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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儿……”温暖厚实的大手轻轻擦去她的泪，然后将她拉了起来。
“爹爹……如儿知错了……如儿会进宫的……所以……所以求爹爹能够原谅如儿……如儿知道自己不该这般厚颜无耻地乞求您的原谅……可是……求您不要因此而恨如儿……”
“傻孩子！哪有你说的那么严重？爹爹只不过是被软禁了几天而已。”
“爹爹……”
“唉……如儿，爹爹怎会怪你？若是有来世，爹爹希望你能够幸福，能选择自己的命运。可是，今生……你只能认命……也许，是爹爹害了你……如果你不是我的女儿那么……”
“爹爹……”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不管是谁对不起谁，他们都是父女，这一点是怎样都无法改变的……所谓血浓于水，应该就是如此吧……
“收拾好心情，再过几日就要进宫了。好好照顾自己，在后宫就要有自知之明，千万不要去争那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知道吗？”
“爹爹放心。您也要照顾好自己，别太累了。如儿不能再在身边照顾您了，所以……”
“知道了。收拾好心情，别让有些‘有心人’抓住了把柄。”
“嗯。那如儿先回房了。”
“去吧。”
“小姐，欢迎回家。”门口碧儿微笑着迎接菀如烟。
“碧儿……我……”
“小姐，进屋吧。”
菀如烟冲她感激地笑了笑。
“小姐，你回来啦。小香已经准备好茶水了。”小香还是那般快乐的模样。
“谢谢。”菀如烟接过杯子，静静地喝着。
“小姐，小姐，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小香格外开心地说。
“是什么？”菀如烟很感谢这两个丫头。她们对她抛下丞相府而离去的做法只字不提，还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对待她。真的，很感谢……
“那个……小香……要成亲了……”小香娇羞的模样特别可爱。
“真的？太好了。”菀如烟拉过小香和碧儿坐到自己身边，“恭喜了！要幸福啊！”
“那是当然！小姐……小香以后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小姐……你要……要照顾好自己啊……虽然小香没什么见识，可我也知道后宫不是什么好地方……小姐……你一定要好好的……”
“傻瓜！哭什么？”菀如烟轻轻拭去小香脸上的泪珠，“我自己有分寸，你就放心吧。记得要和柳京快快乐乐过一辈子，知道吗？”
“好……小姐……小香真的好舍不得小姐……”
“真是个贪心的小丫头！都有柳京陪着了，还要我来当什么灯泡啊？”
“小姐！”小香一瞬间羞红了脸。
“碧儿呢？你有什么打算？”菀如烟回头问一旁的碧儿。
“碧儿想和小姐一同进宫。”
“碧儿，后宫不是丞相府，若是真出什么事，我都不能保全你……所以，要想清楚了……”
“小姐，不要这么消极嘛！碧儿又不一定会给小姐惹事的！”
“就算你不惹事，有些人还是会来招惹的。碧儿，我想让你跟我去那种地方。”
“小姐，说什么碧儿都会跟着你的！而且，丞相也已经答应了！”
“你……唉……”菀如烟笑着摇了摇头。这丫头居然给她来个先斩后奏。
“小姐，有碧儿姐姐在身边也有个照应不是？”小香看菀如烟迟迟不答应，也开始劝说。
“好好好！我投降还不成？”菀如烟心里暖暖的。能遇见她们，真好！
“就知道小姐最好了！”小香开心地一把抱住了菀如烟。
“瞧把你乐的？又不是答应你！”菀如烟轻点她的鼻尖。
“嘿嘿。”小香傻傻一笑。
碧儿站在一边静静地微笑着看着。
若时间就此停止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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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二十二章
七月。
艳阳高照。
“小姐，公公已经在外面候着了。”小香走进屋，对正在梳妆的菀如烟道。
“好了，就这样吧，碧儿。”菀如烟看着铜镜中的自己。经过碧儿一双巧手的打扮，镜中的自己雍容华贵，端庄大方。
“可是……”碧儿似乎还不满意。
“已经很漂亮了！我们走吧。”菀如烟站起身。
“是。”碧儿应了一声，跟着菀如烟去了前厅。
接过圣旨，菀如烟跟随着公公出了丞相府，坐上了一顶软轿前往皇宫。
终于到了这一天……还是逃不过啊……
皇宫似乎离丞相府并不是很近，过了很久都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菀如烟因为在轿子里所以没法看到外面，也不知道到底到没到皇宫了。
一摇一晃的轿子让百无聊赖的菀如烟直犯困。
再次打了个哈欠，就这样菀如烟在迷迷糊糊中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传来碧儿的轻唤。
“小姐，醒醒。”
“嗯？什么……”菀如烟揉揉眼睛，还处于半昏睡状态。
“已经到大殿前了。小姐快下来吧。”碧儿掀开轿子的帘子道。
“这么快？”菀如烟完全忘记了自己睡着之前的不耐。
“快扶我们家小姐下轿。”碧儿见菀如烟已经醒了，吩咐旁边的随从。
下了软轿，菀如烟终于看到了皇宫。
富丽堂皇却庄严地让人感到压抑。
已经陆陆续续有参加秀选的秀女到了。
环视了一周后，那些女子一个个都妆容精致服饰华丽，看来真是花了不少心思呢。
反正她是内定的人选，秀选也只不过是一个过场罢了。
过了不久，名册上的人都齐了。然后有公公来为她们引路。
深吸了口气。菀如烟跟上了“大部队”。
走进大殿，摆着软椅和茶几，几上有各色茶点和一个牌子，而牌子上写着各个秀女的名字。
落座后，公公则按照名册上的顺序传召面圣。
大概一半左右的秀女被传召后，菀如烟便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努力告诉自己不必紧张，可心还是跳得飞快。
随着公公进了游龙殿。上方坐着皇上、太后以及几个妃子。
菀如烟稳了稳自己颤颤的小心肝，福了福身道：“参见皇上。给太后、各位娘娘请安。”
“是菀丫头吧？抬起头来让哀家看看。”太后轻柔却不失威严的声音从上头传来。
菀如烟缓缓抬头，见到了皇上和太后。
皇家的基因就是好，儿子都生的这般好看。太后的年纪并不是很大，看上去只有35左右。
“菀丫头真是越来越水灵了！”太后笑的一脸慈祥。
“多谢太后夸奖。”
“皇儿，你还记得吗？小时候啊，你还抱过菀丫头呢！那时菀丫头还是个婴儿，小小的，很是可爱！”太后高兴地同一旁的皇上说。
皇上的脸上却毫无表情，静静地听完，然后平静地回答：“母后，那不是朕。”
太后显然一愣，然后尴尬的笑道：“对对！看我都老糊涂了！连你和玄儿都分不清楚了。”
玄儿？应该是在说白玄吧。
“记下吧。你可以下去了。”皇上冷淡地说。似乎并不想多看菀如烟几眼。
“是。”菀如烟应了一声，跟着一个带路的公公退出了游龙殿。
碧儿已经在殿外等着了。
跟着公公来到了一个院子，里面是井然有序的房间。
“菀小姐请，这是您暂时的厢房。接下来的一周里，您会和其他通过秀选的姑娘们学习宫廷礼仪，然后再是正式册封。”
“多谢公公了，碧儿……”菀如烟用眼神示意。
碧儿走上前，将一些碎银子塞给那公公，道：“以后就要麻烦公公了，还请公公多担待着点！”
“姑娘哪里的话？咱家自然会多多照顾你家小姐的！若是哪天菀小姐得势了，可别忘了小的！”说着将银子收进袖内。
“那就有劳公公了。”菀如烟福身道。
“菀小姐客气了！咱家还有要事，先行一步了。”
“公公慢走。不送了。”菀如烟腆着笑脸道。
“小姐，碧儿倒茶给你喝吧。”碧儿关上房门道。
“好。”菀如烟轻轻吁出一口气，揉揉笑僵的脸蛋，总算是放松了下来。
说是学习宫廷礼仪，其实是进一步地筛选秀女。自然会有一些人耍各种手段将威胁到自己的人一一除掉。
菀如烟本是不用担心会有这种事的。毕竟大家都知道她是内定的人选，而且这场秀选的提前也正是为了她。可是就是有那么些人上门来找麻烦。
“如烟姐姐。如烟姐姐。”一身素雅白衣的祁蕙兰兴冲冲地跑了进来。
“什么事这么急急忙忙的？”菀如烟好笑地看着祁蕙兰红扑扑的脸颊。
“如烟姐姐，有样好东西。”她神秘地眨眨眼，然后从袖中拿出了一个小盒子。
“这是什么好东西呀？”
“这是我爹托人带进宫的今年的新茶。想让姐姐你也尝尝鲜。”祁蕙兰的父亲是风国著名的茶商。祁蕙兰是个活泼热情的女孩，性格也很单纯可爱。
“那真是多谢了。”菀如烟微笑着说。
“姐姐你不用跟我客气的。如烟姐姐，我来给你泡杯茶，如何？”不等菀如烟回答，祁蕙兰已经拿过茶壶泡茶去了。
“如烟姐姐，让你久等了。来，尝尝。”祁蕙兰乐呵呵地倒上一杯茶递给菀如烟。
菀如烟正要接过杯子，却不想祁蕙兰手一滑，那杯茶就这样全倒在了菀如烟的裙子上。
“哎呀！对不起！对不起！如烟姐姐，没事吧？”祁蕙兰赶紧拿自己的帕子擦拭菀如烟的裙子。
“算了算了。别擦了。我再去换一件就是了。”菀如烟忙阻止她。
“那……蕙兰可以帮姐姐更衣吗？蕙兰……想要将功补过啊……”祁蕙兰低着头，像是个犯了错而不知所措的孩子一般。
“好。一起进来吧。”走向里屋的菀如烟回头对祁蕙兰道。
“嗯……”祁蕙兰一副极其认真的模样看着衣柜里的纱裙。
“啊！这件好了！”忽然她高兴地拿着件淡紫色的纱裙喊起来，“如烟姐姐，这件很好看，穿这件怎么样？”
“好啊。碧儿，帮我更衣。”菀如烟点点头。
“是。”
“等一下。不是说好了让我帮姐姐更衣的嘛。”
“还是让碧儿来吧。”菀如烟温婉的一笑。
“呜……那好吧……那蕙兰先出去在外面等着了……”祁蕙兰满脸失望，嘟着嘴低声道。
“好。我会快些出来的。到时候一起和蕙兰喝茶吧。”菀如烟回头对祁蕙兰笑笑。
23。…二十三章
看了看镜中的自己。菀如烟满意的微笑。
蕙兰那丫头还真有眼光！
淡淡的紫色衬得她的皮肤更是白皙无暇。银丝绣成的繁复花纹更添高贵。
正当菀如烟整理好衣裳之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嘈杂声。
菀如烟皱起眉头，不悦地问碧儿：“是谁在门外吵嚷？”
“碧儿不知。”
“出去看看吧。”
走出里屋，看到几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容。她们都是同一个院子里的秀女，菀如烟平时都待在自己房内，所以也只有过一面之缘。
“怎么回事？在我的屋里吵吵嚷嚷，还把我这个主人放在眼里吗？！”菀如烟出声呵斥。
一下子，屋里静了下来。
“如烟姐姐……她们不听劝，硬是要进来……”祁蕙兰见菀如烟出来，赶忙跑到她身边，为难地说。
“菀小姐来得正好。我家小姐丢了一只碧玉戒指，所以……”一直安静地站在一边的一个深红色衣着妖艳魅惑的女子身边的丫头上前一步道。
“丢了东西为何来我这儿找？”菀如烟淡淡地说，但语气中却透着威严。
“住在前面的秀女的房内都搜过了，这不是找不到吗，所以才来……”那丫头口快，一股脑儿说了出来。
“盈儿！”忽然那长相妖媚的女子出声止住了那丫头，又冲菀如烟福身道，“菀小姐莫怪。我家丫头向来口快，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还请菀小姐多多包涵。”
“怎么？还要在我房内搜查？还是说，你们的意思根本就是说……”菀如烟危险地眯起了双眼，逼视众人。此刻的气氛让那些起先吵吵嚷嚷的女子们感到一种莫名的压迫。
“菀小姐多虑了！我们并没有这个意思。”那红衣女子倒是从容淡定。
“既然如此，那就请回吧。我不喜欢吵闹。”菀如烟抬眼看向红衣女子。
“这……”红衣女子状似为难地皱起了好看的眉，“菀小姐，你刚刚也听盈儿说了，前面几间房我们也都看过了，若是单单你这间不看……那说出去不是……”
菀如烟静静审视了那女子一番，缓缓道：“请问这位姑娘是哪个院子的？”
“看我，都忘了介绍自己了。我是西院驻香房的陈湘瑾，菀小姐唤我湘瑾便可。”红衣女子柔媚地一笑，同样缓缓地道来。
“你家小姐可是这位陈湘瑾？”菀如烟看向陈湘瑾一旁最先说话被唤作盈儿的丫头。
“正是。”那丫头昂起头，答得自豪无比。
菀如烟对这个陈湘瑾也有所耳闻。她的父亲是礼部尚书，母亲是著名的富商之女。不仅是因为她的背景显赫，有所耳闻的还是她的手腕相当地高明。西院被撵走的秀女中大部分都是由她策划才被撵的。好像西院的那些秀女大多都已经不知不觉地将她奉为西院之首了。
“如烟姐姐，这可怎么办啊……总不能让她们搜吧？”祁蕙兰看了看面前笑得从容的陈湘瑾，着急地摇了摇菀如烟的袖子。
“当——”一声清脆的声响让所有的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从菀如烟袖中掉落的东西。
“那是……”有人不禁惊诧地出声。
掉在地上的不是别的，正是一只碧玉戒指。
“小姐，那不正是你的碧玉戒指吗？！”盈儿一脸又惊又喜的表情。
“菀小姐……这……你要怎么解释呢？”陈湘瑾似笑非笑地看着菀如烟。
菀如烟皱眉。居然有人找上她的麻烦了……
她不语。转过头看向不知何时远离她的祁蕙兰。而祁蕙兰则避开她的眼神，将头偏向一处。
这再明显不过了。这件衣裳是她刚换上的，而除了她和碧儿碰过衣服之外，就只有祁蕙兰了……
祁蕙兰……亏她菀如烟还这么相信她……果然，在这宫里，谁都信不得！
“小姐……这……怎么会……”碧儿有些慌了。这真是百口也难以说清啊！
“原来菀小姐深藏不漏啊……刚刚还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刚刚还很安静的屋子，一下子就跟炸开了锅似的，纷纷嘲讽菀如烟。
“蕙兰，你过来。”菀如烟不理会那些冷嘲热讽，沉静地对祁蕙兰说。
“如烟姐姐……你……你怎么会……”祁蕙兰一脸难以置信，失望地看着菀如烟。
“过来。”菀如烟加重了声音。
“如烟姐姐……”祁蕙兰缓缓走了过来。
“大家要喝茶吗？刚刚蕙兰妹妹给我拿来了今年的新茶，听说是出自她家的茶庄。”菀如烟微笑着问。
“什么？！菀如烟！你不解释一下这个戒指为何在你的袖中吗？”
“好。那就有劳菀小姐了。”陈湘瑾冲菀如烟点了点头，然后坐了下来，眼神中有着几分探究的意味。
众人都诧异的看向一脸温婉从容的笑容的陈湘瑾。
“碧儿，快去泡茶。”菀如烟对着陈湘瑾笑了笑。然后捡起地上的碧玉戒指递给陈湘瑾。
“物归原主。”
“多谢菀小姐。可是这戒指……”
“我自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交代。现在就坐下来喝杯茶吧。”菀如烟环视众人，示意她们都坐下来。
“各位小姐，请用茶。”碧儿很快泡好了茶，为屋内的秀女一一倒上茶。
“嗯……不愧是全国数一数二的茶庄所产的新茶！真是浓香四溢，甘醇可口！”众人纷纷称赞。
“那还得多谢祁蕙兰秀女了。”菀如烟眼神冰冷地看向一旁不明所以的祁蕙兰。
“小姐，这碧玉戒指让盈儿为你戴上吧。”
“好。”陈湘瑾淡淡一笑。
“咦？”盈儿忽然皱眉，不敢相信地再次闻了闻那戒指，自言自语道，“好生奇怪呀！”
“怎么了，盈儿？”陈湘瑾问。
众人的目光也纷纷集中到盈儿的身上。
“这个戒指……居然会有茶叶的味道……”盈儿皱着眉奇怪的说。
“茶叶味？”陈湘瑾，接过戒指也闻了闻，“确实是有茶叶味……而且……”说着向菀如烟看去，然后又看了看一旁的祁蕙兰。忽然露出了明了的笑容。
“而且什么？”众人纷纷好奇的问。
菀如烟微笑着接过话茬道：“而且……不是普通的茶味……是大家所喝的今年的新茶叶的味道……”
“什么？！怎么会有那味道？！难不成……”大家都看向了祁蕙兰。
“我想，应该是祁蕙兰秀女将装新茶的盒子和戒指放在了一块才会如此吧。对吗？祁蕙兰？若是大家不信，大可以走到她身边，这样便会闻到那股味道了。”菀如烟看着祁蕙兰慌张的模样平静地说。
“我……”祁蕙兰一时找不到应答的话，呆愣在原地。
“原来是这样啊……菀小姐……是湘瑾误会你了。还请菀小姐不要气恼才好。”陈湘瑾起身，冲着菀如烟福身。
那些来闹事的秀女见陈湘瑾已经道歉了，也纷纷向菀如烟赔不是。
“既然事情已经明了，那请各位回去吧。”
“不行！菀小姐，祁蕙兰这么陷害你，怎么可以就这样放过了她？！”有人愤愤地说。
“那你要我怎么处置她？”菀如烟斜眼打量那发话的女子。也是个面容姣好，身姿妩媚的女子。
“报告巡检司，然后……”那女子呵呵地笑了起来。
然后，被撵出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