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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刚刚说话女人的面前。看起来他们也被我这突袭吓了一跳,都愣在那里,然后那村妇打扮年约四十来岁的女人说话了,表情愤愤然的:“没想到还有一条漏网之鱼,老娘差点疏忽让你跑了。”
我龇牙咧嘴,其实大半是疼的,冲她大骂:“你们这千刀万剐的人贩子,尽敢在光天化日之下为非作歹,难道就没有王法了吗,你们没有好下场,我诅咒你们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那妇人听着脸一阵红一阵白的,然后杏眼圆瞪,霍的扬起手要打下来,我慌忙闭上眼睛,可是手掌没有预想中的打到我脸上,睁眼看,只见那女人憋得咬牙切齿的,横眉竖眼道:“要不是留着这张脸卖个好价钱,老娘非打烂你这小贱人的嘴不可!大黄,给我捆结实了!”
然后就像东坡肉一般,我被五花大绑起来。
恨得我火冒急燎,其实还有恐慌,可是要是让他们看出来我害怕了,岂不是更让他们嚣张。
“知道本姑娘是谁吗?识相点就快放了我,要不然就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你这老巫婆,黄脸婆!”索性威逼利诱。
看那女人果然气的冒火:“尽敢叫老娘黄脸婆,反了你!”说着抡起袖子就要扑过来,却被一旁的店小二拦住了,那店小二奸笑着说:“老板娘何必跟这丫头一般见识,等咱们卖了好价钱,白花花的银子到了手,任她怎么骂去好了。不过现在这丫头这么聒噪,要是让外头路人听见就不妙了。”
泼妇听了果真沉下气来,狡黠一笑:“我自有办法让她住口。”说着向我走来。
我听着他们的对话,心想不妙,可是被绑得无法动弹,背后又是墙,没有退路。只见那女人走近我,然后掏出一条手绢,伸手蛮横地往我脸上捂来。她这是要闷死我么!一阵奇怪刺鼻的气味涌过来,我差点反胃得想吐,可是,脑袋忽然昏昏沉沉下来,意识霎那模糊,眼皮耷下来,最后记得的是女人泛着狞笑的脸。
我知道我又在做梦了,每次在险境中昏睡过去,总会有各种莫名奇妙的梦境萦绕着我。可是这次却不同,周围是熟悉的高楼大厦,摩天轮,过山车,海盗船,这是……游乐场!然后身边轻轻飞扬的酒红色长发,微抚在我脸上,很柔软的触感,轻盈的笑声在耳畔环绕,一闪一闪的面容笑靥……尹晨!这是我们去凤凰园的情景。我一直都是想念她的,但愿她没如我这般掉入这个异世。
很吵,只是觉得很吵,头又很重,抬不起来,很想一直这么沉沉睡去,看不见眼前的纷争困扰,不必去奋力挣扎。可是逃避就是办法么,我总是太懦弱。
脸上忽的一阵冰凉,脑袋似乎清醒了几分,试着睁开眼,一片迷蒙,终于渐渐清晰。发现我的手脚依然被绑住没法动弹,身下是冰凉的地面,脸上却在淌着水,抬头,看见一个脸上的粉擦得跟唱戏似的女人端着一个杯子妖媚地笑着说:“终于醒啦?”那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一看就属于庸脂俗粉,她甚至已经算不得脂粉,因为看起来足有五、六十岁了,眼角的皱纹随着笑意堆叠如山,看得我鸡皮疙瘩一阵阵。
环顾四周,发现这房间装扮得花里胡哨,粉红色的帘曼,桌子椅子上也铺着粉红色的布,刚刚没仔细看,发现后面还站了几名打扮得同样妖艳的女子,只不过比较年轻。这一整个印象下来,俨然就是城市里的那些红灯区,满满荡漾着猫腻的气息。联想起之前茶寮里女人的话,我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一时间心突突直跳,只是瞪着眼说不出话来。
那老鸨笑得整张脸如同皱巴巴的核桃,对身后那几个女人说到:“你们还不赶快给这位姑娘松绑。”
那几个女人果真软手软脚地过来给我解开了绳子,并且扶我站起来。
老鸨嘻笑着向我招手说:“过来过来,我好好看看。”
我不啃声,低着头走过去,就快走到老鸨跟前的时候,猛地冲向门口,屋里顿时一片杀猪似的惊叫。拼命拉开门想奔出去,门外却多了两道人墙,我结结实实地撞上,还没反应过来,胳膊已经被扭住,一阵绞痛被拖回屋里,迎面就是一个巴掌火辣辣地煽在脸上,我的脸被打偏过去。从小到大哪里受过如此虐待,顿时火气直往头顶冒,咬紧了牙关不让打转的眼泪掉下来,死命瞪向面前的嘴脸,恨得咬牙切齿。
老鸨喘着气大叫:“没想到是一只不叫却更凶的小老虎。老娘花了一千两银子,怎么能让你给跑了!你们给我好好教训教训她,让她知道什么叫听话。”
旁边那几个女人一齐说是,然后向我走来。
我惊慌失措,可是两名大汉的钳制,我压根就挣脱不了。眼看着那些女人走到我面前,忽的从袖子里抽出一根根细长的针,我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还珠》里的场景,原来还真有这样刑罚,我心惊胆战地终于骂出声来:“你们给我滚开!警告你们别碰我,要是我少一根汗毛,到时要你们好看!你们……”还没容我说下去,那些针已经扎向我的两只胳膊,顿时钻心的疼仿佛汹涌的骇浪铺天盖地地涌来,我忍不住惊叫出声。针头密密麻麻地落在身上,全身就像火烧火燎地疼,我竭力挣扎却无济于事,只能强忍着不哭叫出来,可是还是有零零碎碎的呻吟露出来。嘴唇咬破了,舌尖是浓重的血腥味,这是我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屈辱。
“好了好了!”那老鸨高声叫道,“扎得跟刺猬一样以后怎么做生意啊。这次先给她点教训。走!”
我浑身虚脱,被猛地一推,跌倒在地上,眼前是浩如烟海的黑暗。
再醒来,已经躺在床上了。动一动,全身刺骨的疼,我叫出声来。
一个丫头打扮的女孩子跑了过来,惊喜地说:“姑娘你醒啦?”
我忽然发现这句话我已经听了好多遍。
我挣扎着要起来,她急忙过来扶我。我问:“你是谁?这里是什么地方?”
她恭恭敬敬地答道:“这里是瑶仙居,奴婢喜儿,今后就是服侍小姐的丫环。”
其实不用她说,我也已经猜到答案,但是不真真切切听到,我无法甘心,而现在已经如坠冰窟。以为逃离了一个魔爪,才一瞬的光明,却又跌入更深的黑暗。我就像一只无知的蚂蚁,从水坑里爬上来还来不及欢喜,忽的掉入了深潭,我已无力再挣扎。这烟花之地,还会为我留下怎样的生机,几率近乎是零。
定定地靠在床上一声不吭,身上尖锐的刺痛几乎抽干了我所有的力气。丫头喜儿小心翼翼地为我涂抹药膏。
忽然绰约飘来一阵馥郁的香气,伴随着轻微的脚步声的走近,然后只听喜儿欣喜地叫道:“水苑姐姐。”
一个温柔的女声轻轻应了一声。
淡漠地扫上一眼,反正这里的人谁来我都不想看到。可是就这一眼,却让我的心脏骤然间紧缩暂停,然后一下子疯狂跳动,仿佛全身的血液都涌了上来。眼前这张笑意盈盈的面容,眉如柳叶,目若秋水,唇似桃瓣,雪肤凝脂,眉眼浅笑间尽显妩媚妖娆。这份独特的妩媚和妖娆只属于我记忆中的一个人,她的名字叫……尹晨。
我像是冻结般看着她款款走近,然后轻轻坐在我床沿,笑靥如春。浑身僵硬,嘴唇颤抖,我喃喃吐出两个字:“尹晨。”
她却显得茫然不解,眼里一片迷蒙。
我心里终于亮堂起来,不顾身上的疼痛,扑上去抱住她,受折磨时都没掉的眼泪在那一瞬间簌簌落下。紧紧抱着她,我开始哭出声来,只是不断地说:“我终于见到你了!我终于见到你了!”
我用力地哭,只有在尹晨面前我才能像个没有长大的孩子,无所顾忌地宣泄我所有的苦闷与委屈。一直以来,总是她在为我挡风遮雨,替我大刀阔斧地斩荆劈棘。是她在我为文稿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唰地撇下一叠资料,甩甩头说二手免费转让,而这明明只是我部门的任务;也是她把章夕拖到我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嚷嚷:“你小子既然喜欢人家缩头缩脑算什么男人!爽快给我说清楚!”更是她在我发烧三十九度半的半夜,敲开楼管阿姨的门,让她开门,然后送我去医院打点滴……所有的一切,像是洪水猛兽向我袭来。
我抱着她一直哭,她的手在我背上轻拍。许久,我平静下来,坐起身,她依然轻柔浅笑,可是下一秒,她的话却让我懵了,她说:“姑娘,我们见过么?”
我怔住,然后一把抓住她的手说:“尹晨,你这是怎么了?我烟晓啊,难道我换个古装你就认不出来了?”
美目却是迷雾重重,她摇头道:“姑娘,我想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呢。”
“不可能,天下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像的人,我不相信。”
“天下之大无奇不有,说不定你的朋友真的和我如此相像呢。”
无言以对,看着这张一模一样的面孔,我无法接受。
她轻轻摸着我的头柔声说:“我是来告诉你,既然进了这里的门,就没人会真心爱护你,只有自己去好好爱惜自己。不要和他们硬碰硬,要学着用聪明办法,记住了吗?”然后她微微一笑,起身离开了。
望着她的背影,我迷蒙:“她是谁?”
一旁喜儿的声音响起:“她叫水苑,是我们瑶仙居的花魁。”
希望总是在现实面前轰然崩塌、不堪一击。
[笑傲江湖:第十章 烟花前缘(二)]
我被关的地方似乎是后院,所以看不到前院的境况,所以我也不知道那里是不是如传说中的花红柳绿、纸醉金迷。
水苑第二次来看我,是第二天和老鸨一起来的。
想了一整夜,觉得我孤身一人和他们硬拼确实不是办法,再说受了伤,想逃也不容易,估计他们一时三刻也不会拿我怎么样,于是他们再来的时候,只好假装唯唯诺诺、楚楚可怜。
那老鸨看我顺服多了,就又笑得花枝招展,直拉着我的手说:“这才是妈妈的好女儿嘛,刚来的姑娘自然是又哭又闹一番,久了就会习惯啦。”
我只是扯起一抹笑说:“全凭妈妈吩咐。”
老鸨听了,笑得更是欢畅,道:“果然是个聪明丫头,这会儿就学乖啦。呐,就凭女儿这天香国色、出水芙蓉的姿色,和咱们水苑平齐花魁,那是一点问题也没有啊,妈妈我自然是不会让你一开始就挂牌接客,先做艺倌吧,让水苑和众姐姐调教调教,不多时日,我保证,无数的达官贵人、富家子弟都会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到时候,就会有数不尽的金银珠宝,挑不完的绫罗绸缎啊!”
脸上虽露笑,心里却恨不得煽她几巴掌。且不说那些真正无以为生的苦命女子,只好出卖肉体,单是像我这样子被拐卖或强掳进来逼良为娼的女子肯定也不在少数。
老鸨转身对水苑和其他两名女子说道:“水苑,莲娇,红杏,你们可要好生调教。”然后又回过头来说:“女儿,叫什么啊?”
我顿顿,思忖一下道:“妈妈,叫我轻烟好了。”轻渺如烟,希望我的噩梦似烟轻飘而逝,又或者……心底最深处的那个人,倾瞳……会来救烟晓么?
说是训练,其实也并不难,我本就不是粗手粗脚,大大咧咧没头脑的女生,变色龙技术还算高超的我,为了少受折磨,少受责骂,尽量努力配合。水苑从来不骂我,总是和颜悦色地微笑着,不说样貌,除了比尹晨温柔一些,她们的气质仪态也是八分相似,我希望她是又不希望她是,我不想尹晨沦落到这花街柳巷中。而其他的女人,却表现出青楼女子的粗鄙和庸俗。水苑不在的时候,她们会鸡蛋里挑骨头似的指责我的错误,走路不对,笑容不对,坐姿也不对。搞得我很是火大,又不是皇宫选秀女,几只野鸡还真把自己当凤凰了?
只有在我弹琴的时候,她们的嘴总算是张大着却没说话,连那老鸨眼睛也是瞪得老大。手指在琴弦上拨动,一曲《春江花月夜》流泻而出,清润透亮,如泉水叮咚。
我看着水苑的表情,她的脸上依然是柔和的微笑,可是,还是让我捕捉到了她脸上一瞬即逝的迷惑。
以前我弹给尹晨听,她总是边修着指甲或是描着眼线,边啧啧着说:“不错不错,我看呐,你要是生在古代,可以去做第一名妓了,名声铁定响过苏小小。”如果让尹晨知道我现在真的似乎如她所言了,不知她会是什么表情。
或许是因为尹晨的关系,又或许也是水苑温婉柔美的性情,在这里,我只能和她坦诚相对,她也待我如同亲姐妹,亦如尹晨。少了尹晨的风风火火,多了细腻随和,不变的是那份妖娆妩媚。我告诉她我的真名,告诉她一些零零碎碎的情节,关于易倾瞳,关于淡引墨,还有行歌。可是对于我来说,水苑一直是个谜,每问及她的真名,她堕入青楼之前的生活,她却总是躲躲闪闪、隐约其辞。我也不想强人所难,或许,等她认为我值得被倾诉的时候,才会打开她的心门。
老鸨专门叫人来为我量制衣裳。衣服主料是白色的轻纱,加以粉色镶嵌,颇有几分唐时女子的装束,隐约性感又不尽暴露。因为肩膀处只是薄纱批肩,整个肩膀绰约可现。前段时间觉察到的肩上的金色细痕似乎更深长了一些,老鸨也看着奇怪,只好让人给我上粉遮盖。
登台亮相的日子,看着镜子里浓妆艳抹、衣着轻薄的魅惑女子,我的心里翻江倒海的苦涩。算了,这副样子估计卸了妆没人认得出来。
一径往前庭走,一路上,灯盏妖娆,人声沸腾,到处是莺声燕语的媚颜,与前来寻欢作乐的男人,空气满满弥漫着旖旎的气息。更有一些上来搭讪,却被老鸨嬉笑着推开。我知道被盛装打扮、隆重围护的我,和轻透面纱遮挡下的面容,肯定引起了这些好色之徒的兴趣。
我看到很多妖艳的女人看过来的眼神是醋意与妒嫉,似乎是我抢了她们的风头。可是水苑却丝毫没有异样,她只是轻轻握着我颤抖的手,一路陪着我走去。
到了前院,却并不往里走,老鸨领着我从一侧的台阶走了上去,边走边满脸堆笑着说:“轻烟呐,你不知道妈妈这几天为你做了多少功夫,就为了你今天这头一回的登台啊,你能不能成为我们瑶仙居的新任花魁,今天这次亮相分量可不小呐。”
“妈妈您言重了,我怎么比得上水苑姐姐。”
“哎——水苑是不会介意的啦,总之有你们俩在,别说衡州了,就算是整个渊郅,也没有哪座教坊能跟我们瑶仙居相比呀。今天可来了不少达官贵人呐,瑶仙居新花魁亮相的消息一放出去,自然是都呼啦啦地涌来了,天下哪个男人不好色呀!你今天可要好好表现啊。”
正说着,忽然停了下来,前方似乎是一个舞台,我站的地方是类似于后台的位置,有一层轻薄的纱幔和台下隔开着。只看见一片灯红酒绿的阑珊灯火,外面是各种娇声细气的调情戏虐声音。我忽然觉得反胃得想吐,好在蒙着面纱,没让他们看出我的厌恶表情。
老鸨示意我待在原地,自己却花枝招展地扭了出去,到了纱幔的外面。
只听她风娇水媚地嗲着声音说:“让各位久等啦,今儿个是我们瑶仙居新花魁轻烟姑娘的头次登台献艺,多谢各位官人捧场啊。”
下面立马有男人高声嚷道:“刘妈妈,你这新花魁能符合大家伙的胃口嘛!”
我简直要吐出来,合胃口?把我当菜?
老鸨依然是八面玲珑地笑道:“张大官人,我刘妈妈什么时候让你们失望过呀,不过,你想请水苑姑娘兰花舟上游湖,我看呐还得等上一段时间,呵呵……现在就先让轻烟姑娘为大家奉上一曲。”
我怎么看怎么觉得这老鸨有做主持人的潜力,虽然对主持人有点侮辱,但是就她那随机应变的伶牙俐齿样儿,脱去老鸨职业和媚腔,也能当一资深主持人了。
她已经扭回来了,然后一脸妖笑着让我出去。
我忽然气息紊乱,心突突直跳,手不停地颤抖。看了看一直在我身边的水苑,她的目光温柔似水,她轻轻拍拍我的手,向我微微点头。我看着她,恐慌莫名地消失了大半,于是走向纱幔后的那面琴。
我走上台的那一刻,台下忽然鸦雀无声,我看到宽敞的大堂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桌椅,桌上各色菜肴,桌旁很多都是一手搂一名女子的男人,还有很多是只身或坐或站地观望着台上。看来这不光光只是一家提供一夜温情的青楼,还是一家夜生活丰富多彩的夜总会。
坐定,我深呼吸一个,然后开始抚琴。舞台上忽然涌出团团烟雾,把整个舞台烘托得如同仙境,我已无暇去计较他们如此先进的“干冰”技术了。伴着悠扬的旋律,纱幔也缓缓被拉起,我知道我已经出现在台下众人的视野里。也亏他们想出这样的出场,把我包装得好似正在开演唱会的明星,又或许,有时候本质上是一样的。
一曲《梁祝》纠结了我这些日子以来的心伤感慨,不断坎坷的境遇,真的让我心力交瘁,我不知道,我还能撑多久,在万劫不复的前一秒,是否还能见到,他的容颜。
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曾经在太后的寿筵上,我弹过这首《梁祝》,也因此而小小风光了一阵,心里还是有企盼,希望凑巧的,现场能有听过并记得曲子的人,也记起了我,曾经在凤凰山庄里的梁烟晓,若有人会告诉他,只有他知道,这个世上只有我会弹这首曲子,因为我说,这是我所做。可是,这几率有多小,就算有,这消息的腿脚要多灵活,才能到达浮缡,微乎其微,锱铢秋毫。
泪盈眶,喉绷紧,幸亏不必唱歌,要不然我肯定砸场。
最后一根弦拨下,我收尾定神,却不想抬起头来看。台下悄然无声。我暗自无奈自嘲,果真不是这块料。
忽然间,一串掌声缓缓响起,随之,台下掌声渐渐雷动,伴随着此起彼伏的喝彩声、叫嚷声。以前,在学校或别的什么地方演出,鼓掌喝彩也不在少数,可是这里毕竟是青楼,这番热烈却是戴足了有色眼镜。好在我还带着面纱,还不尽显露在台下这群如狼似虎的色徒眼中。
离台,那台下依然叫唤声不绝,不少是轻佻艳丽的言辞。
老鸨的脸已经笑开了花,连连对我谄媚阿谀。我看见水苑浅浅含笑,心里忽然荡起一阵涟漪,于是轻声问她:“姐姐可曾听过刚刚我弹的曲子?”
水苑似乎一愣,但是立马恢复正常,微笑着答道:“妹妹琴艺高超,如此美妙的曲子也只有妹妹能弹奏出来,我怎么会听过呢。”
脸上露笑,但是胸口堵闷,她刚刚的表情虽是那么一瞬,但是明明显露出来不自然和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