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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景看着我,没说什么,过了会儿只道:“想通了是最好的。”言毕走上前来,想要扶我,我一把将他推开,动作太剧烈以至于又拉到了右肩的伤口,顿时又沁出血来。周景制住我的反抗,一下将我打横抱了起来,我们两个人身上都是血污。
“周景。”我被他抱着:“即便我们分开了,我总还想留着一个好印象,现在看来,你真是太混蛋了!”
他对我的刺激没什么大反应,没什么表情。
最终,我没等来师叔,又回到了周景的王宫里。
我的身体并不好,加上之前受伤,情绪不是很稳定,御医表示只有每天叫婢女给我按摩头部的几个穴位才能有助睡眠,否则身子更虚。医生手把手教会了一个小婢女按摩之法,每晚让我枕着她膝盖睡觉。
对于这种封建社会奴役他人的做法我十分过意不去,即便是现代私人护士,她也是有偿服务啊,于是我只好将周景送到宫里的各种宝贝转赠于她,表示感谢。
于是我心安理得的享受了许久,可是在某天,这位小婢女憋着脸来求我,不要再给她赏赐了。
“事实上,每晚给娘娘按摩,让娘娘枕着膝盖睡的人,不是奴婢……奴婢拿了那么多东西,心里很不踏实……”
“……”我惊异于宫里头还有这样老实的孩子。
***
月华如水,如光洁的缎面,越过微敞的窗棂,凉滑的铺在地上。
我稳稳的枕在来人的膝上,被他抱着,身后是小宫女轻手轻脚退下去的声音,今晚,我把安神汤倒盆栽里了。
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额上有柔软的触感。而后暖暖的指尖很舒适的帮我按眉心额角,睡意弥散。
夜晚很静谧,无声得让人仿佛能够听见时间流逝的声音。
“你每晚都不用睡觉的么?”我低声问他,仍旧向里卧着,并未转身。
感觉额间的触感一滞。
“你醒了?”他沉沉的声音,指尖动作不减。
“你只是在关心你的孩子对吧?”
半晌。
“对。”
***
除了睡不安稳,吃也成了大问题,几乎吃什么吐什么,除了师叔做的菜,其他的基本一闻便要吐个昏天地暗。
御医跪在周景面前表示实在没有办法,有骨气些的,已经铁骨铮铮士可杀不可辱的表示,愿意追随我腹中的皇子一同去了。
相对于周景的勃然大怒,我只是很难过,我曾经犹豫过要不要这个孩子,可是在我如今期待着他的到来之时,他却来不了了,而现在我才知道我有多爱这个孩子。
“如果……”他欲言又止,“没事,还会有孩子的……”
“是啊,一定还会有的,只不过不会是你的孩子了。”
他默然没有说话,良久开口:“或许,那样也是好事。”
我背着他,无声的笑了笑:“一定是好事。”
我很佩服周景的精气神,一晚上坐着替我按摩,早上都能精神抖擞的上朝,日理万机处理各种天下大事。我坐在院子的竹椅上,柳絮凌乱,白绒绒的落在我的身上。我不知道腹中那个小小的东西在哪一天会突然离开,我抚摸着肚子,告诉他我看到的一切,这大好的春日时光,这桃红柳绿的时光。我想对这个孩子说,也许这世间有太多无奈,太多辛苦,但是我还是愿意将你带到这个世界来,尽我的所能照顾你,保护你。
只是孩子,你为什么不给我这样一个机会呢?
心里很难过。
我每天这样坐在院子里,用我的眼睛看尽这番春日缠绵的景致,在这个孩子还在的每一秒,陪着他。
背上被一双手轻轻的拍了拍,我没动。
“都是要做娘亲的人了,还哭鼻子呢?”这个人绕到我身前,半蹲下身子,春风微醺,他的白衣衣袂轻扬,那张淡笑的脸依旧是不似人间的绝美。
师叔温温柔柔的笑着,抬手给我擦掉眼泪:“清清,我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正式回归,今天还有一更~
☆、第10 2章 自私
师叔替我拿掉耳边的柳絮;温润一笑,脸上还带着隐隐焦急的风尘仆仆。温暖的手心覆上我的腹部;了然一切:“别担心;有我在。”
我坐直身子;让他可以伸出双手将我抱住;而后伏在他的肩头,既委屈又难过:“真的可以么?”
师叔顺着我的背轻抚了几下,让人无端的就安心了下来,好像多年前我浑身缠满纱布,生死未卜,只要他在;就总是不会那么害怕。
我抱了他一会儿;方才想起重点:“你怎么来了?!”
师叔拉着我坐到一边:“你的身体不好,除了我,谁还知道怎么照顾?”
我有些心惊肉跳:“周景对你做了什么?是他逼你来的对不对!”
师叔显然没我这么气愤,他将我的手牵过去搭了搭脉:“从现在开始,听话,不许生气,不许激动,要乖一点儿,开心一点儿。”
这些寻常的要求对我而言其实很困难,在现在的环境下对我做如此要求简直太强人所难,更何况现在连师叔都卷进来了。
师叔看着我的愁眉苦脸,牵住我慢慢往回走:“是他请我来的,还让我做了个监国。”
“念旧情了?”尽管我觉得这一点在周景身上不会存在。
师叔比我淡定:“无论如何,既来之则安之,焦虑也没有用,走一步算一步吧,我在你身边也好,至少不让别人欺负你。”他停下脚步,对我笑了一笑。
“咳咳!”有人清了清嗓子,我跟师叔同时向院门口望去,见几个盛装打扮的美丽女子,我猜便是周景后宫的那几个美人了。
为首的那一个咳了咳,身后几个更是掩着唇彼此颇有深意的轻笑。我知道她们挤眉弄眼的意思,因为我跟师叔正彼此手拉手。
她们看着,我也没松开,因为觉得没必要。她们见此情景也没再多言,只寒暄几句便匆匆离开了。
我差点都忘了,周景还有个后宫。
那日带头来看我的美人赐号为玉,人如其名,是个如珠玉一般的美人儿,她来我住的地方特别勤,不过深谙宫斗剧这种老脚本的我总不至于轻易被放倒。原本我腹中孩子没什么指望,各方乐得相安无事,如今在师叔的妙手回春之下,我这肚子长势一片大好,于是总有人要按捺不住了。
于是年度宫斗大戏就这样被玉美人揭开了序幕。她的脚本很老套,直接下毒,然而我觉得,她这种做法简直是对我跟我师叔神医名号的侮辱。
被抓到现行的玉美人情绪很激动,她先是害怕,接着求饶,跟着崩溃,我从头到尾都淡定的坐在一边没发表任何看法,因为根本懒得去理这些破事儿,等着周景自己来收拾烂摊子就好。我这么不咸不淡的坐着喝茶直到最后这位玉美人崩溃了,开始摆出要杀要剐尽管来吧的模样。
一般坏人做坏事都喜欢把理由说得多么的迫不得已,好像错的都是别人,她总是那么无辜和被逼。这位玉美人也不例外,从她的歇斯底里我终于把事情听了个大概。
首先这位玉美人表达了一下自己没有夜生活的苦恼,她被当成礼物送来越国,以为一辈子就此苦逼,却没想到自己嫁的王上这般年轻俊美,举世无双,英雄天下,于是玉美人觉得好好的爱这个夫君。
结果是宫斗戏码没有,因为这位夫君谁也不碰。
直到我回到宫里,她看不下去她心爱的夫君对我百般宠爱,决定弄死我。按照她的说法,她的男人可以有无数个女人,但他要是爱上了谁,她必不能容忍。
我默默喝了口茶,表示躺着也中枪。
我放下茶盏,很好心的开导了她一下:“姑娘,这世上只有挥不好的出头,没有撬不了的墙角,你自己搞不定男人,就撒气到我身上,这算哪门子的歪理?”
玉美人冷笑一声:“你知道你最让人讨厌的是什么吗?”
我饶有兴趣:“赐教。”
玉美人过于咬牙切齿:“明明抢走了人家很多东西,却装作一副无所谓的模样。你难道不知道么,王上连圣旨都拟好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将来越国的王位继承人。”
我乐了;“他就确定是男孩子?”
玉美人一脸嫉恨:“王上的意思是,即便是女孩子,也是这个国家的主子。”
我们谈到这里,周景匆匆赶来,身上披着玄色的缎绒披风,王婉跟在他后面。
这玉美人一见周景过来脸就吓白了,然后赶紧转眼过去看向他身后的王婉。
王婉眼神有一闪而过的异样。
周景没搭理跪在地上的玉美人,直接跨过她走到我跟前,模样略急:“没事吧?”
“你在跟我开玩笑么?我是个大夫,区区一个打胎药能放倒我?”我笑他:“老实讲,你这些美人儿的智商可真是让人不敢恭维。”
周景见我还能讽刺他,便知道没大碍了,也没跟我再说什么,而是转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玉美人。没什么表情的他才是真可怕。
我看玉美人抖成那个样子觉得很可怜,其实像她这样的小人物只是为他人做嫁衣,我也不至于恨到要取她性命,再者也想为自己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胎儿积福,不过在我张口跟周景求情之前,玉美人突然起身,一下撞在柱子上,红白的黏腻液体横飞,我们都吓了一跳,周景极快的将我揽住:“别怕。”
我转眼看了看王婉。
周景认为我受了惊吓,晚上坚持留下来。
在师叔的照料下,我已经不需要每晚要人按摩头穴了,精神甚好。
我们和衣而卧,在黑暗中谁也没有说话。这真是一个尴尬的场景。
“为什么要这么做?”我首先打破这种违和的氛围,“其实……你可以有很多孩子的。”
我问得比较晦涩,我不确定他能不能听懂,但事实上他居然懂了。
“……”半晌,他说:“你就当是我补偿你的吧。”
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谈话开头。于是坐起来:“我觉得我们可以好聚好散的。”
他在暗中睁开眼睛看着我:“你说什么?”
我顿了顿:“我是恨过你,不过那些都过去了,现在我对你一点想法都没有,只想安安静静的过日子。”
“哦?安安静静的过日子?一个人?两个人?”
我鼓了鼓勇气,说:“周景,反正你也不喜欢我了,放我条生路就那么难么?你会有很多孩子的,你的天下可以有很多人继承,我的孩子不需要,师叔也不会要那什么监国的,他从来就不会贪图这些富贵名利。”
他闭着眼睛在听,良久问了一声:“这么说你终究是决定和他一起了么?”可是还没等我反应,他出其不意的一下睁开眼睛,抓住我的肩膀说了三个字:“你休想!”
“我累了周景。”我真是太累了,连推开他挣扎的力气都不想使,“你是以折磨我为乐么?你想放弃我,或者说已经放弃了我,我不知道原因,但现在我已经不是那么迫切的想知道原因了,因为我觉得,放弃了就放弃了吧,可是你又不甘心了对么?这样反反复复的,真是很无聊的。”我看着他:“如果你曾经想让我离开你,那么你现在做到了。我不爱你,不恨你。周景,无论如何,你的目的达到了,只是你自己又在不甘心什么呢?”
我们就这样在黑暗中凝视了半晌。
“你以为我很傻,可那只是你以为。”我说。
“你说得很对。”他向我伸出手:“只是要怎么样,都听我的,现在你有了我们的孩子,我很高兴,我希望你和孩子都在我的身边。就这样而已。”
我想,他到底是个自私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新坑已经开始更新了,嗷~~~~~~快去看~~~
☆、第103章 置之死地而后生
玉美人的血并没让某个人消停多久,一时间宫里关于我肚子里这孩子的传闻又甚嚣尘上;讨论的焦点在于我腹中的孩子月份不对。
周景叫来了大夫给我把脉;我很配合,他在一边跟我解释:“只是寻常的检查而已;你身子弱;多找个人看看也是好的。”
我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我抬起一只手给大夫诊脉;另一只一下一下的摸着自己尚且还平坦的肚子,因为这个孩子;让我整个世界都明亮了起来;原先那种悲观厌世的情绪在我上下拂动的手掌下慢慢消散,居然有一个小生命在我的身体里慢慢孕育;他好像是一种带着希望的延续似的;让我又重新有了生活的理由,他一定是属于我一个人的孩子,仅此而已。
周景站在一边,从未有过的安静和虔诚,带着点点希冀,一身玄底金纹的锦袍,脸上更是难得有着缓和气氛的笑意。我从他殷切的目光中读懂了些意思,那些流言,对他不是没有影响的。
趁大夫诊脉的功夫,周景侧身坐在我的床沿,他看上去好像心情还不错:“还有哪里不舒服么?若是有就跟大夫说。多找一个人看看,也是好的。”
聪明如他,怎么也会找这样拙劣的借口来掩饰了呢。
外头的阳光细细碎碎的洒进屋子,周围很安静,我曾幻想过很多次这样的场景,我爱的男人,在听说自己要当爹的这一刻,该是怎样的欣喜,只可惜这一刻来得太不是时候了,也太晚了。
我调整了一下坐姿,对他说:“你想知道什么呢?不如你直接问,让我来告诉你好了。”
周景用眼神表示询问。
我收回手,也不管一边有些惶恐的大夫,对周景说道:“你不就是在怀疑这孩子么,我问你周景,我们分开了多久?你觉得这孩子可能是你的么?”
他清淡的笑容渐渐冷在嘴角:“你……是什么意思?”
“别在自欺欺人了周景,我早就跟师叔在一起了。”我以一种嘲笑的口吻对他说:“这孩子才一个多月,请问在这一个多月里,你有来清涟山庄跟我睡过觉么?”
一边的大夫冒了冷汗,垂着脑袋走也不是,留也不妥,直用眼睛瞄着周景。
周景没回答我,平复了一下心情,回过身冷声问那大夫:“夫人可有身孕?”
那大夫弯腰,滴汗道:“回……回王上,确实。”
“多久?”
“三……三月有余。”
……
周围是很长时间的安静,只听见那大夫吓得急促的呼吸声。
“下去。”周景的声音如十里寒潭。
大夫如蒙大赦,药箱也不要了,直接连滚带爬的跑了。
周景一步步的上前,盯着我的眼神渐渐盛满怒意:“你……跟他……”
我抬头迎上他的目光:“是啊,我早就说过了周景,我不爱你了,这孩子是师叔的,一直都是你在自作多情!还不够清楚么!”
“我那么相信你!”长久以来,周景一直都是个十分克制的人,如此失态的吼了一声,让人颇感意外,他上前一把抓住我的双肩:“你不是说过的么……”
我忽然觉得很好笑,已经说好不爱了,非要纠缠。
我笑他:“我说过什么?周景,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我是个人,不是球啊,你叫滚就滚,你要滚回来就滚回来。”他看着他的眼睛,问:“你说你相信我?相信我需要请大夫来确定我的孕期么?”
“……”
“周景,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究竟想怎么样,但是我已经不爱你了。”我抬手覆上他抓着我双肩的手背,很肯定的说:“这一次,是真的。”
“你跟他……”
“是啊……我爱师叔,现在和将来,我爱的人都会是师叔,周景,你只会是我的过去。”
……
仿佛过了很久的时间。
“砰!”
我被他推到在榻上,撞得我浑身生疼生疼,我下意识的抚住肚子,心中难免有些害怕。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我,身子形成一个庞大的阴影将外头的碎金阳光都挡住了,他的声音很冷很淡:“那你们就去死吧!”
挑衅周景的结果就是我跟师叔一同被关进天牢。
不过俗话说得好,置之死地而后生。
天牢的环境很恶劣,让人矫情的想到了会啃手指甲的老鼠和会啃脚趾甲的蟑螂,但过了一会儿,残酷的现实就告诉我,那一点儿都不矫情,是多么真实的存在。
师叔见我盯着地上吃饱了出来闲逛的蟑螂发呆,一伸手,将我揽入怀中。又脱下外袍将我裹住:“你有点任性呢。”
“不。”我往他怀里钻了钻,伸手环住他的腰,“这孩子是我的,我希望他可以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留在宫里很好么?”
师叔表示赞同:“那倒是。不过你总不该……”
“让他死了这条心不好么?再说。”我抬头看着师叔,认真道:“我说的是真的。”
他也看着我,面上依旧保持着平静,但我分明看到了他眼中闪闪亮亮的惊喜。
片刻他又微微皱了眉:“我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他低头看了看我:“越王是主动找到我,要我照顾好你。”
“那又如何?”
“你不想知道他要我如何照顾你?”
“如何?”
“保你腹中孩儿登上帝位,此后便由我来任辅国大臣。”
我嗤笑一声:“你看,越王他多看重你们周家的江山,那是他的如意算盘,跟我无关,我是绝对不会让我的孩子过那样的人生的!又或者,你惦记着那辅国大臣的位子?”
师叔沉思片刻,回过神来摸了摸我的头:“你觉得可能么?”
***
只有离开了宫里,离开了周景的眼皮子底下,我们才有逃跑的一线生机。因为我知道,在这天牢里,一定会有人替我们制造一个逃走的机会,也是我同师叔逃走的唯一机会。
其实这次的“诬陷门”我不是不知道。这种质疑皇子他爹是谁同时挑拨帝妃之间感情的桥段,在我那个年代早就是小儿科的手段,我不过是将计就计了。
聪明如王婉,放出各种各样的谣言,发动各色人等在周景耳边煽风点火,明里暗里都提示着我腹中孩儿的月份问题。
其实我也很好奇周景的反应。
不过他的反应最终仍旧是毫无亮点,因为他还是起了疑心,然后安排了御医替我诊脉。所以那一刻我确定,我与周景之间,便是毫无信任,毫无感情,毫无瓜葛了。
所以我不可能告诉周景我腹中这孩子的真是存在,对周景的那颗义无反顾的心早在他刺我一剑的那一刻已经彻底死掉了。如果感情早已不在,那么为了一个孩子而在一起,又有什么意义?我看透了皇孙贵族之间的勾心斗角亲情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