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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听说是给怀风少爷的小厮穿,都挺舍得,不过是件衣裳,男人们也不会计较那么多。
何威虎果然寻来了镇上最好的裁缝,挑的也是镇上能舀得出的最好的料子。
赵定春先听到给自己量尺寸,并没太放在心上,可一见布料就傻了,连道:“何馆主,大官人在后院,我去叫他。”
何威虎见裁缝面露
好奇,假咳一声:“别跑了,就是给你选的。”
“……哈?”哪家小厮是穿这种亮闪闪的料子的?赵定春汗。随即他想,这或许是向怀风奖励他之前忠心救主,给的赏赐?
何威虎好说歹说,小赵也觉硬是推却的话太过矫情,便顺从地让裁缝绕着他转。
向怀风的衣服,到底也不敢给他随便做,好说歹说让他同意量个尺寸,衣料样式则由裁缝师傅定。
既然定下了新衣,就少不得要在武馆多住一段时间。
赵定春自认不是一个太注意细节的人,有时候甚至算是粗枝大叶的,可是几日下来,他已经可以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待遇发生了巨大变化。
刚来武馆时,何馆主叫他“小赵”,纯粹叫路人甲的那种叫法,音调平平,语气随意。现在,何馆主一张口就是“小赵~啊”,不光尾音高高扬起,这个“赵”字也念得抑扬顿挫,赵定春头一次听到时哆嗦得把舌头都咬了。
原先吃饭是去厨房,和武师们挤一张大桌子,而现在,则陪着向怀风在屋里吃饭,菜色也比之前精致丰盛了许多。
武师们的态度也莫名其妙地拘谨别扭起来,每每提到向怀风的名字就去看他的反应。
赵定春以前也没少看呕像剧啊言情剧,很快就明白是什么状况。
但他就奇了怪了,这种绯闻是怎么产生的?
除了住一屋,他和向怀风连话都很少说,向大官人只会“过来”、“茶”、“水”、“歇了”……连个完整的称呼都很少。
赵定春检讨自己:难道说是睡觉的时候,他在梦中发出什么引人遐想的那个啥啥声音了?应该……没可能吧?
那次死里逃生后,他几乎没有一晚是安睡到天亮的。
白天,武馆里有各种动静,还好一些。晚上夜深人静,只要睡下,哪怕只是浅眠,脑中都会响起噼啪声,断断续续的,柴木燃烧时爆裂的声响……很快,火红的画面就会随之出现,墨一般浓重的夜色中,客栈像油盏中的灯芯,火焰摇摆。
然后,赵定春就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是他没办法醒来,更没有办法扭转事情的结局。店小二,砍刀,脖子,血……每次他都会喘着粗气瞪大双眼,手指间似乎还留有那股粘腻的触感。已经分不清楚,是梦还是回忆。
向怀风问他:“晚上睡不着?”
赵定春不敢承认,兜七兜八,左右言他。见到向怀风,他总是要问自己,如果当时没有举起刀,会怎么样?
那样的话……向怀风一定已经死了,自己则未必。那些人的目标是姓向的,目标达成,一个小厮根本无关紧要。
可是,见死不救,自己又能好过了?恐怕也不会。
赵定春想到虫与雏鸟的故事。两者皆是生命,到底是以虫喂鸟还是弃鸟保虫,总要舍掉一样。但在当时,他根本没来得及细想,所以如今再说后悔的话,也是空谈。
杀人什么的……
赵定春就这么夜夜惊醒。半个月不到,他的黑眼圈从无到有,再扩大到和眼睛一样大。
这饱受梦魇折磨的后果看在其他人眼中,却成了某种夜间活动的证据。向怀风一夜……什么郎的事,在武师之中不胫而走,对此,向大官人无视事实,微笑默认。
小镇的裁缝难得在过年之后立刻接到那么多套衣裳的定制,正巧新年刚过春天未到,绣娘和针线师傅们手上的活计还算轻松,赵定春的四套新衣和向怀风的换洗衣服在二十天里全部完工。
刚过而立之年的裁缝很得意,别说小镇上,就是大镇子,哪怕省城里,也很难找得到能这么快做完近十套衣服的铺子。
相当自满的裁缝手一挥,命令赵定春去试衣服。
赵定春对试新衣服这事儿有心理阴影,小时候每回去买衣服,老妈都要瞎折腾半天,水手服、小西装、背带裤、兔耳朵衫、毛茸茸老虎衫……只要是觉得好看的,全都要他试一遍。那些店员最会拍马屁,极力夸奖——虽然也是事实——让赵妈妈觉得自己儿子穿什么都好看,拼命买。
至于公主裙和蓬蓬裙的黑历史……赵定春已经把它们扼死在了记忆深处。
只是……他怎么看,这个裁缝给他制的新衣都不符合小厮的职业特点。
也是自然,哪家的裁缝舍得把铺子里最好的衣料做下人的罩衫?何威虎不吝金钱,但出的价钱也没有高得让骄傲的裁缝做出如此昧着良心的事。
赵定春穿上新衣时就觉得这不是个小厮该穿的,等看了众人的反应,愈发肯定。
他身上是一件象牙白的夹衣,领子和袖口上都用青线绣了宝相纹和缠枝莲,金线绕的扣子点缀在衣领下,同色的腰带一系,整个人清爽秀气,十分好看。
何威虎看了半晌,挤出句:“鞋也该一起换了。”
裁缝正陶醉在自己的手艺中,听到这句话立马说:“裤子就换白的,鞋要做双天青色的,短帮云底,就更好。还有呢,接着试,接着试!”
赵定春有些无奈:“大小正合适,其他几套也肯定……”反正只是颜色和样子不一样,合身就好了嘛。
他正想说别试了,门帘一动,向怀风走了进来。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达成!
我想说,不要指望太多甜腻腻的内容,向大官人不会用那种方式谈恋爱的orz……至于小赵……只好委屈他一下了……
十八章 休养生息(2)
何威虎赶紧道:“少爷,新衣都好了。”
向怀风眼睛一亮,点点头。
裁缝本能地觉出这人不好惹,没敢叫他也去试衣服,转而盯住另一位客人:“这件可是我们那儿最好的绣娘绣的,快去试试!”
赵定春被向怀风盯得头皮发麻,抓起裁缝手里的衣服就逃进了里间。何威虎之前想说,大男人换个衣服还躲进里间干什么,但一看向怀风,牢牢闭上嘴。
第二件衣裳是水蓝色的,绣的是云纹,绣线与衣料合而为一,动足了巧思。这件比方才那件还要贵气,赵定春穿上以后根本就不像个小厮,说是富贵人家的小公子还差不多。
裁缝喜出望外:“我还担心和肤色不衬,亏得你倒白净得很。”
向怀风也微微一笑:“很好。”赵定春看着他的笑容一呆,下一瞬便把头深深埋下去,假装检查衣摆平整与否。
何威虎看在眼里,自认为是——眉目传情!暗送秋波!
剩下的两套也挨个儿穿了一遍,裁缝兴高采烈地在纸上记下诸如“十字纽”、“金领边”、“长帮木底靴”等等。
赵定春算是彻底重温了一回小时候的痛苦经历,又当了一回穿衣娃娃,只是这回,身边换了群男人。裁缝也就算了,这是他的本职。何威虎也可以理解,毕竟某人在场,他不便走人。至于……那个某人……从头到尾笑嘻嘻地将他打量了十万八千遍的那个某人……
看够了没有啊你妹?!
赵定春一定确定以及肯定自己的脸是气红的,气,红的!
裁缝最后念叨着:“再要十天,再十天一定能完工了。”屋子里大概也就何威虎还理会他说了什么。
送走裁缝后,向怀风突然道:“有没有什么想和我说的?”
何馆主当然不会自作多情地认为这话是讲给他听的,两步跨到门外,小心翼翼地带上了门。
赵定春莫名,摇头。
向怀风还问:“真的没有?”
这种反复追问不像向大官人的风格,赵定春这么想着,依然摇头。
于是,当夜晚降临,穿着中衣的向怀风坐在床上说:“过来。”
赵小厮两眼翻白:这算啥,不谈心就撸管?
向怀风笑得很……如果不了解他的本质,小赵一定会被他的外表迷惑,毫不吝啬地用一些酷啊帅啊的形容词,但时至今日,他已经充分认识到这个人的内在,所以这会儿在他看来,向怀风无疑是笑得很淫//荡了。
再说,一个穿着内衣的男人坐在床边笑着说“过来”,除了yd赵定春真的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词。
要不然还能说什么?
……风骚?
向大官人这会儿嫁给西门家的人再冠个夫姓的话,赵定春觉得自己可以改姓潘,但考虑自己的性别的话,似乎姓武,排行老二也很不错。
床就在三步外,赵小厮乌龟般蹭过去。
反抗是没用的,他再清楚不过。
“怕了?”
“……”有什么可怕,又不是第一次帮你撸。赵定春跳进被窝。
三月倒春寒,转进被窝后,身体感受到温暖,让小赵发出一声舒服的叹息,暖暖手脚后,他才发现向怀风一直盯着自己。
似乎……也有一个多月没有……帮他……
赵定春默默猜测,或许自己生病的那几天里,向大官人独自做过手活。要不然以他的年纪和……能力,一个月应该是忍不住的。他按捺下残存的羞耻感,垂着眼去摸那根裤腰带。指尖才戳到柔软的布料,手就被按住了。
“……?”这种情况不适合开口,赵定春僵住,吃不准下一步要干嘛。
下巴上多了一根手指,脸被迫面对那个笑得很……的男人。向怀风的嘴唇贴上来时,赵定春的手抖了一下。
他应该先闪开,然后拍掉下巴上的手,最后义正言辞地告诉对方:只撸管,不接吻!
可是……现在他却困惑了。
向怀风的嘴唇只是轻贴着他,微微地摩擦,或轻或重地啄几下,没有更深入的触碰。
这是什么新游戏?从坐变为躺,他也没明白向怀风的意图。
身上的衣服不知不觉敞开,向怀风的吻一路往下。赵定春茫然地抓着他的头发,在细碎的吻落到乳首时,小弟弟的激烈反应让他呻吟了:“停……停……”出乎意料,向怀风居然真的配合地停下来,问:“怎么?”
赵定春发现自己奇蠢无比。
喊什么不好要喊停呢,他可以说“别碰那里”或者假装难受,总之有无数方法能结束这种状况,但他偏偏喊停……现在该怎么回答?总不见得说:“让我们停下直接撸管吧!”
他想屎一屎……
而眼下,最可恶的是,向怀风还在很认真地等他说话。赵定春呆了半天,最后也只是把脸涨得通红。
向怀风便亲着他的颈窝,抽动肩膀。赵小厮更加红得全面覆盖,全身均匀。
“乖乖别动。”向大官人偷笑完毕,总算给了他一道明确指令。
带有厚茧的手掌抚摸全身,慢慢地,技巧性地握住了最渴望爱抚的部位。赵定春用手背把嘴唇压住,坚决不让满足的轻呼溢出来。
向怀风把他抱进怀里,揉捏软嫩的臀肉。这个动作让赵定春一颤,随后去全身僵硬。只撸管……不爆菊……他用肢体语言重申了一次。
向怀风轻笑:“知道知道,不动你便是了。”说完,将两人的东西握在一起,飞快地动作。
快感几乎要将人淹没,身上的啃咬和啄吻更令人心醉。达到欢愉的顶峰时,赵定春还是没能忍住,大声叫了出来。
或许是发泄之后太累了,那一整晚,他踏踏实实地睡到天亮,中间丝毫没有醒过。
清晨,赵定春睡眼惺忪地睁开眼,视线中率先出现的竟然是向怀风的下巴。
天天日日对着,只看一眼就能认出来的下巴。
把头往后挪,嘴巴、鼻子、眼睛、眉毛……完整的脸近在咫尺。
一定有哪里读取错误了……
向怀风的眼睛没睁,手却精准无比地捏住了小赵的鼻头:“不睡觉,对着我喷气作甚。”
赵定春挣扎:“大官人,天亮了,我去打点热水来。”
“让他们弄去就好,你再睡会儿。”
“……”这皇帝对爱妃说话的口气是要怎样?要怎样?!
他去搬向怀风放在他腰间的胳膊:“这儿就我一个人伺候,大官人……”
向怀风终于懒洋洋地睁开眼睛,转个身问:“外头谁在?”
门外立刻有人应道:“少爷,我是小五,您吩咐。”
“热水。”
“就来。”
赵定春张口结舌,很想问问小五是什么时候等在外头的。
厨房的热水本就常备,向怀风住到这里以后,更是随时屯满。小五很快就回来敲门。
赵定春被按在床上,眼巴巴看着向大官人衣衫不整地去开门。
小五手中的热水差点全扣在自己的脚上。不能怪他基本功不扎实,哪怕做好了心理准备,任谁大清早地看到向怀风中衣大敞,披头散发的样子,都要忍不住抖啊。
走到屋里,小五硬生生忍住往床上瞄的冲动,俩眼珠子盯着自己的手,放下盆,扭头就撤。非礼爀视……非礼爀动……非礼爀听……昨晚听见的那都是意外……阿弥陀佛……
赵定春羞愤欲死。其实,他的菊花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吧?啊?!所有人都已经认为他和向怀风有了一腿了吧?啊?!再清白的菊花在他们眼里也一定是牵牛花了……他自暴自弃地大字型翻躺。
向怀风也没急着洗漱,笑眯眯地歪到床上,问:“怎么了?昨晚累着了?”
听听,听听,这种话怎么不叫人误会呢?!
“大官人……我们只是……也没……您那么说听着就好像……”
“嗯?”向怀风挑眉:“你是说,我们俩的肌肤之亲还不到最后一步,所以不是他们想的那层关系?”
赵小厮坚定地点头。
向怀风飞快地在他嘴上亲了一下:“既是如此,晚上你就不要叫得那么欢畅。”
谁叫得欢畅了?!你才欢畅!你全家都欢畅!赵定春坚信,他顶多是到高//潮时有点忘情,没有控制住……这不是多日未撸的关系么……
向怀风修长的食指撩开小厮的中衣,果不其然,身上也红得和脸上一个色儿。
“我也好奇得很,蘀你随便弄几下就叫得这样,要是真的干……”下面的话被赵定春用手捂住,小厮童鞋无力地讨饶:“行了,您别说了……”
向怀风把玩他的手指,笑问:“知道我接下去要说的话?”
“……知道……”
“那你说来我听听,看对不对。”
“……”你妹!赵定春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进了套,无论是说知道还是不知道,姓向的都是要把那些粗俗的词语说出口才高兴。
“大官人,做人不可以无耻到如此地步。”赵定春义正言辞,神色凛然不可侵犯。
向怀风被他挑起了兴趣:“我怎么无耻了?你说不肯,我不是到现在也没碰过你么?”
撸管也是一种碰啊!虽然此碰非彼碰……赵定春不敢接口,多说多错!
向怀风哼笑着在他耳边吹口气:“我如此宠爱你,你还说我无耻,嗯?”
赵定春的所有反驳,都化在了甜腻的唇舌纠缠中。
半个时辰后,小五奉命进屋把凉了的水倒掉,重新打热水进去时,真心地认为:脑补可以有!真的!
作者有话要说:想要啪啪啪吗?……还要好几天呢xddddddddd
谢谢阿吾的地雷~~~还有各位支持至今的mina~~~~~其实……你们现在看到的……是存稿箱……
因为……
今天……
是我结婚的日子xdddddddd
飘走~~~~~~
十八章 休养生息(3)
武馆的武师和雇佣的仆人们最近都在疯传:怀风少爷对他那个小厮呀,啊呀真是宠得不得了。
天天晚上,那屋里传来的动静,叫住在不远处的血气方刚的单身武师们辗转难眠。
早上向怀风那屋醒得还算早,可是每每总要厮混到日上三騀才见人起来。小五打热水都打成专业户了,一手一盆眼睛向下步子飞快,还能让水稳稳当当一滴也不溅出来。
一个赵定春发烧时照顾过他的厨娘说:“我早就看出两人不一般了。你看小赵生病时,少爷往他屋里走得那叫一个勤快,一天三顿饭也没那么紧凑的。病才稍好就非让搬到一间屋里睡,倒难为少爷忍了那么多天,这会儿小赵病全好了,可不是小别胜新婚不是?”
几位与向怀风差不多年纪的武师也常交头接耳:“赵小哥平常看着挺含蓄的,晚上还真能叫唤。我隔着这么远都听见了。”
旁边人便道:“你也不看看怀风少爷何等勇猛,之前小赵病着,他憋了许多时日,如今自然要发一发威!”
有个年纪最小的不免疑惑:“不过是亲昵一番,为何要叫得如此大声?张扬开来,难道不害臊吗?”
众人便打趣他:“待你那情哥哥何日忍不住吃了你,你便知道了。”正说着,恰好一位高大的武师走来,众人大笑:“说曹操曹操就到”,又叫着问:“你还没把小饺子吃了呢?!”
羞得那小学徒一溜烟跑了。
这些话,赵定春自然是不知道的。倒是向怀风经常前屋后院地走动,有一次无意中听到。
何威虎正好在他身边,当即斥退那几个口没遮拦的小子,却也有心看一看少爷的反应。
向怀风只是一笑,不曾发难,何威虎瞧在眼里,只当他默认了,对赵定春便愈发不同。
而小赵这边,几乎是每晚都收到指令——“过来。”
怪的是,现在的“过来”和以前的“过来”不一样。
当初一路上往断剑山庄赶时,向怀风一说“过来”,赵定春必是撸管撸得手抽筋,还要被姓向的又掐又啃,留几个乌青是家常便饭。
现在,向怀风一说“过来”,就是把他揉在怀里,这儿舔那儿舔,也不用他动手,都是姓向的把两人的东西握在一起,自给自足。他只要偶尔再向大官人身上脸上亲一亲,就能躺着享受了。
赵定春为此困惑过几天,但很快就把疑问扔到了脑后。
研究这种问题的意义在哪里囧?与其苦恼向大官人怎么了,他宁愿把时间用来睡觉。当然是单纯的睡觉……
在武馆里一住就住到了三月底,远远超出何威虎的预料,也超出了向怀风的习惯。
还得怪那位多事的裁缝,做完新衣后,一定要说自己铺子里还有几套成衣,料子虽不及最好的那些,但做得又精细又大方。赵定春最怕试衣,偏向怀风很有兴趣,让他一一试来,又一一让裁缝舀去改,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