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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缇骑接手,小人估计,大概是没什么债主敢上门追债了。——夫人这一招,乃是火中取栗啊。”许名笑眯眯地抚了抚自己的胡子,有些感慨地道。
贺宁馨也叹了口气,将团扇放在条桌上,又拿起先前那张纸,仔细看了看那四家店铺的情形,苦笑了一声,道:“所以要快、准、狠,不然就会伤到自己,得不偿失。——这事还要许管事多多用心了。最好能将我们镇国公府摘出来,除了安郡王,不会有第二个人晓得就行。”
许名忙躬身道:“夫人放心。这些事情,小人以前跟着许老夫人做过无数次,还没有被人真正看出过幕后的东家是谁。”
贺宁馨也知道自己娘亲许老夫人的本事,东阳许氏历来奉行“闷声大发财”的原则,做这种事,应该是驾轻就熟的。
许名接了这趟差事,便开始物色人选,做出种种局,将那四家店铺,一一盘点了过来。
裴舒芬在宁远侯府里,却一日比一日着急,眼看又过了五日,她接连派了好几批人出去,却还是没有催回来银子。
如今宁远侯府的后院里,不仅是二房,就算是老夫人的慈宁院里,都开始抱怨起来。
裴舒芬这几日,一直是咬牙拿自己的私房出来,支撑府里的开销。而拿自己的私房银子发月例,她还是有些舍不得,一直在犹豫当中。
这一天,她第五次派出去的人哭丧着脸回来了,对裴舒芬道:“夫人,那四家店铺,易主了。”
裴舒芬惊得从椅子上腾地站了起来,恼怒道:“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他们欠了我们的银子,怎么能一走了之?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接了这个烫手的山芋?”
那人眼神闪烁,支支吾吾不肯说。
裴舒芬见状,冷笑一声道:“你不说,以为我就查不出来吗?”。
那人吓得扑通一声给裴舒芬跪下来,咄咄嗦嗦地道:“夫人饶命——小人看见那四家店铺的门板上,贴着告示,说是债主讨债,可以去安平坊寻个姓陈的人,就可以拿到银子。小人一时心急,就去了安平坊,见到那位姓陈的大爷,将我们手里的借据给他看了,结果,他说,他说,宁远侯府是官身,放印子钱便是违反了大齐律……”
那人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已经低不可闻。
裴舒芬气得一仰身跌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拿手里的扇子指着那人恼道:“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我们侯府养着你还有什么用?——来人,把他给我拖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看着那人被几个婆子拖了下去,往外院打板子去了,裴舒芬心里才好受些,只是有些心力交瘁之感,将胳膊肘放在桌子上,拿手撑着头,不知要如何过这一关。
一旁的桐云这才悄悄走上前,俯在裴舒芬耳边,轻声道:“夫人,咱们在外面放印子钱,用得是桐星的名字……”
裴舒芬嘴角翘了翘,道:“还用你说?——我担心得不是外面,我担心是府里。”如果真的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接了这四家店铺,从今日那姓陈的老板说得话来看,是打定主意要赖帐了。自己这个宁远侯府的身份,反而成了制肘,根本就不能拿到台面上来。
想来想去,裴舒芬也想不出别的法子。她并不是傻子,知道这其中,一定是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变化,才造成了这样的结果。
本来她唯一的倚仗,不过是宁远侯府的招牌。可是他们亮了宁远侯府的身份,对方却抬出大齐律来敷衍。很明显,这些人的后台,根本没有将宁远侯府放在眼里。不然一般的商家,上赶着给宁远侯府送钱还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这样故意刁难?再说了,本来就是他们欠宁远侯府的银子,哪里有欠银子的,比债主还要彪悍的?
晚上吃饭的时候,二夫人黄氏又一次提出了月例的话题。这一次,她无所顾忌,当着众人的面问道:“请问夫人,我们的月例到底什么时候能发下来?”
裴舒芬知道再也推脱不过去,咬了牙,道:“明儿你们到中澜院来领银子。这几日,外面的铺子需要周转,拖延了一些。如今银子都收回来了,让二弟妹等急了。”又实在忍不住,故意刺了二夫人几句,道:“二弟妹也忒心急了。你们一家大小,连着婆子下人,都住在侯府里,吃穿住用,哪一项用得不是府里的银子?——从来也没有你们自己花银子的去处。这么些年,你们的月例银子,四节八礼,一次也没有短过,我就不信二弟妹你一两银子都没有了,等着这些月例买米下锅呢”
二夫人听见明日就有银子领,也不想太激怒了裴舒芬,便笑着道:“大嫂是当家人,当然什么都便宜。我们指着大嫂吃饭,肯定是不如大嫂手段阔绰。”
宁远侯太夫人坐在上首,笑眯眯地看着益儿和谦谦吃饭,当没听见下面两个媳妇的唇枪舌战。——反正这府里,不管缺了谁的,都不会少了太夫人的。太夫人的月例,裴舒芬一早就拿自己的私房补过去了。
益儿和谦谦一边吃饭,一边暗地里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偷偷笑了。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中澜院门口就挤满了过来领例银的各房主子和下人。
裴舒芬再不情愿,也只好开了自己的箱笼,将自己攒了一年多的私房,还有当年出嫁的时候,裴家给的压箱钱,都命桐月和桐云一股脑儿地拿出来,用以往发例银时候的箱子装了,抬到偏厅去按人头发放去了。
看着白花花的银子长了脚自己跑了,裴舒芬心如刀割,觉得胃那里抽筋似地疼,便对桐月吩咐道:“你看着那边帐房的人发银子,我就不过去了。要在这里歇一歇。”
桐月对裴舒芬行了礼,先出去了。
桐云拿了美人捶过来,体贴地跪在千工拔步床的脚踏板上,轻轻地给裴舒芬捶起腿来。
裴舒芬阖着双眼,只觉得浑身懒洋洋地,非常想睡一觉。
下午的时候,宁远侯楚华谨下了朝回来,在外院听大管事秦力生又回报了一件事,道:“侯爷,顺天府有衙差过来送传票,说是咱们府里有人违例放债,要追究呢。”
楚华谨吃了一惊,进而冷笑几分,道:“哼,我早料到他们有这招。我早有防备。”说着,拿起传票看了一眼,就扔到桌上,道:“他们不是要‘裴桐星’么?——就跟夫人说了,将桐星交给他们就是了。”
秦力生在心底里叹了几口气,面上却是露出为难的样子,道:“侯爷,桐星是侯爷的人……”
楚华谨嗐了一声,起身整了整袍子,毫不在意地调笑道:“不过是个丫鬟,也能说是我的人?——那爷的人可数不胜数了。”说着,便回了内院。
裴舒芬在内室的床上躺了一整天,楚华谨进来的时候,将她吓了一跳,忙起身问道:“侯爷怎么过来了?吃过饭了吗?”。又苦着脸道:“侯爷,妾身有些不舒服,今日就不去吃晚饭了,还请侯爷帮妾身跟娘说一声。”
楚华谨知道裴舒芬为何心情不好,攀了她的肩膀过来,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别太难过了。那些都是小钱,你放心,我帮你,还有我们以后的孩子,早就打算好了……”
裴舒芬听了,心里一动,看着楚华谨含笑道:“侯爷可别哄我,我是个实心人,侯爷说什么,我可就信什么的。”一时亲热得连“妾身”都不说了。
楚华谨笑着点点头,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以后你若是愿意,我让你跟着力生管几家我们宁远侯府的铺子。”说到这里,想起一事,道:“以前那些铺子,都是你嫡姐舒凡的名字。这些年,我着人改了几家铺子,放在你的名下。”
裴舒芬喜出望外,看着楚华谨的眼睛问道:“真的?”
“不是蒸的,是煮的。”楚华谨又调笑了一句,便拉了裴舒芬起来,道:“便躲懒了,打扮得漂漂亮亮地,跟我一起去吃晚饭。也别让二房看笑话。”
裴舒芬觉得自己的精气神又回来了,忙起身宽了家常的袍子,换上墨绿色绛云纱绣着缠枝梅花的窄袖掐腰上衫,下系一条湖水绿纺绸马面裙,腰上一条两寸宽的青玉绸带,勾勒出细细的腰肢,越发显得胸隆臀高,纤腰不盈一握。
楚华谨看得有些发呆,却不敢造次,重重地叹了口气,凑到裴舒芬跟前,轻声问道:“你可好些了?”
裴舒芬含笑回头,斜睨了楚华谨一眼,故意道:“哪有。还病着呢。——侯爷可要自重。”
楚华谨笑着往她额头上弹了一下,拉着她去吃晚饭去了。
此刻也正是宫里面用晚膳的时候。
皇贵妃周氏心里有些烦乱,只是用了一碗井水浸得御田胭脂米碧莹粥,再略用了点酱瓜,便放下了,一个人走到自己宫里面的后园里,倚坐在芍药亭栏杆旁发呆。
今天上午 ,她应圣上的宣召,去御书房伴驾,却见到了一位以为这辈子也不会再见的故人,欧阳询。这位欧阳询欧阳大人,是嘉祥朝的两榜进士。他的年岁不小了,如今也是三十有五,平日里都是默默无闻,在翰林院里做着翰林编修的职务,一做就是十几年。这位欧阳询大人,以前还有一个身份,便是宁远侯先夫人裴舒凡曾经的未婚夫。
楔子里面说过,裴舒凡和楚华谨两个人本来都是定了亲的,后来都退了婚,才能另外嫁娶。
两更合一。木有三更了。今天在公司的时候,以后能早点回家,结果估计错误,临走的时候又被上司命令加班……
第二卷104远近亲疏上
此时已经是深秋,凤栩宫后花园的大金翅菊开得妲如荼,在夕阳的映照下,满目看去,尽是金黄浓紫的富贵之色。
一岁多的四皇子在奶娘、宫女的尾随下,踉踉跄跄地奔到后花园里皇贵妃身边,扬起粉嫩的笑脸,看着皇贵妃眯眯地笑。
本来一腔愁绪和不安的皇贵妃看见自己儿子年幼趣致的样子,心里顿时被填得满满地,伸手抱起四皇子,在他耳边呢喃道;“你一定不会有事!一定不会!你会平安长大,做个闲散王爷,享一世富贵··…··”
四皇子不知道皇贵妃在说什么,可是母亲的声音在他耳边回响,让他有一种安全又熟悉的感觉。两只小手自发自觉地攀上了皇贵妃的脖子,嘴里“嗯嗯”有声,还不断点着小脖子,似乎听懂了皇贵妃的话。
皇贵妃又惊又喜,把四皇子的反应当成了天意,心情慢慢好了起来。
“宁姑姑,天晚了,带了四皇子回去吧。等再吃一顿夜奶,就可以洗漱歇息了。”皇贵妃抱着四皇子逗弄了一会儿,见四围的天色越发暗了下来,便嘱咐四皇子的乳娘带着他回去歇息。
四皇子躺在母亲温暖的怀抱里,也有些瞌睡起来,小脑袋开始如同小鸡啄米一样,一点一点的。
宁姑姑上前,从皇贵妃手里接过四皇子,屈膝行了礼,带着宫人退下了,只留下皇贵妃的宫女在旁伺候。
皇贵妃看着宁姑姑远去的背影,心里轻松了许多。
这一世,很多事情都不一样了。上一世里发生的事情,这一世不一定会发生。皇贵妃暗暗告诫自己。
上一世的这个时候这位欧阳询已经是翰林院大学士。再过两年,他会扳倒现在的首辅赵之庆,坐上首辅之位。而他在坐上首辅之位以前,就暗中投靠了自己,说是宁远侯府对他有夺妻之恨他绝对不会让皇后的儿子坐上皇位。
那时候,自己文有首辅欧阳询,武有镇国公简飞扬,内有长公主夷陵,外面还有百官的迎合,并且没有娘家,不必担心外戚之患。自己原本也是圣上的原配,自己的儿子,本该是嫡出。无论从哪方面看,自己的胜算都比那个脑子不甚灵光的皇后要大。
可是就是在自己自以为占尽天时地利人和的情况下却依然败在裴舒凡手下。
自己被打入冷宫之后,这位首辅也被罢官免职,遣送回乡了,没过几年,便郁郁而终。而镇国公简飞扬的下场,就不用再说了。
而这一世,首先便是自己最大的敌人裴舒凡早早的死了,而裴舒凡死后,本来在上一世一直被圣上打压的裴家人,却得到重用。所以如今的翰林院大学士是裴舒凡的大哥裴书仁,并不是上一世的欧阳询,看这个样子,再过两年,便是裴书仁要坐上首辅之位了。
海游上一世同宁远侯府水火不容的镇国公府,这一世居然同宁远侯府的两个嫡子嫡女上了契。
自己虽然想着跟镇国公府交好,对镇国公夫人也多有施恩,可是这位上一世早早去世的镇国公夫人贺宁馨,却有些滑不留手,为人处世,颇有几分裴舒凡的风格。难道这就是天道轮回,报应不爽?
大概在外人看来,如今是宁远侯府和皇后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吧?既然如此,自己更没有什么好担心的,只要自己偃旗息鼓,一心抚养四皇子。别的人想争,就让他们争去吧。
而欧阳询,如今不过是个六品翰林编修。欧阳家同裴家本来是世交,同裴家一样,也是书香世家,在朝里家人、门生、故旧都数不胜数。可是他们因为裴家悔婚,同裴家不说水火不相容,也已经有许多年不来往了。这一次,他应该不会想着要投靠自己,同皇后一争长短,同宁远侯府别出苗头了吧
想到这里,皇贵妃终于释然了,脸色也舒展了许多。眼看暮色四合,深秋的夜晚,夜露寒霜已经很重了,也觉得身上有些凉飕飕的,皇贵妃便从芍药亭里起身,带着宫女回内宫去了。
第二天,皇贵妃一大早起来,觉得神清气爽,坐在床上都弄了一会儿四皇子才命人过来服侍自己梳洗,又出去用了早饭。
这一天,本是欧阳询派了他妻子赵氏进贡向皇贵妃表忠心的日子。
如今日上三竿,上一世赵氏在这个时辰都已经出宫了,这一世却连个影子都没有
皇贵妃终于放心了,心情极好的去抚琴。
一区“风起云涌”没有奏玩,皇贵妃的大宫女红丹进来回禀道:“启禀皇贵妃娘娘,翰林院编修欧阳询大人的夫人赵安人进来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翰林院编修是六品,六品的正室妻子可以敕封安人,赵安人便是赵氏的品级。在宫里,对外命妇都是按品级称呼的,没有品级的外命妇,本来是不能进宫的,除非有皇帝或者皇后的特许,当年宁远侯填房夫人裴淑芬,还没有诰命的时候,就是有了皇后的特旨和腰牌,才能入宫走动。
同乐红丹的回禀,皇贵妃正在拨弄琴弦的手指哧啦一声在那具凤尾焦琴上划开,不仅拉断了琴弦,更是将手指割了深深一道伤痕,几乎可见手指里的白骨,鲜血顿时在凤尾焦琴上四处滚动,溅的到处都是。
红丹惊叫一声,赶紧对外面的人吩咐道:“快拿止血的白药和蒸过的方巾过来,娘娘受伤了”
只听见外面一阵奔跑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几个宫女和姑姑们拿着要想鱼贯而出,过来帮皇贵妃包扎。
皇贵妃之才觉得手指上钻心的疼痛,不过这疼再厉害也比不过他心里无尽的恐惧。怎么好似前世的一切,怎么躲都躲不开似的。
红丹帮着皇贵妃换了大衣裳,又命人将风味焦琴拿出去清洗,换铉。见皇贵妃刚刚流了很多血,红丹又命人煮了阿胶当归红枣汤过来,让皇贵妃喝了暖暖身子。
皇贵妃热热的喝了一碗浓稠的阿胶当归红枣汤,才缓过劲来,脸上微微带了一丝红晕,问红丹:“赵安人如何进宫,是谁召她进来的?”上一世,本是皇后召她进来的。
红丹陪笑道:“奴婢也是才刚知道的,原来同兰贵人一个宫里的赵贵人,表示因为有孕晋封了的赵婕纾,是这位赵安人的远方堂妹。婕妤快生了,想念家人,所以禀了皇后,召这位远房堂姐进宫叙旧。赵安人刚从关雎宫里出来,才到娘娘这里束请安。”
外命妇入宫·无论见谁,都会到皇后和皇贵妃宫里请安问好的。
皇贵妃听了这话,却更是狐疑不定。
上一世的时候,可没有听说过欧阳询的妻子跟宫里的赵贵人有什么关系。况且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岚贵人已经临近死期,赵贵人并没有有孕,而是跟岚贵人闹了别扭,吵到圣上那里,让圣上一怒之下·将她贬作了才人,一辈子也没有晋升,更没有诞育皇子的机会,最后老死在宫中罢了。
如果从上一世的经历来看,这位赵安人和赵婕妤的关系,实在值得怀疑。
想到此,皇贵妃倒是起了心思·要会一会这位赵安人,看看这一世,她会说些什么。是过路的人情,过来说些闲话,尽个礼呢。还是同上一世一样,有心过来同自己交好,完成她夫君的嘱托。
“命人请赵安人去崇华殿坐坐·本宫马上就来。”皇贵妃叮嘱道,特意挑了个同上一世完全相反的宫殿来见她。
红丹领命而去。.
皇贵妃将头上的四凤五翟珠钗冠拿了下来,就在椎髻上插了一只赤金累丝牡丹团簪·将玫瑰紫滚边飞凤纹的宫装换了下来·改穿豆绿色琵琶襟小碎花的通柚夹袄,配着同色的长裙·才扶着小宫女,缓步往崇华殿里去了。
崇华殿虽然名字里带个“殿”,其实是一所颇为简陋的屋子。里面的陈设极为朴素,面积也不大,上首的座位同下首的座位之间,不过几步路的距离,实在是没有得宠妃嫔居所应有的气势。
见到皇贵妃淡妆素服走进来,安人赵氏忙起身,给皇贵妃行了大礼。
皇贵妃含笑招呼道;“让安人久等了。不用多礼,坐吧。安人过来看本宫,是安人有心了,本宫感激不尽。”
赵氏忙恭恭敬敬地起身答道;“娘娘客气。臣妇能有幸得见娘娘的天颜,是臣妇的福气。”
皇贵妃仔细看着赵氏,见她还是一脸沉肃的样子,身上的穿着打扮同上一世无甚差别,就连眉宇间的那种恭敬顺从,都别无二致。
皇贵妃微微有些失望,将手伸了伸,道;“本宫不是有意来迟的。只是刚才抚琴,一时乱了弦,将手指割破了······”
赵氏惊讶地抬起来,飞快地在皇贵妃包得严严实实的手指上觑了一眼,才低头道;“是臣妇来得不巧,惊扰到娘娘了。”
皇贵妃一笑,总算有些同上一世不一样的地方了。
“你坐,不干你的事。是本宫自己不小心。在你来之前,就伤到手了。”皇贵妃轻描淡写地道。
赵氏惴惴不安地坐下,又说了几句闲话,看看四围都没了旁人,才咬着牙,将夫君的嘱托说了出束,道;“皇贵妃娘娘一定要保重自己和四皇子。
以后的福分大着呢,不急在一时。我们欧阳家,心心念念都是皇贵妃和四皇子的安危。”
皇贵妃乍然听到这同上一世一模一栉的话·忍不住恨恨地掐了一把自己受伤的手指,让那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