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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位王掌柜的也正想借着此事，好将自己这酒楼里的细作给彻底的清除出去，也算是一箭双雕之举。一想到自己每每就要拿住此人把柄之时就会无功而返就让他如鲠在喉，也是刚才雅间里那李大厨的一句戏言倒是顿时将自己点醒，既然正面无法攻破对方，自己何不借此机会引蛇出洞才好。
这边悦宾楼中正在上演一场反间计之时，萧家大房那边厢萧铭楠却是正忙着将老村长引入堂屋里坐定。
“村长这是年前我们家一共租那四十六亩地，按约定过每斤按市价三文钱要给那些农户的银子，我们家这次也是差不多每亩收上八百二十斤，我们家也按给佃户门的银子算给大家就是四十五两二百六十四文钱，我们家就直接给你凑个整数四十六两整。”
对面的村长刚要摆手就听这边的萧铭楠忙接着言道：“这多出的银子一来是谢老村长你当场帮着我们家召集农户们的；二来也是谢你自己带着头租地帮农的，要不可不见得能有那么些个农户帮着我们家种这菜的哟。”
老村长这才笑呵呵的将递过来的银子小心的揣到怀中，也是忙言道：“年前那时节本来就是难得有东家愿意雇人做活计的，我原本就想着让那些个家里不济也能有多挣几个银子罢了，现如今看来还真是没做错啊”接着又是一通客套后才满脸笑意的抱着怀中银子往自家而去。
这老村长办事可是一点都不带含糊的，才一到家就立马喊齐人将那些农户们都集中到他家院子里开始分银子，先开始到的人已经三三两两的说起话来：“这般快就真能拿到银子了？”
“怎么不是，这可是老村长让咱们都来领银子的能有错吗？一想到能拿银子我这心里就欢喜着哪，还好那会儿没听那‘乌鸦嘴’的姚六婶胡说八道的，也不这会儿也只能眼巴巴的瞧着别人家往家里抱银子咯”
“可不就是，还是我们当家的定是认准了他们老萧家的名声才一口就答应村长来钟这菜的，如今想来还真是没错的，就凭他们老萧家那几位爷的名声就省得这事靠谱。”
“那是，你们可有瞧出来如今就是他们两房的那些个佃户家里头那日子都过的红火着哪？”
“哦，这话是怎么说的？”
“就二房那两家都已经买上家畜圈养着哪？你可是见过那家的佃户家里还能既有羊又有猪仔圈着的，没有吧？”
这位刚想接着问个透彻，那头老村长见人也到的差不多了，开始发话道：“大家也都到了，现在我们就开始按户领银子吧，等一下我报到哪家就过来按个手印拿银子就好。”
一听开始发银子，下面本来还颇为热闹的院子里顿时就安静下来，就剩下老村长朗声念道名字和农户们拿到银子时的笑声，再无旁的声响了。
这拿银子大家当然都积极的很，前后也就用了不到一刻多钟就已经都结束了，就见从村长家出来的农户们个个都是喜形于色的样子就知道事情很是顺利。
这会儿老村长正在酒足饭饱哼着戏文泡脚解乏哪，一旁的老伴也是忙讪笑一下念叨着：“也就你们还什么都不知道吧？我看他们老萧家的那几位也就能瞒着我们这些的整年都不出镇子的农户们罢了，要不是为了他们家的面子能这般爽快的就掏银子给你，呵呵。”说着又是一声讪笑。
“老婆子你瞎说啥哪，旁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吗？今个晌午的时候他们家就愣是来了好几辆大车，照这般瞧着定是已经将剩下的那些个菜都卖出去了。”
这下一旁的老伴傻眼了，愣愣的说道：“不对阿，今个我可以让我家兄弟上他们那块儿的集市找人问过了，就是只要二个子都没人要这菜的呀？”
“啥？你，你，你”一连说三个‘你’字，老村长才定了定心神，本来还有些微醉的他这会儿已经彻底的清醒过来，接着喝斥道：“你可知道自己都做了什么好事啊？我说那怎么今天一早就赶着出门原来是去忙活这事了，你家那个大兄弟本来就是个到三不到两的，你居然还找他商量这事，你姑且是念着你们到底是一个爹生养的，可你有没有想过这事可是关系到我们自己家啊？”
一旁的老伴这时已是被老头的话给吓的不轻，只是无意识的重复着刚才那一句：“关系到我们自己家？。”
老村长见她还未明白过来，自己这脚也别泡了忙自顾自的拿起帕子来就动手擦干后套上鞋往这边桌旁重新坐定后才缓缓道：“你自己算算平时我们将地里的时鲜菜挑到那集市上去卖不过才二文钱一斤，就是好的时节也不过三文吧，可人家老萧家还没种出来就能答应到时候就按三文一斤给咱们发银子，我就知道这菜定是‘值银子’的，能给三文一斤他们家定能卖得更多的银子，要不算上这种子钱还有租地花的银子他们家能不亏吗？”
让老头这么一解释，呆坐着的老伴忙就来了意识，也是忙起身过来对边坐下后接口道：“那今个我家大兄弟问人家怎么就没人要啊？”
“你说你这脑子怎么就转不过弯来啊？这菜若不是我们家现在也跟着会种了，你说你能认得啊？”
“对阿，可不是吗？所以我兄弟才没能寻着人愿意要的呀”
这时老村长才点点头道：“这事也怪我忘了提醒你一声，其实这事是省得的人越少越好的，若是明年也有别村的人知道我们这儿也能种这菜，那这菜准得掉价的，到时候说不定就不值这个价咯”
“哟，那可怎么好，我还指着今年入冬时还跟他们老萧家再种上一茬哪，这可都是银子啊”
老头也是轻笑道：“现在才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吧，你可是记好咯这事可是关系到咱们家往后的日子哪”
“啊怎么就又关系到往后的日子哪？”村长老伴忙急着追问道。
“你也不好好想想这次他们萧家能将租地、雇农户的事都那么顺当的办妥还不多亏我村长出面才行的，而且你瞧他们家又能耐弄来这稀罕菜往后指不定还有旁的好东西，所以现在只要好好同萧家处好那往后还有什么好事他们家能不第一个就想到村长我们家吗？”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一章 县试
第一百五十一章 县试
老村长也是忙又联想起保不定可能村里也有些旁的农户也会有跟自家老伴一样的想法哪，这下老头坐不住了，这下老夫妻俩就琢磨怎样才能杜绝此事发生才妥当，于是隔日村里在那些个帮着萧家学种过青菜头的农户们中就已经开始口耳相传起要将这菜种植保密起来才能保证往后年年都能有这般丰厚的报酬一说。
殊不知老村长的这一次保密行动倒是无意间帮萧家解决潜在的危机，也为镇上悦宾楼王大掌柜的计划助力一把那是后话。
原本那些还有心向种植青菜头拿到银子的农户们打探消息的也就顿时没了去处，现在那些尝到甜头的农户们哪里肯断了自家的财路啊，自然是闭口不谈此事就是左邻右舍也莫要想从他们口中得到一丝的消息，这般几天过后人们也都对此事失了兴趣，因为又另有一事让他们更关心起来，那就是每年一度在县衙举行的县试开始在即。
家里有学童要参加的固然重视，可那些看热闹、忙打听的人也不在少数，这一连五场的考试下来学童们也都各自在家中边休整边等待着县衙那边出榜的消息。
一早萧家书院的偏院中现在的陆先生正用罢早饭准备往镇上而去等着今天衙门这边放榜文哪，一旁的两个小孙子早已经在院子里便玩边等着祖父今日带自己去镇上看热闹哪。
二房这边的二郎也是陪着大哥要一同而去的，兄弟俩也是坐上驴车特意绕路将大房的两位堂兄和书院陆先生一家三人也都一并接上后才一路往镇上县衙方向而去。
一行人赶到镇上时就见到已经有不少学童也与他们同个方向的，直到往衙门这条街上就更是如此，看来也都是来等着放榜的。
这边衙门用来贴榜那堵墙的的正对面更是今天的最佳位置，早已让一群人给围了起来，陆先生倒是不慌不忙的在头里一手牵着小孙子，领着身后的学生们往这边过来。原本还在衙门前站着看顾这人群的两位衙役见到熟人也是忙笑着过来同他打了声招呼，陆先生也是忙笑着回应了几句。
旁边的这几人见老头好似同衙门当差的挺熟的也不好再推搡也是往后面给陆先生一行让出两步来，路先生也是朝那几人点头笑了笑，便立定等着衙役出来贴榜。
“瞧着时辰也差不多了，怎么还不出来贴啊，我还回去做买卖哪？”一个正往里挤的中年男子还用手肘碰碰旁边的那位青年问道。
那青年倒也和气便答了一句：“要不了多久吧，大叔你也来看榜的吗？”
“是啊，给我家幺儿瞧瞧来了，也不知道这小子能不能考上？”正说着就听到前头一人回过头来笑道：“我说怎么听着声音怪熟的原来是豆腐店的老宋啊怎么你家小小子今年也轮上考县试？”
“那可不这小子都十五了，那个先生还让再等一年考，可咱家那几个大的哪看着都不是块读书的料啊，也就这幺儿还好些就指望他能给咱们家挣个功名回家哪，就算今年考不上也先给试了试不是，到时候明年再来考时也好些。”说着又是语不惊人誓不休的冒出一句：“来我家买豆腐的那些个酒楼不也是先买块小的试试，等尝着不错再跟我们家下单不是啊？先试试没错”
这哪儿跟哪儿啊一旁听这两人对话的人，好几个没憋住大声的笑了起来，这下可就炸开锅咯，大家皆是笑成一片，涵养还些的还好说，那些个纯属是来看热闹的更是肆无忌惮的笑骂起来，直冏得刚才那位客气的青年也是忙侧身锁眉让到一边，深怕别人记得自己曾打理过这位‘豆腐老宋’。不过此事过后这位‘豆腐老宋’可就大大的出名了，就是生意居然也比往日里多出两三成来，此话不提。
这时衙门那边传来一阵急促的响锣声就这边的热闹生生打断，已经有人一嗓子喊道：“快快快，大家让让差老爷出来贴榜咯”
这一嗓子顿时就将人们的注意力一下子给拉了过去，人群中也顿时分散开来硬是给让出一条足够两人宽的道来，那头的差役也自是不会客气，趾高气扬的大步而来。就见两人也是手脚麻利的往墙上刷好了糨糊，将长卷起头处对准后便从右往左的开始展开纸卷，还不忘用手刷将纸卷一路跟着刷贴服贴，若是这会儿堇娘在场的话就会觉着这两人定能成为贴墙纸的高手，只要稍作调整就成。
这头才刚贴好，人潮已经自然没有半点犹豫的围了上来：“瞧见没榜首是哪个啊？”
“你自己看吧，还找我家儿子的名字哪。”
“我这不是不识字吗？”
“啊不识字那你凑什么热闹，一边歇会儿行不行，我说怎么这么挤哪，敢情都是来看热闹的呀！”
还是陆先生他们明智，从开始就一直站在靠中间的地方基本没挪过位置，这样倒是两边视野范围更广些，这时陆先生才发现萧家二房这位长子正从最末端那头开始看起，也不禁迟疑道：“瑞逸你为何不从前面开始看起啊？”
萧瑞逸也是忙笑着一拱手道：“路先生，学生不才哪有这般的高材能考上一等的，也是免得让自己失望故而便从末往前找起的，还请先生莫要见笑才是。”
陆先生忙摆手道：“你要莫要妄自菲薄才好，我看过你的文章虽说不上精辟，倒还算的上中规中矩以你这般年纪已是难得了。”
萧瑞逸也是忙低头听教，见其子还能这般的谦虚陆先生也是好感倍增，而他又哪里会知道原来这看似自谦过量的好学生一来是嫌榜首那头看榜之人太多了，二来也是对自己的成绩很有自信只不过想着帮大伯统计一下各家书院的考中人数罢了。一边在心中默记一边不忘拿来同自家书院的状况加以比较。
这边萧瑞逸还在默默记着，那头自己的弟弟便忙不迭的跑过来一把拉住他高兴的说道：“大哥你怎么还在这后头看啊，你的名字可是在一等哪，快随我去看看二十七名，一等二十七名啊，二堂兄比你还好些也是一等十四名。”
“啊”萧瑞逸也是一惊，自己也是早有算到定不错，不过能进一等二十七名还真没料到，又听到二堂兄也是这般的好成绩忙笑着道：“好我们这就去看看去，三堂兄的成绩如何？”
“是二等第七名虽不如你们两个，不过我刚才听陆先生讲了已经很不错了，这次我们家书院里一共十一人来考全都榜上有名不算，进一二等的就有九人之多哪，就是最差的也都在第三等的。”二郎忙将陆先生的话转述给大哥。
兄弟俩边说着就边往那头过去，陆先生此时也是正满脸喜色的和几位书院的学生说着话，一见这边萧瑞逸过来便高兴的招呼道：“不错，不错，老夫果然没走眼吧，这下我们书院一下就有九人入了一二等这名声可就更显咯。”
萧瑞逸也是忙接口道：“今年咱们镇子上的那两家书院的成绩都不如我们家的好哪。”
“哦？”二堂兄萧瑞泽也是忙搭话道：“瑞逸你是如何得知的？”
这边萧瑞逸也是忙讪笑着：“这不刚才瞧着这头人太多了，就往后面看过来时也是索性就数了数才知道的，呵呵。”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也都从心里感到高兴，所在的书院名声更显自己走出去也是很长面子的事。陆先生却对他此举若有所思起来，看不出这萧师爷家的大儿倒是个心思缜密的，看似不过一件小事而已可却透着用心来，今年才十二岁吧陆先生不禁暗暗点头。
回程中自然皆是一路在谈笑间度过，临下车时陆先生还不忘嘱咐学生们道：“还要好好准备后面的几场考试才好，不过才过了一个县试而已。”大家也都是忙低头受教，刚才看榜时的好心情且是这般容易过去的，莫说这些大多不过是半大的孩子而已。
陆先生也是一回来就赶着将好消息报与萧铭楠知道，中午萧铭楠就破例请了陆先生一起在外书房小酌几杯，晚上更是把二弟一家都给请到家中来一起用饭。
“二弟这次你家瑞逸考的确实不错。”萧铭楠首先说道。
萧铭柏忙笑着接口道：“原本我还想让他在多学二年稳固些才考的，还是大哥你教的好啊。现在就希望他在四月之时能考得好才是，不求他这般年纪就考取功名，若能考上童生就成啊，功名大可以晚上几年再求才能更稳妥些的。”
“嗯，不过四月的府试之事我也都与陆先生说妥了应该无大碍的，二弟你尽管放心就是。”萧铭楠也是忙说道。
这边一桌上的堇娘也从自家爹爹的语气中明显听出不安来，也是陆先生这般的年纪还要带着那么十来的学生上路，而且还多是不过十五六岁的半大孩子们，虽说路上要不到一日可连着考试来回多则也得有六七日吧。想到这里堇娘也是在心里盘算起来要不要自己跟着去，就是照顾大哥也好的，就是路上帮着他们安排住宿、准备考篮不也要人手吗？
正文 第一百五十二章 清石（上）
第一百五十二章 清石（上）
用过饭后萧铭楠又同二弟提起家中的春耕一事，在自己往县城陪考之时想要二房帮着家里照顾一二，毕竟就现如今而言这地里的产出对一年进项中所占非同小可的。
听到这里一直在旁边的堇娘似乎想到了什么便忙在母亲耳边低语起来，丽娘也是仔细听完女儿的解释后顿是眼前一亮道：“可是真有把握吗？”堇娘也忙又坚定对母亲点点头表示很有把握。
这时丽娘才慢慢转过身来缓缓朝这边的大嫂示意一眼表明自己有话要说，薛氏倒是忙就摆手道：“弟妹有话便直说就是，这里也都是家里人，哪里来的那么些个规矩。”
叫薛氏这么一嗓子大家的注意力马上就聚拢过来，丽娘也是讪笑道：“那弟妹我就讲与大家听听这是可是使得，我家堇娘刚才听他大伯话中是有提及春耕事宜，就不只大伯大嫂可曾想过今年要早些耕种才是的。”
“这是何故？”萧铭楠颇为吃惊的问道。
丽娘也是忙解释道：“年前我家堇娘年前我们家种那青菜头时也曾说过若是早些收稻谷的话，或许就能赶上再多栽一茬的，大嫂你可是还记得吗？”
别弟妹这般一提起薛氏也是回想起来：“对啊，那时堇丫头倒还真有这么说过的，可今年我们家收的这一茬就已经多了不少，若是再多一茬的话……？”
这边的萧铭楠倒是忙转过头来看向堇娘道：“丫头还是你自己来说与我们听听这究竟是个什么道理？”
堇娘也是忙点头解释起来：“其实就是想在今年入冬后还能给家里挣些银子的，大伯娘您这次将青菜头不是都卖与那悦宾楼了吗？价钱也是不差就足以证明在平时见不到时蔬的时节这菜才更能卖上价的，这叫‘反季菜’可是比往日时蔬全面上市是高出不是一星半点的，而且入冬那会儿眼看着就到年关了，那些个有些银子的人家也定是不会在乎多花几文钱的不是吗？”
“对啊，就是我若是能在新年里请客吃饭时拿出旁人家没处寻来的新鲜时蔬也定是很有面子的事。”一旁的薛氏已是拍巴掌笑着赞道。
这时堇娘倒是有些尴尬的有接口道：“不过就是种这两季菜定的话不比只种单季来的产量多，而且这青菜头原本就是喜肥的作物。”
这边的萧铭楠也是微笑着同二弟互望了一眼，才捋着胡子缓缓道：“这本也是自然的事，也的确是个好法子，就是能让我们家今年入冬不必整天都见不着时蔬也是好事一件啊。”说着便转头同二弟两人将此事就此定下了。
听大伯这般一说堇娘的心也就更定了，便就顺着这茬往下接着的道：“大伯侄女还想求您件事，不知当不当得？”
“哦，这倒是稀奇啊？我们家堇丫头居然还有事要求大伯我的吗？说来我们都听听看究竟是何事？”萧铭楠此时真是心情大好之际