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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魂草(重生)-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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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瑶草吐口浊气,母亲金凤凰却受那样的欺辱,真他娘憋屈啊!恨得她想马上唆使母亲:“娘啊,我们跟柯老三和离吧!”

    复想一想栋梁兄弟前程,喊了声娘又生生摁下了,母亲改嫁也是污点,会影响儿子出仕。

    遂笑一笑改口道:“娘啊,将来您也要学外祖外婆一般对栋梁啊,可别学祖母。”

    方氏摩挲着瑶草笑道:“草儿跟栋梁一般样,只是娘亲没有你外祖本事,你们每年三五百两还是有的。”

    瑶草往方氏怀里拱拱:“有娘亲真好。”

    方氏便笑:“傻丫头,谁还没娘呢!”

    瑶草只笑不语,心里道:“我只要娘做娘,不要别人。”

    柯三爷其实初六开衙,说初五开衙,只不过在家里呆得腻味了,撒谎而已。这一来,瑶草们在汴京可以打住两整天。

    初四,初五,柯三爷方家几位舅父均是早出晚归,出门应酬,无非是拿着公中拨给交际应酬费吃请请吃。

    初六以前妇孺不宜出门子,几位舅母便聚在方老夫人房里赌牌九。瑶草便与几位表姐挤在方老夫人房里赶围棋,赌银钱,也赌物件儿,丫头们一旁服侍助威,各人小姐赢了抽成,甚是乐呵。

    初六日,方家接到王大奶奶(余小姐)派送烫金请柬,邀请瑶草母女、方三夫人及几位方家小姐参加相府赏梅宴。

    这对与方氏方三夫人,以及即将嫁入宋府的梨君,都是一个结交贵夫人的上佳机会。

    却说瑶草一行赴宴,到了方知,今日之集会真乃贵人云集,王府门口车马云集,列成长阵。

    瑶草们所坐华贵马车,在一乘乘朱轮华盖宝车之中,就显得寒碜了,倒不是方家置办不起,乃是品级所限,方家再豪富,也不敢朱轮华盖琉璃珠帘。

    等着进府空隙,左不过无事,方三夫人便替方氏一一指认各家车马仪仗,顺便告知瑶草母女,她们各家夫君官职,着重提点瑶草母女眼下需要结交哪几位上官夫人。

    瑶草一路听下来,连朝中阁老家孙小姐,吏部尚书儿媳千金都在邀请之列。不由感叹:“余家姐姐面子真大啊。”

    方三夫人笑道:“王大奶奶虽然只是七品淑人,却贵在是肩挑丞相府,身后站着相府。这些人都在丞相手下讨生活,焉能不巴结。”

    瑶草马上抓住一个信息,满脸疑惑,转头询问几位表姐:“什么肩挑?”

    梨君、薇君、莲君三人顿时变脸。

    方氏替瑶草拢拢头发:“这孩子,恁大惊小怪,叫人笑话。”

    三舅母笑道:“这不是秘密,孩子们将来要来往应酬,与其瞒着,不入解释清楚,免得他日应酬出了纰漏。”

    回头看着瑶草道:“王丞相家老兄弟二人,只此一子,他们老太爷便发了话,要一子双挑。他生身父母在老家替他娶了一房乡绅女儿,算大房儿媳,这余小姐算丞相府儿媳,两人不分大小,都叫大奶奶,不过分属两房,不在一个锅里搅吃食。”

    瑶草突兀想起简小燕,心里不知道该为余小姐悲哀,还是该同情那乡绅女儿,也不知道她们将来谁要掐死谁,只期望孩子别受波及才好。瑶草之前对余小姐美好姻缘景仰,顿时幻灭,一时游兴缺缺。

    等了许久,瑶草们的马车方才被人接进府门。瑶草偷眼窥探,但见余小姐容光焕发,似一朵怒放的牡丹花,娇艳欲滴,光彩照人,浑不似有什么别扭情怀,十分随缘随分。

    瑶草直感叹自己修为不够,倘若自己这般境地,想来笑不出来了。

    瑶草母女这一次也有收获,在余夫人介绍下认识了吏部尚书张夫人,方三夫人悄悄告诉瑶草,这位尚书夫人来头可不小,竟然是张贵妃之堂姐,且与张贵妃感情深厚,情同嫡亲姐妹。不过也告之瑶草母女,要谨慎应对,这位夫人虽然手眼通天,却眼高于顶,不好相与。

    瑶草坐着无事,便听凭三舅母絮絮叨叨介绍不住,无非某位夫人与某某是什么亲戚,夫君什么官职,要谨慎对待,不能轻忽。

    瑶草苦笑,当然不能轻忽。这就是一根裙带子绳索,而自己母女就是一介小草,要么加进去扭成一股粗绳索,水涨船高,要么特行独立被摒弃,任凭风吹雨打去。

    瑶草不愿意被摒弃,忙跟着母亲连连点头,脸上笑得更甜些。

    虽然王大奶奶很给瑶草们面子,亲自走过来招呼,只是刚说几句,小丫头便说老夫人有请少夫人,王大奶奶只好歉意去了,此后王大奶奶花丛蝴蝶一般,来往穿梭与各家贵妇人之间周旋,虽然应酬得体,只是再无法顾及瑶草们。

    方氏品级低微,夹在这群贵妇人中委实渺小,好在方三夫人认识人多,带着瑶草母女与各人周旋说笑,不至于坐冷板凳。

    这一次,瑶草再次见到宋夫人,宋夫人对瑶草母女一如既往亲热,握了瑶草手问东问西,最后笑言方氏:“我记得外甥女儿十三月生人,过了生日就十岁了,按照汴京风俗该大办一场,以示庆贺哟,柯夫人可不要忘记给我这个外舅母下帖子哟!”

    女儿家满十岁办生日宴这习俗方氏知道,无非昭告世人,吾家有女将长成,诸位君子请留意。自家瑶草还小了,且不急,方氏笑道:“夫人好记性,草儿正是三月十五落地,只不过三月方才足九岁,明年摆宴,定然不忘你这为舅母就是了。”

    宋夫人却嗔怪一笑:“足九岁,就是吃十岁饭了,要办也可。”

    方三夫人对于明年瑶草的生日宴自有计较,因笑道:“嫂子光说别家事,大侄儿十六即将娶亲,冠礼倒未行呢!”

    宋夫人理理鬓角,笑道:“我也想热闹热闹,大家聚聚,只是你兄长说了,你侄儿正月十五满十六,三月婚期,连办两场酒宴是否太密集,很怕刮刷了亲朋,说是不如两好合一好,婚礼当日办了冠礼。”

    宋夫人这话里呆着试探之意,方氏心里暗笑,想借机受礼明说就是,这般又把琵琶半遮面干什么呢,与三嫂眼神一碰,笑道:“好容易有个机会聚一聚,干什么要改期,跟婚礼挤做一堆多忙碌啊,反正我们十五要来汴京看灯会,宋夫人就当为妹妹准备晚宴了,且别省事儿。”

    方三夫人也笑道:“是啊,上元节多好的日子啊,举国上下为侄儿庆典,何必改期,就这么说定了,亲朋好友的有我去通知,嫂子只管办戏酒就是了。”

    这一说,周边刚巧坐着开封府尹夫人,本与宋家有亲,便笑着附和,周边牵牵绊绊中与宋家有联系的夫人们都微笑开口,言说正月十五就去宋家看戏吃酒了。

    瑶草一直微笑看着各位夫人互动,心里猜测宋夫人拉扯自己之母的,及至上车回家,方三夫人与方氏提及宋大公子冠礼礼金,梨君脸色绯红,神情扭捏。瑶草总算明白了,原来宋夫人提起自己十岁生日宴,并非无的放矢,不过是为了自己敛财寻找借口,抛砖引玉。

    唉,自己成了引玉那方砖了。



上元观灯

    正月初六晚,许馆主自乡间返回,方氏打点一份礼品,托付方家大管家亲自送往许大夫跌打馆,随即谈妥了云逸为瑶枝复诊之事。

    方家外婆原本要留瑶草母女多住几日,以三舅母意思,干脆过了上元节再去,瑶草是心向往之,她喜欢外婆家里这份随和温馨,却不料初六下晌,一早回衙的柯三爷竟然在落衙后返回汴京来迎瑶草母女。女婿这般殷勤,老外婆也没话好说了,瑶草母女只好收拾启程。

    这一次柯三爷竟然一改往昔,与方氏母女同车而行,柯家栋梁兄弟奶娘带着栋梁做了软轿。

    瑶草见柯三爷上车一愣,慌忙起身,预备下车,手忙脚乱间,手里怀炉滚碌碌就滚落地上。

    方氏一笑拉着瑶草坐下:“这孩子,自己家爹爹怕什么!”

    柯三爷顺手捡起怀炉摸摸灰尘递还给瑶草,也笑一笑:“这丫头越大越胆小了,倒跟爹生分了。”

    瑶草接了手炉笑一笑:“谢爹爹,爹爹安!”

    柯三爷忽然转脸看着方氏去了:“开年让丫头继续上学堂,家务事晚些学也没关系,你若实在忙,问岳母要几个能干媳妇帮衬着,别累着孩子,草儿还小呢,女孩儿读书明理也要紧。”

    瑶草有些受宠若惊:“嗯,哦,谢谢爹爹,女儿还能应付!”

    柯三爷忽然替瑶草顺了顺额前散发,道:“嗯,爹知道,杜先生跟我说了,你书读得不错,比你三哥还强些。”

    方氏知道这话从何而起,把瑶草往身边搂搂,笑道:“老爷放心,草儿是个心地纯良孩子,爷只看她能跟赵家母女相处法就知道了。”

    柯三爷展颜一笑:“不是请了琴艺师傅呢,不是说年后就得空,要抓紧些。”

    方氏点头道:“嗯,李家小姐三月于归,罗师傅(罗京娘)约莫三月中旬就到了,老爷放心,三嫂盯着呢。”

    柯三爷点头:“这就好!”

    瑶草偷偷睃着爹爹柯三爷,心里只是疑惑,爹爹前生最是反对自己研习琴棋书画这些,说是会移了性情,如今又说读书明理最要紧,瑶草暗暗猜测,莫不是受了瑶玉粗鄙刺激了?

    瑶草还真是猜对了,柯三爷正是怕了王氏瑶玉母女粗俗,知道书香门第若不惊心,也能养出泼妇来,他佩服妻子有先见之明,果然远着大房很有道理。

    其实上一世柯三爷不许瑶草学习诗词歌赋也是从自身找了原因,她虽然勾搭简小燕这个才女,却不愿意自家女儿也学会了琴棋书画被人勾引,落下骂名。这是他从简小燕身上悟出的道理,却在瑶草身上矫枉过正,反被简小燕王氏所乘。

    如今,简小燕一身才气,却淫|荡,瑶玉母女不通文墨又粗俗,柯三爷原本不笨,终于给柯三爷悟出了,让人变坏的决定因素是人的本质,与后天研习无关紧。比如自家女儿,虽不及瑶玉聪慧,却怜贫惜弱,再不会变坏。

    柯家村的女人实在可怕,自己女儿绝不能养成那样。这是柯三爷这次春节故乡行了悟道理。

    闲话少说,却说瑶草们回到县衙,玉兰一家人已经先到了,依照柯三爷吩咐,后衙已经张罗了一桌丰盛的晚宴。两张八仙桌合成的长桌上已经铺上了金丝绒毯,摆满了各种物品,柯三爷下车,亲手抱着柯家栋梁进房,给两个肉墩墩往桌上一放笑道:“儿子们,喜欢什么自己拿。”

    方氏正因为柯家村里乱糟糟没能给儿子抓周而懊恼,到了汴京也没好意思跟娘家人说,不想柯三爷倒有这份细致,不由对夫君柔柔一笑,心里吃了蜜一样。

    瑶草咋见这般光景,不由呆一呆,却被玉兰在脸上拧一下:“发什么傻啊,大小姐,还不快些帮着拦桌子啊,当心两个肉墩墩闪了。”

    瑶草抬头,果然爹娘、柯家有、楠枝婶子夫妻已经围着了长桌,随着两胖墩墩移动,生恐他们栽了跟斗。

    柯家栋梁似乎发觉大人们奥秘,索性不挑东西了,咯咯笑着满桌子乱爬,逗着爹娘跟着他们左右移动。

    却说柯家栋爬着爬着,忽然看见姐姐瑶草,立马随手抓起一盒胭脂,颤颤巍巍站起身子。

    柯三爷顿时变了脸色,儿子抓了胭脂盒,这太丢脸了。不等他发作,柯家栋一头扑向瑶草:“呵呵,草草……”

    瑶草一看柯三爷脸色不对,忙着打圆佐:“送给姐姐礼物啊,大石头真乖!”

    在柯家栋脸颊亲一下,几不可闻说了一句:“去给姐姐拿本书,乖哦。”

    书本柯家栋认得,拿眼一扫,晃晃荡荡而去,抓起书本又晃悠着回来,瑶草在他靠近自己时,拨转他的方向,把他往父亲面前轻轻一推,他就扑柯三爷怀里了。

    柯三爷这下子高兴了,搂着长子栽胡子:“好小子,是个读书料子。”

    从略微醒事就爱跟哥哥争夺长短的柯家梁一见哥哥得了姐姐好,又得了爹爹好,不甘示弱,满眼乱飘,不见胭脂盒子,也没看瞧见另一本书,顿时焦急,两手胡乱一抓,左手抓了一支笔,右手抓了一小弓箭,颤颤巍巍也奔柯三爷去了,争着往柯三爷怀里拱,似乎想把哥哥拱出去。

    不想这两宗东西,落在十五叔柯德智眼里,就成了吉兆,遂哈哈一笑道:“恭喜三哥,贺喜三哥,这二侄儿更是了得,乃是文武全才呢。”

    柯家栋梁得了夸赞,还想继续耍弄,不料大人不只要得了自己所想,就不再奉陪了,各自上桌开席。两兄弟只好随着奶娘去喝晚餐。

    初八,杜夫子偕同赵栖梧归来,净手焚香,带着柯家有瑶草赵栖梧虔诚拜了孔夫子,私塾正是开课。

    新年伊始,杜夫子开始逐句讲解诗经开篇…关雎。

    赵栖梧想是学过的,面色沉静。

    瑶草也是一般波澜不惊。她见过人性丑陋,混不相信,世上有这般天真的男子,以泼天富贵屈就一位摘菜女子,痴人说梦呢。

    柯家有是个半调子,之前也读过,父子一带而过,也没细讲。如今被杜夫子一番激情言说,顿时醍醐灌顶,他没想到寻日里人们讳如莫深的私情,竟然堂而皇之写在书上。听先生还一句一句剖析,他兴奋地两眼晶晶,不停插嘴询问杜夫子,那情那景是否真的存在。

    杜夫子是个难得天真人,只觉得柯家有亵渎贤人,摇头晃脑道:“蠢才、蠢才,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圣人何欺人也?”

    柯家有经常遭夫子嘲弄,遂起个促狭心思,欲言又止:“先生,弟子一事不明,望先生解惑,不知。。。。。。”

    杜夫子大度一笑,道:“何事不明,只管讲来,夫子知无不言!”

    柯家有皱眉道:“弟子时常迷糊,不知弟子何时可得黄金屋,何地能遇颜如玉?先生读书几十载,得否,遇否?”

    杜夫子屡屡落第,是谓和尚不爱听人提个‘秃’字,觉得被人揭了老底,瞬间涨红了脸,额上青筋直绽,颤抖着手指着柯家有怒道:“你你你,竖子可恶,安敢出言讥讽,是可忍孰不可忍,你我太爷面前评理去,我不干了,我要辞馆。”

    柯家有不过顽皮一回,不料惹了这大祸事,顿时慌了,倘若三叔一怒,自己被遣送回乡,那就丑大了,慌忙阻拦杜夫子去路,躬身作揖:“弟子愚昧,只是疑惑,并无他意,念在小子无知,先生海涵。”

    杜夫子怒气冲冲,执意要去。柯家有极之无奈,杀鸡抹喉给瑶草使眼色。

    瑶草只得仗着年虽小,笑嘻嘻扯住杜夫子衣袖:“夫子,夫子,兄长愚顽,夫子勿怪。女学生却听爹爹说过,夫子乃是千里马,栋梁材,只是未遇伯乐,所以才束缚在这私塾中。爹爹还夸说,师傅满腹经纶,却甘愿教导我等蒙童,实在能屈能伸伟丈夫,我等得意咛听先生教诲,实乃三生有幸尔。”

    杜夫子闻听此言,脸色稍霁,拂一拂袖,往前衙躬身作揖:“太爷实在谬赞了,学生惭愧。”

    瑶草忙给柯家有使眼色,叫他说几句好听的,哄回夫子转意,免得柯三爷发了雷霆,板子上身。瑶草可知道自己老子在柯家村所受腌臜气尚未发出来。

    不料柯家有脑子这人没有急智,急了就成一团浆糊,唯有不停作揖唠叨:“小子实在无意,先生原谅则个,饶恕了吧。”

    瑶草无奈转向赵学兄,没等瑶草示意,赵栖梧便仗义起身,长身作揖:“不才倒以为太爷慧眼,夫子学富五车,屈于人下,不过时运不济尔,弟子深信,一日鸿运高照,夫子定会一飞冲天,高居龙虎榜首。”

    杜夫子闻此言,笑得见牙不见眼:“哎,夸赞太过了,惭愧,惭愧!

    瑶草趁机一拐柯家有,柯家有忙着鹦鹉学舌:“正是正是,赵学兄高见,说出了弟子心声,弟子恭祝夫子早登龙虎榜,以慰天下苍生。”

    杜夫子看一眼柯家有,收起笑脸,一拂袖:“多口,还不归位。”

    当晚,柯家有受了报应,杜夫子罚他抄写论语五百遍,不完成不得离开私塾。

    柯家有没有因为顶撞先生挨打,却因为完不成学业,受到柯三爷一顿咆哮,罚跪一个时辰,不许吃完饭。

    方氏去劝解,得了一句‘慈母多败儿。’

    瑶草知道柯三爷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也不劝慰,只是带着青果青叶下厨房,替芸窗夜读的杜夫子师徒每人做了一碗鸡蛋打卤面,却在食盒下面悄悄藏了张鸡蛋摊饼,让青果趁空塞到罚跪柯家有袖口里,让他睡觉时偷偷果腹。

    为了不露痕迹,是柯三爷疑心,瑶草隔三差五替先生送了一年夜宵,直至来年四月,柯家有十四岁中了秀才,去白鹿书院读书为止。

    而杜夫子也在来年八月中了举人,而后会试,殿试一路顺遂,点了翰林,娶了颜如玉,得了黄金屋。瑶草作为他的女弟子,很得了些贤名。

    这是后话,且不提了。

    转眼正月十五上元节,柯三爷要在县衙与民同乐,脱不得身,嘱咐柯家有一路护送方氏瑶草栋梁兄弟进京。

    方氏不过在方家打个照面,留下瑶草,便带着柯家有、柯家栋梁,随同三舅母二舅母梨君一行人,去了宋家参观柯大少成人礼。

    瑶草与姐妹们则精心打扮,等不及天黑,吵吵嚷嚷一行人进入方家包场的茶楼,临窗而坐,喝茶聊天吃点心观灯海。

    但见楼下大姑娘小媳妇三三两两成群结队,偶尔遇到一群后生们故意推来挤去占便宜。也有小媳妇甚是泼辣,有的叉腰骂人,有的甚至则反手偷摸人家俊俏后生,不过大都是胆子小的,一惊一乍逃来逃去,不少被挤掉了绣花鞋儿金簪子,吵扰不住。大姑娘小媳妇情态各异,姐妹瞧着嗤嗤偷笑,似乎比花灯还有情趣。

    瑶草正在乐呵呵东张西望,忽见见一美娇娘偷摸一俊俏少年屁|股,惊得忙坐下饮茶,倒像是自己做了亏心事,嘴里啐一口,直觉难为情。忽听莲君惊呼:“看啊,看啊,我们家五少爷与他小媳妇呢!”

    大家伙顺着莲君手指望去,那一对手牵手俏生生小儿女正是方英勋与宋心兰。

    莲君拼命大喊大叫,熟料人多嘈杂,又有鞭炮声响,锣鼓叉子响,淹没了莲君原本就不响亮的声音。一转眼,他两个追着一采莲灯船跑远了。

    大表嫂笑道:“五弟真是妙人儿,可人疼。”

    薇君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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