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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跃鹰飞-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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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阳君一声朗笑,即抱拳道:“承让!”
夏平江略为闭了一下眸子,兀自面现惊惶,站起来向着向阳君拱了一下手,道:
“阁下太阳神功,当世无匹,在下确是难以匹敌,甘拜下风。”
他缓缓回过身来,向着高踞在上的五柳先生拱了拱手,苦笑道:“在下无能,有辱台爱,金少侠神技惊天,足可继先生领袖武林,如果先生别无异议,那根领袖海内二十八门户的‘权杖’应交他保管,先生之意如何?”
五柳先生略一思忖,即点了点头,道:“此事理之所当,老朽原应如此。”
言罢双手解下系在背后的一个五彩锦匣,锦匣之内置有那根用以象征一代“武尊”
的权杖。
五柳先生目视着这个锦匣,内心不无深慨,缓缓抬起头来看着向阳君,道:“金少侠武功盖世,受此‘武尊玉杖’可称当之无愧,惟希禀奉此杖,为苍生造福,不负众望所托。”
向阳君未及答话,即见一旁高座上的那个老尼姑无为庵主一声冷笑道:“且慢!”
话声一落,面前灰色人影一闪,带出了一阵衣袂飘风之声,那个无为庵主落至近前。
此举甚是出乎众人意外。
五柳先生收回锦匣,十分惊讶地道:“庵主有什么高见?”
无为庵主虽然前番与尚万近动手,左肩窝负有剑伤,惟因伤非要害,服药止血之后已无大碍。这时猝然插手,自然不是什么好兆头。
就见她一张瘦削的黄脸上满是怒容,那双深陷的瞳子,向着侧面的向阳君瞟了一眼,遂转向五柳先生。
“五柳先生且慢。”无为庵主缓缓地道:“关于此事,贫尼有几点置疑。”
五柳先生微微颔首道:“庵主有话请问,老朽知无不言,洗耳恭听。”
无为庵主冷笑道:“岂敢——贫尼只是有感施主保有的这根‘武尊玉杖’意义至为深长,如任其落入外人之手,显然非当。”
五柳先生白眉微微一颦,讷讷道:“庵主的意思是……”
无为庵主“哼”了一声,道:“贫尼之意,这根五杖是不能假手于一个我等认识不清、甚至于不能信任之人!这件事未来可能产生的严重后果,施主岂能不知?基于正义,贫尼不得不言。”
五柳先生微微一怔,苦笑道:“庵主之言不无道理,只是这位金少侠是奉帖而来,以武夺魁,并无不合情理之处!”
无为庵主哼了一声,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贫尼所指并非武功而言,乃是为人操守的品质。”
五柳先生心知这个老尼姑的难缠,只是眼前她针对着向阳君这个主儿,显然大为不智。
由于方才目睹过向阳君的厉害,一时不禁暗暗替无为庵主捏了一把冷汗。
五柳先生讷讷地道:“庵主之意,莫非认为……”
无为庵主合十道:“无量佛,善哉,善哉,五柳施主也许不知道,且容贫尼对此事有所澄清之后,再定所以亦不为迟!”
说到这里,她微微一顿,遂向过身来,面向着向阳君,双手合十道:“金施主请了。”
向阳君微微颔首道:“大师请了。”
无为庵主冷冷笑道:“金施主一身武功,足可炫耀武林,今日夺魁更无不当。贫尼之所以置疑,说来像是旁生枝节、无的放矢,却也有向施主当面询问、澄清的必要。”
向阳君点头道:“好说,大师太谦虚了。”
无为庵主双手合十,喃喃道:“阿弥陀佛,贫尼要请问施主的只为一事,请问金施主,可曾听说过‘静虚方丈’这个人?”
向阳君闻言微微一愕,即莞尔一笑,道:“大师所说的可是‘西塘’达云寺的掌寺方丈静虚老和尚?”
“正是此人。”
“这个人在下是认得的。”
“哼哼!”无为庵主眸子里显露出无限愤慨,“仅仅认识而已?”
向阳君道:“那倒不然,要看大师你怎么问了。”
无为庵主长叹道:“阿弥陀佛,不敢,贫尼亦只是听人传说而已!”
“什么传说?”
无为庵主神色一冷,道:“据说,这位老方丈惨遭不幸,已经丧生在……施主你的手里,可有此事?”
“竟有此事?”五柳先生显然大吃一惊。
包括终南剑客夏平江以及一旁的青冠客邓双溪在内,都向着向阳君逼视过来。
向阳君在众人目光逼视之下,微微点了一下头,道:“不错,这件事是确实的。”
五柳先生神色一变:“啊——”
无为庵主脸色一阵发青,呆了一会儿,才冷冷笑道:“阿弥陀佛,静虚方丈一代武宗,自皈依佛门后,数十年一心向佛,鲜与外界接触,施主竟然下此毒手!无量佛,这件事一经传开来,势将惊动天下武林。金施主,你若没有一个合理尽善的交待,只怕这根‘武尊玉杖’不易为你持有,而且站在同属武林一派,贫尼等只要一息尚存,势将向施主讨还一个公道呢!”
五柳先生一向自恃而又修养深厚,听到这里,那张素脸上亦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一片怒容。
“庵主说得不错,”五柳先生一双光彩灼灼的眸子直直地看着向阳君,“金少侠,那静虚方丈早年与老朽交非泛泛,老朽深知其为人正直拘谨,平生除与崔奇兄不合,互不往来以外,倒不曾听说过他与什么人结有仇恨,况乎他已皈依佛门,金少侠,你焉能向他下毒手?”
休看他一派斯文,满脸病容,然而在论及事理上却显现出出乎意料的严肃,大有对方如无满意回答,势将“不与干休”的架式。
向阳君聆听至此,鼻子里冷森森地哼了一声,道:“二位所说,倒也不无道理,只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无为庵主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金施主请开茅塞,贫尼愿闻其详!”
向阳君摇着头道:“详细情形说来话长,我也不愿意旧话重提。总之,静虚和尚是先行向我下毒手的;金某托天之幸,侥幸不死,才寻他问罪,将他杀死。庵主只须往达云寺走一趟,便知事情真象。大丈夫恩怨分明,金某所说,绝无一字虚语。庵主你对金某人之答复,还满意么?”
无为庵主脸现怒容,道:“老实说,贫尼不尽相信,也不敢苟同!”
她话声一顿,转向五柳先生,直竖单掌道:“施主意下如何?阿弥陀佛,这件事贫尼绝难相信,请施主本诸与静虚师兄的深势情意,公平裁决,不使死者九泉蒙冤,阿弥陀佛——”
五柳先生点了点头,道:“庵主说哪里话,老朽蒙各方爱戴,推为武林盟首。自受此武尊玉杖之日,即有维护武林公理职责;眼前虽身罹旧疾,但是自信只要身子还能移动,玉杖片刻在手,绝不怠忽职守!”
微微一顿,又对向阳君道:“这件事,老朽当会合无为庵主,亲往调查,如果真如金少侠所说,倒也罢了,否则……公理所在,金少侠你只怕难辞其咎了!”
向阳君朗笑道:“老前辈不必客套,我金贞观一生行得正、走得稳,倚仗正义走遍天下而无所惧,我等着你们就是了!”
他微微一顿,目射精光道:“只是在下有一个愿望,如不达到是不便离开的!”
五柳先生道:“什么愿望?”
向阳君冷冷一笑,道:“在下来前,曾经对自己发下誓言,如不能夺下‘武尊玉杖’,绝不轻离祝融。这一点,尚清五柳前辈破格成全!”
“这个——”五柳先生微微地摇了一下头,“只怕恕难从命……”
向阳君脸上陡地罩起了一片怒容,自石座上挺身站起。
无为庵主霍地上前一步,寒声道:“大胆金贞观,莫非不尊五柳前辈裁处不成?”
向阳君目射精光,道:“今日之会,金某既已获胜,权杖理当为我所有。老尼姑,你打算如何?”
无为庵主的一双灰白眉毛倏地竖了起来,道:“一派胡言,这根武尊玉杖岂能轻易落入你手?须待五柳施主与贫尼前往调查过后,确认你说的属实,才可发交与你。金施主,你还是稍安勿躁的好!”
向阳君冷冷一笑:“金某人不是三岁小孩,岂容你等戏耍?这根武尊玉杖,我要定了!”
无为庵主“嘿嘿”一笑,刷一声自颈后甩出了铁拂尘,怒形于面地道:“小辈你待如何?”
五柳先生叹道:“庵主有话好说,不必如此,金少侠并非不讲理之人!”
向阳君冷笑道:“前辈,在下乃是接请帖而来;既然比试夺魁,就该将玉杖交下,岂能言而无信、贻笑大方?”
五柳先生被他这两句话问得怔了一下,讷讷道:“只是静虚方丈之死,须待认真调查。老朽方才已说过了,兹事体关系重大,老朽如处置不当,势将受责天下,望金少侠你能予体谅!”
向阳君冷笑道:“五柳前辈你这句话可是又说错了,在下不问过去未来,只论此刻,既已获胜,就该享有武尊玉杖,前辈岂能言而无信!”
五柳先生听后,未及答话,那位性如烈火的无为庵主发出一声狂笑,铁佛尘指向对方道:“金贞观你那话岂能骗得过我?静虚师兄该是何等造化武功之人,岂是你所能敌!
贫尼只怕为你阴谋诡计所陷;果真如此,贫尼今天第一个就是放你不过!”
“哼——”向阳君原本含怒的脸上,忽然绽出一片笑容,“庵主要是这么说,在下倒不得不向你讨教了。只是你要忖量一下,是否是金某人的对手!”
无为庵主冷叱道:“小辈!”
二字出口,掌中铁拂尘陡地抡起,“刷”一声抖开来,万千银丝有如众峰出巢般地直朝向阳君当头罩去。
这一手看起来像是临招而发,其实是无为庵主蓄势以待——铁拂尘内早已贯注无比真力,万千尘尾一经抖开来,有如一蓬飞针,夹着尖锐的啸声,其势十足。
向阳君那根暗藏剑锋的木杖,原本就握在手上,这时见状慌不迭地亮剑而出。
只听得一声龙吟,宝剑出鞘,一蓬银光迎合着万千银丝,两相一绞,登时扯了个笔直!
这番情形倒与先时无为庵主与南岭一鹤尚万近比斗情景相仿佛。
然而,此刻的向阳君显然较诸尚万近强了许多,况乎无为庵主身上带伤,如何能当得向阳君巨大的力道?
是的,乍看起来,双方只维持了极短的一段时间。
猛可里,向阳君脸上一阵子发红,忽然哼了一声:“起!”
长剑一振,白头倏地闪了一闪,无为庵主偌大的身体如同野鸟射空,蓦地腾空而起!
总算这个尼姑功力非同一般,轻功更显高超。腾在半空的身子就空一折,呼噜噜一阵衣带风声,轻飘飘地落于两丈以外。
虽然没有伤着,脸却是丢定了!
无为庵主愤怒之下,厉声说道:“好个小辈!打!”
左手大袖挥处,铮然一声作响,发出了一掌暗器铁菩提。
这一掌暗器,是无为庵主施展特殊打法,看上去梅花状,五外一中,立刻将向阳君身上六处穴道罩定,其势之快不容交睫!
向阳君一声怒叱,伟岸的身子不退反进。
夹着一蓬电似的剑光,向阳君霍地向前狂卷而进。
一阵清脆的叮当声,六颗铁菩提如散花缤纷般四散而开。
就在此一刹那,向阳君举剑跃进,其势有如怒浪骇涛,人身、剑光会在一体,其势之锐猛,简直令人难以迎当。
看到这里,五柳先生与一旁站立的终南剑客夏平江俱吃了一惊!
夏平江由于地势相当,目睹及此,忍不住惊呼一声,正待领剑而进。
就在这一刹那,一声女子清叱之声发自当空。紧随着这声喝叱,“呼”地飞来了一天物事。乍看起来,有如乌云一片,速度之快简直难以看清!
妙在这片像是乌云般的物事,一现出即如长鲸喷水般地朝向阳君身上卷来。
向阳君那么猛锐凌厉的攻势,也迎着这一片乌云情不自禁地向后倒仰,“哧”地穿出丈许以外!
这么一来,自然了却无为庵主当前之急。无为庵主惊魂乍定,急忙身形一晃,向左侧纵身让开。她眼看着那片黑云般的物事,哗啦啦尽数落于地面,扬溅起一天碎石。
哪是什么新鲜物事?原来是一大片干枯的枝叶。
这一手“枯叶却敌”,不禁使得现场所有目睹之人都吃了一惊!
这毕竟是一种武林罕见的手法,人们怎能不惊讶?
向阳君忽然仰头四顾,冷笑道:“好一手‘乌龙出塔’,想是擅长冷魂谷武功的毕姑娘到了!”
他人高体大,发话内力运足,一经出口,声惊四野,真有风云色变、林木萧萧之势。
这等声势,连四下邻峰也都清楚听见。
果然,就在他话声方自出口的一刹那,当空猝然传来一声清妙的女子笑声。
乍闻之下,那笑声仿佛散自天上,又似来自四方,难以测出确切之处。
向阳君却不为所惑,那双明亮的眸子,自一开始就注定在三数丈外的一棵参天古树之上。
果然,就在这女子笑声之后,一条纤细人影猝然自那棵参天古树上拔了起来。
晴空之下,这条纤细的人影实在是太快、太美了。
一个长身玉立,目含娇嗔的美丽少女,在人们面前闪了一闪。
除了向阳君,包括五柳先生在内的所有人,只是风闻过冷魂谷毕无霜姑娘的大名,从来没有机缘睹其庐山真面目。
众人由向阳君话声中得知了此人的来临,无不心存惊讶,少不得细细打量一番。
看上去,芳龄二十一二之间,一身雪白衣裙长及足后,披散后肩的长长青丝云也似的蓬松,显得清丽绝俗。周身上下,一尘不染,真似月里嫦娥、云中仙子。
只见她背负长剑,腰上扎有一根白玉软带。那玉带节节连串、玉质白洁,日光下晶莹夺目,给人一种冷艳之感。
众人未见其人,先知其名,得悉她即是那位来自天山绝岭冷魂谷的传人,无不对她心存敬仰!
在众人目光注视之下,毕无霜莲步轻移地走临面前。
谁也没注意,她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自一开始就注定在向阳君一个人身上。
她脸上现着浅浅的微笑,微微点了点头:“姓金的,咱们又见面了,这一次就看你怎么打发我啦!”
向阳君脸上忽地罩起了一片窘迫,后退了一步,道:“毕姑娘不必说笑,请明示来意吧!”
这位冷魂谷的惟一传人毕无霜,微笑了一下,用略显冷涩的口吻道:“哼,上一次被你巧计逃脱,我足迹踏遍三省,想不到你居然心怀大志,来到了祝融峰,存心问鼎武林玉杖!哼哼……你的野心倒是不小,我却偏偏不令你称心如意!”
当向阳君俊朗的瞳子与对方明澈的眼睛交接时,却似难以发泄,脸上现出无比痛苦之色。
这番表情,落在现场众人眼中,俱无限称奇!
毕无霜一闭澄波眸子,瞟着他道:“怎么,你有什么话要说么?”
向阳君为难地怔了一下,讷讷道:“姑娘何苦一再见逼!在下实……实在……”
“实在怎么样?”
“唉”向阳君长叹道:“在下实在无意与姑娘交手,再说也无能出手……就此别过,以后再见,告辞啦!”
毕无霜身形一闪,拦在他面前道:“不行,你不能走!”
向阳君面色一沉:“姑娘不要逼人过甚。”
“我就是逼你过甚!”毕无霜双手往腰上一插,“来吧,把你的太阳功施展出来瞧瞧,看我是不是怕你!”
向阳君苦笑了一下:“你千里迢迢地找我,为的就是要跟我比武?”
毕无霜点点头,面现笑靥,道:“不行?”
向阳君道:“舍过今日之后,咱们日后碰上再说吧!”
言罢足尖轻点,起身如雁。一片鸿影掠过,飞出四五丈,落身在一座凸出的山石上。
几乎与他不差先后,毕无霜身子亦同时掠起,向阳君身子甫一落下,毕无霜亦落了下来。
两个人仍然是脸对脸的架式!
向阳君冷笑道:“姑娘你未免欺人太甚!”
毕无霜也冷笑道:“今天你无论如何得现两手给我瞧瞧,要不然,我可是跟定你了!”

第十四章较功遭暗算负创跳崖逃

向阳君哼了一声:“你要跟我怎个比法?”
毕无霜微微一笑,道:“那就要看你的了!”
向阳君叹息道:“好吧!”
他身形一转,“刷”地飘落原处站好。毕无霜几乎与他动作一致——落下的身子,保持着原有的姿态。
虽然到目前为止,他们都没有向对方出手,只是令在场的几个人看直了眼。一个身上藏有真功夫的人,无须出手动招,举手投足之间都会显现出不凡。
看到这里,现场的几个老一辈的人物,无不面现诧异,一个个作声不得!
高踞在石盘上的那个当代武尊——五柳先生,忽然叹息一声,颇有感触地道:“姑娘就是‘西天山冷魂谷’的传人毕无霜毕姑娘么?”
毕无霜一双剪水瞳子,眨也不眨地注视着向阳君,面现笑靥道:“五柳前辈,非是后辈失礼,实在是这位主儿太滑溜,我好不容易找着了他,生怕他跑了,等到与他交手分了胜负,再向各位前辈见礼,请恕失礼之罪!”
五柳先生笑道:“姑娘不必客气,今日之会,意义重大,姑娘如果能够胜过这位金少侠,那么这根‘武尊玉杖’也就非姑娘莫属了!”
毕无霜微微笑道:“多谢前辈提醒,不过现在说起来未免有些言之过早!”
向阳君道:“一点也不早,姑娘请出招吧!”
他说着,身躯缓缓矮下了一些,眸子含着无比的精锐,直直地向毕无霜逼视过来。
毕无霜妙目一转,立刻与对方那双眸子迎在了一块儿。彼此之间有如磁石引针,四只眼睛目不转瞬地对吸着。
这种“目力交视”之战,最是耗神伤精,也最能显示出一个人的功力深浅。眼前二人竟然一上来就选择了这一门比赛的途径,倒是出乎人们的意料。
二人显然都不敢掉以轻心,是以在四只眼睛对视之下,俱凝聚真力提之于双瞳,由瞳孔中缓缓逼运而出。
大家自然知道这种交手方式的不凡,尤其是夏平江方才有过一度经验,更是悉知这种交战外表温和而内里深藏杀招,一不小心就会被对方奇异的力道伤中脑海,万万大意不得。
即以此刻而论,向阳君、毕无霜二人一番目战之下,即使对于这种交手方式心抱“存疑”的人,在他稍待片刻之后,也都立刻感觉出一些不寻常的异态。
就二人传出的眼神来看,显然是一“刚”一“柔”——向阳君为“刚”,毕无霜为“柔”。
向阳君目神如炬,只须注视片刻,即能感觉出那种强烈的外爆之力,使人不敢逼视。
毕无霜却是不然。
她那双黑白分明的秀丽眸子里,看上去却是光华内蕴,皎洁如中秋夜月,并无丝毫迫人之势。
二人此番对阵,显然不同于与夏平江先时那般模样。事实上敏感的人,如身临最近的夏平江与无为庵主二人,都感觉出大是有异!
就此二人而论,夏平江较为靠近毕无霜,无为庵主较近向阳君。是以,他二人的感触也就显然有异。
靠近向阳君的无为庵主,所能感觉到的只是一团热气。事实上,向阳君这个人简直无异于一个大火炉。
他那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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