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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跃鹰飞-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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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长川飞身而起,“砰”地撞在了窗框子上,使一整排长窗稀烂片碎,晏老班头的身子就像元宝似地翻了出去。
只见他出去,可没见他进来。原来,这位汉阳府的大班头身子才一摔出去就摆平在地上,当场昏死了过去。
这番情景,瞧在每个人眼睛里,可真是吃惊不小!
很快地上来了几个人,把负伤的总捕头给搀了下去。
十数名武功杰出的捕快,眼睁睁地看见老捕头负伤昏死的全部过程之后,一个个就像石头人似地愕住了。
现场人数虽多,看来好像没有一个再敢向对方出手了。
这话也不尽然,起码有一个人心还不死,决计要给向阳君几分颜色瞧瞧。
坐在角落里翻穿皮袄的姜四先生,忽然像山鸡叫唤那般地发出了一阵子怪笑。
怪笑过后,姜四先生迈着一双八字脚,慢吞吞地走了过去:“咳!金朋友,好功夫!”
向阳君圆睁着一双眼睛,狠狠地瞪着他。
姜四先生在向阳君那种神圣不可侵犯的昂然气宇之下,不得不定下了脚步。
“姓姜的!”向阳君冷冷地笑着,“我知道你身上有真功夫,只是我还是要奉劝你安分一点的好。”
姜四先生仰天打了个哈哈:“请教!”
“很简单!”向阳君直截了当地说,“因为你还不是我的敌手。”
“何以见得?”
说到这四个字时,姜四先生手指用力一收,眼前一根大木柱顿时籁籁落下大片木屑,被抓下了拳头大小的一团破痕。由此可见,此人指掌上的功力确是非同一般。
然而,向阳君并未看在眼中。
他冷冰冰地道:“我知道你使的是太乙清波功……”
姜四顿时神色一变。
向阳君接着一笑:“虽然这门武功可以称得上武林绝响,可是在我来说,对此功的路数倒也知道一些。”
“哼!”姜四冷笑了一声,“阁下好像无所不知,倒要洗耳恭听。”
向阳君“哼”了一声:“太乙清波功起自北宋,为淮南世家卢铁九所创始。自此开始,武林天下仅有卢家单传,除了卢家嫡系子孙外,只规定由其掌门人传给一个杰出的本门外姓弟子。”
向阳君说到这儿,看了看姜四,又接着道:“还有,卢家在传与外姓弟子的手法中,留下了一两手绝活儿,是以就太乙清波功而论,卢姓与外姓之间在成就上有甚大差别。”
姜四先生嘿嘿一笑:“你果然知道得不少,却未尽知神髓。因此也就可以猜想到,你不可能会是这一门神秘武功的对手。”
“为什么?”
“为什么?”姜四先生呲牙笑道,“正如你刚才所说,因为这一门功力,目前在江湖上已是绝无仅有。”
他遂把手上旱烟袋杆子,往脖子后面一插,拱了一下手:“恕我姜某人说一句狂话,当今天下,除了我姜某人之外,再也没有第二个人能够擅施这一罕世绝功;阁下想要防躲我的功力,怕是很难。”
“一点也不难!”向阳君冷笑一声,道:“足下想必是卢氏第十七代嫡传的弟子了?”
姜四由不住后退一步,那双细长的眸子情不自禁地睁大了许多:“姓金的,你敢情是个有心人呀。要不然,不会知道这么多。”
“你说得不错,我的确是个有心人。”他接下去道:“既然这一切我都没有说错,那么我猜想足下你就是辽东豹卢飞的嫡传弟子了?”
姜四又是一惊。
“倒是看不出来,”他缓缓地说道,“你年岁不大,却有这番阅历。不错,卢飞老剑客,正是先师。你应该知道,他老人家在三年以前作古了。”
“当然我不会忘记!”向阳君叹息一声道,“事实上令师在世之前,与区区在下还曾经有过一段相当时间的盘桓……”
“胡说!”姜四陡然拧起了双眉,“这件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情还多得很。”向阳君接下去道,“我只问你,令师在去世之前,可曾在碧竹堡停留过一段时候?”
姜四想了一下,不动声色地道:“不错,碧竹堡原是本门武术发源地,那里有本门数代先人留下的房舍,先师在彼亦有修真之处,这又有什么不妥?”
向阳君道:“本来没有什么不妥,不过我要告诉你的是,金某人曾在那里与令师相聚了十日,同作高深武功的探讨。”
姜四怔了一怔,摇头道:“这件事我可是难以置信。”
“不容你不信!”向阳君接下去道,“我与令师在碧竹堡十日盘桓之中,头五日较量内功,双方不分胜负,第六日较量剑术,令师以清波剑术略胜一筹。”
说到这里、他停住话头,叹息一声道:“贵门清波剑功,果然厉害,堪称盖世无双!”
“哈哈……”姜四狂笑一声道,“你才知道么?”
话声一落,他身子已陡然腾身而起。
一起一落,快若鹰隼。
等到他身子方一落下,一口冷森森的长剑,匹练般地由背后击出。
这一剑其快如风,闪亮如电,果然当得上剑术中的上乘手法。
剑光一闪之中,一点银星直取向阳君咽喉部位。
向阳君似乎早已留意及此,在对方剑尖直袭咽喉的一刹间,但见他左手倏起“铮”
的一声,已拿住了对方的剑尖。
这真是触目惊心的一刻。
对于大多数的人来说,根本看不清姜四先生是怎么出剑的,因为手法太快了。然而,比姜四的剑更快的是向阳君的手。
手指触拿在剑尖的一刹,毋宁是快若电光石火。
“唏哩哩”一声轻颤里,泛起了大片寒光,眼看着持在姜四手里的那口长剑,弯得就像是一张弓。一任他施出了浑身之力,却休想能够把这口长剑向前推进分毫。
“哼哼!”向阳君眼睛里交炽着怒火,“足下这一手剑法较诸令师可差得太远了。”
姜四长眉频挑,掌中剑又徐徐向前推进了一些,可是不及交睫的工夫,却又被向阳君运施在手指上的力道逼了回来。
姜四再经着力,把剑身向前推进了一些,可是又被逼了回来。
如此三度进退之后,姜四脸上,情不自禁地现出了一片赤红,紧接着沁出了汗珠。
忽然他轻叱一声道:“看打!”
左手翻处,五根手指形成鸡啄形状,直向着向阳君当头顶门之上猛力“啄”了下来。
这一手依然不出向阳君意料。
姜四的手指下啄的一刹间,正是向阳君另一只手扬起的时候,一下一上,也不知他们双方到底是否接触到了,只见姜四的身躯陡地向后面一个倒翻,射出了两丈开外。
眼看着他身子落撞在一张圆桌面上,单手在桌面上按了一掌,施了一式狸猫戏檐,一个疾滚,把身子飘了出去。
摔是没有摔着,却也饱尝虚惊。
眼看着他那张瘦脸,忽然变得雪白。更令人吃惊的是,原先执在他手里的那一口长剑到了对方向阳君手里。
向阳君仍然保持着原先拿剑的姿态,只用两根手指头紧紧夹着剑尖。
姜四看到这里,再也按不住心里的怒火,发出了一声怒啸,第二次把身子直向对方身前扑纵了过去。
这一次较之上一次又面临新的情况,向阳君左手平着向外一递,五根手指头有三根是弯曲着的。
这个手诀果然具有无穷的威力。
姜四身子在面迎着对方这般手势之下,倏地倒退了五六步,一连打了好几个踉跄。
“啊——”他极其惊惶地道,“这是我太乙清波门的如意金指手法,你……怎么会学得到?”
“哼哼!”向阳君目射精光道,“不错,这正是你们太乙门中的不传绝技,也正是破你们这门功力的不二手法。姓姜的,你如果不信,可否现在就来试一下它的威力,看看是真是假?”
姜四吃惊到了极点。
“你……”他紧紧地咬着牙,脸色青黄不定,“说,你是怎么偷学的?”
“偷学?”向阳君仰天狂笑了一声,“金某人生平,绝不会干什么偷鸡摸狗的勾当,姜老大,你一定要问这事的根由,我不妨告诉你,这是令师心甘情愿地传授给我的,你可相信?”
姜四那双眸子一下子瞪大了许多,却又缓缓地收成了一道缝:“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说的这些鬼话?”
“信不信由你。”向阳君冷冷笑一声道,“令师以打赌输给了我,自愿甘心以你们太乙门十样绝技传授与我,自然我也不会白占他便宜,也传授了他几样本门绝技。只可惜天不假年,想不到他这么快故世,对于整个武林来说,令师的死,实在是一件难以补偿的损失……”
姜四微皱了一下眉,真有点将信又疑。
“你说的这些……是真的?”
“你以为呢?”
“我……”姜四摇头冷笑道,“简直难以令人置信。”
“那你就来试试看吧!”
“我当然要试试!”
话声刚落,姜四陡地腾身而起。
显然,他还有点不相信对方手诀的真实性,不惜再次以身相试。
随着他落下的身子,右掌一领,用劈挂单掌,“哧”一掌直劈向阳君的面门。
向阳君决计让他吃些苦头,依然使出如意金指手法。
两只手甫一交接的当儿,只听见向阳君吐气开声地轻轻“嘿”了一声。
猝然间,姜四先生与先时一般模样,“噗通”一声,再次摔在了一张圆桌上。
姜四右足一点桌面,身子快速站起来,然后又弹了起来,依然没有摔着。
对于一个像他这般自视极高的人来说,这种羞辱无论如何是难以掩忍的。
果然,就在他一招失手的同时,身子第三次扑了过来,嘴里一声喝叱,两只手就像是两把利剑,一左一右,同时插向向阳君两肋。
姜四原先手中长剑,早已到了对方手上。而现在他竟然无视那口剑已为对方掌握,身子向前一欺,两只手同时递到。
向阳君一声朗笑,道:“好!”
身子轻轻一晃,退出丈许以外,姜四足下一点,跟势疾进。
向阳君身子方一落下,姜四跟踪来到了面前。
向阳君一声叱道:“看剑!”
他手上原就执着姜四的长剑,话声出口,剑光一闪反向着姜四脸上直劈下来。
然而,这个姜四果然有难以预料的奇特技巧。
迎着向阳君迅若闪电的一口长剑,就见他双掌陡地向前一探,“叭”一声合在了一块。
妙的是向阳君手中的这口剑,竟然会不偏不倚地落在对方的双掌之间。
向阳君一声叱道:“好招法!”
姜四得势不让人,这一手阴阳双合剑,显然是他们太乙门中不传之秘,而接下去的一手飞足点天灯尤其是妙绝武林。
眼看着他身子向下一收一脚直踢向阳君面门。
这一手,果然奇妙,手足并施,令人防不胜防。
姜四的脚,不啻带有千钧之力。二人面对面,这么近的距离,实在是不易躲防。
智者不惑!
对于向阳君来说,姜四的这一连两手绝活儿,似乎都在他算计之中。
迎着姜四飞来的这一脚,向阳君凌厉地喊了一声:“好招法!”
他舍弃长剑不用,身子蓦地向下一矮,右手如潜水鱼向下一沉,紧接着飞抛而起。
“噗”一声,可就拿住了姜四的脚脖子,不等着姜四再施花招,就见他向上一抬手,把姜四的一只脚拿在手上,接着左手向外一展,一口明晃晃的宝剑压在了姜四肩头上。
这些动作,向阳君施展得极为快速,简直不给姜四以任何争胜之机。
姜四所施展的手法不谓不快,奈何抵不住向阳君这般快速的手法。于是,在利刃加项之下,一任他一等一的高手,也不能不张皇失色。
最使姜四感到尴尬的是,一只脚还在对方手上,自己单脚站地——那副样子简直就别提有多狼狈了!
“怎么样!”向阳君一双眸子隐隐作怒地盯着他,“姓姜的,你可认栽了?”
姜四脸上一刹间变幻了好几次颜色,只急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却是无论如何也收不回这脚。
向阳君冷笑一声道:“看在令师与我的一番情谊上,暂时放过了你,心里应该有个数:凡事可一不可再,再要碰到我手里,可就不会这么轻松好说话了。”
向阳君说罢,松开了对方的那只脚。
姜四身子一个踉跄,后退了一步,一时面红耳赤,正要说些什么,只见面前剑光一闪,身后剑匣“锵”的一声作响,敢情是对方退回来自己那口长剑,不偏不倚地正好插落在身后剑鞘之内。
这一手意外的举动,使姜四到口的话又吞到了肚子里。
老半天,他才阴森森地冷笑一声道:“金朋友你先慢一步高兴,这趟子差事可不是由我姜某人所差遣,你虽然胜过了我姜四,却难以逃得开眼前上千的官兵,况且……”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即为向阳君仰天的一阵子朗笑声打断了。
“怎么!你莫非不以姜某人之言为然么?”
“姜老四!你最好还是少造些孽!”向阳君笑声一停,道,“快点传下话去,吩咐这些人,要他们赶快退下去,我当可念在彼辈无知,不与计较;要不然,他们可就倒了霉了。”
“你还敢怎么样?”姜四色厉内茬地道,“莫非你还敢杀官拒捕不成?”
“还是那一句话。”向阳君慢吞吞地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叫他横尸当地!”
姜四咬了咬牙,双手往上一抬,“哧哧”两缕尖风由手里发出。
出手的是一对精巧细小的瓦面透风镖,每一支镖尾之后皆系有一块红绸子镖衣。只见红光一闪之下,两只透风镖已临眼前。向阳君眼光微张,两只手倏地翻起,大袖间带起了呼噜噜一阵疾风,把飞来的一双透风镖抓在手里。
于此同时,发镖的姜四双袖乍开,向外飘出了丈许以外。
也就在这同一时间里,即见两条人影,一左一右,捷如电闪星掣,直向着向阳君猛袭了过来。
这两个人,显然是后来进来的那伙子捕快。二人都穿着灰色号衣,一人施的是链子枪,另一个施的是双铁尺。
两般兵刃,随着二人同时袭上的身子,电光石火般,冲着向阳君头上招呼下来。他们两个人实在是来对了时间,活该倒霉。就在他们双双投进的身影里,向阳君发出了手上那一对小小红镖。
红镖乍一出手,发出了两缕尖鸣声。空中的两个人惨叫一声,双双跌落下来——俱为钢镖洞穿胸腹!

第二十章抬枪伤硬汉设阵索仇家

这番景象,看在众人眼中,都由不住吃了一惊。
风门猝开。
一个穿戴着全副盔甲的武职军官扑了进来。
紧随在这名军官之后的是一小队子抬持着白木抬枪的兵勇。
这一小队子兵勇,为数当在十数名左右。
这类抬枪,本朝试用不久,看起来十分笨重。每一支都选用白杨木做枪身,配以几近丈许长短的一根枪管,份量很沉重。故此,需要两个人搁置在肩头上,合力才能移动,另外还有一个手持火把的人紧紧随着,以备随时点燃火绳发射枪丸。
这么一来,每一支枪都得占用三个人。
随着这名军官身后的是四支抬枪,算一算当有十二个人。
这名军官乍一进来,立刻向旁边闪开,即见身后的四支抬枪,左右各二,倏地分开来。
“呔!”那名武官手指着向阳君大喊一声道,“大胆的强盗,你还敢杀官拒捕不成?
还不束手就擒,真想死么?”他手指向阳君对随后兵勇比划着道,“给我围上。”
抬枪的兵弁一声吆喝,迅速散开来,四支枪由四个不同方向指向正中的向阳君,形成了严密的四角包抄之势。
在场人当然知道这种火器的厉害,此刻见状,自忖着向阳君这个人必死无疑,一时忍不住,俱大声叫起好来。
一旁的姜四看到这里,嘿嘿一笑道:“张营官,没有什么好跟他说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就地受缚,一条是送他上西天!”
被称为张营官的那个武官,聆听之下,向着姜四抱了一下拳道:“先生说的是,卑座接应来迟,实在罪过之至!”
姜四嘿嘿一笑道:“不迟、不迟,可要小心着点儿,这个人可是扎手得很。”
张营官打了个哈哈道:“就算他是金钢铁罗汉,又怎能跟火药枪子儿拼,姜先生,这件事就看卑座的吧!”
他足下向前跨进一步,手指着向阳君道:“怎么样,你可服从?”
向阳君在他们彼此对答之时,脸上丝毫不曾显现出怒容。这时闻言,更是从容!
“你是做梦!”他讷讷地道,“就凭你们这几个人?哼,还差得太远!”
话声一落,倏地隔空一掌,直向着张营官身上劈了过来。
双方距离,至少也有好几丈远近,只是张营官感觉出发自对方掌心的沉重掌力,身子跄了一跄,明显地向后退了一步,一时间脸色变得雪白,直觉得右面肩头宛若中了利斧般的疼痛。
有了这番感受,张营官实在是忍无可忍,厉声道:“给我开枪。”
话声一落,就见连接枪身的那根火线闪了一闪,耳听得“轰”的一声大响,大片烟雾起处,铁砂枪子儿,就像是出巢的蜂群,往向阳君全身射去。
想象中,那个向阳君无论如何难逃一死了。然而,他确实有过人的能耐,火药抬枪轰然大响中,也正是他双掌齐出的当儿。
他竟然施展本身所练的乾元罡气之力,去硬硬地接架对方的枪子儿,实在是不可思议的怪事。
为数千百的铁砂子儿,虽不曾被他所发出的掌力击落,力势却明显地减弱了。
此刻,只见向阳君整个身子霍地凌空升起,其势绝快,有如电光猝闪,只一下就把全身紧紧地贴在了屋顶上。
就在他的这个动作乍一完成的同时,耳旁遂听见刷啦一片响声,铁砂枪子儿把半面墙打了个千疮百孔。
这一枪竟然全数落了空。
紧接着贴在屋顶上的那个向阳君身势一转,有如飞云一片,凌空而下。
也就在这一刹那,那个张营官第二次喝叱道:“放!”
火光再闪,又是震耳欲聋的一声大响。
向阳君其时已如神龙天降般地飘落下来,只是比起对方的铁砂枪子儿,仍然慢得太多了。
双方这种快速接合,简直使人惊心动魂。向阳君设非能化为一阵清风,是万万难以逃开这万千铁砂罩体的厄运的。
危机的一刹间,见他一双衣袖霍地向外拂出。
这双衣袖原本是用来对付张营官这个人的,只是眼前自然是顾念自身命要紧。
是以,在他双袖乍然挥出的一刹间,他已将对方照顾到上半身的一片铁砂子儿悉数地全都卷落在地。
即使这样,他仍然无能防范下半身的那一半铁砂枪子。
随着向阳君落下的身子,眼看着大片铁砂子儿过处,包裹在向阳君下半截身上的那一袭湖青色的长衫,顿时被打得千疮百孔,破烂不堪!
一片鲜红血渍,紧跟着由那些破处渗了出来,看上去简直是半截血人!
向阳君中枪负伤,是千真万确的事情。
眼看他伟岸的身子,有如一截倒下的铁塔,直直地倒了下来。
向阳君嘴里发出惨厉的一声怒啸,就像一只择人而噬的饿鬼。
他虽然受了重伤,但犹自余勇可贾。
就见他直倒在地上的身子,狂风般地再次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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