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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尚书忙派了刑部的番子去宁远侯府叫人,又叮嘱道,过时不来,罪加一等。
如此这般,宁远侯裴舒芬坐着宁远侯府的大车终于姗姗来迟。她求了皇后娘娘这几日,也法让圣上将给她一品侯的诰命批示下来。她现在才,人家叫她“”,不过是看在宁远侯和皇后娘娘面子上,没有诰命,她就是个平民百姓而已!而楚华谨这事关系着宁远侯府和皇后娘娘的脸面,亲自穿了官服,同她一起坐了大车听审。
虽然万般不情愿,裴舒芬还是不得不来。好在侯爷陪着她了,还有那三家勋贵听说已经出了城,是不会过堂作证的。没有人证,这个世上又没有偷拍的摄像机、录音机,这案子就是空穴来风,他们可能证明这话就是她说得?——她的胜算还是蛮大的。
第一百三十三章 谁造谣
刑部开审的案子不多,每审一次,都是中门大开,让一般老百姓都可以来听审,也是个训诫警讯的意思。
今日贺家同宁远侯府的官司,已经在京城里沸沸扬扬地传了一阵子。开审的时候,自然来得人多。有看热闹的,关心赌局结果的,还有各式有盘算的人,将刑部大堂的门口挤得水泄不通。
宁远侯楚华谨陪着的妻子裴舒芬一起坐着大车,他人生得好,又穿着大红补子的官服,更显得玉树临风,端得是个戏文里演的俊俏国舅爷。
李尚书见宁远侯亲临,赶紧从堂上下来给楚华谨行了礼,恭恭敬敬地问了安,又让衙役赶紧给宁远侯看座。
楚华谨昂着头,从鼻子里轻哼了一声,算是还礼。然后便大大咧咧地坐到了贺思平旁边,眼皮瞟都不瞟贺思平一样,当他是空气。
宁远侯虽然是超品的爵位,却不算在官阶以内,不过是荣誉称呼。贺思平是左督察御史,正二品。宁远侯楚华谨如今刚卸了都指挥佥事的差事,还没有谋到新职,就官阶而言,还是从三品,却比贺思平低了两级。论理,应该是楚华谨给贺思平行礼才对。不过人家是国舅爷,架子大也是情理之中的。
贺思平这人生来就同外戚不对路。眼下京城的人都在传,若是这次贺家的官司再告倒了宁远侯府,贺思平就成了真正的“娘娘克星”,从庞贵妃,到楚皇后,还没有不在他跟前栽过跟斗的。
李尚书见人都到齐了,便叫了升堂。若是裴舒芬是有诰命的,今日升堂的第一件事,便是要先打聂维十板子。——民告官,都是要先挨板子的。
裴舒芬如今并诰命,跟聂维同属良民身份。只因其中牵扯了宁远侯府和贺家,才闹到刑部大堂,不然在顺天府就可以了结了。顺天府的知府如今正暗自庆幸,好歹逃过了一次两头不讨好的事。
大齐朝的官儿有句俗话,号称“三生不幸,知县附郭;三生作恶,附郭省城;恶贯满盈,附郭京城”。“知县附郭”,是指知县和知府在同一个地方,这样知县便摆不起县太爷的威风,随时受顶头上司知府的牵制。“附郭省城”,便是知县、知府、巡抚都在一个地儿,受到的牵制更多。而附郭京城,那是跟最大的官儿在一起,其憋屈自不必多说。
宁远侯裴舒芬在堂下等着,等李尚书传了她上来,才戴着幕离缓缓走进去,袅袅婷婷地在堂上给尚书大人行了礼,轻启朱唇道民妇楚门裴氏,见过大人。”
李尚书按捺住要给宁远侯起身行礼的心情,在堂上恭恭敬敬地问道宁远侯,堂下小民聂维,状告造谣诬蔑他明媒正娶的妻室,可有说辞?”
裴舒芬正要答言,贺思平在一旁突然出声打断了李尚书的话,道且慢!——这位戴着幕离,我们如何得知就是宁远侯本人?”
楚华谨哼了一声,道我可以证明她就是我的,你还有疑问吗?”
贺思平也冷笑一声,道当然有。堂下所站之人,乃是被告。如果刑部尚书连被告的脸都没有看见,还审案子?”又站起身对南面拱手道若是刑部审案都是如此,本官一定要面呈圣上,重新对刑部大牢里关押的人犯重新验明正身才是!”
李尚书法,只好对堂下站着的裴舒芬道宁远侯,请你取下幕离,让本官验明正身。”
裴舒芬大怒,站在堂上一动不动,就是不肯取下幕离。
贺思平等了半天,见裴舒芬还是不动弹,便对堂上的李尚书建议道被告抗命,依例当堂打十大板。”
李尚书急得额头上的汗滚滚而流。楚华谨也在下面森然地看向李尚书,从牙齿缝里挤出两个字你敢!”
裴舒芬听见楚华谨的话,心里渐渐平静下来,伸手慢慢地将头上的幕离拿了下来。
围观的人群里,许多人是头一次见到勋贵府里的正室,不由好奇地指指点点起来。
裴舒芬忍了羞怒,端庄地立在堂下,平静地回答李尚书刚才的问话,道回大人的话,民妇不知聂维是谁,也从不曾说过任何人的闲话。”
李尚书闻言立时将惊堂木一拍,对着堂下跪着的聂维大喝一声道大胆刁民,敢诬赖……!——给我……”
一个“打”字没有出口,贺思平在堂下咳嗽了两声。声音虽不大,李尚书却听得清清楚楚,赶紧拐了话题,色厉内荏地道给我从实招来!——到底是回事?”
聂维跪在地上,给李尚书磕头道大人明鉴!小人浑家贺氏,是贺家二房的嫡女,也是小人的姨表妹,跟小人从小定有婚约。前几个月刚刚明媒正娶成的亲。——这宁远侯,到处放话说我浑家不守规矩,跟小人私奔。小人实在气不过,才将宁远侯告上刑部,希望老爷能还小人一个公道!”
李尚书的惊堂木还没有拍,裴舒芬已经轻笑一声,道这位小哥,我跟你往日怨,近日仇,素不相识,我为何要去说你浑家的闲话?——你浑家是长是短,是圆是扁,我都不晓得。你要攀污别人,也找些说得的理由好不好?!”
楚华谨坐在一旁,听见裴舒芬不慌不忙,直指要害,轻轻松松就将摘了开去,不由面色微霁。——这个小妻子,有着不同于她年龄的成熟,一次次给他惊喜,一次次从挫折中爬起来,愈战愈勇。虽然眼界不如她,可是对一片真心,对宁远侯府也是掏心掏肺,比对她娘家还要亲近,实在比她不知要好上多少倍。以前不明白夫妻之间琴瑟和谐是感觉,如今却在这个小一轮的女子身上感受到。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想到这里,楚华谨觉得心底一片柔软,看着裴舒芬的眼神都变了。
等裴舒芬这边说完话,李尚书才拍了一下惊堂木,对聂维厉声呵斥道大胆刁民,胆敢攀污宁远侯,一声。来人!”
贺思平又咳嗽了一声。
楚华谨转头看了贺思平一眼,笑道贺御史莫非是病了?要不要太医院的医正诊诊脉呢?”
贺思平理都不理楚华谨,只是偏头看向了大堂上坐着的李尚书。
李尚书法,又将惊堂木放了下来,对聂维问道你可还有话说?”
聂维跪在地上,又磕了一个头,才抬起头来,按照贺宁馨事先教给他的话,不疾不忙地对堂上的人言道回大人的话:隆庆朝沈尚书在位的时候,曾经审过一次争产案,也被称作是‘谤言案’。当时身家亿万的朱伯爵意外身死,朱伯爵的堂叔为了夺朱伯爵家产,造谣诬蔑朱伯爵之子为其母偷人所生,并非朱伯爵亲生子。此案审理的时候,朱氏族人碍于朱伯爵堂叔的淫威,不敢出来作证,只有朱伯爵自尽前留下的遗书,以死抗争。沈尚书审案之时,明言让朱氏堂叔拿出朱伯爵之子不是亲生子的切实证据,朱氏堂叔推出所谓‘奸夫’、‘稳婆’和‘贴身丫鬟’三个人证,证明朱伯爵偷人。沈尚书当堂问讯,一一揭穿了这三人做假证供的险恶用心,将他们收监关押。这三人也当堂供出他们是受朱氏堂叔收买和指使,做假供以谋夺朱伯爵家产。”
聂维的口才了得,这番侃侃而谈,连堂上的李尚书都听住了。
“大人容禀:我们大齐朝审案,有遵循先例一说。刑部审结的案例,历来都可以当作先例,作为以后判案的证据。从沈尚书审结朱氏争产案便可知,谁造谣,谁举证。若是拿不出切实证据,便是对方造谣诬蔑。如今宁远侯既然造谣说我和我浑家私奔,请大人命宁远侯拿出证据,不然的话,还望大人秉公审理,为民审冤!”说完这话,聂维又连磕三个响头,一脸委屈的样子。
周围围观的人群听得津津有味,眼下又将眼光投向了堂上取下幕离的宁远侯裴舒芬。
裴舒芬从聂维说起大齐朝有“遵循先例”一说,就心里翻腾起来。这个世界,真是给了她许多“惊喜”。原以为穿越异世,会有一番作为。可是来到这里一看,虽是古旧的时代,可是从玻璃到镜子,从疫所到先例法,凡所种种,似乎跟她以前的世界,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难道在她之前,还有别的穿越者存在?……
李尚书听了聂维的话,也赶紧对宁远侯问道宁远侯,你可有证据,证明你所说的聂维跟他娘子私奔,实有其事?”
裴舒芬正有些走神,听了李尚书的问话,下意识地答道我是听镇国公府的简老说的。”
一言既出,真是语惊四座。
贺思平第一个站了起来,对李尚书道这话不用大人驳斥,今日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她在撒谎。众所周知,镇国公府,是我们贺家的姻亲。简老为人良善大义,也很少出来走动,会说出这样稽的话?说——这样的谣言,既伤害我们贺家,也让镇国公府没有面子。试问简老有动机和理由,来做出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转身看着裴舒芬,又道宁远侯,要不要我们传简老对质?”
裴舒芬一惊,不由自主地伸手捂住了嘴。她被绕进了对方的圈套,十分懊悔。——她明明只要一口咬定不是说的就够了,做人家让她“举证”,她就“举证”?!这不是从反面证实了这谣言正是所传?!
还有简老,虽然她确实是从简老那里听来的消息,可是她也,以简老同贺家的关系,她要是个疯子才会为作证,说说的是实话。
聂维在堂下看着宁远侯涨红了脸,张口结舌的样子,不由嘴角微微上翘。——他以前倒是不,贺大姑娘有这本事,能够当着刑部尚书的面,挖个坑给大家跳。
第一百三十四章 犯口舌
这次贺家将宁远侯裴舒芬告上刑部,贺宁馨早就揣摩过对方要如何自辩。在她看来,最直接管用的法子,便是一推三不知,说不是做的。贺家要挟了那三家勋贵上堂作证,若是宁远侯府能让这三家勋贵到时上不了堂,又或是上堂的时候,临时反水改口,贺家就一败涂地了。
所以贺宁馨首先要做的,便是将对方先圈到坑里来,让她法一推三不知,说贺家告了人。
朱伯爵家的争产案,是裴舒凡大嫂沈氏的爹在隆庆朝任刑部尚书时审结的一个著名的案子。此案之后,借造谣中伤别人,来达到目的的人少了许多。但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再加上如沈尚书那样在刑名律例方面的不世之才太少,大部分刑部的官儿都是滥竽充数,所以这种事情还是层出不穷,而且鉴于人人要面子,不了了之的居多。
贺家这一次又将此案重提,估计喜爱造谣生事的人又要消停一阵子了。
贺宁馨的计策,是在堂上先用一个有暗示性的反相关案例吸引大家的注意力,等大家潜意识里接收了这种暗示性的案例之后,便直接一股脑儿将罪名扣在对方头上。对方只要心里有鬼,就会不由自主被牵着鼻子走,去主动“举证”“没有造谣”。
有了这种举证,对方便法用一推三不知来脱身,正式从嫌疑方,转移为过方。为了脱罪,过方便要举证来证明所说的,不是谣言,而是实情。可是对于“淫奔”这种事,除非女方被男方始乱终弃,不然两人已经成了亲,拜了堂,你又如何能证明人家夫妇婚前出门是“淫奔”,不是去郊外踏青?——根本就是证可证的伪命题。
当时聂维本来觉得这个计策未必会成功,贺宁馨却道,如果现在的刑部尚书还是沈尚书,她定不会出这一招。可是如今的李尚书,才干平平,又是见风倒的墙头草,极容易往坑里跳,但用妨。
结果当然如贺宁馨所料,宁远侯不知不觉说出了她最开始是从哪里听来的谣言!
虽然简老这个来源实在太过匪夷所思,可是就当下来讲,只要宁远侯法再推脱她不知此事,就好办了。
贺思平忍着对简老的满腹狐疑,回头对着小厮伸出了手,小厮赶紧将那三张证词交到贺思平手里。
贺思平拿着证词,对堂上的李尚书欣然道尚书大人,既然宁远侯已经承认此话是她传的,我这里还有三位勋贵亲手画押的证词,也能证明她们是从宁远侯那里听来的谣言,并且是受宁远侯指使,四处传播开的。”
贺思平的证词一拿出来,连楚华谨都坐不住了。——不是都送出城去了,会让贺家弄到这些?!
裴舒芬也心里一沉。为了让楚中玉能顺利嫁给镇国公简飞扬,裴舒芬盘算了许久,才定下这个计划。只是当时为了把宁远侯府摘出来,不让人家看出来宁远侯府要渔翁得利,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人来帮她将这些话传播开来。
楚华谨听了她的为难之处,笑着给她指点了三处有实权的勋贵府上,让她去找这三家的暗示一番,还保证说她们一定会帮着宁远侯府。后来楚华谨在床上跟她情浓的时候,又在枕边衾里跟她说了许多宁远侯府极机密的事,包括这三家实权勋贵,原来是宁远侯府的暗棋!
裴舒芬也想不明白,这样天衣缝的计策,到底是哪里出了篓子?而贺家的人,能一下子就透过这三家勋贵,看到了躲在暗处的宁远侯府?!
李尚书让人将证词拿了上来,看见上面工工整整的词句,还有三个红通通的手指印,不由摇摇头,对堂下站着的宁远侯道裴,请问你还有话说?还要不要传简老出堂作证?”却是在暗示裴舒芬,只要推出简老,她就可以脱罪了。
裴舒芬在心里暗暗叫苦。镇国公府在朝堂里是地位,她如今也是心知肚明。本来做这么多的事,不过是为了跟镇国公府结亲家。可是她如果为了脱罪,就将简老拉了进来,那就是跟镇国公府结仇了。以镇国公府的实力,若是一怒之下,投到皇贵妃那边去,他们宁远侯府和皇后娘娘在朝堂上便输了一大半。——若是这个结果,她这个宁远侯也就做到头了……
还有那三家勋贵是宁远侯府暗棋的事,更是绝对不能让别人洞察到他们同宁远侯府的关系。
电光火石间,裴舒芬已经做了决定,打算牺牲的名誉,维护住简老和那三家勋贵。
想到此,裴舒芬对着李尚书苦笑了一下,道他们的圈套都设好了,民妇话可说。只怪命不好,中了别人的计。”
李尚书大急,忙道刚才你不是说,是从简老那里听来的?”
裴舒芬双手抓着幕离,面色更是凄惨,悲愤地道跟……简老关……简老为人良善大义,会说这种话?——都是民妇鬼迷心窍,跟他人不相干!”又转身看着贺思平,泣道贺御史大人,我自问同你们贺家井水不犯河水,你们为何要联合那三家勋贵府上,跟我一介女流之辈过不去?”
贺思平见裴舒芬居然又倒打一耙,冷笑一声道宁远侯造谣的本事真是高,如今在刑部大堂上,脏水说泼就泼,谎言信手拈来。——真是人才。”又拱手对李尚书道宁远侯诬蔑本官,该当何罪?”
楚华谨微微动容,晓得裴舒芬这样做,是要将那三家勋贵摘开,不让人怀疑他们同宁远侯府的关系,所以才倒打一耙,说是贺家同勋贵勾结,陷害她。可是贺思平是御史,是官,裴舒芬这样说,虽然转移了大家的视线,挑起了大家的疑心,却得吃些苦头。
“贺大人,都是下官的不是。还请贺大人高抬贵手,放过贱内的心之失。”楚华谨起身,对着贺思平长揖在地,行足了大礼。
贺思平肃然道在刑部大堂,字字都要有来历,句句都要有出处。若是像宁远侯这样,动辄就胡乱攀咬,可还有王法没有?!”
裴舒芬硬着头皮反问难道不是吗?”
贺思平正色道若是你拿得出证据,老夫立刻辞官!——否则就是含血喷人,罪加一等!”
裴舒芬吓了一跳,脸上神情变幻不定,却不再言语。
大堂上下静得连人的呼吸声都听得清清楚楚。
李尚书等了半晌,见没有人再,便将惊堂木一拍,道今日聂维状告宁远侯造谣诬蔑一案,宁远侯败诉。——不过鉴于此事并未造成大的损害,更人员伤亡,本官现下判宁远侯赔偿一百俩银子给聂家,算是……”
李尚书话没说完,聂维突然大声道小民要讨回公道,不要银子!”
李尚书皱眉,不悦地问道你还要如何?”谤言案一般是要有了人命才受理。这次是因为两方都是位高权重,刑部不得不理。所以就惩罚而言,李尚书打算从轻发落,既全了宁远侯府的面子,又平息贺家的怒气。
聂维居然不买帐?!
宁远侯楚华谨在一旁冷冰冰地问道若是嫌少,再加一千俩样?——还是你的本意就是为了敲诈勒索,要个万儿八千的银子才罢手?”
聂维在心里暗暗佩服贺大姑娘,早料到宁远侯会说他们“意图敲诈”,所以银子作为赔偿是万万不能要,要了银子,以后的麻烦会更多。
想到此,聂维依了贺宁馨的嘱咐,大声道回禀尚书大人,这宁远侯造谣中伤重臣家眷,既犯了七出的口舌之,又违了朝堂律条,从重来说,可以让宁远侯休妻,流放三千里!”
“大胆!”楚华谨咆哮。
“侯爷!”裴舒芬哀泣。
夫妻在堂上双双对望,恰如一对被人胁迫的苦命鸳鸯,不得不劳燕分飞一样。
聂维看着这一幕,心里暗暗好笑,口里却话锋一转不过我们聂家和贺家都是积善人家。俗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坏人姻缘是要天打雷劈的,我们当然不会逼宁远侯休妻,又或者要求将宁远侯流放三千里。”
“你到底要怎样?”李尚书不耐烦了,真是刁民难惹!——有后台的刁民更是可恶!
聂维见时机到了,一字一句地道妇人犯口舌,从轻处罚,也当在大庭广众之下掌嘴十下,以儆效尤!”
裴舒芬听了聂维的要求,心里一松:总算不用被休弃还有被流放了。掌嘴只受皮肉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