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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傲骨嫡女-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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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道:“相国寺中,我们会再见的。”

    话一落,她便朝外走去。

    第二日,顾义熙前往相国寺之前,高大的黑马上一个男子身姿昂然,随着前行的队伍,他不断回头看着,似乎在等着什么人似的。

    坐在马车内的五皇子朝他道:“三哥,所谓五步一回头,你在看什么?”

    “一道只有在春日见到的颜色。”

    他不再回头,紫金城越来越远,他眯起眼看向远方。突然,他朝一旁的刘韬道:“派一些人暗地里护着她,她一人在宫中。”

    刘韬额头上的青筋直跳,尽管他已经认定“她”应该就是娄锦,可还是问了一遍。

    “自然是阿锦。”顾义熙的回答再次让刘韬沉闷不已。

    他记得,之前是娄锦亲自找上三皇子寻他庇护,现在,人也没开口,他倒是主动贴上去了。

    就怕失忆后比之前还要疯狂,刘韬不禁扶额,最好不要像他想的那样,否则龙颜大怒,还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呢。

    娄锦在宫内走着,华清宫因着没了那人变得冷清许多,她走着,心中却在思量着一件事。

    这段时间,她将所有的线索,各种繁杂的事放在脑海中深深思量。

    那乌云氏是谁?

    为何宫中没有她的记录?

    顾义熙又是谁的孩子?皇上为何那样不能认同他们二人?

    相国寺?

    与皇家关系密切的相国寺……

    思绪百转,她终究没寻到答案,一番前行,见着前方传来了声音,而高门未闭。

    高门内,偌大的院落中,四皇子正与几个小太监踢球,他似乎很是高兴,传球之时,眉头轻扬。

    竹球运带撞倒了一人,越过另一人时,他满头大汗。

    “四皇子,都什么时候了,还在玩。快,过来一道上香。”

    这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娄锦看了过去,正是贤妃娘娘。

    娄锦一阵惊讶,今日是为国祈福的日子,按理说贤妃娘娘是要一道去的,为何还在宫中?

    “母妃,每一年都要烧香,儿子想踢球,不想烧香。”四皇子似乎有些不满被人打断,对烧香一事没什么兴趣。

    可站在门外的娄锦却觉得古怪。

    烧香?

    “那是你姨,不得废话。快过来。”

    见贤妃娘娘有些怒了,四皇子把球往一旁踢去,嘟着嘴便跟着贤妃娘娘进去了。

    娄锦微微一愣,见换班的宫女们来了,她忙躲了开来。

    脑海中却在思索着,贤妃娘娘有姐妹?

    可是,不曾听说啊。

    娄锦记得,平国公府子孙并不旺,多年前也只送了贤妃娘娘一人入宫罢了。

    贤妃何来有什么姐姐?

    难道今天乃是贤妃姐姐的忌日,所以她才不去的?

    姐姐?什么姐姐如此没有音讯?

    娄锦有了兴趣,她忙去找绿意,让绿意查一查,贤妃娘娘是何时起就没有去参加祈福。

    到夜晚,消息很快就传来了。

    娄锦看着上面的数字,眉头微微蹙了起来。约莫是二十三年前。

    整整二十三年都没有去参加?

    这也太古怪了。

    要说二十三年前,贤妃娘娘这个时候也还未孕育四皇子,她又是入宫不久,为何不去?

    难道?

    难道二十三年前,贤妃的姐妹已经死了?

    不知为何,娄锦突然想起那在江南别院中的那一幅画,那个屋子,还有屋子里头的两个灵位。

    她记得其中一个灵位上刻的就是二十三年前的。

    是巧合吗?

    娄锦有太多疑问想问,乌云氏是谁?贤妃娘娘这么多年没去参加祈福,本应该受了不少诟病,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人提起此事。

    她现在有一股冲动,这种冲动几乎化身成了一阵风,她咬紧牙,她很想知道,她很想清楚,皇上在谈及乌云氏的时候那抹心痛和告诫她不要走他以前的路,到底是什么意思!

    顾不得多想,她正要迈出步伐,一双手按住了她的鼻端,诡异的浓香弥漫开来。

    不好,是迷香!

    可意识到了之时,她的神情已经有些混沌,双眼几乎不受控制地眯了起来。

    昏迷之时,她暗暗咬牙,若不是方才沉寂在那个线索里,她怎么会如此不小心中了别人的道!

    可意识,终究是离她远去。

    昏暗的,潮湿的,阴冷的。

    尚未睁开眼,娄锦便能感觉这些,一双双冰凉的手按在她的身上,娄锦猛地挣扎开来,顾不得看清是什么东西,便一脚踹了出去。

    痛呼的声音此起彼伏,整个屋子暗地只能看到这些人影,却如何都看不到他们的脸。

    而黑暗的人影各个瘦骨嶙峋,破烂不堪的衣服恍若披在了干瘦的僵尸身上。

    一声声惨厉的尖叫声穿脑而入,娄锦皱了下眉头,三步并作两步朝着光线较好的地方走去。

    身体的力量很是薄弱,她点通了身体的几个穴位,这才觉得疲软的感觉消散了不少。

    这,是哪儿?

    “姐姐,她身上的衣服真好看?我们都好久没穿上这样漂亮的衣服了。我要是穿上这样的衣服,皇上定是喜欢的。”一个女子朝娄锦走了过来,那双眼睛犹如草原的狼一般,透着贪婪和吞噬的味道。

    娄锦心中一凛,再看别人几乎都盯着她看。

    只是有人盯着她的衣服,有人盯着她的头发。

    “看,她的头发光亮顺滑,真是美极了,要是拿下来给我披上,皇上定也是喜欢我的。”

    “不,不,最好看的是她的眼睛,不知道太医能不能转了别人的眼睛为我所用。”

    这些话语犹如一条条毒蛇一般,盘旋着嘶嘶吐信,令人毛骨悚然。

    这里,是冷宫?!

    没想到,她竟来到了这里!

    那些人仿佛都看上了她,狰狞的疯狂地笑着,娄锦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向他们。

    他们刚一靠近,娄锦便往封腰的地方一掏。

    怎么回事?

    她猛地一颤,银针呢,药粉呢?

    这些东西竟都被人收刮了吗?

    见那些人越来越近,她顾不得多想,抬腿朝外跑去。

    人群似乎激动了起来,就好比猎物站在你的面前,你便觉得无趣,而猎物一跑,你便兴奋地追了出去。

    娄锦脚步飞快,而身后的一群魔鬼一般的女人却紧追不舍。

    “疯了!”娄锦咬紧牙,该死的,万贵人,想过你千万种报复手段,没想到你竟把我送到这里来!

    冷宫,出了每天送饭送菜的人,没有人会来。

    便是有人生病了,太医也懒得来一步。

    这对外界来说相当于一个隔世的地方。

    偏偏,这里的人不是疯了,便是痴颠。娄锦见前方一棵大树,快速爬了上去,杏眼朝下方一看,那些纷涌而至之人,数一数足有二十几人。

    在看冷宫虽不算大,可也不算小,她在这树上,遥遥远看,觉得什么都离她很远。

    “诶,她爬树了,我会爬,我把她拽下来。”

    一人说着话,令两三个也附和了起来。

    娄锦见他们三三两两都要往这爬过来,一瞬间,她有一种被众多毒蛇包围的感觉。

    心中便是一阵急躁。

    她身上什么东西都没有,这些女的,又大多疯了。疯了的人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就算她醒着的时候能抵挡住他们,可人总要睡觉,总要休息。

    她初入冷宫,怎么出去?

    一旦她进入睡眠状态,悲剧就有可能酝酿。

    一道人影缓缓从人群后走了出来,她的动作缓慢,那包裹着黑布的双眼下,朱唇勾了起来。

    “娄锦,欢迎你来到冷宫。”

    万贵人!

    娄锦眯起了眼,好,正主来了。

    “万贵人,你煞费苦心,为何将我带来这里!”方才她昏迷的时候,万贵人大可以要了她的性命,可将她丢入冷宫,究竟是为何?

    树一阵摇晃,娄锦咬紧牙,下面的疯子疯狂地摇着树,娄锦被要摇地心神不宁,她抬头看去,见这树,这上头有马蜂窝。

    她心思一动,抬脚一踹,马蜂窝一下子掉了下去,砸在了下面包围的人之中。

    嗡!

    那些疯子们被马蜂追着蛰,不少人疼地倒地不起。

    那万贵人愣了下,随即笑道:“娄锦,你还是这样足智多谋,灵活多变。”

    “过奖!”白色的樱花树上,她身子向后靠去,曲起一腿,她两手交叉靠在脑后,整个身子放松地依靠在了树上。

    碧青的衣衫翻飞,月白的轻裾随风而动,颇有一番风流姿态。

    剪羽一扇,娄锦笑道:“不知道万贵人入了冷宫之后日子过得惬不惬意?”

    娄锦素来对手下败将都有两分关怀,她的话让万贵人眉头紧蹙,唇角紧紧地抿成了一条直线。

    娄锦看了眼,心思却转动了起来。

    她到这多久了?看渐渐已是暮色,应该不算太久。她约好了绿意下午告诉她关于万贵人的饮食资料,绿意下午找不到自己,怕现在应该已经猜到自己遇到麻烦了吧。

    “你不需要得意,冷宫是个什么地方,你心知肚明,这里只问人头。我真是要祝福你了‘废妃万氏’,这几天皇宫之中没什么人,偷天换日是最好的选择。没人会知道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会在这度过余下人生数十载。”

    偷天换日?

    娄锦眯起了眼,当真是好大的胆子!

    万贵人道:“我原是想要了你的性命,可每日与这些疯子在一起,怕是比死了还要难受万分。你知道吗?我夜里总不敢睡得太沉,你现在没了那些药粉,更没有什么手段,你以为只凭着你的聪明便能在这些疯子中好好活着?你看!”

    万贵人掀开她的头发,颈部的一块本是玉骨冰肌的皮肤不知道为何丑陋不堪,仿佛被烧红的铁钳子烫过一般,整个变成了一块烂肉。

    “这便是我初来这里的时候,这些疯子送给我的礼物。”

    娄锦闻言,双手猛地拽成了拳头。

    万贵人似乎感受到了娄锦的愤怒,她笑道:“你也很快就会有我这样的待遇。下来吧,乘着嬷嬷们还没到,来吃一顿我吃过的饭,只有这样你才能在这些疯子中存活地更久一点。”或许,不出半年,大齐风华正盛的娄锦也会成为其中一员。

    万贵人大笑了起来,她脚步缓慢地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娄锦看了下四周,为今之计,只能从万贵人身上下手。

    她不能在这里久待!

    从树上下来,娄锦便跟着万贵人走去。

    前方的声音带着一抹警告,“你别想对我怎么样,我这里的毒物,药粉比你还多,那是我儿子专门给我用来对付你这个阴狠女子的。”

    娄锦并不做声,她没敢掉以轻心,可也不想放弃机会。

    入了一个屋子,已经是夜幕降临,娄锦看着天色暗沉下来,心也随之一紧。

    屋中点了一盏灯,空白的,只有蜡烛,没有灯笼。

    冷风几乎把这个屋子灌成了冰寒的石头,在这屋中只一会儿,便觉得后背阴寒不已。

    万贵人在桌子前,双手伸向筷子。

    娄锦看向那饭菜,很是简单。

    豆子炒饭。

    很是简单的饭菜,娄锦却看着她胃口挺好,三两下几乎就见了底。

    娄锦心头微微一震,万贵人的野心尚有不小。

    她原就是让绿意打听万贵人在冷宫之中一顿饭下来还剩多少。

    可现在,她亲眼所见,已经明白,一个处于绝境之人还能这样吃好喝好,足可以看出,她对未来生活该有怎样的期待。

    “娄锦,往后你过的每一日都是我现在这样的日子,你以为惬意还是不惬意?”

    “这可不见得。这样的日子适合你这样罪恶滔天的妇人。我一直想不明白,顾义熙在你这样的母亲教育下,如何还能保持那样的纯良。后来想想,龙生龙凤生凤,这句话诚不欺我也。”

    娄锦不再带有试探,她几乎肯定地说出了这个这个认知。

    “呵呵,原来你没有我想得那样阴狠毒辣。你是因为知道我不是他的母亲,所以才下的手?”万贵人放下筷子,接着笑道:“就算不是又如何,他现在失忆了,会忘记那些不愉快的过往。”

    娄锦摇头,不得不钦佩这样的女子,她如何能这样视别人的痛楚于不顾。

    顾义熙毕竟唤了她如此多年的母妃,顾义熙究竟是谁的孩子。

    “他为了你这个贱人,竟亲自把我送入冷宫。养一条畜生还会对我摇头摆尾,可他呢,比畜生还不如!”

    万贵人唾弃的声音犹如一把利剑,瞬间穿破了娄锦的冷静,将她压在心底的怒火释放了出来。

    她猛地站了起来,对着万贵人喝道:“他何尝对不起你,你享受了他二十几年毫无条件的尊重和孺慕之情。那是何其幸运之事。”

    她顿了下,想到顾义熙,心便柔软了起来。

    “我与他相处不过是两年多,已相见恨晚,我敬他,爱他,感激他。而你,就算你是他的生身母亲,我也会唾弃你,因为你不配!”

    不配?

    万贵人笑了起来,讥诮道:“我不配?就算我不配可你配吗?你别忘了,他不记得你了,皇上为他选了个妃,而你,终其一生都别想与他结为连理!”

    针扎一般地痛,娄锦深深地望着她,唇却苦涩地一笑。

    “不能结为连理如何,无法长相厮守又如何。如他遭遇困苦屈辱,我必不远千里,与他同进同退,不过就是一尊肉身罢了,舍不得,如何来世长乐?”

    她娄锦今生有幸,得顾义熙一知己,得顾义熙一人情意,又有何惧!

    每一字每一句都铿锵有力,掷地有声。

    “来世长乐……”

    万贵人怔了怔,心中被什么不知名的东西撞击了下,她有些诧异地“看向”娄锦。

    娄锦笑了起来。“你得了这个缘字的开头却没有这个福分,二十几年却抵不过我两年的时光,不是因为他忘恩负义,恰恰相反,是他太重情义。”

    话一落,她右手飞快地点住了她的穴位,左右手一道,万贵人愕然地发现自己的腰上,发簪,袖子,鞋子,以及袜套都迅速被动了一遍。

    “你!”

    娄锦将那些东西往桌面一洒,道:“药物可不少呢。”

    她笑了笑,看了眼万贵人,她将其中一份药闻了下,道:“这是上好的药材,一点便会让人神情恍惚。如若你愿意告诉我三皇子的生身母亲是谁,我或许便会放了你一马。”

    万贵人神情一变,却是抿唇不语。

    不,她宁愿让三皇子这一辈子都被人误会不是皇族所出,也不要让他知道自己的身世!

    见她不说,娄锦试探道:“是不是和宫中之人有关?”

    万贵人抿了下唇,脸色似乎有些凝重。

    娄锦正要继续道,却听得身后有什么动静,她忙把万贵人拖到了床底下,二人藏了起来。

    “咦?人呢?”

    两道黑影走了进来,其中一人对着这里头叫唤了声,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两人嘟喃了声,便走了出去。

    娄锦打开一个药粉,这个味道一下子冲入万贵人的鼻端,万贵人猛地挣扎了起来,娄锦捂住她的嘴。

    “人怎么不见了?这要怎么办?刚刚四皇子落水听说已经没了呼吸,很快皇上他们就会回来,这要是再找不到人,可怎么办呢。”

    “是啊,贤妃娘娘那已经派了信给皇上了。”

    那两人在房内找了一番,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就走了。

    娄锦震惊不已,才一个下午,四皇子竟出了意外,现在已经没了性命?

    颤抖,一阵猛烈的颤抖撞击着娄锦的手。

    那是属于万贵人的颤抖。

    娄锦转过头去,见万贵人包裹着双眼的黑布湿透。

    这是?

    万贵人没有再挣扎,而是呜呜地哭了出来。

    娄锦放开手来,万贵人竟就趴在了那药粉上。

    “我的儿啊,我的儿啊!”万贵人痛哭不已,娄锦听着她这话,心思一转,便瞪大了眼看向她。

    难道,难道四皇子是万贵人的孩子?

    万贵人悲痛欲绝,伤心地捶胸不已。

    娄锦道:“四皇子是你所生?那……”三皇子与四皇子几乎在同一个时辰出生,这么说?

    娄锦的心一阵激颤,三皇子是贤妃娘娘的孩子?

    她心思一转,当时是怎样的一种情况,华清宫离花兰殿不算近,这事怎么可能没人发现?

    “我的儿,都是娘不对。都是娘不对。”万贵人陷入自己的世界中,满心满腹都是对四皇子的愧疚。

    娄锦道:“你快告诉我,当初是如何偷天换日的,说!”

    这事对顾义熙很重要,对现在伤心欲绝的贤妃娘娘也很重要。

    她必须要弄清楚,贤妃娘娘因着四皇子受了二十几年的罪,万贵人又如此折磨贤妃的亲生儿子。

    这让娄锦不禁气愤,更有一种对万贵人抛弃掉弱智的四皇子这种恶性的痛恨。

    “他一出生便不会哭,太医说了,孩子出生不会哭多半是要夭折的。我只是不想十月怀胎而一无所有,贤妃的孩子,贤妃……”

    万贵人痛心疾首,可如何,她都涕泪交加。

    趴在冰冷的地面上,摇头痛哭。

    “我要去见他,那是我儿子,那是我的儿子!”

    娄锦摇头,根据刚刚那两人传来的消息,四皇子已经死了。

    死了,她再来吊丧,有什么用。

    真正伤心痛苦的是从来就费尽心思培养四皇子长大,又忍受宫中上下诸多讽刺的贤妃娘娘。

    她是用怎样一颗母亲的心去对待仇人的孩子,如今这孩子去了,贤妃娘娘又如何能熬得过去?

    她现在担心的是,贤妃娘娘若出了什么事,三皇子回来知道真相,这样的悲剧,谁能接受?

    娄锦被自己这一连串的设想惊地浑身直颤。

    她忙拉起万贵人,道:“别给我哭,你没有资格做母亲,没有资格!”

    她几乎用尽全力将万贵人甩到一旁,她气得双手紧握成拳,对万贵人这样的人,她既觉得可悲又觉得可怜可恨。

    然而,犹如一滩烂泥一样的万贵人趴在地上,却吃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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