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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难与忠诚-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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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割断索子,使工作得以继续进行。那骑士派出另一批工兵进入坑道,挖通那块地方的底部,用撑术将其撑住,并在撑木上厚厚地涂了一层兽脂和柏油。

天明时,护城河已经填平。木塔轮子开始滚动,移向上面已有两个弹石器在突破临时护壁以开辟道路的那部分中堤。当它以令人莫解的手段逼近的时候,人们都感觉它既可怕又神奇。那是因为它的滚子装在里面,由杠杆装置推动。它顶上是一个平台,上面站着第一批突击部队,前面由仰冲车的吊桥保护。这吊桥一直竖立着,最后逐渐降落在城墙上。但更好的保护是它的全部装甲。被围者向木塔扔石头,多次击中它,但没有起作用,因为它用褥垫和皮革保护得严严的。很快它就开到了护城河边。那骑士命令在它底下的坑道点起火来。

这时,那“土耳其”射石机抛出了一个五十多磅重的石头,落在一些骑士当中。有两个被当场砸死,从塔上掉到平地上。另一个躺着,在痛苦中痉挛。还有一个既不动也不再开口讲话。

攻城的弹石器现在开始抛出熊熊燃烧的柏油桶,并从两边射击临时护壁。突击手爬上塔后的云梯,把吊桥放下,靠在被砸坏的中堤上,而弹石器则互相配合,投掷柏油桶,射击相邻的工事,以驱走守城的人。平台上的武装士兵在鲍尔德温的统率下跳到桥上。那刀枪不人的骑士和他的战友跑过来应战,接着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战斗。战斗当中,可以看见许多人头朝下地栽下那狭窄的吊桥。但是更多的攻城者在塔后面不断蜂拥而上,将被围者赶出吊桥。

再有一分钟那座城就可以拿下来了。但坑道点火的时间是如此准确,以致正在这个时刻支撑木被烧倒了,木塔突然从城墙边陷了下去。吊桥断了,士兵都被倾泻出去,先是碰在石头构筑物上,然后落在干了的护城河上。被围者发出狂叫,马上包围了鲍尔德温和他的人马。但说也奇怪,他们竟然饶了他们的命。当一部分人解除这些士兵的武装,处理他们的时候,另外一些人则在用一种手榴弹同时在五十处袭击那仰冲机。在这一行动当中,没有谁比那高大的骑士更忙的了。他把火包放在他的长矛上,塞进那不久前还所向无敌、现已毁了的木构筑物中。为了于这件事,他不得不站在被打坏的护壁的一个凸出的梁木上,握住一个长矛手的一只手来使自己保持平衡。这情景可惹恼了丹尼斯。他从挡箭板后跑出来,指望在混乱中能躲避人们的注意。接着,他举起十字弩对那骑士射了一箭,没射中骑士,却射中了那长矛手的脑袋。只见那高大的骑士沉重地从城墙上连人带矛坠落下来。丹尼斯吃惊地望得发呆,而在那一倒霉的瞬间,他突然感到胳膊发热,马上又冰凉:原来是支英国箭射中了胳膊。

这个小插曲在当时那大得多的场面中并没有引起多少注意。人们看到的是那骑士头朝下栽了下去,同时他的铠甲在朝阳中还闪闪发光。快碰到水面的时候,他转了个身,啪的一声碰到水面,一英里以外也可以听到这巨大的响声。

谁也没料到还会看见他。但他是顺着上面立有那歪向一边的仰冲机的柴捆堆掉下水的。他在水下把长矛插进一个柴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拚命挣扎到了柴捆边上,但挣扎不出来。安东尼派了十几个骑士摇着白旗把他俘虏了。他像个小羊羔似的降服,什么也没说。

他被带到安东尼的帐篷。

一看见他那满是污泥的铠甲,安东尼大人便大笑起来。但他马上皱起眉头说道:“先生,我感到很奇怪,像你这样一个优秀的骑士,竟然会如此不了解自己的天职,参加什么叛乱而给我们带来这么多麻烦。”

“我不……不……不……不是一个骑士。”

“那么到底是什么呢?”

“一个布革商。”

“一个什么?这么说,我们得剥掉你的铠甲,把你绑在工事前面的一根柱子上,当成箭靶子,射得你满身是箭,作为对叛乱者的警告。”

“不……不……不行!别……别……别……别这么干。”

“为什么?”

“所……所……所有的市民会一起把那个……杂……杂……杂……种……绞……绞……绞死”

“什么?把谁绞死?”

“您的兄……兄……兄弟鲍尔德温。”

“怎么,那些混蛋把他逮住了?”

好战的布革商点点头。

“这该死的傻瓜!”安东尼生气地说道。

好战的布革商注意地看着他。这时他取下头盔,从它的衬布里拿出一封被截获的公爵亲笔信。信的内容是叫这位安东尼马上到宫廷去,因为他将出任勃艮第宫廷派驻英国宫廷的使节,去迎接英国国王的妹妹,护送她前来她未婚夫夏荷洛伊丝伯爵的宫廷。这个使命很能满足安东尼的虚荣心以及对享乐的爱好,因为在欧洲,爱德华四世的宫廷要算最骄奢淫逸。狡黠的布革商见他急于想离开,便说道:“我们将给……给……给……给您一千个安琪儿来撤兵解围。”

“鲍尔德温呢?”

“我将去……去……去……去把他连钱一道送过来。”

这时已是吃饭时间,双方升起了休战旗。假骑士和真骑士一道进餐,并达成了友好的谅解。

“我的好朋友,你们不满的原因是什么?”

“税太……太……太……太重了。”

这时,丹尼斯才发现他右臂中了箭,便把他那长盾护着的背部转过来,愠怒地走进宿营地。他碰到雅尔纳克伯爵。伯爵曾亲眼看见他射的那惊人的一箭,又发现他负了伤,便给了他一大把金币。

“我想,弓弩手,你已经把你的悲哀忘却了吧。”

“不错。但并没有忘却我的友情。一当我平息了这场叛乱,我就去荷兰。在那儿我将和他相会。”

事情来得比丹尼斯预料的更快。第二天,他便被允许从部队复员。尽管他的伤并不轻,他还是带着一颗刚毅的心出发去荷兰,以便在他朋友的故乡和他重聚。

第四十三章

玛格丽特发生了一个变化。她就像个梦游人似的干着她的家务事。只要彼得对她说话稍微快一点,她也会一怔,把两只惊恐的眼睛固定在他身上。她已不那么经常去玛格丽特·范·艾克家。当她来到她家的时候,她也显得很不自在。她不是主动地去迎接她那热情而年老的朋友的爱抚,而是被动地、颤栗着接受她的爱抚谭嗣同近代改良派政治家、思想家。哲学上,杂糅儒佛,,有时甚至避开这种友好的表示。但最反常的一点就是,她从不在白天走出她的屋子。她去特尔哥总要等到黄昏以后,而天亮以前就回来。她甚至不再去参加早祷。彼得尽管很不善于观察,最后还是注意到了这点,并问她是什么原因。

“我担心人们都望着我。”

一天,玛格丽特·范·艾克问她出了什么问题。回答她的只是一张惧怕的面孔和簌簌而下的眼泪。年老的贵妇人温和地劝她道:“怎么,亲爱的,难道你害怕把你忧伤的心事告诉我吗?”

“我没有什么忧伤的心事,女士。都是我自己无事生非。我受到这么好的对待,特别是你对我这么好,我早已感到受之有愧了。”

“那么,亲爱的,你为什么不经常来呢?”

“我来的次数之多已使我感到惭愧了。”说着她深深地叹了口气。

“你瞧,赖克特已在为你嚷嚷了。”玛格丽特·范·艾克说道,“说吧,孩子!到底是什么事?”

老画家在心中盘算了各种可能性之后,猜测玛格丽特一定是由于杰勒德的家人轻视她而感到生气。“我要责问他们,至少要责问他家的妇人。”于是第二天,她戴上头巾和披风,在赖克特的伴随下来到布革商家里。凯瑟琳十分尊敬地接待她,淌着眼泪感谢她对杰勒德的关怀。但是当客人受到她的鼓励,把话题转到玛格丽特·布兰特的时候,凯瑟琳眼睛里的泪珠就干了,嘴唇也缩成一半那么大,整个模样就只有一个顽固而无知的妇女可以比拟。当这些女人换上这副面孔的时候,那你还不如去试试软化或说服一堵砖墙。玛格丽特·范·艾克试了一下,但毫无效果。由于她并不是一个习惯于碰钉子的人,她感到很激怒,最后匆忙地走了出来,只对女主人唐突地行了个半截屈膝礼。凯瑟琳带着一种蔑视而不是恭敬的表情还了她一个礼。在大门外,玛格丽特·范·艾克看见赖克特在和一个拄着拐杖、脸色苍白的姑娘谈话。玛格丽特·范·艾克满脸通红地从她们旁边气冲冲地走过,针对全家人把头轻蔑地一甩。但忽然有只纤巧的小手胆怯地滑进她的手中。她回过头来一望,看到两只鸽子般柔和的眼睛含着泪花感激而又哀求地搜索着她的眼睛。年老的贵妇人领悟了这一尽管复杂却很美妙的一望,顿时打消了她的怒气。她停了下来,吻着凯特的额头。“我懂了。”她说道,“那么你记住,我把这事交给你了。”回到家以后她说道,“我今天去了一户人家,看见了一个非常俗气的大家伙,也看见了一个非常不俗气的小家伙。我看见一个愚蠢而顽固的女人,也看见了一个有血有肉的安琪儿,她的脸——如果她在这儿的话,我会再次取下我的画笔,试着把它画下来。”

小凯特并没有辜负对她匆忙形成的这一好评。她一等到有较好的机会,便告诉她母亲她从赖克特·海恩斯那儿听来的话,说玛格丽特曾在森林里为杰勒德流过自己的鲜血。

“妈,你瞧,她多爱他。”

“谁不爱他呢?”

“啊,妈,想一想吧。她多可怜。”

“是的,丫头。肯定有她的苦处,就像我们有我们的苦处。依我来说,我一看见血就受不了,更不用说我自己的血了。”

这是赢得的一分,但凯特打算继续得分的时候,遇到了突然的阻碍。

大约一个月以后,大尔格特族的一位士兵从勃艮第服役回来,一天晚上给布革商的家里带来了一封信。布革商外出有事去了,家里其余的人都在吃晚饭。当兵的把信摆在桌上,搁在凯瑟琳的旁边。他拒绝接受任何带信的酬谢,便径往塞温贝尔根走去。

信没有叠上,而是摊开的。说也奇怪,尽管在座的谁也不识字,但他们都认得出这是杰勒德的笔迹。

“你爸爸偏不在家。”凯瑟琳叫道,“你们不害臊吗?没有一个人能看懂杰勒德的信。”

尽管他们不认得这些字,就像我们不认得象形文字一样,但信中有某种东西他们是理解的。艺术可以不靠文字说话。它不受写作者局限性的束缚,可以通过眼睛偷偷进入人们的心灵和头脑,而不管他们有无学问。它可以越过疆界或大海,而不失去本色。它并不仰仗翻译家的善意,因为它写的是一种万国通用文字。

因此,当他们看见杰勒德在信的两小段之间画的这张手握手的铅笔画时,他们从心坎里懂得了它的意思。

杰勒德在向他们道别。

他们凝望着这简单的铅笔画,通过画的每一笔每一画,认出了他的笔法。杰勒德好像就在他们跟着,向他们道别。

两个女的对着画放声大哭,直到泪眼模糊,再也看不清画是什么样子。

贾尔斯说道:“可怜的杰勒德!”说话的声音比起他平常的似乎低了一点。

甚至科内利斯和西布兰特也一时感到忏悔,郁郁不乐地、一声不响地坐着。

但如何叫别人把文字读给他们听呢?他们不愿意在一个陌生人面前暴露他们的无知和他们的感情。

“范·艾克女士行吗?”凯特胆怯地说道。

“凯特,我也是这样想。她心好,她也爱杰勒德。她将很高兴听到他的消息。她来这儿的时候我对她怠慢了,但我会对她赔礼,那她就会告诉我,我可怜的孩子对我说了些什么了。”

她很快来到玛格丽特·范·艾克的府上。赖克特把她引进一间房间,说道:“请等一下,她在祷告。”

房里有一位年轻的妇女坐在火炉边沉思。她站了起来,很有礼貌地给客人让座。

“谢谢你,年轻的小姐。冬天晚上很冷,你们的炉子真是一种享受。”暖手的时候,凯瑟琳悄悄地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坐在她旁边的这位少妇。她穿着一件普通的带兜帽的大衣,长袍边上饰有毛皮;在那个时代,这几乎是身分高贵和富有的象征。但使凯瑟琳印象最深的是她面孔的坦率和谦逊。看到这样一副善良的面孔,她感到定能从她身上获得同情,便开始唠叨起来。

“年轻的小姐,你猜我是为啥到这儿来的?是为了封信!我那在某个蛮夷之邦流浪的可怜孩子寄来的信。我很惭愧地承认我们谁也不识字。请问你识字吗?”

“是的,我识字。”

“你真的识字吗?亲爱的,这可是很光彩的事。我敢说她很快就会来,但对可怜的想念儿子的母亲说来,一分钟就像一个小时。”

“那么我给您念吧。”

“祝福你,亲爱的,祝福你。”

由于她真诚地急于想叫她念信,她没有注意到一只手是如何在压抑着的急切心情下慢慢伸过来接信。她也没有看到手指头是怎样颤抖着一下捏住了那封信。

“好,请你读给我听吧,我已经等得耐不住了。”

“头几个字是‘向尊敬的双亲致意’。”

“是这样!他总是很尊敬我们的,可怜的孩子。”

“‘愿上帝和圣徒们给与你们神圣的保佑,日夜为你们祝福。我已经忘却你们对我的苛刻。我将始终记着你们爱我的那些岁月。’”

凯瑟琳把手搁在胸口上,长长地抽泣一声,靠在椅背上。

“接着就是这幅画,夫人。你一看就明白:长期的诀别。”

“我明白,再往下念吧。祝福你,姑娘,你给了我心酸的安慰,不过,也总是一种安慰。”

“‘向科内利斯和西布兰特致意。你们可以满意了。你们再也不会见到我了!’”

“唉,这是什么意思?”

“‘向我的妹妹凯特致意。她是家里的小安琪儿。请关心她,待她要好……’哎!”

“这是指的玛格丽特·布兰特,亲爱的——是他的心肝宝贝,可怜的孩子。我对她不好,亲爱的。原谅我吧,杰勒德!”

“‘看在可怜的杰勒德分上吧!要知道,她悲哀也会——要——我的——命——’哎!”这时,主宰天性之神对这可怜的姑娘为了保持不自然的镇定所作的巨大努力感到不满,忽然打起退堂鼓,退下阵来;只见她从椅子上落到地上,昏倒过去,手里拿着信,头枕在凯瑟琳的膝上。

第四十四章

当一位妇女昏倒的时候,有经验的妇女是不会惧怕的。由于她们经常看到生理上的原因造成的昏厥,因而也不会仓促把它归于其他的原因。凯瑟琳忙乱了一阵子。她设法使姑娘躺好,将她的头平放在地板上,然后把窗子打开先设想的模式。主要代表有笛卡尔、莱布尼茨、沃尔弗、黑,把她的衣服松开。一切办妥之后,她才走到门边,大声说道:

“请到这儿来一下。”

玛格丽特·范·艾克和赖克特赶来,看见玛格丽特平平地躺在地上,凯瑟琳在捶着手。

“啊,我可怜的姑娘!你怎么惹着她了?”

“我吗?”凯瑟琳生气地说道。

“到底出了什么事?”

“女士,什么事也没出。这不过是在她这种处境下自然会发生的事。”

玛格丽特·范·艾克气得脸发红。

“真亏你说得这么不在乎。”她说道,“要晓得,是你给她造成这种处境的。”

“那可不是我,”凯瑟琳不客气地说道,“也不是任何别的女人。”

“什么!难道不是你和你丈夫把他们拆散的吗?搞得他只好独自一人去意大利。处境,真亏你说的!你们合伙破碎了她的心。”

“女士,这究竟是谁?看在上帝的分上!听你这么说,人们还以为她是我杰勒德的爱人哩。不过这是不可能的事。这毛皮至少值五克郎一尺。再说,这年轻的贵妇人已结过婚,或者说,应该是结过婚的。”

“当然她应该是结过婚的。那么是谁使她还没有结过婚呢?是谁走到圣坛跟前去阻拦他们婚礼的呢?”

“不管是谁,请上帝饶恕他们,”凯瑟琳严肃地说道,“反正不是我,也不是我男人。”

“好吧,”范·艾克说道,气稍微消了一点,“太太,现在你既然已经看到她了,也许你不会再对她那么苛刻了吧。谢天谢地,她快醒过来了。”

“我对她苛刻?”凯瑟琳说道,“不。一切都过去了。可怜的玛格丽特!前前后后都是忧患,而我竟然在所有的女人当中偏找上她来念杰勒德写给我的信。我敢赌咒,正是这个使她昏过去的。她醒过来了。亲爱的!别害怕,这儿都是朋友。”

她们把她安顿在一张安乐椅上。这时,她的脸上和嘴唇上又悄悄地透出一点红色。凯瑟琳把玛格丽特·范·艾克拉向一边。

“请问,她住在您这儿吗?”

“不,太太。”

“我不想今晚让她回塞温贝尔根去。”

“那就要看她了。她仍然拒绝在这儿过夜。”

“我知道。不过您比她年纪大,您可以使她在这儿过夜。瞧,她开始苏醒过来了。”

凯瑟琳把她的嘴凑到玛格丽特·范·艾克的耳朵跟前一小会儿,时间之短,似乎还来不及说一个字,更不消说一句话。但在某些话题上,女性和女性之间可以像闪电或思想那样快地传递信息。

年老的贵妇人一怔,用耳语回答道:

“这不是事实,是诽谤!真荒谬!瞧她的脸吧,说它的坏话简直是亵渎神明。”

“嘘!嘘!嘘!”另一个说道,“要说这不是真的,还不如说这只手不是我的手。我应当知道。而我告诉你,事情正是如此。”

这时,使玛格丽特·范·艾克很吃惊的是,凯瑟琳走到姑娘跟前,搂着她的脖子,热烈地吻她。“我为杰勒德伤心,而我听说你也为他流过血。他自己的话,你念给我听的那些话,说明事情怪我,是我不好。杰勒德,我的儿,我曾疏远过她,但我一定要给她补偿,并且说到做到。从现在起,你就是我的女儿。”

再一次的热烈拥抱就算订下了这一匆促而成的条约。接着,那感情冲动的妇人便告辞而去。

玛格丽特靠在椅背上,一丝微弱的笑容悄悄掠过她的面孔,因为杰勒德的母亲已经吻过她,叫她女儿。但她立刻看见她年老的朋友一副很生气的样子望着她。

“我真奇怪,你竟会让那个女人吻你。”

“是他的母亲呀!”玛格丽特半带责备地喃喃说道。

“不管母亲不母亲,假如你知道她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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