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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雪林·文论集-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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岔,就骂她是“偷汉的小寡妇!”于是对方生气了,说“七斤嫂,你恨棒打人!”作者始终
没有将七斤嫂的这句话的用意说明,但他在事前闲闲着八一嫂“抱着伊两周岁的遗腹子”的
一笔;事后又闲闲着“八一嫂正气得抱着孩子发抖”的一笔,我们自然会感觉到那句骂话的
重量了。还有许多例子不及具引。总说一句,鲁迅从不肯将自己所要说的话,明明白白地说
出来,只教你自己去想,想不透就怪你们自己太浅薄,他不负责。他文字的异常冷隽,他文
字的富于幽默,好像谏果似的愈咀嚼愈有回味,都非寻常作家所能及。

    鲁迅作品用字造句都经过千锤百炼,故具有简洁短峭的优点。他答《北斗杂志》问如何
写创作小说,曾有这样的话:“写完后至少看两遍,竭力将可有可无的字,句,段,删去,
毫不可吝惜。宁可将作小说的材料缩成Sketch,不可将Sketch的材料拉长成小
说。”记得古人作文有“惜墨如金”之说,鲁迅的“Sketch论”足与媲美。他文字的
简洁真个做到了“增之一分则太长,减之一分则太短,施粉则太白,施朱则太赤”的地步。
句法的短峭则如《社戏》:“月还没有落,仿佛看戏也并不很久似的,而一离赵庄,月光又
显得格外的皎洁。回望戏台在灯火光中,却又如初来未到时候一般,又缥缈得像一座仙山楼
阁,满被红霞罩着了。吹到耳边来的又是横笛,很悠扬;我疑心老旦已经进去了,但也不好
意思说再回去看。”《白光》:“他刚到自己的房门口,七个学童便一齐放开喉咙,吱的念
起书来。他大吃一惊,耳朵边似乎敲了一声馨,只见七个头拖了小辫子在眼前晃,晃得满
房,黑圈子也夹着跳舞。他坐下了,他们送上晚课来,脸上都显出小觑他的神色。”这二段
文字,一段写儿童恋着看戏的情景,一段写落第秀才神智昏乱的情景,里面心理的描写都很
细腻深刻。我常说句法单纯不要紧,要紧的里面含蕴“阴影”丰富,即此之谓。

    鲁迅作小说更有一种习惯,当事项进行到极紧张时,他就完全采用旧小说简单的笔调。
这里不妨再举《风波》里最热闹的一段文字为例:  七斤嫂没有听完,两个耳朵早通红
了;便将筷子转过面来,指着八一嫂的鼻子,说,“阿呀,这是什么话呵!

    八一嫂,我自己看来倒还是一个人,会说出这样昏诞糊涂活么?那时我是,整整哭了三
天,谁都看见;连六斤这小鬼也都哭……”六斤刚吃完一大碗饭,拿了空碗,伸手去嚷着要
添。七斤嫂正没好气,便用筷子在伊的双丫角中间,直扎下去。大喝道,“谁要你来多嘴!
你这偷汉的小寡妇!”

    扑的一声,六斤手里的空碗落在地上了,恰巧又碰着一块砖角,立刻破成一个很大的缺
口。七斤直跳起来,捡起破碗,合上了检查一回,也喝道“入娘的!”一巴掌打倒了六斤。
六斤躺着哭,九斤老太拉了伊的手,连说着“一代不如一代”,一同走了。

    又如阿Q在赵太爷家调戏女仆一段:  吴妈,是赵太爷家里唯一的女仆,洗完了碗
碟,也就在长凳上坐下了。而且和阿Q谈闲天:“太太两天没有吃饭哩,因为老爷要买一个
小的……”

    “女人……吴妈……这小孤孀……”阿Q想。

    “我们少奶奶是八月里要生孩子了……”

    “女人……”阿Q想。

    阿Q放下烟管,站了起来。

    “我们的少奶奶……”吴妈还唠叨说。

    “我和你困觉,我和你困觉!”阿Q忽然抢上去,对伊跪下了。

    一刹时中很寂然。

    “阿呀!”吴妈愣了一息,突然发抖,大叫着往外跑,且跑且嚷,似乎后来带哭了。

    阿Q对了墙壁跪着也发愣,于是两手扶着空板凳,慢慢的站立起来,仿佛觉得有些糟。
他这时确也有些忐忑了,慌张的将烟管插在裤带上,就想去舂米。蓬的一声,头上着了很粗
的一下,他急忙回转身去,那秀才便拿了一支大竹杠站在他面前。

    “你反了……你这……”

    大竹杠又向他劈下来了。阿Q两手去抱头,拍的正打在指节上,这可很有一些痛。他冲
出厨房门,仿佛背上又着了一下似的。

    “忘八蛋!”秀才在后面用了官话这样骂。

    我们应当知道小说事项进行到紧张时,读者的精神也就跟着振奋起来了,好奇心也被撩
拨得按挪不住了,只希望快快读下去好知道那事项的结果。若读到弯弯曲曲的描写,心理上
必定大感不快——其欲擒故纵,特作腾挪者不在此例——措词过于新奇为我们所不惯,或描
写方法过于深曲,非费几分脑力不能理解者,用以描写拉拉杂杂如火如荼的局势,也足以损
害我们的兴趣。法国伏尔泰(Voltaice)杰作《憨弟德》(Candide)脱稿
于数日之中。书中事项连续而下,毫无停顿,其笔致之轻快流利,不啻弹丸脱手,骏马下
坡。而且喜笑怒骂,皆成文章,是讽刺文学的绝品。佛郎士批评这部书道:“笔在伏尔泰指
中一面飞奔,一面大笑。”我们想假如伏尔泰的笔拖着许多繁重的辞藻,许多赘累的描写,
还能奔而且笑么?

    古人作文有“去陈言”之说。韩愈说“惟古于词必己出,降而不能乃剽贼。”又说“唯
陈言之务去,戛戛乎其难哉!”刘大檕e论文道:“经史百家之文,虽读之甚熟,却不*碛
盟痪洌要另作一番言语。”又说:“大约文章是日新之物,若陈陈相因,安得不目为臭
腐?原本古人意义,到行文时却须重加铸造一样言语,不可便直用古人,此谓去陈言。”鲁
迅文字新颖独创的优点,正立在这“于词必己出”,“重加铸造一样言语”上。沈雁冰批评
他的《狂人日记》,说它的“题目,体裁,风格,乃至里面的思想都是极新奇可怪的”。又
说:“它的体裁分明给青年们一个暗示,使他们抛弃了‘旧酒瓶’努力用新形式来表现自己
的思想。”这篇文字全体分为十三节,每节长者六七百字,短者仅十余字。分行全用西法,
三四字也可以一行。二三十年前中国文学感受西洋影响,短篇小说也有学西洋文学之分段分
行的,但如《狂人日记》体裁之崭然一新却是初见。又这篇文字发表在1918年,这时候
五四运动的狂流还没有起来,所以尤其值得注意。

    但我们要知道鲁迅文章的“新”,与徐志摩不同,与茅盾也不同。徐志摩于借助西洋文
法之外,更乞灵于活泼灵动的国语;茅盾取欧化文字加以一己天才的熔铸,别成一种文体。
他们文字都很漂亮流丽,但也都不能说是“本色的”。鲁迅好用中国旧小说笔法,上文已介
绍过了。他不惟在事项进行紧张时,完全利用旧小说笔法,寻常叙事时,旧小说笔法也占十
分之七八,但他在安排组织方面,运用一点神通,便能给读者以“新”的感觉了。化腐臭为
神奇,用旧瓶装新酒,果然是这老头子的独到之点。譬如他写单四嫂子死掉儿子时的景况:

    下半天棺木才合上盖,因为单四嫂子哭一回,看一回,总不肯死心塌地的盖上,幸亏王
九妈等得不耐烦,气愤愤的跑上前,一把推开她,才七手八脚的盖上了。

    若其全篇文字都是这样,还有什么新文艺之可言。但下文写棺材出去后单四嫂子的感
觉:  单四嫂子很觉得头眩,歇息了一会,倒居然有点平稳了。但她接连着便觉得很异
样,遇到了平生没有过的事:不像会有的事,然而的确出现了。她越想越奇了,又感到一件
异样的事——这屋子忽然太静了。

    这种心理描写,便不是旧小说笔法所能胜任的了。又像《药》:

    “这给谁治病的呀?”老栓也似乎听得有人问他,但他并不答应;他的精神,现在只在
一个包上,仿佛抱着一个十世单传的婴儿,别的事情,都已置之度外了。他现在要将这包里
的新生命,移植到他家里,收获许多幸福。太阳也出来了;在他面前显出一条大道,直到他
家中,后面也照见丁字街头破匾上“古B亭口”这四个鞯慕鹱帧*

    又像《祝福》写祥林嫂被人轻蔑她是失节妇人,并说她死后阎罗大王要将她身体锯开分
给两个丈夫,她的神经受了极强烈的刺激,就想实行“赎罪”的方法,但实行“赎罪”之
后,大家仍然把她当不洁净的人看待,于是她就完全陷于失望深渊中了。作者叙述她痛苦情
形:  她大约从他们的笑容和声调上,也知道是在嘲笑她,所以总是瞪着眼睛,不说一句
话,后来连头也不回了。她整日紧闭了嘴唇,头上带着大家以为耻辱的记号的那伤痕,默默
的跑街,扫地,洗菜,淘米。快够一年,她才从四嫂手里支取了历来积存的工钱,换算了十
二元鹰洋,请假到镇的西头去。但不到一顿饭的时候,她便回来,神气很舒畅,眼光也分外
有神,高兴似的对四婶说,自己已经在土地庙捐了门槛了。

    冬至的祭祖时节,她做得更出力。看四婶装好祭品,和阿牛将桌子抬到堂屋中央,她便
坦然的去拿酒杯和筷子。

    “你放着罢,祥林嫂!”四婶慌忙大声说。

    她像是受了炮烙似的缩手,脸色同时变作灰黑,也不再去取烛台,只是失神的站着。直
到四叔上香的时候,教她走开,她才走开。这一回她的变化非常大,第二天,不但眼睛窈陷
下去,连精神也更不济了。而且很胆怯,不独怕暗夜,怕黑影,即使看见人,虽是自己的主
人,也总惴惴的,有如在白天出穴游行的小鼠;否则呆坐着,直是一个木偶人。不半年,头
发也花白起来了,记性尤其坏,甚而至于常常忘却了去淘米。

    这种笔法也不是旧小说所能有的。现在新文艺颇知注意欧化,遣辞造句渐趋复杂,叙述
层次渐深,一变旧小说单调和平面铺张之习,这原是很可喜的现象。不过弊端也不少,那些
呆板的欧化文字,恨不得将“我说”改为“说我”,“三朵红玫瑰花”写作“三朵红们的玫
瑰花们”固无论矣,而不问其人不问其他一例打着洋腔,也未免好笑。文学属于文化之一
体,取人之长,补己之短是应该的,失去了民族性则问题便可研究。日本文学在明治维新时
代极力模仿西洋,亦步亦趋,尺寸惟恐或失,现在却已能卓然自立,表现“纯日本的”精神
了。中国文学比日本落后三四十年,现在正走在“模仿”的阶段上,我们原也不必过于求全
责备。但许多作家错把手段当做目的,老在欧化里打圈子,不肯出来,那便很可惋惜。鲁迅
文字与这些人相比,后者好像一个故意染黄头发涂白皮肤的矫揉造作的“假洋鬼子”,前者
却是一个受过西洋教育而又不失其华夏灵魂的现代中国人。中国将来的新文学似乎仅有两条
路可走:第一条路,文学国语化,实行胡适“国语的文学”教训。第二条路,创造一种适合
全国人民诵读的“标准白话”。能走第一条路固好,否则便走第二条。这种“标准白
话””,要不蹈袭前人窠臼,不抄袭欧化皮毛,充分表现民族性。像鲁迅这类文字,以旧式
小说质朴有力的文体做骨子,又能神而明之加以变化,我觉得很合我理想的标准。

    最后,我们应当知道鲁迅是中国最早的乡土文艺家。而且是最成功的乡土文艺家。他的
弟弟周作人,一生以提倡乡土文艺为职志,随笔中屡有发挥。鲁迅的《呐喊》和《彷徨》,
十分之六七为他本乡绍兴的故事。其他则无非鲁镇,未庄,咸亨酒店,茂源酒店;其人物则
无非红鼻子老拱,蓝皮阿五,单四嫂子,王九妈,七斤,七斤嫂,八一嫂,国土,豆腐西
施,阿Q,赵太爷,祥林嫂;其事则无非单四嫂子死了儿子而悲伤,华老栓买人血馒头替儿
子治痨病,孔乙己偷书而被打断腿,七斤家族闻宣统复辟而躲起一场辫子风波,闰土以生活
压迫而变成麻木呆钝,豆腐西施趁火打劫……而已。他使这些头脑简单的乡下人或世故沉深
的土劣,像活动影片似的在我们面前行动着;他把他们的喜怒哀乐;他们愚蠢或奸诈的谈
吐;可笑或可恨的举动,惟妙惟肖地刻画着。其技巧之超卓,真可谓“传神阿堵”、“神妙
欲到秋毫颠”了。自从他创造了这一派文学以后,表现“地方土彩”变成新文学界口头禅,
乡土文学家也彬彬辈出,至今尚成为文坛一派势力。

    鲁迅记述乡民谈话,并不用绍兴土白,这也是一个值得研究的问题。胡适常惜《阿Q正
传》没有用绍兴土白写,以为若如此则当更出色。许多人都以这话为然,我则不得不略持异
义。要知道文学应具“普遍性”,应使多数读者感到兴趣和满足,不能以一乡一土为限。乡
土文学范围本甚隘狭,用土白则范围更小。这类文艺本土人读之固可以感到三倍的兴趣和满
足,外乡人便将瞠目而不知所谓,岂不失了文学的大部分功用?法国文学家都德生于法国南
部,所作《磨房书牍》多外省(Laprovence)风土色彩。这书在法国几于家弦户
诵,而译到中国来趣味竟大减。又如都德的TartarindeTarascon①写南
部某乡绅故事,突梯滑稽,法人读之莫不笑不可抑,而我们读到中译本时也觉得味如嚼蜡。
虽说译书人传神达意的手段有点问题,其实也因为乡土文学本不易翻译,不能怪他们。幸而
都德这两本书还没有用法国南部乡村土白,我们虽不能感觉多少兴趣,意思还勉强可懂,如
其他用的是所谓“pa-tois”②,那就不但无味,连翻译也不可能了。这可见《阿Q
正传》不用绍兴土白,正是鲁迅的特识。关于这位作家的思想,我愿意保留到《论鲁迅杂感
文》里再说。现在只能就此收束,免得野马跑出题目范围以外去。原载《国闻周报》,19
34年11月5日,第11卷第44期


沈从文论

    五四运动以后的六七年中,北方有几个作家颇引起读者的注意,而使得一群青年读者特
别倾倒的则推那个年龄最轻而出身又有些奇异的沈从文了。这是一个以作品产量丰富迅速而
惊人的作家。屈指他自从事文艺生活以来,至今不过八九年光景,而单行本著作,已有《入
伍后》,《蜜柑》,《好管闲事的人》,《阿丽思中国游记》,《旧梦》,《一个天才的通
信》,《阿黑小史》,《都市一妇人》,《虎雏》,《石子船》,《山鬼》、《龙朱》,
《神巫之爱》,《旅店及其他》,《篁君日记》,《长夏》,《一个女剧员的生活》,《老
实人》,《十四夜间》,《从文子集》,《沈从文甲集》,《记胡也频》,《月下小景》等
20余种;零星发表于报章杂志者如记《丁玲女士》,《湘行散记》,《边城》等也还有十
来种。我们现在将他的作品总括起来则有以下的四类:1.军队生活,2.湘西民族和苗族
的生活,3.普通社会事件,4.童话及旧传说的改作。

    现在先论他第一类作品。沈从文是当兵出身的,所以熟稔军队生活。像《入伍后》,
《会明》,《传事兵》,《卒伍》,《夜》,《虎雏》,《我的教育》等篇所写人物都以军
人为典型。所记事迹也不过是军队间日常发生的琐屑。像《我的教育》那篇描写自己少时混
迹军队的生涯,每日除上操以外,无非看审土匪,看杀头,看捉逃兵,或在修械所看工人修
械。情节原平淡无奇,不过我们读着时很感觉得一种新鲜趣味。这因为我们普通人生活范围
仄狭,除了自己阶级所能经验的以处,其他生活便非常隔膜,假如有一个作家能于我们生活
经验以外,供给一些东西,自然要欢迎了。所谓富于“异国情调”的诗歌小说得人爱好,也
是一个道理。但沈氏在军队中所处地位,似乎比一般士兵优异。据《卒伍》那篇自述,他是
在一个亲戚军官领率的队伍中当学习兵,与营长连长儿子同居一处,正如世俗所讽嘲的“少
爷兵”的资格是。他没有受过刻苦的训练,没有上过炮火连天惊心动魄的战线,也没有经验
过中国普通士兵奸淫杀掠升官发财的痛快,也没有经验过他们饥渴劳顿流离琐尾的惨苦。所
以所写军队生活除了还有点趣味之外,不能叫人深切的感动。近来有一位署名黑炎的所著
《战线上》,颇为文坛所称道。他的军队生活经验较沈氏丰富,所以他虽显明地受了沈从文
这类文字的启示写成,却有出蓝之誉。韩侍桁批评沈从文这类文字道:“带着游戏眼镜来观
察士兵的痛苦生活,而结果使其变成了滑稽。”这话说得似乎不大公允。士兵生活诚然是痛
苦的,但也有很舒服的。沈氏所过军队生活,原属于后者一类,教他怎样捏造呢?黎锦明有
《水莽草》,《黄药》等篇,论者谓足以表现湘西的地方色彩。但黎氏以写故事为首要目
的,表现地方色彩为次要目的,所以成功不大。至于沈从文则不然。他的《旅店》(一名
《野店》),《入伍后》,《夜》,《黔小景》,《我的小学教育》,《船上》,《往
事》,《还乡》,《渔》,对于湘西的风俗人情气候景物都有详细的描写,好像有心要借那
陌生地方的神秘性来完成自己文章特色似的。有些故事野蛮惨厉,可以使我们神经衰弱的文
明人读之为之起栗,像《夜》的那篇写自己少时混迹军队时和同伴四个军人寄宿某老人家,
各讲自己离奇的经历。一个同伴说自己从前曾和一个在沙罗寨的苗族妇人恋爱。妇人虽黑却
甚美丽,她的丈夫是一个巫师。这军人每夜必邀一个朋友去那巫师屋后树林中与妇人相会,
有一夜因为有点事不得早脱身,便使朋友先去通知妇人,自己事毕立即赴约:

    到了那里,凭借月光,看到妇人同朋友在一株大树下搂在一处,像没有知道他会来,心
中非常气忿。走拢去一看,才吓慌了,原来两个人皆为一个矛子扎透了胸脯,矛尖深深的固
定在树上,两人皆死了。他不由得惊喊了一声。那个凶手,那个头缠红巾同魔鬼常在一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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