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领陛下去后面。”梁婉向那几个侍从说罢,又看向宋天天,“你这次干出这等荒唐事,我不可能不罚你……你去后面,好好思过。什么时候我觉得罚得够了,什么时候再放你出来。”
宋天天稍愣了愣:如果只是思过,这种处罚可比她原本所想的,要轻得多了。
梁婉不等她回应便摆了摆手,似乎不耐烦再看到她。
在跟着那些侍从走出梁婉房间之前,宋天天听到梁婉又朝着那个老宫女吩咐了句,“去喊那个姓白的过来。”
宋天天一惊,停下脚步。
领着她的几个侍从跟着停下,回头看她,也不催。只是梁婉听到动静,抬头很是不满地看了她一眼。
宋天天见状,知道自己再多话也是白搭,仅仅停顿了一会,便再度顺从地跟着那些侍从走去。
她想,她现在可算是自身难保了。
至于白南之……反正他们会再回宫,是遂了他的意,如果梁婉找他的麻烦,也是他自作自受……再说了,他心思那么多,也未必会吃亏……话虽如此,要想不为他担心,好像也不大可能……
宋天天就这么思前想后地走了一路,直到身前之人突然停下,她抬头一看,发现眼前有一个陌生的建筑。
宋天天虽然在着皇宫中生活了十余年,却并非是哪儿都熟悉的。尤其是太皇太后寝宫后面这一片,她似乎还是第一次来。
眼前耸立着一座石山,正对着她的方向有一道门,门上挂着一把锁。
身前侍从掏出钥匙,打开了那道门,而后躬身,伸手指向黑洞洞地门内。
宋天天叹着气走进了门:早知道太皇太后的处罚不会那么简单。
这一处石室,没有窗户,只有几个黑乎乎的洞可以透气,当然也没有蜡烛或者油灯。
等到大门“挎”地一关上,石室内就伸手不见五指了。
宋天天默然望天:竟然是关小黑屋!
她苦笑一番,伸手四处摸了摸。
还好,这块石室很干净,某处角落还有一大片软垫,除了黑了点之外,还算是一个不错的住处。想来,她这个皇帝在宫中,也不会真受到太大亏待。
宋天天找到那片软垫,坐下,舒展身体。
到处是黑的,什么也看不到。到处是静的,什么也听不到。倒是个睡觉的好地方。
宋天天侧卧在软垫上,躺了片刻,身体却又缩成一团。
她想:南之在外面不会有事吧?搞不好这次梁婉会把气都撒到他头上,那可不好受啊……
她又想:那家伙还需要她来操心吗?那就是一个坏蛋!他都没有为她考虑过多少,她才不要再一头热地为他担忧……
宋天天的身体越缩越紧,渐渐地她的肩膀开始颤抖。
她想……不行,无论她想些什么,都无法将注意力将这片黑暗与寂静中移开。
颤抖逐渐从她的双肩传到了她全身。
宋天天用双手抱着脑袋,紧紧缩着全身,不断颤抖。
好黑……好黑……什么都没有……却好像什么都有……
眼前一片黑暗,什么都看不到,却似乎有无数的画面,在她眼前不断放映。
耳旁一片寂静,什么都听不到,却似乎有无数道声音,在她耳旁不住回响。
有谁的声音,在轻轻唤着:宋天天……宋天天……
她咬着嘴唇拼命摇着头,想要将那声音驱赶。
但是那道声音还在,一直都在。
那声音就在她的心底。
那是她自己的声音,就一直埋藏在她的心底,此时再没有什么能阻挡那声音的翻涌而出,一声一声地叩问着她。
宋天天抱着头,不住地喊着:不,不。
明明什么都不该听到,她却觉得耳旁传来了一声声狼嚎。明明什么都不该看到,她却觉得眼前涌着一滩滩鲜血。
那道声音在她心中轻笑着:宋天天,面对现实吧。
宋天天,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你已经满手血腥。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这段剧情很纠结,我写得也很纠结
抱头,争取在几章之内纠结完毕
话说一大早爬起来扫墓什么的……直接让咱的生物钟混乱了三天=_=
☆、一番刺探
当宋天天被领进太皇太后宫中同梁婉对话时,白南之则站在她的寝宫内,摇头苦笑。
这块地方,他与她同住了十余年。平常虽说是生人勿近,但在他们两人与几十个宫女的映衬下,也算是热闹非常。
现在,却是一片寂静。
白南之踏着灰败的园间小路,推开自己房门时,竟还迎面扑来了一大片尘埃。
他站在门口愣了愣,又四顾看了看,叹了口气,没有进房,而是走回院中,拍掉石凳上的积灰,坐下候着。
等不到片刻,太皇太后宫中便有人来寻了过来。
白南之被领入太皇太后寝宫时,梁婉已命人撤下了帘子。
她起身坐在塌上,抬起她那双看穿过无数人的眼,审视着正跪拜在下方的这个小子。
这还是她第一次正眼瞧这个家伙。
相比宋天天临走前所流露出的那一分担忧,白南之此时跪在这儿,倒是显得镇定至极。
良久,梁婉叹了口气,问道,“你可知,我为何唤你来此?”
白南之平静答道,“定然是为了陛下。”
梁婉沉默,眼中又染上了抹异色。
“我此次随陛下出宫,竟如此之久,惹得太皇太后如此担忧,实在不该。”白南之又道,“任凭太皇太后责罚。”
梁婉听罢,却是摇了摇头,“我瞧添儿那模样,应该并非是自愿回来的吧?”
白南之苦笑。
“你这半年来,护得她完好无损,现在又送她回来。”梁婉继续道,“如此大功,怎能反而责罚?”
白南之低头,喏喏应是。
若是平常,梁婉对他,定然不会如此客气。
梁婉接着又开口,询问了许多两人离宫之后的遭遇。
白南之挑拣出许多并无波澜之事,瞒下几番凶险,一一应答。
梁婉每问完一句,便沉吟上片刻,视线却一直笼罩在他身上,不住审视。
许久后,她道,“你自出生以来,就一直身在宫中,同添儿处在一起。这么些年来,你也算是真心待她。却不知,你今后到底有何打算?此番出宫,你也见识了宫外盛世,如果不再甘于宫内,我也可允你出宫,并保你一世荣华。”
白南之心中一谨,知道重点可算是来了。
“我已是陛下之人,往后,当然是想要一直待在陛下身边。”他答完,又顺势问道,“不知陛下现在如何?”
梁婉不答,只是脸上浮现出一种似笑非笑的神情。
“我心中担忧陛下,故而多嘴了,还请太皇太后恕罪。”白南之垂目低头,“只是陛下此次出宫,也只不过是因为受不了宫中重压,才想要在外散心……既然太皇太后连我都能饶恕,还请宽待陛下。”
白南之这一番话,倒是真心实意。他虽然相信梁婉能有将宋天天留在皇位上的法子,却又怕梁婉的法子太过强硬,总免不得要为宋天天担心。
而梁婉听罢,笑道,“添儿以往常说你聪明剔透,如今看来,她的眼光着实不错。看到你如此为她着想,我也着实欣慰啊。”
白南之神色未动。
“她是我亲孙女,我虽然埋怨她竟抛下我这老太婆这么久,却也不忍罚她太重,你大可放心。”
白南之松上一口气,眉间担忧却并未全消。
“怎么,你还有其他忧心之事?”梁婉道,“尽管说来听听吧。”
白南之俯首,“陛下宫中,原本的那些宫女,不知……”
他说到这儿便噤了声,没再继续问下去。
而梁婉也只是边听边眯着眼笑,丝毫没有回答的打算。
白南之叹了口气,暗道:果然如此。
当即他便俯身再行一礼,又抬起脸来看向梁婉。两人皆心照不宣,一时间都默契地装作他从未问过刚才那话。
片刻后,梁婉才笑道,“你同那些宫女,感情如何?”
“我与她们,自然没什么感情。”白南之道,“我只担心陛下……”
宋天天同那些宫女们,平常虽然未见得有多深感情,但也一同生活了十余年。她又并非是心性凉薄之人,一旦她知道了这事,估计很得伤心上一段时日。
梁婉却没有在意这份担心,只又笑上一笑,“我听说,这么些年来,他们对你并非十分之好,你与她们没有感情也很正常。却想不到,你还会为她们问上一句,难道你对她们也没有丝毫怨怼?”
白南之沉默片刻后,摇了摇头,“那些都是人之常情,有何可怨怼的?”
“我以往对你也有诸多偏见。”梁婉复道,“你也没有丝毫怨怼?”
他道,“都是人之常情。”
“我观你神色,就知道你并未说谎。”梁婉口中叹道,“你能真心这么想,真不容易。”心中却暗道:真是可怕。
遭受不公对待,却能始终以平常之心冷静看之,不留怨怼,这份心性自然是难得。梁婉却暗自觉得,这种心性,实在不该出现在一个凡人身上。
而梁婉看了白南之这么久,现在不得不得出结论:心性难得,才思聪慧,沉稳内敛,对她的孙女,看样子也是一片真心。虽然还有几分令她看不透,但已看透的这些,已经足矣让她做出选择。
半晌,梁婉问,“你同添儿相处了这么久,她的心性,你觉得如何?”
“陛下的性子,就是太软了些。”白南之犹豫片刻,道,“但是在许多时候,心软一点也没什么不好。”
梁婉笑笑,不置可否。
“不过,陛下在该心硬的时候,还是应该再多硬上几分才好。”白南之又道。
“我也如此觉得。”梁婉脸上这才浮现出几分赞赏之色,“她现在,还是经历得太少。我原本以为还能慢慢磨练她,可人算不比天算……事到如今,却是再没有多少时间了。”
梁婉继续道,“你之前不是很担心添儿吗?我确实是罚了她,不过只是罚她在后面被关上一阵子而已。”
说着,就有宫女走到白南之身旁,掏出一枚钥匙。
“你要真的担心,现在就去看看吧。”梁婉道,“这枚钥匙你拿着,这段时日,她就交给你了。”
白南之看着钥匙,真真是受宠若惊了。
他虽然想到了梁婉他的态度应该会有所转变,却没有想到,梁婉竟然会亲口将宋天天交给他。
当白南之捏着钥匙,被人领着走向关着宋天天的暗室时,他依旧觉得很不真实。
他边走,边叹了口气:虽然太皇太后是那么说了,但那一句话,以及手中的这枚钥匙,说不定也只是又一次刺探而已。
不管宋天天原本的那封辞位信曾经带给了梁婉多少震动,现在宋天天既然回来了,梁婉自然一心只想着要稳固宋天天的皇位。毕竟比起不得已拥立淮王,梁婉当然还是更看重自己的亲孙女。
而依白南之和宋天天一直以来的关系,梁婉此番布置,也是正常至极。
至于这次关宋天天进小黑屋……梁婉说时的口气虽然轻飘飘,但白南之一听这话,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
这个处罚看似非常轻,但是在黑暗中,如果待得太久了,也是会不得了的。
好在梁婉大概也不那么忍心,没过一会便打发白南之来看,还将钥匙交给了他。这么短的时间,宋天天应该不会有大碍。
只不过,白南之依稀记得……这次出宫之后,宋天天似乎莫名变得怕黑起来。
带着这一分担心,他又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而当白南之总算走到了地方,一看,石门附近的几个看守,都正用一种十分怪异的神情注视着那道门。
白南之心中诧异,忙几步走到门口,不待身旁人向看守说明完,便已掏出了钥匙。
他正欲开门,却听门内突然传出一阵狂笑。
“哈哈哈哈哈!”的,正是宋天天的声音,笑得人毛骨悚然。
白南之也是一怔,竖着汗毛,心中大为不安:莫非这么一会儿,就能真把她关出毛病来了?
他不及多想,手中便麻利地“哐当”打开了锁,口中急急喊了声“天天!”,人便已经冲了进去。
“天”与“添”同音,故此,四周几人听到他这一声,也没太诧异,只是被腻歪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宋天天缩在角落那一团软垫上,正坐着发笑。
门虽然被打开了,却仍只有门口那一块是亮的,宋天天所坐的那一块,依旧被黑暗笼罩。
白南之几步冲到她身旁,伸手摸到她的肩膀,握住她,低声问,“怎么了?”
“南之,你怎么来了?”宋天天的声音倒是和本来没什么不同,还一副很雀跃的样子。
白南之一愣。
宋天天紧接着说道,“我刚刚想到一个笑话,哈哈哈哈哈!可笑死我了……你要不要听?”
白南之郁闷得几欲吐血。
宋天天又是一阵狂笑。
“你啊……”白南之无奈摇头,伸手摸上她的脸,“真是白为你担心了……”
他刚一碰到她的脸,话语便戛然而止。
手心所触,全是湿漉漉的。
她分明正在大笑,却哭得满脸是泪……
白南之感到自己的手有点发颤。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想开新坑了
不知道还有几个人想要继续看这篇文
……或许真的开新坑比较好吧……
虽然曾经承诺过要完结……但是现在实在是有点心灰意冷…………
我构思这篇文的时候,想的是很好的,也花了很多心力,但是现在看来,这种题材这种主角,不被人喜欢,才是正常的吧……虽说我不应该为了别人的喜欢而写作,创作本身也让我感到了一定的满足,但是,要忍耐住写作的寂寞,实在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尤其是已经努力了,却还看不到成果的时候,是最难熬的
不过大概还是会再坚持一阵子吧,毕竟还是有人在看的
☆、独自一人
宋天天在他一触之下,略带慌张地向后退了退,忙扭开脸,低头抹掉脸上的泪水。
白南之深吸口气,将手重新落回她的肩上。
她的身体一直在颤,只不过由于她先前的大笑,他竟然没有在意她的颤抖。
一时间,白南之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
“我没什么事。”宋天天抹干净了脸上的那些眼泪,又紧闭上眼,将那些仍溢在眼眶的那些泪水给强憋了回去,“只是太黑了……又有点冷……所以……”
白南之听她说冷,心中又是一紧,当即膝间一弯,扑下去,将她拥在了怀里。
“南之?”宋天天给吓了一跳。
他将她的头给按在自己肩头,低声道,“出去。”
“啊?”宋天天一愣。
“太皇太后已经把这儿的钥匙交给了我。”白南之继续道,“我可以放你出去。”
虽然梁婉交出钥匙的本意,大概不是想让他放人……但是,此时此刻,就算拼着会再被梁婉敌视,白南之也决定要擅用这个权利。
他咬着牙,心中只想着,绝对不能再让宋天天再这儿多待一刻。
宋天天现在的情况令他心惊,如果让她再多待上一刻,他不知道她会变成什么样子!
宋天天听到他这话,却只是一阵沉默。
她将两只手抓在他的手臂上,半晌,才道,“我真的没事。”
白南之抬起头,看着她的双眼,瞧着她那在黑暗中不甚清晰的神色,不可置信道,“你不愿意出去?”
“我被关在这里,是因为我做错了事。”宋天天说着,又往他怀里多靠了一分,似乎眷恋他身上的暖意,口中却道,“我做错了事,所以我被罚在这里思过……你难道觉得,我不应该思过?”
白南之沉默片刻,叹了口气,“要真思过,当然应该,但是我怕你会胡思乱想。”
宋天天在他怀里摇了摇头。
“要思过,禁足一段时间足矣。”他道,“你既然怕黑,没必要非在这里逞强,出去后好好向太皇太后说一说,换个地方……”
“我没逞强。”宋天天道,“我以前不怕黑。”
“没逞强就没逞强吧。”他叹了口气,继续好言劝道,“但是你一个人在这种地方,就算你再怎么诚心思过,也免不了……”
宋天天却对他这番话置若罔闻,而是直接打断了他的话,问道,“你觉得我现在为什么怕黑了?”
白南之一愣:他哪知道?
只是,每当想起两人在宫外的那段时日,每晚她见不着他时总会显出的那种如受惊小兽般哆哆嗦嗦的模样,他心中就是一阵疼惜。
宋天天垂目沉默片刻,又合上眼,深吸口气,双手绕到他身后,搂得更紧了一些,额头紧紧抵着他的肩头,而后才问道,“阿花她们……已经不在了吧?”
白南之闻声一僵。
“我那个外婆,不会好心留她们一条命的。”宋天天低着声音,“我留书出走的时候,就将那封信放在了寝宫内。第一个看到那信的,绝对会是照顾我的宫女,然后那信会被交到阿花手上,然后才会递送到太皇太后宫中,然后……很容易想到的后果。就算她们从未将信拆开看过,我那个外婆,也是不会安心的。”
白南之伸手抚摸着她的后脑勺,像是在安慰她。他的心中却是惊疑不定。
“我是刚刚才想到这一层。”宋天天继续道,“但是我在出宫之前,就可以想到这一层。就算没有那封信,为了瞒住我不在宫中的这个消息,她们会有活路吗?我应该想得到的……我只是没有去想……对,我没有去想,上次出李玦那事的时候,我也是这么告诉自己的:‘我只是没有去想’。但是我为什么没有去想?因为讨厌这种麻烦?还是因为,我只是受不了这些后果,所以就压根没敢去考虑后果,好一直自欺欺人下去?”说到最后,她显出了几分激动。
“天天,”白南之终于忍不住打断了她,“你不要乱想……”
“我没有乱想。”宋天天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又往他胸口中多挤了一分,抓在他背后的双手也重新开始颤抖,再开口时,话语已软上了一些,“南之,南之……我刚刚想了很多,一直有问题从心底冒出来,许许多多我曾经应该去想却没有去想的问题,一口气全部冒了出来,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