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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大宋-第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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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子监全封闭隔离了十五天的阅卷处里,一个负责汇总的阅卷官把八十多份解试试卷分考试科目成绩,拟了统计表送到郑成面前。

“子成兄等幸苦了!”郑成对这个叫谢子成的阅卷官点头笑道,接过一份解试通过的初拟考号表格。这时候是还不能拆糊名的,要等到写榜那天,正副主考会同所有阅卷官等在场,拆一个、唱一个、写一个。现在只能看收卷后随机编写的考号。

郑成没有按惯例从公推的第一名看起,而是直接拿过应试诗一类,反过来扑在桌上,从最后一名看起,一边看,一边递给坐在两边的副主考。

基本上都是点头,认为评价公允,都是取得的。

花了大约一个时辰看了应试诗,大约也就这名次了,有四五个觉得需要调整的,也很快商议完毕。接着看赋,本科考赋,以秋为题,要求可声,可色,可景,可情,然太平之世,以不露哀恸,不尚肃杀为上。

要求就是这样,听起来容易,做起来挺难,这才是考验才情和紧跟时代主旋律的时候,许多情真意切颇有文采的好东东,都因为不合时宜被落了地。

郑成一篇一篇仔细读着,此时送到他面前的,都是已经精挑细选过,有文采的东西,那些闻屁恶心的文章,已经被他的十多个手下收拾清爽了,因此老头兴致颇高,饶有兴致地吟哦不断。

“嗯,这篇好文章啊,诸位倾听‘瞻彼轘辕,上望东京,虎踞龙蟠,王伯所凭!’此四句,开篇道尽我东京王气,大有气势,大有气势啊!”两位副考官急忙伸过头来一起仔细看文章,也频频点头称许。

“****??豫州之士,复于慷慨击楫之誓;盛世之名,起于穷悴佣书之笔。谅生世之有为,宁白首而坐实???????庶几无鸷禽之一击,振六曧而睨层霄!”

“好好好,这篇赋做得好,勇而不伤,壮而愈远,志向远大,非是应景应制制作啊。咦,如何才排第五?”郑成奇道,又细看批语,却倒是策论平平,诗作也只中上,折衷暂取为第五。

郑成又重新翻检诗卷,把对应考号的诗拿出来细读:“雨住星河暑,清风迎燕来;奉君观盛世,重户拜金台。锦绣三千卷,天人第一才;扬雄新赋就,岂待避蓬莱?”

读罢仔细沉吟,再看评语,却跟自己所感差不多“格律规矩,词语雍容,惜有些许傲气,只取中上。”

一早上看了诗和赋,唯一就对此卷有些沉吟不定,便把自己的感受向两位副主考说了,大家一起讨论斟酌。

大宋天圣元年九月十五,梁丰闭门谢客,偏偏一干不懂事的鸟人齐聚梁家,要等着他的上榜喜讯。梁丰烦躁道:“我上不上榜,你们瞎操什么心?不会是想来看我笑话吧?”

“呵呵,梁家哥哥你真说对了,方才来的时候高家哥哥就说,要等这厮落了榜,好生取笑他一回!”石宁大笑道。高双卯连忙恶声打断,坚决否认有这回事。转头又对他笑道:“不过玉田,说句实话,你中不中,现在弟兄们还真不在乎,只是借你家宝地一用,咱们吃酒热闹一回便了。若你真的落了,万一心中不爽有个好歹,人也多些,好看着你。嘿嘿!”

“贼厮鸟,趁我心情不好来打秋风么?一会儿永叔来说我不中,你看我让你全都吐出来!”梁丰怒骂道,没办法,只好请了大舅子冯程焯帮着招呼这群浑人,自己则去后院,陪着小嫦和冯程程,忐忑地等待结果。

第一百三十一章 中了

国子监大门口已经围得水泄不通,尽是些看榜的举子或是家人,每当此时,又是开封府各大小商家一次发财的机会,卖吃的喝的小摊小贩自然不在话下,还有许多卖解元糖、解元饼、解元布、解元履,因国子监来来是个冷衙门,几年难得热闹一次,是以周围商铺纷纷改弦更张,要么专卖文房四宝古今书籍,要么专卖家谱系图祖宗牌位,还有些请了大厨,临时把自家店面改成状元酒楼、解元酒楼,就等着大戏开锣,让那些中了举的士子们大肆庆祝挥霍,要沾喜气的,赶紧抱抱佛脚,买些诗书回去攻读;已经中了的,赶紧把家谱系图准备下,回去就工楷填写,光宗耀祖;带着孩子的,买糖买鞋买饼买布,但凡跟解元挂点边,那就是一个彩头。

于是往来贩卖、临街各家都纷纷大声招呼,吸引游人。不过这时候谁管得他们?都伸长脖子朝国子监里面看,国子监大门紧闭,门外一片栏杆还是考试那天临时拉起没拆的,此时正好把大家栏在门外,于是一些专门起哄的,看见国子监侧门移动,马上发出尖叫,大家又轰然涌上,看看放榜没有。这一招最有用,就是那些泼皮小偷的惯技,吸引别人的注意力,专好趁此时下手,大肆行窃。所以每次有热闹,也是小偷们的生发。

梁家男人全体出动,分左中右三方把持国子监的方位。不管那一面张榜。都能保证第一时间看到自己少爷的大名。除非他落考。当然,以自己少爷的名声本事,怎么会落考呢?

又是哇地一声惊叫,人潮全无狼来了的觉悟,仍然跟着轰地一声又涌上去,这一回可是真的,一个国子监下等小吏模样的人手拿一张大大的红榜出来,左右跟着把个皂隶紧紧护卫。气氛顿时达到顶峰,大家拼命挤呀、冲啊,眼看就要混乱一团。皇城司和开封府的差役及时出现,个个手拿铁棍和铁尺,排成一排拦在众人面前。毕竟不是请愿闹事,又多是些文弱书生。见此阵势,已经怯了几分,渐渐地收了脚步,只是嘴上不停,依旧嚷着“放榜,放榜!”

小吏在皂隶的帮助下,一大卷红红的榜单徐徐展开,贴在国子监大门外左侧八字外墙上,榜单上每个名字上居然还浅浅贴了一张黄条,正好把名字挡住。大宋天圣元年开封解试科中举名单共二百六十三人。就产生在这些黄条底下。

榜单贴好,差役们渐渐收缩成一个半圈,紧紧地挨着大红榜,人群也逐渐解禁,慢慢围拢,此时小吏才从最后一名的黄条撕起,一边撕一边高声叫道:“第二百六十三名、孙山、开封祥符人;第二百六十二名,赵无极,开封原阳人;第二百六十一名,陈方。开封延津人****??,听到自家名字的,大多啊的一声欢呼,中了中了!没听到名字的,继续充满希望。紧张激动地盯着榜单,听着唱名。随着名字越来越多。好多人的紧张激动逐渐被失望甚至绝望所替代,有些心理素质差的,干脆慢慢垂头丧气落到外围,只是存了一线幻想,还不肯走而已。

“第十名,周瑶卿,道州永明人、迁;(所谓迁,就是异地参加考试的意思,表示路途遥远,有特殊原因,专门迁到就近地参加科考)第九名,尹洙,河南府人,迁;第八名,宋祁,开封雍丘人****??”,已经唱到第八名了,有许多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其中自然包括永叔、钱孝仪、来福三个,自家少爷的名字还没念到呢,难道是落榜了?或是高中?天呐,满手攥得都是汗水,紧张死了!

“第六名,蔡充,南城人(哇地一声喝彩,好多人围着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热烈鼓掌欢呼);第五名,张先,开封人(又是欢呼)****??第三名,叶清臣,吴县长洲人,迁;这时候永叔的脸都要拧出水来,满是失望,只有俩了,不会有少爷了吧?唉,三天不吃饭不拉屎啊,考得上才怪啦!如何回去交代啊,少爷还眼巴巴在家里等信呢。永叔心里一阵阵泛酸。

“第二名,梁丰,普宁人,迁!”

“啊!中了,少爷中了第二!”永叔、钱孝仪、来福不约而同跳将起来,一下子抱在一堆,相拥而泣,又跳又叫!身后隐隐约约又听得“第一名解元,宋庠,开封雍丘人!”周围立时发起潮水般的欢呼,把他三个的声音淹没得干干净净,这时候已经管不了许多了,三个扯着就朝家里赶。

“郎君,一早上起来,你已经在家里绕了开封府一圈啦,奴家有些晕,坐坐罢?”

“是啊是啊,让我来陪你等消息的,你这样子真是叫人害怕得紧,我还没见过你如此焦躁不安哩,敢是堂堂梁大公子也有不自信的时候,呵!”小嫦说完,冯程程立马插话取笑他。

“你们两个娘们儿懂个那个啥?这不是爷我吃了三天亏,没发挥好么,要是容我从容考完,岂会在乎?哼!唉,这名利二字啊,真是害人,说别人的时候咱就侃侃而谈,轮到自己了,还真他娘的有些坐不住。嘿嘿!”梁丰倒是坦白,毫不在两个女人面前掩饰自己的心态。

“依奴家看来,郎君大可不必如此,郎君年岁又不大,哪怕过了这科,横竖还有的是日子,何愁今后没有功名?能在东京立足,又有了偌大名声,已是光宗耀祖了。想来咱们梁家的祖宗,也不会如此不通情理,非要你这科就高中罢?”小嫦见他只管烦恼个没完,只好说些轻松话来散淡于他。

“是啊是啊,这科不行,咱们下科再考,你怕甚?要真是考取了,天天去做官儿,就没如今这么好玩儿啦!”冯程程又插嘴。

“我说你烦不烦?招牌,招牌要紧,知道么?好容易攒下这么点名声,一下子被打翻了,出去人人都说我梁玉田浪得虚名之辈,娘希匹,你们受得了,爷受不了!还有你冯程程,别老是惦记玩儿好不好?你花会绣了没有,菜会烧了没有,咋就不晓得跟你小嫦姐姐学学呢,就你这样的,早晚进我家来,先罚你洗三天碗,让你尝尝这人世间的另一种滋味!”

冯程程撅起嘴翻了他一个白眼,懒得理他,知道这厮心头不安,发邪火,反正他考不考得中,也不耽误自己婚事的。不免心里咒他落第,免得成天屁股上夹个扫帚,冒充大尾巴鸟!但不敢说出来,心里想想罢了。

“少爷,少爷,永叔他们回来了!”外面彩云一声叫唤,梁丰忍不住一哆嗦,紧张到了极处:“来了?来了?那我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叫他进来问呗,中是不中,咱们一翻两瞪眼,心里也踏实些啊!”冯程程倒是镇定,浑不似小嫦也哆嗦起来的样子,三步两步就要出去,忽然想起自己的身份,外面一干浑人呢,只好站住,叫彩云去把永叔他们叫到后宅来问。

这时候永叔来福三人已经挤出梁家前院重重包围,一到后院,永叔当先就跪下泣声道:“少爷大喜,中了解试第二名!梁家祖宗积德,少爷洪福齐天!”

“呵呵,真的中了?呵呵,我也早料到是必中的,倒也不奇怪!永叔你这是作甚,快起来快起来,小嫦,快赏,快赏!”梁丰听说自己中了第二名,马上咧嘴大笑。冯程程心里鄙夷:“呸,早料到必中你满家转什么圈子?”转而又替他喜欢起来。

这时候前院的那帮子也顾不得许多了,一下子蜂拥而至,在院子里就大呼小叫,个个都像打了鸡血似的纷纷上前搂着梁丰有说有笑,有捶他一拳的,有捏他一把的,差点还有亲他一口的。梁丰此时心情舒畅,大声宣布:“弟兄们,明日摆宴缀锦楼,所有消费老梁我全包了!”再也不计较方才高双卯们打秋风看笑话的腹黑了。

又是噢的一声,一窝疯子把他举得高高抛了几抛,又扯着他到前院吃酒去了。

小嫦静静在屋里看了,两眼含泪笑着,待他们全都出去,不免安排永叔准备祭祀祖宗,为郎君庆功。想想自己,整个一个红拂夜奔啊,终于盼得郎君功成名就,待开封府颁了文书凭证,就得改口叫一声“官人”了,焉得不喜?

冯程程也开心,心里却是另外一番光景:“呵呵,梁郎终于中了解试,自己回去报喜给爷爷听,无论如何,这亲事该逼着他早些办了。免得他总拿自己当小孩子欺负!”

此时,王曾相公等也知道了梁丰中举的消息,听说得了第二,心道不枉了梁玉田的大名,那种情况也能考个第二,真不是吹的。正自为他暗自高兴,黄门来唤,说是官家在资善堂等着要见王相公。王曾心道八成就是听了梁丰的消息,叫他进去问问。应了旨,端庄衣冠,往资善堂而去。

第一百三十二章 老子要报仇出气

资善堂里,小官家赵祯正在练习书法,王曾进来行礼参见。赵祯忙放下笔走近前叉手微抬,给老师还礼,笑道:“王相公好,先请来看看朕的字最近可有进益也无?”王曾笑着说道:“官家天纵之资,自不需说,老臣于书法一道也是平平,可不敢胡乱多言。”边说还是边走到书桌前观摩赵祯的墨宝。

“嗯,林卧愁春尽,搴帷览物华,忽逢青鸟使,邀入赤松家嗯,官家的字果然大有进益,似不同前些日子的路子了。老臣记得前时是在临《升仙太子碑》啊,这个字却是哪部法帖?看着好生眼熟,偏生想不起来了!不过用来写这首《梅道士山房》倒也相得益彰。”

“呵呵,相公请看!”王曾顺着赵祯的手指,赫然看着墙上正挂着梁丰手书李煜《破阵子》。王曾心中一动,抚须笑道:“官家果然聪颖过人,短短时日,已练得如此火候,难得难得!”

“多谢相公夸赞,只是朕有一事不明,还请相公分说一二。”

“不敢,官家请问,臣知无不言。”

“这个梁丰,与朕颇有缘份,这是私交,且不说了,只是朕听说他解试之时,受尽种种非难,简直是有辱斯文之举。朕很奇怪,堂堂朝廷抡才大典,似这般胡作非为令人发指的事情居然都有发生,请问相公,这是朕不修德政呢,还是朝廷君子太多。容不下一个梁丰?”

王曾听了暗暗叫苦。这个小皇帝已经隐隐有些威仪了,说出话来咄咄逼人,而且直指朝廷君子,硬生生已经扣死了刘筠等人。唉,那帮子混蛋,这不是自外于官家么?

“启奏官家,老臣也听说了国子监发生的事,的确骇人听闻,老臣当时就致函李迪相公,李迪相公也极为重视。并且派了人到梁丰家里询问此事,奈何梁玉田另有考虑,不豫此事扩大,老臣听他说得有理。因此暂压下了。正思寻个时机,将此事好生查一查,若果然有人胡作非为视我大宋律条如无物,王法定不容情。”王曾把话说得斩截,继而又把梁丰给他写信的大意向赵祯奏报。

赵祯愣愣地想了半天,心说若是到了会试,难道自己还罩不住他么?不过这种事又不可能发生在自己身上,他实在无法体会梁丰的处境,只好习惯性地相信这个哥哥,他如此说。必有他的道理,但还是很恼怒地说道:“哼,这些人总是瞧不惯朕这个那个,有个好朋友他们也要刁难。难道人家朝堂上出的那个计置司好主意,还不够有才能么?待明年会试,朕偏要抬举他,点他做个状元,看谁能拦得住!”

王曾心道,可不是那个主意害的他自己?唉,办法是好啊。就是想两头讨巧,不免一屁股坐了个空。听到赵祯下决心的话,吓了一跳,忙道:“官家慎言,朝廷抡才大典。恐非私相授受能为之。若传了出去,天下悠悠之口。官家将置于何地?”

“许他们恐吓举子,倒不许朕擢拔能臣?哈,真是笑话。算了算了,王相公,这话我也只是随便说说,你别传出去好了,到时候梁丰果然考得好,我才堵他们的口便是。”赵祯毕竟心虚,这些话只是一时之意气罢了,看见老师认真,急忙改口,还真怕这老头胡言乱语,到时候答应梁家哥哥的那点意思,可真要不好意思了。

又说了几句,王曾才退出资善堂。

王曾这边听着官家为了梁丰鸣不平,那边这厮正在隔着资善堂不远处的缀锦楼高会宾朋,推杯换盏好不快活。雪里梅紧紧挨着,含情脉脉服侍着他,看他眼睛盯着哪盘菜,忙去给他夹来,看他酒盏空了,忙给他加个七分满,好同王英那些人作弊。梁丰抽空向她一笑,雪里梅便如同吃了蜜似的甜滋滋。

这时杨文广举起酒来敬道:“好兄弟,咱们一干老粗,不枉结交你一回,这回又中了举,眼看马上就要名闻天下了,这贫贱之交不可忘,今后可别忘了咱们兄弟!”梁丰二话不说端起酒来一口干了,笑道:“呵呵,不过写几篇烂文章而已,哪里比得上你们刀枪拳棒的功夫?终有一天,你杨文广的大名,必定千秋永垂!我也敬你。”

王英在一旁嚷道:“梁家哥哥不需太谦,你在国子监困了三日不拉屎尿,憋出来的文章都能考第二,若是让你拉痛快了,岂不是直接就要中状元?呵呵,兄弟我最怕读书,因此也最服你,我也敬你一盏则个!”说完端起酒来就要敬。高双卯在一旁听这厮说的腌臜,不免笑骂道:“你这个不会说话的夯货,人家玉田的庆功宴,又是在这堂堂雪里梅大小姐的缀锦楼,只管说些腌臜话儿,该死该死,你先自罚三盏再敬!”

“我难道说错了么?我这是佩服梁家哥哥啊,换了俺们,便是半个月不拉,也写不出这等好文章来。呵呵,可恨不知道是那个挨千刀的猪狗使这下流绊子,要让老子们拿住,定要将这厮蛋黄也挤了出来喂狗才解心头之恨!”

雪里梅在一旁听得好笑,两眼水汪汪地瞅着梁丰,满脸尽是取笑之意,趁旁人不被,伸手悄悄从桌底摸将过去放在梁丰小腹上轻轻揉着,俯身过去在他耳边轻笑道:“好郎君,奴家给你揉揉肠子,别积了痞块在肚子里,赶明儿别把肚子胀大了,可就不美了!”

梁丰被她揉得丹田火气,又被王英撩拨得心头火气,本想息事宁人的,如今被女人取笑,加上又灌了几口疯药,心中报复之念复又盛了。一把压住雪里梅的小手捏得紧紧地,一边冷笑道:“哼哼,老子肯吃了这亏才怪,本想等过了会试再说的,现下听来,这仇要是不报了,老子下回还要憋出屎来。”

众人一听,来了兴致,纷纷凑上来问他要怎么个报法。梁丰笑道:“这仇嘛,要大报是不行滴,被人盯得紧哩,不过要是不好好折腾一下那些王八犊子,还真当老子好欺负。这事儿啊,还得小哥几个帮忙。”

四个衙内,除了高双卯冷静些,另外三个都是无故便要生事的,一听大喜,摩拳擦掌纷纷要求参战。当下梁丰便把主意说了,听得几个大是高兴,遐想着对方吃瘪的样子,恨不得马上就要实施计划。雪里梅一旁听了,不免横了梁丰一眼骂声“缺德!”

这一晚,众人走后,梁丰便留宿在缀锦楼里,少不得同雪里梅操练一回。雪里梅干旱久了,生猛得紧,一开始简直是个放高利贷讨债的,好在梁丰本钱丰厚,毫不示弱长驱直入大呼酣战,直把雪里梅杀得浑身瘫软无力苦苦求饶方才罢手。

过了几日,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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