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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朵娜看到水里紫狼的倒影居然被提起来,她回头一看,原来苏籍一只手抓住紫狼的后脖子。
这紫狼有半个成年人那么大,居然好似狗崽子一样被苏籍抓起来。
温朵娜慌忙地打好水。
呜呜呜!
紫狼发出低沉的哀嚎。
温朵娜见紫狼在苏籍手上毫无反抗之力,目中对苏籍多出一丝崇拜之余,心下大是安定,她道:“你打算怎么处理它?”
苏籍道:“我在想狼肉好不好吃。”
温朵娜道:“狼肉不好吃,不过皮毛倒是很值钱,要不你把它剥皮。”
这紫狼似乎通人情,忙摇尾乞怜。
温朵娜见它可怜,不由有点心软,便道:“我看它通人性,又这么可怜,要不咱们放了它。”
苏籍道:“好。”
他将紫狼丢下,那狼立刻变得气势汹汹,眼睛放出凶残的绿光往温朵娜扑去。
温朵娜吓得六神无主,呆呆看着紫狼将她扑倒。
她眼睛一黑,只道这次死定了。
结果半响过去,也没发现狼口咬上来。
她奋力推开身上的紫狼,只见狼头破开一个血洞,鲜血泊泊流出,已经死的不能再死。她心下感激不已,这次苏籍是实实在在救了她一命,虽然她不知道苏籍是用什么办法将紫狼的头颅破开的。
苏籍笑道:“它是被赶出狼群的独狼,觅食并不容易,所以你肯放过它,它却不肯放过你,除非你愿意舍身饲狼。”
温朵娜拍了拍胸口,定了定神,随后叹口气道:“萨纳尔大叔说过草原上什么野兽都可以救,唯独不能救独狼,他说的真有道理。”
苏籍道:“狼性残忍,恩将仇报并不稀奇,但有时候,人比狼还残忍。”
温朵娜道:“听你的话,好似遇到过这种人。”
苏籍道:“不说它了,咱们走吧。”
温朵娜道:“等等。”
她取出一只匕首,将紫狼的皮毛剥开。
剥皮时,温朵娜还发现狼头的血洞里什么都没有,她更是好奇,苏籍到底用什么砸出一个血洞的。
总之这个人奇怪的很,又很有本事,自称会跟巫法挺像的武学。
萨纳尔大叔知道很多东西,她回去后问问他,什么是中土的武学。
把狼皮完整剥下来,处理了一下,温朵娜道:“这块狼皮你留着,拿去市上交易,可以换十金。”
苏籍听到要自己拿去换钱,便不太感兴趣了,何况狼皮虽然经过温朵娜简单的处理,但还是有味道,若放在自己身上,他还是挺嫌弃的。他道:“我不要,你拿去吧。”
温朵娜道:“好吧。”
她见苏籍不要,也不多劝,在她心里面,紫狼皮还可以有别的用途。
第8章 驱兽()
“我们走吧。”温朵娜将紫狼皮包裹好。
苏籍耳朵一动,招手道:“不急。”
他目光触及到更遥远的地方,临水丰盛的牧草摇曳不定,但如果仔细观察,便会明白,这不是风造成的。
此时只有微风,而牧草的摇曳动静却又稍微大了一点。
而且还有丝丝怪异的啸声,夹杂在风吹草动里。
温朵娜见苏籍神色,意识到可能有情况。
苏籍徐徐收回目光,对温朵娜道:“你见过东胡人的驱兽术么?”
温朵娜道:“听过,并没有见过。”
苏籍道:“马上你就能见到了。”
他话音一落,数十丈外的牧草里冒出狼群,一字散开,将苏籍两人呈弧形围住在月牙湖边上。
弧顶处,一名头缠白巾的中年男子出现,别着一只胡笳。
他身材威猛雄壮,好似猛虎在驱使群狼。
在他身下趴着一只白狼王。
中年男子的目光从温朵娜身上一掠而过,精悍的眼神集中在苏籍身上,他用中土话道:“晋地的武学高手,你可以走,但得留下你身边的女孩和紫狼皮。”
他的中土话比温朵娜还要标准,而且苏籍听出一些大晋神朝京城的口音。
苏籍暗自推测,这人可能去过晋国的京城。
这并不奇怪,东胡虽然是大晋神朝的对头,但这些人素来仰慕中土的文化,每年都有派遣人前来中土交流。
大晋神朝出于自信和想要更多的了解东胡,因此并不禁止这种行为,只是会暗中监视他们的行动。
中年人语气强硬,目光炯炯,不离开苏籍的双足。
温朵娜神色有些惊慌,她可不想落在东胡人手里,如果苏籍抛下她,她就立刻自杀。
只是百十头狼围着她和苏籍,温朵娜即使见过苏籍奇异的本事,也难以想象她们有机会吐出狼围。
苏籍微微一笑,问道:“你要这紫狼皮和她,是想作为礼物送给谁吧。”
中年人道:“不错,我叫苏赫巴鲁,四王子招我去做千夫长。我路上正好收服这狼群,知道它们之前的首领是一头紫狼,这在草原不多见,所以才想拿它作为我对四王子的献礼,而这女孩生得漂亮,我若是将她献给四王子,必能更得四王子的欢心。”
苏籍道:“你知不知道你很美。”
苏赫巴鲁形貌威猛,但跟美自是沾不上边的。他见苏籍这翩翩美少年夸他,心中多少有些得意,他道:“是不是因为我有美髯?”
他胡须不过一握,可自来崇敬大晋神朝一位留有美髯的武将,因此觉得自己身上最足可观的便是胡须,便以为苏籍夸的是这个。
苏籍摇头道:“我是说你想得很美。”
苏赫巴鲁听后,才知道被戏弄,他恼羞成怒道:“你这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他显然十分推崇中土文化,脱口便是一句晋国的俗语。
紧接着便是一声怪异的呼啸。
狼群紧逼上前。
温朵娜更加害怕,她道:“怎么办?”
苏籍十分淡定,说道:“没什么。”
他拉起温朵娜上了乌驹,吹响口哨,乌驹奋蹄如飞。
有三五只狼率先扑上来。
苏籍大袖飘飞,好似大鹏展翅,拍拍拍的脆响发出,这些扑上来的狼个个东倒西歪,而且关节扭曲,再难正常行动。
苏赫巴鲁惊骇道:“分筋错骨手。”
苏籍骑着乌驹朝他迎面过去,笑道:“你对中土武学还真有点了解。”
旁人用分筋错骨手都是实实在在的用手,但苏籍将真力贯注在袍袖里,照样发挥出这门精妙武技的威力,已经有几分武学宗师的风采。
群狼终归不是严整的军队,被苏籍冲击起来,立刻变得散乱。
即使苏赫巴鲁擅长驱兽术,也收拢不住。
眼见得乌驹离自己不足数丈。
他一挥胡笳,足下白狼纵跃往苏籍扑过去。
这次苏籍没有用袍袖,而是发出如若清风的一掌,拍在白狼脑袋上。
白狼被拍飞,同时乌驹吃痛,半仰起来。
温朵娜一声娇呼。
苏赫巴鲁持着胡笳,从斜刺里杀出,目标正是温朵娜。
可是到了半途,苏赫巴鲁一声怪叫。
他持着胡笳的手腕应声而断,断口整齐,好似被利剑斩过,鲜血喷薄出来。
苏赫巴鲁吃痛下,掷出一枚银弹,登时烟雾滚滚。
待到烟尘散去,乌驹落定。
苏籍策回马首,看到月牙湖有一条水线。
这家伙是个狠角色,当机立断,从水里逃走。
不多时,对方就进了芦苇丛。
苏籍略作沉吟,还是决定不追。他对附近的地形不熟悉,而且吃不定苏赫巴鲁是否有绝命反击的手段。
他虽然说过东胡人的巫法是装神弄鬼,可其并非是一无可取之处。苏赫巴鲁既然会驱兽术,也可能懂得奇诡的巫法。
穷寇莫追,是前贤总结过的经验教训,苏籍自然懂得。
狼群见到他大发神威,兼之白狼被苏籍打得有进气没出气,哪里还敢逗留,纷纷散去。
苏籍目光落在白狼上,想要补上一掌。
最终叹了口气,对温朵娜道:“我们走。”
温朵娜道:“怎么不杀了这只白狼。”
苏籍道:“它怀孕了。”
如果是寻常的白狼,他一掌之下,早就死了,这只白狼居然只是半死,多少让苏籍有些惊讶,他认为这白狼应当是异兽。因此这白狼虽然是母狼,却也能赶走紫狼,成为狼群新的领袖。
苏籍对世间珍奇之物,多少有些另眼相看,但最终促使他放下杀心的,还是因为白狼有孕在身。
温朵娜由此也见到苏籍的另一面。
杀紫狼的果断,和此时放过有孕在身的白狼的仁慈,使苏籍在她心中愈发立体丰满起来。
萨纳尔说过:有武力的人是力士,有武力兼有仁慈的人是豪杰。
苏籍或许就是萨纳尔说的豪杰。
第9章 汉末三仙()
苏籍和温朵娜离开星宿海。
出了上百里,便见到一个逐草而居的部落。
“温朵娜你为什么坐在破旧的马鞍上,只有我的银鞍和白马,才配得上花一样的你。”有青年男子迎上前道。
温朵娜道:“孟恩,破旧的马鞍上坐着英雄,马鞍下也是骏马。”
她亮出紫狼皮。
很快有天奴族的男子认出这是最近闹得大家人心惶惶的独狼。
孟恩是部落族长的儿子,一直对温朵娜很有情意,但温朵娜并不喜欢他。
他看到温朵娜跟着苏籍回来,心里充满嫉妒,可见到紫狼皮后,便意识到对方很不简单。
紫狼肯定不是温朵娜杀的,那么便是这个长得比女人还好看的少年杀的。
男人们发出惊叹,妇人们出来笑着迎接道:
“咱们的明珠回来啦,你出门时没马,我们还以为你要过一天才能回来。”
紧接着,她们注意到乌驹上好似玉树般的少年,将目光从温朵娜转移到他身上。
苏籍下马,妇人们居然拿起羊奶、油茶朝苏籍递过去。其实无论男女,见到漂亮的异性,都喜欢献殷勤。苏籍坦然自若,他很早已经习惯自己这样好看迷人了。
不多时,整个部落的女子都出来看这位疑似晋地来的英俊少年。
至于温朵娜,反倒是被妇人们推推嚷嚷地挤出去。
她再是草原上的明珠,在妇人们眼里,都不及一个潇洒俊逸的美少年来得稀奇。
草原人直爽,喜欢便是喜欢。
花了一点时间,苏籍把妇人们都打发走,这边温朵娜也对部落的男子们说清楚苏籍的事迹。
部落的男子们本有预料,听闻温朵娜描述后,更清楚这少年勇武过人,看向苏籍的眼神充满敬意。他们不疑温朵娜会说谎,一来有紫狼皮为证据,二来说谎是天奴族最不耻的事,一旦失了信用,便再难得到族人的信任。
孟恩更觉得失落,灰溜溜离开。
不过苏籍对男人们并不感兴趣,何况天奴族的男子粗豪有余,好看不足。
他对温朵娜道:“你不把月牙泉交给萨纳尔么?”
温朵娜道:“我们现在就去吧。”她早已不想部落的女人们围着苏籍了。
她拽着苏籍的衣服,向部落的男女们告别,径自去见萨纳尔。
萨纳尔住的帐篷很黑,那是烟火熏出来的。
当当当!
打铁声很有节奏韵律。
苏籍只瞧了一眼,便知道这个萨纳尔铸剑的手艺精湛。
萨纳尔年纪不小,但手臂依然很有力道,打铁的叮叮咚咚,很有节奏感。令人惋惜的是,他左脚是跛的。
“萨纳尔,你要的月牙泉我给你打来了,这位是我新认识的朋友苏籍,他会叫做‘武学’的奇异本事,你知道什么是武学么?”温朵娜道。
萨纳尔没有停顿,连续敲击十数下,伴随一声如飞泉激石的清冽脆响,彻底完成手上的工序,才看向温朵娜和苏籍。
他的目光主要集中在苏籍身上。
那种眼神像是看到了绝世珍宝,舍不得挪开眼睛。
“如果你有剑,请你把它扔掉,我重新为你打造一把,若是没有,那是再好不过了。”萨纳尔道。
苏籍道:“我没有剑,也不喜欢持剑。”
萨纳尔道:“我会为你炼一把剑的。”
他说话间,猛地用铁锤将自己打造好的剑胎砸碎。
温朵娜道:“萨纳尔,你疯了,这个剑胎可是你花二十金向乌桓人买来的精铁打造的。”
她不知道萨纳尔还有多少钱,但二十金对于部族任何人都是一笔不小的财富了。
苏籍却注意到剑胎是呈现梅花状破碎的,这种精微至极的力道掌控,对剑胎结构的充分了解,可以说是神乎其技。
因为从剑胎的破碎结果来看,完完全全是由外力造成,而非真气之类的力量导致,而且着力点也得十分讲究,才能有这个效果。
如果非得形容,那就是“庖丁解牛,技进乎道”。
萨纳尔不是高明的匠人,而是铸剑大师。
苏籍道:“得蒙大师厚爱,十分荣幸。”
萨纳尔道:“为你炼剑,正是我的夙愿。”
他看向苏籍的目光十分特别,好似久已等待着他。
萨纳尔又道:“温朵娜,你为我打月牙泉辛苦了,你回去休息吧。”
温朵娜道:“你还没说什么是武学呢。”
萨纳尔微笑道:“你先去休息吧,孩子。过了今晚,我会送你一支匕首,定让你十分满意。至于武学,我想你以后有的是机会请教你这位新朋友。”
温朵娜道:“是你挂在帐篷里的那只匕首?”
萨纳尔点了点头。
温朵娜露出开心的笑容,而且她似乎也有事要做,所以对苏籍道:“我先回去,明天再来见你。”
苏籍轻轻点头。
等到温朵娜走后,苏籍道:“你对她有父亲对女儿的爱意,但是你不是她的父亲,你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
萨纳尔道:“她的母亲是我的师妹。你从中土来,应该会经过玉门关,那你应该听说过玉门观吧。”
苏籍轻轻一笑道:“不止听过,我在不久前还杀了玉门观的弟子。”
萨纳尔道:“杀得好,不过你同她们结仇,多少会有些麻烦。”
苏籍微笑道:“我的仇家不少,也不在乎多玉门观一个。你的师妹是否跟玉门观有关系?”
萨纳尔道:“玉门观主便是我的师妹,她叫古莉金,是花朵的意思,我们都是阴阳门的传人。”
苏籍道:“阴阳门?”
萨纳尔道:“赤汉神朝覆灭时,中土里有许多追随赤汉神朝的道统都被汉末三仙伐山破庙,扫灭血食,我们阴阳门正是其中一支。当初为了保存火种,我们的祖师便跟随一支诸夏苗裔,也就是如今的天奴族逃到塞外草原。”
原来当初赤汉神朝覆灭,大晋神朝取而代之,其实是赤汉神朝和汉末三仙的斗争。当时汉末三仙所向无敌,那些追随赤汉神朝的道统大都泯灭在他们手上,再不济也被他们打得元气大伤,一时难成气候。
那个时代,对于阴阳门这些追随赤汉神朝的百家道统来说,可谓是极其黑暗的。
动不动就风云变色,草木含悲。
汉末三仙亦是因为他们面对追随赤汉神朝那些绝世高手的不败战绩,和神乎其神的手段,才被冠之以“仙”的称呼。如今被清微道庭和大晋天庭列入仙藉的人物当中最顶尖的那几个,比起当年的汉末三仙,其实还有一段不小的差距。
当然汉末三仙也并非是真正长生不死的仙人,终归还是死了。
但他们活着时,同世人想象的仙人并无多大区别。
也有人猜测,汉末三仙的死亡并非是正常坐化,而是一个接一个地死在大晋神朝的太祖和当时的清微五子围攻下。
因为汉末三仙推翻了赤汉神朝,可被大晋神朝封为国教的却是清微教,而清微教跟汉末三仙没有任何关系,让人不得不猜测大晋神朝为了摆脱汉末三仙的控制,选择了和清微教合作。
这件事无人考证,亦没有人敢去考证。
第10章 丹剑()
苏籍道:“汉末三仙的事我多少知道一点,你还是说说你和你师妹的事吧。”
萨纳尔道:“我和我师妹一般大的年纪,大约在四十年前,我师父去中土回来后便郁郁不乐,我师妹向来得师父欢心,可她问了几次,都被师父严厉呵斥。直到有一天,我师妹拉着我去了星宿海,到了之后,我们趴在杂草里,起初我不解其意,但后来,我听到了练剑的声音,原来师父一个人独自在月牙湖旁边练剑。
我们阴阳门向来不擅长使剑,但多少还是会教我们一些剑法。当时我年纪小,仍旧能看出师父的剑法实在破绽百出,便是我都能将那剑法破去。
我暗自奇怪,师父为何要练这样一套粗陋不堪的剑法。
可是到了后来,猛地一下,我听到轰的一声。
我注目师父的剑光,竟然生出雷电,好似银蛇一样在空中飞舞,那雷电猛然炸开,师父整个人吐血倒地。
我和师妹担心师父,便冲了出去。
师父见到我们,倒也不惊讶。后来我也想明白了,师父武功那么高,怕是一早就发现我和师妹,只是没有拆穿。
师父对我们道:‘刚才的剑法,你们不许记下来。’
我当时想,这剑法能害得师父身受重伤,我怎么敢记下来。后来师父卧床半个月,我和师妹一直悉心照料,可是某一天,师妹突然消失了。我寻她许久都不见。
回去问了师父,师父似有预料,说道:‘你不必管她去哪,从今往后,我要传你一门本事。’
我自幼跟着师父,所以想着,他传我什么,我就学什么。但心下里也多少以为师父是要传我一门了不得的功夫,结果师父教我的是打铁炼剑。
我跟着师父学了五年,打造的利剑可以说是能吹毛断发,哪怕是你们中土人,也有不少人找我重金求购利剑。
因此那段时间,我借此发了财,而师父也没有说什么。
如此又过了五年,师父突然让我把所有钱财给他。师父的话,我自然要听,于是我老实交出自己的积蓄,后来师父用我的积蓄去天涯海阁换来一块天外陨石,他对我说道:‘今后我们去中土的龙泉。’
那时我不知道龙泉在哪里,翻过许多险恶的山水,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