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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云小说系列-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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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聂风的期待,犹不及此际藏于步惊云目光内的期待之深,因为那首胡琴乐章对于步惊云来说,甚至比聂风倍为熟悉!

步惊云怎能忘记,多年之前,他曾在黑衣叔叔居处暂宿的那段日子?他怎能忘记,那柄拒他千里、令他这暴戾的死神咯血的英雄剑?他又怎能忘记,他偷学自黑衣叔叔的“悲痛莫名”?

还有最令他难以忘怀的是,黑衣叔叔每夜所奏的胡琴乐章那篇乐章,他一连数晚听了多遍,只要拉出首三个词子,他便会立时认出!

故而,如今他比聂风更快认出了这篇胡琴之音,也更肯定目下操琴奏曲的人,必是当年的黑衣叔叔无疑!

只有他,才会奏出那样沉雄悲痛的乐曲,唯有他,才会比“天长地久”更沧桑……

骤然间,不独陇山四君子掌心全在冒汗,蓄势待发,就连聂风与步惊云,掌心亦在冒汗,他们想见多时的人,终于与他们愈来愈接近……

就连茶室内的其余商旅,骤然不知就里,亦悉数被这苍凉无限的胡琴之音吸引,纷纷同琴音传来之处瞥去。

操琴的人影未现,琴音已然顿止,一个低沉无限的汉子声音却蓦地自远处隐约传来,徐徐轻叹道:“说英雄,叹应雄。人生命运巧相同,只恨一个英雄,一个应雄,斗尽半生岁月,本欲黯然引退,静过此生,蓦然回首,方才惊觉……命运从没在他俩自己手中!”

声音萧索无奈,步惊云一听便全然认出,那正是黑衣叔叔的声音!

来人真的是黑衣叔叔!

但,黑衣叔叔为何会前来这个茶室?他不是已不想再见任何人的吗?

步惊云井没思索多久,一条魁梧的汉子身影,已随着声声叹息,一步一步的自远处级级接近。

乍见这条汉子身影,陇山四君子以在袍内握剑的手,握得更紧,聂风,亦是一脸期待,期待一赡这绝世英雄的风采!

而步惊云,却是一脸凝重,然而脸色凝重,并不表示他不想再见当年的黑衣叔叔,他是极为凝重地期待着!

来了!步惊云还依稀可辨正从远处步近的身影!

他,还是和从前一样,一头不经意的散发,一身素色长衣,他的装束,还是与多年前二人相遇时没有两样!

还是一样的轩昂、伟岸。

辽是那样配给千人万人俯首崇拜!

这个于死神有恩、本可一世称雄却不想一世称雄的神话人物。

终于来了!

当神话与死神重逢之时,他,会否还认得步惊云这个当年极其倔强不屈、胆敢违逆其安排的——霍惊觉?

他不认得!

当这个万人期待的人步进茶室内的时候,他与步惊云与聂风所坐的桌子已极为接近,可是,他居然没朝两人望上一眼,就像他完全没有认出已长大成人的霍惊觉!

他没有即时认出他,非因步惊云的容貌变迁太大,而是因为他根本便不认识步惊云,步惊云也不认识他!

他根本便不是——他!

步惊云期待再见的黑衣叔叔!

但见来人是一名已不再年轻的汉子,可是也和黑衣叔叔一样,总是难从他的脸上瞧出其实际年纪这名汉子,也如黑衣叔叔般一头散发,却是如雪般白的白发。

他也和黑衣叔叔一样一身长衣,然而他的衣衫却并不是黑素衣,而是一袭白衣!

正因衣白,所以更见浸尘,更觉他潦倒。

衣白渐浸尘……

可是,这名汉子与黑衣叔叔也并非毫无相同之处,他的脸,反与黑衣叔叔的容貌有五六分相似,是那种耐看而不令人讨厌的脸,还有,他的声音,正如步惊云先前所听见的叹息声,亦与黑衣叔叔几近一样。

最难得的是,他脸上所流露的沧桑、疲倦、竟与黑衣叔叔当年的沉默神情,没有两样,仿佛,他和黑衣叔叔,都曾拥有相同的命运,都曾可以成为举世瞩目的英雄,到后来却又不想成为英雄,悄然而退……

除了衣衫及发丝之色一黑一白,稍有分别外,这名汉子与当年的黑衣叔叔,简直像是同一个模子造出来似的,骤眼眺去,还以为是同一个人。

而最令步惊云感到惊异的,还是这名白衣沧桑客的身上,隐然流露的无上气势,可能寻常人家、甚至那陇山四君子也无法感觉。

但身负摩诃无量的步惊云,却清楚感到,这汉子身上也同样散发着黑衣叔叔那种一夫当关、万夫莫敌的神话气势!

他更可肯定,适才在河内所残留的无敌气息,也是此人刻意留下,他在暗暗劝告想找他的人,不要骚扰早已隐退的他,别再找生不如死的他……

这根本绝不可能!步惊云的心陡地凉了一截!势难料到,这个世上,除了黑衣叔叔拥有那种沉默一如神话的落难英雄气度,还有另一个与他相若的男人,可以流露相同的气度,相同的武功气势!

也许唯一最大的分别是,黑衣叔叔犹如一个“淹没”的沉默神话,眼前的汉子,却严如一个“穷途潦倒”的沉默神话。

是的!他真的十分潦倒!瞧他脸上满是胡茬,白色的衣衫不但浸尘,且还相当破烂,可见生活已是捉襟见肘,难怪他手中拿着一个残旧胡琴,适才口里还在轻吟轻叹着那段什么“英雄、应雄”故事的章目,显见十成也是前来此茶室一边操琴,一边诉说江湖故事,他是来卖艺的。

但那胡琴……

他手中的胡琴虽然着似水流年前变得“年老色衰”、残旧非常,却并无半分破烂,可见他这些年来何等珍惜这古旧的胡琴,犹如在珍惜一个曾与他患难与共、生死与共的好兄弟、好知己一样……

不错!茫茫人海漫无起点终点,又有谁愿与落泊人一起风雨赶路?又有什么才是真正的永恒?

也许最重要的,也仅是亲情、爱情……

友情。

而那胡琴,却是一个他今生今世最重视的知己,不!最重视的好兄弟所赠,故他才珍之重之。

尽管步惊云知悉来人并非黑衣叔叔,微感失望,然而一旁在虎视眈眈的陇山四君子,却绝对并没失望。

他们从没亲眼见过那个曾一剑力敌十大门派的武林神话,只是从不少江湖前辈口中,得知那人一身散发,一身长衣,而且喜操胡琴,如今这名白衣汉子乍然出现,气度虽潦倒却奇特,更是今四君子无从置疑,十分肯定眼前人正是当年人,剑,已随时待发!

甚至聂风,亦绝对没有失望!眼前汉子,与当年他所想像的鬼虎叔叔主人之外貌,完全吻合,更何况,他还会操当年雪地上相同的胡琴曲调,他的身上,也隐隐然散发着一股神话色彩……

这名白衣汉子,既是前来卖艺,故似乎并役注意周围有六双眼睛,在有意无意之间打量自己,他只是一直向掌柜步去,淡然招呼道:“掌柜,你好。”

他的声音沉默,一如黑衣叔叔,想必,他虽非他,也准有黑衣叔叔类的前事,他仿佛已不想再生于这个世上,他仍生存,只因有一个对他极为重要的兄弟尚在人间……

他仍死心不息,仍记着当年那分难得的情……

掌柜是一个大好人,并没嫌弃此人前来操琴卖艺,温然一笑,道:“啊!胡琴先生,你今日怎么这样迟了?我们这片茶室,没有你来说那个动听的英雄故事,商旅们可还真寂寞呢!”

胡琴先生?这肯定不是一个真名字!那有人以乐器为名?

这名白衣汉子答道:“掌柜,我今日有点不适,所以才会迟了一点,莫要见怪。”

聂风闻言,随即看了步惊云一眼,难怪那陇山四君子说“他”正在受着报应了,若他真的是当年曾叱咤一时、以一敌万的豪气英雄,如今却沦至在茶室卖艺谋生,落泊江湖。

惟话虽如此,这名白衣汉子尽管状似潦倒,却依旧敬业乐业,和掌柜寒暄两句之后,也悠然找了个位子坐下,接着就要拉动胡琴,开腔献艺,谁知……

嗓门还没张开,已有一个冷冷的声音阻止他,道:“慢着!”

“说故事的,你真的唤作——”

“胡琴先生?”

问这句话的人,正是四君子中的老大,白衣汉子虽被其出言相邀,却一点也不感到意外,他适才看似没注意茶室内的人,却其实早已瞧清楚茶室内有些什么人,甚至步惊云与聂风,可能亦早被他扫视了不下数十遍,他只是不需表示他知道各人的存在而已。

但听他好整以暇,淡然回答四君子的老大:“江湖卖艺,本就不需以真姓名示众!在下当然并非唤作胡琴,那只是乱起罢了。”

“然则,你到底姓甚名谁?”

“说真的,在下一介落泊男儿,也羞提父母所取名字,这位大侠,又何苦强人所难?”

四君子中的老四见他三缄其口,已开始显得不耐烦,这地插嘴耻笑:“是的!你真的很落泊,很潦倒,不过这都是你活该的!你不用再佯装下去了!你可知道我们是谁?”

“我们就是当年你重挫的十大派之其中一派——陇山剑‘万城’的后人,今日,我们就以我们所创的‘君子剑阵’,替爹手刃你这个罪魁祸首……”

那白衣汉子仍是懒洋洋的摇首回应:“抱歉!在下真的只是个说故事的,并不知道什么十大门派,我已经很潦倒,望诸位大侠高抬贵手,别再落井下石,让我在这里好好谋生。”

四君子的老大谩骂道:“呸!你还在装什么蒜!即使你已穷途潦倒,也太便宜你这种人了!是你令到当年十大派气势丢尽,颜面无存,更导致武林萧条,你以为自己就这样可假死全身而迟?哼!没有那样容易!”

“今日,无论你如何狡辩,也无法逃出我们掌心!兄弟们……”

“君子……”

“剑阵!”

一声号令,四君子其余三人亦不打话,猛地已抽出隐藏的剑,“伏伏”连声,四人已齐齐掠至白衣汉子周围东南西北四个方向,把他围困在方圆两丈的剑阵当中!

那白衣汉子眼见四人动手,不禁又道:“各位大侠且别意气用事!在下给各位赔个不是!在下一死又有何足惜,只是,若连累茶室老板茶具被毁,赔了老本,实在于心难安……”

可是,四君子的剑已如箭在弦,不得不发,那个老大复再暴喝:“妈的!我们四看子剑出必见血,还顾虑他什么茶具木桌!”

“接!……招!吧!”吧字甫出,四君子已同时动剑!

陡然间,一直在旁观的步惊云及聂风,但见剑光铺天,恍如一张天罢地纲,密不遗风,泰山压顶一般向白衣汉子压去!

好一个君子剑阵!这个剑阵虽名“君子”,却一点没有君子的平和之风,反而异常狠毒凌厉,且四人合使,简直把困在剑阵中时人去路尽封,欲脱无从!

步惊云与聂风乍见这个剑阵,二人皆不由自主心中暗思:真是江山代有人材出!这陇山四君子的剑阵真的严密诡奇无比,若他俩在阵中,无论身负的内力如何深厚,只怕也需费上一番工夫,方能破阵!

可是,何以白衣汉子仍不还手,难道他身负奇伤,抑或真的有不能动手的苦哀?正想以他比声音还要快的身手,扑进剑阵内救他之际,谁料……

步惊云却蓦地一把搭着他的肩,像叫他不要出手!

聂风很快便明白步惊云为伺阻止他出手,因为他根本不需出手!

只见于电光火石之间,仍于剑阵中端坐着的自衣汉子,脸上的无奈无助,遂地一扫而空,换上的,竟是一脸剑气!

一脸神话般的剑气!

不错!即使他与鬼虎的主人有所不同,但,鬼虎主人既是一个神话,这个与他气质相若的白衣男人,极有可能,也是一个神话!

一个被逼再出手的神话!

四柄君子剑已至其方圆五尺之内,可是,他犹是那样气定神闲,只是悠悠转身,对着四柄刺近的君子剑道:“唉……”

“君子之剑,你们一铸为四,剑名‘君子’,本应铸给君子所用,如今,你们却落在四个满口污言秽语、并不算温文君子的人手上,剑啊!你们四柄若真有知,可会感到怀才不遇?”

“人?”

“剑?”

“不?”

“配!”

语声方歇,那白衣汉子的目光猝地泛起无限同情,这种怜惜更落在逼近的四柄君子剑之上,说也奇怪,奇事,遽地发生了!

赫听“波”的一声!四柄君子剑蓦地不停自行抖动,恍如剑也无颜面对白衣汉子这剑中神话的声声反问,剑,也在深感自身落在不是君子的人手中而惭愧,惭愧得全身颤抖……

剑既然蓦地抖动不息,陇山四君子的手竟再无法操往四柄君子剑,突闲“铮铮铮铮”四声,四柄君子剑猛地脱手,一同插于白衣汉子跟前的地面上,插地后剑锋犹在抖动不休,俨如在向可能是剑中神话的白衣汉子认错,剑锋,亦登时黯然无光!

还有那陇山四君子,居然亦无法拔剑再上,缘于四柄君子剑抖动同时,他们发觉一股力量自四柄剑柄传至他们虎口,再由虎口直透丹田,把他们四人体内的真气震得紊乱不堪,四人骤然双腿一软,登时“唉”声迭起,本来应是深具气节的所谓君子,赫然己与四柄君子剑,纷纷跪于那白衣汉子之前,且因体内真气逆乱,一时间亦无法挺腰再站起来!

这一变实是相当惊人!聂风早觉此人应是鬼虎叔叔那个力敌十大门派的主人,亦不虞他身手未动,剑与人,已给他唬得屈膝跪拜。

步惊云更是神为之夺!当年黑衣叔叔曾以目光折曲竹剑,已令十岁的他惊为神人,目下这汉子于言谈之间,竟可把四柄君子剑羞辱得无地自容,人剑齐拜,实与黑衣叔叔以目曲剑,有异曲同工之妙!如果他真的以言语令四剑惭愧,那,他便堪称为剑中神话!

即使他其实以内力隔空运劲令四剑抖动,这份功力,亦足以称为神话!

那白衣汉子叹道:“哎……”

“无名,我答应你不再出手,想不到,今日还是破戒了……”

“只是,你可知道如果他们仅是向我侮辱,我会忍一时之气,姑且就吞了这口气,但……”

“他们每一声,每一句都在侮你,说你令武林萧条,说你活该穷途潦倒,你是我今生最好的一个……,试问,我又怎能……再忍下去?唉……”

一语至此,那白衣汉子又长长叹息一声,像是无法达成对那个“无名”的诺言而深感内疚。

无名?步惊云与聂风听闻这个名字,方才如梦初醒,双双心忖:难道黑衣叔叔,或是鬼虎叔叔的主人,唤作——无名?

一个曾叱咤江湖、以一敌万鬼神的武林神话何以会唤作“无名?”无名这二字背后,一定隐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凄凉往事。

那白衣汉子叹息过后,又转脸回望茶室掌柜,满怀歉意的道:“掌柜,实在很多谢你在这些日子以来,不厌其烦,让我这个落泊人在这里操琴维生,可惜……”

“今日我已泄露了自己的武功,此地已不宜再久留下去,恐怕我真的要离开此县,掌柜,我要走了,有缘再见!”

白衣汉子真的说走便走,“见”字刚歇,已然转身就走,不料就在他与步惊云及聂风擦身而过时,他却不期然停下脚步,他……

望着聂风!

他,在干什么?

这亦正是聂风此刻心内泛起的疑问!然而白衣汉子的目光看来却没有半点恶意,相反还有一温暖笑意,但听他对聂风道:“年轻人,谢谢你刚才想出手救我。这个年头,愿意路见不平的人,已愈来愈少了,英雄,也愈来愈少了,唉……”

又是一声长叹!这个白衣汉子,怎地把叹息变成习惯?

是否,他的前半生,有大多令他叹息的遗憾?致令他习以为惯?

然而,他适才身处令人眼花绕乱的剑阵之内,仍有瞧出聂风曾想出手相助,这份修为,恐怕连步惊云及聂风亦自叹不如!

那白衣汉于的目光又徐徐落在一直不语的步惊云身上,陡地,他的目光闪过一丝精光,一丝像发现宝藏的精光,又像是发现了一颗令人瞩目的流星,但听他满含深意的对步惊云道:“真奇怪!”

“我,竟然看不透你。”

他看不透他?原来,他一直也在留意步惊云?

“坐在你身畴的这名长发小子,应是你师弟吧?他习武的优厚潜质,我一眼便能看透,而且亦隐隐感到,他全身笼罩一股无形的刀气,想必,他所习的武功,有一半是用刀的!”

他说得一点不错!聂风虽以风神腿饮誉江湖,惟其实在这些年来,他亦时会习练当年窥自聂人王的傲寒六诀,身负刀气实不足为奇!

白衣汉子续对步惊云道:“但你,我也可瞧出你浑身笼罩着一股剑气,只是,这股剑气却令我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一种如见故人般的感觉,可是,你这么年轻,绝不应会是我这个风雨故人,但,你为何拥有与他类似的……剑气?”

说至这里,白衣汉子忽地探出左手,道:“年轻人,我可否试一试你?”

语声未歇,他的左手已闪电拾着步惊云的右肩,出手之快,步惊云要闪避也来不及,当场给他搭个正着,接着,他骤觉一股如汪洋大海般的剑气在其体内运行,刹那之间已运转了一大局天,同一时间白衣汉子已然抽手!

但见白衣汉子面露极为惊讶之色,道:“不……可能!你怎可能身负与‘他’辕出一辙的剑气?难道……你是‘他’的后人?你,是他的儿子?抑或徒儿?”

第二章

步惊云体内的剑气,其实只有霍家剑气以及黑衣叔叔“悲痛莫名”的剑气,瞧这白衣汉子如斯紧张,他口中的“他”,步惊云相信必是黑衣叔叔无疑,遂破例张口答道:“我……”

“已知道……”

“你在说谁。”

“可惜,我虽然……”

“很想当‘他’的传人。”

“却始终无缘……”

“当他的传人。”

白衣汉子听罢步惊云这句一分为七的话,霎时不由有点失望,茫然沉吟:“是……的,真的可惜!”

“你,是一柄悲痛的剑,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剑中奇材,若你能成为‘他’的后人,他日在剑方面的成就,肯定不比我与他逊色,可惜,真是可惜……”

“以‘他’那样一个爱材的人,何以偏不纳你为徒?”

步惊云冰冷的目光竟然罕有地若有遗憾,答:“他,当年不纳我为徒。”

“其实是为我设想。”

“我很明白。”

“所以从不怪他。”

“我只怪我自己……”

“倔强!”

白衣汉子眼见步惊云即使不被纳为徒,亦为‘他’说公道说话,眼神之中不期望流露无限欣慰之色,温然道:“不!你能为他说话,他当年不纳你为徒,便是他自己的损失!年轻人,你可也不要气馁,以你的练剑资质,将来一定会自成一家!”

“他若是剑中神话,你将来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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