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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烟洛疏懒的坐于梳妆台旁,小手触了触镜中渐渐熟悉的容颜,轻轻的嘘了口气,兀自阖上了双眼,但凭心思放松的浮沉。远近的人声容颜,便如镜中的自己一般,平易真实的无需再去逃避。或许,她微抿着唇琢磨着,平凡的活在这时代,生老病死,也并不是件不可能的事!
“小姐!”烟洛正在出神,管家来了,在她身边垂手立定,语气却颇郑重:“卫国夫人有请!请小姐尽快梳妆,准备出府!”
[大周卷:第三章 初遇大符]
“卫国夫人?和我有什么关系?”烟洛莫名其妙的反问。
“来不及了……,秋萍喜儿,快来为小姐梳妆!”刘管家扭头叫人,一面对烟洛解释:“小姐先打扮着,我再给小姐解释原委。”见刘管家如此慎重,烟洛只得老实得听从摆布。
半个时辰后,烟洛换了一身素白,头发被丫头们扭成两股在左右系成双环,在她的坚拒下,好歹只给她插了一个简单的银梅步摇。铜镜里的她,飞眉入鬓,俏眼欲滴,胭脂微匀,倒有几分少女的妩媚了。
管家一直在一边喋喋不休的给她上课。原来,这卫国夫人闺名符宁,是晋王柴荣大人的正室,亦是魏王符彦卿的长女。当年曾经嫁过一次,因为有个看相的说她有母仪天下之相,于是她那本来就野心勃勃的河中节度使公公扯旗造反。哪想到遇上大将郭威,一败涂地,最终纵火自焚。这符宁极有胆识,先躲过了欲杀她泄恨的丈夫,待汉军进宅,她便衣饰整齐的迎出来,镇定的要求士兵将她送回娘家。
郭威欣赏她的胆识沉稳,不仅收她作了义女,而且称帝之后还把她配与了义子柴荣。她与柴荣似乎感情不错,这年春天才诞下一子。而他们苏家之所以在开封过的顺风顺水,也是因为烟洛的爹爹苏耀和符彦卿交好,在开封,赖着柴荣这开封府尹的照抚,才不愁战乱,平安的作生意挣钱。说来烟洛一日之间成了孤女,这符宁还曾亲来看望过她,只是见到的不是现在的苏烟洛就是了。
管家维持着唐僧频率的絮絮叨叨,烟洛却早听懂了,无非就是要她学机灵点,靠着大树好乘凉嘛!她心不在焉地点头。较于找靠山,她倒更想见识一下这个敢一女嫁二夫的古代女子,哦,很有现代女性的风范呢!她喜欢!恩,其实啦,她还想顺便打听一下,这时代女人作到啥样不叫出格。她可不想迷迷糊糊的因为乱抛了一个媚眼就在这个时代被当淫妇浸猪笼制裁了。马车咯咯吱吱的一路行着,烟洛忙于思考猪笼问题,忙于研究古代马车的舒适性,还要抽空看看街景,小半个时辰的路很快竟然就走完了。
府尹果然是官家,房子真是气派,青瓦的飞檐,湘红的大柱,后面层层叠叠的净是高翘的檐顶。烟洛搭了刘管家的手,轻盈跃下马车。门口的小厮一身短打,挺利落得引着她进门,穿过了几道迴廊,终于见到了一面檀木色的门,门上挂着一块匾额——宁阁。“小娘子请!我们家夫人候着呢!”他摆了个“请”的手势,停在了门边。
烟洛无端的有些个紧张,扭头望望刘管家,发现他已先冒了一头的汗,倒忍不住一笑,抬脚跨进了门槛。屋里布置得甚是雅致空旷,排着两架子书,屋角矮几上的靛青磁瓶里插了一支白莲,雪玉般无瑕的清雅。相续望去,巨大的刻花梨木桌旁,端然坐着一个女子。两人视线一交,烟洛禁不住脱口而出:“哇,美女!”
那女子不过二十来岁模样,黛眉,杏眼,丰唇,琼鼻,单独来看也没有美到骇世惊俗。然而它们不多不少,不偏不倚,在一张白若凝脂的面孔上堪堪配搭起来。一张容颜赫然间便绽放出无比的娇媚,映着修长的鹅蛋脸型,倒也不失了柔和端庄。她那日正巧穿了一身明艳的绫红,发髻却简单的松挽,斜簪了一朵浅金的妩媚花朵,淡淡妆容,主次分明;能将难以搭配的鲜红颜色也穿得叫人见而望俗。实实在在,是个极品美女。
女子倒略略一怔,抿嘴仪态万方的笑了,差点把烟洛的口水都勾下来了。她温语道:“烟洛妹妹,听说你病了一场,倒似比上次见你活泼了很多。”
烟洛这才回过神来,忙照着秋萍临时恶补教的,双手轻握在身侧,微微弯膝福了一福,“见过夫人,才刚烟洛冒昧了!”
符宁不以为忤的摇摇头,“快别这么说!”她站起身来牵过烟洛的小手,缓缓拉她坐下,“我近日随大人出了趟远门,昨日回来派人去你们府上,才听说你病了一场。念起你我父辈交好,妹妹年纪小小就遭如此丧亲之痛,我却未有对你多加关怀,心里很是歉疚。不知烟洛妹妹的病可好全没有,要不要再请为郎中帮你细查查?”
符宁的眼神明亮,轻言软语,身上暖暖的脂粉香淡淡飘来,散发着无法言传的亲和温暖。烟洛自从来到这个世界,便似悬在半空。身边一群下人围绕着她教她这教她那,一面又对她诚惶诚恐,根本没有可以真正交流的对象。而这位美丽的府尹夫人,却不仅关心,还充分尊重她这个小女娃儿(小样儿装嫩!你们根本就是同龄人!)。让人,好舒服!眼角微弯:“多谢夫人费心了,烟洛身体已经好了。只是,只是病后醒来却失了一部分记忆,许多事都忘却了!”
“忘了吗?”符宁低眉沉吟片刻,似是释然了。抬起明灿的眸子,冲烟洛鼓励的一笑:“那些伤痛,忘了也好!俗话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依我看,妹妹倒比从前长了许多生气;性子也开朗多了;反是好事一桩。”
心底喝一声彩,如此洒脱性情的女子,直让人如沐春风。烟洛笑一笑,“烟洛亦是如此想着,爹娘去了。烟洛如一直不能振作,怕是双亲在天之灵也不能安息吧!”原谅她冒认爹娘(是咒自己亲爹娘吧!),如果不找个好的说辞,咋能解释自己这天差地别变了的性子。
符宁不由得点点头,专注的打量起面前的小女孩。她原来见过的苏烟洛是个躲在张妈怀里不敢看她,因为父母双亡悲惨兮兮的小女孩。现在的烟洛,虽然依旧满身素色,单薄的身子,清丽的容貌,却透出一股隐隐的淡定与坚强,那份言语里的生气更让人怜惜喜爱。原本她只是因着父亲与苏家的干系而关心一下这个可怜的女孩。现在,倒是真正有些喜欢这孩子了。
又聊了一会儿,丫环摆上了茶,符宁便自捻起一颗削好的水梨递给烟洛,“难得你能想开,我也就放心了!此番请烟洛妹妹过来,还想要问问妹妹的主意,你对父亲遗下的生意可有什么打算?”
“这个,烟洛才刚病愈,还未曾过问生意上的事情。”烟洛迟疑了一下;这段日子她忙着适应环境布置房间都闹腾不清了;的确没找到空闲。
“原来如此!那符宁就明说了,妹妹现在年纪尚小,也从未经历过商事,苏家的产业无人引导恐怕非长久之计。现在颇有几家属意于苏家的绸缎庄,开的价格也算优渥,足够妹妹一阵吃穿不愁。我愿出面做保,不知妹妹可有意出让?”
啊?卖铺子啊!烟洛来劲儿了,想她在现代好歹学的也是工商管理,这个发财的点子想了无数,可惜没有资金,一切空谈。现在她似乎还真的变小有资产了嘛,是不是也可以混个奸商,呸呸呸,是成功的女强人当当啊?不管如何,符宁开出的条件的确诱人,而且摆明是要做东帮自己的意思。想起自己对绸缎庄的事一概不知,还是该回去和管家认真合计合计。黑灿灿的眼珠一转,起身复又一福:“多谢夫人美意,父亲辛苦挣来的产业,烟洛也不想它衰毁。可是许多事烟洛尚不清楚,待我回去与管家商议一下,再给夫人答复如何?”
符宁再次欣赏地望烟洛,别看这女孩子年纪小小,却不卑不亢又透着股精明。“当然好,烟洛妹妹,快吃梨啊!”
“哦!”烟洛听话的大咬一口,唇齿间尽是脆脆的馨香梨肉,甘甜清凉的梨汁在初夏更是沁人心脾。唔,好吃啊,无污染的环保梨!“好甜!”
见她吃得香甜,符宁忍不住也取了一只,微微笑着:“这边本没有这么好的梨,这些是大人与我从北边带回来的!”
“哦,你们夫妻感情真好!还一起去旅游!”烟洛吃的得意忘形,这句话简直是不经大脑就冲出了口。
符宁却没见怪,想起了什么般,眸色温柔如水清漾:“是啊!也只有他,才会对我这么好……”
烟洛听出她这句话含了几分感叹的味道,跟着似是而非的“哦”了一声,不解道:“别人呢?”符宁这般美好的女子,该是人见人爱的典型吧,为何言语间却含了几分落寞?
“别人?”符宁重复了一次,却没说出所以然来,末了摇摇头,傲气隐隐:“别人如何,又于我何干?”
烟洛愣了一下,转念便明白过来。符宁本是千金小姐,前夫死于叛乱,她非但不曾守节殉情,反而选择再嫁。在现代也许还不算犯了死罪,而在这个时代,绝对为世人不容。然而她却泰然处之,不曾妥协,更不自卑自怜。这样的女人,怎不叫人心中击赏?
一时豪情顿生按奈不住,烟洛搁下手中的梨,清而急的声音恰似水溅玉盘,通透流泻:“夫人讲得痛快!感情原本就是两个人的事,谁也无权批判或左右别人。女人亦是人,一般的有心有情有意志,一样可以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和感情!烟洛其实非常敬佩夫人,能够爱我所爱,才不枉活了这一世!”
噼里啪啦一大段说完,符大小姐似乎愣住了,下巴微微落下露出一点贝齿,深思的望住烟洛。烟洛这才发觉,自己一个十三岁的小女娃儿,方才不仅暗示了人家再嫁的事,还长篇大论了一番关于感情自由,女性思想解放的绝对超前问题,其场景的诡异程度,实在是可想而知。霎时不禁冷汗直冒,心里猛抽自己嘴巴,蠢啊,猪啊,你就是个从头到尾都改不了冲动脾气的大笨蛋!只好干笑低头请罪:“夫人,烟洛一时冲动了,有些言辞不曾斟酌,请夫人不要见怪!”
符宁俏面轻红,静了一刻光景,才渐渐回复过来。她严肃的一把拉过烟洛,手心却微颤着,“刚刚那些言语,妹妹可是出自真心?”
烟洛听她问得郑重,也不似恼了的模样。心道既然话已出口,悔有啥用?遂硬着头皮点点头,星般的亮眸里俱是诚实,“自然,句句出自烟洛真心!”
“好!”符宁顿了一顿,一笑如万花齐放,“符宁活了二十三岁,头一次听到这么痛快透彻的言语。烟洛妹妹真情真性,也让符宁佩服无比。如若烟洛妹妹愿意,我愿与你结为异性姐妹,你我日后姐妹相称,甘苦与共。烟洛妹妹意下如何?”
烟洛先时有些发懵,一忽儿,心情便陡然雀跃起来。人与人的际遇就是如此奇妙,与符宁仅仅短短一个下午的相处,便似与她相识了许久似的。面对着她,更似面对着自己在现代的那几个死党姐妹,可以无所顾忌肆意直言,如此知己而窝心。想不到,在这陌生的时空里,她竟然第一次得到了一个热情如姐妹般的朋友。
侧侧脑袋,夏日黄昏,将窗外的风光描填得如诗如画。心底不由得生出痒痒的一线,窜到眼角自顾的发涩,烟洛盈盈然起身,认真地福了下去,细润的唇扬起一个弯弯的极美的弧,带了几分羞涩和激动:“姐姐!”
符宁连忙将她搀起,笑得无比灿烂。疼爱的为她扶了扶银色的步摇,答道:“好,好妹妹!”
[大周卷:第四章 夜泳]
回到苏府,烟洛简单的和刘管家报备了一下。瞧他那大喜过望的样子,似乎比自己这个刚得了个义姐的正主还高兴。
刘管家何止是高兴,他简直是激动!前些日子他还在发愁,自家小姐胆小娇怯,又没有任何经验,这苏府也许没几日就会撑不下去垮掉。这下子可好,去了一趟柴府,凭空多出个这么大的靠山。而且小姐真的变精明了哦,还懂得要先和他商量绸缎庄的事。以前有句话一直想问不敢问,现在见小姐心情良好神经正常的模样,忍不住开口试探道:“小姐,小人瞧着您病后性子大改,不知是什么缘故?”
“啊?呵呵呵……我性子有改吗?呵呵呵,不会吧!”干笑,坚决地装糊涂!
“有啊!”何止是有啊,简直是天差地别,脱胎换骨,判若两人!
“嗯……”烟洛飞快的转动她的小脑袋,考虑告诉这刘管家实情会不会把他吓得当场口吐白沫。算了,还哄他一下吧,贼兮兮贴近老管家:“我告诉你哦,我在落水后误入了一个神境,经历高人指点帮助。我才能再转醒过来的!”
“哦!”刘管家果然眼瞪得有铜铃大,嘴张得不塞个鸡蛋进去怪可惜的,“真的?!”
“当然,要不然我怎么可能知晓那么多自己原来不知道的事情?”都说古人崇佛信神,干脆拿如来观世音出去顶缸!
“哦!”万幸的表情,老天有眼啊,苏家有救了!
烟洛瞅了一眼暗自酬神的老管家,撇撇嘴,想起了什么,倒是难得一副正经的模样问道:“刘管家,苏家的丝绸铺子到底情况如何?
刘管家思索片刻,恭恭敬敬的答:“铺子里目前尚能维持。不过以往要靠老爷一年数次亲自下江南收购丝绸。现下买卖的,仍是老爷去世前采购的一批货物。”言下之意,要是真正经营绸缎生意,还要趁缺货前自己去进货采买。
烟洛小手顶着尖尖的下巴琢磨:自己回到的是个乱世,不知何时就会打起仗来,四处乱跑极有可能变成路旁的炮灰。她又是个小丫头片子,更不方便出门行走。要想接手这丝绸生意,恐怕很有难度。倒不如先把铺子卖了,留着本钱投资点别的,说不定还能发笔横财呢!边划算着,边揪一颗翠玉的葡萄送进嘴里,笑着对管家说:“好吧,我知道了。如果价钱合宜,我就先卖掉绸缎庄。家里生意的明细账目,麻烦刘管家明日拿来给我瞧瞧!”开玩笑,安身立命的根本,一定要自己抓稳抓实了才行。
“这……,小姐看得懂账本?”刘管家小心翼翼的问。
“看不懂就学呗,何况,我有神人传授精要!”切,想当年在大学里,那个教会计的讲师帅得跟个太阳似的,所以她的会计学可是很红的“优秀”。眼见着刘管家又要激动了,烟洛赶紧拍拍他肩,转移一下话题:“刘管家,烟洛痛失家人,又大病初愈,往后希望把府中的大伙当作自己的亲人,可不可以不要拘束,立一堆跪来跪去的规矩?”
“这怎么可以?你可是主子!”刘管家慌忙答着。立马见小小姐那水汪汪的眸子升起一层薄雾,自怨自怜的悲悲切切:“是啊,大家怎么肯和我这个剥削阶级亲近呢?烟洛一个人真的好孤单呢!”她揪着衣角,再哀怨的看了管家一眼,恶毒的企图勾起管家的罪恶感。
刘管家团团转没有法子,被小小姐那一瞥弄得全身寒毛鸡飞狗跳的,对峙了小一会儿就败下阵来,攒攒额头的汗:“小姐,您这是……唉,叫外人知道可怎么得了啊!”
“没事没事,当着外人的面,大家爱作多少规矩就作多少规矩。咱们就自己在家里亲热点还不成吗?”马上打蛇随棍上。
刘管家实在是招架不住,只得苦笑点头:“好,好吧。随小姐喜欢了!”
“哇,太棒了!”烟洛兴奋得一把抱住管家,“我就知道您人好!!”
刘管家登时僵得手足无措,低了头,小姐开心的小脸灿烂天真,拽着他的小手更是充满了孩子般的信赖。不禁伸手抚了抚她的发,打心眼里,生出一股浓浓暖暖的疼爱来……
第二天晚上,月黑风高,噢,不是,是月白风清,荷塘附近一户小院传来“吱呀”一声,有个小小的影子窜了出来。轻轻悄悄的往那片幽光弥漫的小湖颠去,一边喋喋不休的抱怨:“天气这么热,看了一整天的账本子也不许人跑出来游个泳。家里游,游个屁啦,那个小池子里连个鸭子都没法翻身。”不用多说,这自然是耐不住热耐不住无聊的苏大小姐了。
不过,烟洛认为,自己这次夜泳还是经过考量的。这年头没有电灯,而且因为连年的战乱,经济萧条,人心惶惶。一到晚上便都关门闭户,整个府城不待深夜就万籁俱寂了。她曾经夜里出来过两次,没见到半个人影,所以这次放心的溜出来游泳戏水,至于刘管家发现以后的脸色——以后再说吧。
做了几下热身运动,小小欢呼一声,“嗤”的跳进湖里。湖波清冽,冰凉沁心,一阵悠风扫过,菡萏幽香便盈了满心满肺。烟洛深吸一口气,像一尾鱼,灵巧的拨着水浪,往湖的深处游去。游了小一会儿,终于靠上了巨大的荷叶。再深处一点,竟然突起一块出水的巨石,在月光下湿漉漉的一层碎亮。烟洛刚巧稍稍累了,扶住它微微一撑,半坐了上去,浅浅喘息,任凭浮在水中的盈白小腿慢随涟漪,有节奏的一起一伏。星光满天,四周一片蛙声相互应和,惊起的鸟儿成对飞到远处,人嘛,只有湿漉漉的半靠在大石块上的烟洛一个。
突然念起另外一个时空的父母,他们突然失去了自己,不知该怎样痛苦了。还有宣宣,她应该没事了吧,她可不能再有事了。曾经宋清经历的二十多个岁月,得到过的每一种情感,在这个世界里,都已了无意义了。那么,她的灵魂呢?如此活着,作宋清抑或是苏烟洛?心下一阵茫然。本来发誓不再回想过往,可惜夜阑人独处,几分刻意被忽略的失落,仍会悄悄潜出。
勉强压下心绪,烟洛微微一撑靠坐在大石上,不自觉地哼起一首妈妈常哼的小调。
绿草青青白雾茫茫
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绿草萋萋白雾迷离
有位佳人靠水而居
我愿逆流而上依偎在她身旁
无奈前有险滩道路又远又长
我愿顺流而下追寻她的方向
却见依稀仿佛她在水的中央
我愿逆流而上与她轻言细语
无奈前有险滩道路曲折无以
我愿顺流而下找寻她的足迹
却见依稀仿佛她在水中伫立……
烟洛的嗓音轻柔婉转,在月下反反复复唱着这首老歌。到了后来,只无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