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是在郑奇死后被贺兰珏提拔起来的,之前并没有伴随在贺兰珏身侧,因此对贺兰珏同何梦锦的渊源并不知情,见今日全军这般的行进速度,即便是对着贺兰珏有着五体投地的崇拜,他也不免有些
担忧,是以才会壮着胆子上前问道:“公子?”
即使他已然称王,但部下偶尔仍旧这样称呼他,公子。
这一声公子,比那冰冰冷冷规规矩矩的广平王爷一称呼,更多了几分推心置腹的尊崇和膜拜在里面。
贺兰珏随意且慵懒的半枕着头靠在软榻上,目光落在对面,空无一人的另一张软榻,在听到陈崇的声音,他才似从某种思绪里抽离,微微转动了一下他那比琉璃都光彩夺目的眸子,看了过来,示意
他继续。
得了许可,陈崇长吁了一口气,才终于将这几日压在他心头的困惑一股脑倒了出来:“公子,属下不明白,以我们目前的形势,完全可以一举踏平京都,将整个帝都的皇权粉碎,如今,靖军兵临京都城下,我们却还要这样不紧不慢的步调前去……要知道落后了一步的话……虽然天下大局已定,公子胜劵在握,这天下也迟早是公子掌中之物,但若我们赶赴及时,大可省去很多心思。”
在悠悠的历史长河中,有条不成名的规矩,立足京都者为皇。
陈崇的这一担忧,自然是因为害怕何梦锦领先一步占据京都,虽然那少年打着清君侧替靖王报仇的旗号,暂时也没看出其包揽天下的野心,但利欲之心谁能说的准呢?到时候情势对公子自然不妙,公子要取得天下并顺理成章的登上九鼎,虽然也胜劵在握,却也还要再一番征战,而今,京都在望,只需公子一声令下,他们甚至还可以比靖军快赶在他们到达之前赶到京都并一举拿下京都,省下了不少麻烦。
但偏生让他不解的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公子却下令全军跟随着他的车辇前进,而他的车辇,莫说快马加鞭,就是比寻常时候,也慢了一程。
贺兰珏本半垂着的眼眸,在听到陈崇的这句话的时候,再度转首看向那个空荡荡的软榻,一时间那华光潋滟的眸子里写满了黯然神伤的失落。
见他神色有些不同于寻常那般从容雍容,陈崇心头一紧,自知失言问了自己不该问的东西,他当即很有眼色的低头行礼就要退下,却不料,本来以为不会回答的贺兰珏却幽幽开口道:“胜券在握吗?”
“不,你错了,在很早以前,我就输了,彻彻底底。”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带着玉石抨击的质地,一如既往的低沉悦耳,但此时听在陈崇耳里,却少了几分平日里俯瞰天下的威仪与压迫,多了几分无奈和落寞。
说这话的时候,贺兰珏眉头深锁,卸去了他一贯从容优雅泰山崩定不变色的面具,一抹痛苦之色便那般明显且真实的展现在他绝世的容颜上。
那样的公子,陈崇还是第一次见,因为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听错了看错了,他下意识的睁大了眼睛,再看的时候,贺兰珏已经恢复了亘古的从容自若的神情。
一切仿佛也只是幻觉。
陈崇心头惴惴不安,真的是幻觉吗?
……
从漓江城到京都,也不过半日功夫,待得何梦锦率领着八万靖军抵达京都城下的时候,东方才刚刚露出了鱼肚白。
城头上的守军们打着呵欠睁着惺忪的睡眼不经意的朝城头下瞥去,看到眼下那如漆黑如墨云一般汹涌而来的铁甲军队时候,齐齐惊掉了下巴。
接着,京都的城头上响起了连天的战斗号角声,响彻了整个皇都,给了还在睡梦中的京都百姓一记惊雷。
待得何梦锦抵达城头之下,京都的守卫已经做好了戒备,高高的城头上,站满了弓箭手,那冰冷铁血箭雨的矛头,都指向了一个目标,她。
☆、第一百七十七章 兵临京都(一)
京都,皇朝殿。
李泽昭一脸凝重的坐在王座上,殿外,太监那声悠长无比的“太后驾到——”也没能让他的神色改变丝毫,他只微微动了下身子,却并未如往常那般屈身行礼。
“昭儿,”太后步履匆忙,话一出口,又反应过来自己一时情急忘了身份,当即改口道:“皇上,外界的传言可否属实?”
传言,自然是指靖军兵临城下,而大将军刘武尚未赶回增援。
李泽昭抬手一挥,将案上的奏折猛的全部扫落在地,然后整个人如同寒霜过境萎蔫了的茄子,有些颓败的靠在龙椅上,十二毓冕旒下面,看不清他的神色,但言语间的烦躁显而易见,“大汉的大将军,孤的好舅舅,母后的好兄长。”
闻言,太后已经行至玉石阶前的步子停了下来,略显焦急的脸上,一抹狠戾一闪而过,她道:“还不是因为那个生来就卑贱的东西,若不是要去杀他,又岂会惹出这么多的事端,皇上,你当初咽不下这口气,必得要除去他倒也罢了,又为何要刘家军挥军去杀广平的孟锦?”
李泽昭冷哼一声,言语间的烦躁越发明显:“孤只叫他们配合昌邑王追杀孟锦,想利用昌邑同广平的不共戴天相互厮杀,却又如何料到半路杀出个靖王。”
说罢,李泽昭伸手一推,对着案几,力道之大当时就将案几推翻了过去,“是孤那个好舅舅,平白的去杀了靖王。才惹出这么大的祸端回来!”
本来就很是焦急的太后,在听到这一句话之后,面上的气色也减弱了几分,之前狠戾的语气也随之一改。道:“你是知道你舅舅的,一向对朝廷忠心耿耿,这也一定不在他的预料之中,眼下追究谁对谁错已经没有了意义,是咱们该要如何度过眼前的难关,在大将军挥师回京之前抗的住靖军比虎狼之狮更凶悍的铁甲部队。”
李泽昭抬手。就着龙椅枕着头,随着眼前晃悠个不停十二冕旒,凉凉道:“孟锦算什么,靖军又算什么,总有弱点,只要拖个一时半刻,只等城郊外沈相派人埋伏的虎威大营赶来,再同城内的禁卫军里应外合,还怕他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吗?!这京都城门下,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见他如此一说。又是这般笃定且冰冷的神色,太后心头的焦虑也给除去了七八分,她也才长吁了一口气。
******
风声紧,战马鸣,青锋寒。
何梦锦一骑当先,率先抵达城下。自一路疾行至城下,沿途并没有遇到本该在京郊驻守的虎威大营的兵马,而派出去的斥候也没有探到半分消息,如今已经身临城下,却依然不见虎威大营的队伍,何梦锦不免有些不解。
但此时,箭在弦上,兵临城下,不得不发,容不得她再做任何计较。
城头上的守城官在发现靖军的第一时间就将消息传递了去。在等何梦锦从远处飞奔至城下的时候,京都的御林军已经将城门上下围了个严实。
待何梦锦走近,城头上一声呵斥洪亮如钟的响彻整个京都上空,“大胆孟锦,想要造反吗?!”
何梦锦抬头。见着说话的人,京都卫守将,程英,那个英眉剑目的中年人,虽然与她有过几面之缘,但并无交际。
除却边城布防,京都本身的防守分三层,京郊外围的虎威大营,驻守京都的御林军,以及守卫皇宫的禁卫军。
而程英,则是御林军里最高指挥使,官阶虽不及丞相将军,但却只听命于皇帝李泽昭。
何梦锦驻马,含笑看着城头上对她怒目而视的程英,从容不迫道:“久违,程将军。”
“不敢当孟公子这久违二字。”程英的声音粗狂,跟他硬朗的形象很是相配,此时见何梦锦仍旧一副文人谦和的做派,他的眉宇间已经露出了几分不屑的神情。
何梦锦倒丝毫不以为意,笑道:“程将军误会了,孟锦没有要造反,也没有那个心要要造反,只是想当面向皇上问一句公道,问一句为什么。”
“没有?你这样子还说没有?”程英嗤之以鼻道:“你要面圣,要陈述冤情,又怎须得带上这千军万马?”
何梦锦抬手将手中的缰绳再随意的挽了一圈,浑然不将对面直指着她的弓箭手放在眼里,反问程英道:“敢问程将军,若孟锦不带着兄弟们来,还能活着见皇上吗?即使见了皇上,皇上又能还孟锦一个公道,将杀死我靖王的罪魁刘武,刘将军按律处置呢?”
此言一出,所有的靖军齐齐手执樱枪朝天一指,肆掠的风穿越人海,掠过在日光下闪烁着寒光的锋芒,冲天的杀气蓄势待发。
“此事另有内情,刘将军并没有心杀死靖王。”被何梦锦噎了话,程英也知自己的说法并没有说服力,他抬手一招,改了话题,对着何梦锦道:“孟公子可知道你这一步若踏出来,会意味着什么?”
他的声音较为粗犷,加之本人素来就是个不喜欢绕弯弯的直肠子性子,此时却说出带着几分阴阳怪气的话来,让何梦锦想不疑惑都难。
只是,她心念一动,刚想出某一种可能,就见着自程英那句话音刚落之后,城头上出现了另外一小队人马,绑缚着两个小人走到程英的面前。
在看到那两个孩子的一瞬间,何梦锦满脑子的血液凝结到了一处,这几日虚悬着的一颗心此时终于被摊开,再度放到了滚烫的油锅之中煎熬。
她就说。
平城刘武围困一战,她将何昕和小胖子交给冷香吩咐给了在平城的茗记属下,当事时。情况紧急将她们藏匿到了百姓家中。
后来,她随着靖军护送唐铮的尸骨回桂城,便同她们失去了联络。
本想着平城落入朝廷手中,或许茗记在平城的部署发生了改变。或许因为戒备森严她们难以联络,却没想到却出现了最最糟糕的一面。
她最最担心,最最不敢去想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看的出来,小胖子和何昕虽满身的无垢,但却并没有什么伤痕。此时在城头上看到何梦锦,两个孩子的眼睛齐齐一亮,何梦锦的心也跟着一松,旋即就是一紧。
冷香。
那个清冷的名字,清冷的性格,不苟言笑,但总是在她需要是给以她脉脉亲情的女子呢?
似是看出了何梦锦所想,程英双手环抱在胸前,之前拧紧的眉头也已经完全舒展,他笑道:“本将听说孟公子有个养子。很是上心,而刘将军似乎对这个孩子也有着多余寻常的感情,所以就派了人捉来看看,怎么样,孟公子,惊喜吗?”
何梦锦不看他。只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何昕,那双水汪汪的清澈的能照的见世上万般污垢的眼睛。
在看到何昕眸子里写的清清楚楚明明的悲伤和肯定之后,一瞬间,何梦锦心被冻在了一处,她拢在袖摆里的手死命的抓着缰绳,强迫自己将冷香这个名字暂时从脑海里除去,暂时不让自己想起任何关于她的字眼,她害怕她会控制不在自己的情绪会当场崩溃,会控制不在自己的杀气与恨意。
尖锐的指甲扣进掌心,锥心的痛楚让她灵台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和镇定。她努力的让自己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从容道:“程将军随意找这么两个小毛孩子给孟锦看,是为何意?”
“本将军的意思,孟公子还不明白吗?”程英一手一个,一把提起小胖子和何昕。往城头上狠狠的一遁,语气阴冷道:“你若敢踏前一步,我就将这两个孩子推下去,看看到底是你们靖王的仇恨重要,还是这两个孩子的性命重要。”
千军阵前,风声贯耳,程英冰冷无情的话语比这冬日里最刺骨的风还要冷上三分。
若不是在场数万将士亲耳听到,天下间,谁能想象的到,如此卑鄙不入流以小孩子性命相邀的,竟然会是堂堂大汉的御林军指挥使,程英?
闻言,何梦锦的一张脸,瞬间白成了一张纸。
应该在很早之前,程英就将她对何昕的看重调查的清楚,不然也不会这般笃定。
此刻,即便她演的再是天衣无缝,也再骗不过这个人去。
看着他将两个孩子放在城头砖的边缘,仿佛一个不察或则耳畔的风声再紧一点,就能将孩子掉落下去。
她的心也跟着狠命的揪紧了起来。
“不要管我!爹爹!是他杀了冷香姑姑,你要替冷香姑姑报仇!”
危难之际,何昕仍旧记得对何梦锦的称呼,他一张小脸早已因为情绪起伏太大而涨的通红。
“退军?或者我……”程英威胁似的将何昕往前推了推。
眼下,他只要轻轻一放手,何昕就会从数十米高的城头上跌落下去。
这么小的孩子,从这上面跌落下来会怎样,何梦锦不敢想。
可是退军?
她还有退路吗?
让小五和二哥牵制了刘武,也只是暂时,此时的靖军若后退,除却必然会迎战漓江城的守军,京郊外的虎威大营,说不定还要碰上挥师回来的刘武,到时候腹背受敌,靖军有着全军覆没的危险。
不能再退,八万的靖军士兵的性命在自己手上,不能退。
可是,要继续进军的话,她又做不到对昕儿和小胖子的生死视若无睹。
她做不到。
心已经被割裂成了一丝丝一缕缕,麻木的钝痛时不时的冲刺着她的四肢百骸。
这是她有生以来,面对的,最艰难、痛苦的抉择。
☆、第一把七十八章 兵临城下(二)
何梦锦抬头看向城头,小胖子刘轩,那个本该是一生里最该烂漫无忧的年纪却因为她们牵连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
叫她如舍弃的了。
另一个,她重生以来视作比自己生命都还重要的侄儿,是大哥唯一的血脉,是她发誓要守护的人。
要她如何舍弃的了。
而身后,是八万将士的性命,是陪同她出生入死一路杀到这里的靖军,是唐铮的兄弟们。
要她如何舍弃的了。
“先生!”
一声惊呼划破天际,何梦锦循声看去,就见到一张基本上已经分辨不出来本来面目的小胖子,用他那那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正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她,那铮亮的大脑门,比他那一双大眼睛还要亮。
后颈被程英的右手拎着,他的呼吸都有些不顺畅,饶是如此,他仍旧挣扎着,吐字清晰的对着何梦锦道:“刘轩要做英雄,绝不给先生拖后腿。”
仿佛宣誓一般。
尚且稚嫩的声音,却是带着无比郑重的语气和无畏生死的勇气,看着他眼底那一瞬闪烁着坚定的决绝光芒,何梦锦暗骂不妙。
下一瞬,只见那孩子将头猛朝后的一扬,对着紧抓着他后颈的程英的手腕就是一口,用力之狠痛的程英当即吃痛的就要甩手。
而就在程英被他咬中的同时,他手上的动作也没闲着,不知道从哪里摩挲出来的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直接反手一抄。对着程英的胸口就毫不犹豫的刺下。
而另一侧,程英另外一只手拎着的何昕亦是在做同样的动作。
那匕首何梦锦看的清楚,她也记得,那是在两生花的时候,李萧然从南晋带回来的,两人都十分喜欢上面的纹络,她就送给了他们,当时只当是一个玩笑。说万一有不测,可以防身用。
没想到,曾经不经意的话语,却成为了今日一语成谶的噩梦。
两个孩子不知道是因为默契,还是事先早已商量好了一般,突然的出手,整齐划一的动作。即便是大人,即便是身经百战的程英亦是措手不及。
但他的反应也不慢,只在双手被咬中的瞬间,就已经在心中衡量了这两个孩子的分量,旋即,在面对一左一右直刺过来的匕首的时候,程英右手毫不留情的一个用力。伴随着骨骼咔嚓声响起,小胖子的身子在半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直向何梦锦的方向,旋即程英右手一转,就去抓何昕。
但到底慢了一拍,何昕的匕首已经没入他的肩胛,毕竟因为年幼,身子骨弱小,短小的手臂还够不到他的胸口,否则的话,此刻的程英必然要命丧当场。
光是想想。程英就觉得后怕,同时他提着何昕的手猛的一挥,就将何昕向城头内狠狠的掼去。
一切都只发生在转瞬间,城头上的众人都尚且来不及反应并有所动作,更何况城下,隔着数百米距离的何梦锦。
在何梦锦听到城头上响起那声清晰的骨骼碎裂声,她的心就如同也被人狠狠的捏碎了一般,再顾不得考虑。在程英将已经断了气的小胖子尸体从城头上抛下的时候,她就已经飞身掠了出去。
身子腾空而起,犹如疾风骤雨般的速度奔至城下,在其他所有人尚未反应过来之前。何梦锦已经在半空中接过了小胖子的身体。
同时,程英那一手狠狠的将何昕摔到城头上的一幕也映入了她的眼帘。
她抱着小胖子的手僵硬在了一起,在半空中掠起的身子僵了僵。
她只恨不得自己的轻功能高些,再高一些,能几步登上这城头,能将被重重摔下去的昕儿救下。
可是,她不能。
数十米高的城头,即便是她认识的所有人中,功夫最高的贺兰珏,也无法轻易掠上,更何况她。
知道何昕的重要性,所以,在那左右突然袭击的一瞬,程英选择了了结小胖子,而并未对何昕下死手,而那样重重的一摔,则是因为自己被伤而对这孩子的恨意使然。
在摔出去的一瞬,他便后悔了。
这么小的孩子,就这么死了怎么办?他还要拿着他胁迫城下的靖军,若是就这么被摔死了,威胁不了何梦锦不说,更是给靖军添加了恨意与杀气,但此时后悔却已经晚了,即便他想挽救,却已经是来不及。
京都的城头,是用最为坚硬堪比玄铁的大理石砌成,千百年来风吹日晒都不曾减弱其分毫的冰冷坚硬。
小小的,不过才四岁的身子,被这样下了力气的一掼,结果可想而知。
城头下,沙场中摸爬滚打见惯料到生死无常的靖军,都有不少人在这一瞬间选择了闭上眼睛,不忍心看那般粉雕玉琢孩子就如同那稀世精美的瓷器一般,碎了。
时间似乎静止在了这一刻。
良久,预想中的重重一摔发出的声音却没有传来,孩子闷哼声没有传来,哭泣声没有传来……
待得已经愣住了的众人抬头看向城头,便见着自城头内,缓缓靠近城头边缘走出一人,怀里正抱着一脸愤然的何昕。
来人一袭白衣,不染纤尘,银芒质地的衣角上,绣着墨色的文竹,犹如那人给世人的印象一般。
高贵,优雅。
大汉第一才子。
布衣出身,却凭借自己努力成为了权倾朝野的第一人,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