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蛇蝎男子-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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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耳都是他平稳有力的心跳,最后行舒那醇厚的嗓音又再响起,“因为你最初在阎君面前立下重誓,要与上仙结姻缘,你需付出的代价自然颇大。最初的两世,你只活到了二十;第三世因我执意修仙之过……只有十八;而后我与九暄他们相识,和盘托出你我旧事,他们便主动分出些仙元,为你延寿。羲和身为不死凤凰,属性相合,所以他出的力最多。”

望舒当下默然。九暄、羲和、泰平他们几个没有一个提及,更别提表功邀赏。

行舒语调依旧平静如初,“只是这仙元给多了,你灵魂承受不住,反而落得个烟消云散的下场。”

她酝酿好久,才道,“就像体壮青年嚼上一根老山参?”

那个他

受人恩惠,定当回报。望舒暗自许愿。

“选美”军团无一例外的注重“口腹之欲”,她自然有了努力的方向。

心念已定,她稍稍蜷起身子,在七月伏天里,守着“自调节温度节能冷暖空调”,睡得自是分外舒爽。

望舒清早梳洗完毕,刚迈出门几步,早有白衣容月迎上前来。

九暄四个正巧聚在厢房,个人手里拿着几份公文,商议要事,不过望舒察言观色,几人面上并无严峻神情,所以她扯了容月袖子,敲了敲门框,柔声问,“打搅了。你们有想吃的么?”

泰平正太最是厚道,忽闪忽闪眼睛,“望舒,今天不该你下厨的。我们很快完事,”又轻轻揪揪身边凤凰艳红长袖,“羲和。”

凤凰立时扬手,“不好意思。马上。”

“今天我来吧。忽然想做点新鲜的东西给你们尝尝。”

九暄闻言扭过头来,双眼迸射着光芒,“你就是煮雄黄粥,我也甘愿一尝。”

行舒只笑笑,对白龙这红果果“鼓动望舒杀夫”的行为不置可否。

羲和显然难以置信,“你会替我下厨?”

“羲和想吃什么?”望舒罕有的摆出一副明媚容颜。

凤凰推了推行舒,“你们私房秘话,你竟也会替我讲几句公道话。”

行舒也不理会羲和,只挑着嘴角,微微冲望舒颔首。

她会意,拉着容月转身出门采买去也。

待回返,四人会议还没结束,望舒便与小狐狸坐在厨房,慢慢剥豆子。

“望舒,我今天便要回去。”容月抬头,脸上有几分悲伤,“你的事情,在天庭几乎无人不知。几位上仙如今聚在一处,费尽心思输仙元给你,只为你延寿。”

望舒双手陡然一僵。

“我好没用。”容月说出的每个字都浸满了沮丧。

“没这回事。”她顿了顿,抬眼,全是坚定,“不要妄自菲薄。”

“如今的我,的确无法和白仙君相比。今天回去,我便要转去长生大帝座下。”

南极长生大帝主掌寿命,小狐狸的“调动”,也可说是“路人皆知”。

自己真是这么有意义的女人么?竟惹得两个男人处处为她着想,一世纠葛不够,还立誓要生生世世痴缠。望舒低下头,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望舒,你能抱抱我么?”

闻声看去,她脚下仍旧是那只洁白茸茸毛团。耳尖颤颤,尾巴摇摇。黑曜石般闪亮的眼睛在狭小的房间里竟也能熠熠生光。

她猛地将容月裹紧怀里。脸埋在他长长软软的白毛中,嗅到的是那股熟悉的皂香气。

这股味道,在身边无时无刻萦绕了整整两年,她脑中满满是旧日甜美回忆。

小狐狸用脸颊蹭了蹭她,“下次回来看你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良久,容月湿凉鼻尖又戳戳她,前爪顶顶她的肩膀,刺溜一下,从她怀里蹿出来,落在地上,九条尾巴同时垂了下去,“别再抱了,不然我会更舍不得。”低头咬住自己落在地上的白衣,飞速跑出门去。

没多久,回来的还是那个倾国倾城的花容月,默默坐下,继续低头剥豆子。

她起身清洗菜蔬,还不时吸吸鼻子。

曾经,望舒和容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爹爹离开的头两年。

没有小狐狸朝夕相伴,她不知自己是否终日都是以泪洗面,或是有勇无谋的冲进京城,向王府寻仇,落得身死族灭的下场。

而如果行舒不出现,两个人一定就会这么手拉手过完一生。

容月固然体贴温和,但他更喜欢撒娇、更在心灵上依赖她。

行舒则不同,他稳重且包容,自从遇见他,望舒得以体会到来自情人的安全感,前所未有。

两个男人,两种类型,本无所谓优劣高下。

只是精明如望舒,知道自己外表刚强内心偶尔脆弱,她的选择便不言自明。

“要不要帮忙?”门外传来九暄的声音,不得不说他的时机挑得真好。

望舒递过去一小坛子泡椒,“洗洗。咱们炖鱼吃。”

中午摆了一大桌子菜。专为小狐狸容月践行,大家心照不宣。

觥筹交错,彼此为情敌的双方在二斤黄酒的作用下,也暂时化干戈为玉帛。

泰平啃着花生糖,关注着席上动态,还不忘看护早已倒在贵妃榻不省人事的凤凰羲和。

望舒端着酒盅,不时偷瞄侧卧在不远处,神态安详的红衣凤凰,终于按捺不住,“羲和酒醉,不会忽然化身原型么?”

身边行舒不禁莞尔,伸手摸摸望舒头顶,“那骗人的神仙话本你究竟看了多少去。”

她不由皱眉,“神仙我只见过你们这几个。”后又嗫嚅,“还以为能借他人事不知,偷偷拔下几根羽毛。”

行舒望舒的亲密举动,容月看着极为刺眼,他闷闷的饮下一口陈年老酒。

泰平闻言迅速吞下手中半块花生糖,“望舒想要羲和的羽毛护身么?其实,”他指指一直微笑着看热闹的白龙,“九暄的鳞片,还有我的尾毛,大约也可使得。”

尾毛和鳞片……望舒沉默了。

饭后小麒麟主动飘去厨房刷碗,九暄直接回了房,行舒嘴角抽了几下,定定看住容月,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扭身回了书房。

白白在望舒容月情投意合之时,跳出来横刀夺爱,虽然经过悉心经营、培养感情,如今也与望舒升华到了无可置疑的“自由恋爱”阶段,地位已定,并不屑于在青梅竹马最后分别,互诉衷肠之际还要妄加干预。

维持一个宽容丈夫的良好形象,对今后的夫妻生活影响至关重要,因此妒夫白行舒生生将翻涌出来的酸水又咽了回去,坐在案前,手中捏着份公文,耳听六路不说,还不时瞄向窗外院中那对儿曾经的恋人。

原本倒下的九暄又忽然坐起来,抖抖袖子,搓搓手指,还不忘坏笑,“不放心?”

行舒冷笑,“九暄,中午望舒派你收拾泡椒,如今感觉如何?”

白龙咬了下后槽牙,“像火烧。”

行舒出了主意,“去找点冷水泡泡。”

九暄依言走出门去。可他没留意身后行舒漆黑双眸上闪烁出的不寻常金光。

望舒和容月只在院中树下阴凉并肩而坐,狐狸靠在树干上,拉着她的手死活不肯松开,呼出的气息还和着几分醺然。

半晌,容月起身,在她面前自袖中摸出一枝盛放的红牡丹,仔细将它别在望舒耳边。

她扶着发鬓,还有几分惊讶,因为现今并非牡丹的花期。

“我从百花仙子那里拿的。他,白仙君能送你梅花……其实我以为这个才够配你。”他忽然松开手,别过头,“望舒我走了。得空我一定再回来看你。”

话音未落,容月决然乘风而去,只给她留下一个略显孤单的挺拔背影。

她取下鬓见花朵,吸吸鼻子,抹抹眼睛,转身,正迎面对上不停抖着双手,一脸悲怆的白龙九暄。

望舒皱眉咧嘴表示诧异,“这是怎么了?”

抛开他的表情不提,一个燥热的午后,睡神白龙竟还清醒,本身就极不寻常。

“你的泡椒。”九暄语调勉强还算平静。

“……难道你是用手洗的?”

“难道不用手洗?”

“……丢在盆子里泡泡,用筷子拣出来就好。”

“……望舒,”九暄深深吸气,“双手火辣辣。”

她瞧见他指尖滴落的水滴,“你拿冷水泡了?”

“行舒的主意,刚刚明明有所缓解。”

“你得罪白白了。”望舒下了结论,转身奔进厨房,提了一小罐子醋出来,拿了手绢蘸了陈醋,仔细为九暄涂了满手,还不忘嘲笑,“醋浸龙爪,黑白分明好味道。”

九暄并不生气,席地而坐,上身也靠在树干上,“花公子真是执着。”

望舒抱着小醋坛,“容月他们那一族无论男女,都有惊世容貌,诱惑颇多,时间久了,总会慢慢淡忘的吧。”她是真心希望容月能在修行过程中,放下对她的执念——背负情债心中百味杂陈,个中滋味实在糟糕。

九暄挑起一边眉毛,“天、地、人间三界,九尾灵狐都是出名的痴情。至少,比人忠贞。”他伸展下手指,“而我们龙族就更不必提。完全比不上。”

望舒忽然想起白白曾和她谈起九暄的情史,便眨了眨眼睛。

“很寻常的故事。前一世我也和你说起过。我还很年轻的时候,被父王母后催促娶亲,烦恼不已,寻了空跑下界来……”

“看上了个姑娘。”她点头,“的确寻常。”

“我比较没出息,那姑娘当时在熬鱼汤。”

俘虏一个男人的心,要先征服他的胃。此乃永恒真理,当与天地同在,日月齐晖。

“她只是个寻常人家的姑娘。我便与她做了夫妻。三天后,甚至还没来得及带她上天庭面见我父母,魔界来袭,我应诏命出阵迎敌。等再回来,那姑娘已然去世数年。”

“她会再转世的吧。”

“嗯,我抱着这个念头,在人间寻了百余年。没找到,我便宽慰自己,缘分已尽。”此时九暄声音里染上无限的怅然。

“后来我与行舒相识,我才知道,他与我一样,指尖从不曾与你连上过红线,在你转世之际,守在地府门口,直到送子仙鹤带着灵魂飞出,确定你投胎的大致方向,就动身去寻找。他在地府门口一守数百年,矢志不渝,而我……后来还是又与那姑娘相逢,只是那世的她早已嫁作人妇,所以,生生世世鹣鲽情深这种事,我不配。”九暄依旧平静,情绪也无波澜,声音中也听不出喜悲。

只是知了在一时之间也似乎忘记了鸣叫。

她抿抿嘴唇,小心翼翼的问,“九暄喜欢上那姑娘时,核算成人,约莫多大?”

“十五六吧。”

“现在的你呢?”

“二十一二。”

——初恋不懂感情。

望舒咧着嘴乐了,“你手上的醋干了,再抹点上去,一会儿就不烧得慌了。”

九暄挤出一个微笑,“确实有效。”

她捏着手绢顺着龙爪缓慢“刷醋”,“九暄你知道我夭寿全是因为当年我一心情愿的要与羲和成就姻缘吧。”

“你也很执着。”白龙又笑笑。

“你这是讽刺,以后不兴这么明显的,你还指着我下厨过嘴瘾呢。”

“是,在下失言了。”他一向痛快。

“当年我在阎君面前信誓旦旦,还甘愿付出巨大代价,可一转世,对你们神仙而言,等同于一转眼之间,就喜欢上了行舒。海誓山盟不可信,就算信,也最多在一世有效。九暄,人家姑娘只怕是早忘记早放开了,你就不用再背着这种负担了。”她腾出只手来指指自己,“你看我,还坦坦荡荡的活着呢。你要和我比无耻,得先拜个师。”

九暄牵着嘴角,眯起眼睛。神情转霁,尽扫之前黯然。

“醋浸龙爪入味”完毕,她端着醋罐回了厨房。

九暄迎着风,晃晃两只染色的玉手,冲着站在对面门边的行舒扬了扬下巴。

二人对视,会心一笑。

中午凤凰一杯酒“绝倒”,傍晚清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申明自己“没吃饱”的严正态度,而九暄因为泡椒伤手,“化悲愤为食量”,对晚饭变得更加期待。

她去视察了下菜窖,对短期内的饮食供应深切的表示担忧,便拉了行舒一同出门采买补货。

望舒出门逛街一向是大爷型的,挑选讨价还价付钱都由她一人负责,而搬运任务则由跟随她出门的“劳动神仙”完成。

开开心心的回家路上,侧旁水沟里,她正瞧见一只白色小毛团伸着爪子非常奋力的抓着岸边杂草,向上攀爬。

黑漆漆的眼睛,尖尖的耳朵,虽是白毛,却一身污迹,她心念一动,奔过去,踩着岸边湿滑青石,正要伸手拉小毛团一把,却被行舒抢在身前拦上,免得她失足摔伤,又抓住毛团一只前爪,“不要但凡长着些绒毛,你便要抱。”说着,揪着小动物颈后一块毛皮,晾出毛团的腹部,盖棺定论的语气道,“公的。”又将它丢进菜篮,“又脏。若想养在家里,也需在给他疗伤洗澡之后。”

白白说得十分在理,可字字句句就是透着股酸劲儿。她心里暗笑。

带着活物回家,最开心的自然是泰平。

小麒麟拎着毛团,极有自觉,“我去给他洗洗。”

一桶水之后,小毛团在院子里抖抖身子,甩尽水滴,走开两步,初到新环境恐惧与新鲜交织,但还没开始探索,扭头就看见经过院子的九暄。

白龙对着小毛团笑了笑,还“不小心”露出两颗犬齿,在夕阳下甚至也能反射出几许寒光。

毛团脖子一缩,刺溜跑进厨房。

望舒正攥着一把炒勺,余光瞄见一道“白影”顺着门边窜进屋里,她悠然转身,冲着蜷在墙角正对着她拼命摇晃尾巴的小动物,伸出两根手指,“第一,我知道我们说的话你听得清清楚楚;第二,我知道你是只狐狸,你不用再继续装狗了。”

小毛团跳出来,几乎是鼓足勇气,“狐狸也会看家护院!”这掷地有声的清凉嗓音,确属雄性无疑。

之后失了尊严的白狐狸转身就往外走,可他还没跨出门框,肚子“咕”一声,等他自己反应过来,“嗷”了一下拔腿就跑。

望舒扶着案板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嗓音都有些震颤,“小狐狸,抱歉抱歉,你回来,我有话说。”

他回过头,大眼睛里全是怀疑。

“你回来嘛。你那么小,炖了你都不够那位白龙神仙塞个牙缝。”望舒招招手,“先回来再说。”

毛团慢吞吞的蹭回她脚边。

望舒转身掀开气锅锅盖,香气瞬间溢满小小的厨房。

小狐狸大眼睛立时放了光彩。

她揪了只鸡腿下来,递到他面前,“尝尝?记得偷偷吃掉,被白龙知道你抢了他的最爱菜式之一,他或许真会瞒着我把你炖了。”

“真的给我?”小狐狸还有几分不确定。

“一只鸡腿够么?”

“有饭吃我就很满足了。而且,闻起来就知道好香。”

望舒戳戳小狐狸脑门短短的绒毛,笑道,“谢谢你的夸奖。鸡腿归你。”

小毛团叼着食物欢快的跑了。

如同以往,一大桌饭菜一扫而光。轮到泰平收拾洗碗,小麒麟将碟子碗筷送到厨房,擦好桌子之后再飘回去,发现早已拾掇齐整,案板桌面一尘不染。

行舒听到消息,坐在书房,悠然一笑,“多个乖顺听使唤的小孩子,也好。”

望舒好奇,“白白看他有多大?”

“最多百年修行。”他指尖拂过她手背,完全是种别样触感。

二人正你侬我侬,视线中传播甜蜜因子时,有人急速敲门。

九暄最先去应门,门外似曾相识的随从模样男子开口,“烦请许大夫看看我家公子。”

书房门口,行舒挽起望舒,轻声问,“是那位……员外,望舒要去么?”

她扯扯披在身上的外衣,“去,干嘛不去。”

人不可貌相

“那我随你去。”行舒道,又冷眼扫过门口侍立的男子。对方立即垂头,再不敢和他对视。

望舒和行舒都换了衣服。

行舒提了药箱,二人迈步走至门口,不知从哪个旮旯里小白毛团忽然蹿出来,围着望舒绕圈子,见她无动于衷,情急之下咬住她的衣角,甚至在地面上被拖了几步。

望舒盯住小狐狸,见他与她对视,目光灼灼,丝毫不肯相让,便瞄了身边行舒一眼。

不仅白白,连九暄也迅速会意,一拂袖子,门口随从“咕咚”一声栽倒在地。

“你要跟去?”望舒问。

“请小姐……和仙君一定带我去。”小狐狸松口,偷瞄了行舒一眼,特地将望舒摆在前面。

“为什么?”

“请小姐相信我绝无恶意。”他颤颤耳朵,“求小姐帮忙。”

这小毛团虽是狐妖,可身上并无戾气。

望舒回头,“白白,你看呢?”

行舒摸摸下巴,“既然他坚持。”言毕将小毛团拎起来,往自己袖中一丢,仿佛无底洞般,小狐狸瞬间不见踪影。

九暄见状,捻捻手指。男子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捂着额头,低声咒骂,“见鬼,怎么平地也会跌跤。”

员外府邸离自家医馆并不远。

她们不曾经过正门,由守门人通禀,而是从侧旁小门直接进了内院。

这似乎不合情理,再加上黄油员外与她还有些旧仇怨,望舒不免迟疑,转头看向身边行舒。

从二人紧紧贴在一起掌心处传来一股暖意,行舒只淡淡一笑,迅速化解望舒心头的不安。

男子引路,七拐八拐二人进了套小院,几间房子透出明亮的灯火——万恶的有钱人,灯可以一口气点很多盏。

布置典雅的卧房里,早有侍女撩开床帐,一位靠在墙边的清秀男子映入眼帘。

脸色在黄色的灯光下看不甚分明,只是大眼睛下重重的黑眼圈,诉说着他的疲惫。

望舒上前,换上职业笑容,问,“公子觉得身子哪里不妥?”

美青年也不出声,直接解开自己中衣,胸前满是密密麻麻的淤血青紫斑痕。

望舒仔细探查一番,面不改色,又问,“身下呢?可也如眼前这些严重?”

对方不语,也不再继续褪下衣衫。

行舒站在他们身后,心中念了个咒术,房内院中男男女女霎时失了知觉,接连几声闷响,倒地昏睡,不省人事。

公子望向门边躺倒的侍女,不置可否,却轻声叹息,“果然如同父亲所言,许姑娘身边有专擅法术之高人相伴。”

天庭注册上仙,我家里就有三个。望舒心中小小得意一番,只是青年一句“父亲”令她觉得不那么寻常。

随即美男子抬眼,“许姑娘,我自公主府回返,如你所见,满身伤痕,父亲背着我,执意请你来替我诊疗……他定是存心害你。”

以平阳公主嚣张专断的脾性,未必能容许他人知悉她闺房异于常人的乐趣。望舒这个救死扶伤的医生若是为一次出诊获罪,那可真是冤枉。

不过她回头瞧瞧行舒——人家正悠闲的坐在椅上,手撑着下巴,眯着眼睛,嘴角含笑。

望舒也笑道,“公子为人坦荡,与令尊可谓天差地别。”又顿了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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