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圆圆一进来就好奇地四处打量。
苏诚道:“怎么好像第一次来一样?”
“嘿嘿,没什么?只是觉得这里比咱们家可差多了。”
“当然不能比。”苏诚勾了勾唇,想起团团跟他描叙过的家的样子,花树环绕,清香拂动。院中能品茶赏景,屋内整洁宽敞,装饰奇特,一桌一椅都充满了温馨。他真的迫不及待地想回家看看了。可惜……
这时,白潜从外面走了进来,沉声道:“那人果然有问题。”
“什么问题?”苏诚神色一肃。
白潜看了圆圆一眼。
苏诚道:“没关系,‘团团’不会乱说的。”
圆圆连忙点头。
白潜于是回道:“我跟踪到那人住的地方,发现他已经购置了将近四十种药材。”
“知道有哪些药材吗?”
“栗仁、紫柏、蜈蚣、艮毒草、蓝芝、妖蔻……”白潜一口气报了三十几种,显然他对药物颇有了解。
苏诚沉吟:“这些是做什么的?”
白潜摇头:“虽然我略懂医术,但是实在猜不出这些药材能配出什么药。”
圆圆转了转眼珠子,突然问:“这些药材里有‘崖红’和‘青煞’吗?”
白潜一愣:“这是什么?我从来没听过。”
“嗯,‘崖红’是一种花瓣很多的花,香味很特别,带了一点苦涩。‘青煞’是一种如同手掌的东西,又软又韧,气味刺鼻。”
“你这么一说……”白潜回忆了一下,道,“我进屋的时候确实好像闻到了一种苦涩的香味,但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至于‘青煞’,我没找到。”
苏诚问:“‘团团’你问这个,难道是知道些什么吗?”
圆圆回答:“我曾经在《大华古方》上看到过这样的配方,是用来炼制一种名为‘恋尸’的毒,需要用到五十四种药材,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崖红’和‘青煞’。”
“‘恋尸’?这是什么样的毒?”
“据记载,中这种毒的人会在一个时辰之后,毫无征兆地暴毙,事后也查不出死因。”
苏诚皱眉:“这有什么特别吗?很多毒药都有类似的毒性。”
圆圆道:“《古方》上特意记载了这种毒,并将其列为世间十大奇毒之一,并不是因为它置人于死地的毒性,而是因为这种毒能够传染。”
“传染?”苏诚惊异。
“是的。第一个被毒死的人,他的尸体十天之内不腐不臭,如同睡着一般,但是所有接触过他皮肤的人,都会中毒,并成为新的毒尸。”
苏诚和白潜倒吸了一口凉气:“世上竟然有这样霸道的毒?”
圆圆倒是面不改色,他当初还想研究一下的,可惜《古方》只罗列了炼制“恋尸”所需的药材,并没有写如何炼制,再加上这其中有几种药材很稀缺,所以他只能暂时放弃。
《古方》的主人似乎对十大奇毒讳莫如深,记载个大概只为提醒后人警惕。
“但是,他们为何要大费周章地在戒备森严的菀城炼毒,而不在隐蔽的地方先做好呢?”白潜提出疑问。
圆圆解释:“这个我也知道,因为‘恋尸’只有在制作出来的十二个时辰之内食用才能发挥毒性。”
两人恍然。
“过几天就是‘庆未节’,宫中虽然明言今年要节省,不会举办国宴。但皇子大臣们,应该还是会举办一次宴会。”苏诚严肃道,“无论那个人是不是针对这次宴会,我们都得谨慎。”
白潜点头:“我已经叫人盯住那人了。若他的毒药炼制出来,我们会及时掉包,然后再看看他下一步想干什么。”
在这敏感的时候,任何疏忽都是致命的。这次真是多亏了这个孩子,他真的很会给人带来惊喜。
白潜交代了一下便出去了。
苏诚从思绪中回过神来,突然肃容道:“‘团团’,你平时就看这种书?这是小孩子能看的吗?”
“不是。”圆圆连忙摇头,“大耘爷爷临终前送了娘两本书,一本《大华针灸术》,一本《大华古方》,我翻过一次,娘就收起来了。但是我过目不忘,那两本书的内容早已铭记于心,可能连娘也不知道我有偷偷研究这些东西。”说完,还吐了吐舌头。
苏诚看着眼前这个孩子,他先前怎么会认为“团团”是个稳重的孩子呢?明明是如此古灵精怪啊!而且还过目不忘,这小家伙真是他苏诚的儿子吗?不是妖精变的吧……
摇了摇头,他也没再多说什么。谁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聪明呢?只要以后多看着他一点,别让他随便做危险的事就行了。
又想到“团团”刚才说的,那位高寿的大耘公竟然已经去世了。看来他不在的这些年,村里真的变化很大。
“爹。”圆圆突然叫道,“过几天是庆未节,爹会陪我吧?”
苏诚面有难色道:“抱歉,儿子,爹那天肯定有重任在身,不能陪你了。我请齐叔叔陪你出去玩吧。”
圆圆咬了咬唇,一脸不满,心中也有些急。因为他跟团团约好,那天要找机会汇合。
看来需要另想办法了。
不过,他这个爹到底是干什么的啊?圆圆再次好奇起来。
三天后,正是一年一度的庆未节,这是离国深秋的一个传统节日,既为庆祝丰收,又为祈求平安。
这天,所有离国百姓都会和家人聚在一起,做叠层饼和酥合汤。
本来团团和圆圆约定,在这一天傍晚把他们爹娘都带出来,来一次合家团圆。可惜计划有变,苏诚一早出去就不见踪影。圆圆身边跟着齐扬,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团团还不知情,只是依旧叫江不予出了门,并且支开了苏珉。
不知这回,苏诚和江不予能否顺利相见……
34、重逢 。。。
江不予带着团团逛了一阵,便被团团拉着在一家小店坐下了。
“饿了吗,团团?”江不予边给他倒水边询问。
团团点头:“是有点饿了。”
“那就叫点东西吃吧。今天是庆未节,我们好好吃一顿。”虽然身上的银钱所剩不多,但偶尔“奢侈”一把倒也没关系。毕竟团团已经找了回来,相信不用多久就能回家了。
团团忙阻止道:“娘,我们先喝口茶就好,待会晚上逛街,一路肯定有很多小吃,团团想留着肚子吃很多很多好吃的。”
“现在已经是晚饭时间了,团团不怕饿坏了?”江不予摸了摸他的脑袋。
“不会。”团团摇头,见江不予不再坚持便暗自松了口气。
正在这时,他看到斜对面的巷子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人影——是圆圆。
团团看到圆圆冲他招了招手,然后嘴巴一开一合似乎说着什么。集中精神听去,才清楚他说的是:“计划有变,爹有事,来不了了,我们下次再想办法。”
这句话重复了三遍,直到圆圆确定团团听到了才转身离开。
团团低下头掩去眼中的失望。
江不予背对着门口,所以什么也没发现。
她想到庆未节是家人团聚的日子,便问:“团团,这都几天了,圆圆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团团转了下眼珠子,回道:“应该快了,他说和爹多相处几天后,就一起回来见我们。”
江不予默然,一说起苏诚,她就有点忐忑,神思不属,于是也就没再多问了。
两人又休息了一会,便起身朝最热闹的集市中心走去。
那边,圆圆给团团传完信之后,就走到街口等着被他支开的齐扬。
不一会,齐扬拿着一包酥果走了回来,一边把手上的东西递给圆圆,一边道:“这会买酥果的人可真不少,我排了半天的队,喏,尝尝。”
圆圆高兴地接过小吃,心中却想着今天好好的一个团圆日就这么浪费了,唉……
是夜,民居附近静寂无声。苏诚一个人在巷子中转了半天之后,回到临时居住的地方。
屋内黑暗一片,显然没人在家。
苏诚也没点灯,进房将手中包裹里的夜行衣和面具等物件藏好。
本来他今晚应该留守在大皇子府邸的,今晚那儿聚集了都城众多的皇亲国戚和朝廷重臣。但是此次追击刺客的行动异常顺利。当初托“团团”的福发现的那个可疑份子正是想扰乱宴会的元凶之一,在他自认为下毒成功离开后,苏诚他们便顺藤摸瓜地抓住了其他几名潜伏的刺客。
之后人都被押入密室,交给了刑讯高手。至于是否能从刺客口中挖出更多的情报,那就不是苏诚等人的事了。
苏诚换下夜行衣,一路赶回家,其实是想着陪自己儿子。
把东西都放好之后,他便赶往夜市。
今年的庆未节虽然比往常清冷了一些,但夜市上依然人来人往,路边货郎叫卖不断,诸如面具、糖人、胭脂水粉、吃食、字画等等,应有尽有,玲琅满目。
苏诚无心多看,目光不停地搜索着那个熟悉的小身影。
突然,他的目光一沉,看到不远处一名女子正牵着一个男孩在街道上闲逛,那个男孩的身形与“团团”极为相似。他快走几步,刚好看见了男孩的侧脸,正是团团。
他皱起眉头,团团怎么会和一个陌生女子走在一起?他不是应该跟在齐扬的身边吗?
带着疑问,他朝前面两人靠近。
团团耳朵忽然动了动,不经意地回头看了一眼,心中顿时惊喜:爹竟然来了!
他拉了拉江不予,说:“娘,咱们去个人少点的地方,我要尿尿了。”
“好。”江不予忙牵着他朝一边的巷子走去,刚准备进去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冷硬的质问声:“女人,你要带着我儿子去哪?”
江不予一顿,疑惑地回头,只见一名身材高大、面色不善的陌生男子正直挺挺地立在街道边,冷冷地注视着她。
“爹。”团团欢喜地叫了一声。
爹?江不予心头一颤,是苏诚?再仔细看去,果然见到那人额头上“S”状的胎记。
“团团,过来!你怎么能随便和陌生人走呢?你不是该跟着齐叔叔吗?”苏诚的声音有些不悦。
团团看了看江不予,暗自吐了下舌头。
江不予深吸了一口气,拉着团团从暗处走出来。
“是你?”苏诚略带诧异。这不是那天被他从百花园救出来的那名女子吗?
江不予听他这语气,以为他认出自己是他的“妻子”,也没觉得奇怪。只是点了点头,说了声:“你好。”
团团见自己爹娘见面这么不冷不热,忙说:“爹,这是团团的亲娘!”
哪对父母还需要经自己孩子的介绍才认识的……
苏诚脸上一呆:她……竟然是自己的妻子?
再次细细打量江不予,只觉得这女子面容雅致,丰神秀丽,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又想起那晚在百花园时她虽然一身狼狈,却依然不屈不畏,没有一般女子的懦弱退缩。
几年前对她的记忆早已模糊,苏诚几乎快忘记有这么个女人。直到前不久从团团口中知道她所做过的一些事,才惊觉这可能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女人,勤劳、善良、有才识。于是她在他脑中慢慢生动起来,他开始默默勾勒她的形象,直到今日见到本人,他才彻底将她刻印完整。
在苏诚打量江不予时,江不予也在打量他。这个男人看起来比她想象中要可靠,虽然不是俊美的类型,但是五官端正,目光锐利,身材也比一般人壮硕,站在那儿自有一股难以形容的气势。
她想,这可能是多年在杀场培养出来的气场,肃然而冷峻。
就第一印象而言,江不予表示还能接受。
“爹?娘?”团团见两人对视半晌都没说话,便小声地唤道。
江不予回神,低头对团团说:“对了,你不是要嘘嘘吗?赶紧去,娘在这里等你。”
团团扭捏了一下,不好意思地说:“我又不想嘘嘘了。”
苏诚这时上前几步,依然定定地望着江不予。
直勾勾地看什么?本来还算淡定的江不予在对方的目光中有些不自在起来。
正当苏诚准备开口时,旁边突然传来一个惊喜的叫唤声:“爹,娘!”
苏诚回头,只见齐扬带着……“团团”(?)走了过来。
倏地又看了看江不予身边的团团,再看了看齐扬身边的“团团”,视线在两个“团团”之间移动。
一向镇定的苏诚也忍不住惊异了。
眼前这两张一模一样的小脸……到底是怎么回事?
旁边同样吃惊的齐扬也惊呼:“是双胞胎吗?”
圆圆笑嘻嘻地说:“想不到今晚能见到爹。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苏柏诺’,小名圆圆,和团团是双胞兄弟。”
“圆圆?”苏诚忍住激动,有些不可置信地问,“我……我有了两个儿子?”
说着,朝江不予望去。
江不予点头,看这人诧异的样子还挺有趣。
“那跟我到宛城是哪一个?”苏诚问。
“是我。”团团回答。
圆圆补充:“不过几天前就换成我了。”
苏诚突然恍然:“难怪觉得团团前后性格有些不一样,原来……”
团团圆圆两小家伙相视一笑。
没想到他们会把这件事瞒下来,江不予又好笑又好气地说:“你不用诧异,你不仅有两个儿子,还有一个女儿。”
苏诚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
“我当初生下了三胞胎,分别取名苏墨承,苏柏诺,苏笑妍,女儿小名‘小小’,这次没有来,留在了苏田村陪她奶奶。”
“啊……原来这位就是嫂子。”齐扬这才搞清楚状况,忙施了个礼,又看了看两个小家伙,望着苏诚的目光那是无尽的羡慕嫉妒恨。
苏诚则被这突来的惊喜震住了。原本知道自己有了团团这个儿子已经是莫大的欢喜了,没想到这一下子竟然又多出了两个。老天爷真的待他不薄,七年多的苦累,他受得值了。
“咳,看来我留在这是多余的。”齐扬笑道,“老大,今晚你就陪嫂子吧,那边我替你守着。”
苏诚冲他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那……现在是一起逛街,还是回住的地方?”江不予问道。
“先回去吧,以后有的是机会逛。”苏诚眼中闪过浓浓的笑意,一把将团团圆圆抱在怀里,引得两个小家伙乐颠颠地叫着。心中已经被喜悦填得满满满的,谁还有心思逛大街?
一路上,苏诚和团团圆圆谈笑不断,江不予只是默默地带路,她心中的很多疑问,看来很快就能得到解答了。
不多时,几人来到目前租住的地方。
苏诚抬头看去,眼前是一间简陋的民居,推开院门,屋里竟然透出灯光。
“这里除了你们还有其他人住吗?”他问。
“是苏珉。”江不予回答,“这一路上多亏了他的照顾,否则我肯定不能顺利地找到这里。”
苏诚眼中闪过惊喜,苏珉可是他最好的兄弟,分开七年多,今天终于要重逢了。
随即他突然想到苏珉的亲大哥,又看了看江不予,眼中的喜色淡了一点。
七年多,真的是人事全非。兄弟,该怎么面对你?
35、名字 。。。
听到院子中的响动,苏珉从屋里跑出来,嘴里喊着:“不予,你回……”
后面的话在见到江不予身边的人之后便消失了,他先是一阵呆滞,然后惊喜地冲过来,搭住苏诚的肩膀道:“阿诚,你还活着!”
苏诚把怀里的孩子放下来,和苏珉拥抱了一下:“是的,兄弟,我活着回来了。”
苏珉刚准备说话,眼睛忽然看到一旁的江不予,脸色顿时变了变,随后又想到什么似的,立刻放开苏诚,问道:“那我大哥呢?他怎么样了?”
苏诚神色暗淡了一下,拍了拍他的肩膀,叹道:“我们进去说吧。”
说着,两人便去了苏珉的房间。
江不予看着苏诚刚才的神情,猜测苏珉的大哥估计已经战死了。
摇了摇头,她招呼着两个孩子进了屋子,给他们烧水洗澡。两小家伙刚才和亲爹交流得很欢,依然兴奋得很,洗澡时十分不老实,打闹成一团,把江不予一身都弄湿了。
没办法,她所幸也抹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费了一把劲把小家伙们哄上床,又被要求讲了半天的故事,直到深夜他们才顶不住睡过去了。
江不予在两人额头上都印上一个吻,想着苏诚今晚可能会跟苏珉彻夜长谈,不过为以防万一,她也没打算回自己房间,还是暂时跟孩子们挤挤吧。
正当她准备脱衣服上床时,门边传来苏诚低沉的声音:“……能出来一下吗?”
江不予一顿,回头看看略开了一条缝的木门,犹豫了一下还是出去了。
两人进了另一个房间,苏诚倒了两杯水,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她坐。
江不予也不扭捏地坐了下来,看了他一眼,主动问了一句:“你……不跟苏珉多叙叙?”
“他想一个人静一会,他的大哥……”苏诚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没有说下去。
江不予点点了头,也没再多问。
苏诚默默地注视着她,依然还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陌生的女子就是他的妻子。想当初自己迫于无奈而买下一名女子,成亲时她是那么柔弱而无助,他几乎认为自己做了一个错误的决定,可惜他没有时间再想其他办法了。最后带着无尽的担忧上了战场,一去七年多,再见面时,那个小女子竟然变成如今这样一名贤惠坚强的女人。
刚才在门外看到她亲吻孩子时的温柔,他心中所有的烦恼仿佛在一瞬间都消失了。
“这些年……辛苦你了。”苏诚真诚地感谢。
江不予摇头:“这是我应该做的。”
她已经把那里当作了家,所以做任何事都是自然而然的。
“你既然活着,为何这些年都杳无音讯?”她问。
苏诚叹了口气,回答:“并非我不想报信,而是没有办法。刚入伍的时候,新兵训练异常辛苦,除了吃饭睡觉就没有多余的时间。训练不过一个月,新兵就被派上了战场,当时近两千新兵,在第一战的时候就死得只剩下百多人。苏珉的大哥也在那一次便战死了。”
真难以想象,那是多么惨烈的场景!江不予暗自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