拼之力?”
  苏错刀侧耳听得步履声远去,又静候了半晌,方轻吁一口气,整个人瘫倒在地。
  不眠不休千里奔走,终究不曾再错过。
  不远处唐离浅浅的呼吸声中,时光的河流潺潺曲折,倒流回到脚下。
  真好,还有无数的,大把的,充沛的时间,可以让他懵懂纯稚,让他无理取闹。
  此一番对峙不过短短盏茶时分,苏错刀已觉油尽灯枯五内皆虚,衰弱到了极点。
  原本经络就未痊愈,内力修为也不足以震慑越栖见,苏错刀干脆奇经八脉锁其六,只余任督二脉使得内力激冲,强行催发出每一分潜力。
  心中更是无比感激谢天璧,若不是他曾以太一心经中气如潮汐至,汪洋汇聚来的要诀指点相传,此一番极端搏命式的强逼真气,早使得丹田若涸泽,周身真息尽成无源之水。
  一时也不敢妄动,凝神体悟这真息似竭未竭,然泉源仍在的奇妙感受,这个临界点似虚而实,新力断而又续,几乎能听到一丝丝一道道汩汩再生的声音,周流不息。
  唐离嗖的从榻上跃起,直奔到苏错刀身边,伸脚踢了踢:“喂,你死了没?”
  苏错刀有气无力,却很高兴,道:“没死……死了你踢谁去?”
  唐离不屑道:“现成的丑哥……我踢不得?快把衣服还给我!”
  苏错刀实在懒得动,见他嘴角这么一撇,上嘴唇轻挑出一个生动鲜亮的弧线,下嘴唇却有些肉嘟嘟的,唇色又是粉嫩嫩的樱色,一丝儿纹路都没有的光润水泽,心神登时就是那一池春水里的柳树叶儿,只摇曳晃荡得不能自主了,道:“你伺候我脱罢。”
  唐离斜着眼睛呸的一声,却迟疑的伸手过去,当真帮着宽衣解带了。
  他穿着苏错刀的黑色丝袍,着实宽大了些,袖边卷起两道,露出的手腕冰肌玉骨,被黑袍一衬,其上数道红痕愈显刺目戮心。
  苏错刀情难自己,心中更是痛不可抑,突然低下头,嘴唇颤抖着,在他伤痕上轻轻一吻。
  火热的气息直拂上肌肤,唐离敏感得一个激灵,连头皮都酥麻了一片,忙避让开,赌气道:“你就穿着吧,我不要了!”
  唐丑看不下去,指点道:“这娃凶哦,阿离你个憨包要雄起哈!再不然唐家的脸让你丢光了!你就不会让他自己脱么!”
  唐离恼羞成怒:“晓得老!丑哥你惊风火扯的做啥子?”
  悻悻然又转了话题:“越栖见当真是厉害……我方才扣了满把的暗器,竟寻不出半点儿可出手的机会。丑哥,你也别哭丧脸了,你虽吃里扒外,但也只扒了一半,好歹还算是吃得硬饭拉硬屎的唐家汉子……阿爹多半不会打死你,最多打断你的肋巴骨,让你安逸安逸来个半死。”
  唐丑不觉黯然,低声道:“是我的错……身为兄长,竟对拙弟一意妒忌,这才惹来越栖见的算计。”
  说着无颜再看唐离,弯腰去捡散落在地的青峰钩、三棱针等暗器。
  唐门暗器冠绝天下,一是手法超绝,二来则是暗器本身。
  出自唐家的每件暗器,必然精心打造,务求处处精细,将暗器本身的威力发挥到极致,从而也极为珍贵,好比唐飞熊的断魂砂,双倍重的黄金都换不到。
  因此战后但凡能收回,断不会弃之不要。
  唐离警惕的看了苏错刀半晌,发觉他没有再非礼自己的狗胆,想来是自己对付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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