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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女在古代后宫的幸福生活-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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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侄女要赴死,做姑妈的来看一眼,大抵没有什么说不过去的。”黑暗中的女子轻轻的说:“何况,既然不应出现在这里的陛下都能在了,那我又有什么不能在?”
  黑暗之中,母子二人之间相互对望,他手腕酸疼,放下灯,那张经过了岁月洗涤依然美丽的面孔隐藏在了黑暗中。过了片刻,太后悠然的声音响了起来,“终于,要对方家动手了对吧?”萧羌嘴唇蠕动了一下,低低答道:“方家两代外戚,羽翼已成。”
  “不除不行?”
  他沉默一下,答道:“不除不行。”顿了顿,他继续说道:“我死后,继承王位的如果是王叔,他不谙权术,耿直严正,只怕会被方氏所蒙蔽,如果是远儿即位,方氏挟帝而令诸侯,已是一定的事,不得不除。”
  “……那你要怎么办?”
  听着黑暗一端传来的声音,萧羌深吸一口气,“……儿臣并不想兴大狱。”
  “哦?“
  “方氏羽翼已成,即便是满门抄斩也不敢说完全斩草除根,大越,经不起再一次这样的动荡了。”
  “那你打算如何?”
  黑暗里的男人闭目,轻轻叹息一般呼出一口气:“发归地方,付之虚爵厚禄,等他一族自己骄奢而亡,或者谨慎自持,成为诗书一门。”
  “……所以说,羌儿,你怎么让我不担心。”
  面前忽然有光亮闪动,那个年华老去却依然美丽的女子手里一盏提灯,站在不远处看着自己的孩子,眼神里三分纵容,七分却是狠厉。
  她笔直的凝视着自己的儿子,一字一句:“我从来都教导你,赶尽杀绝。”
  “……连母后你吗?”他很轻的问,那个女人看向自己的儿子,露出了几乎不可思议的神色,她也极轻的回了一句,“居然不包括我?”
  萧羌没有说话,太后也没有说话,过了片刻,太后弯身把灯放在边上,放柔了声调,唤他的名字,“羌儿,过来。”
  萧羌乖顺地走到太后面前,几乎有些委屈的看了母亲一样,太后本来冷冷的看着他,但是看到他乖乖走过来垂头丧气,萨摩耶尾巴扫地的样子,僵了一会儿,还是不忍的伸手摸了摸儿子的头。大狗就立刻打蛇顺棍上的腻了过去,抱住母亲,撒娇的在她脖子上蹭来蹭去,一副狗狗要求亲亲抱抱加顺毛的样子了。
  然后,他的母亲用非常非常温柔的声音在他耳边说,“羌儿,我这样危险的人你都不要除掉,我教你的东西,你到底学到哪里去了?”
  萧羌的声音也回荡在母亲的耳边,“但是,您是我母亲。”
  太后怔了一怔,下一秒,她清楚的听到自己的声音回荡在暴室走道中的黑暗里。
  她说:“……羌儿,谁是你母亲?”
  她能感觉到,萧羌浑身颤抖了一下,她慢慢抬头,笔直的看向自己的儿子,唇角甚至带了一丝没有温度的笑。
  她非常非常慢的重复,“羌儿,你说,谁是你母亲?”
  微弱的灯光中,被她凝视的青年面色苍白,浑身僵硬,他吐出一口浑浊的气,却还是坚定的说了一句话:“您。”然后,顿了顿,他说了另外一句话,“海氏和任御女,也在您手中不是吗?那一瞬间,太后脸上的笑容维持不住,悉数崩塌。
  是的,萧羌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她知道,他知道,并且,他们非常清楚对方知道,只是从来假装,假装自己和对方都根本不知道。
  萧羌是在二十岁那年,一个偶然的机会下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并不是先皇和太后的嫡出之子,而是先皇和太后的侍女海氏所生的皇子。
  那是一个先皇、杨太妃、太后所共同联手的骗局。
  那是很老套的故事,无法生育的太后选中了自己的侍女为自己代孕,于是就有了他,可是生下他之后,孩子被立刻抱走的海氏陡然发现了一个事实:那个文弱儒雅,被自己倾注了全部爱恋,并为他诞育了子嗣的男人,从未有哪怕一刻爱过她。
  先帝的爱情是他优柔寡断的生命里唯一直白而不掩饰的内容,他爱的是太后,从未曾改变。
  于是,海氏疯了,被悄悄的养在密宫。
  在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之后,萧羌秘密对亲生母亲多方照顾,可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心思缜密的于淑妃隐约察觉到了密宫里的人是萧羌惦念的,她却不知道那是谁,一厢情愿猜测那是萧羌的情人,他也乐得趁这个机会,制造海氏假死的局面,把她移出皇宫——毕竟,皇宫里还是太危险了。但是,太后一直知道,这次,在他动手之前,她便派人带走了海氏和当时也在密宫的任如花。
  看着脸上笑容崩塌的太后,萧羌伸手,抱住了养育自己将近三十年的母亲,“母后,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您想让我认为您拿海氏威胁我,我知道的……我知道您本意不是这个……”太后犹豫了一下,伸手,抱住了自己养育长大的孩子的肩膀,眼睛里终于有了苍老的神色,“……羌儿,你恨我对吧?”
  他愣了一会儿,才轻轻摇了摇头,他轻轻的说,“母后,你可能不信,但是就算是我知道了我的身世,我也从没有恨过您,母后,真的……”
  他顿了顿,“这个世界上,我所认定的,唯一的母亲,除了您之外,没有任何人了。”
  太后沉默的看了他半晌,最后无奈长叹,“你真的如此打算?”
  “我真的如此打算。兴邦立国固然需要鲜血淋漓,但是,无谓的流血却只能给一个王朝带来不可磨灭的伤痕。”萧羌低低答道:“母后,麝衣她是……罪有应得,方家却并不是。”太后稍微把他退开一点,借着微弱的灯光打量他,开口的语气里糅合着欣慰和淡淡的茫然若失。
  “……羌儿,你长大了。你有自己的看法了,既然你这么决定,就这么做吧。”她笑了笑,有了点惆怅的意味,“然后,我呢?羌儿,我你要怎么处置?”
  即便可以放过方家,太后却不得不处置。
  太后垂帘理政将近十年时间,已经尾大不掉了,即便已经还政给萧羌了,但是依附太后的人还是会依附她,即便她什么都不管,以她为中心的权力组织依然会存在,这些为了权力而生存的人,已经不是能以任何人的意志为转移而控制的了。
  这点他早就想过,但是在她说出这话的一瞬间,萧羌只觉得自己什么都说不出来,有团什么东西堵在嗓子里,让他心里疼得发慌。
  那是……他所认定的,唯一的母亲啊。
  生育之恩固然重要,养育之恩却更为深厚,何况,是真的把他当作亲生儿子的抚养?
  看着抚养自己长大的女子,萧羌以非常郑重的姿势,慢慢跪倒,他额头抵上冰冷肮脏的地面,颤抖的声音在空气里传递:“……请母后……去为太后守陵。”
  太后想了想,点点头,语气里含了赞许的味道:“不错,你把我发配到汉州去守你父亲的陵这个主意很好。那边远离京城,我的影响力和权力会大大减弱,此外,汉州也是我大越的咽喉要冲,我在那边,至少能帮你看着在外的诸王。”
  听到这里,他浑身又是一颤,太后慢慢的弯下身子,摸着他的头发,仿佛他还是当年那个会趴伏在自己膝盖上,孩子气的跟自己说今天都背了几首诗的孩童,萧羌无声的哽咽了一下,稍微抬头,把脸埋在了太后的裙子里,过了不知多久,太后才淡淡的说道:“……其实,这样也好……你父亲天生柔弱的性子,这八年来一个人躺在那么荒凉的地方,不知道多寂寞。虽然晚了些,我总要去陪陪他,至于你啊……羌儿……我打算把你……还给你的亲生母亲了……”
  “我的母亲只有您一个!”萧羌几乎是激烈的说道,却被母亲一指头点在了额上,“她就在太庙。”
  萧羌听了这句,真的惊了,他没想到居然离他离得这么近?太后看到他惊讶神色,开心的笑了起来,又重重一指戳在了他额头上,“所以啊,想和我斗,羌儿你还不行啊。怎样,让你想不到的地方吧?”
  然后,这个曾以自己一己之力统治帝国的女人,微笑着,一把推开了自己最疼爱的孩子,对他说:“去看看她吧,我欠她,你父皇欠她,你也欠她。”
  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萧羌再无话了说,重重一头叩在了地板上,转身离开。
  痴痴的望着那道迅速消失在黑暗里的身影,一刹那,前尘旧事全数涌上心头。
  那还在襁褓中粉雕玉琢的娃儿,那会绕着她的裙摆乱抓的孩子……终于,长大了,伸展开一双广阔的羽翼,离开了她的庇护。
  她痴痴的看,觉得眼泪就要流出来,心里胡乱想着的却是不相关的事情,太后只想着自己走了之后谁照拂这孩子?她下意识的向萧羌的来处看去,想起自己的侄女,心里一疼,却没有办法。毕竟,自作孽,不可活。
  想到这里,太后眼里忽然精光一厉,急步走了出去,唤来自己身边女官,只吩咐了一句,“从现在开始,杜昭仪一言一行,全部向我回报,不可有丝毫错漏!”
  她不能再保护萧羌了,但是,并不代表她不会预先去除萧羌身边的危险——
  杜笑儿,这女人到底能成为萧羌的伴侣还是成为他的伤,她还需要好好看看。
  40 第三十九章 母子(下)  原来,我来到这个世界,只为与你相逢
  萧羌在黄昏时分回到了太庙,太后的女官在暴室门口等着他,把他领入太后所在的院落后,果然就找到了一个极隐蔽的小院,他却没有进去,站在院外静静的眺望,就看到了如花追着海氏灌药。那个他没有多少印象的女孩子活力充沛,满院子的追,他的亲生母亲是他从没见过的活力充沛,用力的跑。
  那就仿佛是两个少女。
  是的,两个少女。
  他的亲生母亲的生命,已被定格在了二十八年前,诞生下他的那一瞬间,而在那个世界里,没有他的存在。
  这个世界上诞生下他的人从不认为自己曾经有一个儿子,而抚养他的人,却也从不曾真正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儿子。
  当他知道身世,第一次去看海氏的时候,他的母亲扑了过来抱住他,唤的却是他父亲的名字。
  萧羌知道自己和父亲生得极为相似,在那一刻,他清楚的知道,在海氏眼里,从来没有他。
  从那天之后,他会去看她,然后学父亲的语气,唤她海儿,只有这时,她才会乖乖吃药,他所能做的就是哄着她睡着,然后离开。
  偶尔海氏会发狂,牵扯起他和海棠缘分的那个咬伤,就是拜他的亲生母亲所赐。
  看了片刻,他一咬牙,转身离开,女官在他身后恭敬问道:“陛下,不去看看么?”
  他摇头,女官又问,“那任御女……”
  “……放她离开吧,她什么都不知道。”他答应过海棠的。
  “那海氏……”
  听到这个名字,他震了震,却没有说话,只是仰高了头,看着黄昏的天空上浮动的云彩。
  那是美丽的,被夕阳晕染的,薄薄的桔红色。
  他轻轻摇头,什么都没说,只是逃离一样急步走出,到了门口,却又止住步伐,回头又深深的看了一眼,最终,绝然离去。
  他走向海棠所在院落,那个女孩子正在院子里散步,看他过来,对他笑了出来,萧羌忽然就停住脚步,远远的向她伸出双手,“过来,让朕看看。”
  她深吸一口气,无奈的对天翻了个白眼,慢吞吞的走近他,整个人往前一倒,被他抱了满怀。
  海棠敏感的察觉到了男人身上一点不对劲的气息,调整了一下姿势,把下巴靠在他肩上,刚要开口说话,却被男人抢了先,“如花没事,我放她出宫了。”
  听了这句话,海棠立刻把所有阴霾甩一边去,她在他怀里跳了跳,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萧羌没怎么在听,只是着迷的看着她重新充满了生气活力的一张脸。
  她不美不稳重不谙权术,但是为什么就一颦一笑牵扯他的心?为什么只有在她身边,他才能安定?
  他摇摇头,没说话,只是放松了一样,闭上了眼睛。
  敏锐的察觉到了他身上渗透出来的一点情绪波动,海棠戳戳他,“是不是做了什么一定会后悔的事?”
  他低而模糊的笑了一声,“……朕不会后悔。”
  “那就是做了会让自己伤心的事情了。”断言。
  萧羌沉默片刻,在她肩头笑了起来,“……海棠,你总是给我惊喜啊……”
  果然做了。海棠点点点的默,然后叹气,抱住了他。
  就在这一瞬间,萧羌拥抱她的力度骤然加大,维持到现在的冷静面具轰然崩塌,无法形容的悲伤痛苦从他身上奔涌席卷而来,那样巨大的悲痛让海棠心里都一紧,她立刻伸手去摸他的脸,本以为会摸到一把眼泪,结果抹向他眼角的指头却只接触到了干燥而颤抖的睫毛。
  我以为你哭了。她低声说,说完之后,心里某个地方柔软的疼了起来。
  哭不出来啊,哭出来其实也会好点。他低声回应,然后更加用力的抱紧她。
  他说话的时候像个小孩子一样,字音模糊,听了这一句,海棠什么都说不出来,只觉得他的悲伤灌入她的肺腑,疼得人每一寸肌肤都在颤栗。
  然后那个男人忽然便轻轻松开了手,软软的揽住她,说,下次再这样情绪不好的时候,不能再来看她了。
  她不解,萧羌微笑,明明清俊无伦,看在她眼里,却是眼角眉梢都是伤痛。
  他柔声说,因为这种时候我情绪失控,会弄疼你啊。
  他这么说的时候,正抚着她一头黑发,掌心的绷带在夕阳下是一片暗淡的黄色。
  一刹那,海棠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看着那个这么说,还笑着的男人,海棠潸然泪下。
  明明之前那么多痛苦磨难都没让她掉一滴眼泪,现在好友消息落定,这男人苦痛如何不管她事,她却在他面前哭得声嘶力竭。
  那一瞬间,她只觉得这天上天下无处不是苦痛,心里酸疼得无法形容,只有他怀里这方寸安全温暖,让她可以号啕大哭。
  她的泪水落了萧羌满手,他几乎有些不知所措,他不知道她哭什么,只能轻轻拥住她,顺着她的背,一次又一次反反复复的对他说,“没事的,海棠,有我……没事的……海棠……”你这个笨蛋,我有什么事!有事的是你好不好!
  她在心里这么狠狠的念叨,却说不出话来,泣不成声。
  萧羌越发手忙脚乱,平日里聪明风流都不知道哪里去了,只能抚摸她的头,拍着她的背,却被海棠一把狠狠抱住。
  我怎么就栽在你这混蛋手里!
  她哭着这么想。
  忽然就明白小说里那句之前看着字字荒唐的话,现在想来,却是多么凄凉。
  原来,我穿越了时空,只是为了和你相遇。
  原来。
  德熙八年十月十三,御女任氏被证实死于火灾,内府奉旨以五品才人之礼下葬。
  十月十五,婕妤方氏暴薨,内府奉旨以贵妃之礼下葬。
  十月十七上谕明发天下,历数方氏罪责十六条,但念其对社稷有功,责令全族赐金还乡,削爵为侯。。
  十一月初四,于淑妃晋贵妃,昭仪柳氏晋淑妃。
  十一月初五,内廷有谕,太后方氏欲年后启程前往汉州守先帝陵。
  十一月初六,萧羌破格提拔长昭贵族花竹意,拜为三品中书副令,随侍帝侧。
  十一月十七,沉国定王沉冰称病,迁居京郊丰茂山内皇家行馆,帝赐金帛,待遇优厚,堪比大越亲王。
  于是,大事底定,大越朝政尽归萧羌掌握。
  这一系列纷乱的,夹杂着政治斗争的人事变动之后,海棠和沉寒两人也回到了宫里,按照之前定下的两人一起正位腾凤殿的旨意,海棠搬入了腾凤殿的偏殿。
  其实按照宫里现在的情况,海棠已经可以正位一殿主位了,但是萧羌没提,海棠也没兴趣自己去折腾。
  拜托,如花已经出宫了,她自己单住一殿好孤单哦,自然是和小白花挤在一起比较好啊~
  回了宫,萧羌还是和以前一样,私底下让她伺候笔墨,面子上却是越来越宠爱于淑妃,所以海棠的日子还不算很难过。
  花竹意升了三品高官,中书副令相当于皇帝的最高秘书,经常出入宫禁,和海棠低头不见抬头见,萧羌奇妙的对上次的抓奸的表现得毫无芥蒂,并不介意他们相处。
  两人照旧聊得很乐,花竹意几次撺掇海棠走了走了,甩了那残花败柳的皇帝,行走江湖去,中华帅哥千千万,不行咱就天天换去,海棠见招拆招,也是颇有乐趣。
  有一次两人闲聊起来,海棠问他,怎么终于想明白了,当了大越的官了?
  花竹意颇严肃的摸摸下巴,最后说他其实是在火烧密宫事件之后,确定了萧羌的度量和气量,才决定选择萧羌作为自己侍奉的。
  他当是很是严肃的说:“为了扳倒外戚,放胆让别人烧自己宫殿的皇帝,这样的君主,即便不佩服他的胆魄,至少也要佩服一下他对于金钱的度量啊~~”
  海棠甩汗:这理由听起来实在是点点点啊……。
  花竹意满地打滚,大喊我是很认真的很认真的,海棠一脚踏住他衣服,心说今天这偏殿的内监省劲了,不用擦地了。
  花竹意仰躺在地面上看着她,问了一句,“笑儿,你真的不去那个地方吗?”
  海棠蹲在一边椅子上,笑咧一张嘴:“怎么不说‘和我走’了?”
  “我说了,我打算侍奉德熙陛下啊。”花竹意笑眯眯的撑起自己的下颌,“所以,只能我把你送去,我自己再滚回来了。”
  听到这里,海棠瞪大了双眼,她古怪的上下打量他,伸出一只脚踹踹:“喂,你玩真的?”
  “当然是啊。”他依然笑着:“我是真的打算侍奉德熙陛下的。”
  海棠看了他片刻,忽然泄气一样,“小花,我真的觉得你脑袋抽了,你是长昭的贵族诶,萧羌真的会信任你?你的族人会放过你?”
  花竹意没有回答那句话,用同样的句子反问了一句:“那,笑儿,你不也发烧了?不愿离开,不要命了,岂不一样?”
  海棠想想也是,就郁闷的蜷成一小团了。
  这话说得在理啊。
  花竹意打了个小喷嚏,坐到她对面,正色道:“笑儿,我的提议你真的考虑好了?”
  海棠重重叹气,“别说啦别说啦,反正到最后,我一定会跟你走的,现在就先丢开吧。”
  “呀,我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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