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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血江南-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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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剑不敢拔出,悚然地放松剑上的卡簧。
“我有话问你。”假公于阴森森地说。
“你……你要……”大煞竟然不敢接触假公子的目光,低下头不知该如何表示意见。
“你姐妹来扬州有何勾当?”假公子语气并不凌历,但却有令人心中发毛的威力。
“我们……”
“你必须据实回答。据实|Qī+shū+ωǎng|,你知道吗?”
“我们只……只是途经扬州……扬州而已。”
“由何处来?往何处去?”
“从……从江宁来,往……往徐州府去……去找云龙小筑主人,求证一件江湖公
案。”
“以你的丫头地位,我相信你说的是实情。好,我有两件事要求你阴阳双煞做到。”
“你”
“你们如果做不到,我会设法让你们明白做不到的后果。”假公子弦外之音,又令
大煞心中大为震骇。
“你……你说说看,恕不保证。”她极不情愿地说,真想拔剑一拼:“阴阳双煞不
在乎任何人的恐吓!”“我的要求是不容拒绝的。其一、今后离开张秋山远一点,不许
再向他挑衅;其二、尽快赶到徐州,沿途不要逗留,以免发生意外,这样可以多活一些
时日。”
“你”
“记住,别忘了。命是你的,你自己不要命,那是你的事。
这两件事你如果做不到,那就表示你不要自己的命。打扰了。”
假公子毫无戒心地转身,神态悠闲地背着手向房门走。
仆妇也爱理不理地跟在后面,以背向敌狂妄到了极点,根本没把一代女煞魔道名人
放在眼里。
大煞几乎抑止不了自己的冲动,几次想发射江湖闻风丧胆的暗器散魄消魂掌,但最
后仍然忍下了。
暗器已握在手中,真需要极为深厚的涵养克制。
双煞的暗器名字取得怪怪的,其实是蝴蝶嫖的改良型暗器,外形如掌,五指可以活
动,飞行任意控制,转向比蝴蝶嫖灵活数倍。
暗器中藏有霸道的迷毒散魄香,人鼻即昏,如无她们的独门解药,事后苏醒也将神
志不清有如散魂失魄,甚至成为白痴,歹毒绝伦。
如果被击中,比被刺刀贯体更痛苦,创口大,在肉中仍有旋转切割的轨道,可怕极
了,近距离发射,几乎百发百中。
本质上,却是远距离转向伤人,令人防不胜防的外门奇形暗器。
假使她有勇气,用连珠手法发出三枚散魄消魂掌,应该可以把假公子两个人杀死,
等于是从背后偷袭,决不可能落空。
可是,她丧失了发射的勇气,僵在当地,仅用怨毒的眼神,目送假公子两人的背影
抵达房门口,似乎手脚已失去活动能力。
假公子昂然出房而去,一直不曾回头。
仆妇在房门口止步,阴森森地转过身来。
“你很聪明,很识时势。”仆妇阴森森地说:“你手中早已暗藏着散魄消魂掌,能
在极端冲动激怒中强忍不发,真不容易,看来,今晚不杀你,是我犯了严重的错误,我
已经有点后悔了。”
“你还可以来得及纠正你的错误。”大煞咬牙说:“免得你以后悔。”
“可惜来不及了,家公子决定了的事,是不容许改变的。”
“贵公子高名上姓呀?”
“你可以向店家查问。喂!千万别忘了家公子的两件要求。”
仆妇的神色不再那么冷厉。“哼!”煞气得要吐血。
“再见。”仆妇举手一挥,转身走了。
碧血江南
第三章
一早,房门被拍得像有人用锤撞击。
张秋山拉开房门时,衣衫已经穿好了,仅披了乌云豹外袄。冷风刺骨,一大早被人
拍门吵醒,真不是滋味,所以他的脸色不太好看。
“你干什么?”他向怒形于色迎门而立的大煞直皱眉头:“单身女人猛拍单身男人
的房门,是不是有意要我打见不得人的官司呀?”
“老娘一大把年纪,你说这些混帐话反而显得太嫩了。”大煞余琼反唇相讥:“你
制了我二妹的穴道,我不找你又找谁?”
“哼!”
“该你狠。”大煞余琼咬牙切齿说:“找到了靠山,狠是应该有的必然现象。”
“少废话了,我张秋山不会有什么靠山。反之,你找到了靠山,不然昨晚有你好受
的了。”
“昨晚没有那小混蛋插手,你早就死在我的七煞阴风掌下了。”
“真的呀?好,咱们在院子里再拼……”
“这笔帐以后算。我二妹……”
“再过半个时辰。”张秋山看看天色:“她就会百脉融通。”
“你”
“我在她身上弄了一手鬼符障眼法,并没制了她的灵台穴,你穷紧张干吗呀?你走
吧!”
一听张秋山并没有制了二煞沈瑶的穴道,大煞恼羞成怒,这可是栽到家啦!
“你这该死的……”大煞跳起来大骂。
身后,传来一声轻咳,有人突然飞射至,好快,无声无息在身后显现。
“好哇!有人犯了我的禁忌。”是假公子章达的语音:“决不轻饶。”
“我……我是来找他……”大煞大吃一惊:“找他替我二妹解穴的。”
“张兄,是吗?”假公子向张秋山间。
“是的。”张秋山含笑答。
“我看到她怒叫……”
“她是情急。”
“哦!你制了H煞的穴道?”
“没有,只是用一种小手法唬人而已。”
“你还不走?”假公子瞪着大煞叱喝。
大煞狠狠地瞪了假公子一眼,逃出三丈远,突又转身哼了一声,想发话却又被假公
子冷森的目光吓住,终于一言不发恨恨地走了。
“章兄,你得提防她报复,阴阳双煞是有名的睚毗必报魔道难缠人物。”张秋山好
意地说:“好像昨晚你教训了她,她很死你了。”
“我知道,我不怕她。”假公子信心十足地说:“怎么,不打算清我进去坐坐,要
我站在外面喝西北风?这是待客之道吗?
“你敢进来?”张秋山怪笑。
“我为何不敢?假公子反问,神色丝毫不变:“你不会也在我身上弄什么小手法
吧?”
我怎敢?二煞沈瑶是个什么都不怕的女人,也什么都不在乎,在她身上毛手毛脚,
她认为毫不足怪乎常得很,至于你
“我怎么啦?”
“你的发根前额都剃了”
“这……”
“有婆家了吗?”
“啐”假公子突然脸红耳赤,暴露了女性娇喷的本能,男子气概一扫而空。
“还敢不敢进来坐?”张秋山大笑:“哈哈!你要是有勇气踏入一个浪人的房中,
天下大可去得。”
“天下没有我不敢去的地方。”假公子一挺胸膛,大踏步往房里闭,硬向他的身前
闯。
张秋山反而输了气,赶忙闪在一旁让假公子入室。
外间寒气袭人,没生有火盆。
桌上有半壶冷茶,店伙还没来收拾。
“我去叫店伙彻壶茶来。”他反而有点拘束:“昨晚打打闹闹,店伙都知道了,不
敢前来打扰。”
“不必了,一早喝什么茶?”假公子自己拖凳坐下,脸上红潮未退:“料想魔女不
肯干休,所以一早赶来看看,果然被我料中了。到扬州有事?”
“路过而已,打算休息三五天。”他在对面坐下,穿妥外袄:“准备前往苏州。”
“听说江苏巡抚宋仲牧是个好官,幕客中有不少人才,我有心去投奔他谋一份差事,
文才武功方面我都有良好的根基,也许他能用我。”
“老天爷!你像个混口食的游幕穷酸吗?”
“游幕的人并非个个都是穷酸,毕竟这是读书人相当不错的出路。”
“读书人?”假公子的嘲弄口吻。
“我可是不折不扣的秀才身分。”他正色说:“读书不成,学人无望,进上成空;
然后是学剑不成,只会与匹夫流氓争强斗胜。想想日后,觉得游幕倒也适合我这种文不
成武不就的材料,所以……”
“失敬失敬。”假公子含笑摇头:“你说的话,我一个字也不相信。”
“我是当真的。”他郑重地说
“真的?”假公子不笑了。
“你我一见如故,素昧平生,没有任何利害冲突,我用不着骗你。”他城垦地说:
“只是,我游幕的时日不会太长,合则留,不合则去。
老实说,说游幕只是自我陶醉自抬身价的说法,真正说来,该说是乞食。
天下间真正称得上清官廉吏的人不多,而我又不屑于乞食,像我这种人,能用我的
人太少了,所以……”
“我明白你的意思。”假公子不等他说出所以然来:“良禽择木而牺。张兄,我相
信你文武才华过人,获举人、摘进士将如深囊取物,入琼林易如反掌。只是,你不屑摘
取而已。”
“少抬举我了。”他笑笑:“坦白说,以我这种个性,决非庙堂材料,所以我宁可
选择游幕,合则留不合则去,何等自在!”
“不为五斗米折腰?”
“是呀!”
“你去找宋巡抚,恐怕不会如意。”
“咦!你知道这个人?”他颇感意外。
“略有所知。”假公子厌然地说:“我游历天下多年,对各地官箴民俗……”
“哈哈!你露出马脚了。”他大笑:“游历天下多年?章兄,你多大年纪了?不会
是练成长春术,成了仙的老太婆吧?”
“不要笑,我是当真的,十二岁我就带了随从游览天下名山胜境,到今天已经有七
个年头。”
“唁!成了老江湖了?”
“至少可算监竿充数。宋巡抚不算是个真正的好官,自负而又胆识不够,仰江宁将
军额山的鼻息,你和他处不来的。
他的幕客甚多,把每一个幕客师爷都看成奴才。如果你真要为清廉的官吏作幕,不
知去投奔按察使张伯衡。”
他大感惊讶,怎么一个十九岁的姑娘,对官场的事懂得那么多?
“张伯衡?他又是谁?”他问,无暇多想。
“江南按察使张伯衡,名动公卿的天下第一清官。宋巡抚很讨厌他,经常制造事故,
让他到各府州奔忙查案。
所以你在苏州按察使衙门,很难见到张按察的面,目前不知在哪一府州穷忙。”假
公子似笑非笑打趣他:“投奔他,你将穷一辈子,你这件乌云豹裘,早晚会进当铺的,
能有老羊皮袄穿,已经够帅气了。”
“真要穷得上当铺,岂不斯文扫地?哈哈!这件事眼下决定未免言之过早,到苏州
之后,我还得好好看看,并不急。”
“妙啊!我们结伴而行,可好?”假公子欣然说:“我要到杭州,苏州我熟悉,我
会是一个好游伴。”
“不行。”他一口拒绝:“沿途我还有些俗事料理,逗留多久,连我也无法估计,
不能因此而耽误你的行程。如果有缘,日后我们相见有期。”
“你……你是不是讨厌我?”假公子的脸沉下来了:“我承认我自负,脾气也不好,
但我会……”
“你想到哪儿去了?”他郑重地说:“我比你痴长几岁,我也曾像你一样年轻过。
那时候,我比你更自负,脾气更暴躁。
像阴阳双煞这种魔道煞星,早年如果如此冒犯我,她们死定了,你还轻易地放过她
们呢。喂!别多心好不好?”
“我不管。”假公子姑娘的小性使出来了:“我沿途慢慢走,在每一座城市小留,
等你前来相聚,只要你抽空来见面,我决不干预你的事,除非有像阴阳双煞一类妖孽找
你的晦气。”
“这……”
“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想见面嘛,你就来找我,我的落脚处你一定可以打听得出
来。
“也好……”
“我们说定了哦?”假公子终于流露出女性的妩媚和欢愉,笑得好甜好甜,男人的
装扮出现女性的妖媚,真令人大惊小怪。
“你很顽皮。”他摇头苦笑:“吱吱喳喳抢着说话,抓人话柄断章取义,啧啧!我
猜,你老爹对你一定很溺爱,一定感到头大。哦!章兄仙乡何处严
“天津卫。”假公子泰然说:“祖上从前是前朝的军户,散户后在扬柳青拥有百十
顷地。家叔经营海舶,远到朝鲜贸易。”
“你真该做个千金小姐。”他笑笑:“挟万金游历天下做野丫头。小心日后找不到
婆家。我也有几个钱,午间请你到醉仙居买醉,你敢不敢去?”
“这可是你说的,我没有什么不敢。”
“好,近午时分我去邀你,如何?”
“我等你。”假公子脸红红地说,居然回避他的目光,这才像一位大姑娘。
“近午见,我的早餐还没着落呢。”张秋山婉转地下逐客令。
假公子恋恋不舍地离座告辞,往昔的飞扬跋扈神情完全消失无踪。
“我的小名叫春,很俗是不是?”假公子在房门口转身,嫣然一笑,转身急急一溜
烟走了。
张秋山站在门外,目送章春的背景发征。
午间,两人在名酒楼醉仙居小酌,双方极为投缘,大有相逢恨晚的感觉,心灵的距
离逐渐拉近。
当然,每个人心中都有不能承人的秘密,即使亲如父子,也不可能万事无讳。
江湖人有极为敏锐的观察力和警觉性,这一天中,行脚扬州的江湖朋友,已经感觉
出潜在的危机,嗅到危险的气息,看到不寻常的凶兆。
紧张的气氛出现在江湖人的神色变化中,敏感的人已知道将有不寻常的变故发生。
有些人不愿卷入游涡中早早离境。
有些人好奇心重要留下来看结果。
有些人希望找出蛛丝马迹以增见识。
有些人振臂而起准备为朋友两肋插刀。
有些人唯恐天下大乱在旁煽风拨火……
张秋山和章春,似乎与任何人任何事无关,似乎没察觉出异象,事实与他俩也不曾
与外人接触,似乎他俩不是江湖人,江湖任何变故皆与他们无关。
阴阳双煞结帐走了,避免和他俩碰头。
风雪交加,这一场严冬大雪来势汹汹,还没有放晴的迹象,根本不可能外出游玩。
二更正,两人在章春的客院上厅围炉品茗促膝清谈,夜静更阑张秋山才告辞返回住
处,已经是三更初正时分,大冷天正好睡个好觉。
三更正,风雪漫天。
镇淮楼附近,仍然危机四伏。
埋伏的人今晚增加了一倍。
昨晚平白失踪了两个人,当然必须增强一倍实力。
楼东甘步外的城头上,突然出现一个灰白的人影,突然得出人意料之外,像是突然
幻现的幽灵。
灰白色的夜行农,灰白色只露出双目的头罩,腰间有一只灰白色的百宝囊,却没带
刀剑。
这人是如何安全通过外围三道埋伏的?
楼下在四周埋伏的人全都大吃一惊。
立即有一组警哨现身,四个穿了白衣裤的人,四面围住了他。
灰影真像个鬼,不言不动屹立如山,任由对方现身、合围,漠视一切,对这些声势
汹汹的人无于衷。“什么人?”为首的人沉声问,与灰影相距约八尺面面相对。”
“我。”灰影似乎不屑多说半个字。“什么我?亮名号。”“不必。”“是张三吗?”
为首的人自以为是地沉声问。“你知道就好。”“你来……”“来找神偷李百禄讨消
息。”“他……”“他被你们掳走了。”“原来你已经知道……”“不错,我知道,因
为昨晚我已经来过了。”“来得好,昨晚你掳走了咱们两个人?”“不错。”“他
们……”“他们死不了,但生死决定在你们手中。”“你……”“我不管你们抓神偷有
何理由,事实上你们也没有任何理由。神偷收了我的钱替我办事,打听扬州大十富豪的
事并不犯法,与你们乾清帮更无丝毫瓜葛与利害冲突,你们掳他再找我,那是你们不对
了。”
“本帮……”
“我对贵帮暗中做官府鹰犬,明里包容三教九流的事毫无兴趣,我只管我自己的事。
我今晚来,是抱息事宁人的态度求见贵帮主事的舵主或执事。阁下,烦请贵主事人前来
相见。”
“我就是扬州分帮,前三舵太平船首座香主杨毯。舵主不在,我作得了主,我要带
你……”
“你什么都不要带。”灰衣人打断对方的话:“既然你作得了主,很好。我并不想
与贵帮发生任何不愉快的事,唯一的要求是用贵帮的两个人,交换神愉李百禄,彼此不
伤和气。杨香主意如何?”
秘密会社的肇始,是远可以追溯到汉代的黄巾贼。元代天下群雄并起,聊可算是秘
密会社的最盛期。明朝开国的君主来洪武,就是自莲会香军的一员。
太平时,拥有一部分从众,交相谋利,无所不用其极;战乱时,蜕变为啸聚自保,
进而马上取天下,退可拥兵自卫。
几乎所有的秘密会社,皆以这两大目标为宗旨,决无例外。
满情入主,绝大多数秘密会社瓦解冰消,潜势力最大的白莲教也散化为无数无焰的
星火。
康熙十六年,郑成功兵临南京,扬威大江,却无力北进,而至师老无功,远遁海域,
南明已注定天地运告终,满清气运正隆。
康熙甘年,三落之乱平。
甘二年,台湾平郑克降,明郑一群孤臣孽子无力回天。
郑成功的首席谋臣参军陈永华,在台湾沦陷的前一年逝世(清康熙十九年,明永历
卅四年)。
但他所领导的天地会不但没被消灭,反而渡海潜入广大的中原地区,继续打起反清
复明的旗号,干得轰轰烈烈。
从此,各种秘密会社纷纷掘起,蓬勃而兴势若燎原,一发不可收拾,性质各异,但
宗旨始终不变。
天地会算是目标最严正的秘密会社之一,实力也最盛。那时,晚期的三大主流清帮、
洪帮、饱哥,还没有一点影子呢。
所以,当时天地会的确成为秘密会社的泰山北斗,旗号鲜明,前仆后继可歌可泣,
成为满清皇朝的心腹大患。
不知何时开始,以运河为中心,出现了许多股人马,纷力打起秘密会社的旗号,各
划地盘,各自扩展实力。
乾清帮,是其中之一,发展得最快,实力也最强。
江湖朋友像一盘散沙,三教九流份子复杂,大多数各自为政谋生糊口,对那些结帮
组会的同道敬鬼神而远之,宁可吃亏上当,不敢招惹这些人多势众的帮会牛鬼蛇神。
灰衣人已明白表示,与乾清帮保持和平不伤和气,但口气相当的强硬,要求却也合
理。
这世间,真正肯讲理的人并不多,尤其是那些拥有强大实力的人,对讲理毫无兴趣。
这位杨香主杨一飞,不是为讲理而来的。
灰衣人的合理要求,不合乎乾清帮的利益。
理,并没有利益重要!
乾清帮只接受任何利益,不接受理。
理,很难讲,那是个抽象的名词。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永远说不清。虽然世间几乎每一个人都说自己讲理,但
几乎没有几个愿意讲理。
口中说有理走遍天下,心里却认定于有我利的才是理,即使丧尽天良,也认为自己
的丧尽天良,天下与我无关。
所以,张献忠这位流寇杀人魔王,高举他的屠刀,向天下人大吼:“天生万物以养
人,无一德以报天;杀杀杀……杀尽天下苍生!”
杀尽天下苍生,这就是他的理,一口气吼了七个杀宇。
杨香主杨一飞的理,就是神偷李百禄应该任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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