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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手生春-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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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的,甚至比没醉时更清晰了一些。
  他看着她伸出手,就见姚海棠眼微微一弯,笑容顿时间让他整个模糊的视线都明媚灿烂起来。无奈桌子太宽,他伸手的手并没有抓住什么,这让醺醺然的杜敬璋有些不满,那眼一瞥像是得不着糖的孩子似的,有些不高兴,还跟自己赌着气。
  见状,姚海棠心眼里满是温柔,缓缓地伸手轻轻覆在他伸来的手上,遂见杜敬璋手一翻,她的手就落如了他温暖的掌心里:“傻子……”
  “嗯,海棠。”这一声应得很软,温软得就像是暖暖的泉水从心里满溢出来,比酒还更能让人陶醉一些。
  只这一刻,姚海棠知道,杜敬璋就是她这辈子的魔障,她跑得再远,也都如同是如来佛祖手心儿里的孙猴子,再翻也不过在巴掌大小的地方蹦跶着。
  顿时间,她不由得泪流满面,她依旧还是纠结的,她一直明白自己的心,但是她更明白这个人,只要他是杜敬璋一天,他们就很难走到一块儿。或者说,只要他是皇子一天,他们就很难到一个位面上。
  “傻子,你到底想让我怎么办,每当我以为自己把持得住时,你就执拗地又从缝儿里钻进来,非动摇我原本就不怎么坚定的念头不可。如果没有……没有那天的遇刺,或许我也会粉身碎骨再所不惜。现在,每当我想敞开来把你收纳在心里的时候,那天的场面就如影随形。”姚海棠伸出另一只手抹了自己的眼角,没有让泪流下来。
  勉强笑了笑,她也知道自己的想法过于自我,但人活着首先就是“我”,所以她抛不开:“这样说着,我也觉得自己很自私,甚至很没出息,只是那样一件在别人看来根本没什么的事,我却斤斤计较到现在。这样……是不是不够不够疯魔呢,世上总不缺乏为情舍身赴死的惊天动地之举,这样的情爱我也是感动的。”
  确实会被感动,不管是梁祝和罗密欧与茱丽叶,她都是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看完的,但是她没有那样的勇气:“对那样的情我很崇敬,甚至羡慕,但是设若是我,却没有那样伟大的情怀。我怕死,想好好活着,同生共死那样的美好愿景我是有胆想没胆儿做的。”
  说了许多话后,姚海棠最终沉默了,她知道自己纯粹是在找借口,说这么多其实是她用种种说服自己,其实就算从此以后不管不顾地待在杜敬璋身边也不会发生什么大不了的事。
  杜敬璋不是梁山伯,更不是罗密欧,他有能力保护自己,更有能力守护自己身边的一切,不会让任何一个人陷入险境。
  但是与此同时,那天遇刺时的场景就如同附骨之蛆一样,轻易地钻上心头让她不由得不清醒。
  有人说过,爱情里谁爱得多谁被动,而姚海棠却只得长叹一声满面苦笑地喃喃着一句话:“谁更清醒谁更难受……”
  而杜敬璋呢,在一片醺醺然里,他的脑子却是清楚的,从姚海棠说第一句话开始,他就字字句句听得明明白白。当她提起那日遇刺之事时,杜敬璋的眉拢作了一团,却终于知道了她当时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我既不是你的属下,也不是你的兄弟姐妹,从个人情感上来说我无法接受这样的事。”
  她总是爱说她怕死没出息,这就是她最终的底限,已经不是游戏规则了,如果谁让她感受到了死亡临近,那么她就会退回到底限之前去。
  不过杜敬璋想明白时,却忽然有些喜悦从眉梢眼角发散开了,至少他可以确定她的心意,再没有像现在这么确定的了……

  143.俩傻子
  京城忽然又下起雪来,好在京中人对雪多已经习惯了,下这么大雪至多是少出门而已,虽然天然居里的好酒总是勾着酒虫酒鬼们出门来,但大多数人还是窝在家里。
  这样的雪天里,官员们尚且是不朝的,很多铺面小店都关门歇业,天然居的火热场面随着别的店歇业更加热闹了,好在随着春节渐近,大家伙儿都得准备过年节,这几天天然居已经比前些时候好得多了。所以,高掌柜才能一直守在外边,听着墙根,只是越听越不敢听,听到后来一看下雪了,赶紧撤身走人。
  高掌柜离开后,杜敬璋微微睁开了眼,雪的微光映衬下,近在咫尺的那张脸上应有的微笑不见了,却是有些微怅惘之色。掌心里那只手,柔软而温暖,就像眼前的人一样。
  他缓缓坐起来,看着姚海棠说:“海棠,下雪了。”
  而姚海棠这会儿都没准备好,她原本还有话儿在喃喃着呢,杜敬璋这一起来就让她傻眼了。傻眼完了再一听他说这么句话就犯晕,这哪儿跟哪儿呢:“嗯,下雪了,瑞雪兆丰年,明年一定是个好年景。”
  这句“瑞雪兆丰年”明显地让杜敬璋心生触动,遂说道:“借海棠吉言,明年天下百姓定是吃饱穿暖过太平年景。”
  而姚海棠却仅仅是从这一句话里听出些东西来了,是她以前从来没有感受到过的:“你是不是觉得,你对天下百姓,对这江山社稷是有责任的。你是皇长子,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就算你拒绝了这个顺位继承,你也觉得他们是你的责任,所以才会有了太平院,你才会一直在扶持未来的朝廷梁柱之臣。”
  她的话得到的是杜敬璋想也不想地点头,姚海棠说中了他的心思:“自小我先生教导的便是为君之道、治天下之道、驭臣之道,百姓和江山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是我的责任。”
  而他的话得来的却是姚海棠直摇头:“累不累得慌,从小就背着这么大个责任在担子上,居然还没有压垮你。可是,你现在做的很多事,将来少不得要被继位者猜忌,你就不担心将来不能功成身退吗?”
  “所以我也在押注,下在某一个人身上,倘若到你说的这一天,他手中的王剑指向我时,他会有略微的迟疑。只消这片刻迟疑,我便能全身而退。”说这些话时,杜敬璋永远是充满了自信地,论起玩阴谋玩脱身来,这天下间除了那位圣天子君父,哪个还是他的对手。
  他这么说姚海棠倒是信他,所以姚海棠决定做一些事,至少将来能够帮他脱身:“想不想玩玩铸剑,很好玩的,你就是动得太少了,多出汗多动弹就睡得好了。凭你的资质,将来说不定也会成为天下有名的器师哟”
  有时候姑娘家动起心思来总是百转千回,杜敬璋只以为她是铸剑无聊了,这才拉着他一道:“嗯。”
  其实姚海棠说的玩铸剑只是拉着杜敬璋一块儿陪她錾剑坯子而已,她画好了图样,杜敬璋就照着往剑上錾就是了。虽然杜敬璋没錾过器,但是他刻过印章,而且还擅长书画,錾个把花纹自然是不在话下的。
  让一皇子陪着她錾花纹儿,这天底下也就姚海棠敢这么办,而杜敬璋还得笑着只应不拒。
  几天后,给苏家家主的剑制成了,其中多半是杜敬璋的功劳,姚海棠在想这柄剑到底会认谁。器不伤主,既然不伤拥有之人,也不伤制作之人,既然杜敬璋参与了,会不会这话对他也同样有效。
  “试试剑吧”姚海棠说着拿起剑了似模似样地划拉起来,是太极剑的招式,虽然她不太懂这个,但仿几招没问题。
  她挥着剑时,杜敬璋就在一边笑眯眯地看着:“海棠这剑招倒是有意思,似是绵软无力,又似乎暗合某些道理。”
  站在一侧的青苗听了直翻白眼,姚海棠这么乱挥舞也就杜敬璋这一个行家里手里空口白话地说“暗合某些道理”,随是换个别人来也不能这么胡诌。
  就在青苗腹诽着的时候,姚海棠一个抽身就斜斜地向杜敬璋刺去,而杜敬璋依旧还在那里笑眯眯地看着,既然不闪避也不多言语些什么。青苗的心都提到嗓子眼儿里了,差点就想冲四周喊一声“有刺客”。
  这会儿潜伏在四周的黑衣人也差不多这想法儿,太平院里谁不知道他们这四公子和姚海棠关系匪浅,有八组的人活灵活现地转述过“四公子夜爬姑娘窗”的段子后,太平院的人更加坚定这个事实了。
  眼下这是上前去制止好呢,还是静观其变,看着眼前这俩人“打情骂俏”比较合适呢。潜伏着的黑衣人互相看了看,一时间叹息声四起,大家齐齐——不动直到姚海棠的剑轻轻一挑,在杜敬璋微扬起的手腕上一划拉,她能清晰地感受到剑锋浅浅破开皮肤表层的感觉,大概因为这是她启灵的剑,总是要和她更心意相通些。
  最让姚海棠震惊的不是这种感觉,而是眼前的杜敬璋,他居然还是那么一副老僧入定的模样,从头到尾一直没有动弹过:“你受伤了。”
  却见杜敬璋笑着摇头说:“没有。”
  他说着还把手伸出来给姚海棠看了看,确实是没有伤口,四周的黑衣人长出了一口气,杜敬璋不由得又笑出声来,他的这群属下大概没有这么惊心动魄过。
  “你动都不动,就不担心我一剑刺进你胸口里,那你可就彻底玩完了。”姚海棠就在想,是不是每个跟他亲近而他又信任的人以刀剑相向时,杜敬璋都会这么淡定的微笑以待。
  “一般来说,若有人刀剑以对,我会劝他收回刀剑,如若不然他们也都不会太慢。”杜敬璋在这些事上,总是表现出强大到无敌的自信心来。
  可是姚海棠揉着脸想了想,然后说:“我准头不怎么好,要是今天这一剑刺偏了,我是不是也得跟着你玩完。幸好我今天准头不错,要不然就小命危矣”
  这时青苗已经忍受不了他们俩走远了,看这俩需要强悍的心脏,青苗自认心不够强悍,所以赶紧走人了。顺带地,她还对四周的黑衣人投去了珍重的眼神。
  而此时,杜敬璋说道:“别担心。”
  ……
  对这回话,姚海棠彻底没话说了,收了剑看了眼杜敬璋不由得叹了口气:“现在知道我想做什么了吗?”
  点了点头,杜敬璋答道:“知道,你若不点破,我还真当你只是无趣了。”
  “我没这么无趣,那以后……”姚海棠贴着杜敬璋的耳边,以外人听不到的声音轻轻说道:“你就是西城,天下兵器出西城,我想若有一天千万人对你以刀剑时,凭着这一点你可全身而退。”
  对于姚海棠的这一番举动,杜敬璋自然动容以及,当旁人紧着希望他高高在上时,她所最终期待的只是他能得安:“海棠……”
  当杜敬璋以一双微醺地眼看过来时,任是神仙也会满心温柔,姚海棠不是神仙,遂已迷醉得差点儿不知方向了:“傻子……”
  只有傻子才爱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她从前常用一句话来形容这样的眼神——溺死人的纵容与宠爱,那个傻子一直是这么对待她的。
  “以我之手,以海棠之名。”杜敬璋从想通的时候开始就有了一个念头,那是不论如何,他必需给海棠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他是打定了主意要和姚海棠一块儿隐匿于山野的,但是在这之前他一定会以皇长子的身份,让姚海棠名正言顺的站到他身边来,而不是隐匿之后。对于杜敬璋来说,不宣告天下就如同没有名份,姚海棠可以不在乎这个,但是他必需给,这是态度问题。
  可是姚海棠不会想得这么深,只摊着手说:“随你了随你了,反正我现是债多了不愁,名声多了不烦,背一个是背背两个三个还不一样是背啊”
  这样的姚海棠一摊手,颇有几分无赖的意味,那话外音就是:“就是我了,都是我,你们赖我如何?”
  笑看着她这耍赖的模样,杜敬璋说:“我得进宫一趟,回头再来找你。”
  “嗯,好正好苏老先生快要过来了,我得陪苏老先生一块儿试剑。”姚海棠也不问他去宫里做什么,这些日子他自来自去,她从不问为什么来,也不问为什么去,也不会问什么时间来,什么时间走。
  倒是杜敬璋总是会交待一两句,他已经渐渐习惯有个人,虽然不言不语却会一直等他了,这种感觉很不错。
  待杜敬璋走了,姚海棠就伸长脖子叫青苗,青苗飘飘然出现后幽幽地看了姚海棠一眼,弄得姚海棠心里毛毛的:“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收了姚海棠手里的剑,青苗对她说:“以后别拿刀兵对着公子,万一不是太平院的人跟着,你今天就一命呜呼了。”
  “他不会让我一命呜呼的”
  这强大的自信心啊,青苗摇头喃了句:“两个傻子……算了,我可不管你们的事儿,苏老爷子来了,正等着姑娘呢。”

  144.好男人
  顶着大风雪天来,苏老爷子倒是半点不畏寒,一身薄棉衣就来了,包括苏赫生也是一身薄衣,在雪上行来飘逸潇洒。姚海棠约他们到后院来,看到的就是风雪之上苏老爷子和苏赫生一前一后,如同是鸿雁落白雪一样,雪地之上丝毫没有痕迹。
  看着这状况,姚海棠不由得感叹,她倒是也能有这境界,只是她懒,就从没想过费力气来玩踏雪无痕:“苏老先生来了,快快这边请,正好煮得了茶,来尝尝可合胃口。”
  苏家家主领着苏赫生进了小亭,一看这里是茶香四溢,再加之桌上已经有一个茶盏了,苏家家主就知道这阵仗不是专门为他们来的,先前那位才重要呢。苏老爷子乃世家之主,一辈子见惯了场面,就是个人精里的人精,当然知道先头来的是谁,却也不点明了,只笑呵呵地说:“总听他们说姚姑娘饭好菜好,没想到也煮得一手好茶。”
  “这是福南一带的红茶,冬天里煮了拌作奶茶才好喝呢,只不过那是姑娘家的爱好,二位就随意添点儿果糖浆子。”也是姚海棠见这地方有柠檬,夏天里用冰糖一层冰糖一层柠檬地腌了扔冰窖里,等到这时候再取出来兑了煮好的红茶茶汤便是酸甜中带着茶香气,感觉自然是鲜爽的。
  她这么煮并不怎么合杜敬璋胃口,可是她爱喝,柠檬红茶呀,现代人有几个不爱的。这玩艺夏天冰着冬天暖和着喝各有滋味儿,虽然古人大多不能领会这等泊来的美**神,但姚海棠却是乐在其中。
  难为苏老爷子不但是喝了,还颇有滋味儿地咂着嘴着:“甘酸得宜,再添着这一丝茶香气,倒是颇有风味。惯来我也不爱喝红茶,这味道倒是要得。”
  可姚海棠就是个有话听话的人,听了只高兴地说道:“可算还有苏老先生喜欢,这世上多得是人不懂欣赏,各味儿各益。这红茶温中和胃,柠檬开胃解腻还能避寒,这吃吃喝喝可是有大学问的。俗话说得好,病从口入,既能从口入也能从口消,有道是药补不如食补呀”
  听着她这番话苏赫生不由得失笑:“这茶味道自然是好的,比起那些加姜加盐的俗人,姚姑娘加这酸甜的果糖浆子倒也不错。可是你这条条道道说出来,听着可真让人糊涂。”
  “有什么好糊涂的,你反正只管吃就对了。”姚海棠说着又给两人添了茶汤,然后才吩咐身边的人去把刚刚装进匣子里去的剑又取了出来。
  当青苗捧着剑匣出来时,苏老爷子不由得一阵激动,为了这柄剑他可是好几个月都没睡好了,看来这一下得了又得好几个月消停不下来:“有劳姚姑娘费心思了。”
  剑匣放到桌上,姚海棠抽开绳结,然后轻轻一推,一柄朴实无华的剑就呈现在诸人眼前。剑上走着非常浅的纹路,是松鹤纹,一是取延年益寿的兆头,二是苏家的内功名叫松风心法,而苏老先生擅长的是剑招名贯鹤剑法。
  取了剑出来,姚海棠轻轻一弹,剑颤颤而鸣,却是清音如弦动,响彻了整个小院:“剑为鹤鸣,请苏老先生试剑。”
  看着这剑,通身没有太锐利的光泽,但偶尔却迎着光一动,便是寒芒闪闪,只眼神一触便寒气贯目,苏老爷子只一眼就叫道:“好剑”
  说罢执剑踏雪而出,在满是雪的小院里如鹤贯长空一般起复落,明明是寒光如闪电时来,苏老爷子的动作却是飘逸而流畅的,若没有剑,只会让人感觉雅致漂亮,但有了剑就有了剑气。四周的雪随着剑气地流动回旋而纷纷然落下,等到老爷子收剑时——院里的雪又厚了一层坐在小亭里的苏赫生如疾如醉地看着,直叹道:“家祖的剑法能得此剑相配,果然是精进有加了”
  对此姚海棠可没什么感觉,只看着满面红光步入小亭来的苏老爷子问道:“苏老先生,感觉如何?”
  “好极好极,此剑用来似有若无,在手里使来,便如同是剑气的一部分,丝毫没有凝滞。所以这剑招使出来才似是行云流水,没有半带阻滞,只是……姚姑娘这剑似是还带着一些王气。”苏老爷子夸完了好,还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这问题也算是问到了点子上,杜敬璋制出来的剑,要是没王气才奇怪了。其实真正让姚海棠吃惊的是,杜敬璋居然一回就成功,有时候人比人果然气死人,有些人在器上一辈子都没有天赋,但有的人就一击既中。
  不过姚海棠不能说是杜敬璋制的,只笑着说道:“剑乃天下兵器之主,为君子之气,一柄好剑就应当带着些微王气,这才不枉兵器之主的声名。”
  “这话我听着对,剑既然是兵器之主,那就当与旁的兵器不同。只是当年的春雨剑上似乎也没感觉出来,或是太短暂了?”苏老爷子自说自话地解释了。
  而姚海棠就连连点头呗,反正这天下以后是不会再有人随意摸得着春雨剑了,而且他把剑做出来后,估计也没人还会惦记着春雨剑了:“老爷子,名款我刻在剑鞘上了,我这就算是交剑了”
  只见苏老爷子拿着剑鞘看了几眼,盯着那名款看了看:“这几个字我怎么不认得。”
  当然不认得,简体行草写的西城制器姚海棠嘿嘿直乐,然后指着那几个字说:“只是几个花式字体,反正只是个名款,也不必太在乎了。”
  好在苏老爷子也确实不纠缠在这上面,对苏老爷子来说得了好剑,了了心愿那就足够了。收了剑,苏老爷子让苏赫生把余款奉上,苏赫生就捧了个小匣子来,青苗接过来倒也不数,她明白着呢,苏赫生还指着姚海棠铸剑。而且这些剑客世家的人也不至于短少这点子钱,为这点钱把个器师得罪了那可划不来。
  银货两讫后,姚海棠就跟苏老爷子闲话着,苏赫生也笑眯眯地在一旁陪着,苏老爷子猛然一看,突然觉得自家的孙子可不正适龄嘛。同是十几岁的年纪,同是年少活泛,可以发展发展。
  可是苏老爷子终归没敢把这念头折腾出来,他可明白得很,那四疯子刚从这喝完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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