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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这也不是个办法,两个家伙总有办法能找到他。
“这两个家伙如果能利用起来,倒也是个好帮手,只是我要驾驭他们,怕也麻烦的很。”
苏籍想到。
其实他要是魔教出身,反倒是简单,有的是歪门邪道的法子让两人乖乖听话。
“也不一定,魔教的伎俩多也是装神弄鬼,这两老头,本事又大,即使有手段制住他们,估计他们也能想法子破解。”
苏籍觉得自己完全不是当上位者的料,一想到这些就觉得厌烦,而且没多少头绪。
想起宇文信、赵子行,无论是谁来干这个,都比他在行。
脑海里不禁浮现出宇文信的面貌,草原大乱,这家伙怕是要风生水起了。
…
…
“津桥东北斗亭西,到此令人诗思迷。
眉月晚生神女浦,脸波春傍窈娘堤。
柳丝袅袅风缲出,草缕茸茸雨剪齐。
报道前驱少呼喝,恐惊黄鸟不成啼。”
宇文信立在天津桥上,悠然吟着一代诗魔的题句。
草原如何有这等美景,可他终归得回去。
到了夜晚,整个神都才露出真面目,洛水一带的繁华,还要胜过白天。路上的行人熙熙攘攘,道旁的柳树虽然残败,但有混着雾气的月光如纱笼罩,空濛迷幻,教人如何不沉醉其中。
宇文信轻叹一声,随着桥上过往的人群下了桥。
涌入拥挤的人潮中,他也变得不那么显眼。
大晋混一宇内,神都洛京同样有不少胡人。宇文信虽然英气照人,但也最多被人当作外来的胡商而已。
他远离天津桥,同时也远离整个神都最繁华热闹的地带。
可是步入天街,仍旧耳边仍是充满喧嚣。
他并无不喜。
给东胡千年,怕也是建造不出如此城池。因为草原天然的地理受限制,何况还没这么多人口。
一点点计算东胡和大晋的差距,最终的结果是全方位的。
宇文信心中没有任何颓然,而是眼中充满勃勃野心,若是在草原中缔造出一个可以比拟大晋的帝国,那又会是何等辉煌的成就。
自从草原乱象开启以来,宇文信的野心就如野火燎原一般。
他的目标绝不再是做一个战无不胜的大元帅,而是要做一个领袖。将草原文明推向和中土文明一样的高度。
然后,现在他离这个目标,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真想找苏子思那样的人畅饮一番啊。”
宇文信不禁心道。
他听说过苏子思出现在京城,刚杀了京畿地区的长官夏海的爱子。
那该是苏子思做的事。
宇文信心想,他若是和苏子思联手在神都做下几件大案,那定是特别有趣的事。
可惜今次他还有更重要的任务。
任谁都想不到,他宇文信这位草原上的雄鹰,今次却是韩国公的特使。
赵国公不足与谋,魏国公老谋深算,能加以利用便是那位新的侍中何晏何大人了。
宇文信对如今京城的形势已然有多了解。
同时明白韩国公在此时选择发难究竟是多么明智。
在他来的路上,已经出现了许多灾民,可是神都已然繁华无比,同神都外的惨状,有天堂地狱之别。
更何况,他还掌握了一个惊人消息,这次地震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而且是一个永不可能被大晋神朝降罪的人。
宇文信突然目光一凝,他看到一个很是熟悉的背影。
从人潮挤出去,宇文信跟上那个人。
最后进入一个死巷当中。
“苏子思?”
苏籍缓缓转身,目光落在宇文信身上,又相见了!
第85章 小吏()
虽然苏籍已经换了一副面孔,但如何能瞒过教他无相魔功的宇文信。
这门魔功对人的体型样貌研究得极为透彻,宇文信沉浸已久,故而一眼就把苏籍认出来。
这是旁人不具备的本事。
苏籍道:“原来是宇文兄告诉魏凌云你们师父失踪的事。”
“什么?”宇文信身子一震,露出极为意外的神色。
苏籍蹙眉道:“莫非你还不知道?”
宇文信苦笑道:“我师父当真失踪了?”
苏籍道:“我没必要骗你。”
宇文信道:“这件事终于发生了。”
苏籍道:“山主失踪,宇文兄难道早有预料?”
宇文信道:“此事涉及到我天山派的存亡断续,恕我不能向苏兄透露。苏兄倒真是胆大,居然还敢在神都里大摇大摆的活动。”
苏籍微笑道:“毕竟我信任宇文兄的无相魔功,而且还请你叫我现在的名字,沈道子。”
宇文信道:“原来你就是沈道子,我就说哪里会突然冒出这么一位风采绝世的人物,果然不是偶然。”
他来京城未久,可是沈道子的名字已经听过多回。
苏籍笑了笑,说道:“自草原一别,宇文兄向来可好?”
宇文信笑道:“只用一句俗语来形容。”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两人不约而同地说道。
说罢,两人笑得极为欢畅。
四目相对,不自觉惺惺相惜。
苏籍认识的人不少,年轻一辈,更有赵子行那样出类拔萃的人杰,可是同宇文信相交是特别的。
宇文信有苏籍缺少的品质,亦有难以言说的人格魅力,而且能做朋友。
活到他这个岁数,才会明白朋友是多么可贵。
所以沈兴国的离去,对他的打击实是外人没法体会的。
正因如此,苏籍更不能轻易退缩,否则沈兴国临终的一切安排还有什么意义。沈兴国为他做了那么多,他总不能教他在九泉下失望。
“沈兄,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做什么?”
“让我陪你痛快喝一场酒。”
“哈哈哈,任何能同你做朋友的人,都是前世修来的福分。”
苏籍对于宇文信突然出现在神都自然有所猜测,既然不是因为天山派的事,那必然是为别的事。
京城最近局势混乱,又多出一个宇文信,只怕又会有一场好戏瞧。
只有足够了解宇文信,才能知道这人究竟有多出色的才能。
光看他能在草原上缔结出那样一只为自己效死力的军队,就知道这个人的能力有多可怕。
而且宇文信的作战指挥能力,也是苏籍亲眼目睹过的。
那真是天生的无敌统帅。
如果给宇文信十万精锐的晋军,苏籍相信宇文信当能横扫漠北。
仍是董家酒楼!
苏籍对这个酒楼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只是宇文信非要来。
他毕竟没来过京城,也听过董家酒楼。
不要僻静的雅间,而是选在热闹的大厅里。
近来要入冬,胡商渐多。
这是因为入冬时,胡商来中土采购,回去时,正好是二三月,那是南国的春季,却是草原最难捱的一段日子。
有足够物资的胡商回到草原上,包管能大赚一场。
举杯痛饮,宇文信和苏籍这一对朋友,引起外人注目。
有人已经认出苏籍是沈道子。
这位如今神都最出风头的人物。
董家酒楼的掌柜眼睛一刻都不敢离开苏籍,生怕闹出什么事端。
要知道现在苏籍是南康公主的禁脔,又在北镇抚司任职,连魏国公的爱女都对他另眼相待,若生出是非来,第一个倒霉的就是董家酒楼。
这个千古名楼,近来已经受够了折腾,新掌柜可不想再有任何意外的事发生。
好在苏籍和宇文信只是喝酒,故而掌柜的担心终归没有发生。
在苏籍旁边的一桌是京兆府的人,着吏服,应是京兆府的属吏,也叫做廷掾。这种人都是不入品的,但在街巷属于横着走的一类人物。
毕竟衙门的官老爷再大,但干事的总是这批人,所谓阎王好见,小鬼难缠就是这个意思。
而且自赤汉神朝以来,不乏有从小吏爬上高官的人,只不过近些年来高门壁垒严重,这样人物少了许多,但不代表没有。
何况往前数一千年,大多数高门的祖先也都是普通的吏,甚至只是赤脚的平民,甚至连赤汉神朝的开国高皇帝,也不过是乡野间的游侠儿罢了。
“大哥,听说夏大人叫你去查官银失窃的案子,你怎么不去?”
被叫大哥的吏提高声调回道:“我话放在这里,这夏海的京兆尹当不长了,我现在何苦去帮他查这案子。”
“大哥说的是,只不过夏大人现在终归还是京兆尹,他的命令要是不听,怕有些不好。”
“哼,我瞧这夏海的京兆尹五日就该到头了,我有什么好怕的。”
跟他的同桌的人便不好说什么。
那吏举起酒杯道:“兄弟们不要怕,我絮舜虽然只是个贼捕掾,但这些年为他夏海出生入死,干了不少事,就这么一件事,他还不至于为难我。”
宇文信对苏籍悄声道:“我瞧这家伙是想投靠你,才故意说这些话。”
苏籍微微一笑道:“走吧。”
宇文信一愣,又笑道:“好。”
两人一起出董家酒楼,掌柜的终于长出一口气,只是那贼捕掾絮舜失望不已,他都暗示成这样了,只要沈道子搭上一句话,自己立马就投诚过去。
可惜沈道子似乎没领会到他的意思啊。
絮舜在想自己是不是太含蓄了。
…
…
再度走进天街,宇文信笑着向苏籍道:
“我瞧那絮舜现在肯定想追出来得很,还一定在想,你怎么不搭理他。”
“随他怎么想,反正已经是半个死人了。”
“夏海真的会抓他?”
“为什么不?夏海正愁抓不到人立威,他这是自己送上门。而且这家伙玩忽职守,夏海抓他有理有据。”
“可他到底罪不至死。”
“他若是死了,我也心安。”
宇文信沉思片刻,回道:“我明白了,夏海现在就是要故意犯个错,看天子如何处置他。”
第86章 道义()
苏籍淡然一笑。
两人都明白,如果天子不严惩夏海,那么没有人可以动夏海,因为陛下心里还有夏海这个人。
若是天子无情,夏海也可以准备后事,倒是不用纠结了。
两人一起到洛水旁边。
良久后,宇文信道:“世人愚昧,如絮舜那样的人,实是数不胜数,他们活着到底有什么意义?”
苏籍道:“不知道,没想过。”
“我们终究不能做这样的人,沈兄,咱们共创一番大业吧。”
宇文信再度向苏籍发出邀请。草原上时,苏籍还十分狼狈,只是清微弃徒,还被夏宗追杀,那时宇文信处境远远好过苏籍。
可现在苏籍是南康公主眼前的红人,又神功盖世,还身在北镇抚司,前途无量。而宇文信明面上不过草原的一个叛将而已。两人身份的差距,已经调了个。
但宇文信仍是信心十足地对苏籍发出邀请,完全忽略了外在的处境。
苏籍没有如当初那样拒绝,而是沉吟片刻。
“能和宇文兄这样的人共同创业,说实话简直令人心动,可我终归只是享受人生的性子,实在没法陪宇文兄玩一场争霸天下的游戏。”
“若你以为我宇文信只想争霸天下那就大错特错。”
宇文信抽出随身的马鞭,指着洛水对面,皇城外那块丰碑。
他道:“真正能泽披万世的功业是建立一个伟大的文明,无论是大晋也好,还是赤汉神朝更或者神夏,其实都处在同一个文明中。即使万世之后,我等声名俱灭,但文明定会长存。所以我想和你一同投身创造一个更伟大的文明的事业当中。”
如果是别人,当然会被宇文信这番自信感染。
可是苏籍暗叹:更伟大的文明啊,可惜他已经见过了。
那好吗?
确实不错,但如絮舜那样的人,仍旧不少。
他道:“宇文兄,看月亮吧。”
宇文信不由轻叹。
这天上月再好看,都比不上一个苏子思啊。
只是苏籍无意,他也不能强求。
一弯冷月,洒下清辉,静静铺在河面上。
宇文信和苏籍各自沉浸心思,想得入神。
…
…
第二天一大早,絮舜忽然被一盆冷水浇醒。
他睁开眼睛,正想大骂,发现自己身上已经带上枷锁镣铐。
自己面前的人是他的同僚。
“絮舜,我等奉夏大人的命令抓捕你,你老实认罪画押,不然兄弟只好给你招呼一下手段了。”
絮舜不由心颤,他久在公门,当然知道那些手段是什么。
所以对方给他什么罪状,他都来不及看就老实画押。
最后絮舜整个人都软下来,他心丧若死。
知道自己画押后有什么后果,可是不画押,他肯定生不如死,而且最后还得屈服,只能老老实实配合,少吃一番苦头。
而且现在已经入冬,他要问斩也得等明年秋后,只要熬下去,事情还会有转机。
说不准明年开春,天子来一场大赦,他也能顺理成章出去了。
只是絮舜想多了。
他休息了一会,便被蒙着面押出去。
有人轻轻在他耳边道:“夏大人说,看在多年的交情,借你人头一用。”
絮舜听后,不由死命挣扎,但于事无补。
最后絮舜被问斩在菜市口。
…
…
夏家,因为办絮舜的案子,天子认为夏海量刑不当,所以决定将他免职。但夏家上下都松了一口气,他们还以为老爷会被抓入诏狱。
夏海更是一脸笑容。
家人不解其意,虽说免了牢狱之灾,但老爷也不必这么开心才是。
…
…
听到夏海被免职的事,宇文信愁眉不展。
苏籍道:“你来京城是跟韩国公有关?”
宇文信饶是一贯知道苏籍聪明,但没想到他居然能看出来,他干脆不隐瞒,说道:“你怎么猜出来的。”
“你带领大军出海,毗邻东夷和新罗,那离韩国公的势力很近。而且夏海被免职,这件事对韩国公是不利的。毕竟三大国公向来同气连枝,可这次韩国公怕是要被孤立。”
“不错,夏海被免职,说明陛下对赵国公有所安抚。毕竟赵国公和何晏的交情莫逆,现在陛下将夏海革职,等于将尚书令一职给了何晏。赵国公和何晏若是知情识趣,就不会在韩国公的事情上形成对天子的阻力。”
“夏海虽然丢了京兆尹这个官位,但这次也算是得了陛下的心。毕竟在现在这关头,陛下当然以对付韩国公为要务。官位丢了,随时可以起复,若是失了圣心,那么前途就没了。”
“这位夏大人确实老辣,我都没想到这一层。”
“毕竟我是他对头,不得不多想一点。”
“只是天子一贯强硬,这次为何会有所妥协,我有点想不通。”
“不要看我,我对陛下也不怎么了解。”
宇文信被苏籍道破此行目的后,更彻底放松下来。
他道:“既然咱们互知根底了,不若就这件事合作一二如何?”
苏籍道:“你打算怎么做?”
“朝堂的事只要没到最后一步,都可以翻出波澜。”
“你是要何晏把煮熟的鸭子飞掉?”
“不错,唯有如此,才能让我有机会完成韩国公交代的事。”
“其实你为何不跟大晋神朝合作,偏偏要同韩国公?”
“我知道你觉得韩国公是以一隅敌全晋,终究要败,但这件事还有更深的内幕在里面。”
“除非你告诉我,否则我实在难以理解。”
“不告诉你是为你好,我拿你当朋友,所以不能害你。”
苏籍愈发好奇,他觉得宇文信隐瞒的事和范仲宣隐瞒的事是同一件事。
这不单单是源于直觉,而是苏籍察觉到,这可能和天子本身有关系。
只是天子太过可怕了,即使苏籍,也不愿多见天子几面。
苏籍道:“那你要我怎么帮你?”
“南康公主。”
“恕难从命。”
“为什么?”
“说实话,我不想利用公主。”
“不是利用,而是合作。”
“你代表韩国公是天子的对头,我让公主帮你,这不符合道义。”
“我以为你是不拘小节的人。”
“这是道义。”
第87章 烦恼即菩提()
“那你该直接把我拿下。”
“你帮我过我。”
沉默一会,苏籍又叹口气,说道:“我也只是普通人。”
宇文信当然明白苏籍的意思,他纵然被外界评价得是那样的超凡脱尘,实则普通人的烦恼是一样都少不了的。
“烦恼即菩提啊。”宇文信打了一句俏皮的机锋。
苏籍笑笑,又抬眸看向朝阳观外的云和雾。
常人瞧不见,他瞧得见,一股很强大的气如昙花一现。
得多强大的人才能如此可怕的气。
同苏籍一样有这种感应的人并不多。
“凭儿,你水撒了。”苏籍对弹箜篌的少女李凭说道。
即使武学初入门,也能做到提一桶水不撒,何况李凭。
苏籍心里有些奇怪。
“哦。”
李凭有些心不在焉地擦了擦裙裾。
“我出去一会。”随后她又道。
苏籍点点头。
宇文信等她出去后,凝声对苏籍道:“这姑娘有古怪。”
苏籍摆摆手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私隐,如无必要,还是多给一些尊重比较好。”
宇文信洒然一笑道:“那是你的想法,我去看看。”
苏籍不语,宇文信化作一道影子消失在小院。
不过盏茶时光,宇文信回来,有些垂头丧气。
苏籍道:“怎么?”
宇文信道:“你应该猜得到我跟丢了人。”
苏籍道:“她的武功我没试过,所以能不能甩掉你,其实我也没有准确的判断。”
“不用试了,我不如她。”
宇文信无奈地把右手袖子举了举,苏籍神目看过去,只见袖子破开一条口。
苏籍问道:“无形剑气?”
宇文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