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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花月-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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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争;如果君王沉溺于权力斗争,甚至忘掉了国家的长远目标和利益……后果不堪设想!我没法眼睁睁地任自己所托非人!”
如花越说越激动,双手微微颤抖。
一凡把她搂在怀里,还能感受到她胸口的起伏。
“这就是了。天下多少文人雅士、朝臣贵胄,文章写得慷慨激昂,可是一到具体事务就会把国家二字抛却脑后,总是左右逢源地寻找对自己最有利的位置,我也不能免俗。如花,你的心里始终牵挂着国家的命运,而不是个人的荣辱存亡,这才是君王的胸襟!”
“一凡,我并不是想对国家大事指手画脚……”如花一急,说不下去了。
一凡微微笑了,温热的唇印上了爱人的额头:“如花,我明白。还记得吗?我曾经告诉过你,‘我知道你的梦想,我也想看看你建立的国家。无论你怎么做,我都会尽力跟上;即使天下人都骂你,我也会在身后支持你;即使天下都误解你,我也相信你没错。’也请你不要忘记自己说过的话:‘即使抛弃亲人之爱也要做到的事情,该是多么重要的事情’!”
如花紧紧地抱着爱人,贪恋着他的温暖和温柔,再抬起头时,目光已经恢复了清明。
贪看着一凡的脸,眼神描绘着他那动人的唇形和高挺的鼻梁,
她轻笑一声,没想到自己也有多愁善感的时候。
她一笑,月夜就充满了暖意……一凡不觉一震。
如花似乎感觉到了他的僵硬,环着他,就是不放手。
“一凡,一凡,为什么总是超然世外的样子,真的可以无欲无求吗?”如花说着,啄了啄那颗诱人的唇,热热的。一凡的身子绷得更紧了。
“一凡,说嘛——”她的唇来来回回磨蹭着,嗯,软软的,好舒服,如花享受得半眯着眼睛。
一凡浑身僵硬,还在犹豫要不要……如花却放了手。
双唇分开的时候,一凡徒劳地想要把她挽回怀里,如花却灵巧地往后一跳,逃离了那个怀抱,笑呵呵地回望良人。
一凡的脸微微红了,眼睛亮了,不再是古井无波,而是泛着皎皎的月光,涟漪荡漾……
“一凡,我们很严肃地谈谈人生吧!”如花笑嘻嘻地说,不知“严肃”二字从何而来,“一凡有什么梦想吗?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想过上什么样的生活呢?”
“如花……”憋了半天,“我们……回家再谈,好吗?”他的脸更红了,似乎想起了什么。
亲亲,又不纯洁了哦!
月光下,手牵手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今晚的时间,比花影更长。
明天,他们将共同面对煤山的最后一场赌局。
白虎坪是煤山上最开阔的地方,受降的时间就定在午时。
午时还没到,太阳已经很晃眼了,光秃秃的石坪,没有遮荫的地方,
却熙熙攘攘挤满了煤山的老百姓,都盼着事情早日解决。
七妈妈望着山坳口,不知道朝廷会派谁来招降。
几位营长一字排开,站在七妈妈两侧,唯独不见李涛。
营长身后还有近百名儿郎。
如花却蜷缩在稍远处一棵小树的树荫里,远观白虎坪上的人潮涌动,
他面色如常,看不出丝毫忐忑,衣袖下面却紧紧拉着一凡的手:
小华,希望你心里至少还有“国家”和“百姓”这四个字!
如花身前和七妈妈一样,点着一支香,日光下的影子越来越短,午时渐渐逼近。
如花再看了一眼四周的环境,太开阔了,不可能埋伏弓箭手,但是边防军火炮的射程完全可以覆盖这个面积。
山坳口有一些人影晃动,人马近了,重兵甲胄,绝对是府兵中的精良。
如花心中咯噔一下,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如果人数再多些,顶多呐喊助威,反倒教人放心。
可是人数并不多而精锐尽出,看来想要瞒天过海、大开杀戒了!
上千府兵在众人前面十丈远的地方停下来,结集成阵。
为首的那个人骑着枣红高马,甲胄遮住了大部分面容。
一凡在她耳边轻轻说道:“张绥,字随远,陕东府军长,朝拜过女皇陛下,曾经是封相的人。”当他说到“封相”二字时,似乎在说某个无关紧要的旁人。
正说着,那人的眼光转向了这一边。
纵使隔着攒动的人头,如花也不会忽略那一闪而过的杀气。
倒想看看,你如何杀我?
如花轻蔑地笑了,无声的一笑,却连一凡都感到一阵冷意。
张绥的目光在七妈妈等人和一众围观的百姓身上绕了一圈,
一百个死人和一千个并没有差别,
可是那两个人却有可能获得逃跑的时间。
真麻烦阿!
他转头向身后的传令官做了个手势。
传令官便开始以《广播体操》般洪亮的声音宣布道:
父老乡亲们,大家辛苦了!
台词怎么那么耳熟?
如花愉快地笑了。
传令官讲了很长一串,大致意思是:老百姓没有罪,众营长也没有罪,七妈妈受到了两个妖人的挑拨,才做出大逆不道的事情,只要交出两个妖人便既往不咎。朝廷答应所有人的养老金,也会按时到位。
宣告完毕,所有人的目光都顺着传令官手指的方向,望向了如花二人。
那些目光中有惊讶,有好奇,但更多的是驱逐和期待。
如花哈哈大笑:“真没新意!一凡,轮到我们出场了!”
甩一甩衣袖,大步向漩涡的正中心走去。
一对翩跹的蝴蝶悠然飘过人群,
白衣的一凡,宽服古袖,晋代衣冠。不像是单刀赴会,倒像去拜佛参道一般恬淡无波。
紫衣的如花,尊贵凛然,俯瞰众生,佛陀般的微笑,慈悲中隐约着宽恕的意味。
黑压压的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通道。
如花来到七妈妈身边,四目交汇,原来两个人都看穿了府兵的用意。
无论如何,今天都是一个死局。
七妈妈挺立不动,面无表情,身边几个营长有些腿抖,还有几个人努力深呼吸了几口。
如花有些揪心,他们本来都是些老实厚道的农家子弟,奈何被朝廷逼到这步田地!
她瞥了一眼计时的香,正午时分点燃,已经烧完了半支。
甩甩头,摒弃杂念,如花往阵前又走了几步,在两阵中间站定。
一凡飘然在她身旁,仿佛没有声音。
“封少,别来无恙!随远往日多蒙封少照顾,不知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张绥的声音非常洪亮,中气十足,显然功夫不弱。尤其是,这样无耻的话还能说得义正严词,刚正不阿,那就更叫人佩服了!
如花第一次恨自己没有学武,恨自己的声音太小太柔弱,不能把这个卑鄙小人狠狠骂回去。
一凡的声音也响起,还是那样温润如水的声音,却似乎能渗透整个沙漠:
“这算是随远的投名状吗?周相何必赶尽杀绝呢?”
投名状,不是电影里那个《投名状》,而是落草为寇时以人头入伙,表示与原先侍奉的主人划清界限。
“嗯,随远奉皇命行事,岂容尔等置喙!”张绥抬手正要作个手势。
“且慢”如花用尽全力,大声喊道,“请问将军,杀我二人,恕七妈妈和百姓性命,本该有皇帝陛下圣旨!即使没有圣旨,也该有兵部或者刑部的指令。每个人何种处置,一一罗列。恳请将军出示公文,也教我二人走得放心!”如花说完最后几个字时,已经声嘶力竭,但却并不妨碍一股神圣不可侵犯的气质像水波纹一样扩散开来,身后围观的人群开始低低地议论起来。
如花,还有什么值得期待呢?一切都已经很清楚了!
张绥一声冷笑,懒得理睬如花的问题,作了个往下砍的手势,所有的府兵都拔出了刀,放马冲来,不是仅仅针对如花二人,而是打算尽数屠杀!
如花的心,冷了!

白虎扬威

我不愿买一朵玫瑰表我的爱情,
我情愿到园中摘一朵月季给你,
我情愿我的鞋印上露水,泥土,
还有高大树木的落叶。
你期待这一朵美丽的花儿么?
我的园子兀自荒芜,
待我从邻家为你采摘。
你期待这一朵美丽的花儿么?
——Timefly
府兵往前冲,后面的百姓看到阵势不对,打算四散逃逸。
这才发现府兵已经把白虎坪团团围住。
不料另一支骑兵突然飞快而至,插进了两阵之间。
不远的地方,黑压压的骑兵队伍正像风暴一般卷来,
为首那人,甲胄在日光下锦鳞闪耀,不是别人,正是熙王无沙!
张绥慌忙鸣金收兵,不是一直安排边防兵守在最外围,怎么会大军突至,自己甚至毫无察觉?
如花也疑惑了,无沙怎么来了?
早先听说围着煤山的边防军由熊八带队,这是老父亲生前最喜爱的一员虎将,嫉恶如仇,绝不会允许府兵屠杀无辜,这才放心地叫李涛率先向自己以前的老将军递了降书。
如此一来,顶多有惊无险,
可是无沙怎么也来了?
他不是应该还在襄阳王府吗?
怎么会带着大军来到了煤山?
难道真的打算趁机造反不成?
府兵不敢再妄动,一时三足鼎立,小小的白虎坪顿时聚集了上万兵将。
无沙端坐马上,平日笑得邪魅的凤眼,如今只剩下威严和冷酷;哪里还有往日的荒诞不经,他策马横立阵前,与身后金光闪闪的重甲骑兵阵浑然一体,仿佛天生就是饮血带兵之人。
身后骑兵的刀锋上,映出无沙陌生的身影,
如花却似乎觉得,这样气势逼人的无沙,才是那个自己熟悉的灵魂。
张绥的马不停地踱步,微露怯意。
边防军的军威掌控了全局,白虎坪上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很有默契地等待无沙开言。
“如花,辛苦了!出尘之人,何必再以身犯险呢?人家未必领情!”无沙的声音悠长悠远,居然只是拉着家常,丝毫不顾白虎坪上的气氛,如紧绷的弓弦一样,随时就会爆发。
“殿下也来了?不怕惹人猜忌吗?何必也像我一样以身犯险呢?”如花说得很轻松,相信他的耳力能听清自己的声音。
话音落下,两个灵魂却隔着遥远的战场发生了共鸣,
如花突然明白了无沙一直带给自己的那种熟悉感是什么,
原来都是有梦想的人,
还有和前世的自己那样,不断承受着打压却百折不挠的生命热度!
这个皇兄,莫名其妙地两次关进皇陵,蹉跎了六年的年轻生命,
人生有几个六年?
更何况,想要的一切,永远得不到;而不想要的东西,却沉重地压在肩头。
百般砥砺,成就了一颗最强大的心灵!
可惜他一直都没有等到人生的机会——从小到大,从父亲到兄弟,所有人小心翼翼地堵住了他所有的机会。
只有如花,这个不太熟悉的堂妹,这个用心煎好每一个蛋饼的小姑娘,把他从皇陵接出来,送到了襄阳王府,
从军,不仅仅是从小的梦想,更是人生的唯一一次崛起的机遇。
“张将军,义军的降书,我收了!你尽管带着喜报回京吧,其余的交给文官就行了!”
无沙的声音,有意无意透着慵懒,仍然挡不住丝丝寒意。
张绥不敢答话,犹豫,再犹豫。
终于下定决心,喊了一声“走——”,拍马转身离去。
府兵走了,边防军架着几个文官,念着刚刚加急送到的公文,
内容一如先前的皇诏所言,不仅肯定了对百姓的抚恤,恕了七妈妈等人的罪,宣七妈妈进京面圣,旗下一干营长都封了大小军职,受边防军调遣。
如花长舒了口气,结局比预想的还要好,
更出乎意料的是,无沙造出这么大的动静,居然没有造反。
既然如此,他为何不避嫌隙,非要亲身来此?
真是个捉摸不透的家伙!
不管了,煤山的事情总算圆满落幕。
日头很毒,如花也没有兴趣再往下看,拉拉一凡,转身离开了曾经剑拔弩张的白虎坪,
可惜忽略了身后一道远远追随的目光。
晚上,月亮已经很圆了,金鱼井格外明亮。
今夜似乎比昨天暖和,好像连空气中的负离子也比昨天更加充沛!
如花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快活地在井边梳洗长发。
一凡套好马车,做完明早出发回京的准备,也来到了井边。
“一凡,一凡,帮帮我!”如花正在和纠结的长发战斗。
古人不爱洗头,让如花郁闷得半死,硬把规矩改了。
好在一凡有点儿洁癖,也和如花一样喜欢清洗,倒也见怪不怪。
只是以前洗头都有小红帮忙,这才发现自己连基本的生活都不能自理~
如花急急地想梳开纠结的湿发,结果反而纠缠得更紧了。
“如花,别动!梳子给我——”听到一凡温柔的声音,如花像找到了救星一样,乖乖地停了手,认命地低下头。
一凡心疼地看着梳得乱糟糟地长发,很多地方都被扯断了,发梢也毛毛糙糙。
他叹了口气,发自心底地无力,拿起梳子,开始从发梢慢慢地往上梳,
动作很轻柔,细细地梳理着头发的纹路,仿佛在雕琢精美的玉器。
如花觉得一点儿都不扯痛了,一凡梳头发真舒服,不禁配合地发出嗯嗯的声音,就像一只小狗在享受主人的爱抚,奇網网收集整理不知不觉竟迷迷糊糊有了睡意……
好像梳了很久,一凡却全然不觉,
若有若无的荷香,充斥着血管,不禁有些心神不宁。
长发之下那个睡眼朦胧的小笨蛋,那么安心地将头抵在他胸口,
头发滴湿了裙角,也浸湿了一凡的白衣,
晚风吹过,不觉得冷,反倒有些热血沸腾,一凡俯身轻嗅着她的发鬓,不敢吻下去,生怕把她惊醒。
如花似乎感到什么气息拂着脖子,痒痒的,迷迷糊糊地醒了,
睁开眼睛,正对上一双春水般的眼睛。
“醒了?”一凡一贯冷静温柔的声音,这回却有些沙哑。
如花一抬头,才发现一凡的胸口被自己额前的头发沾湿了一片,吐了吐舌头:
“一凡,弄湿了,对不起,要不要脱下来晾干——”脱口而出,如花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话太容易让人想歪。
“一凡——”还想辩解什么。
“如花,闭上眼睛——”
呆呆无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听到耳边那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如花,昨晚的事,我又后悔了,怎么办呢?——”
昨晚?什么事?如花大脑一片茫然,早就把自己捉弄人家,却又兀自跑开的卑劣行径忘得一干二净——
可是,一凡哥哥,您也太后知后觉了吧!
真是叫人彻底没脾气的一对。
滚烫的唇落在如花的眼睛上,轻轻地摩挲,
就是这双眼睛,把阳光带给黑暗中的生物。
沿着脸庞的曲线,慢慢滑落,
柔嫩的皮肤,娇弱的生命,居然能够一身承载国家的重量。
描画着她尖尖的下巴,
记忆中似乎圆润一些,大概又瘦了。
双唇终于又碰到了一起
就像两个半圆终于合成一个整体
……
花香,圆月,鸣蝉,叫蛙,都无法打扰紧贴的双人,直到一阵刻意的咳嗽声响起,
一凡慌慌忙离开了诱人的红唇,
暗自责备自己居然大意到这种程度,连有人靠近都没有察觉。
一扭头,原来是无沙!
无沙瞪着面色通红的两人,哈哈大笑,脸上的阴郁一扫而空,
还是那种招牌式让人麻兮兮的语调:
“这还差不多!话说,我就是看不惯人家卿卿我我、浓情蜜意!”
这个没人疼没人爱的坏小孩,如花脱口而出:“你又皮痒了!”
说完才想起,这里不是皇陵,自己也不该再说这样的话。
可是真懊恼哦,谁在这种愉悦的氛围中被人生生掐断,都不会有好脾气。
一凡首先镇定下来,深吸了几口气,微微欠身道:
“不知殿下驾到,有何见教。”
“没有什么‘尖椒’,心血来潮罢了!”无沙摸着下巴,仰头望月,一副神秘莫测的神情。
如花却行了个礼,慢慢说道:“今日多谢相救!如花何德何能,能得无沙亲身来救,竟不顾陛下的猜忌?”
“我都说了,心血来潮而已!”他依然仰望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什么,“如花,你说小华行吗……”
如花紧咬着嘴唇,半天没有说话。
无沙却收回了望月的目光,看着两人笑道:
“话说,我的另一个坏毛病,就是喜欢抢别人最宝贝的东西!”
一凡一惊,下意识地将如花护在身后,
无沙见状,益发哈哈大笑起来,笑着转身离去,
笑声回荡在凄清的树林,却似乎分不出是笑是哭。
他就这样突然出现,而又倏尔消失在二人的视线中。
“一凡,别想了,他就是那个样子!我们继续好吗?”
期待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灿烂的笑容教人难以自拔。
一凡哑然失笑,把她搂在怀里,深深陶醉在温热的亲密之间。
第二天大清早,如花又坐上了一凡的马车。
七妈妈随官员上京,与二人同行。
这时如花才知道,昨夜无沙已经连夜赶回襄阳去了。

错综复杂

仲山甫之德,柔嘉维则。令仪令色。小心翼翼。古训是式。威仪是力。天子是若,明命使赋。
……
肃肃王命,仲山甫将之。邦国若否,仲山甫明之。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夙夜匪解,以事一人。
——《诗经》
“七妈妈,这趟入京一定会封赐女官,七妈妈有什么打算?”如花趴在车窗边,和骑马的七妈妈有一句没一句地胡侃,“以后住在京城,一定要在安西街买房子!不骗你,我看准的地段绝不会错,因为我的花如斋就在那里”
……
“七妈妈,我们花如斋的蛋饼和蛋卷在京城里大大有名,入口即溶、鲜香醇正、包装精良,绝对是贿赂、送礼的最佳选择,尤其是我亲手所做的、带v字标签的那种!一般人排队都买不到,送礼倍儿有面子!”
……
七妈妈简直不敢相信,眼前这位真的曾经就是那个叱咤风云的女皇吗?真的是那个斥问群雄舍不下一颗头颅的如花夫人吗?真的就是那个无视千军万马而面不改色的奇女子吗?
如今看起来似乎很寻常的样子,除了偶尔笑得很呆之外。
“七妈妈,为什么一定要守寡呢?何况整整十七年。别管那些老夫子唧唧歪歪,有人告诉我,走自己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七妈妈,您的相公一定是个让人难忘的人吧,该不会也和我们家一凡一样沉鱼落雁、惊才绝艳,教人欲罢不能?”配上一个花痴痴的笑容和一双色迷迷的大眼睛。
赶车的一凡,一口气差点儿接不上来。
虽然早就知道,如花刚刚睡饱了醒来的时候比较多话,就像练早操一样,
可是这样的说法,真是——哭笑不得。
七妈妈彻底服了:女皇大人果然与众不同!
想起先夫,不觉微笑:“先夫是个酿酒的博士,也是个爱交朋友的人,开个小酒馆,日子也还过得去。先夫病逝后,怕人说闲话,再加上带个孩子不容易,我就把店关了,留在家里做点针线活过日子。”
很平淡的叙述,如果没有小七的死,如果没有煤山的风起云涌,也许日子也就那样地过,平平淡淡,清苦一点也没有什么不好。
“七妈妈,对我来说,人生最美妙的地方就在于,我们总是可以重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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