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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冬儿走到灶前,揭开锅盖抄起铲子把里面的白菜熬土豆翻腾了几下,又加了点水,继续熬着,锅的周边还炕着几个玉米面饼子,虽然不是大鱼大肉,在这兵荒马乱的时候,有吃有喝,她也就知足了。
“鹰娘做得饭真香。”公子哥吸了吸鼻子,感叹了一声,又一骨碌从病床上爬起来,第无数次地哀求:“鹰娘,嫁给我吧,我会对你很好的,你要星星我就不敢给月亮,我也会对鹰哥好。”
林冬儿第无数次地耐着性子回答他:“刘公子,我已经和你说过了,我不会再嫁人,你还是另寻其他姑娘吧!”说着净了净手,提着一个匣子走过来,里面摆着无数支银针,她拿起一支,正待要给他针灸,安老头带着安鹰回来了,一看见病床上躺着的人,怒气冲冲地走过去,一把将他扯了下来,“去去去,我们这里不欢迎你。”推攘着就把刘公子给赶走了。
“唉,这个犟老头。”刘公子无奈,又深情地望了林冬儿一眼,“明天我再来看你啊。”说完颠儿颠儿地离去。
刘大同刘公子是这小镇上的大财主,家有良田千顷,去年死了妻子,他就想娶林冬儿做填房,林冬儿有一个拖油瓶他也不计较。实在是想要得到美人的心情过于强烈,隔三岔五就要光顾一次医馆,从最初装病到现在直截了当的求爱,他很有耐性,可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刘大同屡次被拒,却仍然决定就这么锲而不舍地追求下去,总有抱得美人归的一天。
安老头看着刘大同的背影消失,没有一点好脸色地和林冬儿说道:“以后少招惹他,游手好闲,别人都去打仗,就他还在这儿瞎晃悠,没脸没皮。”
林冬儿听着笑了笑,也不做声,将那二两银子装在荷包里,自顾自去盛饭。她倒是不讨厌刘大同这个人,而且每次变相地还给她送点银子过来,有钱挣谁不挣,尤其是现在,大家日子都不好过,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病,也不会来找她看,医生没病人可看,日子就过得捉襟见肘。
安鹰很懂事地踩着小板凳去洗他的小脏手,林冬儿布置好碗筷,过来扑打着他身上的灰尘,嗔怪道:“鹰儿,你又和人打架了,瞧瞧这一身的土。”说着把他那只朝了天的羊角辫散开三下五除二地梳好,抱着他去吃饭。
安鹰的小胳膊环着林冬儿的脖子,亲昵地和林
冬儿挨着脸,嘻嘻笑:“娘亲,这次又是我赢了,爷爷说我以后长大了能当像瑞王一样的大英雄。”
这话林冬儿也听过无数次了,从最初心内惶恐的波动到现在的心如止水,她已经不当一回事儿了,板着脸训斥他,“鹰儿,不要成天打打杀杀,你背的书可背完了?”
“嗯。”安鹰很自豪,“娘亲让我背的书我一早就会背了。”说着就开始背起来:“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林冬儿听着这稚嫩的童音,焦躁的心情便平静下来,吧唧在儿子白嫩嫩的小脸蛋上亲了一口,安鹰也立即嘟起红红的小嘴在娘亲的脸上印下自己湿湿的吻。
娘俩都坐在了饭桌上,安老头却依然坐在高高的门掀上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眼睛空蒙地望着门外,安静的小镇,青山绿水,炊烟蔼蔼,像一副水墨画一样,仍旧是那么美不胜收,可是,他皱纹纵横的脸上却满是忧郁,不知在想着什么。
“爷爷,吃饭了。”林冬儿叫了一声,把剥好的两颗鸡蛋分别放在了安鹰和安老头的碗里。
安老头在门上磕了磕旱烟,直起身来,长出一口气,“唉,我吃不下,前几天瑞王又吃了一次败仗,张家李家的两个儿子都没了,老人们哭得很是凄惨。”
林冬儿顿了顿,高大挺拔的凌啸渊身披战袍的英姿就在她的脑子里晃了晃,然而前尘如梦,离她已经那么遥远了,她甩了甩头,给安老头碗里添了点菜,“爷爷,快吃吧!”
老人吃了几口,又把筷子放了下来,叹了一声,“蛮子已经把单县给占了,咱们这儿可就不保险了,我吃不下啊。”
“那……”林冬儿心里一动,早就想说,此时便乘机提议:“那咱们干脆收拾收拾离开这儿吧!”
啪,老头把玉米饼子往桌子上一摔,那皱纹密布的脸气得皱皱巴巴,“冬儿,你这话怎么说的,国家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我们不想着为国效力,你还要逃,我一个老头子还恨不得年轻三十岁,也去参军打仗,你年纪轻轻地,就光顾自己……”老头越说越大声,气得瞪着眼睛,“孬种,你想过没有,大越国要是亡了,我们就是亡国奴,还想往哪逃,镇里又开始征兵了,我老了报名人家不要。”
林冬儿被这个倔老头训斥地默默低下了头,心里在盘算着怎么说服他。
那安老头看着她黑鸦鸦的头顶,眼睛突然亮了亮,“冬儿,你已经得了我的真传,接骨技术又好,干脆你去吧,去军队里做个医生,总比在这儿晃荡着有用,就算是替我这个老头子为国家做点贡献。”
什么?林冬儿怔住了,“爷爷,我可是个女子啊,女子怎么去当兵!”
老头不动声色地笑了笑,摸了摸自己的山羊胡子,一脸的高深莫测,“放心吧,我自有办法,谁说女的就不能当兵。”
林冬儿眉头蹙着,寻找借口,“可我还有孩子要照顾,我也得照顾您啊!”她实在是想不到老头居然有这种滑稽的想法,她早知道她的这位师父是个大怪物,这种想法也亏他想的出,她才不会去战场,不是怕死,就是不想再和前尘往事有任何牵连,她也不想再见到凌啸渊。
“我和鹰哥你不用操心,你就告诉我你到底去不去。”老头的脾气上来了。
“我不去。”林冬儿也执拗起来。
老头噌地一下站起身,“不吃了。”说完气呼呼地走到自己的屋子,啪地关住了门。
林冬儿无奈,拍着门求老头,“爷爷,您身子骨刚好点,不吃饭怎么可以,别和我怄气了啊,冬儿给您陪不是。”
老头在屋子里哼了一声,半响也不出来,林冬儿揉了揉眉心,她在想是不是得采取点手段迫使老人和她走。
安老头对林冬儿有再造之恩,想当初她投身于他的医馆,没多久就发现怀孕了,老人为了她不被人指指点点,毅然决然地带着她离开了自己经营了几十年的医馆,来到了这个边远小镇,一切重新来过,对外宣称是自己的儿媳妇,死了儿子,和孙子儿媳相依为命。老人把自己的平身所学都传给了林冬儿,他们在这里也住了有三年多,安安静静,与镇子里淳朴的老百姓们相处甚欢,林冬儿很满足,以为就这样和自己的宝贝儿子可以平平淡淡地过一辈子,谁曾想一场战争让她的美梦再度破碎,她想过自己带着儿子逃,可老头就和她的爷爷一样,怎么着也得把他带上。
一下午老头把自己关在屋里也不知在鼓捣什么,晚上林冬儿熬了稠稠的米粥给老人喝,老人依然没有出来,只在屋里威胁她,“你不去当兵,我就不吃饭。”和一个闹脾气的小孩儿一样,林冬儿真是毫无办法,把饭食给他放在了门口。
老头忽然走了出来,楞了林冬儿一眼,也不吃饭,气汹汹地出去了,约莫过了半个时辰又回来了,依旧不理林冬儿,一头钻进自己的小屋又鼓捣起来,直到深夜那屋里的灯都没有熄。
林冬儿有些担心,几次敲门,老头就给她哼哼两声,表命自己还活着呢,但依然处于绝食状态,屋外的米粥动都没动。真倔啊,林冬儿哀怨了一声,也不再理他,她都想好了,老头一吃饭,就给他神不知鬼不觉地掺点嗜睡的药物,雇辆马车强行把他带走。
深夜人们都睡了,林冬儿依然掌着灯看医书,这已是她形成的习惯,安老头的医药书籍有很多,林冬儿废寝忘食地学习着
,一丝一毫也不敢懈怠,她知道要想当一名好医生,她还远远不够,虽然这三年来,她一直都很努力,度过了无数个不眠不休的夜晚,尝过近万种草药,还差点中了毒,为了学好针灸,她就在自己身上扎,那其中的苦就不说了,好在她现在已经是一个经验老道的医生了,对各种疑难杂症也能够游刃有余地去应对。
睡在炕上的安鹰突然坐了起来,连眼睛都没睁,软软地叫着:“娘亲,鹰儿要嘘嘘。 ”说着张开双臂让林冬儿抱,林冬儿伺候他解了手,小家伙就胶皮糖似地粘在了林冬儿身上,那软滑的小身子紧紧贴住她,抱着她脖子,“娘亲,该睡觉了。”
林冬儿亲了自己的宝贝儿子一口,熄了灯,将安鹰搂在怀里,借着窗外皎洁的月光看着儿子的眉眼,除了那张紧抿着的小嘴和紧皱着的小眉头有些像凌啸渊之外,其他还真得和自己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瑞王打了败仗。”安老头的话响在林冬儿的耳边,她就不可抑制地忆起了那个人,他曾经和她说过“我要像雄鹰一样搏击长空,高高在上”。林冬儿生下孩子时,不知怎的就想起了这句话,她就给儿子取名鹰,也希望他以后能够长空万里,其实儿子叫凌鹰呢,为了掩人耳目,才姓了安。不过那又有什么关系,反正,这只是她一个人的儿子,王爷早已把她给忘了吧,林冬儿想着,可那个男人的影子却更加清晰起来,感觉他现在离得她是如此之近,已经不足百里了,林冬儿有些害怕,本能想逃,既然离开了就不要再有牵扯,想起了那些心酸的往事,她怎么会傻到再去战场,万一相遇怎么办?
也许是感受到了娘亲的注视,安鹰打了一个小小的呵欠,睁开了眼睛,糯米般的小牙齿咬了咬嘴唇,和林冬儿撒娇道:“娘亲,鹰哥儿不想梳女孩子的头发,穿女孩子的衣服,他们都笑话我。”
“乖,别管他们怎么说,十岁以后,娘亲就把你变回男娃。”林冬儿将安鹰的小身体又往怀里抱了抱,安慰着。其实她也不想这么做,但是安鹰一岁的时候有一次一个道士来看病,那道士一眼看见安鹰,就惊异地说道:“你这娃娃生的不凡,富贵之命,可他十岁之前有一大劫呀,你不得不防!”
安鹰是她的命根子,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林冬儿当即就慌了神,那老道却说:“我教给你一个破解之法,十岁之前把他当女娃养,千万不要与外人所知,也不要把他带到东北方向,那是非之地,可能会遭致血光之灾。”
林冬儿自此便把安鹰打扮成了女孩儿样。安鹰的请求再次招到了娘亲的拒绝,小眉头皱了起来,两条黑黑的粗眉毛很不和谐地在他光洁
白净的额头上爬着,林冬儿轻轻地摸了摸儿子又硬又粗的眉,真是和爹娘的一点都不像。倒是像一个人,她的记忆里突然出现了那个人的身影,那纯良无害,明媚灿烂的笑容,那英气勃勃的眉毛,他为了探望她还装扮成了女人,林冬儿不由笑了,那个少年现在也已经长大了吧……
林冬儿这天晚上辗转反侧很晚才睡着,脑子里都是这些乌七八糟的往事。
第二天,她醒得晚了,赶紧起来做早饭,安老头破天荒地已经把饭做好了,稀稀的小米粥,还有几个窝窝头,一碟腌咸菜,看见林冬儿带着安鹰出来,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努了努嘴,指着桌子上盛好的两碗小米粥,“喝吧,我给你们晾着呢,正好喝!”
“爷爷不生气了?”林冬儿挺高兴,再次重申:“我一个妇道人家真的不合适去战场。”
安老头还是低低地哼了一声,也不说话,呼呼地喝着小米粥,似乎很香甜。林冬儿让安鹰拿着小勺自己吃,她也小口小口地喝着,突然就听见安鹰弱弱地叫了起来,“娘亲,鹰儿肚子疼。”
“怎么了?”林冬儿看见宝贝儿子脸色煞白,赶忙抬手抓住他的手腕号脉,儿子的头却软软地搭在了一边,一会儿就睡着了。
“鹰儿。”林冬儿慌了,再摸脉搏,跳动极其微弱,她凄声叫道:“爷爷,你给鹰哥喝了什么?”
安老头不慌不忙:“没什么,冬儿,你只要答应我去当兵,我马上就让鹰哥醒来。”
“可您怎么能这样?”林冬儿气得站了起来,“我不去。”一道清越的男中音突然从自己的嗓子里发出声,林冬儿惊恐地抓住自己的脖子,“怎么回事?”还是男人的声音。
“我给你用了点药。”安老头缓缓说道:“冬儿你不要怪我,我老头子恳求你替我上战场,好吗?我年轻时也上过战场,最知道一个医生在军队里的作用,征兵的官员都说了,这次特别缺医生,你就去吧,我会替你照顾好鹰哥。”
“可我是个女人啊!”林冬儿嘴里吐着男人的声音,急得眼眶发热,不由想哭,如果不是瑞王征战,她可以去为国效忠,可她是从他的眼皮子底下逃走的,现在要以什么心情去面对他。
“这个不妨事。”老头狡黠一笑,“我老头子总还藏着一手,有些歪门邪道没教给你。”说着掏出了几颗乌溜溜的药丸,“我昨天做了一天一夜,这个你吃下去,容貌会有点变化,每隔三个月吃一丸,不吃很快就恢复原貌了,也没有副作用。”
林冬儿早就知道老头还藏着几本异书没有让她看过,果然那书是有用的,但她把嘴唇抿得紧紧的,就是不喝药丸。
老头平下了脸,
“那你走吧,你太自私,我看错了你,就当我没收留过你,你以后永远就是这男人的声音,鹰哥也醒不来了。”
“爷爷。”林冬儿急得拉住老头的袖子,眼泪终于滑出了眼眶,“我不想去,你不要逼我。”
“冬儿,你别怕。”老头又和缓了神色,苦口婆心道:“死不了你的,医生都在大后方,我把你当女儿看待,怎么会舍得你送死?”说着眼睛里也逸出了点点水光,“可眼睁睁看着伤亡名单上那一串串的人名,我一夜一夜睡不着啊,那些都是咱们的邻居,有好几个都是拯救不及时死的,如果征兵的官员们要我,我哪里会让你去,就算我老头子求你了……”说着老泪纵横,要给林冬儿下跪,林冬儿赶紧把他扶了起来。
那句“医生都在大后方”把她给说动了,如果是在大后方,那就没有机会接触凌啸渊了吧,林冬儿沉思着,她也知道“医者父母心,学医就是为了救死扶伤”,这是老头经常给她灌输的思想,她又看了看皱着眉头睡着的安鹰,把他小小的身体紧紧抱在怀里,狠狠心,接过药丸喝了下去。
☆、晋江原创
这颗药丸喝下去,那自然是变丑了。原本水嫩清秀的小脸蛋像白面馒头一样膨胀起来;眼皮变得浮肿;把本可以称得上是剪水秋瞳的大眼睛映衬得像是眯眯眼一般,这还不是最差劲的;变化最大的就属嘴唇了;如兰芷一般的朱唇胀啊胀,最后变成了两根香肠嘴;林冬儿只觉得自己的五官紧绷绷的,很是惊骇;虽然她并不十分注重自己的容貌;但自恃也算是个小家碧玉。看着老头满意地抚着胡须点头;她赶紧跑到铜镜前瞅了瞅;不由发出一声悲鸣;“爷爷,怎么会这么丑?”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老头笑盈盈地走上前,拍拍林冬儿单薄的肩膀,“冬儿,太漂亮会生祸端,丑了没人注意你。”
林冬儿想了想,深以为是,何况她也不愿意以真面目视人,也就不再计较了。只是那细腻嫩白如美玉的肤色让她怎么看也不太像个粗犷的男子,林冬儿拿着铜镜打量着自己,思忖道:“爷爷,要不要把这皮肤往黑变一变呢?”
老头拍了一下大腿,“嗯,忘了这一点。”于是马上翻腾着找了一些草药放到锅里煮了起来,林冬儿趁这个时候将自己如瀑的黑发梳成了男人的发髻,并穿上了前阵子给老头新做好的一件葛色长袍。好在老头也瘦,个子也不比林冬儿高多少,她这几年出落得亭亭玉立,身材修长苗条,把这长袍一披,竟然也是个儒雅白净,长着小圆脸,眯眯眼,香肠嘴的文秀书生,也不那么丑了。
“快,好好洗洗。”片刻,老头端着一盆黑呼呼冒着热气的水让林冬儿擦洗,她也不敢怠慢,不大一会儿功夫,白嫩的脸蛋就变成了古铜色,正待卷起袖子,把那凝霜皓腕擦洗一番,就听到了刘大同的声音,“鹰娘,我来看病了。”
两人俱是一楞,林冬儿的手抖了抖,老头拍了拍她,“没事。”说话间,刘大同已经迈过了门坎,一抬头,怔住了,指着林冬儿,“这位兄台是……”
“是我的侄儿安爱国。”老头眉头不眨,淡定自若。
安爱国?怎么取了这么一个俗气的名字,林冬儿看向老头,瞪了瞪他,老头又抚了抚胡须,呵呵一笑,依旧八风不动。
凡是林冬儿的亲戚,刘大同表现得都很有礼貌,此刻便摆好架势,深深地鞠躬行礼,“小生这厢有礼了,我姓刘,名大同,表字俊卿……”
“出去。”老头很不耐烦,推攘着他,“我不想听你啰嗦,鹰娘出远门了,你以后别来了。”
“唉,别推我,鹰娘去哪了?”刘大同是个绣花枕头,三两下就被老头推出了门外,插上了门闩。
“安老中医?”他小心翼翼地扒着门缝,“鹰娘什么时候回来呀!”
“
滚。”老头暴怒,顺着门头就将一把大笤帚扔了出去。
“哎呦!”刘大同叫了一嗓子,灰溜溜地落荒而逃。
林冬儿抿嘴笑着,觉得刘大同这人算是个敦厚老实的,和她一样,对她的这个怪物师父很是没辙。
她刚刚擦洗了一个胳膊,忽然看见沉睡着的安鹰动了动,立即走过去把他小小的身子抱了起来,缠绵地亲吻着宝贝儿子,叫着他的名字,眼里有莹光闪动,“鹰儿,娘亲要去前线救人性命,没准也能成为大英雄,让鹰儿自豪呢,你乖乖地和爷爷在一起,不许乱跑。”抚着他的眉眼,顿了顿又道:“鹰儿,你想不想让娘亲看见你的爹爹,不想的是吧,爹爹虽然是个好人,可爹爹光顾着自己,不是个好夫君,娘亲不愿见他了,你保佑娘亲平平安安回来就好。”
正这么絮絮地说着,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安爱国在家吗?”老头立即开了门,迎进来一位官员,手上拿着名单,问道,“安老中医,您昨天给您侄儿安爱国报了名,我们很缺医生,长官特意让我来接他,他现在可在?”
林冬儿听到说话声,抱着安鹰走了出来,那一刻她是多么想让老头把安鹰弄醒,娘俩再互相看一眼,说说话,可是她又怕安鹰哭闹,那她就更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